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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怨恨他,想要谋杀他,这就罢了,毕竟是他先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就更让他伤心了。就在张云天伤重不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匆匆赶来的三个子女,竟然没有一个是为了将死的父亲来的,而是为了争取多继承一点遗产。就在他的病床前,三个子女大打出手,闹的乌烟瘴气。而床上的张云天,被气的险些立即死过去,也没有人注意到。 张云天虽然对妻子很不好,可是对他的三个子女,真的是尽心尽力了。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完全忽视?他们在意的,只有他名下的财产,什么父亲老爸,和陌生人有区别吗? 张云天躺在病床上最后的一个感觉,就是自己突然轻松了很多,身体上的痛楚,心理上得到气愤,全都消失不见了。就好象整个人都变成了空气,轻飘飘地飘荡起来。同时,他还听到病床边的监视仪器发出尖利的警报声,屏幕上原本和心跳保持一致的曲线,也变成了平直的一条直线。 这时,张云天意识到自己这是死了,意识也开始渐渐地模糊。他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这一辈子过的真没意思,人死了,连一个悲伤的人都没有。如果有来世,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营造一个温馨的家庭…… 可是当张云天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孩子,正躺在路边的草丛中,默默地忍受着淋漓的细雨,和满身的伤痛。 张云天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怎么会投到一个三岁孩子的身体里的,这怪异的现象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毕竟张云天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镇定得到本能,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里了。所以,他立即检查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不过不检查还好,这一检查,却让张云天有些绝望了。这是一副什么样的身体啊?瘦弱的简直没办法再瘦了,比网络上看到的非洲难民还吓人,除了薄薄的一层皮,就真的只剩下骨头了。再加上他现在又冷又饿,让他连抬一下手都无比的费力。 张云天苦笑之余,又有些埋怨老天。原以为老天是给了他再活一回的机会,可现在看来,这根本是再让他死一回。这么弱的身体,不用再遭遇什么意外,只要再有几个小时,他只怕就要饿死了。除非,有人能救他一命。 想到可能会得救,张云天又振奋了起来。只要有一丝活命的希望,他就不想放弃。死,张云天已经经历过一回了,那并不可怕。可是能不死的话,当然还是要活下去的好! 他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试图找出可能活命的希望。他现在躺的地方,是一条土路的旁边,道路不算宽,可是看路面上的痕迹,是经常有人经过的。这让张云天的求生欲望大增。只要他坚持下去,等到有人经过这里,他的小命就有可能保住了! 可是他等啊等啊,直到他快要坚持不住了,才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张云天努力地把头抬起来一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却让他顿时目瞪口呆。因为他看见了一辆只有博物馆里才有的马车!是那种纯粹由木头制成的马车,从车厢到车辕,再到车轮,完全是由木头构成的!而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的那个男人,也是一身的古代装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意盎然,没有丝毫的做作。 “拍电影的?旅游区?……还是,我投胎到古代了?”张云天惊疑不定的胡思乱想着,眼前的一切,太出乎他所知的范畴了,因为他缜密的判断力告诉他,最后的一个猜想,是最可能符合真实情况的。因为无论是那辆马车,还是赶着马车的人,一切的细节都符合古代的一切特征。如果是现代人复制或扮演的,绝对不可能有如此的真实! 不过再一想,张云天又释然了。既然他都能在死后投身到一个三岁孩子的身体中,那么回到古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投胎再活一遍的事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回到古代也不错,至少这里的人都还算朴实,对于张云天寻找家庭温暖的愿望,有更好的条件。 由于张云天对看到的一切太过震惊,所以直到马车经过他的身边时,他才想起来求救。可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尽了最大的努力,也不过是嘶哑着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同时把手臂抬了抬,落下时把草丛砸的发出轻微的声音。再这个细雨绵绵的天气以及辘辘的车轮声中,实在是太难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连张云天自己都在后悔,怎么不早点求救,现在这个样子,赶车的人只怕听不到吧? 可让张云天意外的是,那个穿了一身普通的青布书生服的赶车人,在声音发出的同时,就扭过头来,向张云天看了一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简直和有形有质的利刃一般!当赶车人的眼神射到张云天的身上时,甚至让他感觉到一阵冰寒,身体都被被刺穿了一样! 张云天和这双眼睛一对视,心中先是一紧,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绝对不一般。接着又一喜,既然对方看到他了,那么这条小命就算是有救了! 可让张云天无比失望,而又极其愤恨的是,那个人竟然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象没看到一样,马车连停都没停,继续赶路去了。好象张云天就是路边的杂草,根本就不值得关注!这让挣扎了半天的张云天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没想到有人竟然如此无视他人的性命!中国人都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这个赶车的家伙,却没有一点人类的同情心,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 张云天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恨过一个人,就连阴谋夺取他的家产的敌人,企图杀害他的妻子,他都没这么恨过。明明一伸手就能挽回他的性命,可那个人就是不伸这个手!而继续等下去,以这条路上行人的频率来看,张云天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等到下一拨人了。所以他就更恨这个家伙!而一向以镇定自若,温文尔雅为荣的他,现在也忍不住诅咒了起来。 就在张云天以为自己再没希望了的时候,已经驶出了几十米远的马车,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原来,马车中坐的,是一个不过二九年华的美貌少妇,因为有些气闷,就掀开窗帘看风景,恰好看到马车刚刚驶过的地方,有一个小孩子正在拼命挣扎。心地善良的少妇,立即让马车停了下来。 张云天见马车停下了,顿时又从绝望变成了希望!从那一男一女的对话中来看,他们是一对夫妻。而赶马车的丈夫虽然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可对他的妻子却是百依百顺,他的妻子要他救人,他即使再不情愿,也只有乖乖从命的份。 赶车的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回到张云天的身边,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云天前生是什么人物?那也是号令一出,万人响应的主儿,虽然这个赶车的男人煞气极重,可傲气的张云天也是不肯买帐的,强抑制着身体上的颤抖,和他冷冷地对视。 赶车的男人一见这个小子竟然一点都不怕他,反而和他较量上了,这才让他对这个孩子有些改观,觉得救了这个小子也还算值得。只是想把张云天抱起来,却又发现他脏的实在太过分了,所以只好随手找了一根树枝,把张云天挑了起来! 这又让张云天心中一阵乱骂:“妈了个把子的,你用手提着也比用树枝挑着强啊!王八蛋,你就是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赶车男人把张云天挑回了马车那里,把他往车辕上一放。马车里的少妇急忙探出头来,怜悯地看着张云天。张云天一看到这个少妇,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回想自己大学毕业后,因为不想回那个穷困的小山村,所以一直在城市里打拼,一连十多年,都没有回家看望过父母。就连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都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忙,没能回去看看。那市他一生中最难忘怀的遗憾。这时一看到这个少妇,顿时惹起了他的悔恨,泪眼朦胧中,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彻底地激起了少妇的母爱,顾不得张云天身上的脏臭,赶紧把一袭纯白的不带一根杂毛的狐皮大衣裹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盒,从里面拈出一个个精美绝伦,香气扑鼻的小糕点,就要喂给他吃。 还是那个赶车的汉子经验要丰富一些,连忙阻止她道:“不要给他吃东西,他饿的太久了,得先喝点稀粥顺一顺才行。” 少妇为难地道:“现在到那里去找稀粥啊?你看他的样子,再不吃点东西,就真的要饿死了。” 那汉子道:“稀粥我们是没有的,可是还有酒啊!喂他点酒喝,活血祛寒,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再给他弄点稀粥喝。” 少妇怀疑地道:“喝酒?这么小的孩子你给他喝酒?这能行吗?” 汉子哈哈一笑,道:“夫人你尽管放心,我保他能撑过去。这小子,一定行的。” 张云天对喝酒倒不是那么抗拒,前生他喝酒喝的多了,也知道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所以很顺从地就着少妇手中的酒葫芦喝了几口。以张云天前世的经验,这酒一入口,他就品出了这酒是年头不少的竹叶青,清冽醇厚,回味悠长。 可惜,张云天还没来得及赞叹一声好酒,就因为身体太虚弱,年龄又太小,顶不住这浓烈的酒力,昏睡了过去。 第二章 黄蓉的师兄 当张云天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被。虽然肚子仍然很饿,可景遇已经比在草丛中时,好上百倍千倍。 张云天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这才有时间查看周围的情况。这里似乎是一家客栈,房间虽然不大,可胜在整齐干净,除了他现在躺着的这张大床外,还有传统的八仙桌,绣墩等家具,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整体条件来看,这个房间还真不错。 只是张云天现在还判断不出这是在什么地方,是古代,还是外星球? 这时,房间外面隐隐传来一阵谈话声,一个年轻的男子恭敬地道:“夫人,您吩咐的稀粥已经煮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用?” 那个张云天曾经听到过的女声说道:“你们马上端过来吧。对了,小二,再准备些糖,枣,果仁大补的东西,病人等着用。” 那个小二依然恭敬地道:“是,夫人,马上就来。”停顿了一下,那个小二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夫人,您真是好心肠。” 夫人轻轻笑了一声,道:“这算什么,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这么做的。” 那个小二没说什么,告辞出去了。张云天躺在里间的床上撇了撇嘴,暗暗腹诽道:“谁说所有人都会那么做的?起码夫人的那个赶车的丈夫就不会,这是经过了事实证明的。” 夫人亲自端着一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一见张云天已经睁开了眼睛,顿时高兴地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刚才我还在担心呢。饿了吧?来喝碗粥吧,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夫人温柔地把张云天扶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柔软的胸膛上,然后用羹勺一点一点地把粥喂给张云天吃。张云天连前生都算上,这样的待遇也只在母亲的身上感受过。记得那还是他六岁的时候,为了帮家里砍柴,从山坡上摔了下来,受了不轻的伤。在养伤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喂他吃东西的。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可张云天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软弱,所以尽量大口地吞食着羹勺里的粥。但那看上去很好看的稀粥到底是什么味道,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可是眼泪实在太多了,张云天自己控制不住,一不小心滴落在了粥碗里。夫人这才发现怀中的小男孩哭了,还哭的这么伤心。 有些慌了手脚的夫人急忙把粥碗放了下来,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是不是粥太烫了?别哭了,我给你吹一吹再吃,别着急。” 张云天没有说明自己哭泣的原因,不过有这样一个温柔之极的夫人安慰自己,也让他转移了注意力,虽然还是眼泪婆娑,可也不象刚才那么汹涌澎湃了。 夫人为了给他把粥吹凉,把张云天的姿势改为靠在枕头上,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每一勺粥都细心地吹凉到温度刚刚好。而张云天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夫人,感觉她竟然是那么好看,那么温柔。 现在这么一看,原来这个夫人也才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的算不上是绝色,最多就是小家碧玉而已。可是在张云天眼睛里,她就是女神,就是圣母,前生贴在他身边的那些明星,模特,和眼前的夫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庸脂俗粉,连她的一根小手指都不如。 夫人见张云天如此盯着她看,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张云天故做憨傻地说道:“因为,因为你长的好看。” 夫人轻轻一笑,说道:“小鬼头,你知道什么是好看?” 张云天说道:“你象妈妈,就是好看。” 夫人惊奇地道:“我长的象你的妈妈吗?在马车上的时候,你还在叫我妈妈呢!” 张云天摇头道:“你长的不象我妈妈,而是象我妈妈。” 这句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的,可夫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张云天说的是长的不象,可某些方面却很象。比如气质,神态,对他的态度。 夫人依然是温柔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又把一勺粥送到了张云天的嘴边。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一个喂,一个吃,很快就把一碗粥喝了个干净。之后,夫人又细心地扶着张云天躺下,给他盖上被子。 当夫人转过头去,想要离开时,却突然发现她的丈夫就站在她的深厚,英俊的脸上带着微笑,原本锋利的眼神也变的温柔多情了起来。吓了一跳的夫人娇嗔道:“干吗在这里吓人?武功强就好了不起吗?” 丈夫见妻子有些生气,急忙道歉道:“我这是不人心打扰你。你知道吗,你刚才的神态真是太美了!就象是天上的仙女,不,比仙女还要美……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总之就是很美很美。” 躺在床上的张云天见这个家伙笨嘴拙舌的样子,忍不住用依然有些沙哑的嗓子插嘴道:“那叫母性的光辉!笨蛋!” 这句话一出,顿时把两个大人说愣住了。接着夫人就轻声笑了起来,而丈夫则恼怒地冲过来要打张云天。可扬起手来,又觉得自己欺负这样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太没面子,所以又只好怏怏把手放下来。而张云天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睁大眼睛看着他,对他要打下来的手掌根本不在乎。最后见他把手放下了,才冷冷地“哼”了一声,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夫人见她的丈夫这个样子,更是笑的欢快了,说道:“我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夫君原来也有被叫做笨蛋的一天,最难得的是,有火还发不出来。” 丈夫被妻子取笑的有些下不来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妻子见他这个样子,才勉强收住了笑容。却没想到张云天在这个时候又插了一嘴道:“所有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是笨蛋,傻瓜。原谅他们吧!阿门。” 小夫妻两个听了张云天的自言自语,顿时都笑不起来了。这个小孩子太古怪了,这样的话,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吗?先前张云天说了一个“母性美”,就已经让他们两个很惊奇了,现在又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怎么还能用巧合之类的借口来解释呢? 丈夫现在对这个小家伙好奇极了,这样的孩子可真是千年难见,说起话来和大人一样,甚至比大人懂的还多,所以他很想现在就把张云天抓起来,详细地拷问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张云天实在是太累了,转眼间就发出细细的酣声。夫人见张云天已经睡着了,连忙拉住了她的丈夫,道:“夫君,还是让他先睡吧。有什么话,等他睡醒了再说。” 丈夫不愿违扭妻子的意思,也只好耐心地等张云天睡醒了。只是他的心思已经全被这个奇怪的小孩吸引了,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问他的妻子般地说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历呢?虽然我们救他的时候,他穿的是很象是穷人家的孩子,可从他的气度,言谈中来看,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最难得的是,他还这么小,就已经有如此的修养,可以说是天纵其才了。” 夫人很了解她的丈夫,微笑道:“怎么?又想收徒弟了?不过也是,这个孩子确实不一般,若是再能得到你天下五绝之一,黄老邪的指点,将来的成就一定是不可限量啊!” “原来,这个英俊潇洒,风度不凡的丈夫,竟然是黄老邪!这也太扯了吧?”虽然神智已经有些迷糊,可又因为刚刚经历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大变,心中忐忑的张云天,无意中听到这个信息,顿时吃惊不小。这让他不由得哀叹:“穿越就穿越吧,怎么还能到书中的故事情节中来了?老天,你他妈玩我!” 却听黄老邪又道:“这个孩子确实不错,尤其他那股倔强的脾气,我很喜欢。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孩子将要出生了,我们得给他找个伴不是?玄风,超风他们几个的年纪都太大了,不太合适。” 黄老邪的夫人冯衡羞红了脸,拂着自己的肚子嗔道:“胡说什么呢?我们的孩子才三个月,早着呢。”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张云天又是一呆:“黄老邪要我做徒弟,还没降生的黄蓉,岂不是我的师妹了?……哎呀,不好!陈玄风和梅超风要偷了《九阴真经》私奔,脾气乖僻的黄老邪就会把其他的土地都打断腿,赶出桃花岛。我这个身体还这么小,再遭到那样的惨事,小命不就又危险了?我还真是命苦啊!怎么总逃脱不了死亡的威胁呢?” 自怨自艾的张云天,想到这里,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又昏睡了过去。 第三章 不要黄老邪做师傅 当张云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船上了。这时,张云天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力气多了,所以强撑着爬了起来。可是当他的双脚一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是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如此虚弱的身体,让张云天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后,独自在大城市闯荡的日子。有好几次,弹尽粮绝的张云天被饿的直打晃,再去干体力活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过张云天是绝对不会强调客观理由的,他直知道,那时他身上还背着沉重的麻袋都还能再站起来,现在他可没有任何负重,所以也一定站得起来!张云天从来都相信意志能战胜一切! 头上冒着虚汗,腿打着摆子,由于用力过度,手也有些颤抖。可是,张云天还是站了起来,并且顽强地扶着墙壁,走到了门前。 这时,张云天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走到了张云天正对的这扇门前,更不幸的是,外面的人正要推门进来!而张云天这个时候就站在门后,如果对方一推门,门板正好撞到张云天。 张云天这个时候已经是全凭着毅力在支撑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体力让他灵活地避开门板的这一撞。所以,他用空着的那只手误住了鼻子,免得被撞塌了鼻梁,然后闭上眼睛,就等着一阵巨痛了。 可是,张云天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被门板撞到的感觉,疑惑地睁开眼睛,就见黄老邪和他的妻子正站在门前,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而那扇本应该撞在他身上的门板,就停在距离他的鼻尖不到一寸远的地方。 原来,黄老邪在门外就听到了张云天那拉风箱似的喘息声,知道这个小家伙耐不住寂寞,自行下床了,所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妻子推开的门,这才救下了张云天。不然,张云天还得在床上多躺上几天才行。 黄老邪两口子看着张云天捂着鼻子,等着挨撞的糗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是在笑的同时,黄老邪又为张云天的意志力感到惊讶,而冯衡则是有些心疼。才三岁的孩子就有如此的毅力,那得经过多少苦难才能锻炼出来?这是黄老邪两口子不了解张云天心底的秘密,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不过也因此对张云天更加高看了一层。 冯衡连忙把张云天抱了起来,送回床上,温声道:“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乱动了。等到彻底把身体养好了,随便你去哪都行。” 张云天对冯衡的印象极好,她说什么,张云天就听什么,乖乖地点头答应。而当黄老邪说话时,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黄老邪早就想收这个很特别的孩子做徒弟,也趁这个机会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你的父母呢?” 张云天先翻个白眼给他,才没好气的说道:“我叫张云天。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的情况吗?都把我带到船上了,再问这些是不是有些迟了?万一我是有父母的,他们担心我怎么办?” 以黄老邪傲气的脾气,什么时候这样被人当面讽刺过了?却在这个小孩面前连连吃憋,这让他顿时变了脸色,说道:“你父母担不担心,与我黄某何干?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小子,实话告诉你,你是我黄老邪看中的徒弟,你就得乖乖地叫我师傅。” 张云天撇撇嘴,不屑地道:“你说收徒弟我就一定要拜你为师吗?你想收,我还不想拜呢!你以为你是谁?” 冯衡见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顶上了,急忙插话道:“孩子,你可知道这是天大的机缘啊!你眼前的这位,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 冯衡的话还没说完,张云天就打断她道:“我知道,昨天你们谈话时我听到了一些,这位是天下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不但武功排在天下前五,而且精通奇门遁甲,医卜星象等杂学,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奇人。只是,他的脾气比他的武功学问更出名,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黄老邪是个秉性乖僻,不屑礼教,动辄杀人的邪道人物。虽然还说不上是魔头,可也是生人勿近,动辄得咎的人物。” 这一席话,几乎是完全按照书中所写的黄老邪来说的,对他这个人的分析,可谓是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把个黄老邪说的脸色发黑,把冯衡说的忍俊不禁。可他们都不能不佩服张云天这个三岁的小娃,说的实在是精彩。 冯衡眼见黄老邪有发飙的迹象,担心他对这个小孩子不利,于是急忙又道:“既然你知道他是个学究天人的奇人,为什么还不愿意拜他为师呢?不管他脾气有多么怪,可他的学问是实实在在的,你不想学到本事吗?” 张云天摇头道:“本事我是想学的,可是跟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了我的师傅,我宁肯拜您为师。即使您的本事不如他,我也愿意跟着您。” 黄老邪再也忍不住了,怒道:“你说我秉性乖僻,不屑礼教,这我都承认。我就是不屑礼教了,谁又能把我怎样?可是你说我动辄杀人,我什么时候胡乱杀人了?我所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怎么能说是动辄杀人?” 黄老邪在愤怒之中,不自觉地把张云天这个孩子当作了成人来看待,说话的口气也郑重了起来。冯衡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偷偷的一笑。她觉得自己了解她的丈夫,既然肯和一个人辩论,那么就表明这个人在他的眼里有了相当的分量。只是她不知道,张云天是凭着成人一样的思维能力,还是凭着倔强的脾气得到了黄老邪的看重。总之,黄老邪既然肯和这个孩子辩论,那么就不会动他一根寒毛的了。 张云天对黄老邪的抗议不屑一顾,黄老邪做的那些事情,说是令人发指丝毫不为过。不说别的,就是说陈玄风和梅超风背叛师门,他就把其他无辜的弟子也都打断了双腿,赶出了师门,就是标准的任性妄为,只凭自己一时喜怒行事的混蛋行为。只是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连黄蓉都还在她娘的肚子里呢,根本不能作为证明。而黄老邪其他的事迹,《射雕英雄传》里又没有详说,所以张云天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论据支持自己的言论。 可张云天也是经过无数风浪,在生意场上纵横捭阖的人物,口才上不比任何人差,于是说道:“对你的评价,我都是听江湖传言而来。不过你可以扪心自问,如果你最亲近的人被强盗杀了,那么你会是就杀了这一个真凶就算了呢?还是会把整个强盗窝,连强盗的家小都一起杀了?” 张云天说这句话的,有意无意地用目光扫了冯衡一眼,因为冯衡是黄老邪现在唯一最亲近的人。而就是这一眼的暗示,顿时让黄老邪暴怒了起来,赶紧把冯衡抱到了自己怀里,好象是怕假设成真一样,大声道:“谁敢动阿衡一根毫毛,我就杀了他全家!何况他是强盗,被抄家灭族,也是理所当然!” 张云天说道:“可是,强盗的妻子儿子,都是无辜的,他们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亲人,而且老的老,小的小,甚至才几岁大,他们被你就这么杀了,难道你还不是动辄杀人吗?” 黄老邪反驳道:“这怎么能叫动辄杀人?我只是在复仇而已。即使是那些强盗的家人,他们也是该死。身为强盗的家人,就应该和家人共同担当罪责!” 张云天忘记一人犯罪,全家受罚在这个时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一时也辩不倒黄老邪。所以只好再换个话题道:“好吧,就算是如此。我再打个比方,如果你被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他手里恰好提着马桶,结果把污秽涂在了你身上,你会怎么做?你堂堂天下五绝的黄老邪,混身臭烘烘的走在大街上,哈!面子往哪放啊?” 黄老邪臭着一张脸,说道:“这个假设不可能发生。以我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普通人撞到?即使撞到了,也不可能被污秽之物涂到身上。” 张云天契而不舍地道:“假设嘛!我们不考虑事情是不是可能发生,你只考虑事情发生之后,你可能的反应就成了。” 可黄老邪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说道:“事情既然不可能发生,考虑我的反应就没有必要。” 张云天一定要让黄老邪回答,而黄老邪却怎么也不回答,结果,辩论成了推磨,两个人也由严肃的争论变成了小孩吵架。 冯衡偷笑着看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那里争吵,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丈夫也有一颗童心,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喋喋不休地争论。忽然之间,冯衡觉得现在的生活是这么美好,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第四章 改变还是不改变 桃花岛终于到了,这个张云天闻名已久的地方,还真是没辜负了它那个美丽的名字,景色当真是如同仙境一般。尤其张云天来的时间是在春天,桃花开的正盛的时候,满岛的桃花在风中摇摆,让人心神皆醉。如此美景让张云天感觉好受了一些,他在黄老邪把他扔到海里的威胁下,冯衡温情关怀的诱惑下,终于没能坚持住自己的立场,拜了黄老邪为师。 岛上的码头前,黄老邪的几个弟子早已在这里等候,一见黄老邪夫妇归来,都是亲热而又不失恭敬地迎上来,纷纷叫师傅师娘。张云天跟在黄老邪夫妇的身后,看着这些都很精神的年轻人,尤其注意年纪最大的两个。大师兄肯定是陈玄风了,二师姐则是梅超风,这两个人就是将来二十年内风头最劲的两个大魔头了。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还都是很单纯,很精神的一对。 从年纪上来看,陈玄风和梅超风都有二十岁左右了,和冯衡的年纪差不多。而黄老邪现在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只是从外表上却一点也看不出老态来,依然风流倜傥,怪不得能泡到冯衡这样既温柔贤惠,又聪明绝顶,还年轻漂亮的老婆了。 黄老邪今天的兴致极好,对徒弟们的问候,也一一点头回应。之后,众人沿着桃花林中的小路,向岛内走去。 张云天一路上非常留心走过的路径,可是走了没多远就无奈地放弃了。这里的道路实在是太复杂了,任凭张云天怎么记忆,也记不住那么多的岔路。这让他心中暗暗感叹,古人的智慧实在是不可小觑,单凭这座桃林,就能挡住千军万马,当真不是虚言。 黄老邪一路走着,还没忘了留意张云天的神色。终于见他对这座桃林表现出敬服之色,这才觉得扳回一局,不由得有些高兴。虽然他自己也很明白自己堂堂的天下五绝,和一个小孩子叫劲很没意思,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看张云天认输的样子。这种心态,黄老邪自己也搞不明白。 桃花岛的大厅中,布置的古朴典雅,让张云天一看到这里就喜欢上了。他曾经是百亿富豪,对那些奢华的布置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因为他崛起的太快,所以总有嫉妒他的人说他是暴发户,所以张云天对“品位”这个词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着。而这个大厅的布置,正合他的心意。 黄老邪见张云天对这个大厅也很欣赏,心中就更高兴了。因为这个大厅是他亲自设计,和几个徒弟共同建造的,可以说是他的得意之做,现在有人欣赏,他那里能不高兴? 只是黄老邪也是很矜持的,心中的高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把所有的弟子都召集到了一起,说道:“今天,为师要宣布一件事,就是这次出门,我得了一件宝物!你们听说过《九阴真经》吗?” 梅超风是这些弟子中唯一的女性,所以在黄老邪面前也更放肆一些,撒娇道:“师傅,您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中原五绝齐聚华山之颠,就是为了争夺这本《九阴真经》。怎么?师傅,难道得到了《九阴真经》?” 黄老邪哈哈大笑,说道:“超风果然聪明,不错,为师得到的宝物,就是《九阴真经》!前不久,王重阳重病而殒,他的那个傻子师弟奉他的遗命,要去把《九阴真经》藏起来。结果恰好被为师和你们的师母遇到,于是你师母略施小计,就让周伯通把《九阴真经》双手奉上。哈哈,虽然这只是《九阴真经》的下半部,可只要有了这半部经书,为师再精研数载,定可功力大进,王重阳又已经殒了,天下还有何人是我的对手?” 一众弟子听黄老邪如此一说,顿时都是喜上眉梢。师傅如果能成为天下第一人,他们这些做弟子的,自然也与有荣焉!到时候师傅研究出了高明的武功,自然也还是要传给他们这些弟子的,那么他们也就更能傲视江湖了! 在众弟子震天的恭贺声中,张云天陷入了沉思:“原来,黄老邪这个时候也是刚获得《九阴真经》的下半部。照时间计算,黄蓉出生不久,冯衡就会因回忆《九阴真经》而心力焦悴而死,距离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了。那么,陈玄风和梅超风之间的私情,现在就应该有了吧?” 张云天本不想参与到这个世界中去,他在经历了富贵而又冷漠的一生后,本想过一回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的日子。可是现在他无意中来到了桃花岛,又对浑身母性光辉的冯衡产生了无可言语的好感,这让他怎么能袖手旁观?他如果不出手,那么冯衡就死定了。可如果他出手,难免就要被黄老邪,陈玄风等人注意到,将来他还能过上平淡的生活吗? 黄老邪和冯衡对即将发生的危机一无所觉,黄老邪依然在为得到《九阴真经》而开怀大笑,冯衡则是看着黄老邪高兴,她也就高兴,陈玄风等人也在为光明的前景而高兴。惟独张云天,这个有先知先觉能力的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大家高兴过了,黄老邪这才想起来张云天,对几个弟子说道:“这个孩子叫张云天,是为师新收的弟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云天,这是你个几个师兄师姐,分别是陈玄风,梅超风,陆乘风,曲灵风,武眠风,冯默风。他们的名字当中,都有一个‘风’字,所以你的名字也需要改一个字,你以后就叫张云风,知道了吗?” 张云天现在改做张云风了,无所谓地耸耸肩,对改名字的事情没什么意见。其实叫什么名字他是不在乎的,他现在想的,完全是自己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该持什么态度,如果插手,又该有什么样的方法去解决。 陈玄风等弟子早就发现了这个瘦弱的只剩一个大脑袋的孩子,只是师傅不说,他们也不好追问。现在听师傅这么说了,而那个孩子却大模大样地连礼也不回,话也不说,只是动了动肩膀,表示知道了,这样的行为可谓无礼之极。而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他们一向尊敬如神的师傅,对张云风这样无礼的行为似乎是毫不在意,这让陈玄风他们几个惊异的同时,又对这个小师弟产生了隐隐的敌意。盖因他太受师傅的宠爱了。 见面仪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欢聚了。黄老邪最近的喜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妻子怀上了孩子,接着又得到了《九阴真经》的下半部,最后又找到张云风这么一个非常特别的弟子,可谓是三喜临门了。所以,这一晚的酒席上,黄老邪豪兴大发,只要徒弟们敬过来酒,他就绝不推辞,酒到杯干,异常豪爽。 虽然黄老邪的内力极深,可毕竟也仍然还是个人,把他的徒弟全都灌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自己也醉倒了。最后,桌子上只有冯衡和张云风还保持着清醒,因为他们两个根本连酒杯都没碰,这才逃过了黄老邪的追杀。 冯衡唤来哑仆,把这些都喝醉了的家伙都各自送回了房间,这才亲自带着张云风,给他安排了一个面积不小的房间。其他的事情冯衡就不用操心了,因为张云风自己就什么都能做,用不到别人帮忙。而冯衡在对待张云风的态度上,也时而象对待孩子,时而象对待成年人,两种相矛盾的态度在冯衡对张云风的时候,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张云风等冯衡一走,就爬上了宽大的硬木床,双手垫在脑袋下面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说实话,到现在张云风还觉得好象在梦里一般。虽然他已经和黄老邪这样传说中的人物相处好几天了,可他还是觉得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幻影。可是说自己是实在的,那么这副三岁孩子的身体,又怎么解释?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这些事情想不通也就算了,管他是梦还是现实,反正已经身在这里,那么就活下去吧!前生自己活的太失败,那么这一次就找回来!营造一个温馨的小窝,应该不难吧? 而要营造这样一个小窝,那么亲密的人就不能缺少。最起码,冯衡这个最适合充当母亲角色的人,是一定要救下来的!那么又该怎么在不暴露出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下,把事情轻描淡写地摆平呢? 想到这里,张云风又想到故事发展的连续性。如果自己把事情不露声色地摆平了,冯衡活下来了,那么将来的黄蓉还会翘家吗?她不翘家,怎么会遇到刚离开草原的郭靖?不遇到郭靖,他们怎么能遇到五绝之一的洪七公?没有洪七公,郭靖又如何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大侠?那么在天下无敌的蒙古人面前挺立了数十年之久的襄阳城,又有谁来守卫?难道我自己顶上去不成? 想来想去,张云风的脑袋都想大了,也没想到不改变历史就救下冯衡的办法。最后,想的脑袋都疼了的张云风干脆不想了:“管他襄阳城谁来守卫,那几十万百姓我一个都不认识,跟我有什么关系?南宋是不是还能继续存在下去,跟我就更没关系了。所以,我只要做我想做的事就行了,管他天昏地暗!” 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张云风,拉过棉被把自己连头带脚都盖了个严实,最后在被窝里嘟囔道:“大不了,到时候我把黄蓉赶出家门,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第五章 地狱式修炼 天才蒙蒙亮,黄老邪这个精力过剩的老家伙就把张云风从床上拎了下来,强迫他开始跟着自己修炼武功。 张云风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虽然平时走路不影响了,可是练起武功来,却是力不从心。可是张云风被黄老邪用轻蔑的眼神一看,就立即被激起了犟脾气。被谁看不起,也不能被黄老邪看不起!张云风相信意志力能战胜一切!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僵持了起来,互相用敌视的眼神看着对方。张云风不只一次地想过,自己这么做太不理智了。现在黄老邪是师傅,自己是徒弟,明摆着不配合就会被修理嘛!聪明的做法,就是尽量缓和双方的关系,在有能力反抗之前,保持友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黄老邪,张云风发现自己的就是放不下脸来求饶。他现在宁肯自己被操练死,也不想让这个男人得意! 从清晨一直到中午,张云风被整的是凄凄惨惨凄凄,当冯衡亲自来招呼他们两个吃饭的时候,张云风已经只能在地上爬了。 见张云风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冯衡对丈夫第一次生出了不满之意,心疼地把张云风抱了起来,横了黄老邪一眼,径直回了张云风的房间。黄老邪见把妻子惹恼了,摸摸鼻子,嘿嘿干笑了两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张云风确实被累坏了,虽然在黄老邪训练他的时候,他还精神抖擞地和黄老邪叫着劲,可当他被冯衡抱起来的时候,顿时就睡了过去。或者说,昏了过去更合适。冯衡把他放在床上之后,怜惜地看这个小男孩,头也不回地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老邪站在她的身后,有些尴尬地道:“早晨,他还没睡醒的时候。” 冯衡霍地转过身来,瞪着黄老邪说道:“早晨?他不但没来得及吃饭,甚至连脸都没来得及洗,是吗?” 黄老邪想了想,好象没错。因为他还记得,把张云风从床上提起来的时候,小家伙一边和他斗嘴,一边用手擦着眼角上的眼屎。 冯衡真的怒了,可温柔的她不会怒骂,不会对黄老邪做什么不合淑女身份的事情,而只是含着眼泪,失望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啊!而且还在病着,你怎么能忍心这么折磨他?我知道他不服你,而你又很想收服他,可这样的折磨一个孩子,你的心真是铁铸的吗?” 黄老邪面对冯衡质问,这个五绝之一的强者也有些忐忑不安了,勉强辩解道:“这不完全是折磨他,而是我想知道他的资质如何。我要了解清楚这个孩子的底线在那里,才能因材施教。” 冯衡狐疑地道:“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 黄老邪立即发誓一样地说道:“绝对是真的!这个孩子资质不凡,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有这样天下第一的师傅,也一定要教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徒弟来,才能显出我的本事嘛!” 冯衡瞪视着黄老邪,而黄老邪也配合地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最终,冯衡还是相信了她的丈夫,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管了,我也不懂武功,你们爷俩折腾去吧。不过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教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徒弟来!” 黄老邪见冯衡终于不再追究了,顿时放松了下来,温柔地道:“你放心,我现在有《九阴真经》在手,虽然只有下半部,可凭我黄老邪的学识,只要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把上半部研究出来。到时候,教出个天下第一的徒弟又有何难?到时候,连天下第二,天下第三,一直到天下第七,都是我的徒弟的。” 冯衡最喜欢看黄老邪自信的样子,就好象天下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这样的少女情怀让她忘记了黄老邪刚才的可恶,而是情意绵绵地伏在了黄老邪的怀里。 黄老邪怀抱美人,得意洋洋地想着:“张云风这个小混蛋,我一定会把你教导成天下第一的!只是这个过程中的痛苦嘛,就要由你一个人来受了!谁让你和我抢老婆的呢?” 自此,张云风的“幸福”生活开始了!才到了岛上的第二天,就被黄老邪剥夺了自由,被扔到岛上一个偏僻的角落,由黄老邪亲自监督,每天不停地操练。而张云风想好的要救冯衡的计划,连实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剥夺了。 时间渐渐地过去,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这天的清晨,张云风照例在沙滩上练习最基础的《碧波掌法》,对着大海狠命地攻击着。他一边击打着海面,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黄老邪不愧有一个“邪”字,这半年来,除了不停地训练他之外,其他的话一句也不说,而且还不许张云风说。只要张云风说了任何一点和武功无关的话,立即就会被点上穴道。其他的任何人也不许靠近这里,连送饭都是那些不会说话的哑仆送来。 张云风明白,这是黄老邪想出的绝户计,就想让自己在张云风的心里种下无法匹敌,无法抗拒的心理暗示。虽然黄老邪未必懂心理暗示这种理论,但是这样做有什么样的效果,黄老邪还是知道的。可惜,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在张云风的眼睛里实在是太幼稚了。要想让张云风屈服,那还不如让这个时代的人去把月亮摘下来。 不过,最让张云风苦恼的是,冯衡生产的日期渐渐临近了,而陈玄风和梅超风叛逃的日子也近在眼前,如何能把冯衡救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可他现在连开口说话都不行,还怎么救冯衡?用他刚学了半年的《碧波掌法》?别逗了,这点武功连岛上的哑仆都打不过,何谈救人? 张云风的手掌不停地在海水中劈落,口中还念念有词着:“我来的时候,师母已经怀孕三个月了,现在又过了半年,而书上说,黄蓉刚下生就失去了母亲。那么,我的时间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该怎么办?混蛋黄老邪,王八蛋黄老邪,你他妈要害死你老婆了,你知道吗?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为什么用阵法把我困在这里?我现在***该怎么办?” 说实话,张云风现在真是没什么好办法了。黄老邪的脾气就象是茅坑里的石头,做出的决定别人根本就无法动摇。这半年来,张云风使用过所有可能的办法,偷跑过,装过病,也故意把自己弄伤过,甚至挖地洞钻出去的办法都用过了,可无一能瞒过黄老邪的眼睛,除了吃到更多的苦头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黄老邪,见他坐在十几丈外的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正悠然自得地读着一本不知道名字的杂记,摇头晃脑地读的高兴。可他虽然看似专心于书本之上,可张云风刚一回头,脸侧就有一个小石子带着劲啸划过,“嗵”地一声砸在海水中,竟然溅起了一个千斤巨石才能砸起的浪花。 张云风赶紧回过头来,继续砸海水的修炼。他知道那是黄老邪用绝技《弹指神通》弹出的小石子,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如果自己再不专心的话,可能下一颗石子就会打在他的屁股上。而黄老邪的《弹指神通》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打在张云风的身上,可以把他打的痛如骨髓,却又不伤身体分毫。黄老邪要不是又这一手绝招,张云风那里会跟他客气?早就跟他吵起来了。 无奈的张云风,心中暗暗发狠,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有来硬的了!拼着挨上几下石子,也要把话说出来。不然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三师兄曲灵风突然跑了过来,在黄老邪的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黄老邪一听他的话,脸色顿时沉重了起来。张云风离的太远,海水的声音又影响了他的听力,所以具体什么事情,张云风根本没听清楚。 但是黄老邪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做出了决定,对曲灵风说了几句话,又对张云风说道:“云风,为师有要紧事出去一下,三两日即回。这几天,又你三师兄监督你练功,你不可有片刻的偷懒,为师回来后,是要检查的。知道了吗?” 张云风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对黄老邪的态度一向如此,黄老邪和曲灵风也不以为意,所以黄老邪转身匆匆地走了,而曲灵风则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看着张云风。 只是不知为什么,张云风突然感觉自己好象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仔细想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什么事被我忘记了?为什么我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张云风喃喃自语着。 第六章 叛逃 当四师兄曲灵风跑到张云风专用的训练场,向三师兄陆乘风报告,大师兄和二师姐不见了的时候,张云风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谁说陈玄风和梅超风一定要在黄蓉出生之后才叛逃?他们想要逃跑,并且把《九阴真经》偷到手,只有趁黄老邪不在家的时候才有机会。不然,就凭他们两个,恐怕连动手的心思都不敢有。 张云风呆住了,事情怎么会这样?《九阴真经》被偷了,那么冯衡会怎么样?这个张云风最在意的人,会不会还象书中所写的那样,为了回忆《九阴真经》而心血耗尽而死? “不,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师母的性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疏忽了的,我一定要改变这个悲剧!”张云风在心中暗暗发誓。 可是负责监督张云风练功的陆乘风却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么严重,见张云风突然停了下来,一鞭子就抽在了他身边的沙滩上,叫道:“小师弟,继续练功,不准分心!不然下一次的鞭子就抽在你屁股上了。” 张云风这时可顾不得屁股了,回头向陆乘风叫道:“快去看一下,师傅的《九阴真经》还在不在?我怀疑他们两个叛逃了!” 陆乘风和曲灵风两个人听张云风这么说,都愣了一下。而陆乘风立即大怒,一鞭子真正地抽到了张云风的屁股上,骂道:“张云风,你别在那里胡说八道!大师兄和二师姐怎么可能叛逃?他们对师傅是最忠心的了!如果你再敢胡说,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张云风这一鞭子挨的不轻,被打在地上滚了好几滚。可是这个时候张云风哪敢放松,急忙又道:“你们去看一看师傅的《九阴真经》还在不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他们是不是叛逃,你们能保证什么?” 陆乘风听张云风还敢犟嘴,手中的鞭子又扬了起来。他和陈玄风梅超风两人相处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好,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事情会象张云风说的那样。 可曲灵风却不象陆乘风那么古板,见三师兄的鞭子又扬了起来,而且手上储足了劲道,知道三师兄是真的生气了,这一鞭子下去,张云风的小命只怕要去掉半条。所以他急忙拉住了陆乘风的手,说道:“三师兄,小师弟的年纪还小,可受不了你这么打。再说,他也只是把可能的情况说出来,罪不至此。” 接着,曲灵风又来到张云风跟前小声地说道:“小师弟,我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回去查证的。可不管怎么说,事情跟你没关系,你的年纪还太小,只管练好自己的武功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知道了吗?” 张云风见他这么说,知道曲灵风至少会去查证一下,这让他大为放心。于是也压低声音道:“四师兄,你先去码头查看船是不是少了,再去找师母,查看一下《九阴真经》。如果都没有情况,那就是我说错了,我会给大师兄和二师姐磕头道歉。可如果两面都出了问题,只怕就不幸被我言中了。” 曲灵风虽然和张云风接触的不多,可是这时见张云风说话,条理清晰,安排的也井井有条,所以他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下来。 曲灵风匆匆而去,张云风继续练功,陆乘风也继续监督。可是无论是张云风,还是陆乘风,都已经心不在焉了,眼睛总是不自觉地看向来路,期待着曲灵风带来的是好消息。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工夫,曲灵风回来。张云风和陆乘风不提问题,先看脸色。而曲灵风的脸色,却告诉他们,事情很不好!曲灵风先是看了看张云风,然后才低声对陆乘风说道:“《九阴真经》不见了,码头上的船也少了一条。五师弟和六师弟都在师母那里,师母吩咐,所有人都到书房去,商议大事。” 陆乘风震惊的无法言语,呆呆地站在那里,口中喃喃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大师兄和二师姐不可能叛逃的!灵风,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假的!是不是?” 正陷入癫狂的陆乘风突然觉得腿上一痛,低头一看,却是个子还不到他腰部张云风,突然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骨上。张云风依然瘦小的身体,现在却显得如此巍峨坚固,依然稚嫩的脸上,神情是如此的坚定从容。那处乱不惊,沉着冷静的表现,让陆乘风慌乱的心神为之一定。 张云风没有鄙视陆乘风不堪的表现,而只是说道:“还等什么?快去师母那里,她老人家还等着我们呢!”说罢,当先向外走去。 陆乘风和曲灵风对视了一眼,然后乖乖地跟在了张云风的身后。这个时候,张云风表现出来的大将之风,让他们两个彻底服气了,自觉地跟在了张云风的身后,以他为首。 可是,张云风来到桃花岛之后,除了在房间里睡过一觉之后,就被黄老邪赶到了那个偏僻的练功场里,在那里吃,在那里住,这个桃花岛是什么样子,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尤其是黄老邪怕张云风偷偷逃跑,还在这个地方的唯一一个出口处设置了阵法,这让张云风就是没有监督的情况下,也别想逃出去。这样的结果就是,张云风当先走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呢,就被繁复的路径绕晕了,不知道该迈哪条腿好。 后面的陆乘风和曲灵风见张云风停了下来,也随着停下了脚步。他对张云风起了敬畏之心,那么张云风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们都要琢磨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而张云风久处上位,这种情况根本难不住他。于是他回头对年纪最大的陆乘风说道:“三师兄,还是你背着我吧。那样的话,我们也能更快一点。”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张云风现在的身体才不到四岁,陆乘风背负着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重量。而陆乘风也被没多想什么,立即把张云风抱了起来,招呼曲灵风一声,两人施展轻功,象一阵风一样穿过了阵法,向书房赶去。 冯衡正在书房焦灼地等待陆乘风和曲灵风。冯衡虽然是非常有才的一个女人,可毕竟年纪还不大,而且又没经历过风雨,遇到现在这样的事情,顿时不知道怎么半好了。她指望着陆乘风能赶紧回来拿个主意,毕竟现在陆乘风是这个岛上年纪最大的男人了,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武眠风和冯默风的年纪都还小,武眠风不过才十三、四岁,冯默风更是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见师母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禁也有些惊惶,也都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盼望陆乘风早点回来。 终于,一阵清风吹过,陆乘风和曲灵风两个人出现在门前,而陆乘风怀里,还抱着年纪最小,武功最差,最不起眼的张云风。 冯衡这个时候顾不得别的了,一见陆乘风,根本就没有闲话的心情,立即迎上来,说道:“乘风,快想想办法,《九阴真经》不见了,玄风和超风也不见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九阴真经》可是你师傅的命根子,千万不能有失啊!” 张云风听冯衡把《九阴真经》形容成黄老邪的命根子,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个比喻太恰当了,《九阴真经》一失,黄老邪就象是被阉割了的太监,神智就变的不正常了。不然,也不会拿无辜的徒弟撒气了。 而陆乘风被冯衡这个一问,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目光投向了他怀抱中的张云风。而张云风也不客气,从陆乘风的怀抱中挣了出来,来到冯衡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师母,你别着急,总有办法解决的。” 冯衡抚摩着张云风的头发,叹息了一声道:“师母怎么能不着急?唉!” 张云风见冯衡确实是六神无主了,于是也不再客气,把冯衡拉到一张椅子前,让她坐下,然后自己跳上了另一张椅子,大声道:“大家听我说,现在的情况是,大师兄陈玄风和二师姐梅超风失踪,同时《九阴真经》也不见了。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大师兄和二师姐偷了《九阴真经》,但是这两个人,是一定要找回来的。现在,全岛能行动的人都动起来,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和我,全部出动。我估计他们两个肯定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到陆地上,所以我们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现在,我们每人带上足够的银子,立即出发!” 冯衡见张云风安排好了,也急忙道:“好的,我马上给你们准备银子。”说着,匆匆向卧室走去。只是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想快也快不起来。 张云风见张云风走远了,这才又对大家说:“现在,《九阴真经》到底是谁偷的,还没有定论。也就是说,我们所有人都有嫌疑。因此,我建议我们大家互相搜身,保证在场的人没有把《九阴真经》带出岛去。这样,也是为了洗脱大家的嫌疑,谁有意见吗?” 陆乘风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张云风见没有人有意见,又说道:“那好,现在大家就都把衣服脱下来,大家一起监督。” 准备出发的四个人,都把衣服脱了,连张云风这个一直在练功场修炼的人也不例外。这让陆乘风他们都感觉好受了一些。只是张云风却又找了些借口,不让大家立即穿衣服,直到冯衡拿着银票回来,见大家都赤身裸体,惊叫了一声,掩面转身,这些半大男人才急忙把衣服穿起来。 第七章 追踪 冯衡红着脸,把几张银票一一摔在他们的手里,没好气地道:“你们在干什么?脱光衣服很好玩吗?” 这个时候张云风就不说话了,陆乘风无奈之下只好也红着脸解释了一下。冯衡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又啐了一口,同时又瞪了出主意的张云风一眼。 张云风嘻嘻笑道:“这也是为了解除大家的嫌疑嘛!不得已,真的是不得已。师母,您就是我们的母亲,光着屁股被母亲看到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的窘迫感这才消散了不少。冯衡更是在着焦灼的时候“扑哧”一笑,拧了一把张云风的小脸,佯嗔道:“就你鬼主意多。” 张云风嘻嘻一笑,不再多言,一挥手道:“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我们立即出发!” 陆乘风等人轰然应诺,大步走出房门。只是张云风在向外走的时候,却被年纪仅比他大的冯默风拉住了,小声地道:“小师弟,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啊?” 张云风故做沉重地道:“六师兄,师母现在正怀着孕,还需要人照顾,我们不能都走了啊!我们走了之后,家里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所以你要照顾好师母,知道吗?” 冯默风一听张云风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他,而且又把他说成是家里唯一的“男人”,顿时热血上涌,郑重地点头答应道:“小师弟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母的!” 张云风也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只是在出了门之后,听到张云风说话的陆乘风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面对所有人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张云风轻松地耸耸肩,说道:“小孩子太好骗了。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的话,就立即出发吧!”说完,穿过几个师兄的大腿形成的森林,当先向前走去。 陆乘风三个都面面相觑,武眠风梦呓一般地道:“好象,他才是最小的吧?” 陆乘风和曲灵风都先是点点头,接着有摇摇头,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追着张云风去了。武眠风见两个师兄又摇头又点头的,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问道:“你们什么意思啊?到底同不同意我的话?” 师兄弟四人的船很快靠了岸,刚一上岸,张云风立即又吩咐道:“三师兄,麻烦你和五师兄现在就在码头上找人问问,最近有没有大师兄和二师姐模样的人上岸,如果有,向哪个方向走了,穿的什么衣服,所有的细节都打听清楚。四师兄,我们两个去买点东西,以后用得着。之后,我们在这里最大的酒楼汇合。明白了吗?” 几个师兄弟早已习惯了由张云风来发号施令,见他吩咐下来,答应了一声,立即分成了两拨,各自行事。 陆乘风和武眠风在码头上打听暂且不说,曲灵风和张云风则到了镇子里,先找烟花爆竹店,买了一些烟花。之后,又到马市上买了六匹马,准备长途赶路。只是这里的马市太小了,那六匹马都是矮小瘦弱的很,价钱还很贵,让张云风只能买六匹,而不是八匹。 当张云风和曲灵风赶到酒楼的时候,发现陆乘风和武眠风已经到了,正焦急地等着他们。一见他们回来,立即迎上来道:“四师弟,小师弟,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大师兄他们果然也是在这里上的岸,而且比我们早了半天的时间。据码头上的人说,他们下了船之后,没在镇里停留,立即向北走了。我们也立即追上去吧!” 张云风想了想,说道:“不,我们先吃饭!吃饱了之后,我们再出发。” 陆乘风急道:“还吃什么饭啊?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追上他们!等我们吃完了饭,他们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张云风轻松地道:“三师兄,你放心吧,跑不了他们的。小二,赶紧给我们上菜,什么快来什么,爷们吃了东西还要赶路。还有,给我们准备五十个馒头,三十斤熟牛肉,我们要带走!” 陆乘风见张云风做了决定,也只好先坐了下来。可在等饭菜上桌之前,张云风也没打算就这么浪费,见缝插针地道:“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追踪他们。首先,我们还是分成两组,依然是三师兄和五师兄一组,你们什么也不用管,只管按照你们找到的线索追下去。不过,你们要每经过一个地方,就要给我们留下标记,让我们知道你们向哪个方向去了。还有就是,你们如果顺利地追到了他们,千万不要现身出来和他们见面,等我和四师兄追上来和你们汇合了之后再说。” 陆乘风不解地道:“为什么不能见面?我们追他们不就是为了把他们抓回去吗?而且,我一定要当面问清楚,《九阴真经》是不是他们拿的!我要问一问他们,师傅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为什么要背叛师傅?” 张云风无奈之下,只好又解释道:“你们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极有可能是叛逃,刚才你也说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背叛师傅,可见你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两个的不辞而别,肯定是有内情的。可如果见到他们,你质问他们几句,就能把他们带回来吗?我认为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狗急跳墙。万一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候你们两个受了伤,而他们两个又知道被追上了,那么他们肯定会惊惶逃窜,如果他们隐入深山,那我们可就再也没有机会找到他们了。记住了吗?” 陆乘风知道张云风说的有道理,所以沉默了下来,只是恨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把硬木打造的桌子硬生生拍塌了一角。 张云风接着又对曲灵风道:“四师兄,你现在立即给师傅留一封信,说明现在的情况,然后留在这个酒楼。我估计,师傅办完事情,回到桃花岛后,听说了这件事情,肯定会立即追上来的。有师傅在,他们两个的行踪又被我们掌握住,那么事情就十拿九稳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把暗号和烟花分发了之后,酒菜也上来了。四兄弟也不客气,大吃大嚼了一顿之后,立即出发了。只是张云风花钱花的实在是太厉害,冯衡给他们的钱,才刚上岸就被他花的差不多了。先是烟花,再是马匹,接着又采购了大批的干粮,之后又赔偿了被陆乘风拍坏的桌子,以及给掌柜的赏赐,要他把信交给黄老邪。这些花消,直接把钱袋掏空了。最后剩下的一点银子,张云风都给了陆乘风,让他们一路上用。 等陆乘风和武眠风快马扬鞭,绝尘而去之后,曲灵风疑惑地道:“小师弟,我们怎么不和三师兄他们一起走?我们在一起的话,不是更有机会找到大师兄他们吗?” 张云风轻轻一笑,道:“那里有那么容易?大师兄他们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师傅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很生气?万一师傅追上来,他们两个还想活命吗?所以,我怀疑三师兄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是假的。” “假的?”曲灵风吃惊地道:“你既然猜到可能是假的,那为什么不告诉三师兄他们,而且还要他们沿着这条路追下去?” 张云风自信满满地道:“虽然这个消息有七成的可能是假的,可是我毕竟不能确定。让三师兄他们却证实一下,也是当然的。万一不是假的,我们也不会遗漏了什么。再者,如果这条消息确实是大师兄他们故意留下惑人耳目的,又知道有人按照这个消息追了下去,是不是就会放松一些呢?只要他们放松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曲灵风把好奇宝宝的角色贯彻到底,继续问道:“你安排的确实滴水不漏。只是,我们现在又该从那里入手呢?即使大师兄他们就隐藏在附近,我们也没办法把他们找出来啊!” 张云风自信的笑容一直就没改变过,轻松地道:“我们是没有办法,可是有人有办法。我们去找有办法的人帮忙不就行了吗?” 曲灵风道:“什么人有办法?我们到那里去找?” 张云风终于被他问的不耐烦了,说道:“四师兄,你的问题不要那么多好不好?我现在怀疑,大师兄他们是不是就藏在我们身边,你正在给他们打探消息呢!” 曲灵风勃然作色道:“小师弟,我曲灵风顶天立地,从来没做过一件亏心的事情!大师兄他们涉嫌背叛师傅,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张云风见曲灵风真的是怒了,赶忙嬉笑着赔礼道:“四师兄,我和你开玩笑的,我给你道歉,你可千万别生气,我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曲灵风见张云风态度还算端正,也不好再继续追究。只是气臌臌地道:“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知道吗?算了,你说我们下面该做什么吧。” 张云风用手指挠着下巴,悠然地道:“我们下面要做的是,去找一个大户人家,然后劫富济贫!我可是对这样的事情向往好久了,终于可以真正地体验一回了!” 而曲灵风则把下巴摔在了地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古怪精灵的小师弟,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八章 历史的惯性 江南地区,向来是中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所谓最富裕,当然少不了有钱人。所以,曲灵风和张云风的收获还是相当不错的。经过三天的搜刮,他们两个一共得到了一万多两银子。这还是在这个很一般的小镇附近,如果到扬州,杭州,嘉兴那样的大城市,他们的收入至少还要翻十倍以上。 曲灵风对于自己沦落为窃贼这件事,相当的介怀,为了这件事,对张云风的态度也开始变的冷冰冰的了。虽然张云风的借口很多,理由很充分,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被逼成为小偷的事实。 而张云风也很郁闷,他之所以选择曲灵风为搭档,就是清楚他在被黄老邪赶出桃花岛之后,到处去偷窃名贵字画,金银珠宝等物,希望孝敬给黄老邪后,能得到黄老邪的原谅,好重回师门。既然那个时候能狠下心来当窃贼,现在怎么就不行了?而且还埋怨上他了,实在是始料未及。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找回《九阴真经》是最重要的事,不然冯衡的性命堪舆,这些师兄弟的腿也保不住。所以,其他的事情还是先放到一边吧,先解决最重要的。 在得到第一笔银子的时候,张云风就已经和丐帮联系上了,把银子交给他们要他们帮忙打探两个叛徒的踪迹。而先付的将近一千两银子,只是第一笔定金,只要成功地打探到陈玄风和梅超风的下落,还会有大笔的银子。 丐帮是天下第一帮,帮中的人数以万计,消息也是最灵通的。当时的社会,哪个地方会没有乞丐?而只要有乞丐的地方,就会有丐帮。而曲灵风对画画也很精通,又对陈玄风他们熟悉之极,画几张画像轻而易举。如此一来,几乎撒遍天下的通缉网就算是形成了。 而丐帮果然不负天下第一的名头,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有消息反馈回来了。来向张云风报告的一个中年乞丐说,陈玄风和梅超风确实是先向北方去了,可是在一天之后,他们两个又悄悄地换了装束,然后兜了回来,之后又向西方去了。 曲灵风知道这个消息后,着急地立即就想追上去,可是张云风还是把他拦住了,然后一直搜刮了三天,才慢悠悠地向西而去。曲灵风对张云风的作为实在是不理解,可他现在和张云风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所以也就强忍着不去问他。张云风见他不问,却又很听话,当然就更不会解释了。早晚有一天,曲灵风会憋不住,主动来和他和好的。 才向西走了一天的时间,陆乘风和武眠风就从后面追上来了。他们两个在向北追了一阵之后,发现追丢了目标,又在失去目标的地方盘桓了两天,见始终找不到线索,这才放弃了寻找,回头来和张云风他们汇合。见到张云风留下的暗记之后,又风尘仆仆地追上来。这一路上,可真是累坏了。 当两方面汇合之后,陆乘风和武眠风见张云风和曲灵风都不紧不慢的样子,甚觉自己冤枉的很。他们两个累的和狗似的,四天才睡了四个时辰,却什么成绩都没有。而张云风他们却吃的好,睡的好,还发了笔小财,也没耽误了找人。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因为掌握了陈玄风和梅超风的行踪,这四个追捕的人也轻松了起来。一路上虽然赶路也很急,可是心情上却轻松了很多。只是张云风这个时候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拖大家的后腿,让一追一逃的两支队伍的距离,虽然在不断缩小,可进展却缓慢无比。这让陆乘风等人,既焦急无比,又无可奈何。 终于,在追踪到第八天的时候,黄老邪也从后面追了上来。和张云风预想中一样,黄老邪的脸色很不好看,有如漆黑的乌云压在头上,又象是即将爆发的火山,让人在面对他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可是让黄老邪料不到的是,黄老邪对四个弟子的一番辛苦,丝毫也不领情,一见他们就命令道:“你们几个立即回岛去,没有我的话,你们谁也不准踏出桃花岛半步!” 陆乘风等人对黄老邪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躬身应是。可张云风却不买他的帐,懒洋洋地说道:“师傅,你有把握一定能把他们两个带回来吗?我们……” 张云风还想把丐帮这条线交给黄老邪,免得他走了弯路。可黄老邪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不好了,又见张云风对他的命令如此的不在意,对比其他三个徒弟,就更让他恼火了。所以还没等张云风说完,就打断他道:“为师怎么做,不用你来教。” 张云风还不死心,又张嘴道:“我……” 可黄老邪是打定主意不让他开口了,见张云风依然不服从,气的眼睛一瞪,随手一指点出,封了张云风的穴道,让他连嘴巴都张不开,然后又对陆乘风道:“你们立即回岛,乘风你还是负责监督云风练功,等回岛之后,是要检查的!” 陆乘风久在黄老邪的淫威之下,早已丧失了反抗的勇气,立即答应了一声,招呼其他两个兄弟,亲自把张云风抱在怀里,返身而去。 非止一日,张云风他们又回到了桃花岛。只是这一路上,张云风可吃了苦头了。黄老邪的功力太深,他点的穴道陆乘风等人根本就解不开!所以张云风只能等着血脉慢慢流动,最后把穴道冲开。等他能自如地行动了,船都已经快到桃花岛了。 张云风自己也在暗暗悔恨着,他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黄老邪的脾气。以前他是总裁,是高高在上的,自己这一方的人,都得听他的,没有敢抗命,最多也不过是提出一些建议而已。陆乘风他们在这一路上,对张云风几乎也是言听计从。可是惟独这个黄老邪,脾气真是太古怪了!连他说话的权利都给剥夺了。这让张云风空有千条妙计,却无一能够施展。 “说到底,计策再多再好,也需要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才能施展。双方相差的太悬殊了,所谓的计策也不过是小孩子玩意儿而已。”张云风站在船头,看着渐渐接近的桃花岛,无奈地检讨着。这时,他才算是真正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看来,以后真得好好修炼了。” 冯衡挺着大肚子在码头上迎接四个弟子,这让陆乘风等人既高兴,又惶恐。高兴的是,他们的师母对他们辛苦一路的承认,惶恐的是,师母的身子如此不便还出来迎接他们,万一出点差错,他们可是万死难赎。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好象是自做多情了。张云风这个刚解开穴道不久的小子,第一个蹦跳着从船上跳上了码头,一头扎进冯衡的怀里,好一阵亲热。然后就开始唧唧喳喳地和冯衡讲述他们这一路上的见闻,还把耳朵贴在冯衡的肚皮上,倾听小试妹的声音。把冯衡全部的注意力都拉扯过去了,让她只能抽空向其他几个弟子点了点头,聊表歉意。这让陆乘风等人都是暗暗腹诽:“师傅点他穴道的时候,怎么不再多用几分功力,免得他独占了师母所有的宠爱!” 张云风这样的举动,可不是故意做作,他是真的和冯衡感觉很亲近,把她当作这一世的母亲。这时一见面,心智上成熟,可身体上还是个孩子的张云风,终于没能压制住身体的本性,表现出了小孩子的一面。 回岛之后,众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日子。既然黄老邪有了非常明确的命令,要求所有弟子都不能离开桃花岛,那么陆乘风他们就会凛然遵守,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所以,张云风也再度被关押在了那个特别的修炼场,每天枯燥地进行着最基础的修炼。 不过张云风现在的心态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张云风,虽然对武功也很好奇,可却并不热衷,他已经想好了,要过一回普通人的日子,有没有武功,似乎都没什么要紧的了。所以,每当身体很疲惫的时候,就想休息。可是他现在却意识到,要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也是需要有实力支撑的。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身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万一哪天倒霉地遇到强盗,官兵,江湖豪客之类的东西,自己岂不是只能等着挨宰吗? 所以,武功是很必要的,最多藏而不露,也好过到危急的时候只能抱着脑袋。因此,张云风再修炼起武功来,就勤奋了很多。他本就是个勤奋的人,又把武功当作自己将来保命护家的必要武器,当然在态度上就严肃多了。 所谓山中无甲子,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张云风这些天的辛苦修炼也小有成就,以四岁之龄初步有了气感,内功上踏出了第一步。而这时,陆乘风也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就是冯衡生了,黄蓉出世了! 可是张云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心中很是不安。因为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而最重要的是,黄老邪竟然还没有回来!他没回来,就说明他还没有抓到陈玄风和梅超风两个叛徒,为此,他连妻子生产这样的大事都忘在了脑后! 这让张云风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难道,有了我的参与,黄老邪也还是抓不到叛徒?那样的话,历史不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在运动吗?那么,师母的性命……” 张云风不敢想下去了,只能暗暗咒骂:“黄老邪你个笨蛋!我已经把两个叛徒的行踪打探清楚了你还抓不到人,那就只能说明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了!如果师母因此而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第九章 无法改变 不幸的是,事情真的被张云风言中了。在黄蓉出生三天之后,黄老邪回来了,而且是带着伤回来的!那一天,把黄老邪视为神一样的陆乘风等弟子,都聚在了他的卧室,连监督张云风练功都顾不得了。 当脸色沉郁的陆乘风回到练功场的时候,张云风才知道这个消息。说实话,张云风当时真是呆住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冯衡的命运,也还是会象书中所写的那样吗?张云风不甘心,他绝不能让冯衡死!他不想再体验一次失去母亲的滋味! 可是,黄老邪的执拗再次让张云风大失所望。他竟然绝口不提《九阴真经》的事情,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养伤之外,就是要求其他弟子依然象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而苦命的张云风,也依然被关在练功场里,动弹不得。 这样的情况让张云风又焦又燥,再也没心思修炼武功了,刚刚修炼出来的一点气感,也象逆水行舟,消散无踪了。可他现在完全不在乎武功什么的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出去,怎么见冯衡一面,见黄老邪一面! 多亏陆乘风这些天也是心不在焉,对督促张云风练功的事情懈怠了很多,这才让张云风少受了很多皮肉之苦。不然,就凭张云风现在的样子,屁股早就被打烂了。 可是,陆乘风即使再不用心,张云风想逃出去也很不容易。首先,陆乘风是不可能私自放他出去的,这个家伙对黄老邪的命令执行的太彻底了,对张云风的花言巧语,根本就无动于衷。任凭张云风磨破嘴皮子,他也不为所动。而陆乘风不放行,以他的武功,张云风想从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趁晚上陆乘风不在的时候逃出去,张云风又实在是没这个能耐。唯一的通路被阵法挡住了,张云风闯了不知道多少回,始终没能成功。这让他对阵法这个东西深恶痛绝,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可惜他也很明白,放了火就更别想出去了。把所有人都招来,还逃跑得了吗? 除了这条路,其他的三个方向上,两面是陡峭的悬崖,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海水。直接跳下去的话,摔在海面上和摔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爬下去就更不要想了,这里的悬崖常年经受海风的吹拂和海浪的拍打,早已变的光滑坚硬,连苔藓在这里都无法生存,怎么可能爬得下去?只怕是黄老邪来了,也只能用绝顶的轻功勉强保住性命而已。 还有一面虽然是海滩,可这里的洋流非常复杂,没有船根本就不要想出去。水性再好的人,到了这里也是九死一生,不要说张云风这样的旱鸭子了。 怎么办?张云风差点敲破了自己的脑袋,也没想出怎么才能逃出这个地方。他当年当总裁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可那时是当总裁,是在商业领域,对如何逃狱,他却是一窍不通的,光凭空想,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 等待不下去了的张云风,趁陆乘风走了之后,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形势,可越观察,就越绝望。这里当真是一个天然的绝地,连狱卒都用不到的监狱!焦躁不堪的张云风,就象是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在那里来回兜着***,喉咙里低声咆哮着,脸色赤红,眼睛发赤,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一直到天亮,陆乘风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张云风的异常。张云风现在的样子,真把陆乘风吓坏了,才四岁的孩子,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怪兽,宛如厉鬼附身一般。而且看上去他已经疲惫极了,脚步在地上拖动着,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久,把地面上硬生生拖出两到沟来! 陆乘风急忙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张云风,焦急地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小师弟!” 张云风被束缚住了手脚,抬起眼来看了陆乘风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是陆乘风。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道:“带我去见师母!” 陆乘风被张云风的眼神又吓了一跳,这还是人类能有的眼神吗?这和陷入绝境的孤狼有什么区别?他不明白,他不理解,不就是把他关在这里,让他专心练功吗?什么事情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陆乘风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睛,深刻地体验到它的主人有多么坚定的决心。可是师傅的命令,他不能也不肯违背,这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张云风见陆乘风脸现为难之色,气恼之极,只觉得胸中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双手又被陆乘风抱住了,于是顺势一记脑锤,砸在了陆乘风的鼻子上,同时用嘶哑的嗓音怒吼道:“带我出去!师母要死了,你知道吗?带我出去啊!……” 陆乘风没想到张云风会突然攻击他,鼻子被撞的一阵发酸,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张云风。张云风一得到自由,立即向海滩跑去,想也不想地扑进了大海中。这里是唯一死亡率低于九成的方向,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的张云风,也只有从这里拼死一搏了! 陆乘风刚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擦干净,就见张云风不顾死活地冲进了大海,吓的急忙赶了上来,一把抓住张云风的领子,想把他提回来。可是张云风这个时候就象是发疯的小野猫,回头就是一口,咬在了陆乘风的手腕上。陆乘风吃痛,急忙一缩手,就又被张云风逃掉了,然后又不屈不挠地继续想海水深处奔去。陆乘风见张云风真的是发疯了,无奈之下只好从后面一掌砍在张云风的脖子上,把他打昏了过去,然后再提回来。 把张云风安置在这里的小屋里,陆乘风这才赶紧回去向黄老邪报告。可当他来到黄老邪的门前时,刚一说起张云风,就被黄老邪怒骂了出来。其实,黄老邪这时对张云风已经有了一种奇怪的嫉妒,和无力感,所以一听到有关张云风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暴跳如雷。 在刚一见到张云风的时候,黄老邪就有一种遇到对手的感觉。这和年龄无关,更和武功无关,只是那么一种感觉。尤其是张云风在表现出对冯衡的依恋之后,黄老邪就感受到了危机感。他当然不怀疑妻子对自己的忠诚,可张云风以一个孩子的身份,和他争夺冯衡的爱时,虽然不是情人之间的那种争夺,可也让黄老邪很是不爽。再加上黄老邪确实认为张云风是个可造之材,所以一力要求把张云风收到门下。这样一来,张云风就要受到他这个师傅的管束,想怎么修理他就怎么修理他,二则,可以利用师傅的名分把张云风调离冯衡的身边,减少他们之间的接触,这样也就解决了对手的机会。这是黄老邪心底里的打算,不过这只能在心底想一想,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的。最后,张云风这样一个人才收到桃花岛门下,也是为本派的势力增添了一个强力的人物,对本派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黄老邪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虽然在刚一听说两个徒弟不辞而别,而且《九阴真经》也不见了的时候,他也是惊怒交加。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昏了头,他的判断和张云风一样,一定是这两个逆徒偷了《九阴真经》逃跑了!当他听说张云风已经和其他的三个弟子追上去了的时候,他也就放下了大半的心,因为他对张云风有信心。而张云风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确实掌握住了两个叛徒的行踪。 可当黄老邪因为太过自信,把所有的徒弟都赶回去之后,事情却发生了变化。陈玄风和梅超风显然发现了后面有人在追踪,所以立即换了逃跑的方式,不走有人迹的城镇,专往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地方钻。这一下,可让黄老邪吃足了苦头。没有人迹的地方,经常好几天没有地方补充食物。靠打猎鸟兽的话,黄老邪又没带任何调料,烤出来的东西简直没法吃。而最让黄老邪头痛的,还是如何追踪的问题。山中没有路径,如何才能判断出两个叛徒向哪个方向逃了?黄老邪不是老练的猎人,只能尽展轻功,胡乱地寻找。 最后,黄老邪终于追上两个叛徒的时候,已经是狼狈不堪了。而疲惫之极的黄老邪在这个时候,又犯了一个错误。陈玄风和梅超风见师傅追了上来,惊慌之下动用了绝招,用弓箭把一根绳索射到了一座峡谷的对面,然后冒险用这根绳子渡过了峡谷,再把绳子割断。黄老邪本来是有机会在绳子割断之前也渡过这个峡谷的,可是他疲惫的身体在关键的时候一脚踩空,陷进了一个树洞里。结果,就是这么一耽误,他就只能眼看着两个叛徒狼奔豕突而去,他隔着一个大峡谷,束手无策。最后急怒攻心的黄老邪,想凭他的轻功强渡峡谷。可已经失去了平时水准的他,无可避免地掉了下去。虽然最后还是捡回一条命,可也受伤不轻。 门下弟子出了叛徒,失去了能帮助他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九阴真经》,又在追踪上败给了张云风,几样打击一起来,终于让本来脾气就怪癖的黄老邪爆发了!他发誓要自己钻研出一种绝世武功来,没有《九阴真经》,他也一样是第一高手!因此,他连成为父亲这件事都没有在意,而是一头钻进了书房,一边养伤,一边埋头钻研。 而这个时候,陆乘风一点不识趣地在黄老邪面前又提起了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张云风,不碰钉子才有鬼了!结果,陆乘风被臭骂了一通,狼狈地逃了出来,再也不敢说张云风的事情了。 本来,陆乘风如果做主把张云风放出来,黄老邪一心钻在武功里,是不会发觉,也懒得理会的。张云风现在还是不是在练功,他才不在意呢!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陆乘风的死心眼,让他不敢违背黄老邪的意思,就是张云风真的快要死了,他也只能在张云风死了之后,把他的尸体背出来而已。 事情还是向着本来的方向发展了,张云风再一次错过了改正的机会! 第十章 越狱之前 张云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他前一晚一夜没睡,又焦虑不堪,幼小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再被陆乘风一掌打昏,睡到这个时候也不奇怪。 他一睁眼就见陆乘风正伏在他的床边,睡的正香。而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食盒,张云风轻轻下了床,打开食盒一看,见里面有几样小菜和一碗米饭。不过,饭菜放到这个时候,早已经凉透了。 这时的张云风已经冷静了下来,想了想之后,立即把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现在,救冯衡的唯一希望就只有他自己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病倒了,那么这唯一的希望也就没有了。所以,他必须吃东西,他必须得有力气!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就不信走不出这个牢笼! 张云风吃饭的声音,把陆乘风惊醒了。回头一看,见张云风正在吃东西,顿时大喜,揉了揉被压的发麻的半边脸,走过来道:“小师弟,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张云风没心情理会他,自顾自地吃饭。陆乘风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讪讪地不再多话,只是看着张云风吃东西,顺便监视着他,防备他再发疯。 不大一会儿,张云风吃饱喝足了,起身出了茅屋。陆乘风急忙跟在后面,叫道:“小师弟,你去哪里?天已经黑了,快休息吧!” 张云风听到陆乘风的话,突然停了下来。陆乘风根本就没想过张云风会听他的话,刚才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这时见张云风停了下来,以为自己在小师弟的心目中有点地位了,高兴地几步追上去。去没想到张云风突然回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冷冷地道:“陆乘风,我早就跟你说过,师傅心痛丢失了《九阴真经》,而师母心疼师傅,会逼迫自己再度把《九阴真经》默写出来。这样会耗尽师母的心血,会要了她的命,可你却根本不相信!如果,师母真的因此而死,你就是罪无可恕!我会恨你一辈子!你也会被你自己的良心谴责一辈子!记住我今天晚上的话吧!” 陆乘风被张云风震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四岁孩子吓住。可是张云风说话的样子,简直就象是地狱里回来的恶鬼,让他浑身都凉飕飕的,汗毛直竖! 张云风判断师母会因为心力焦瘁而死,陆乘风是绝对不相信的。怎么可能默写一下书就能把人累死?这简直是开玩笑嘛!只是看张云风样子,又绝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这让陆乘风有些无所适从了。到底要不要相信小师弟的话? 陆乘风发了一阵呆,再抬头看张云风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出口处的阵法前,闭目凝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陆乘风见小师弟不再发疯了,也就放心了下来。他在后面默默地看着那个幼小的背影,心中感叹不已。真的是难以想象,一个才四岁大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厉害?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或许,小师弟真的是有大神通,能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陆乘风接着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摇头失笑,看来自己真是被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弄糊涂了,世上哪有那样的神人,根本是不可能嘛! 张云风不管陆乘风在想些什么,他现在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怎么突破这个挡路的阵法上了。如果没有别人拦阻,放火烧林是最快最好的办法,可现在陆乘风就在他身后看着,是绝不可能让他放火的。把树木伐倒,开出一条路来,那和放火区别不大了。 想到伐树,张云风猛然想到一个办法。那处海滩之外的洋流,虽然极其复杂,可只要有船的话,还是能出去的。如果能弄出一个木排来,似乎也很有希望! 想到就做,张云风立即回到茅屋里,把他平时练功用的宝剑拿了出来,对着一棵桃树砍了下去。只是这么一砍,张云风才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这里的桃树都有十几年,几十年的树龄了,虽然都不是很粗,可对于一个才四岁的孩子来说,依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再加上又短又细的宝剑,根本就不是用来伐树的工具,张云风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伐倒一棵,而他自己却已经筋疲力尽了。 陆乘风在后面看着张云风发疯,既不劝阻,也不帮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点都不担心张云风会把阵势破了。用这种笨办法,就是五绝之流的高手,只怕也要三五天的时间才能破阵而出。而张云风这个小孩子,三五十日也未必能做到。 张云风有些气馁地坐在地上,看着那棵砍了不到一半的桃树,再看看自己手中已经卷刃了的短剑,知道自己这么做根本是徒劳。无奈之下,只好先休息一下,再想别的办法。 可当他一回头,就看见陆乘风在那里看热闹,顿时又怒上心头,冷冷地说道:“我饿了,还不弄吃的来?” 陆乘风被张云风象呵斥下人一样地态度气的双眉倒竖,可一想自己始终不肯帮他,难免他会有气,所以又忍住了没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去弄食物去了。 张云风看着陆乘风消失的背影,心中更是不满。这个陆乘风白叫了那么一个飘逸潇洒的名字,为人却古板的让人难以想象。都什么时候了,还死抱着尊师重道不撒手。 等陆乘风回来的时候,张云风已经用树枝和腰带做成了一把根本不成样子的弓。这把弓简陋的简直无法使用,陆乘风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用处。而张云风也不可能给他解释,只是把他手里的食盒接过去,大吃大嚼。 陆乘风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将近子时了,于是说道:“小师弟,夜已经深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吧。还有,不要胡思乱想了,事情不会象你说的那样的。有师傅在,天塌不下来。” 张云风不理他,依旧狼吞虎咽着。陆乘风无奈,只好转身而去。只是在他走出几步之后,好象听到张云风含糊地说道:“天没塌,师傅塌了。”陆乘风回头看去,张云风的神情好象没什么异样,再加上刚才他听的不是很清楚,要就没太在意,摇摇头,走掉了。 张云风吃完了饭,随手抹了抹嘴巴,把用完了的空碗拿了起来,再带上那柄不成样子的短剑和刚做出来的弓,又来到了那棵还没伐倒的树前。这一次,他先把短剑的剑尖顶在树身上,然后把弓弦在剑柄上缠了一圈,再用空碗顶住剑柄,之后来回拉动弓身,这样就做成了一个简陋的木钻。虽然这个木钻也同样是简陋的可以,而且剑身太长,剑柄太短,用起来很不好用,可毕竟比用剑伐树要强多了。用这种办法,张云风很快就在树身上钻出了几个小洞,然后再不断地把洞扩大,这样一来,终于被他放倒了一棵大树。 张云风本来想多伐倒几颗树,然后做一个木排。可是在伐倒这棵树之后,他发现自己又把身体方面的条件给疏忽了。已经伐倒的这棵树,虽然只有大腿粗细,可也不是他能够搬动的,更别说扎成木排了。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再次精简计划,木排改小到只能承受几十斤重量的玩具,完全用稍粗一点的树枝扎成。中间还留了一个窟窿,防备这个小玩意儿万一承受不了自己的体重,自己就把下半身从这个窟窿放下去,把小木排当救生圈用。 由于张云风一再把工具缩小,终于让他在天亮之前,把这个小木排做成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是疲惫之极,双手也已经满是血泡。当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精神一放松才知道疼的他,顿时连擦拭都不敢了,几乎完全脱去一层皮的双手,什么东西都不敢碰。 不过天已经亮了,陆乘风也快来了,这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成的小木排,得赶紧藏起来。不然被他看到了,这力气就白费了!所以张云风又只能咬着牙,把小木排拖到岩石后面。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空旷,没办法,只能期望陆乘风不要到处乱走了。 之后,张云风又尽量消灭证据,把木屑都埋到沙滩里,再把伤痕累累的树身浇上灯油,一把火点燃。 当陆乘风来到这里的时候,刚一出树林,就觉一阵热风迎面扑来,再一看才发现,张云风竟然点燃了一整棵大树来取暖,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他看见这里有烟火冒出,以为张云风终于耐不住性子,把树林点燃了,这才急忙赶来看一看。可现在看来,张云风虽然搞出的动静有点大了,可还没到发疯的地步,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只是,当陆乘风看到张云风的双手时,再度被他吓着了。看着张云风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拿着碗筷大吃,连鲜血滴到饭菜中都毫不在意,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时的陆乘风已经可以下定论,张云风长大之后,必定不是凡人! 可惜,陆乘风不知道的是,张云风这是为救冯衡的性命才这么拼命的。而他最大的愿望,竟然是成为无人知道的小人物,不知道陆乘风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第十一章 挣扎 昨天停电,所以没能更新,抱歉抱歉。 …………………………………………………………………………………… 一个白天又过去了,张云风无心练功,陆乘风也没心思督促,又见张云风极是疲累,再加上怜惜他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执著,所以见他睡下了,也就任由他了。 等到天色再黑,陆乘风走了之后,张云风行动了。先用凉饭填饱了肚子,然后又把衣服撕成布条,把双手的伤口缠住,又用布条编成绳子,这才把木制救生圈拖出来,把自己和木筏绑在一起,从海滩处下水。 其实张云风自己也知道,他这个方法也危险的很,而且成功率也不高。但是他一定要试一下,有些事情,他是必须做,也必须做好的! 以前他只是听说这个地方的洋流复杂,可从来没有亲身体会过。这一下水才知道,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虽然他有木筏可倚仗,可是却被洋流冲的忽东忽西,漂泊不定,根本就不容他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而且他还腿短身小,力气不足,探到水中的两条腿根本就不足以推动木筏的前进。如此一来,直把张云风累的双腿酸麻,也还是被海水推到了远离岸边的深海中。 等到天亮的时候,桃花岛在张云风眼睛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小点,距离已经很远了。懊恼之极的张云风,这时也有些气馁了。他在海水里泡了一夜,即使一动不动,体力也耗费巨大,何况他还在不停地游动。这时距离桃花岛太远了,让他又有些惶恐,一个不慎,他就会死在着汪洋之中。 不过,放弃不是他的性格,而且这个时候他已经脱离了洋流复杂的区域,木筏也没有被洋流撕碎的危险了。所以他索性坐回木筏上,并且从上面拆下一根还带着枝叶的树枝来当船浆,向桃花岛方向划去。可是因为木筏实在是太小了,张云风坐在上面,把这个木筏都压进了水里,水面上只能露出他胸口以上。这样的姿势极不好掌握平衡,一个不小心就会使木筏倾覆,把张云风扣到水里去。幸好他对此早有准备,始终用布条把自己和木筏绑在一起,这才让旱鸭子没有被淹死。 可是,如此一来,张云风靠近桃花岛的企图就更难实现了,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桃花岛在他的眼中也没能变大多少。这让张云风禁不住后悔,他实在是太心急了,应该再多弄些树枝,把木筏编得更大一点就好了。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浸在水中的部分感觉很凉,而露在水面以上的部分又晒的发疼,这番苦楚可是张云风很久都没有尝试过的了。可是事情还不止如此,远远的他就发现,桃花岛周围有不少的船只在岛的周围游荡。那应该是陆乘风发现他失踪,派出来寻找他的人了,可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张云风竟然离岛那么远,所以一直也没能找到。 而张云风自己也不想被找到,每当船只接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尽量藏到海水中,只留口鼻在外面呼吸。这样一来,那些人就更别想找到他了。 坚持了一个白天之后,寻找他的船只都回去了。而张云风这个时候也已经力气耗尽,肚子饿的“呱呱”直叫。对于能不能游到岸边,张云风自己也越来越没信心了。现在,他已经是在强自支撑。他很明白,现在只能靠自己,而自己现在只能靠意志力了。 又花了半夜的时间,张云风终于看到了曙光。也许是角度对了,洋流在给他捣乱之后又来帮他,让他在身体都已经开始僵硬的时候,被海浪冲到了岸边。 躺在沙滩上,张云风疲惫欲死,真的是再也不想动了。套在腿上的小木筏,他也没有力气蹬到一边去。甚至连一只小螃蟹把他当作食物,把他的手指大吃大嚼都不能让他动一动。 张云风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昏过去才对,可是非常奇异的是,他的神智却异常的清醒,这让他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酸麻痛楚,那种感觉比上刑还折磨人。张云风也想动,也想立即爬到冯衡面前。可是,身体真的不听他的指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风终于睡了过去。这是他强迫自己的结果,他很明白,如果自己不能恢复体力,那么明天被陆乘风他们发现了,自己所有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当天色大亮的时候,张云风醒了过来。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虽然身体上的酸痛减轻了,可脑袋却更昏沉了。勉强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竟然发烧了!而且温度还不低!这让张云风暗暗着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病倒呢?张云风知道不能再等了,趁着现在能动了,得赶紧找到冯衡!所以他翻过身来,开始用爬的,向岛内爬去。 可是,张云风现在依然面对一个极为艰巨的问题,就是桃花岛所有的地方都种满了桃树,也全都布满了阵法。他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岛,都免不了要面对阵法的阻挡。不过,张云风已经进出了几次,所以对码头到岛内的路还比较熟,其他方向就不敢说了。所以他还得先找到码头才行。 爬行的张云风,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身体上的疼痛也渐渐感觉不到了。只是他的身体还在机械地爬着,尽管他的手脚都已经皮破血流,可他却感觉不到,在身后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张云风不知道自己爬多久,爬了多远,爬到了什么地方,他只是知道自己还没找到冯衡,那就得继续爬下去!渐渐地,张云风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在按照他大脑最后传来的命令动着,爬着! 陆乘风自从昨天发现张云风不见了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他知道,张云风肯定是逃出那个小牢笼了,而方向,就是还留着脚印的沙滩。他和张云风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陆乘风自认为对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师弟有所了解。张云风虽然脾气倔强,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改变,可是也极为聪明,不是脑袋一发热就什么都不顾的人。如果他从海滩处下水了,那么他就一定有充分的准备。虽然陆乘风猜不透张云风都准备了什么,又是如何准备的,可他相信,这个小师弟一定不会自己找死的。 昨天,全岛的人都动起来了,桃花岛里里外外,陆地海上都已经找遍了也没能发现张云风的踪迹。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尸沉大海了,要么就是藏在某个他们想不到的地方,这让陆乘风又担心又佩服。 在昨天经过一天的搜寻之后,大家都认为张云风的生机渺茫,可惟独陆乘风不这么认为,所以,在大家都放弃寻找之后,陆乘风依然不肯放松,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 当陆乘风走到一个平时不会来的地方,突然听到非常轻微的声音。陆乘风循声看去,之间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动。开始的时候,陆乘风以为是什么野兽。可是他越看越觉得不象,没有什么野兽会用这么慢的动作爬动,而且这个岛上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兽。起了疑心的陆乘风,悄悄靠近一看,果然发现是张云风。 陆乘风发现张云风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象虫子一样爬动的人身后留下的痕迹。这痕迹不是脚印,不是折断的树枝,而是长的不知道通向那里的血迹!再看那个以蜗牛的速度前进的小人儿,不是张云风是谁? 陆乘风一见张云风这个样子,顿时心中大恸,赶紧抢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这个还在爬动的人儿,把他翻了过来。而张云风这个时候,身体还在机械地动着,即使仰面向上,手脚也还在不停地动着,好象在沿着一条看不见的道路前进! 把张云风抱在怀里,陆乘风立即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而且身体很热,显然是病的不轻,再看这样的动作,陆乘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顿时象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这个小师弟,真是让他又心疼又无奈。可是他现在没时间感叹自责了,立即施展轻功,向岛内奔去! 黄老邪现在依然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管。所以陆乘风干脆就没想着去找他,虽然这里医术最好的就是黄老邪。冯衡确实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九阴真经》,而且也已经几次咳血了。可是她知道《九阴真经》关系着黄老邪能不能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关键,所以她不顾身体上的不适,依然强自支撑着。 陆乘风也曾经转弯抹角地提醒过冯衡,要她担心身体。可是冯衡愿意为了黄老邪付出生命,何况她也不认为背书就能要了自己的命,陆乘风又没提张云风为了这件事几乎发疯的事,所以冯衡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依然故我。 而当陆乘风把张云风带到冯衡这里时,冯衡才知道,原来昨天全岛的人都动员起来,就是为了找这个最小,也最让她感到贴心的小弟子。再看张云风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是感动了,心疼了,赶紧接过了张云风放在床上,出手诊治。 冯衡的手搭在张云风的手腕上,一边向陆乘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小师弟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陆乘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冯衡听完之后,不由爱怜地给张云风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脏东西,叹息道:“真是个傻孩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你能为我冒这么大的危险,我又为何不能为我的丈夫付出生命呢?我们都是一样的呵!” 第十二章 病中托孤 张云风养伤养病的这些日子,桃花岛上就更乱套了。黄老邪不理事务,冯衡刚刚生产,身体虚弱,而且还要照顾孩子,强背《九阴真经》,还得兼着张云风的医生,着实忙碌不堪。而最让人担心和烦忧的,还是张云风。 张云风的伤势到没什么大碍,只是疲劳过度,又受了些皮外伤,流血虽然多了点,但还不到致命的程度,只要好生将养,恢复起来也很快。可是他的病却不是那么好治的了,首先他的身体就不是很健康,瘦弱的身体始终没能完全康复。知道黄老邪空手而归之后,先是一夜的癫狂,心绪依然不宁,之后又思虑逃跑的办法,大费脑力,接着又连吃了两天的冷饭,再在海水里泡了一天两夜,在海滩上睡着,吹了半夜的冷风。所有的情况聚集到了一起,他怎么能不病?病了怎么能不重? 为了照顾张云风,冯衡和陆乘风等师兄弟都累的够戗。每天喂饭擦身也就罢了,可他还不老实,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自己爬起来,昏昏沉沉地到处乱爬。所以张云风这里时刻得有人盯着,不然就不知道他会爬到那里去。 张云风这一病,一连昏迷了十几天。期间高烧不断,胡言乱语,透漏了不少心中的隐秘。其中劝阻冯衡不要再回忆《九阴真经》,把她比做自己的母亲的话,让冯衡感动之极,又无奈之极。 可是那些怨愤子女不孝,后悔自己不该抛弃发妻的话,就让众人惊骇难言了。这些话,怎么听都象是一个经历了无数风雨的老人的话,而不可能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这让冯衡和众弟子在看到张云风的时候,就象看到鬼一样! 众人商议的结论,张云风很可能是被鬼上身了。其实这种猜测已经很接近实际情况了,可是他们都是江湖中人,从来不信什么鬼神,现在用“鬼上身”来解释,又不能说服自己。最终,还是冯衡下令,任何人不得透漏这个消息,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不管是鬼上身也好,天纵其才也好,张云风还是张云风,他为了师母不惜冒这么大的险,现在弄的自己病痛缠身,那他就是好徒弟,好兄弟。 陆乘风等人也早就对张云风敬服有加,对冯衡的命令毫无异议,当下再也不提这件事。而张云风自己还不知道,他自以为最大的秘密,已经被大家知道了。 当张云风终于醒来的时候,陆乘风是最高兴的一个了。他自觉对张云风的这场重病负有最大的责任,所以也最担心,见张云风终于活了过来,自然是喜不自禁。 可是张云风本人却是心情沉重的很,因为他刚一醒来,就看见冯衡正坐在他的床头,一边看护着他,还一边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再用毛笔在纸上写上几个字。 这个时候的冯衡,身体已经十分的瘦弱,原本就瘦削的脸颊,这时已经完全塌陷了下去,两个颧骨显得非常突出。同时,她的眼睛也显得更大了,可惜却没有什么神采。而且冯衡的咳嗽现在已经很严重了,攥在她手里的雪白的绢帕上,隐约可见有猩红的印记。 见张云风终于醒了,师兄弟们都很高兴,冯衡也放松了下来。可是这一放松,立即就一阵晕眩,直接昏倒在张云风的床上。而张云风一睁眼就见到这一幕,也惊的急忙要伸手去扶。可他的身体还虚弱的很,猛地一起身,结果他也又昏了过去。这一下子昏倒两个,顿时把众弟子都吓坏了,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冯衡扶回自己的房间,又叫哑仆伺候着,几个师兄弟中略通医术的陆乘风和曲灵风分别给两个人诊治。 忙碌了一番之后,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张云风的情况还好,只是身体虚弱,一时激动导致昏迷。而冯衡的情况就糟得多了,当真是气血两亏,有油尽灯枯之像!陆乘风和曲灵风的医术本就不怎么样,遇到这种情况,顿时束手无策,急的来回踱步,一筹莫展。 又过了两天之后,张云风才再度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追问师母怎么样了。而当他一听说冯衡已经病倒了的时候,却出奇地没有发怒,也没有激动,而是愣愣地发呆了半天,才低声说道:“扶我去看看师母。” 陆乘风这个时候悔恨无及,他没想到,因为回忆一本书竟然能把人的心血熬干!所以对张云风的要求没有二话地执行,甚至恨不得让张云风打他一顿,骂他一顿。可是张云风现在没心情理会他,对他的态度也只是冷冷淡淡的,让他更感到难受。 张云风坐在冯衡的床前,看着骨瘦如柴,才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象五十岁的师母,心中如刀割一般。床上的冯衡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九阴真经》中的内容,这就更让张云风难受了。 给冯衡理了理已经变的灰白的发际,张云风眼含热泪地说道:“师母,我知道你的心思。在你的心里,师傅比我们所有人都重要。可是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也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母亲,您知道吗?求求你了,你不要走,你听见了吗?你不能走!……” 也许是冯衡听到了张云风的喃喃自语,竟然奇迹般地张开了眼睛,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云风,师母知道,师母什么都知道。你把我当作母亲,我也把你当作儿子一样啊!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和囡囡,只是,有些事情,你是无法理解的。你师傅,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何况仅仅是生命。你醒来后,还没见过你师傅吧?你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吗?你恐怕是难以想象,当年雄姿英发,倜傥不群的东邪黄药师,今天竟然成了那么一个样子?简直和疯子差不多了。你心疼师母,可师母也心疼你师傅啊!” 在生意场上雄才滔滔的张云风,这个时候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在觉得伤心的时候,又觉得欣慰。象冯衡这样的母亲,才是家人啊!为了亲人,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如果自己处于危险或颓废之中的时候,师母也会舍命来救他的吧!这不就是张云风长久以来追求的吗? 冯衡挣扎着伸出手来,拉住了张云风的手,艰难地道:“云风,师母再求你一件事。如果,师母真的不行了,师母求你,替我照顾好你师妹。她才生下来没几天,还实在是太小了,你师傅现在又这个样子,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了。” 张云风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淹没了,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师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妹的。” 冯衡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对张云风笑了一下,这才再次陷入了神智不清的状态。张云风强忍着就要冲出眼眶的泪水,回头对陆乘风道:“带我去见师傅。” 聚集在张云风身后的陆乘风等四个师兄弟,一直在一边听着冯衡和张云风说话,也早就哭的淅沥哗啦了。听张云风这时以命令的语气说话,没有一个人觉得不正常和不服气,陆乘风和曲灵风立即过来把他扶了起来,放在一张椅子上,再由四个哑仆抬着,向黄老邪所在的书房走去。 黄老邪的书房独立于其他部分单独存在,而且现在也更孤独了,周边甚至连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而哑仆们抬着张云风,在距离书房还有十几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再也不肯向前了。 张云风正奇怪的时候,就发现一只不知名的小鸟飞了过来,刚飞近书房十丈的距离,就被书房窗口中射出的一到指风击中,结果,那只可怜的小鸟整个身体都炸开了,血肉羽毛飞溅着覆盖了大片的草地。 哑仆们一见这样的景象,顿时吓的再退几步,他们发抖的身体把坐在椅子上的张云风也弄的很不舒服。陆乘风等人都看着张云风,黄老邪现在是生人勿近,平时连送饭都是用抛的,完全不可理喻,张云风用什么办法能让黄老邪走出那个小屋? 可张云风却是对那只鸟的惨相视而不见,用虚弱的声音哈哈大笑,说道:“黄老邪,不愧是中原五绝啊!好武功,好个《弹指神通》,果然厉害!” 曲灵风等人见张云风竟然敢直呼黄老邪的大名,顿时都对他怒目而视,冲动的武眠风甚至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陆乘风却把他们都拦住了,并且向他们招手示意,要所有人都退后一点。陆乘风可以说是最了解张云风的人了,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的,他们帮不上忙,所以只要看着就好了。 书房里的黄老邪听见有人如此直呼他的名字,竟然一时没听出来是张云风的声音,于是怒吼道:“谁?是谁在外面?给我报上名来!” 第十三章 冯衡殒命 张云风不理会黄老邪的叫嚣,继续说道:“黄老邪,江湖上盛传东邪黄药师如何如何英雄,如何如何才学过人。可今日一看,你也不过如此,别说是什么大英雄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只会把脑袋夹在裤裆里的懦夫而已!你在江湖上诺大的名声,不过是欺世盗名而已!” 这几句话骂的够狠,黄老邪在书房里再也待不住了,之间房门轰然炸响,门板化为片片木屑,四射而出,把周围的草木打的千疮百孔。张云风多亏距离还远,不然也难逃此劫!而黄老邪这声势极大的一掌,已经显露出他身为中原五绝之一的绝顶功力,陆乘风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对师傅的功力深深佩服,也为触怒了黄老邪的张云风感到担心。 可张云风端坐在椅子上,却是丝毫都不动容。他当年也接触过黑道,十几把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下,他都能镇定如常,区区木屑怎么能让他惊讶? 黄老邪缓缓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披头散发,面容枯槁,不但往日风身俊朗的样子完全不见了,而且整个人就象是个疯子!最显著的证明,就是他那发红的双眼,里面全是疯狂两个字。 黄老邪在张云风几步外站定,狠狠地盯视着这个敢骂他是懦夫的小孩子,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向来自视极高,连对敌人也宁肯放过对手,也不愿落下个以大欺小的罪名,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所以他虽然被气的够戗,可他面对这个坐在椅子上,伸直了腿也只能把脚踝以下伸到椅子外的孩子也还下不了手。 虽然下不了手,可这口怨气黄老邪却忍不下,满脸杀机地怒吼道:“张云风,你倒给我说说看,我黄老邪如何懦夫,你给我说出道理来!不然,别以为我就杀不得你!” 张云风坐在椅子上,只能仰头看着黄老邪,他瘦小的身形完全被笼罩在黄老邪的阴影下,说没有压力那时扯淡。可张云风的性格就是遇强越强,吃软不吃硬,即使受到如泰山压顶般的威胁,也依然是不动声色,从容说道:“我说你是懦夫,理由有三。一,你害怕面对失败。陈玄风和梅超风两个叛徒在你眼前逃脱了,你没能把他们抓回来,你输给了你的弟子。你向来以为你天下绝顶高手,除了五绝中的其他四位,没有人能放在你的眼里,可是今天,你却输给了你的弟子,所以你受不了打击了,所以自暴自弃了,是吗?” 张云风一提起这件事,黄老邪的怒火就更加旺盛了,大叫道:“谁说我输了?虽然我没能把他们抓回来,可是他们也不敢和我为敌,只会逃跑,如何能说我输了?” 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好,就算是如此,我还有第二条理由。你自从得到《九阴真经》之后,一心想着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而两个叛徒坏了你的好事,让你的愿望落空。所以你恼,所以你恨!哼哼,你黄老邪不是一向自认是世外高人吗?不是一向标榜淡薄名利吗?为何对‘天下第一’这个虚名如此痴迷?失去了成为天下第一的机会,你就丧失了自信,这样的人,不是懦夫是什么?” 黄老邪被张云风一盆冷水浇在头上,顿时浑身一僵,他内心深处确实对成为天下第一人而妄想过,可这个念头他从没有说出来过,甚至连想一想都很快地再被他压了下去。这时被张云风一语道破,逼得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深处。这让黄老邪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名利的奴隶,这怎不让他惶恐惭愧? 可是黄老邪却不愿意在张云风的面前丢了面子,强辩道:“你懂什么?我黄某人什么时候稀罕过那个名号了?我确实在意《九阴真经》,可我那是对武学的痴迷。”这些话本就是强辩,所以黄老邪也说的底气不足,眼睛也看向了别处,不敢和张云风对视。 张云风才不在意黄老邪是不是醒悟了,他说的这两条,要的就是把黄老邪的气势大压下去。所以这时也不跟他多说,继续道:“好,就算你说的有理,我还有第三条。你自暴自弃也好,悔恨恼怒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没关系。可是你却让师母这个柔弱的女子来替你这个大丈夫来承受压力,难道还不是懦夫吗?” 黄老邪还不知道冯衡为了强背《九阴真经》损耗心血的事情,被张云风这么一说,顿时疑惑不解,问道:“我自闭我的关,和阿衡何干?她替我承受什么压力了?” 张云风冷笑了几声,才说道:“你回来之后,还没有去看过师母吧?你的女儿出生了,你还不知道吧?那么,师母为了让你早日安心,强逼着自己回忆《九阴真经》,熬干了自己的心血,现在已经命在垂危,你就更不知道了吧?师母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知道吗?” 张云风的这几句话,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而黄老邪却出奇地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恼火,而是着急地抓住了张云风的双肩,惶急地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女儿?……阿衡她,命在垂危?怎么回事?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云风的骨头被黄老邪捏的“咯吱咯吱”直响,可张云风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从容地道:“师母她病的真的很重,你快去看看她吧。” 黄老邪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撇下张云风,如一阵清风般消失了,张云风回过头去的时候,只能看见一条淡淡的影子,消失在桃林之中。 陆乘风等人见黄老邪真的去看望冯衡了,这才重新走过来,对张云风竖起了大拇指。而和张云风有着对冯衡相似感情的,最小的冯默风,见师母终于有救了,更是高兴的又叫又跳,看张云风的目光,也是崇拜有加。 众人庆祝了一番,陆乘风才问道:“我们是不是也去看看师母?事情都过去了,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没事了!” 张云风痛苦地揉了揉肩膀,道:“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吧。好久都没有出来走走了,我们一起在这里看风景好了。对了,三师兄,你得教教我怎么走出这座桃林,我在这上面吃的苦头大了。” 众人又是哈哈一笑,挥退了众哑仆,师兄弟四个亲自抬着张云风,开始一边走,一边给他讲解这座桃林的奥秘。 过了不知多久,张云风都感到自己的肚子在“呱呱”叫的时候,突然从冯衡的卧室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并且是在叫冯衡的闺名“阿衡”。这个岛上,会这么叫冯衡的,只有黄老邪一个人。而这个声音,也确实是黄老邪的。黄老邪的叫声中,充满了悲伤和不甘,把全岛的鸟兽都惊的四处乱窜。 张云风和陆乘风等人一听到这样的叫声,顿时感觉不好!陆乘风急忙把张云风抱起来,和其他几个师兄弟展开轻功向冯衡卧室方向赶来。 等他们感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冯衡软绵绵地躺在黄老邪的怀里,脸色青白,嘴角上还带着血丝,眼睛紧闭,一看就是气绝身亡了。而黄老邪这个时候依然是披头散发,只是不再凌厉彪悍,而是变的凄苦神伤了,浑浊的泪水沿着他的眼角滚滚而下。天下五绝之一的黄老邪,正抱着他的亡妻痛哭失声。而他们的身边,一本写了几页纸的书凄凉地被扔在一边,封面上有一行清秀的字迹:《九阴真经》。 陆乘风等人呆住了,张云风也呆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冯衡会突然逝世,这不但把黄老邪一下子打垮了,连他们几个也都震惊悲伤之极。这其中,又尤以张云风为最。 张云风这个时候的心里,满是椎心般的伤痛和无能改变历史的无力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致力于改变冯衡早逝的结局。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着,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他的努力而发生任何变化。该叛逃的叛逃了,该死的也死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这些师兄弟都要被打断腿了呢? 张云风仰起了头,用模糊的双眼看着昏沉的天空,真感到欲哭无泪。而悲伤到极点,就是物极必反,所以张云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笑声中的悲痛,却更让人魂断神伤。 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的黄老邪,这个时候才发现又有人来了,回头一看,见陆乘风等人都跪在了地上。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突然暴怒了起来,指着陆乘风他们的鼻子骂道:“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畜生!我把你们养大,教你们读书,教你们武功,可到头来怎么样?你们却偷了我的《九阴真经》,累死了你们的师母,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其他人都低着头,默然地承受着黄老邪的迁怒,只有武眠风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们偷的《九阴真经》。” 他的声音虽然小,可是黄老邪是何等的功力,虽然在昏乱之中,依然听到了他说的这句话,已经在火头上的黄老邪更是怒不可遏,一掌凌空打出,把跪在那里的武眠风登时打的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连连吐血。 第十四章 弹指十年 可这样也还没能让黄老邪消气,又戳指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收你们这个弟子?从今天起,你们全都给我滚!再也不是我的弟子了!” 陆乘风等人大惊,急忙磕头哀求道:“师傅,弟子们知道错了,请师傅收回成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可黄老邪这个时候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怒吼道:“少废话!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都给我滚!滚!滚!” 陆乘风等人说什么也不肯走,连被打的吐血不止的武眠风都勉强爬了起来,跪在那里磕头不止。这让黄老邪的怒气更盛,叫道:“好,你们不走是吧?那你们以后就不用走了!” 说着,身形突然发动,在几个徒弟中间如狂风般一阵穿梭,只听一连串骨头折断的清脆响声,中间还夹杂着几个人的惨叫声。只是一瞬间,陆乘风等人的腿就都被打断了。而黄老邪却停在了最小的冯默风跟前,冯默风的一条腿已经断了,另一条腿也在黄老邪的掌下。冯默风才不到十岁,连痛加伤心地哭泣着看着黄老邪。黄老邪站在那里保持了一个举掌欲打的造型,见冯默风哭的伤心,终于没把这最后一掌打下去。 最后,黄老邪一挥袖子,说道:“滚,都给我滚!以后不得说是我桃花岛的弟子,我也再没有你们这些徒弟!” 陆乘风等人都是泪水涟涟,却都不敢再说,都是一边哭泣着,一边向外爬去。渐渐消失在桃花林中。 而张云风却一直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事情的发展,既不劝阻,也不说话,好象是局外人一样。可奇怪的是,连黄老邪也把他忽略了过去,既没有来打断他的腿,也没说要赶他走。不知道是看他的年纪太小,还是认为陈玄风梅超风两人的叛逃和他无关,又或者是黄老邪不自觉地有些忌惮他。总之,张云风没伤到一分一毫,就这么算了。 该走的人走了,还在这里的三个,张云风沉默不语,黄老邪悲伤难言,冯衡更是不可能说话,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黄老邪又回到冯衡的身边,默默地把她抱了起来,踉跄着想桃林深处走去。虽然没有再哭泣出声,可那深沉的哀伤却更加让人感到酸楚。 张云风没有跟着黄老邪,也没有去送一送冯衡,而是勉强爬起身来,向黄蓉的卧室走去。这个才出生十几天的孩子,现在已经失去了母亲。可她显然还不知道到失去母亲对她意味着什么,依然在摇篮里睡的香甜。 张云风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黄蓉,眼泪再度涌出眼眶。这个孩子是冯衡死前唯一放不下的牵挂,所以把她托付给了张云风。可能是冯衡也不相信黄老邪自己能带好这个孩子吧,所以多给黄蓉找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不管冯衡当时是怎么想的,既然张云风已经答应要照顾孩子,那他就一定会信守诺言。 三个月后,桃林中建起了一座高大的坟墓。这座坟墓是有机关的,只要转动墓碑,就会出现一个通到墓中的通道,在那里,冯衡的尸体被千年玄冰保护着,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而黄老邪就整天坐在坟墓中,手中拿着冯衡留下的半本《九阴真经》,看着冯衡遗容发呆。 岛上的哑仆惊此大变,一面惊惶不安,怕被黄老邪迁怒,一面又人心不稳,以致有人想要逃出桃花岛。在这段时间里,全仗着张云风支撑大局,既要安定人心,还要照顾黄蓉,着实忙碌的够戗。要不是他早有管理一大批人的经验,以他四岁的身躯,还真就压不住这么多从前都是恶人的哑仆。 一年之后,黄老邪突然外出,回岛时带回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张云风冷眼旁观,一见就知道黄老邪把无辜的老顽童抓了来,要逼他交出上半部的《九阴真经》。不过老顽童是不是无辜,跟他没有关系。甚至知道事情发展脉络的张云风,也认为这是件好事。如果没有这十五年的监禁生涯,老顽童也未必能创出《七十二路空明拳》和《双手互搏术》来。 之后的日子,就有些平淡无奇了。这个时候,大陆上的南宋王朝已经稳住阵脚,千古名将岳飞也被杀了,起于白山黑水间的大金王朝,对南方的领土也失去了兴趣。那里太热,让他们水土不服,而金国上层的贵族们,也开始享受起奢华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先辈的武勇之风。而即将崛起的蒙古和他们的天可汗成吉思汗,依然在统一部落的艰难跋涉中。 有的时候,张云风也在想《射雕》中其他人物现在在那里。猪脚郭靖现在还在蒙古草原上和拖雷摔交吧?大反派杨康也在金国的上京做他的小王爷吧?欧阳锋是不是已经混进了古墓,打伤了小龙女的师傅?还有那个痴情苦命的穆念慈,现在还扎着小辫,流着鼻涕吧?她有没有被杨铁心收为义女呢? 这些事情,张云风想想也就算了,从没动过去干涉一下的念头。他现在已经对能不能改变历史寒心了,反正从此以后,故事的发展都还算不错,是个大圆满的结局,他也就不必干涉了。而且,张云风的心愿本就是过一回普通人的生活,他才不想参与到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战争中去呢! ∩之后,他就开始用杨过的虐待式修炼法,每天对着海浪发疯,不把自己折腾到精疲力尽就绝不罢休。 除了勤练武功之外,张云风对黄老邪书房中的那些杂学也非常感兴趣。阵法就不用说了,在这上面他的苦头吃大了,不研究透它,张云风怎么肯甘心?其他的诸如医卜星相,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只要是能学的东西,他全都象填鸭一样往自己脑子里塞。从现代来的张云风非常明白艺多不压身的道理,有些东西看上去不起眼,可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救你一命! 学习之外,张云风最大的乐趣,也是他唯一的消遣,就是逗弄小黄蓉了。看着小黄蓉一天天的长大,他的心情无比的欣慰。什么时候黄蓉会爬了,什么时候会走了,什么时候长出了第一颗牙,什么时候会说话了,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在本子上。那种看着子女一天天变化的感觉,让张云风弥补了前世因为工作总是太忙,缺失了和孩子一起成长的日子。但是最让他欣慰的,是黄蓉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也不是爹爹,而是“师兄”!这让张云风又哭又笑了好几天。 黄老邪这些年也不复当年的英俊倜傥了,明显地显出了老态。他鬓角已经开始发白,皱纹也开始增多。并且从冯衡死后,他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开始自称“老夫”。只是他和张云风之间的“冷战”依然没有结束,两个人从来不见面,总是互相躲避着。就连在看望黄蓉的时候,也是只要你在我就不出现,而我和黄蓉在一起,你就躲到一边。虽然桃花岛的面积不大,可两个人却象是两条平行线,总也相交不到一起。 当黄蓉长到七岁的时候,黄老邪开始教她武功。而黄老邪不在的时候,就由张云风来督促她练功。这个时候,不但是黄蓉在两个人的监督下有很大的长进,就连张云风都受益非浅。在这之前,张云风修炼的武功都是黄老邪手录成册,放在书房的,张云风只能按照书本来练,有些地方不理解,他也不肯去请教黄老邪。而在和黄蓉一起练功的时候,就可以相互印证。之前的那些年,张云风把修炼的重点一直放在内力上,因为金庸的书中说了,内力是一切的基础,而张云风在和黄蓉印证的过程中,证实了这一点,他的整体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黄老邪当然是知道这一切的,可书房里的秘籍都任凭张云风看了,谁能保证他不是故意借黄蓉的嘴,来指点张云风呢? 十年了,张云风由当初四岁的小娃娃,长成了翩翩少年。他多年习武,身体发育的非常健壮匀称。而常年赤裸着身体在海水练功,也让他练就了一身好水性。当年让他望而生畏的那片紊乱的洋流,他现在也早已视为自家的后园了。 只是,这十年来的辛苦修炼,也把他晒出了一身黑黝黝的皮肤,乍一看去,就是个普通之极的农家少年而已。可知道他底细的黄老邪和黄蓉却都不会小瞧他,他在海浪中往往险死还生的修炼,让他小小年纪,就有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虽然还不及黄老邪,可也能走上几十招了。黄蓉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就把张云风视为偶像,在她的眼里,师兄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在他们父女的眼中,张云风早晚会鲲化为鹏,展翅万里的! 可惜谁都不知道,张云风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满意极了,平时不惹人注目,关键时刻扮猪吃老虎,还有比这更爽的吗? 第十五章 出岛 这一天,张云风正要再去海边练功,一个哑仆突然迎上来,用手势向他报告,说岛上的东西都快用完了,粮食等用度都得采买了。 张云风叹息了一声,黄老邪这次出岛,不知道跑哪去了,一连几个月都没回来了。出去散心就散心吧,还美其名曰:云游!他这一云游不要紧,岛上一切都扔给了张云风。哑仆是不能让他们出岛的,黄蓉的年纪还小,有限的几个不是哑巴的仆人,都是负责照顾黄蓉的老妈子,都不是干这种活的人,所以只有张云风出去跑一趟了。 这些年来,张云风几乎与世隔绝,极少出岛,这时突然要他出去采购,让他有些异样的感觉。而且,已经形成习惯的修炼突然被打断,也让他极不适应。可该做的事情也得做,所以他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办。” 哑仆下去了,张云风转身回了房间,换衣服,找银子,准备出岛。现在出岛,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能回来了,再晚就得等后天了。 衣服换了之后,银子的问题却把张云风难住了。因为,他找来找去,都没能找到银子或者银票,估计是用光了。这么多年了,张云风还真就不知道桃花岛的花消都是从哪来的。你说有产业吧,张云风却从来没见过地契之类的东西。可如果没有挣钱的办法,桃花岛上随说不上奢华,可也并不简朴的生活是怎么维持的? 张云风正头疼的时候,黄蓉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一见张云风,立即高兴地扑上来,拉着他的手说道:“师兄,你今天怎么不练功了?你有时间了,可以陪我玩了吗?” 张云风爱怜地拧了一下黄蓉吹弹可破的小脸,说道:“师兄不练功,是因为有别的事情。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每天练功之外的时间才能玩的,怎么又忘记了?” 黄蓉今年已经十岁了,已经初现美人胚子的雏形,一颦一笑都勾魂夺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总是骨碌碌乱转,灵气十足。这时见张云风又借机教训她,马上装做不高兴的样子,“哦”了一声,再不说话,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张云风马上又心软了。 张云风想了想,既然要出岛去,这里的人就只剩下哑仆和几个老妈子了。那些哑仆都是作奸犯科,无恶不作之徒,如果这岛上没有个得力的人震住他们,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如果把黄蓉单独留在岛上,万一出现点什么状况,就是黄蓉伤了根头发,张云风都是无法承受的。所以,张云风心中一动,觉得把黄蓉带在身边似乎更安全一点。 所以张云风赶紧说道:“蓉儿,我这次出去要办点事,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黄蓉施展出对张云风必杀技,就知道一定会有效。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彼此的脾气都太了解了,黄蓉很清楚,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只要她一露出这样的神态,张云风一定会答应他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的惊喜实在让她意外,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出过桃花岛呢!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愿了!大喜过望的黄蓉,一下跳到张云风的身上,双腿盘住张云风的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先是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两下,这才欢呼着叫道:“师兄你真好!” 张云风也呵呵直笑,口中却说道:“快下来,你这个疯丫头!都十岁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将来谁还敢娶你?” 黄蓉从张云风身上跳下来,先翻他个白眼,才说道:“没人娶我就不嫁,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还有师兄你呢,你不会不要我吧?” 张云风假意训斥道:“胡说!我是你师兄,怎么能娶你呢?好了,别耽搁了,快去准备一下,不然我们今晚就到不了陆地了。” 黄蓉一听他这么说,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东西了。看着黄蓉的背影跑远了,张云风微微一笑。他对这个出落的越来越漂亮的小师妹确实是宠爱非常,可是却从来没有过一丝的绮念。张云风对黄蓉,有的只是父兄之情,甚至父亲的感觉更多过兄长。所以,能看着她长大成人,甚至嫁人生子,张云风都只会为她高兴,而不会有其他的念头。 趁黄蓉却收拾的时候,张云风又找了一遍,见确实没有银子了,也只好罢了。大不了,再去做一次梁上君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忽然间,张云风有一个闪念,就是岛上没有任何产业却能过上不错的生活,是不是都是做强盗得来的银子?该不会,黄老邪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小偷吧?不过转眼间张云风自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黄老邪再不济,也是五绝之一,他本身的骄傲就不容许他做出偷窃这种事来。想必是有什么是他还不知道的吧。 时间不大,黄蓉就收拾好了几套换洗的衣服,拉着正等着她的张云风的手就向码头跑去。现在,她连走路的时间都要省下来。很快,两个人就扬帆出海了。对于驾船这种事,张云风已经是个不错的水手了,自然是用不到别人。而黄蓉就在船头上大呼小叫着,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兴奋之情。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张云风他们的船靠岸了。在一户渔民家里寄放好了船,张云风牵着黄蓉的小手,向繁华的扬州城走去。本来他们是不必来比较远的扬州的,可是既然带黄蓉出来玩,当然是大城市玩的好一些。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张云风的情形还好一些,更繁华的现代都市都见识过了,也就不在乎这点小场面了。只是这里和现代不同的风土人情能让他有点兴趣,可也不能让他太热切。但黄蓉就不一样了,初次来到大城市,当真是乡巴佬进城,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新鲜。尤其是各种小吃,更是让黄蓉把嘴塞的满满的。 张云风苦笑着看着黄蓉,他身上仅剩的从几个哑仆身上搜刮来的铜板,都变成黄蓉嘴里的小吃了,而他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有。没办法,只好先去弄点钱了。在出岛之前,不想在黄蓉面前做贼的张云风,只好顺手带了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出来。 找到一家门面很大的珠宝店,张云风牵着黄蓉走了进去。这个店铺装修的很不错,就连见多识广的张云风进来之后,都觉得这里虽然满是珠光宝气,可难得的是并不让人感到庸俗,甚至还有几分雅致的味道。还有,这里的伙计也都打扮的干净利索,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恭敬而不卑微,热情而不谄媚。 一个小伙计见张云风和黄蓉走进来,虽然看到他们穿的衣服很平常,不象是很有钱的样子,可还是很礼貌地把他们迎了进来。当问明他们是卖东西而不是买东西的时候,这个小伙计请他们在旁边的暂坐,跑着去找掌柜的了。 掌柜是一个长的干瘦的老人,身上一袭干净的青布长袍,没戴任何装饰,显得干净利索,精神奕奕。见了张云风和黄蓉这两个小孩,也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中规中矩地拱手见礼,自称姓宋。 张云风在等待的时候,就简单地浏览了一下这个珠宝店里的货物。这里虽然只是个出售普通玉石珠宝的地方,货色都还平常,可张云风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玻璃疙瘩,虽然造型很好看,象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弥勒佛。可玻璃中的杂质非常多,颜色也驳杂不纯。这样的东西在张云风的眼里,实在不算什么,可没想到竟然能在卖奢侈品的珠宝店里看到,实在是让他意外。 这让张云风心中一动,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一个玻璃工艺品厂打过工,对于玻璃工艺也算是有相当的认识,这让他动了心思,如果他来做玻璃,肯定比这个要好得多,不但样式更美观,而且也材质也要高的多。那样的话,是不是可以借此发财了? 一想到发财,张云风就忍不住手痒了。在这一世里,他发疯似的修炼武功,学习各种知识,都是为了自保或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人,可做生意才是他的本行啊!沉寂了这么多年,又让他发现了轻易就能发财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动心? 这时,宋掌柜出来接待他们,张云风三言两语间,他见宋掌柜给的价格还算公道,就痛快地把玉佩卖了,然后就问起那个玻璃佛像的事来。 宋掌柜见他们感兴趣,也很好说话地给他们讲解起来:“这种东西,我们通常叫它药玉,罐子玉,硝子,料器等,被归到玉器一类。可实际上,这个东西是巧匠制造出来的。象这一尊弥勒佛像,只是其中的下品,只比琉璃好一些,能卖到十几两银子而已。其中的上品,则是晶莹透明,颜色也淡如云烟。如果造型再精致一些,卖上几千两银子都是轻而易举的。” 张云风听他这么说,才知道原来中国早就有人制造玻璃了,可因为技术原因,远到不达现代的工艺水平,连上品都会带点颜色。那么,如果他制造出完全透明,又精致好看的玻璃工艺品,又会卖到多少钱? 眼睛都亮起来的张云风,立即跟这个宋掌柜谈起合作事宜来。而宋掌柜听说他能弄到极品的玻璃,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给出了一个让张云风心动的价格。这就让张云风信心更足了,客气地和宋掌柜告辞,带着黄蓉就急匆匆地走了。 第十六章 武功真是好东西 张云风急于创造财富,也顾不得再带黄蓉玩耍了,急急忙忙采购了岛上需要的东西,以及制造玻璃所需要的材料,工具,就要回岛去。黄蓉对此非常不满,才在这里住了不到两天就要回去了,而且这两天还都在忙着采购东西,她哪有时间玩儿?当然是不满意了。 而张云风已经被将要得到的巨大财富给迷住了,连黄蓉的必杀技这次都不灵了,只是哄着小姑娘,说下次有时间了,一定带她好好玩个够。黄蓉拗不过张云风,只好气臌臌地同意了。 可是意外的出现,让黄蓉终于圆了她的心愿,好玩的事情,来了! 其实这也是张云风太大意了,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忘记自己的年龄,总是把自己看做是成年人。如果是真正的成年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又花了那么一大笔钱来采购各种东西,也许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张云风今年才十四岁,比成年人矮了一头不止,黄蓉就更小了,而且还是女孩,只有别人一半的身高。这样的组合出现在大城市,又没有人看护,还带着一大笔钱,不招惹是非才怪呢! 就在他们已经采购的差不多的时候,张云风打算雇佣一些人帮他把东西都搬运到码头去,装船出海。却在这个时候,一个自称手下有一大帮苦力的家伙出现了,想要包下张云风这次搬运的活儿。这个家伙长的獐头鼠目,一看就不象个好人,看张云风的眼神也是看肥羊的样子。张云风虽然还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黑道势力,可对方的表情却已经告诉他,对方是不怀好意的了。不过张云风修炼了十年的武功,正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呢,这些人送上门来,正好给他实验一下。所以,他装做贪图这个人的要价便宜,很是高兴地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一行十几辆马车沿着大路前进,张云风和黄蓉就坐在第一辆马车上。这辆马车拉的是粮食,高高垒起的粮袋子上,张云风悠闲地躺在上面,黄蓉则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块麦芽糖,不时地舔一下,然后就笑眯眯地高兴半天,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是这个小丫头嘴里说的话却绝不天真,如果有人凑近了听,就会听到她正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小声地说道:“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这些笨猪,不用师兄你出手,我就都能收拾了。” 张云风躺在那里,舒服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同样用非常微弱的声音道:“不着急,等他们先动手了,我们再动手。这样我们就是受害者,就能光明正大地敲诈他们了。” 黄蓉高兴地拍手道:“好啊,好啊!那样的话,我们就有钱买更多的麦芽糖了!” 在张云风的教育下,黄蓉有向不良少女发展的趋势。将来等她有了儿女,在给郭芙,郭襄等讲她小时候,跟着师兄十岁就第一次干黑吃黑这么刺激的事情,肯定能让这些儿女佩服老妈。 张云风幻想着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边宠溺地笑道:“就知道吃,小心得蛀牙。” 黄蓉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刨根问底了,忽然听张云风说了这样一个新名词,顿时来了兴致,急忙问道:“什么是蛀牙?” 张云风把手垫在脑袋下面,嘴里叼着一根草棍,悠然地给小黄蓉解释起什么是蛀牙来。而这一解释,黄蓉引申出的问题就更多了,象怎么样防止蛀牙,为什么能防止蛀牙,什么是细菌,等等等等。而张云风也非常耐心地给她讲解着,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一大帮面带狰狞的汉子围了上来,对马车上的两个孩子虎视耽耽。而两个将要被抢劫的当事人,竟然一点都没有被抢的自觉,就听黄蓉说道:“师兄,让我来吧!” 张云风说道:“不行,你还太小了,这件事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所以还是我来吧!” “哼!说的好听,其实你是想自己过瘾吧?不行,本姑娘今天一定要分一半!” “一半太多了吧?给你两成好了。” “两成怎么够?最少也要四成!” “三成!不行的话,我们就各干各的。” “……好吧,那就三成。哼!臭师兄,就会欺负我!我们先点算一下有多少个吧,免得到时候分不清楚。” “放心吧,我早就点过了,一共是二十六个。你有三成,我再让你一点,算给你八个,这样可以了吧?” 马车下的一众匪徒,听他们两个象是在开分赃大会,而不象是将要被他们打劫的苦主,这让他们既纳闷,又郁闷。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肥羊? 匪徒中那个负责诱骗张云风的小头目,是心眼最多的一个,眼见着自己这些人都开始目露凶光了,车上的两个小孩却一点都不在乎,这让他心里有些打鼓了,心里合计:“一般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就说明被打劫的人是有恃无恐。二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劫匪都不放在眼里,对方有什么倚仗?还有,他们说二十六个,这不正是我们这些兄弟的数目吗?原来他们在分我们兄弟。那么分这些兄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是妖精?……” 喜欢胡思乱想的匪徒小头目越想越害怕,刚想退缩,就见自己这一方的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抢先爬上了马车,口中叫道:“少在那里装神弄鬼,给老子下来吧!”说着,他伸手去抓黄蓉的小腿,想先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抓住。在他想来,张云风这个半大孩子虽然还没成年,可如果拼命的话,弄不好自己也会受点伤。而这个小姑娘就没问题了,不但没有危险,而且如果自己能霸住这个小丫头,往窑子里一卖,能多得不少钱呢! 可惜,他想的太美好了,小丫头黄蓉长这么大,接触过的男人只有她父亲和张云风,其他人想要随便地摸她的小腿,那怎么可能?这时见这个猥琐的男人胆敢如此无礼,黄蓉顿时大怒,脚一缩,再一踢,正踢在这个家伙的下巴上,登时把他踢的飞了起来,摔下去的身体又砸倒了几个匪徒。被砸倒的那几个还没什么,被踢的那一个,却是连下巴都碎了,痛的眼泪滚滚而下,却又叫不出声来,只能躺在地上打滚。 黄蓉坐在那里连位置都没动就踢倒一个,让其他的匪徒顿时吃了一惊。既震惊于黄蓉惊人的武力,又骇异这个看上去可爱无害的小姑娘下手竟然如此狠毒。可既然已经得罪了面前的这两个小煞星,那就得罪到底吧!他们还存着侥幸心理,想依仗自己这面人多,这两个小孩既然有武功,也经验有限,说不定能成功。所以,其中的一个大叫了一声,带头冲了上来。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云风和黄蓉从马车上飞身而下,冲进了人群之中。这一下,那些自己找上门来的匪徒可就遭殃了。他们都是仗着一身力气欺负人的小混混,那里见识过武功的神奇?黄蓉那小巧白嫩的,象豆腐一样的小脚都能一下把人的下颌骨踢碎了,对付他们还不跟玩似的?最要命的是,张云风和黄蓉两个都是没有经验的雏儿,下手打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轻重,几乎每一下都打断三两根骨头,可把这些家伙打惨了!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二十几个人就到躺在了地上,连见机最早的那个小头目,也没能跑出几步,就被张云风抓了回来。而且还多赏他了两脚,把这个家伙的两条腿都打断了。 最后,两个无良少年过足了瘾,得意洋洋地看着躺了一地的伤员。黄蓉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云风也很兴奋,他以前不是没干过把人打断腿的事情,可那都是指使别人去干。今天亲自下手,而且还是以寡敌众,实在是说不出来的过瘾。这时听黄蓉发问,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执行下一步了。这些家伙不但想抢我们的财货,而且还要杀人灭口,我们要他们赔偿我们损失。” 黄蓉不解地道:“损失?我们好象没损失什么啊?” 张云风瞪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会没有损失?我们这么多的货物,现在只能扔在这里,丢光了怎么办?我们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他们这么多人来吓唬我们,我们受到多大的惊吓?他们当然得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黄蓉知道张云风这是在找借口,可是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借口,实在太离谱了。但黄蓉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好玩就行了,拍着手咯咯娇笑道:“好啊,好啊,要他们赔偿!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的老大吧,我们两个可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惊吓了我们,一定要他们赔的倾家荡产!” 张云风也忘记回去实验玻璃的事情了,这种打架的经验太难得了,一定得抓住机会。所以抓起那个最先逃跑的小头目,要他带路去他们的老巢。 走出几步之后,黄蓉又问:“师兄,我们的货物怎么办?就这么丢了太可惜了。” 张云风不在意地道:“没关系,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就能让这些强盗赔的倾家荡产了,如果货物丢了,也一样让他们赔。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就没有钱了,我们就割他们老大的肉来赔。算他们便宜点,一斤肉算他们一两银子,应该足够赔偿我们的了。” 黄蓉眼珠一转,就明白张云风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张云风并不是一定要割那个强盗头子的肉,而是威胁这些伤员给他们看守货物。如果他们的老大被割了肉,又知道是这些小子没看好的原因,保不准会把他们的肉割下来安在自己身上。所以,被打伤的这些人,还得兢兢业业地看护着他们的货物。 轻笑一声的黄蓉,蹦跳着追上张云风,很自然地拉着他的手说道:“师兄,你前世一定是个商人,不然怎么会把算盘打的这么精明?” 张云风叹息道:“你说的没错,我前世还真就是个商人……”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走远了,只留下一地的伤员,和满车的货物。 第十七章 敲诈 扬州青龙帮,是一个不小的帮会,帮中人数有五百多人,外围的小混混还有不知多少。青龙帮的产业也遍及整个扬州的所有的行业,尤其是青楼,赌场,当铺等和黑道关系密切的行业,更是被他们垄断了。可以说,青龙帮只要跺跺脚,这个扬州都要晃三晃。可张云风和黄蓉不知道这一点,冒冒失失地就闯进了青龙帮的总垛口。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那也要看什么样的强龙。强龙之所以压不住地头蛇,那是因为地头蛇占了地利的便宜。可如果这个强龙根本就没打算和你长期抗战,而是不宣而战,突然袭击,一下就把蛇头打掉,地头蛇的地利根本就来不及发挥作用,结果又会如何? 张云风和黄蓉一看到青龙帮的宅院时,社会经验丰富的张云风就知道,这个青龙帮能量不小。这座大宅院,占地足有百十亩,其中楼台厅阁林立,花圃园林众多,乍一看去,这里根本就是哪个官员的宅邸,怎么也想不到,这里会是黑道帮会总部。 张云风盘算了一下,如果强攻的话,难说里面会有什么机关埋伏,而且青龙帮看上去有钱的很,弄不好会请到高手坐镇。那样的话,事情就大条了。万一里面的高手能拖住张云风,黄蓉就危险了,而黄蓉有危险,是张云风绝不能容忍的。 想来想去,张云风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和青龙帮彻底翻脸的好。既然没把握彻底压服对方,那就让对方害怕自己,害怕自己身后的势力,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所以,张云风牵着黄蓉的小手,提着那个被打断了双腿的小头目,大摇大摆地向那座宅院走去,把满街的青龙帮众视为无物。黄蓉也没想到张云风会这么做,但是一想到这样一来,必然将要和对方大打特打,顿时兴奋了起来,紧紧地跟住张云风,小脸都涨的有些潮红了。 来到宅院门前,两个守门的打手认识那个把张云风提在手里的小头目,见张云风把自己人打成这个样子,还敢找上门来,顿时眼睛中凶光闪闪。要不是他们一直担任门卫的职责,要顾忌面子,形象,早就扑上来了。 张云风仰着头看了看这两个人高马大的门卫,大咧咧地说道:“去把你们青龙帮的帮助叫出来,我有话问他。” 两个门卫也不是不识数的人,能被派在这里当门卫,自然是有几分头脑。这时见张云风如此做派,知道这个还没长成的小孩肯定有背景。可是就这么示弱地进去通报了,又觉得青龙帮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所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是犹豫不决。 张云风见他们迟疑,冷笑一声,放开了黄蓉的手,身形突然发动,从两个门卫中间穿了过去,一掌印在了朱红铜钉的大门上,只听一声巨响,两扇有三个人高,容十几个人同时出入的大门,被一掌轰开,两扇门板“嗵”地砸在地上,连地面都颤了几颤。然后,张云风又倏地返身而回,还站在原来的脚印上。而那两个门卫连头都没来得及回。 两个门卫张大了嘴,脖子僵硬的回过去却转不过来,再看张云风的时候,眼神中都带上了敬畏。那一掌如果不是落在门上,而是落在他们身上,会是什么结果?张云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的时候,他们连防备的意识都没提起来。而等他们回头看去的时候,张云风又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了,好象根本就没动过一样,连姿势都没变。这是何等的武功?最起码,青龙帮中没有人能做得到,连他们帮主和帮中的供奉都不行。 门卫被吓住了,可黄蓉却很是不满,娇嗔道:“师兄,你干吗呀?弄这么大灰尘,我的麦芽糖都脏了!” 威风凛凛的张云风,一听小师妹不高兴了,连忙赔笑讨好,并且承诺给她买上一马车的麦芽糖赔给她,这才让黄蓉转怒为笑。 这一番表演,让两个门卫更误会了,这个轻易就能捏死他们的少年,对这个年纪更小的少女还如此恭敬,那这个小女孩又会有什么样的武功?或者说,这个女孩是什么身份,让这个少年如此的恭谦? 两个门卫再也不敢用强硬的态度了,一个急忙跑回门里,向帮助报告去了,另一个则赶紧陪着笑脸,恭恭敬敬地把两个人迎进了门房,请他们在那里稍待,并且奉上茶水糕点,把两个小煞星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惟恐再惹毛了他们。而那个被打断双腿的兄弟,他全当没看见,甚至那个小头目因为疼痛呻吟了一声,都被这个门卫暗中踹了一脚。 过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长的文质彬彬的男子在那个门卫的引领下,大步赶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长的更加干瘦,一脸苦相的小老头。两个人尽量把握着风度和速度间的平衡,赶来迎接张云风。 张云风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拂着茶杯,眼睛似闭非闭,象是在思考,更象是在小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是张云风前世惯用的伎俩,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深浅,在谈判中就更容易占上风。 果然,青龙帮主看到张云风之后,见他虽然年纪甚轻,可却气势凛然,一见就知是惯于身处高位之人。这让他心中一凛之余,不由得放低了姿态,拱手的同时,又微微一躬身,说道:“青龙帮帮主楚南天,见过少侠。不知少侠如何称呼,来我青龙帮,又有何贵干?” 张云风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虽然早就知道楚南天来了,可直到他说话,张云风才睁开眼睛,连礼也不回,站也不站,依然端坐如故,用矜持的声音说道:“原来是楚帮主,请坐。” 而黄蓉坐在那里,根本连眼皮都没撂一下,完全无视对方,在她的眼睛里,这个楚南天还不如她手里的麦芽糖。 这样反客为主的姿态摆出来,让青龙帮上下顿时大怒。他们青龙帮在扬州就是太上皇,连官府都得看他们脸色,就是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可今天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此羞辱,怎么能让他们甘心? 还是楚南天沉得住气,轻轻一摆手,止住了手下的妄动。他心中也是无明火动,但是他是老江湖了,一见张云风就知道,这个少年可不是个雏儿,而且他也看到离此不远的那两扇门了,非常明白有如此武功的少年,肯定是有很深的背景,自己这个小帮主虽然在扬州称王称霸,可在江湖上,根本就只能算二流。这个少年背后的人,他肯定是得罪不起的。所以,能和平解决,还是尽量和平解决的好。 楚南天稳了稳心神,露出一个谦和的微笑,从容地坐在了张云风对面的椅子上,再度拱手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高姓大名?又为何闯到我青龙帮来,还把我们的山门推倒了?有何指教,还请明言。” 张云风把弄着手里的茶杯,眼睛连看都不看楚南天,一副完全掌握了局面的样子,悠然说道:“在下不过是东海桃花岛一无名小卒,湖说出来,楚帮主也不会知道。在下这次来,是想向楚帮主讨个公道。” 这句话彻底把楚南天吓住了,首先是张云风的身份,虽然还不知道张云风的名字,可单单“桃花岛”三个字,就足以让楚南天震惊不已了。黄老邪身为中原五绝之一,声望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天下练武的人,如果不知道这五个人,那就根本不能算是武林中人。而处于东海之滨的扬州,对同在东海的黄老邪更是如雷贯耳,不知道黄老邪,不知道桃花岛的,直接却跳海就行了。所以,楚南天在惊骇的同时,又庆幸不已。黄老邪的脾气天下皆知,跟这个心情不好就杀人的邪道人物作对,那真是寿星公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可更让楚南天心惊的是,张云风竟然是来讨公道的。这不就说明是自己的人惹到人家了吗?虽然不知道这个来自桃花岛的少年是不是和黄老邪一个脾气,可就凭人家的来头,他就不能不低头认错,即使没错也错了! 满头冷汗的楚南天,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站了起来,更加恭敬地道:“楚某不知少侠来自桃花岛,真实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少侠恕罪。不知青龙帮如何得罪了少侠,还请不吝指点,青龙帮自楚某之下,一定会给少侠一个满意的交代。” 张云风见黄老邪的名头一出,这个楚南天的态度立即大变,不禁暗叹黄老邪确实是名声显赫。他才不会因为借助了黄老邪的名头而有什么不安,反正他没说谎话,用黄老邪的名人效应创造财富,也是废物利用了。 张云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一说,除了那些货物依然完好这一点之外,其他都基本属实。虽然那个小头目就在一边听着,可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事实说出来,那和找死没区别,而楚南天更不会当着张云风的面去问他的手下事实是不是这样,那就等同不相信张云风的话,也就直接得罪了桃花岛,以楚南天的精明,更是不会干的。而且楚南天很清楚手下的这些混混是如何谋生的,张云风说的那些手法,一听就是这帮小子惯用的,所以他就更没有疑问了。 楚南天暗暗咒骂这些手下,太会给他惹事了,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他理亏。虽然自己的手下都被打成重伤,可他那里敢和张云风讨论这样的事情?所以很痛快地同意赔偿。既然能花钱把这两位小祖宗送走,楚南天自然是选择花钱免灾。结果,不到一百两银子的货物,楚南天赔上了一千两,然后还恭恭敬敬,欢欢喜喜地双手奉上。 第十八章 比武 张云风扫了一眼装了一箱子的银子,心中满是欢喜,可表面上却还是镇定从容,让楚南天这个老江湖都没看出一点破绽。不过现在既然得到了赔偿,他也就没有理由再逼迫人家了,虽然还没爽够,但也只能这样了,所以他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了。但是他在起身的时候,偷偷地给黄蓉使了个眼色。 黄蓉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是一般的好,而且黄蓉又是冰雪聪明,一见张云风的眼色,立即明白了张云风的意图。于是,在张云风起身告辞的时候,故意撅起了嘴,说道:“没有架打了吗?那多没意思!不行,师兄,你把银子还给他们,我们还是打一架好了!” 这句话一出,楚南天的冷汗顿时又下来了,心说:“哪来这么个小祖宗,才这么小的年纪就总想打架。这要是打起来,我们整个青龙帮也不够黄老邪一个人收拾的,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于是,楚南天可怜兮兮地看着张云风,希望他能做主拦住这个疯狂的小丫头。 可让楚南天把下巴都摔在地上的是,刚才还雍容大度,好象帝王一样的张云风,一听黄蓉发话了,脸上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低声下气地道:“小师妹,这样不太好吧?你看,他们给了这么多银子,不要太可惜了。你知道这些银子能买多少小糕点吗?你就是全拿最好的糕点当饭吃,也够你吃好几年的了!” 黄蓉依然大模大样地道:“不就是银子吗?我们可以先打架,把他们都打服了,然后再要多少银子他们敢不给?别说区区一千两了,一万两他们都得乖乖地掏出来!” 楚南天在一边听的冷汗象瀑布,心中暗暗嘀咕:“这是什么人啊?看这个样子,这个小丫头的地位好象还挺高!……难道,是黄老邪的女儿?黄老邪是怎么教育女儿的?我已经给了十倍的赔偿了,她还要再打服我们,然后再加十倍!完全是强盗行径嘛!” 看见楚南天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张云风和黄蓉偷偷对视了一眼,得意地一笑,然后张云风又劝道:“小师妹,这样不好吧?……” 黄蓉踢着两只小脚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打架!还有一万两银子!不然我就不走了!” 张云风“无奈”,只好又对楚南天说道:“楚帮主,你看这……” 楚南天也低声哀求道:“少侠明鉴,我们青龙帮虽然不是个小帮派,可和您二位相比,那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们这点微末的武功,哪能入您的法眼?还有,一万两银子,就是把我们青龙帮砸锅卖铁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银来啊!少侠,您再给想想办法。” 张云风沉吟了一下,看这个楚南天确实是被逼的差不多了,于是和他商量道:“这样吧,你们派出几个高手来,陪我小师妹假打一场,只要她过瘾了,银子的事情就好说了。不过我事先要告诉你的是,千万不要伤到她,而且还要打赢她,不然我们今天没完了。” 楚南天听的郁闷,还要赢,还不能伤人,那得武功比对方高上很多才能做到。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武功如何,可既然是黄老邪的女儿,肯定差不到哪去。这不是难为人吗?可楚南天现在哪里敢拒绝?只好苦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张云风和黄蓉,跟着楚南天来到后院的一处练武场,青龙帮的三个武功最好的高手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黄蓉早已等不及了,立即跳大场地中间,指着一个比一般人要高上一头的大汉说道:“你,就是你,过来,和我打一架!” 张云风见状暗笑,这个黄蓉不愧被称为女诸葛,连打架都挑软柿子捏。对于身手灵活的黄蓉来说,那个大汉虽然看上去很吓人,可却正好被黄蓉的打法克制。再加上对方顾忌黄蓉的身份,更加不能下重手,这样一来,黄蓉自然是稳赢不输。 那个大汉见自己被点了名,满脸不情愿地走进了场中。这个家伙是青龙帮的第一打手,不但身高力大,而且还练过两年铁砂掌,打群架的时候尤其勇猛。可今天,却不得不陪一个小女孩玩游戏,这怎么能让自视甚高的他高兴得起来? 可黄蓉才管他是什么心思,见他走了出来,拍手叫道:“你准备好了吗?我来了!”说着,小小的身形突然向前一冲,然后在即将接近对手的时候,奇迹般地一转弯,在那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把这个身高是黄蓉两倍还多的大汉踢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一下可让大汉大失面子,怒吼一声,回身来抓小黄蓉。可黄蓉滑溜的象条泥鳅,左一转,右一弯,就让大汉那双蒲扇般的大手连连抓空。而黄蓉却在清脆的笑声中,再次转到了大汉的身后,又是一脚踢在他腿弯处。这一脚就不象刚才那么轻松了,把大汉踢的顿时单膝跪地,身体矮了一截。 这可彻底把大汉惹恼了,再也顾不得楚南天的叮嘱,铁砂掌连连拍出,恨不得一掌就把黄蓉拍成肉酱。可黄蓉施展的是黄老邪的独门轻功,那里是那么容易拍到的?结果,这个大汉连拍了几十掌之后,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却连黄蓉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挨了黄蓉不少的拳头。太阳穴上被连打了十几记,即使大汉体格健壮,黄蓉的小拳头又没什么威力,也足以把他打的头晕脑涨,站不稳当了。 最终,大汉连累加晕,勉强站在那里,却是两眼翻白,完全失去了焦距。而调皮的黄蓉又走到他面前,用一根手指点了他一下,口中念道:“倒,倒,倒!”只听“扑通”一声,那大汉果然应指而倒,砸的地面上腾起一团灰尘。 黄蓉得意洋洋地得胜而回,向张云风做了个鬼脸,然后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茶。虽然她胜的无惊无险,可绕着大汉跑了上百圈,也让他觉得累了。 楚南天趁这个机会连忙拍马屁道:“黄小姐果然是家学渊源,了不起啊!我们帮中的第一高手,这么轻易地就被您放倒了,果然厉害!黄小姐,您看,我们帮中的第一高手都轻易地输了,哪里还有人能陪您走上几招了?您看,是不是就算了?” 黄蓉一拍桌子,蛮横地叫道:“不行!这个大个子就算是你们的第一高手了?你骗人!我不信!赶紧再派更厉害的出来。你们赢了,我就只要一千两就算了,如果你们输了,就得赔我们一万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楚南天苦笑,这个小姑奶奶却是不吃亏,不管输赢,她都不赔本。无奈之下,楚南天只好说道:“我们帮中真的是没有高手了……” 他还没说完,黄蓉就打断他道:“还骗我?一万两不行了,现在涨价了,如果你们输了,就赔我们五万两!” 楚南天暗暗叫苦,急忙解释道:“黄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青龙帮其他人都不行了,只有我来陪您走几招了。” 黄蓉惊奇地“咦”了一声,说道:“没看出来,你看上去象个教书先生,没想到你还懂武功!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让我试试你这个青龙帮的帮主有什么本事!” 别看楚南天刚才唯唯诺诺的,象个小人,可这一上场,气势立即一变,立如松柏,稳如泰山。张云风在场下一看,就知道黄蓉这次可不是对手了。果然,黄蓉再次使用游斗的方式,可就不灵了。楚南天上封下打,左遮右拦,虽然招式不算出奇,可胜在经验老到,心态沉稳,面对黄蓉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依然是游刃有余。 两人缠斗了一柱香的工夫,黄蓉连续使出了《碧波掌法》和《兰花拂穴手》,却依然不能把楚南天怎么样,他自己却开始气力不济了。这还是楚南天不敢放手攻击的结果,不然黄蓉早就败下来了。 忽然,黄蓉连击了几掌之后,跳出了场外,气喘吁吁地说道:“停!我认输。” 楚南天见自动认输,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他的武功确实在黄蓉之上,可要想不伤到黄蓉就打败她,还不是他能做到的。不过现在凭着体力把小丫头拖垮了,效果更好。最起码会让黄蓉认为是自己年龄太小才输的,比直接打败她要委婉的多。 可楚南天还没等把脸上的笑容全都舒展开,就又僵住了。只听黄蓉又道:“师兄,我打不过他,你跟他比比。” 张云风看着他们两个在场中展转腾挪,早就手痒痒了,听黄蓉这么一说,立即答道:“好!我来和楚帮主比划比划!” 楚南天终于是笑出来了,不过笑的那个苦啊!可是等他和张云风一交手,那可就不只是苦了。张云风的掌力是在海潮中练出来的,纯走刚猛的路子,一掌一掌地打过来,犹如开山巨斧一般,把楚南天打的连连后退,招架不迭。 第十九章 兄弟重逢 张云风这是第一次正式和人比武,也是第一次真正检验自己的武功。可是越打下去,张云风越觉得不舒服,只觉得招式和内力之间总是不协调。以前他一个人练功的时候,还没发现这一点,可真正与人一交手,这难受的感觉就出来了。一边琢磨着自己的问题,张云风一边把所有学到的武功都使了一遍。其中只有《劈空掌》和《弹指神通》还算顺手,其他的武功全都很别扭。 想来想去,张云风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黄老邪的内功本就是刚柔相济,甚至柔劲还要更多一些。可张云风私自改变了修炼的方法,结果就练出了纯刚猛的内力,自然和原本的招式配合不上了。 叹息一声,张云风最后用一记《弹指神通》结束和楚南天的较量。楚南天早就被张云风打的狼狈不堪了,想逃出去,却被张云风精妙的招式圈住了;想开口认输,张云风猛烈的掌风让他开口都说不出话来,只能苦苦支撑。这时终于落败了,才让他解脱了出来。被《弹指神通》打了个跟头,摔在那里呼呼喘息的楚南天,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是满脸的庆幸。如果再晚一会儿结束,他只怕要累的在床上躺他几个月才能恢复了。 而就在张云风随手一记《弹指神通》挫败楚南天的时候,只听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好个《弹指神通》!” 张云风吃了一惊,大喝一声:“什么人?”随即飞身上墙,去找那个叫好的人。可当他上了墙之后,却只看到一条影子,迅疾地消失在复杂的街道里。 见那条人影如此迅速地消失,张云风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如此高手,而且还是个不愿意露面的高手!而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认识张云风的手法,叫出了《弹指神通》的名字,这就更让张云风紧张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一跺脚,追了下去。 黄蓉还在为张云风的胜利喝彩,可转眼间张云风就没影了,这可让从来没离开过张云风的大为着急,立即也追了上去,一边追着一边叫道:“师兄,师兄!你等等我啊!”可惜她的功力差的太远了,等她上了墙头的时候,张云风早就不见了。这让小黄蓉顿时不知所措,终于哭了起来。 再说张云风,他的功力极其霸道,而且还没到收放自如的地步,这一全力施展轻功,声势惊人之极!首先被他蹬了一脚的墙头,顿时塌下去一小块。这还不算,此后他每一步都把地面踩出一个坑来,一路烟尘地追了下去。 而前面逃跑的人也不示弱,身形如鬼魅一般,在大街小巷中左转右弯,借助地形时不时地把张云风甩到一边,逼的张云风接连踹倒好几间屋子来帮助自己转向。 渐渐地,两个人一追一逃地出了城,来到空旷的野外。这里可没有什么障碍物了,张云风刚猛内力带来的爆发力彻底展现出来,很快就拉近了和那个人的距离。 到这个时候,张云风才算是看清楚对方的背影。而当他看清楚的时候,心中又是一动,因为这个人竟然拄着一双拐杖,双腿用绳子吊在脖子上,全凭双拐一点,就飘出去几丈远。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张云风心中大急,脚下又加了几分力,结果他跑起来的声势就更大了,一路上凡是被他踩到的东西,全都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如此一来,张云风终于把这个用双拐就把他累的够戗的人追上了。 张云风看着这个人,一双虎目之中开始发潮,眼圈渐渐地红了,有些哽咽地叫了一声:“曲师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黄老邪打断了双腿,赶出师门的曲灵风!曲灵风叹息了一声,说道:“小师弟,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张云风冲上来就给了曲灵风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现代式的礼节,让曲灵风很是不习惯,可他还是能感受到张云风这一抱中所蕴涵的感情。虽然他现在双手都用来拄拐了,不能回应张云风,可他的眼睛也湿了! 发泄了一通感情,张云风才想起来原著中的情节是,曲灵风为了逃黄老邪的欢心,到处去偷盗珍玩书画,最后死在了南宋的皇宫大内。现在见到他了,就说明曲灵风和没把心思动到皇宫里。那么,张云风就要极力阻止他! 一想到阻止曲灵风,张云风顿时有想起了冯衡。那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师母死掉却无能为力,让他对改变历史有了一种无力感,也让他再也不想去做出力不讨好的事了。可是这一次,事关曲灵风的性命,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试一次!绝不能在看着曲灵风死去! 所以,张云风不由分说,先是一指弹断了把曲灵风双腿吊在脖子上的绳子,然后把他背在背上,一只手还拿着他的双拐,就向回走去。 张云风如此蛮横的举动,把曲灵风急的连忙推拒。可是此时的张云风,内力要比曲灵风高得多,招式也都是熟悉的桃花岛武功,自然是轻易地就把曲灵风擒了下来,不管曲灵风说什么,就强行背到了背上。这让曲灵风苦笑连连,却有无可奈何。 回到了青龙帮的总部,黄蓉正哭的梨花带雨,一见张云风回来了,先是一喜,接着又想起他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所以又是一怒,于是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他。楚南天陪着黄蓉在这里等,滋味也不好受,这个小姑奶奶太不好伺候了,无论你说什么,她都是一个哭字,烦的这个黑道大佬简直想上吊算了。一见张云风回来,楚南天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来。 张云风和曲灵风久别重逢,心情好的不得了,连看楚南天都觉得顺眼了许多,笑眯眯地道:“楚帮主,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一间房间,我要和师兄好好说说话。” 楚南天一见张云风又弄出一个师兄来,不禁暗暗嘀咕:“桃花岛的弟子怎么都到我这里来聚会了?”可这样的事情,对楚南天是有好处的,当然是连忙应承。如果能和桃花岛搞好关系,对他们帮派的发展自然是益处多多,所以他很痛快地派人安排。 而黄蓉在那边撅着嘴等了半天,也没见张云风过来哄她。平时如果她不高兴了,让张云风在地上打滚他都干,可这一次竟然不理她了,这让黄蓉无比失落。回头一看,发现张云风正和他背上的一个瘸子亲热地说着话,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就让黄蓉更怒了,那个不知道哪来的瘸子,竟然比她还重要,怎能不让天之娇女恼火? 黄蓉几步来到张云风的面前,大声地叫道:“喂!你是怎么当师兄的?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那个青虫帮主把我给怎么样了怎么办?” 楚南天在一边听的很不是滋味,好好的“青龙帮”,怎么就成了“青虫帮”了?可他还不敢反对,只能偷偷地撇撇嘴了。 张云风不是完全忘记了小黄蓉,而是他知道黄蓉在这里是不会有危险的。这时见她耍起了小脾气,也不气恼,而是笑呵呵地道:“蓉儿,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曲师兄。曲师兄,还记得这个小丫头吗?” 曲灵风看着亭亭玉立的黄蓉,当真是感慨良多,说道:“记得,怎么能不记得。我们离开桃花岛的时候,她才刚出生。那个时候,我还抱过她呢!现在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小师弟,你不说,我还真不敢认呢!” 黄蓉听他这么说,顿时忘记了生气,惊奇地道:“你也是桃花岛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而且都没听说过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这个丫头听张云风说故事听上瘾了,对一些隐秘尤其感兴趣。 一说到这个,张云风和曲灵风都沉默了。当年的事情,谁都不想再提。被赶出了师门,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所以,张云风柔声道:“蓉儿,这件事,以后我再告诉你。今天能和曲师兄在这里巧遇,实在是高兴!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 黄蓉懂事地没再追问,他知道张云风的脾气,如果他很郑重地说话,那么就是不可更改的,黄蓉就是再怎么耍赖都不行。而张云风既然已经说以后再告诉她,那么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不会再瞒着。 这时,青龙帮的一个帮众来到跟前,轻声地在楚南天耳边说了什么,楚南天点了点头,挥手打发他走了,然后才恭敬地对张云风说道:“少侠,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张云风站起身来,说道:“当然!曲师兄,走!我们好好地聚一聚!” 然后又对楚南天说道:“楚帮主,今天麻烦你很多了,非常感谢。今天没时间了,等有空的时候,我还有件事和你商量,一定有你的好处。” 楚南天听了这句话,立即大喜。他相信出自桃花岛的张云风,一定是一言九鼎的,说有好处,那么这个好处就一定不会小了。所以他连连道谢,对待张云风等人就更热情了。 第二十章 收服青龙帮 一间布置的相当雅致的房间里,已经摆好一桌上等的酒席。菜是名菜,酒是好酒,而坐在席上的人,却只有三个。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两个半。黄蓉年纪还太小,吃饱了肚子,又偷偷地喝了两口酒,就顶不住了,早早地睡下了。张云风和曲灵风两个人,则是从白天喝到黑夜,再从黑夜喝到天亮。 其实张云风和曲灵风两个人之间的交情,并不是那么好,当年曲灵风因为被张云风逼着做小偷,对他还有很大的意见。可是兄弟毕竟是兄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恩怨早就忘记了,剩下的,都是浓浓的思念,所以两个一见面,就如此的亲热。 他们喝着酒,聊着天,谈以前的事情,说两个人当年做贼的事情,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说到伤心处又嚎啕痛哭,直如两个疯子一般。 后来张云风问起他们在离开桃花岛之后都去了什么地方,曲灵风更是唏嘘不已。当年他们四个人被赶出了桃花岛,上了岸之后,就各奔东西了。因为是被逐出师门的,所以他们都觉得没脸见人,都选择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陆乘风回了老家,在太湖边建起了一座庄子,娶妻生子,过上了悠闲的生活。曲灵风虽然也已经娶妻生子,可他的生活就过的艰苦多了,果然如原著中所说,曲灵风费尽心机地收集好东西,想要贿赂黄老邪,期望他能收回成命,把曲灵风重新收归门墙。武眠风当年离开桃花岛时就受了黄老邪一掌,在船上的时候又得不到治疗,结果落下了病根,回家之后不几年就病死了,留下了孤儿寡妇也不知去向了。还有冯默风,当年他的年纪还小,虽然只断了一条腿,可也够他受的,而且又继承了黄老邪的拗脾气,谁的帮助也不接受,坚持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到那里去了。 张云风听曲灵风絮絮叨叨地述说着,心中忍不住叹息,武眠风师兄果然还是没能躲过那一劫。这让张云风的心中有些不好受,武眠风的死张云风早就知道,可却没有做过任何补救的努力。虽然那个时候张云风是被冯衡的死打击的全无改变历史的信心了,可坐看别人就要死了而自己什么也不做,还是让张云风感到很愧疚。 看着曲灵风已经醉的有些坐不稳的样子,张云风就更加心酸了。曲灵风现在也就三十多岁,可却已经显出老态了。已经灰白的鬓角,满脸的皱纹,佝偻的身躯,还有那已经成了废物的双腿,让张云风更加坚定了要再试一次的决心。这一次,谁还敢阻挡他救人,他绝不会在客气了! 曲灵风终于喝醉了,倒在床榻之上昏然睡去。张云风的内力要比他深的多,还坚持的住。虽然也觉得很累了,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他还得再挺一会儿。 唤来外面一直伺候着的小厮,吩咐打盆洗脸水来,然后把他们的帮主楚南天叫来。洗了洗脸,张云风感觉精神好了一些。之后又连喝了几盏浓茶,头脑这才清醒过来。这时,楚南天也到了,进来后恭敬地给张云风行了一礼。 张云风的计划中,这个楚南天是很有用的一颗棋子,所以他也很客气地起身相迎,还礼如仪。楚南天见张云风如此相待,顿时觉得大有面子,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他昨天晚上就猜了一夜,张云风许下的好处究竟是什么,结果一早上听说张云风叫他,立即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双方落座之后,张云风先是感谢了一番楚帮主的盛情款待,不胜感激云云。楚南天也是交际的老手了,客气而又不失热情地谦逊一番,借机再把双方的关系拉近一些。你来我往了一轮之后,张云风才正式说道:“楚帮主,我有一门生意想和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楚南天一听张云风竟然要和他一起做生意,心中的兴奋之情顿时淡了不少。他相信张云风既然说要给他好处,那么这个生意肯定是赚钱的,而且可能是非常赚钱。可是身为青龙帮的帮主,钱这种东西早就不稀罕了。可是张云风既然这么说了,楚南天也不敢说看不上眼,那不是驳了张云风的面子吗?所以楚南天微微僵了一下,才又恢复了笑容,说道:“不知道少侠想和在下合作什么生意呢?” 楚南天的微妙变化,张云风自然是都看着眼里,这让张云风暗子修正心中的计划。既然钱是楚南天不稀罕的东西,那么名利双收呢?老生意人张云风很有自信让楚南天乖乖地上钩。于是装做没看见楚南天的不愿,自矜地道:“我的生意,做的是酒!” “酒?”楚南天不解地看着张云风,不明白酒能做成什么大生意。小打小闹的生意,张云风是不可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的。 张云风微笑着道:“没错,是酒!”说着,他拿过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杯,说道:“承蒙楚帮主的热情招待,张云风不胜感激。这一桌酒席,花费不少吧?别的不说,就这一壶陈年好酒,最少就要十几两银子。” 楚南天不在意地道:“少侠肯给楚某这个面子,能在这里留驻片刻,已经是我青龙帮的荣幸了,在下……” 张云风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楚帮主,别说那些恭维话了,我们还是谈正经的吧。这一壶陈年好酒就值十几两银子,可是在我喝来,也实在是不怎么样。你说,如果有一种比它还烈,比它还醇的酒,而且酿造起来,也用不多少时间,会怎么样?” 宋朝时候的酒,度数都比较低,一般的酒顶多也就十几度,多年的陈酿和著名的烧刀子,也不过三十几度。陈酿的好酒自然是口感醇厚,回味悠长,可价格也贵的离谱。就象张云风刚倒的这杯酒,一壶就值十几两银子,足够一个四口的小康之家过上一年的。而著名的烧刀子,虽然烈是烈了,可口感极差,除了北方的游牧民族和江湖上刀头舔血的汉子,没人喝那种东西。如果有一种兼顾了口感和度数的酒出现,自然是一定会受欢迎的。 所以楚南天在听了张云风的话之后,眼睛顿时一亮,可是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样的酒,自然是一定会赚钱的。可是朝廷对酒管制的特别严格,只怕不好办吧?偷偷地酿造,酿不出多少酒来,也就谈不上大生意了。大张旗鼓地建酒作坊,又会被朝廷征税,我们也一样没多少银子可赚的。不知少侠对此有何对策?” 张云风还真不知道这造酒还这么多说道。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南宋时的朝廷实行酒类专卖的政策,集中体现在酒库的设立及运营。酒库,是官府控制下酿造酒和批发酒的市场,是官府酒课的主要来源之一。因此,谁掌握了酒库,谁就掌握了酒的丰厚利润。在南宋,对酒库管理权的争夺便成为焦点。而且,宋朝为了促进酒的销售,曾经组织所属酒库,进行声势浩大的酒类评比和宣传促销活动。这种活动类似近几年召开的糖酒大会。 虽说如此,可是以张云风丰富的商业经验,对这点小问题自然是随手就解决了,说道:“这个好办。第一,我们可以躲开朝廷的监督,到金国去办酒作坊;第二,我的这种酒,是在普通酒的基础上经过再加工才得到的,只要我们掌握了最后一步,在一个隐秘地地方生产,就完全不用担心泄密,被抓到等问题;第三,这种酒很烈,一般人是喝不了的,但是北方的那些游牧民族和江湖豪客喜欢,这就让你们青龙帮有和和他们拉拢关系的筹码。到时候,青龙帮的朋友满天下,只有登高一呼,应者云集!想想那样的场面,楚帮主,你觉得如何?” 楚南天被张云风说的也是憧憬不已,一想到能和江湖上所有喜欢烈酒的人都拉上关系,那将是什么样子?别的不说,就说只要是江湖人,一见自己就笑脸相迎,那就是多大的一个荣耀啊!可是,楚南天还有别的疑虑,迟疑地对张云风说道:“张少侠,您说的办法,自然是好的。我们本就是混黑道的,暗地里的买卖多了,对躲避官府的搜查来说,轻易的很,要做到您说的那些,都很容易。可是,您说和金国做生意,和他们拉上关系是什么意思?我们青龙帮虽然是黑道,抢劫杀人,拐卖人口,逼良为娼,这些事情我们都干过,可是有一条,我们绝不当国贼!” 张云风被他大义凛然的样子弄的一愣,接着大喜,哈哈笑道:“好,果然是条好汉!我张云风没看错人!我说去金国办酒作坊,可不是为了让你去讨好金人。你应该知道,酒是用粮食酿出来的,是很费粮食的。酒酿的多了,粮食就少了。粮食是什么?所谓民以食为天,粮食没了,他金国会是什么样子?而有了好酒,拉拢了金国的上层,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整个金国酒风大盛,所有人都嗜酒如命,那么金国就会每况愈下。这样一来……,你明白了?” 楚南天听得哈哈大笑,说道:“张少侠果然是高人,兵不血刃就削弱了金人,实在是高明!好!楚某人今后就跟定张少侠了,水里火里,只要张少侠一声令下,楚某绝不推辞!” 张云风的神情也郑重起来,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原本,我是想灭了你们青龙帮的,要不是恰好带着小师妹,怕连累到她,我会和你费这么多口舌?要灭你们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我最讨厌你们这样喝别人的血发财的黑道。你刚才也说了,抢劫杀人,拐卖人口,逼良为娼,这些你们都干过。死在你们手上的无辜之人,只怕不少了吧?如果我说我为这些无辜之人报仇,你不冤枉吧?” 这一番话把楚南天说的冷汗象小溪一样地流下来,惶恐地道:“张少侠说的不错,楚某人死上一百次都偿不了那些人的命。” 张云风冷哼了一声,又道:“不过,我在你这里巧遇久别的师兄,心情好,又吃了你一顿酒席,承了你的情。而最重要的是,你还算是有一颗忠义之心,还知道不当国贼,所以我才给你个机会。从今天起,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不许再干!知道吗?” 楚南天连连点头,应承道:“张少侠既然给我们找了一个不祸害自己人就能发财的路子,兄弟们自然不会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请张少侠尽管放心。” 第二十一章 往事如烟 直到中午时分,曲灵风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他一醒来,就见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正在床边伺候着,见他睁开眼睛,立即微笑而恭谨地说道:“曲爷,您醒了,先洗把脸吧。” 曲灵风连床都不用下,两个小丫鬟就把他服伺的舒舒服服的。这让一直过着贫苦生活的曲灵风很不适应,在两个小丫鬟那柔软如绵的双手的抚摩下,身体都僵硬的不会动了。直到两个丫鬟把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偷笑着退出了房间,他才能放松了身体。 小丫鬟刚走,张云风牵着黄蓉的手就走了进来,一见曲灵风,就笑眯眯地道:“曲师兄,感觉怎么样?一会儿我再叫他们熬点粥,先暖暖胃。” 可曲灵风却没给他好脸色,脸色一沉,说道:“小师弟,你这是收了楚南天的人情你知道吗?这个楚南天,和他的青龙帮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你收了他们的人情,将来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吗?” 黄蓉本来就看不上这个瘸着腿,长的又老,还脏兮兮的师兄,这时见他竟然教训起张云风来了,当时就翻脸道:“喂,你这个老家伙,我师兄对这么好,你还骂他,你算什么东西?” 张云风拉了黄蓉几下,可黄蓉根本就没理他,结果,最后竟然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这可把张云风气坏了,挥手给了小黄蓉一巴掌,骂道:“你说什么?他是谁?他是你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说话?快给曲师兄道歉!” 小黄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挨过打。黄老邪宠爱这个女儿,张云风更是把她视为珍宝,别说打了,连骂都没骂过几句,顶多是在她练功偷懒的时候说她几句。今天,她是第一次挨打,这让她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眼含热泪地看了张云风一眼,回头又对曲灵风叫道:“我恨你!”说完,转身就跑掉了。 张云风打完这一巴掌,顿时也呆住了,心中的后悔比海潮还让他难以抵挡,直到曲灵风着急了,连推他几把,让他赶紧去追回来,他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黄蓉别的武功没练好,可这轻功却练的相当不错,才一转眼的时间,连影子都不见了。这一下可把张云风急坏了,急忙跳上房顶,站在高处四处张望,同时大喊着黄蓉的名字,可是却始终没见黄蓉的踪影。 张云风的叫喊声惊动了其他的青龙帮众,急忙也帮忙寻找小丫头的去向。有几个人看见黄蓉向城外跑去了,张云风急忙问清了方向,不管不顾地追了下去。可是他一直追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也没找到黄蓉。 这让张云风心胆俱裂,运足了全部的功力,撕心裂肺地叫道:“蓉儿!!!” 这一声叫喊,传遍了整个扬州城,无数的飞鸟被惊的乱飞,满城的人也都被吓了一跳,光是被这一声轰传天际的大叫吓的失手打碎的东西,就不知有多少。 呆呆地站在一个土岗上,张云风茫然无措。这一世中,第一个让他亲近的人,是冯衡,可现在来说,黄蓉才是他最珍视的人。无论怎么说,他和黄蓉相处了十年了,是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的,感情上比谁都亲近。这时因为他的一巴掌把黄蓉打跑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张云风自杀的心都有。 正在张云风发呆的时候,几匹马从城里跑了过来,距离还有老远,马上的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叫道:“师兄,师兄!……” 张云风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一愣,回头看去,发现骑马而来的,正是黄蓉!这可把他高兴坏了,纵身从土岗上一跃而下。黄蓉这时也奔到近前,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如孺燕投怀一般,抱住了张云风的粗腰。而张云风也把黄蓉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舍不得放开,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师兄不该打你,师兄错了,给你道歉!”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一阵,张云风才想起来,擦了两把眼泪,拉开黄蓉道:“对了,你怎么是从城里出来的?” 黄蓉也把眼睛哭的红肿不堪,这时却破涕为笑,刮着小脸羞道:“师兄真笨!我根本就没走。那个告诉你的人,根本就是我指使的!” 张云风听了这个答案,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黄蓉,真是机灵的过分了,在那个时候,她还想着怎么摆脱追兵。无奈地摇了摇头,张云风又问道:“那你怎么又自己出来了?” 黄蓉娇嗔道:“还不是你那一声叫,叫的我的心都疼了……”越说声音越小的黄蓉,偷眼看张云风,却发现张云风听了她的话,没有一丝反应,这让她顿时又有些恼火,顿足道:“哼!我还没消气呢!你从来都没打过我,可今天……” 张云风不是没听出来黄蓉说的那句“心疼”是什么意思,可他从来没动过这样的心思,所以也就只好装做不知道了。只是在心中感叹:“这个时代的小丫头太早熟了,才十岁啊,就动起那样的心思了,真是了不得。” 接着,黄蓉又提起打她一巴掌的事,张云风只好把感叹放下,说道:“有些事情,告诉你也好。走,我们到那边去坐坐。” 挥手打发了那些跟来的青龙帮众,让他们回去告诉曲灵风,说他们晚一点回去,张云风拉着黄蓉的小手,上了刚才的那个土岗,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黄蓉用听故事的表情盯着张云风,说道:“你要跟我说曲师兄的事情吗?那就快说吧!” 张云风摸了摸她的脑袋,用回忆的语调说道:“那是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桃花岛上可是人丁兴旺,不象现在,只有三个人……” 张云风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黄蓉说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对冯衡的思念,对其他师兄弟的同情,对黄老邪的怨恨。黄蓉那么聪明,早就看出张云风和黄老邪之间很不和谐。以前她也曾经问过张云风和黄老邪,可他们对此都避而不谈,现在听张云风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当初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和张云风的想法不同,张云风认为冯衡的死,黄老邪应该担负最大的责任,而其他师兄弟被打断腿,更是冤哉枉也!可黄蓉却不是那么想的,她认为其实最可怜的应该是她的父亲黄老邪。先是一向疼爱的弟子背叛了他,沉浸在背叛和失败的苦水中时,最心爱的妻子又为他而死。如果这样的事情落在别人身上,只怕早就受不了而发疯了。打断了其他弟子的腿,把他们赶出桃花岛,也都是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本能的自卫行为。黄老邪虽然是冤枉了那些弟子,可毕竟还留了他们一条命,不是吗?那种在迭遭惨事之后的心境,哪里是没有经历过的人能体会得到的? 听了黄蓉为父亲的辩解之后,张云风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从来没有替黄老邪想过。也许是从一开始张云风就对黄老邪没什么好感的缘故,所以出了事情之后,也就把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黄老邪对张云风却是一直都非常器重。虽然一开始确实是没在乎过他的性命,可在发现了他的天赋异禀之后,就一直在竭力栽培他。即使是在事情发生之后,黄老邪明知道张云风恨着自己,也把他所有的武功都抄录成册,放在书房里让他自由学习,连他最拿手的《弹指神通》都没隐瞒过,就可见黄老邪对张云风的器重了。只可惜,张云风到现在才体会到黄老邪对他的苦心,顿时在黄蓉的面前,羞愧地低头不语。 这个时候,却是黄蓉反过来安慰他了:“师兄,你知道吗?我和爹爹在一起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地提起你,虽然关于你们之间为什么互不理睬的问题爹爹从不回答,可是在别的事情上,却也说过几句。他说,你是个聪明绝顶,而又坚毅不拔的人,有这样两个优点的人,将来必成大器!他还说,他已经老了,将来,你就是我的依靠!” 说到这里,黄蓉的小脸又红了。不过张云风依然是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着天空,幽幽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在拜师的时候叫过他一声师傅,从那之后,我就再没那么叫过。想来,他老人家肯定是很伤心的。枉师傅他对我如此苦心,我却对他……” 黄蓉拉着他的手,刚想再劝,却见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师傅他是中原五绝之一,胸襟何等大度,只要我跪在他面前叫一声师傅,以前的恩恩怨怨,一定都会烟消云散的。呵呵,蓉儿你知道吗?曲师兄他现在是个大贼,偷窃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就是为了贿赂师傅,想要师傅把他重新收归门墙。我以前认为他那是傻,是痴。可现在看来,师傅他在这些弟子的心目中,还是那么神圣。……好了,我们回去吧。曲师兄这个傻瓜,正打算到皇宫里去偷窃呢!我们得阻止他,免得他死在皇宫侍卫的手里,再也没机会叫一声师傅。” 第二十二章 新酒为媒 张云风牵着黄蓉的手回到青龙帮时,曲灵风,楚南天,以及很多的青龙帮众,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张云风聪明一世,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看他。黄蓉这个时候却看出了这些人的意思,顿时羞了红了脸,可是她却不肯把手从张云风的手里抽出来,而只是躲到了他的身后。 直到黄蓉羞成鸵鸟了,张云风才发现事情好象有些偏离轨道,天地良心,他可真没那个意思!可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而且这种事情越解释别人就会越认为你是欲盖弥彰,所以张云风干脆也不解释,若无其事地放开了黄蓉的小手,抱拳道:“各位都在这里迎接我啊?真是不敢当,不敢当!” 楚南天等人可没有胆量取笑他们,连忙也抱拳回礼道:“张少侠的功力果然是惊世骇俗,一声长啸镇扬州啊!” 张云风瞪大眼睛道:“鬼哭狼嚎也算长啸?我总听说这个大侠长啸,那个高手长啸的,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是长啸,原来随便叫唤两声就是长啸了?” 楚南天尴尬地干咳两声,说道:“这个……张少侠请见谅,我帮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在下就不陪少侠了。告辞,告辞!”说完,转头就跑了。 三人回到房间,张云风极力劝说曲灵风留下来帮助自己做酒的生意。从帮助青龙帮改邪归正的角度,从酒生意如何如何赚钱,能让曲灵风舒服地躺在家里就能有钱买大批的字画角度,从酒的生意如何如何能帮助大宋,削弱金国的角度,最后又从建功立业,也许能得到黄老邪原谅的角度。总之,磨破了嘴皮子,才把曲灵风劝的答应留下,长驻青龙帮,算是张云风派在这里的负责人。 说服了曲灵风,张云风和黄蓉立即回了桃花岛。一回到岛上,张云风立即开辟了一块空地,开始研究提高酒的度数的蒸馏器,复习玻璃工艺。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只要有充足的条件,弄出个蒸馏器来不是什么难事。而亲手制作过玻璃工艺品的人,要弄出一些简陋的玻璃制品也不是太难。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张云风终于把这两样技术复制了出来。 看着桌子上的一碗酒,一个玻璃制品,张云风心怀大畅。以后的幸福生活,就靠这两样东西了!只要经营得当,金子银子将滚滚而来!虽然他没打算再过人上人的生活,可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他希望的。 这三个月里,黄蓉可是寂寞的狠了。张云风一回来,就一头扎到了他的实验中,完全顾不得她了。见张云风实在是太忙,黄蓉也只好不打扰他。可没有张云风的日子,实在是难熬。这天见张云风出奇地没有窝在那个脏兮兮的实验场,而是出现在了屋子里。大喜的黄蓉连忙跳了进来,叫道:“师兄!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张云风端详着桌子上东西傻笑,见黄蓉进来了,也没能把大失形象的笑容收回去,哈哈笑着招呼道:“蓉儿快过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好奇的黄蓉凑了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道:“师兄,这是什么啊?这个是酒我知道,那个是什么?是玉还是玛瑙?” 张云风得意洋洋地道:“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这不是玉也不是玛瑙,而是玻璃!玻璃知道吗?……恩,就是这个东西。”张云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解释玻璃这个词,只好直接用实物演示了。 黄蓉惊奇地道:“这个东西是哪来的啊?真好看呢!这是你上次买回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张云风得意的简直不知怎么着好了,说道:“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这是用沙子和碱面混合在一起烧出来的,造价便宜的很。可是外面的珠宝店里,却拿它当珠宝卖!你说,我们如果大量地制造出来,那我们的银子还不是象流水一样地流进来?” 黄蓉这时就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震撼了。下姑娘年纪虽然小,可懂的事却不少,经张云风这么简单地一说,立即体会到这将是如何的暴利!所以她拍着手欢叫起来,说道:“真的?那我不是就有很多钱可以买零食吃了吗?” 张云风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到时候,你就是用小糕点把整个岛都铺上一层都行!” 黄蓉现在很不喜欢张云风摸她的头,那样让她感觉自己还被当作小孩子,有些不高兴地把张云风的手打掉。转而又看见那碗酒,于是问道:“这碗酒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师兄你把它和玻璃放在一起,肯定也不简单吧?” 张云风道:“那当然!你也偷偷地喝过酒,今天你就尝一尝这一碗,看看和你以前喝的有什么区别。” 黄蓉喝酒一向豪爽,不象个女子,倒象个江湖豪客,这次也一样,听说张云风允许她喝酒,立即端起碗来,就要干一个。张云风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道:“小心点,小口地喝,免得喝醉了。” 黄蓉答应了一声,可心里却不服气。她的酒量虽然不是很大,可也不算小,张云风如果不用内力逼酒的话,只怕还喝不过她。这时她嘴上答应了,可再喝的时候,却是一口喝了半碗。要不是张云风抢的快,这一碗就见底了。 一大口喝完,黄蓉立即就后悔了,她只觉得一股火流沿着食道流到了胃里,接着,那火流就从胃中散发开来,把她全身都烧的滚烫,连头脑都有些发涨了。从来没喝过烈酒的黄蓉,一口就喝醉了。有些迷糊的她,扶着额角喃喃地道:“师兄,你这酒是……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这么烈?我……我……”还没等说完,就腿一软,倒在了张云风的怀里。 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哑仆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比手划脚地告诉张云风,说黄老邪回来了!这可把张云风吓了一跳,他现在怀里抱着喝醉的黄蓉,又被她父亲抓个正着,只怕十个父亲有九个得先打这小子一顿再说。 慌忙把黄蓉安顿好之后,张云风出门去迎接黄老邪。以前他可是对黄老邪根本不理睬的,可是自从被黄蓉开导了一次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有些偏颇了,所以也就打算重新和黄老邪修复关系。 可他出门之后,那个哑仆才告诉他,黄老邪听说他在这里,直接就转回自己的卧室了。这可把张云风气坏了,扬手要揍这个哑仆。可从来没有随便打人的习惯的他,最终还是收住了这一巴掌。 不过张云风转念一想,黄老邪回来的正是时候啊!蒸馏酒刚弄好,他就回来了,这不正是献宝的时候吗?黄老邪不是酒鬼,可也很喜欢没事的时候浅酌一番,现在把蒸馏酒献上,对修复双方的关系大有助益啊!想到这里,张云风再不迟疑,急忙回房把刚蒸馏出来的那一坛酒抱出来,兴冲冲地赶往黄老邪的书房。 黄老邪这些年经常出去云游,其实说白了,他还是放不下《九阴真经》和那两个叛徒。他自认为自己对那两个叛徒非常好,可以说在众徒弟当中,除了后来的张云风,他们两个是最受重视的了。他一直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叛逃?为了《九阴真经》?那不太可能,黄老邪这个师傅学成了《九阴真经》,怎么可能不传给他们这些弟子?至于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来吗?所以,不找到他们,黄老邪是绝不甘心的。 只是这一次,黄老邪又是无功而返了。心情不算好的他,一回到书房,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闭目凝思。可在这个时候,还偏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扰他。黄老邪本想呵斥几句,可是却突然发现,门外的人呼吸匀称,脚步沉凝,功力竟然相当深厚。这让黄老邪吃了一惊,他当然认得出这是张云风的脚步声,只是他不明白,张云风怎么突然转性了,主动来找他了? 随着黄老邪说了一声“进来”,张云风捧着酒坛有些扭捏地探头进来,看到黄老邪之后,先陪上一个笑脸,说道:“师傅,您回来了。弟子刚弄出一坛好酒,想请师傅品尝一下。” 黄老邪见张云风主动示好,不仅心中高兴,没找到两个逆徒的事也放在了脑后,只是脸上却不露丝毫异色,说道:“是什么好酒能让你来献宝?拿来我看看。” 张云风把酒坛放在书桌上,又把两个酒碗摆好,倒出两碗酒来。黄老邪毕竟比黄蓉多喝了几十年的酒,刚一倒出来,立即赞道:“果然是好酒!” 端起碗来轻轻地抿了一口,点头“恩”了一声,一口把碗中的酒喝干,才又说道:“这是普通的醇酿吧?只是却为何如此醇厚?其酒性之烈,老夫前所未见啊!” 张云风又给他满上,自己端了起来,双膝跪地,说道:“这是弟子自己发明的办法,把普通的酒再次提纯,才有如此烈性的酒力。这是我做成的第一坛酒,师傅,这么多年来,弟子对您多有误会,不敬不孝之处,还请师傅您多多原谅!弟子敬您一碗酒,如果您肯原谅我这个弟子,请满饮此杯!” 黄老邪意外而又惊喜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张云风,眼中隐然有泪光闪现。最后他还是把这种感觉强压了下去,接过张云风手中的酒,大笑着说道:“好!云风,既然你肯还认老夫这个师傅,这碗酒老夫就一定得喝!” 说着,黄老邪豪爽地又干了一碗。然后张云风再倒满,一碗给黄老邪,一碗自己端了起来。两个人也不说什么废话,轻轻地将酒碗一碰,同时把酒喝干。两个空碗互相一照,两个男人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三章 论武 日上中天的时候,张云风才从床上爬起来,摇晃着依然发涨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昨天,他和黄老邪两个说的高兴,竟然把一坛酒全都喝光了,而他们两个也全都喝躺下了。这让张云风很是怀疑,自己弄出来的这坛酒,到底有多少度?竟然把五绝之一的黄老邪和自己这个内力已经进入一流的两大高手都喝醉了! 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张云风扶着墙壁走出了门。一个哑仆见他起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用手语问他,厨房有熬好的稀粥,要不要吃。张云风胃里正火燎燎的难受,听说有粥喝,立即让这个哑仆去给他弄点来。 过不多时,哑仆给他端来馒头稀粥和几样清爽的小菜,张云风一见之下,立即胃口大开,淅沥胡噜地装了一肚子,这才觉得好受不少。 吃完了东西,张云风问起黄老邪和黄蓉父女。哑仆告诉他,他们两父女仍然没出过房门,应该是还睡着呢。这让张云风不禁感叹,一坛酒把三口人全灌倒了,还真是不浪费。 走出房门,张云风深吸了一口气。为了研究那两样东西,他已经好久没有练功了。虽然每天的打坐仍然坚持着,可在他看来,在海潮中练功那才是练功,打坐只是为了恢复精力。现在既然已经成功地把两样最赚钱的东西研究出来了,就要恢复以前的作息时间了。 来到海边,张云风把自己脱的只剩下一条大短裤,然后把腰带紧了再紧,然后才跃入海中。这时已经不是涨潮的时间了,所以张云风在游出一段距离之后,用《千斤坠》身法将自己沉到海底,然后打上一套落英神剑掌。一套掌法完成,他也已经到了闭气的极限,急忙双脚一蹬,浮上了海面,大口喘息着。 这样的修炼方法,张云风已经坚持多年了。开始的时候,他还必须要在身上绑上些石头,才能让自己沉到水底,而且往往被洋流冲的站立不稳。就这么坚持着修炼了十年,他才能在水中也和平地时一样,纵横自如。相信以他现在的程度,在水里即使是和黄老邪对阵,只怕也要胜上一筹。 喘息了一阵之后,张云风再次沉到水里,把其他的武功也都演练一遍,直到功力耗尽,才爬上岸来。记得也是一个姓黄的大大说过,这个时候不能放松自己,得用自己的意志力战胜身体上的疲惫,运功恢复,功力才能大有长进。所以,张云风爬上岸来也不休息,立即采用站姿运功。 等他恢复了功力之后,一睁眼却发现黄老邪和黄蓉父女正站在不远出看着他。黄老邪看他的眼神,是欣赏,赞叹。而黄蓉看他的眼神则是心疼,怜惜。 张云风见他们来了,急忙过来躬身一礼,说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说起这个,黄老邪突然板起脸来,说道:“云风,我不在家,你是怎么照顾你师妹的?竟然让她喝醉了!” 张云风伸了伸舌头,说道:“这个……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会这样。那坛酒是我刚弄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烈,结果,师妹她刚喝了一口就醉倒了。” 黄老邪听张云风这么说,也不自觉地点点头。他自己平时喝酒的时候,三坛两坛的没有问题,可昨天和张云风一共喝了一坛就醉的不醒人事了,可见那坛酒有多烈。只是现在正教训徒弟呢,是万万不能被徒弟说倒的,所以又说道:“让你师妹喝酒就不对,和酒烈不烈的没关系。她是个女孩,年纪又小,你怎么能允许她如此恣意妄为?” 张云风对黄老邪的心结一去,对黄老邪的教训他就不是那么反感了,所以只是低头赔笑,聆听教诲。而黄蓉却不忍师兄被父亲如此说教了,拿出她的无敌必杀技,拉着黄老邪的手,做出无比可爱的样子,撒娇道:“爹爹,我要吃糕点!” 黄老邪教训张云风教训的正爽,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师傅在张云风面前就没这么威风过!难得张云风这次这么听话,黄老邪怎能不多爽一会儿。所以黄蓉再这么一撒娇,脑袋晕忽忽地说道:“好,去吃吧。” 黄蓉又道:“我还要吃麦芽糖!” 黄老邪:“没问题,自己去拿。” 黄蓉露出狡猾的微笑,说道:“爹爹,我还有喝酒。” 黄老邪:“好,你……什么?你……” 黄蓉没等他说完,就欢叫着跑掉了,一边跑还一边头也不回地叫道:“爹爹,你答应了哦!不能翻悔哦!” 黄老邪尴尬地手足无措,瞪着女儿跑掉的方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在那里愣了半天,就听旁边的张云风发出闷闷的笑声。大失面子的黄老邪恼羞成怒,叫道:“你在那里笑什么?过来,师傅考教考教你个武功!” 这些年张云风一直是自己修炼,虽然得黄蓉转述黄老邪的指点,可毕竟不如直接交流来的细致,所以张云风一听黄老邪要和他练练,不惊反喜,抱拳先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徒儿献丑了,请师傅指教!”说着,进步出掌,和黄老邪打在了一起。 这一交手不要紧,黄老邪可真真正正地吃了老大一惊。这些年张云风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也对张云风有很高的评价。可是交手之后,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不说别的,光是功力就不比黄老邪差多少了,尤其是张云风的功力刚猛霸道,硬碰硬地比拼,就是黄老邪也占不了上风。 黄老邪见张云风的武功确实是相当不错了,也由刚才的戏谑变个认真了。而张云风也尽展所学,把所有的武功套路都使了一遍,请黄老邪品评指点。 这次的较量,和上一次在青龙帮和楚南天比武时又不一样。楚南天的武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张云风在和他比试的时候,还得注意拿捏着分寸。和黄老邪则根本用不着了,他就是出尽全力,也别想伤到黄老邪分毫。所以这一架打的也分外痛快。 只是和上次一样,那些招式精妙,缠绵阴险的武功张云风使用起来总是缚手缚脚的,只有《弹指神通》和《劈空掌》这样招式简单的武功才能发挥出全力。尤其是张云风这一次是全力使出,这种别扭的感觉就更明显了,往往很精妙的招式被他使的不伦不类,威力全失。 最后,当张云风终于累的抬不起手来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黄老邪也觉得有些喘息了。陪张云风练功,还真不是个轻松活儿!在一个高处的小凉亭坐了下来,黄老邪说道:“云风啊,你个内力有问题啊!” 张云风点头道:“是啊,我也感觉到了,内力太刚猛,和招式配合不起来。” 黄老邪捋着胡须沉思了一下,说道:“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你怎么想到要到海潮里练功的?老夫想来,你如此年纪就能有这么深厚的功力,肯定与此有关。” 张云风心中暗笑,他当然知道这么练功力才增长的快,不然谁没事跟海潮拼命玩?很好玩吗?只是当初他可没想到,内力和招式之间的配合问题,才导致今天的结果。现在面对黄老邪的追问,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过一种论调,大意是说,人是一种潜力无穷的生物,只要你逼迫他,就能产生无数奇迹。您想啊,古代的万里长城,那是人力可以修建出来的吗?还不是被秦始皇给逼的?还有,一个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往往会迸发出超越平时的力量。这些,不都能说明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吗?” 黄老邪接口道:“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自己逼迫自己,把身体里的潜力都激发出来,是吗?” 张云风点头称是,毫不羞愧地把这种修炼方法据为己有而没有丝毫不安。可是,黄老邪对此却摇头惋惜,说道:“云风,你人很聪明,对武学理解的快,这是你的资质。可聪明人往往缺乏的毅力在你身上却并不少,这就更让你必成大器。可是,你的这种办法,老夫却不以为然。你知道吗?本朝初年,曾经有一个武林第一高手,此人是一个武痴,一人一剑,纵横天下,无人可敌,因此自号独孤求败,为求一败而不可得。如此人物,可以说是惊才绝艳了,就连故去的中神通王重阳只怕都不是此人的对手。可是,你知道他活了多少岁吗?大约是五十多岁,不到六十岁就驾鹤西归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人看见过,他在瀑布下对抗溪流,在海浪中搏击,据我推测,他就是使用你的这种办法,激发出自己所有的潜力,最后把生命力耗尽,才英年早逝。” 张云风听的发愣,心中暗骂:“**!怎么还有这事?好象书中确实是说,独孤求败的剑冢前只有他四十岁前使用的剑,五十岁之后就没了线索。还有杨过,归隐之前才三十几岁,活了多大岁数,还真不知道,短命也是很可能的。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怎么就选了这么条路?” 第二十四章 潜龙在渊 张云风再想想,中原五绝中人,除了中神通王重阳之外,其他人都是高寿。洪七公和欧阳锋是同归于尽就不说了,黄老邪和一灯大师,可都是活到八十多岁了,还依然是公认的天下五绝之一,这“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的定律在他们身上就失效了,这不能不说是武功的奇迹了。 有些惶恐的张云风连忙问道:“师傅,那怎么办?内力和招式配合不好还是小事,我还想着老到七老八十,还抱着重孙子游览天下风光呢!” 黄老邪听他说的有趣,呵呵一笑,说道:“不要着急,也不必担心。你用的方法虽然也很霸道,催发出自己的生命潜力,可毕竟你的年纪还小,今年才十四岁嘛!” 张云风心中一暖,说道:“师傅,你还记得我的年纪,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黄老邪被他说的有些不自然,假做生气道:“闭嘴,先听我说!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了?” 张云风嘻嘻一笑,毫不在意被黄老邪训斥。黄老邪拿他也没办法,从小这个张云风就对他不是很尊敬,当年为了把他从书房里揪出来,甚至“缩头乌龟”的话都骂出来了。现在两个人能这么亲近地说话,还是黄蓉的功劳。 黄老邪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的年纪还小,生命力正是蓬勃旺盛的时候,虽然你已经修炼了十年之久,可只要今后好好调理,再勤修养生功法,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如果没有天灾人祸,活到七老八十,抱着重孙子游览名山大川的愿望一定能实现。只是,你的内力和招式配合不起来,我却是没什么好办法了。内力的性质一旦定型,就再也无法改变了,除非你肯把武功废了,全都重新练过。” 张云风听了,并没有太过丧气,只是有些黯然,说道:“这么说来,我的武功只能这样了?永远也不能达到最高境界了,是吧?” 黄老邪默然半晌,说道:“这倒也未必。刚猛的内力,配合刚猛的招式才能更显威力。为师的武功随不是全走阴柔一路,可也不能完全刚猛,所以你才不能发挥出招式的全部威力,就连你现在用的最顺手的《劈空掌》和《弹指神通》都只能发挥出七层威力。可只要学得刚猛的招式,自然也就全都解决了。” “刚猛的招式?”张云风喃喃自语着,抬头又对黄老邪说道:“师傅,据我所知,现今江湖上,刚猛的武功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北丐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铁掌帮帮主裘千仞的《铁掌功》,以及西域密宗的《龙象般若功》。但是论精妙,还是以《降龙十八掌》最为神妙。只是,这《降龙十八掌》是洪老前辈的成名绝技,也是丐帮的镇帮之宝,我是万万没有机会了。其他的两种,我想办法偷来,不就解决问题了?” 黄老邪听他这么说,确实弗然不悦,说道:“云风,不可胡说!偷学别派的武功,乃是江湖大忌!你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那《降龙十八掌》和《铁掌功》为师都听说过,还和洪七公交过手,确实是不同凡响。只是,那《龙象般若功》却没听说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张云风心中暗道:“《龙象般若功》是随着金轮法王出的名,现在这个秃头还只是个小和尚,当然没人知道了。”于是敷衍道:“前次我和师妹出去办货,偶然在酒馆里听一些江湖人说的。据说,这《龙象般若功》共有十三层,每精进一层,就会有一龙一象的大力,威力相当可观。” 黄老邪见猎心喜,沉思道:“照你这么一说,这种功法还真有可观之处,有机会的话,倒要见识见识。” 张云风见他心动,继续说道:“师傅,这《龙象般若功》是西域密宗的武功,而且他们自己也对这种功法并不保密,有心向学之人,他们都会传授,我学了也不算犯忌讳吧?” 黄老邪奇道:“如此神功绝技,他们怎么会不保密?江湖上哪个门派不是把自家的武功心法象宝贝似的藏着,他们怎会如此?” 张云风解释道:“是这样的,这种功法有一个特点,就是开始的时候很容易修炼,资质再驽钝的人,也只需一两年的时间,就能有所成就。可是,想要再进一步,那就需要比前一层多花一倍的时间。您算一算,等他们修炼到十层的时候,那得多少时间?” 黄老邪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即使资质非常好的人,修炼第一层只需三个月,那么等修炼到第十层的时候,也需要活到二百五十多岁,哪有人能活到那个时候?” 张云风拍案赞叹道:“是啊!尤其是这种功法只修炼到七、八层的时候,在江湖上也就是个一般的高手,根本算不少什么。而普通人这一生的时间,也就只能在七、八层上为止了。这样一来,那《龙象般若功》自然是少人问津了。” 黄老邪不解地道:“既然如此,这样的功法简直如同鸡肋,你学来又有何用?” 张云风诡秘地一笑,说道:“师傅,您怎么忘了?我现在的内力修为,已经可以说是一流高手了,比您和其他的五绝中人,自然是不能比,可比其他的江湖人物,我可比他们强多了。我有深厚的内力为基础,再修炼《龙象般若功》,自然是事半功倍。也许,我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练成第一层呢?” 黄老邪听了大笑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为师也不阻你。只要你不要犯了江湖忌讳,随便你吧!只是,为师还是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外求,学别人创造的功法,即使再精妙,也未必适合你。云风啊,为师对你期待甚高,以你的聪明才智,何不自己独创一门适合你的招式呢?最后如何决定,为师不干涉你,由你自行决定。” 张云风没想到黄老邪竟然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这让他很意外,也很惶恐。自创招式,这可是个大题目!想那些能够自创武功的,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又有哪一个不是在已经成为武学大师之后,在武学上积累了深厚的经验之后才能自创?黄老邪竟然在他还是个学徒的时候就鼓励他自创?黄老邪还真是比张云风自己都有信心呢! 可黄老邪既然如此赞许他,也让张云风升起了一腔豪情!年轻怎么了?经验少怎么了?谁规定就只有大师才能自创武功?身边有黄老邪这位真正的武学大师帮衬着,再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来自现代的见识和思考方式,为什么就不能自创一门武功? 神情渐渐坚定起来的张云风,猛然抬头说道:“师傅既然如此看重弟子,那么弟子也不能辜负师傅的期望!一定创出一门不比任何人差的武功来!” 黄老邪笑眯眯地捋着胡子,对张云风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多说,转身而去。张云风躬身抱拳,直到黄老邪的身影消失了,才直起身来,回望无边的大海,“呀!”地一声怪叫,声音比当日在扬州的那一声还要响亮。只是那天是在焦急悔恨之中,声音低沉郁闷,而今天却是在兴奋和豪情无限之时,声音清亮高亢,不可同日而语。 远处,黄老邪听见张云风的叫声,也是拈须大笑,为自己收得如此佳徒得意不已。他早就判断此子将来必定不同凡响,今日果然初现峥嵘了。 黄蓉原本在房间里无聊地把玩张云风制造出来的那个玻璃器皿,这时听见叫声,慌忙跑了出来,见黄老邪正哈哈大笑,不解地道:“爹爹,您在笑什么?师兄他又叫什么?” 黄老邪开心地道:“你师兄已有所得,正是潜龙在渊之时。蓉儿你看着吧,过不多久,你师兄就能一飞冲天,震惊天下!” 黄蓉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心中欢喜,笑道:“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们桃花岛再出一位五绝中人,在江湖上就更风光了,提起桃花岛来,都得说一声‘武学圣地’,那可不是一般的荣耀了!” 黄老邪微笑道:“蓉儿,其实你的聪明不在你师兄之下,只是缺少了那股韧性。如果你能再用功一点,我们家出三个五绝中人,不是更好?” 黄蓉一听黄老邪又要她练功,立即撒娇道:“爹爹,你还真是贪心呢!女儿有一位五绝的爹爹,还有一位五绝的师兄,还辛苦地修炼武功干吗?有你们保护我就行了!” 黄老邪其实也不忍心让黄蓉吃太多的苦,如果黄蓉象张云风那么拼命,他还真舍不得。所以见她撒娇,也只是一笑而过,再不逼她。有一个如此前途无量的徒弟黄老邪已经很满足了,女儿嘛,就象她自己说的,有自己这个爹爹,还有一个师兄,谁人还敢对她不敬?所以也只是哈哈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十五章 陆家庄 张云风再次出了桃花岛,他这次出来,带上了他的蒸馏器和玻璃器皿。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就靠这两样东西了。 其实张云风能复制出来,并且能赚大钱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么两样。可是张云风没有改变历史的心思,他只想自己发财。什么推动历史进程,造福人类之流的思想,从来就没在他的大脑中产生过。还是那句话,他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其他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即使他知道现在在金国统治下的宋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即使他知道在未来几十年中,崛起的蒙古会杀掉更多的宋人,他都没动过心思要拯救他们。 偶尔想想这些,张云风觉得自己当初责怪黄老邪实在是很无稽。黄老邪当初只是对他没有伸出援手,自己比起黄老邪来,心性更是冷酷的可怕,再去责怪黄老邪,又有什么立场呢? 来到扬州青龙帮,把蒸馏器交给了曲灵风,由曲灵风监视着楚南天,开始制作高度数的蒸馏酒。第一坛酒出来之后,本就是酒中饿鬼的曲灵风和楚南天当然是首先品尝一下。结果,喝的太过瘾的他们比张云风还惨,醉倒在床上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张云风没时间在这里等着他们,在他们还睡的不醒人事的时候,就踏上了去太湖的路。现在还能找到的师兄弟中,除了曲灵风就只有一个陆乘风了。陆乘风的家境不错,回到家之后还能建起一个陆家庄,废了两条腿还能称霸太湖,实在是不简单。 太湖距离扬州不远,不几日,张云风就来到了烟波浩淼的太湖。来到这里之后,张云风才知道太湖有多大,一眼望去,竟似不比大海小多少,水面广阔,直接天际。这让张云风暗暗发愁,这么大的太湖,到那里去找陆家庄? 无奈之下,张云风之后绕着太湖打听。好在陆家庄的名气很大,太湖之滨的渔民没有不知道的,很快就被张云风找到了。当他看到这座庄园时,还是被它的规模吓了一跳。这陆家庄好大的气派!竟比青龙帮的总坛还要阔绰。 敲开大门,说明要拜访陆乘风,门房听了不敢怠慢,请张云风稍候,急忙进去禀报了。过不多时,就见院中一阵忙乱,几个家人抬着一乘软榻,上面正坐着双腿俱废的陆乘风,急急忙忙赶来迎接张云风。 张云风抬眼看去,就见软榻上的陆乘风,虽然才三十多岁,却已经老态毕现,面容枯黄,身材干瘦,只是一双眼睛却依然明亮,在见到张云风之后,已经是眼圈发红,嘴唇颤动,显然是激动的很了。 张云风也是眼睛潮湿,上前几步,拉住了陆乘风伸出来的手,两人执手相看,却是无语凝咽。过了好半晌,张云风才叫了一声:“陆师兄,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陆乘风带泪而笑,说道:“好,好,都好!十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快,快跟师兄回屋去,我们进屋说!” 进了陆乘风的书房,把下人都谴了出去,陆乘风这才和张云风畅叙别情。正说的高兴时,门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轻声地叫了一声:“爹爹。” 陆乘风一见那个孩子,连忙招手叫他进来,给张云风介绍道:“小师弟,这是师兄的儿子,叫陆冠英。冠英,这是你师叔,快叫师叔。” 张云风惊讶地看着这个孩子,这陆冠英大约有十四、五岁,竟然和自己差不多大,长的高大健壮,更显得比张云风还年长一些。听了陆乘风的话之后,恭敬地行礼道:“师叔好,侄儿陆冠英拜见。” 张云风早就知道陆乘风有个儿子叫陆冠英,可却没想到有这么大了,吃惊地道:“师兄,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陆乘风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陆家本就是太湖上的大户,当年我虽然常年跟随在师傅身边,可家里早有了妻妾,有儿子自然没什么好奇怪的。” 张云风这才恍然,和陆冠英重新见礼。正好,有这个便宜侄子做引头,张云风顺势把那个玻璃工艺品拿了出来,送给陆冠英当见面礼。陆家父子都是见惯了珠宝的,一眼就看出这尊玻璃器皿的贵重之处。这个时代常见的玻璃,无一不是颜色深重,而且多呈绿色,哪里象眼前的这一件,颜色通透,却呈淡淡的蓝色,而且造型别致,在阳光下疑义生辉,当真是无价之宝。 陆乘风暗自估价,这一件东西,至少也值三、五千两的银子,不可谓不贵重。可陆乘风知道张云风既然拿出来了,就绝不会再收回去,所以只是说道:“让师弟你破费了。” 张云风摆手道:“不破费,这个东西不值什么钱,玩物而已。师兄,其实我这次来,不只是来看望你,还有别的事情,就和这个东西有关。” 陆乘风“哦”了一声,说道:“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是师兄力所能及,一定尽心竭力。” 张云风失笑道:“别说的那么严重,事情很简单,就是这个东西,真不值什么钱,是我自己找到了方法,制造出来的。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负责经营这个东西,大大地挣下一个大产业,然后建立一个情报网。” 陆乘风不解地道:“情报网?想必就是探子吧?不知道师弟你要建立情报网有什么用?难道你……” 张云风急忙摆手道:“不,师兄你误会了。我要建立这么一个组织,没什么不良企图。我的目的有三个,一是想用他们寻找冯师兄,和武师兄的遗孤。二是现今天下动荡,将来必然会是兵祸连结,我们早知道情况,也好早做准备。三是师弟我想挣下些家业。你不知道,小师妹已经长大,要穿漂亮衣服,要吃好吃的,要珠宝首饰,这都是要钱的。” 陆乘风听他这么一说,立即追问道:“小师妹?是师傅的女儿吗?当年我们几个师兄弟离开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之中,现在已经长大了吧?漂不漂亮?长的象师傅还是象师母?” 张云风用宠溺的口气说了一下黄蓉的情况,把陆乘风听的津津有味,最后哈哈大笑,说道:“好,情报网的事情,我就接下了!想想武师弟和冯师弟,师兄我这么多年也没想过要找他们,却是你这个最小的师弟惦记着他们,师兄惭愧啊!在这件事情上,师兄一定尽力!” 之后,张云风又把青龙帮的事情和陆乘风说了一下,然后又叮嘱道:“陆师兄,现在我把曲师兄拖在青龙帮,让他帮我看着青龙帮和蒸馏酒的生意。其实,我的本意是想把他牵拌住,不然他去做别的事情。我曾经听说,曲师兄有意去临安的皇宫盗取宝物,我就怕他以残疾之身行冒险之事,万一出个意外,你我如何忍心?所以,有机会的话,你不妨去扬州走一走,多和他聊一聊,打消他的念头。” 陆乘风听他这么一说,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这样的场面何其熟悉,当年冯衡死的时候,张云风就是这么预言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而且,陆乘风也知道一些张云风的底细,深知这个小师弟的来历不简单,既然是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有这个必要。所以,陆乘风立即点头答应,没有丝毫的迟疑。 接下来,两人就是谈一些别来之情,诗词歌赋之类的,直到晚间,方尽欢而散。待把张云风安顿下之后,一直伺奉在旁的陆冠英才向陆乘风问道:“爹爹,您曾经拜过师傅,孩儿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小师叔,孩儿看您对他似乎颇有……颇有敬畏之情,您……” 陆冠英这么说他的父亲,实在是有些不敬,可最后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在陆冠英的心目中,陆乘风虽然是双腿残疾,可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没有人能让他动容。可是今天,那个陆乘风口中的师傅就不说了,能让陆乘风尊其为师,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可这个小师叔也让陆乘风这么恭谨,就实在是不能不让陆冠英好奇了。 陆乘风听儿子这么问,并没有勃然大怒,却只是脸色一沉,说道:“有你这么说爹爹的吗?”接着又叹息一声,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为父确实是对你这个小师叔敬畏有加,他可不是一般人啊!……算了,以后一自然会知道的,现在就不要再说了。” 陆冠英见父亲不想多说,只好恭敬应了声“是”,再不言语了。 陆乘风沉思了半晌,突然又说道:“冠英,这几天不要到你师傅那里去了,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小师叔。” 陆冠英奇怪地道:“爹爹,您不是常说,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师叔有您陪着,想必不会怪孩儿失礼,为何要孩儿荒废这几天的时间?” 陆乘风神秘地一笑,说道:“我叫你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尽管做就是了,有你的好处。” 第二十六章 笨郭靖 在陆家庄住了几天之后,张云风再度上路了。他这几天过了一回老大的瘾,比张云风还大几个月的陆冠英,总围着他打转,把他奉承的舒服,所以在武学指点了陆冠英不少,让陆冠英喜不自禁。 在陆家庄上住的舒服,张云风险些都不想走了。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办呢,不得不走。所以,他现在才出现在去西域的路上。 经黄老邪的鼓励,张云风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创武功,可是以前学习的武功都不是刚猛一路的,要他无中生有地创出来,实在是太难为人了。所以,《龙象般若功》还是要学的,即使不练,参考作用还是不可抹杀的。 按照《神雕侠侣》书中的线索,金轮法王的来历只是简单地说是西域,具体什么地方,张云风看的不仔细,或许说了,或许没说,反正是记不得了。没办法,他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西域一带闲逛,到处打听《龙象般若功》。结果,这种功法没等金轮法王出世,就已经名传西域了! 一连游荡了几个月,最终张云风来到了蒙古草原上。既然到了这里,张云风也想着是不是顺便去看一看郭靖。对于这个傻小子最终能成为一代大侠,成为五绝之一,成为天下景仰的侠之大者,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或者,现在去接触一下,给他留下个好印象,作为投资小,见效大,且没有风险的投资,实在是一个商人难以拒绝的事情。 又花了几天的时间,追在一队蒙古骑兵之后,张云风找到了一个蒙古部落。在草原上这几个月,张云风学了一些简单的蒙古话,探察了三天才弄清楚,原来这里根本不是成吉思汗的部落,而是他的义父王罕的部落。 又耐心地跟踪了几拨传令兵,张云风终于找到了成吉思汗的部落,找到了郭靖。远远地看着那个笨手笨脚地练功的郭靖,张云风被他逗的大笑不已。这个郭靖,实在是太好玩了,好好的《越女剑法》被他练成了劈柴剑法,那一招一式确实是雄浑有力,可却破绽百出,只能用来劈柴了。尤其是他正在练的一招,需要他转身撤步,剑走偏锋,结果每转十次,就得摔上七、八交,摔的象个泥猴似的。 听到张云风的笑声,郭靖抬头看过来,见他笑的前仰后合,也不气恼,只是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继续自己练习。 张云风见这个郭靖如此涵养,顿时笑不下去了。一般人被如此嘲笑,早就恼了,不打你一顿也骂你几句,谁能象他这样反省自己,继而继续练习,不焦不燥,契而不舍? 止住了笑声,张云风招呼道:“喂,傻小子,你过来。” 郭靖愣头愣脑地四处看看,发现周围没别人了,才指着自己道:“你是叫我吗?” 张云风笑骂道:“废话!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不叫你叫谁?” 郭靖提着木剑有些迟疑地走了过来,说道:“你叫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张云风说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成了。你叫郭靖,是吧?你师傅是江南六怪,是吧?” 郭靖又傻傻地挠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张云风站起身来,走到郭靖的面前,看着这个身量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傻小子,不禁摇头叹息。小师妹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憨货了?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拍了拍他肩膀,感受着他坚实有力的身躯,张云风说道:“你刚才是在练武功吧?你怎么会笨成这个样子?这么简单的招式都练不好?” 郭靖有些沮丧地道:“我……我就是笨嘛!” 张云风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笨。我教你一招吧,这个招式啊,你得注意细节,你师傅教你的时候,你要注意他是怎么做的。比如说你刚才练的那一招,转身的时候,你要把脚这么放,这样转……” 刚才简单地看了两眼,张云风就吃透了那一招的精华,这时给郭靖讲解起来,却也头头是道。郭靖听了张云风的讲解,看了他的演示,高兴地道:“对,对,对!师傅当时就是这么讲的,只是我一时没想起来。” 张云风看他笑逐言开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开心的很,说道:“你照我的样子来试一试,别着急,一点一点来,先慢一点,然后再加快速度。” 地上被张云风踩出了几个脚印,郭靖就踩着这几个脚印,慢慢地走了一遍,顺利地完成了这一招,只是速度奇慢。张云风也不着急,说道:“再来一遍,慢慢感受一下你的脚,你的身体,你的所有感受,用身体记住,不要经过大脑。” 郭靖懵懂地道:“用身体记忆?用……用身体怎么记?” 张云风解释道:“就是你身体的感受,你的脚是怎么摆放的,手是在什么位置,闭上眼睛,细心体会。” 郭靖按照他所说的,慢慢地把这一招做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地,越做越快,花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练成了。这让郭靖大为兴奋,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叫道:“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看着郭靖孩子似的大叫大嚷,张云风就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不过转念一想,郭靖不就是个孩子吗?虽然长的高壮了一些,可实际上才十二岁。 郭靖高兴也没忘了教导他的张云风,拉着他的手说道:“这位大哥,跟我回家,我请你喝奶茶,吃烤羊肉!” 张云风本就是为了结交他而来,自然是欣然前往。来到郭靖所住的蒙古包,一个长的很丑,却很健壮的妇人刚好从里面出来,郭靖迎上去说道:“娘,我带朋友回来了。” 转头又对张云风说道:“这是我娘。”可想向他娘介绍张云风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过他姓名,只好傻笑了两声,挠头不语。张云风只好自行报上名字,向这个勤劳简朴,却有深明大义的妇人施礼问候。 郭靖娘嗔怪地点了一下郭靖的脑门,然后才对张云风说道:“张公子别见怪,我这个儿子就是傻傻的,经常出丑。快起里面坐吧,我这就给您弄奶茶。” 张云风也不客气,说道:“有劳伯母了。“ 郭靖娘笑呵呵地道:“不用客气。听你的口音,是江南人吧?我也是江南人呢!今天见到乡亲了,一定得多聊聊。”说着,忙活着弄食物招待张云风去了。 郭靖刚想拉着张云风进蒙古包,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靖儿,你怎么回来了?七师傅教你的那一招,你学会了吗?” 张云风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虽然穿了一身的蒙古服饰,可从长相上看,却是标准的江南人。长的虽然不是绝美,可那江南的秀气却是不缺。这时见郭靖竟然没练到天黑就回来了,很是生气,柔和的脸上带着一丝嗔怒。 郭靖见她来了,高兴地迎上去,说道:“七师傅,那一招我学会了!我现在就练给您看!”说着,郭靖拔出木剑,演练起这一招来。可是这一次他太着急,也太兴奋了,竟然又忘了刚才的感觉,又是一交摔在了地上,看的韩小莹摇头不已。 郭靖脸色通红地爬了起来,看看韩小莹,又看看张云风,低头不语。张云风无奈地道:“郭兄弟,别着急。我给你证明,你刚才确实做的很好。别着急,你想想刚才你是怎么做的,现在再怎么做就是了。” 郭靖得到张云风的鼓励,这才振奋起来,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回想刚才的感觉。 韩小莹奇怪地看着郭靖,不知道这个傻小子闭上眼睛干什么?又看看面带笑容的张云风,不知道郭靖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只是这个年纪也不大的孩子,怎么会穿了一身宋人的衣服? 郭靖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脑中的杂念全都不翼而飞,身体的记忆也泛了上来,慢慢地挥动手中的木剑,准确地使出了那一招。可一遍还不算完,他竟然不停地重复着,越来越熟练,招式也越来越威猛。这让韩小莹大感惊奇,这个笨徒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可是韩小莹很快就发现,郭靖在使用这一招的时候,始终是闭着眼睛的,于是命令道:“靖儿,睁开眼睛!” 郭靖闻声睁开双眼,可他这一睁眼,立即受到外界的影响,脑中一乱,顿时又是一交摔倒。这让旁边的张云风一捂脑袋,转头不看,心中呻吟了一声:“这个傻兄弟!” 第二十七章 欧阳克 第二十七章欧阳克 郭靖家的蒙古包里,一片人声喧嚷,热闹之极。郭靖和他的母亲就不用说了,郭靖的六个师傅,郭靖的安答拖雷,还有小华筝,可以说凡是和郭靖有关系的人都来了,围着张云风大声说笑着。对于这个有本事把郭靖这么笨的孩子都能教明白的人,大家怎么能不感兴趣? 对于江南六怪,张云风对他们的印象不是很好。不管是从书中,还是在他见过几个人之后,都觉得这几个人虽然不愧“江湖好汉”这四个字,可张云风还是不喜欢他们。原因很简单,就是这六个人的脾气实在是太古怪,除了最小的韩小莹之外,其他的几个都是喜怒无常,价值观很是怪异。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被合称为江南六怪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张云风前世是大商人,对于交际这一块是驾轻就熟,在他们面前表现的既热情,又诚恳,把他们哄的滴溜溜直转,除了老二朱聪之外,都对张云风满意之极。唯一看出张云风对他们有疏离感的朱聪,见张云风对郭靖确实是真心实意,也就没多说什么,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埋在了心底。 一顿欢宴之后,众人散去了,只有郭靖和他的母亲依然热情地招待着张云风。对郭靖这样的老实人,张云风确实是喜欢的,但是更让张云风感到温馨的,是来自郭靖母亲的关怀。这个长的极丑,可心地却极善良的妇人,让张云风再次找到了母亲的感觉。就为了这种感觉,张云风在这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把寻找《龙象般若功》的事情都放到一边了。 在这期间,郭靖简直成了张云风的小跟班,另外,拖雷和华筝两个也成了张云风的崇拜者。因为张云风在这一段日子里,代替了江南六怪的地位,开始教导郭靖的武功,把桃花岛的绝技《劈空掌》传给了他。这种掌法招式简单,威力强大,正适合郭靖这样的人。而郭靖对张云风的景仰也让他倍加努力,再加上张云风教导得法,才一个月的工夫,郭靖就把这门掌法学会了,除了功力不够,还不够纯熟之外,已经演练的有模有样了。 这个时候,张云风知道自己该走了,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要沉溺在郭靖母亲的柔情中不能自拔了。 张云风出发的这一天,所有和他相熟的人都来送他,最舍不得的就是郭靖了,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郭靖就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哥孺慕到了极点。郭靖从小就没了父亲,从来就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感觉。虽然后来又有了六个师傅,可这六个人没有一个是正常人,更是从来不会管小男孩的心理问题,所以师傅终究只是师傅,代替不了父亲。可是张云风这个异类的出现,对郭靖慈祥而宽容,严厉又不失聪慧的教导,在郭靖的心目中,彻底成了父亲的替身。这时他要走了,郭靖怎能舍得? 其实张云风自己也是满心的离情别绪,他舍不得的是郭靖母亲,那个丑丑的,笑起来总是喜欢眯着眼睛的慈祥妇人。想起她最后慷慨赴义,自杀身亡,张云风就觉得真的有再次修改历史的必要。无论如何,张云风不能让她也死了! 抹去眼角的泪水,张云风打马而去。他现在骑着一匹马,还有一匹驮着一路上的给养和大伙送给他的礼物,那里面,就有郭靖母亲亲手给他做的衣物和羊肉干。一想到这些,张云风心里就暖暖的。 张云风已经飞驰出去好远了,还听到郭靖叫道:“大哥,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张云风没回头,只是扬了扬手,表示听到了。郭靖母亲给郭靖擦了擦流了满脸的泪水,责怪道:“这孩子,你大哥一定会再来的,有什么好哭的?你是男孩子,不能总是这么哭哭啼啼的。” 郭靖被母亲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勉强笑了一下,把泪水忍了回去。郭靖母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拉着儿子的手回去了。而郭靖在往回走的路上,还不停的回头,似乎想看到张云风奇迹般地半路折回一样。 江南六怪也都向回走,去故意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在一起计议着。柯镇恶首先开言道:“大伙都说说,这个张云风是个什么来头?虽然年纪不大,可一身武功却远在我等之上,无缘无故地又教导靖儿这么长时间,甚至还传授了一门绝技,虽然我看不出这个人怀有什么阴谋,可总觉得不对劲。” 朱聪也道:“没错,张云风自从出现之后,我就一直想探探他的底子,可是这个少年虽然年轻,可处事却异常老辣,让我几次言语试探,武功试探都没能探出什么来。” 南希仁也说道:“是啊,年纪轻,武功强,处事老辣,来历神秘,实在是让人摸不透呢!说实话,我这几一个月,可是睡都睡不安稳,惟恐他是仇家派来的。” 韩小莹不以为然地道:“那怎么可能?这个张云风这么高的武功,即使正面对敌只怕也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打倒,何必那么麻烦?” 朱聪点头道:“七妹说的有理,现在看来,这个张云风虽然来历神秘,可是友非敌,我们就不用多操心了。想要知道他的来历也很简单,他不是教了靖儿一套武功吗?这武功总是有来历的吧?只要我们找到谁擅长这门武功,也就找到张云风的师门了。” 柯镇恶也说道:“二弟说的好,这个张云风是友非敌。而且,我看他传授给靖儿的那套《劈空掌》,比我们兄弟姐妹的武功都要高明的多,江湖上能如此大方的人,必定不是邪魔外道,我们就不必担心了。” 其实,象张云风这样不经过黄老邪的允许就把武功私自传给外人,绝对是犯忌讳的事。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就另当别论了。别说张云风自己根本不把私传武功当回事,就是让黄老邪知道了,这个把张云风宠上了天的东邪也只能摇头叹息一声,然后装不知道了。 告别了郭靖等人,张云风继续寻找《龙象般若功》的下落。在又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之后,终于在一个偏僻之极的大雪山上,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寺庙,在那里,找到了目标。 说起来,张云风还得感谢西毒欧阳锋。那一天,正漫无目的乱走的张云风,偶然发现了一队骆驼,这队骆驼非常特别,所有的骆驼竟然都是白色的!而且骆驼上的人所穿的衣物也是异常华贵,也都是以白色为主。 要知道在西域所有的民众当中,都信奉白骆驼是沙漠中的神灵,只要有一只白骆驼,那么在沙漠中你就永远不用担心会迷路,会找不到水。可以说,白骆驼就是生命的保证,所有沙漠民族的吉祥物。可这一队骆驼,竟然全都是白色的!这岂能不引起张云风的注意? 更让张云风奇怪的是,这队骆驼的领袖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其他的成员则全部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女。这些美女中间,有黑发黑眼的黄种人,也有金发碧眼的白种人,甚至还有全身上下,除了牙齿之外全都是黑色的黑种人。 在这个时代遇到这么一队人,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可让张云风更奇怪的是,这么一队骆驼,在大漠中走了几天,又在草原上走了几天,最后深入到一座大雪山里,一路上不知遇到了多少人。可却从来没有人敢接近他们,甚至是畏如蛇蝎。 尽量不露踪迹地跟随在他们后面的张云风,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一队骆驼,是白驼山的人。张云风这才明白,原来这是西毒欧阳锋的手下。这么说来,那个趾高气扬的少年,只怕就是欧阳锋的侄子,欧阳克了吧?没想到这个欧阳克才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收集美女了,欧阳锋是怎么教育儿子的?真是难以想象。 深入大雪山之后,一队白骆驼直上峰巅,到了那座很破败的小寺庙。这座寺庙中只有五个喇嘛,一个住持,两个壮年,和两个小喇嘛。当这一队人上山之后,五个喇嘛都出了庙门,在大门前一字排开,如临大敌。 欧阳克带着那些美女,上得峰来之后,并没有理会那五个喇嘛,而是指挥着那一队美女搭起了帐篷,而那帐篷都是镶金嵌银,极尽华丽。搭起了帐篷之后,那些美女又支起了火堆,烧烤起食物来,各种难得的美味一一端上来,烤好之后,先给坐在一张精美地毯上的欧阳克一份,然后其他人才能享用。 这一番做派,简直是不把那五个喇嘛放在眼里。而那五个喇嘛的涵养也确实很好,眼睁睁看着欧阳克他们在佛门前大肆铺张,烧烤肉食也不恼怒,只是安然矗立,闭目颂经。 等欧阳克吃饱喝足,休息够了之后,天色也已经晚了。这个小子竟然什么也没说,叫过了几个美女,陪他一起进了帐篷。过不多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消魂的呻吟声,而其他没有进帐篷的美女都是吃吃而笑,似乎对帐篷里的风景非常向往,互相取笑打闹。 这个时候,一个年纪最小的喇嘛终于忍不住了,浓眉一竖,踏出了一步,就要喝骂…… 第二十八章 少年金轮 “金轮,回来!”一声低沉的呵斥,让那个已经迈出了一步的小喇嘛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愤愤地退了回来。而帐篷里的欧阳克根本就对他们视而不见,透过火堆的光亮,几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依然在里面“嘿咻,嘿咻”。 只有藏身在一旁的张云风,在听到那个小喇嘛竟然被叫做“金轮”时,不禁心头大震,难不成,这个小喇嘛就是日后成为郭靖和杨过最大对头的那个金轮法王? 在西域游荡了好久的张云风,得到这个线索,顿时惊喜无限。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金轮法王现在还是个受人欺负的主儿,而且还是被欧阳克这个不入流的家伙欺负,还真是让人感慨! 帐篷里的欧阳克在发泄过了之后,竟然再没出现,直接就搂着几个美女酣然入睡。其他的美女也在收拾过后,纷纷入帐休息。其中有几个比较疯的,在宽衣解带的时候,还对那几个喇嘛大加诱惑。只可惜媚眼做给喇嘛看,白费功夫了。白驼山的人都睡下了,连一个放哨的人都没留。 那五个喇嘛见他们休息了,为首的那个老喇嘛轻咳了一声,说道:“大家也休息吧。”说着,当先坐了下来。其他的几个喇嘛也有样学样,盘膝坐在了冰冷的地上,闭目入定。 张云风一见他们这个样子,不禁暗暗叫苦。妈了个把子地,这些人都不冷吗?冰天雪地的,连件厚衣服都不穿,就那么坐在地上。他们在西域住了一生,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可张云风却有些受不了了。他虽然内力深厚,可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可没办法,这两方的人都这么睡下了,他又不想错过任何精彩的场面,只好将就了。 一夜无话,当天色大亮的时候,那些各色美女终于起身了。先是忙碌着烧水,伺候欧阳克起身洗漱,吃早饭。欧阳克那奢华的派头,香喷喷的早餐,把张云风谗的口水直流。而那五个喇嘛却是神色不动,依然盘坐如故,连眼皮都没抬,当真是眼前的美食美酒美女都视为无物。 等这一套下来,时间已经到了辰时左右。欧阳克终于站到了喇嘛们的面前,五个喇嘛见他终于肯说话了,也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为首的老喇嘛双手合十道:“欧阳小施主,可是替你叔叔来赴十年之约的?不知为何令叔不来?” 欧阳克大咧咧地剔着指甲,说道:“老和尚,我叔叔忙的很,而且当年和你的约定,只是一时的戏言,没想到你就当真了。可既然你当真了,我叔叔也不好言而无信。只是为了你们这些小角色,不值得我叔叔跑一趟。正好少爷我闲着无聊,就替叔叔来了。” 这几句话没有一个脏字,可语气中的轻蔑却是明显之极,把几个喇嘛都气的够戗。昨天那个冲动的小喇嘛金轮又想说什么,可是老喇嘛早就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一伸手,拦住了他。金轮无奈,只好又退了回去。 老喇嘛无喜无怒,悠然说道:“欧阳小施主,既然当初令叔给我们下了封山令,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不定下这十年之约,难道我们就甘心困死在这山上吗?” 欧阳克嗤笑道:“说你们傻冒还真是傻冒。老和尚,你说你出身喇嘛密宗,教中高手数不胜数,为何不招几个过来帮忙?十年前我叔叔教训你,就是为了引出密宗的高手来,可你这个老和尚就是死心眼,宁愿在这雪山上住上十年,也不让你的师兄弟知道。得了,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我也已经来了,该怎么比划,你划出道来,我替我叔叔接着。” 老喇嘛说道:“老衲的道很简单,各凭手段,拳脚上一决胜负。我们若是胜了,请欧阳施主叔侄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雪山寺的事情,也请不要干涉。” 欧阳克一拍掌,说道:“好,老和尚是个痛快人,我也答应你的条件。可如果我胜了,你们雪山寺就要从此解散!” 老和尚眉头耸动,沉声道:“好!如果再不能胜,不用欧阳施主动手,老衲自己就一把火烧了这寺庙!” 欧阳克扬眉一笑,说道:“既然说好了,那就动手吧!老和尚,让我领教领教你们密宗的绝学吧!”说着,欧阳克涌身而上,向老喇嘛连递了三、四招。 老喇嘛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身边又有几个徒弟,竟然一时被逼住了手脚,被打的连连后退。那个叫做金轮的小喇嘛,一见师傅危急,也顾不得别的,立即出手,一拳向欧阳克的肋下打去,意图围魏救赵。 这一拳确实是解了老喇嘛的危局,欧阳锋急忙向后一缩,才躲过了这一拳。不过他口中却不饶人,嘿嘿冷笑道:“老和尚,原来这就是你划下的道,就是想以多为胜吗?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客气了,我手下的这些使女虽然没练过几天功夫,可也能陪你们玩玩。布阵!” 他的这一声令下,那些白衣美女立即抽出宝剑,组成了一个剑阵,将五个喇嘛包围了起来。他们一见这些使女的剑阵,就知道这绝不是玩玩而已,只见平时娇娇怯怯的美女,此时都变的冷静肃穆,持剑的姿势严谨合度,布成的剑阵也精微奥妙,一看就不是易于的,这让喇嘛们暗暗叫苦,这可比对付一个欧阳克难多了!只怕一旦动起手来,他们五个人就要交代在这了。 面对这样的窘境,还是那个金轮说话了,他先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欧阳施主,刚才是误会,师傅和小僧都绝没有围攻施主的意思。” 欧阳克气极而笑,说道:“不是围攻?我误会了?难道你刚才打我的那一拳,是我看花眼了?小和尚,没想到你还真够无耻,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金轮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小僧刚才的那一拳,确实是卤莽了,但是确实不是想围攻施主。小僧的意思是,既然是您代您叔叔来赴约,那么我们也不能让我师傅他老人家出战。我师傅和你叔叔是平辈,又怎么能和施主您这个晚辈动手?即使是动手,也应该是我们这些弟子来和您比试,这样才公平。您说呢?”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可是却谁都明白,这根本是掩饰老喇嘛的无能。刚才欧阳克虽然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老喇嘛被打的全无还手之力是大家都看到的,现在金轮这么说,不过是为了避免打群架,免得全军覆没而已。 躲在暗处的张云风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又点点头。摇头是因为这个老喇嘛实在是太弱了,以张云风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个老喇嘛身上有伤,而且还很重,不然不会连欧阳克这么一个小屁孩都打不过。而这个伤,肯定和欧阳锋有关系,不然他也不可能放心让欧阳克一个人来。点头是因为,金轮这几句话说的好,现在的金轮,肯定也不是欧阳克的对手,不过即使他被欧阳克打死了,也只是死他一个而已,至少在烧了寺庙之后,他的师傅和三个师兄还能保全。这让张云风对他很是欣赏,如果这个金轮不是后来的金轮法王,那么一定要交一交这个朋友。 欧阳克也很明白金轮的意思,仰天哈哈一笑,神色狞厉地道:“好个小喇嘛,真是牙尖嘴利啊!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本少爷就成全你!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一个壮年的喇嘛一见欧阳克对金轮如此仇恨,立即踏前一步,说道:“欧阳施主,既然是小一辈的人比试,我们这边自然是由我这个大师兄出战。小师弟的年纪还小,修为尚浅,怎么可能是欧阳施主的对手?” 欧阳克却不想这么放过金轮,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还说要公平吗?你觉得你一个壮年的汉子和我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比试,就公平了吗?我觉得这个叫金轮的和我比试才是真正的公平,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大嘛!老和尚,你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欧阳克既然要公平,如果老喇嘛坚持不许的话,欧阳克大可以以此为借口,动用那些白衣女子组成的剑阵,那样一来,金轮一时急智所得来的好机会就将再度丧失。所以金轮不等师傅发话,就站出来说道:“好,就由我来跟你打!” 其他四个喇嘛见金轮挺身而出,都是焦急地拦阻,可金轮决心已定,大步走了出来,站在了欧阳克的对面。两个人拉开架势,就要做一次生死之斗。 这个时候,张云风对这个金轮的好感还真不是一星半点了,再说,如果金轮就是那个《神雕侠侣》中的大反派,若真在这个时候就被欧阳克这个小贼给杀了,那不是太没趣了?等到真正《神雕》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好人了,那就太没意思了。反正这个金轮法王也没什么大出息,杀掉的人也不过是几个不重要的小角色,所以张云风还是决定帮他一把,这样一来,对自己取得《龙象般若功》是大有好处的。于是张云风叫了一声:“嚯!这雪山上挺热闹啊!嚯嚯!还有这么多的大美女,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啊!” 第二十九章 黑哨仲裁 正在对峙的所有人一见突然冒出个外人来,都是吃惊不小。张云风的功力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藏身在一旁,谁也没能发现他。所以他这一现身,登时把双方都弄的更紧张了,惟恐是对面招来的帮手。不过也打断了正要开始的比试,都是谨慎地看着张云风,想看清楚形势再说。 老喇嘛添为地主,见张云风突然出现,因为不知道张云风的来历,更看不出张云风的深浅,所以很好心地说道:“这位施主,鄙寺今日有大事发生,如果施主只是游玩的话,还请改日再来。” 张云风背着手走到双方中间,摇头晃脑地道:“这位大师还真是不通情理,这荒山野岭的,就这里有你们这一座小庙,我走的累了在你这里歇息一下都不可以吗?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你们有事是吧?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处理你们的事情,不用管我!” 他这话说的简直是破绽百出,哪有一早晨就登上雪山的?难道他是在夜里爬山吗?还休息一下,看他精神熠熠的样子,那里需要休息? 欧阳克也看出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者不善,可因为看不透张云风的底细,所以也不敢大意,抱拳道:“这位兄台,既然是想要休息,不妨坐在一边,我白驼山和他们雪山寺还有事情要处理,还请兄台不要插手。” 张云风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这个欧阳克还挺精明的,不象书上写的那么蠢嘛!不过张云风既然要现身出来,自然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于是说道:“好的好的,没问题。你们处理你们的事情,不用管我。对了,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你们要处理什么事情,我反正也闲着,给你们当个仲裁好了!” 又是金轮抢着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们白驼山仗着人多势众,武功高强,欺压我们这些小人物罢了!” 张云风“感兴趣”地道:“哦?他们怎么欺压你们了?” 欧阳克这时抢过话头说道:“兄台,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还是不要参合进来的好。我看兄台脚步稳健,神气完足,应该也是武林中人,应该也听说过我白驼山的威名吧?在下欧阳克,添为白驼山少主,愿和兄台交个朋友。” 张云风“哈哈”一笑,完全没把欧阳克语气中的警告威胁当回事,反而讥讽道:“欧阳兄台,我看你脚步虚浮,神气衰败,应该是练武没几天吧?小小年纪就野地宣淫,野合滥交,小心肾虚不举哦!” 这几句话可把欧阳克气坏了,不但不把白驼山当回事,而且还当面讽刺,如果放过这个小子,他的颜面何存?于是厉声叫到:“既然兄台不吃敬酒,那就别怪我上罚酒了!连白驼山都不放在眼里,我倒要领教领教,兄台有什么可仗恃的!” 欧阳克摆出架势要和张云风较量较量,可张云风却依然坐在那里,风清云淡地道:“不妥,不妥!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嘛!是你们先和雪山寺有的恩怨,自然是你们先解决,我不着急,我等你们!” 欧阳克见张云风挑起了事端,可事到临头了又缩了回去,一时搞不清楚张云风在想什么,也就有些踌躇。可金轮才不管欧阳克想什么,他只觉得有这个神秘少年给他压阵,他就胆气大壮,不等欧阳克再说什么首先跳了出来,指着欧阳克叫道:“别耽误时间了,你不是要我和你打吗?我出来了,现在就开始吧!” 欧阳克一想,先打发了雪山寺的人也好,一拨一拨地处理,总比让他们合力对付自己好,所以也上前了一步,和金轮对面站好,就要动手。 可张云风突然又叫道:“等等等等,怎么回事?我这个仲裁还没说话呢,你们动什么手啊?先说好,为什么打架,怎么打,打赢了怎样,打输了又怎样,都说明白了再打!” 被张云风几次三番的搅和,欧阳克再也忍不住了,回头对身后的一个西域美女说道:“去给我杀了他!” 这个美女是标准的白种人,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金发碧眼,可她听到命令后,一振手中的长剑,向张云风刺来的动作,却是精微奥妙的中土剑法,以张云风的眼光看来,功力只怕还不在欧阳克之下。 可惜,这个西域美女虽然武功不错,可却遇到了张云风,见她一剑刺来,不慌不忙地一侧身,就让过了剑锋,然后屈指在剑脊上一弹,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整支剑都震颤起来,把这个西域美女震的手腕发麻。她骇然间刚想抽身而退,可张云风却不给她机会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带,就把她抱在了怀里。怪手在她身上一阵乱摸,嘴里还说着:“哎呀,美人,你是见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寂寞,特意过来陪我吗?那真是太好了!”趁着乱摸的机会,张云风连封了她身上几处穴道,让她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这个一招不到就失手被擒的西域美女,被张云风摸的又羞又恼。而更加让她感到不堪的是,自己的身体在张云风怪手的抚摩下,竟然开始发热发软,依偎在张云风怀里的姿势也是暧昧无比,这从欧阳克那冒火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了。 欧阳克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侍女的武功不比自己差,虽然自己是叔叔欧阳锋亲自传授的,可那个侍女的年纪比他大,修炼的时间也比他长,若是真的和欧阳克比较起来,只怕这个侍女凭着更加丰富的经验,还能占点上风。可就是这样一个依为支柱的高手侍女,在这个不知道来历的小子手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怎么让欧阳克不心惊胆战? 欧阳克这个时候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眼前的这个小子不把白驼山放在眼里,还把自己的一个侍女抱在怀里肆意抚弄,这可真是他从来没受过的奇耻大辱!可是张云风的实力摆在那,让欧阳克又实在是不敢妄动。依仗着叔叔的威名,向来是顺风顺水的欧阳克,遇到这样的逆境时,即使再聪明也慌了手脚。 欧阳克慌了,金轮却乐了。有这样一个对白驼山没有好感的高手坐镇,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说道:“欧阳施主,既然这位施主愿意给我们做仲裁,小僧以为再合适不过了。我们继续比试,如何?” 欧阳克很想现在就回家找叔叔,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这时又被一个比他弱小的多的小喇嘛挑战,他怎么也不能什么也不管地逃了,如果就这样回去了,欧阳锋肯定得罚他禁闭一年。所以咬了咬牙的欧阳克,大声叫道:“好!我们就比试比试!大不了我欧阳克死在这里,又我叔叔给我报仇,我有什么好怕的!” 前半句还慷慨激昂,后半句却又暴露出他的心虚,这让金轮心中更加有底了,立即纵身上前,一掌拍向欧阳克的胸口。 欧阳克正在心情激荡之中,被金轮这么一突然袭击,顿时手忙脚乱。可是欧阳克的武功根底毕竟扎实,过了几招之后,渐渐稳住了阵脚。不过他对张云风的顾忌实在太深,即使只要现在反击,只要三拳两脚就能把金轮打爬下,他也不敢还手。万一惹恼了张云风,他难道真的等他叔叔给他报仇吗?到那时候,就是把张云风剥皮拆骨又能如何?他不是也活不过来了? 金轮的拳脚实在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密宗的绝学他还都没有学到。只是他的基础打的非常牢靠,在欧阳克只防守不反击,任他表演的情况下,连续攻击了七十多招,也只是稍稍有些冒汗,拳脚上依然有力。 张云风在旁边一手搂着美人,一边仔细观察着金轮的招式。可是越看他越失望,这个金轮简直就是个初学者,除了力气大一点之外,简直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等到三十招之后,他的招式就开始重复了,也让欧阳克应付的更轻松了,亏他还打的有劲! 失望之极的张云风,索性不看他们的比斗了,把全副精神都放在了怀中的美人身上。他已经禁欲十多年了,这时有这么一个成熟美丽的美女坐在他的怀里,怎不让他心猿意马?从开始时的偷摸地摸两把,到后来的大肆搜索,渐渐地张云风越来越放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嘴拱进美人的项颈大肆寻觅,把个大美女斗弄的娇喘吁吁,面如朱砂。 场中正斗的热烈的两个人,金轮是把全副精神都放在攻击上了,他自从学习武功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过瘾过,对方任凭他打,让他完全发挥出攻击力,怎能不让他兴奋?可他的武功实在差欧阳克太远,欧阳克在应付他的攻击时,还有时间去注意张云风的动静。当他发现张云风竟然连看都不看这边,光占美女便宜去了,顿时大喜。他就怕张云风在他们比武的时候使用什么手段,导致自己最后败北,如果趁张云风注意力不在场上的时候把这个小喇嘛打败,只要自己做的别太过分,之后再好好说话,应该可以安然脱身,而且赢了这场比武,回去之后也好交代! 第三十章 耍你没商量 打定主意之后,欧阳克开始更加注意张云风这边。当确定张云风真的不理会他们了,他就开始反击了!欧阳克这一反击,用的都是欧阳锋教导的绝招,三招两式之间,金轮就顶不住了,很快被打倒在地,胸口上还被按上了一只手。只要这只手的主人一发力,金轮肯定是魂归西天的下场。 金轮刚才还在天堂,没想到一转眼就落入了地狱,强烈的反差让他无法接受。挣扎着回过头去,想看看他依为靠山的张云风。这一看就更让他摔到十八层地狱去了,在他心里本应该帮他的张云风,现在竟然在调戏美女!又急又气又失望的金轮,只觉得胸口发闷,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迷了过去。 金轮这一喷血可把欧阳克吓的够戗,连忙叫道:“不关我的事,我没伤他!” 老喇嘛在旁边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楚,自然知道金轮是怎么回事,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们输了,金轮的伤也不怪欧阳施主。” 张云风虽然是在调戏美女,可场上的情形却始终关注着。欧阳克赢了,赢的干脆漂亮,而且没用任何见不得人的手段,让人一点话都没有。而且金轮受伤,也确实和他没关系。如果张云风还想着从金轮身上得到《龙象般若功》,也许他会做点小动作,让金轮莫名其妙地赢得这场比武。可金轮那差劲的表现,让张云风认定这个金轮和金轮法王没关系,自然是不肯再帮他了。按照书中描写的金轮法王,那么高明的武功,不可能在十六、七岁的时候还这么菜! 张云风放开那个西域美女站了起来,说道:“不管这个小喇嘛是怎么受伤的,总之是欧阳兄台赢了,这无可辩驳。只是,我刚才忘记问了,你们的赌注到底是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张云风是明知故问,他早就听到双方的对话了。可另外三个年轻的喇嘛显然还没想到这一点,其中那个和金轮差不多大的少年喇嘛说道:“我们输了,就要解散雪山寺。” 张云风“惊奇”地道:“就这么简单?” 他回头又看欧阳克,需要从他那里得到证实,欧阳克有些忐忑地点了点头。张云风拍掌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太好办了。几位大师何必留恋这寸草不生的雪山呢?换个地方,再见建一座寺庙不就是了?” 老喇嘛高声念了一声佛号,说道:“施主有所不知,这里是先师圆寂之处,供奉着先师的舍利子,老衲是万万不能离开的。既然我们已经输了,老衲当自焚于此处,绝不敢离开。” 张云风皱了皱眉头,知道这个老喇嘛没说实话。从古到今,那里有师傅死在这里,徒弟就要死守在这里的规矩?肯定是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理由。不过老喇嘛既然不愿意走,宁可自焚,张云风也不能不管。这些喇嘛是密宗的人,肯定知道《龙象般若功》的事情,这时不示恩卖好,更待何时? 所以张云风又说道:“既然赌注是要解散雪山寺,大师是得道高僧,自然是不能毁约的,这雪山寺一定要解散。” 说着,张云风纵身一跃,把寺庙前挂的匾额摘了下来。几个喇嘛见张云风突然出手把匾额摘了,都是大为不满,就要冲过来把匾额抢回去。可老喇嘛却是伸手一拦,阻住了他们的行动。 张云风不管那些年轻喇嘛的忿忿不平,只管做自己的事。把匾额翻转过来,又掏出一柄匕首,在上面刻刻画画,片刻之间就完成了,然后又是纵身而上,把匾额重新挂了上去。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上面被刻了四个大字:“大雪山寺”! 欧阳克这一看,险些把鼻子气歪了!“雪山寺”改成了“大雪山寺”,前面加了个“大”字,威风一点没减,反倒增加了。这也算解散了?耍人也不是这么个耍法吧? 而那几个年轻喇嘛一见匾额,顿时喜不自禁,甚至高兴的欢呼起来。连老喇嘛也是拈须微笑,连连点头。 张云风回头对欧阳克说道:“欧阳兄台,你看我这个仲裁可还公道?” 欧阳克哪里敢还他辩驳?苦笑着连连点头,说道:“公道,非常公道!” 张云风笑道:“既然如此,欧阳兄台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这里的庙小,招待不了您这位大菩萨。” 欧阳克见张云风赶他走,不怒反喜,急忙说道:“兄台说的是,小弟家中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张云风拱手道:“不送不送!”他倒象是这里的主人了。 欧阳克不敢再留,急忙招呼侍女们收拾东西,就要下山。张云风一回头,却见那个被他调戏的美女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满脸惊惶。张云风奇怪地走到她跟前,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这个西域美女一见张云风来问,一着急,跪在了他的面前。张云风吃了一惊,连忙搀扶她。可这个美女说什么也不起来,连声恳求道:“公子,求您救救奴婢吧!这次您搓了少爷的威风,我又被您……被您……,等回去了,少爷肯定是要拿我出气的!公子,求您救救我吧!” 张云风惊讶地问道:“他凭什么拿你出气?你也是被迫的嘛!再说了,就是拿你出气,还能把你怎么样?难道还杀了你?” 西域美女惊恐地道:“比杀了我还恐怖!夫人有专门用来惩治我们这些奴婢的刑具,最恐怖的就是蜇盆,就是把人脱光了衣服,扔到装满了蛇的大坑里,让蛇把人活活吃掉。公子,我……,您救救我吧!” 张云风听了不禁咋舌,这白驼山的酷刑还真不是盖的,爱好和商纣王一样!虽然张云风还是不太相信,欧阳克会因为这么点事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扔进蜇盆里,可既然这个美女如此哀求自己,自己救她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张云风自然是不吝啬这一点口水。 于是张云风向欧阳克说道:“欧阳兄台,在下向你讨个人情。这位姑娘……” 还没等张云风说完,欧阳克以为是张云风看上了这个美女,立即接口道:“没问题!兄台你既然喜欢,小弟就送给你了。一个侍女而已,兄台千万不要客气!” 张云风一听这话,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西域美女。却见她一听说欧阳克把自己送给眼前这位公子了,顿时喜上眉梢。张云风一见她这个神气,心中也是高兴,这说明自己的魅力比欧阳克大多了,连美女都争着投怀送抱。再说,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哭着喊着要跟你,是个男人都会飘飘然,所以张云风也就顺口说道:“既然是欧阳兄的美意,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多谢!” 欧阳克见张云风肯要他的侍女,心中的惶恐顿时消散大半,也是喜气洋洋地道:“兄台说那里话来?能结交兄台这样的英雄豪杰,小弟才是三生有兴!只是小弟现在还不知道兄台的高姓大名,若是日后再见,却不知如何称呼,这岂不是失礼?” 张云风随口道:“我叫马腾空,无门无派,江湖野人而已。” 欧阳克也客气地道:“原来是马兄,今日和马兄一见如故,真是有难舍难离之感。只是小弟家中确有要事,不得不先告辞了,马兄日后若是有闲,还请到白驼山一会,以慰小弟思念之情。” 张云风心中暗道:“我他妈傻瓜才去你们白驼山,去找死吗?”可嘴上却说:“欧阳兄太客气了,小弟若是闲暇,一定登门造访。” 两人口是心非地客气了一番,终于洒泪而别。转过头去,欧阳克就心中暗骂:“王八蛋,你不是叫马腾空吗?回去就让叔叔到江湖上找你,不把你剥皮抽筋,我就不叫欧阳克!” 欧阳克的心思张云风岂能不知道?同样也是心中暗笑:“马腾空?到清朝去找马腾空吧!人家的女儿可是王爷的情人,你招惹人家的时候小心点!” 欧阳克带着大队的美女走了,留下了张云风和一个西域美女,以及五个喇嘛。这五个喇嘛,还有一个是昏迷的。但是老喇嘛的心情却是好极了,乐呵呵地邀请张云风进寺,说要好好招待一下他。 这里的寺庙和张云风从书上看来的不太一样,规矩更是大相径庭。寺庙又小又破不说,张云风把那个西域美女带了进来,老喇嘛也没说什么。到了吃饭的时候,甚至还是大家都围坐在一起。而吃的东西,更是鲜美的烤牦牛肉! 这让张云风一个劲地感叹,少林寺的那些和尚真的是苦啊!你看看人家活都多潇洒! 第三十一章 传功授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清冷的雪山上,破败的庙宇中,一群喇嘛领着一个美艳的女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大口地吃着肉。这情景怎么看都不协调,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荒谬。可身在其中的人却丝毫不觉得,气氛热烈的很。 金轮经过按摩推拿之后,也已经醒过来了。在几个师兄弟的劝说下,也凑了过来,大家围坐一堆,畅谈今日发生的事情。其他人说的都很热烈,只有金轮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低头吃着,却什么话也不说。 张云风自然是要借这个机会打探《龙象般若功》的下落的,而老喇嘛对这个今天帮了大忙的少年也知无不言。原来,这《龙象般若功》还真就是这个老喇嘛的拿手绝技,而且也已经修炼到第八层了。只是当年巧遇西毒欧阳锋,被他纠缠着打了一架,结果老喇嘛不敌,被打成了重伤,直到今天也没好起来,功力自然是无从谈起了。而他的几个徒弟,资质虽然都不错,可这门武功修炼起来实在是太费事,就连最早入门的大弟子,现在也不过是第四层,实在是不堪一击。最小的金轮,是老喇嘛最看重的弟子,他的资质最好,可因为入门太晚,现在才第二层,不然今天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张云风闻言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当即就婉言向老喇嘛恳求,想借阅《龙象般若功》的秘籍。老喇嘛对次非常痛快,这《龙象般若功》是密宗绝技不假,可修习之人亦众。密宗教徒为了强身健体,多有修炼者,传授给张云风也无不可。只是在这雪山寺中的众弟子,都是老喇嘛口传身授,是没有秘籍的。张云风如果想学,就只有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跟随他学习。张云风有的是时间,自然是欣然应允。之后,众人转过话题,畅谈至午夜十分方才散去。 等到睡觉的时候,张云风发现又有了麻烦。在这座寺庙中,老喇嘛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其他的弟子都是睡在一起的。现在多了张云风和一个大美女,这睡觉的地方就不好安排了。老喇嘛的意思,是要张云风和那个美女睡他的房间,他和几个弟子挤一挤。本来这是最合理的安排,可张云风这个时候正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呢,怎么能占用老喇嘛的房间?那样的话,老喇嘛没意见,他的弟子们就要有意见了。所以,张云风是坚决推辞。 最后,还是张云风说道:“大师,我现在还不觉得困倦,正想和我的新侍女聊聊天。不然我们就在这大殿里说说话,等到天明在休息不迟。” 老喇嘛看看那个美女,见她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可听到张云风这么说的时候,却是强自支撑着眼皮,所以呵呵笑道:“女施主已经很累了,还是去休息的好。不过马施主既然有兴趣秉炷夜谈,不如由老衲相陪,如何?” 张云风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道:“如此也好,在下正急着一窥《龙象般若功》的奥妙呢!” 其他都人睡下了,张云风和老喇嘛在大殿里的蒲团上坐下,开始讲解《龙象般若功》的诸般法门。张云风一边听着老喇嘛的讲解,一边就开始搬运内力,试着修炼。出乎意料的是,张云风以雄厚的内力为基础,修炼起来简直快的不可思议!当初张云风和黄老邪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第一层只用一天时间就能修炼成功,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可一实际修炼的时候,张云风在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就练成了第一层!这让张云风很是惊讶,不知道是自己的内力强的原因,还是自己真的是天纵其才! 老喇嘛见张云风有如此慧根,自然也是老怀大慰,再接再励,把其余十二层的内功口诀也都传授给了他。张云风兴奋之下,也是乘胜追击,就在这个破败的大殿上,进入了深层入定。当天色大亮的时候,张云风已经一口气突破到了第七层!这个速度,虽然不敢说后无来者,可也能说是前无古人了! 只是,在进入第七层之后,张云风的修炼进度明显地慢了下来,他自己感觉到,想要突破到第八层,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而进入到第九层的时候,就会重新回到《龙象般若功》的固有套路中来,非得长时间的磨练才有可能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样的情况也属正常。张无忌可以凭着《九阳真经》的雄厚内力在半天的时间里把《乾坤大挪移》修炼到最高的第七层,张云风为什么不可以?虽然张云风的功力比当时的张无忌要差很多,可《龙象般若功》也没有被他修炼到最高层啊!张云风现在的功力如果和《龙象般若功》相对应的话,应该是第八层,现在还差着一层呢! 当张云风从入定中苏醒过来之后,把这个消息一宣布,登时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不过老喇嘛毕竟是有大智慧的,在惊愕过后,再一思量,就明白了原因。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是高兴的很了,大笑着说:“多谢马施主,马施主果然是资质不凡,一定是佛祖把您送到老衲的面前。以施主现在的进度来看,有生之年修炼到最高的十三层,当不是妄想!日后我们密宗的《龙象般若功》能名声大振,全是马施主的功劳!” 张云风连忙客气地道:“马某若是能有所成就,也全都是大师的功劳。若是没有大师慨然传授心法,马某又能有什么成就。对了,大师,您的伤势绵延了十年之久,再不医治,只怕对身体大有损害。如今马某的功力已有小成,助大师把伤治好当无问题。” 老喇嘛豁达地一笑,说道:“老衲的伤势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也已经习惯了。治疗不治疗,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早几日去见佛祖而已。” 张云风反对道:“大师怎么能这么说?前日虽然欧阳克铩羽而归了,可欧阳锋却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迟早要来找大师的麻烦。大师既然不肯离开这里,那么好歹要恢复了武功,至少也有一拼之力。” 几个壮年的喇嘛也都纷纷劝说老喇嘛,既然有这样一个精通《龙象般若功》的高手肯帮他疗伤,岂有不治之理?老喇嘛沉吟了一阵,这才答应下来。 吃过了早饭之后,张云风跟老喇嘛回到了他的单间,开始闭关疗伤。为了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张云风把桃花岛的特效药九花玉露丸也贡献了出来。一瓶十八粒药丸,足够把老喇嘛治好了。 三天之后,老喇嘛和张云风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但老喇嘛的伤势已经痊愈,连张云风的内力也隐隐有所精进。如此大量地消耗内力,然后再恢复过来,本就是张云风快速增进内力的方法。而且通过给老喇嘛疗伤,对《龙象般若功》的理解也更进一层,内力精进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在两个人出关之后,站在老喇嘛面前的三个大小喇嘛却没什么特别高兴的神情,反倒是有些忐忑不安。张云风一见他们的神情,顿时心中一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随即看到那个西域美女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知道即使有事,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大。这个美女这些天来已经死心塌地地跟着张云风了,如果事关张云风,她定然不可能如此安详。 老喇嘛却没有张云风这样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自己说对身上的伤势不在乎,可一旦脱离了缠绵了十年之久的病痛,感觉还是很畅快的。他已经三天都没吃东西了,虽然精神还不错,可也是饿的很了,连声招呼着这几个徒弟给他弄吃的。 三个徒弟见师傅说要吃东西,不敢怠慢,连忙生火做饭,又把轻易不舍得喝的一坛老酒拿了出来,庆祝老喇嘛身体痊愈。只是席间只有老喇嘛一个人大声说大声笑,张云风偶尔插一句嘴,其他人都是静默无声,吃不香,喝不香。 等到吃完了饭,把东西都收拾下去了,老喇嘛继续和张云风谈笑,那三个徒弟才你拉着我,我扯着你,一起来到老喇嘛跟前跪下,低头不语。这个时候,老喇嘛才发现几个徒弟的异常。 “你们有什么话说?还有,金轮呢?”老喇嘛实在是太迟钝了,到现在才发现问题。 几个年轻喇嘛跪在老喇嘛的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个说话了:“师傅,弟子无能,金轮他……他背弃师门,逃走了。” “什么?”老喇嘛闻言大怒,随手一掌,把身边的一块青石拍的粉碎!把三个徒弟吓的连忙俯身在地,不敢抬头。 张云风也不禁摇头,怎么到那里都能碰到背弃师门的事情?不是说,背叛师门是武林中最大的忌讳吗?可怎么总有人干这样的事?不过这事和他没关系,他只需冷眼旁观就是了。不知道这个老喇嘛和黄老邪处理叛徒的方法有什么不同。 “金轮……,他或许是有事出去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老喇嘛这个时候还冀望着是这三个弟子误会了金轮,试图给他开脱。 听老喇嘛这么说,他的大弟子又取出一封信来,恭敬地递给了老喇嘛。老喇嘛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良久无言。最后双手一合,把手中的那封信变成了细碎的粉末,撒在了雪地中。然后站起身来,对张云风说道:“马施主,老衲禅心不稳,需闭关静修一年,就不远送施主了。” 张云风见老喇嘛不做任何对叛徒的处置,反而把自己关起来一年,心中实在不知怎么评价,而且老喇嘛也直言送客了,所以也站起身来说道:“马某游历多时,也该回家看看家人了,就不多打扰大师了。大师的恩情,马某铭记在心,告辞。” 老喇嘛也不多说,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转身回禅房了。张云风也不多留,向几个年轻喇嘛一一告别,带着西域美女下山而去。 第三十二章 回家 刚才翻看起点的周点击榜,发现我又有进步了!心里乐和!偶然间发现排在我后面的有一位名家——唐家三少!这就更把我乐屁了!能把名家压在身后,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强!可再仔细一看,是人家早就完成N久的作品。嗨! ******************************************************************* 下了雪山之后,张云风一路马不停蹄,直接回了桃花岛。他现在真的是归心似箭,出来游荡的太久了,家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思念。 当一踏上桃花岛的时候,首先迎接张云风的,是黄蓉的一记飞扑,小小的,柔软的身躯险些把张云风撞到海里去,要不是张云风在海里练就的极其稳固的下盘功夫,只怕还真就站不稳了。可这还不算完,黄蓉的泪水象黄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把张云风哭的心软脚软,许下了无数的诺言,承诺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才让黄蓉收住了泪水。 之后,张云风才有时间拜见黄老邪。黄老邪这时对张云风真的是很嫉妒,他也常出外云游,怎么就没见黄蓉在他回来的时候这么缠绵?所以黄老邪只是威严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回来就好。”就再没话了,转身先回了房间。 不过,在他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张云风身后的西域美女一眼。这一眼的目的,不是奇怪张云风那里弄了这么个女人,也不是反感张云风私自带一个女人回来,而是为了让黄蓉也注意到这个女人。果然,黄老邪一走,黄蓉就发飙了,抓住张云风,象质问偷情的丈夫一样地问道:“她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张云风眨了眨眼睛,装糊涂说道:“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美女,是我的师妹,姓黄名蓉,是我师傅的独生女儿。别看她年纪还小,可是我师傅的诸般杂学都已经尽得真传,什么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样样精通。而且,还聪明伶俐,漂亮可爱,乃是天下第一的天才美少女!” 这番介绍,多有夸大,不过黄蓉听的很高兴,尤其是最后的一句“天才美少女”的头衔,更是让黄蓉洋洋得意。 趁着黄蓉高兴,张云风又介绍那个西域美女道:“这一位,名字叫做爱丽丝,家乡在极西之地的英格兰,从小就被人拐卖到了中土,之后又被西毒欧阳锋买去做了侍女,时常地被毒打,被虐待。我这次是从欧阳锋的侄子欧阳克的手里把她救出来的。她在这里无亲无故,长的又和别人不一样,总被别人欺负,所以我只好把她带回来了。” 张云风尽量把爱丽丝说的可怜兮兮的,而爱丽丝也配合地躬身施礼,说道:“拜见小姐。” 也很聪明的爱丽丝,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他不能比的,姿态尽量放低,神态也尽量可怜。果然,黄蓉的心软了,拉着爱丽丝的手说道:“原来你回不去家了,没关系,今后你就是我们桃花岛的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家”这个字,让爱丽丝的乡愁顿起,眼中也浮起了泪水,原本是装可怜,现在却弄假成真了,跪俯在地,哽咽着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小姐!奴婢……奴婢……” 张云风很能体会家对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叹息了一声说道:“爱丽丝,起来吧!蓉儿说的没错,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的年纪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吧!” 如果刚才爱丽丝还怀疑张云风和黄蓉是在故意示恩于她,那么现在却是再没有疑虑了。她本是个侍女,主人不打她不骂她,那就是天下难找的好主人了,现在张云风竟然要叫她“姐姐”,这就不是主人和奴仆的关系了,而是真正把她视为家人了。这个时候再怀疑张云风的用心,可就真是心怀叵测了。 可是,爱丽丝真心归顺了之后,却没有站起来,更没有欢喜的样子,反而是放声大哭。黄蓉拉了她几下没拉起来,奇怪地看了看张云风,说道:“师兄,她这算不算是喜极而泣?” 张云风也有些纳闷,说道:“应该……不算吧?看她的样子,好象是真的在哭。” 爱丽丝哭了一阵之后,抬起了头来,抹了两把眼泪,说道:“公子,小姐,爱丽丝不配被你们叫姐姐。公子,其实……我……” 张云风摆手止住她的话头,说道:“你是想说,你是奉了欧阳克那个小色鬼之命,跟在我身边,然后给他留下线索,好追踪我,是吗?” 爱丽丝吃了一惊,用手掩着性感的小嘴,说道:“公子,您都知道了?”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了。当时我替你向欧阳克说情的时候,他竟然什么都不问,直接就把你送给了我,我当时觉得奇怪了。下山之后,我就发现你在不断地做标记,虽然你的动作很隐蔽,可我还是发现了。只是,我奇怪的是,过了草原之后,你为什么又不做了呢?要不是见你不再出卖我了,我今天也不可能叫你一声姐姐。” 爱丽丝见张云风这么问她,有些忸怩地低下了头,捏着衣角不说话了。黄蓉开始时听说这个爱丽丝是欧阳克派来做奸细的,也是很愤怒,可听到后来,就被他们之间有些曲折的关系吸引住了,也好奇地道:“是啊,你为什么又不做标记了呢?难道你不怕被欧阳锋抓回去?他可是天下五大绝顶高手之一,你又不知道我师兄是东邪黄药师的徒弟,明显不是欧阳锋的对手,万一你被抓回去,你不怕被打,被杀吗?” 爱丽丝低声道:“我……我当然怕,可是,我不能害了公子。” “为什么呀?”黄蓉心里痒痒极了,拉着爱丽丝一个劲地催促道:“你快说啊,到底为什么?” 爱丽丝脸色通红,偷偷地瞥了张云风一眼,小声说道:“我觉得……公子是好人。在草原上的时候,他总是不用我守夜,衣服也总是让我多穿,公子……公子是真心关心我的。” 本已经不怀疑张云风和她之间的关系的黄蓉,听她这么一说,再看她的表情,顿时又不乐意了,斜着眼睛看了张云风一眼,怪腔怪调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喜欢上我师兄了?” 张云风在一边听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个时候他是不适宜插嘴的,无论他说什么,黄蓉都会把事情往歪了想。所以,他只能祈祷爱丽丝能说的合适,打消黄蓉的疑虑了。 爱丽丝听黄蓉这么问,脸色就更红了,头都快埋到胸口里去了,可她还是低声说道:“我……我是喜欢公子……” 张云风一听这话,顿时一捂脑袋,“完了!这一下蓉儿得吃了我!” 黄蓉也是脸色铁青,恨不得用眼神挖张云风的几块肉下来。 可爱丽丝又说道:“我是喜欢公子,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公子和小姐才是最般配的一对,我只是个侍女,配不上公子的。” 这几句话说的诚恳真挚,又自怜自伤,听的张云风大起怜惜之情,听的黄蓉也同情之心泛滥。黄蓉揽着爱丽丝的肩膀说道:“姐姐,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侍女了。蓉儿从小就只有爹爹和师兄,还从来没有一个姐姐。现在好了,我也有姐姐了!以后师兄再欺负我,就有姐姐帮我了!” 张云风叫屈道:“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蓉儿,你不能这么污蔑我!” 黄蓉皱着小巧的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上次在扬州你没有欺负我吗?还有这一次,你自己偷偷地跑了,也不告诉我,不是欺负我吗?” 张云风:“我……” 黄蓉道:“我什么我?承认欺负我了吧!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和姐姐就不给你饭吃,不和你说话,给你的被窝里放毛毛虫!哼!”一扬脑袋,黄蓉拉着爱丽丝大步走了,留下张云风在那里一个劲地摸鼻子。 张云风其实在心里面,确实是对爱丽丝有不好的心思。就是怕回来之后,在黄蓉面前说不清楚,才一直忍着没动她。可现在看来,还不如先斩后奏了,起码还能尝尝腥味儿。现在可好,鸡飞蛋打!好好一个暖被窝的,被黄蓉给抢去了! 垂头丧气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走着,他一边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年纪还小,才十四岁嘛!太早破身了对修炼没好处。没有暖被窝的就没有,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专心修炼。什么都是白扯,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可张云风不是那种阿Q一下就能过去的人,昂然地走进了房门之后,脑袋就再度低下了。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倒在了床上,双手抱着脑袋,开始寻思该怎么处理和黄蓉之间的关系。 黄蓉才十岁啊!怎么就开始明白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了?难道人聪明了还兼顾着早熟吗?张云风不是不喜欢黄蓉,可是他对黄蓉还真没有发展成男女之情的地步。而且,从小看着黄蓉长大,再和她谈男女之情,让张云风很有罪恶感。 “这他妈不成‘养成’了吗?”愤愤地骂了一句,张云风用被子盖住了脑袋,“不想了,睡觉!” 第三十三章 三年 日子好象又回到了从前,张云风依然每天打坐练功,疯狂的象个机器人。黄老邪依然是没事就满世界的云游,经常好几个月不回来,要不是还牵挂着张云风和黄蓉的武功进度,只怕几年不回来都有可能。 只有黄蓉的生活有了一点变化,有爱丽丝陪着她,他的生活也丰富多采了起来。爱丽丝和那些上了年纪,又从小生活在乡下,没见过世面的老妈子不同,她虽然从小就在中土长大,可她同时也是在白驼山那样淫靡地方熏陶出来的,又在江湖上行走了很多年,思想上要开放的多。她带给黄蓉的影响就是,小黄蓉开始学会勾引张云风了!这让张云风又惊又怒,那个感觉就象是自己的女儿被坏孩子带坏了一样。 为此,张云风找到爱丽丝好好谈了一次。可惜的是,一向以嘴皮子厉害骄傲的张云风,这一次却是完败收场。原因很简单,爱丽丝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已经完全进入了“姐姐”这个角色,对张云风和黄蓉都是关怀倍至,所以面对张云风的质问,也不象以前对待主人那样唯唯诺诺了。后来,黄蓉不知怎么知道张云风来找爱丽丝,于是也来给她助阵。结果,和两个不讲道理的女人辩论的张云风,不败下阵来才叫希奇呢! 其实回头再想一想,黄蓉这样的变化其实也没什么。现代的女孩子,哪个不是小妖精?勾引男生更是家常便饭,张云风本就是从现代来的,这样的事情见多了,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尤其是黄蓉太早熟了,就是没有爱丽丝教她,只怕过不多久她也会无师自通。想明白了之后,张云风也就不管她们了。只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尽量地避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只要一有这样的苗头,张云风立即逃跑,让黄蓉有力无处使,常常郁闷地摔东西。 青龙帮和陆家庄两处的产业也开展的红红火火,烈酒和玻璃器皿一出世,就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从这两方面,张云风赚到了大量的钱财,桃花岛上的生活也变的越来越舒适豪华。同时,因为有了钱财的支持,青龙帮和陆家庄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触角渐渐扩散出去,成为了江湖上两个实力相当雄厚的势力,等闲的中小帮派都不敢招惹。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转眼间,又是三年! 这一天,张云风照例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闭目凝思着适合自己的武功套路。他参照着《龙象般若功》,以及黄老邪的《落英神剑掌》、《劈空掌》、《碧波掌法》等武功中偏向刚猛一些的招数,还有从电影电视中看到的那些散打,空手道,泰拳,截拳道等一鳞半爪的印象,提炼出一套以刚猛为主,又不失巧妙的掌法。虽然现在看来还很幼稚,不过也已经粗具雏形,只要不停地琢磨提炼,迟早能成为不错的武功。 正当张云风沉浸在冥想的世界中时,黄蓉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距离还有很远,就大声叫道:“师兄,师兄!出事了!曲师兄出事了!” 张云风闻言一惊!这些年来,他最担心的就是曲灵风的事情。原著中的曲灵风,是要死在临安皇宫中的,虽然张云风已经做了很多的安排,想要改变曲灵风的命运。可是冯衡的事情告诉他,既定的历史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当初为了冯衡,张云风也曾经做了很大的努力,可最后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冯衡香销玉陨?所以对曲灵风的事情,张云风一直不能安心。这时再一听黄蓉的招呼,顿时心头大震,从礁石上一跃而下,抓着气喘吁吁的黄蓉追问道:“曲师兄怎么了?他出什么事情了?” 黄蓉今年十三岁,身材上已经开始发育了,小胸脯也鼓了起来,这时又故意借着喘息的机会,尽量突现出来,情景煞是诱人。可惜她的这番表情全都白费了,张云风的心神全都被曲灵风的消息占据了,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只是焦急地追问曲灵风如何。 黄蓉见张云风对她根本不在意,也不装喘息了,气臌臌地把手腕从张云风的手里挣脱出来,说道:“放手,你弄疼人家了!” 张云风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道确实有些大了,连忙放开了黄蓉,赔笑道:“对不起,蓉儿。师兄这不是着急吗?你快说说,曲师兄他到底怎么了?” 黄蓉见张云风真的是急了,这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道:“青龙帮遇到对头了,双方打了起来,结果青龙帮不敌对手,曲师兄只好也出手帮忙。结果,曲师兄把对方打跑了,自己也受了伤。这是楚南天送来的信,你自己看吧!” 张云风用抢的把信件从黄蓉手里拿过来,打开一看,信中所写的内容基本上和黄蓉说的差不多,张云风这才放心了不少。既然曲灵风不是去皇宫,那就不算要紧。 可是再一想,原著中的曲灵风,好象就是在这几年中出的事,虽然他不去皇宫了,可万一再在别的事情上丢了老命,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记得有一部电影,描述的就是一个有超能力的女人,预见到了一场大车祸,出于悲悯之心,在出事只前把本来应该死在车祸中的人都救了下来。可是接下来,意外一桩接一桩地发生,那些该死的人依然没能逃脱。那么曲灵风呢?会不会也陷入这样的怪圈? 想到这里,张云风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对黄蓉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和爱丽丝在看家,别到处乱跑。”说完,转身就跑。 黄蓉一听张云风又要出去,而且还不带上她,顿时不干了,追在张云风的身后叫道:“师兄,你一定要带上我!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张云风的身影如风一般消失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经过这三年的苦练,张云风的功力更进一步,虽然不象以前那样进展神速了,可在运用上却纯熟多了,在黄老邪的手下也能坚持上三五十招了。黄蓉这几年过的更加安适,学的东西也太杂,所以被张云风落下的也更远了。 不过黄蓉有黄蓉的办法,她见张云风是向岛内跑去,知道他是要回去收拾些银两衣物等东西,所以黄蓉索性什么不顾了,直接赶到码头上,在这里等他。张云风的武功再强,比黄蓉高的再多,也不可能飞走了吧? 张云风不是没听见黄蓉的叫声,可他不知道这次会出现什么状况,就不想带上她,所以就装做没听见。张云风想到了黄蓉可能会在码头上等他,可他现在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期望黄蓉这次没想到这一招。可当他来到码头上的时候,黄蓉还是在这里等着他了。这让张云风忍不住叹息:“这个蓉儿就不能偶尔地笨一回?” 黄蓉坐在船头上笑盈盈地看着张云风无可奈何的样子,得意洋洋。张云风刚想说话,黄蓉立即把耳朵堵上,表示根本不听张云风的任何说辞。没办法,张云风明智地闭上了嘴,带上她一起起航出发。 从长江口逆流而上,直接到了扬州,青龙帮的老巢依然豪华漂亮,只是戒备的更加严密了,无数的帮众往来逡巡,就是五绝中人来了,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就潜进去,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来到大门前,让人通报了之后,很快,楚南天就亲自出来迎接。张云风其他的事情都不关心,直接问起了曲灵风的伤势。根据楚南天的描述,曲灵风的伤势还真不轻,背上挨了三刀,左手骨折,胸口挨了一掌,现在正躺在床上修养。不过已经请大夫诊治过了,伤势虽然重,可没有性命之忧。 听楚南天这么说,张云风才算是放心了。可他还是疾步赶到曲灵风的房间,去看望这个师兄。曲灵风的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中药味,躺在床上的曲灵风也被包成了粽子一样。可他的精神依然还好,见张云风来了,还想坐起来。 张云风连忙走过去压住曲灵风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曲灵风也不勉强,顺势躺了回去,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接到信之后肯定会立即赶过来。你还真以为你师兄是泥捏的?小命就那么容易丢?” 张云风轻笑道:“你以为你还是铁铸的不成?要真是铁铸的,你也不会躺在这里了。行了,闲话少说,讲讲怎么回事吧!什么人把你打伤的?我们不能就这么算完!” 一边的楚南天抢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烈酒生意这几年做的越来越大了,赚到的银子象流水一样。因此,也就被许多人盯上了。可因为我们的银子多,招募的帮众也多,一般的帮会根本不敢招惹我们,即使有不识相的,我们也能轻易地打发。可是,最近铁掌帮的人也盯上了我们,这个铁掌帮的势力太大了,几乎整条长江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而且,他们帮中的高手太多了,我们实在不是对手,就连曲先生,都在对方的围攻下受了重伤。还有,他们在走的时候扬言还要再来,等再来的时候,就会有另外的高手。因此,我们不得已才写信给您的。” 第三十四章 强敌 “铁掌帮?”张云风一听到这个名字,真的感到棘手了。这个铁掌帮在裘千仞带领下,已经蜕变成标准的贼窝,没有什么坏事是做不出来的。可偏偏他们还有裘千仞这么一个堪比五绝的高手帮主,能不棘手吗? 楚南天见张云风如此模样,顿时一愣。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年纪小的还没成年的孩子可不简单,出自人人神往的桃花岛,本身的武功也是出类拔萃,自从相识以来,还真没见过能让他皱眉头的事情,这次怎么会是如此模样? 铁掌帮的势力很大,在江湖上能完全压住他的,只有有天下第一帮称号的丐帮。可一向以来,裘千仞都不怎么管帮中的事务,也很少出头,所以外界知道裘千仞武功堪比五绝的人,还真没有几个。楚南天也是不知情的人之一,不理解张云风的烦恼自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黄蓉最喜欢听张云风讲东西了,不管是神话传说,奇风异俗,或者是江湖逸闻,她都喜欢听。这时一见张云风的这个样子,知道张云风肯定是知道这个铁掌帮的事情,所以立即催促道:“师兄,这个铁掌帮是不是有什么来头?或者是有什么高手?你快说说!” 张云风挠了挠头,说道:“这个铁掌帮确实是有来头,而且也有高手。大家都知道当年的华山论剑吧?第一次华山论剑评出了天下五绝,可一般人不知道的人,除了这五个人之外,还有至少三个人也有资格参与论剑大会的。” 他的这句话一出,顿时把所有人的兴趣都提起来了。天下五绝是江湖中人,人人景仰的存在,把这五大高手视为不可超越的颠峰。可这个时候,张云风居然说还有至少三个能和他们并列,这怎么能不让人震惊?尤其是黄蓉,一听这样的话头,连忙催促张云风继续说下去。 张云风组织了一下词汇,说道:“当年的华山论剑,虽然只有五个人参加,可是发起这次论剑大会的王重阳,却是发了五份请柬。除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之外,还有一个铁掌水上飘裘千仞。” 又是黄蓉抢先说道:“铁掌水上飘裘千仞?难道,这个裘千仞和铁掌帮有什么关系?或者,裘千仞就是铁掌帮的帮主?” 张云风又摸了摸黄蓉的头发,说道:“蓉儿就是聪明,没错!这个裘千仞就是铁掌帮的帮主。你说,我们现在和这样一个可以比拟师傅他老人家的高手对上了,我能不头疼吗?” 楚南天等人听张云风这么说,顿时也都是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想到,这个铁掌帮竟然有这么一个大BOSS坐镇,现在可怎么办?心中惶恐的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张云风,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指望张云风能搬动黄老邪了,不然谁能抵挡这个裘千仞? 只是黄蓉一定都不体谅他们的心情,她听故事的迫切要比对付裘千仞强多了,又催促道:“师兄,你继续说啊!还有两个高手是谁?他们都有什么事迹?” 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和黄蓉打岔,虽然都急着想解决铁掌帮,可也只好静静听张云风说下去。 “还有两个,一个嘛,蓉儿你也见过。还记得我们岛上的那个疯老头吗?” “疯老头?……我想起来了!师兄,你是说被爹爹困在岛上的那个疯老头,他整日疯疯癫癫的,说话也颠三倒四的,难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三个高手之一?” “不错!这个疯老头叫周伯通,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重阳的师弟。从他师兄的武功就可以想见,这个疯老头的武功有多高了。” 黄蓉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喃喃地道:“不会吧?那个疯老头?太不可思议了!算了,不说他了,师兄,你再说最后一个吧。” 张云风微笑道:“这最后一个,还和王重阳有关。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的!她叫林朝英,和王重阳两情相悦,曾经有过白首之约。只是当年王重阳年轻的时候,致力于抵抗金兵的入侵,组织义军奋勇杀敌,结果就耽误了两个人的青春。后来,两个人之间又产生了其他一些误会,最后劳燕分飞,不欢而散。王重阳本来在终南山建了一座机关密布的古墓当作反抗金兵的基地,可后来因为某些缘故,把古墓送给了林朝英。而这林朝英就以古墓为名,收了自己的丫鬟当徒弟,成立了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古墓派。只是林朝英因为受当年的情变的刺激,性情有些偏激,立下了一些古怪的门规,门下的弟子也就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门派。” 黄蓉听了这话,对这个林朝英可是景仰的很,别的不说,单说一个女流能在武功上和天下五绝并驾齐驱,就足以让人敬佩不已了。想象了半天,黄蓉才从对林朝英的憧憬中回过神来,说道:“师兄,你知道的真多!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的?连这么隐秘的古墓派你都知道,还有没有你不知道的?” 张云风神秘地笑笑,说道:“你师兄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虽然不敢说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可也知道大部分!” 黄蓉不屑地“切”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可是旁边的曲灵风听了却是心中大震,当年张云风在昏迷中胡言乱语,他们几个师兄弟可都在旁边,知道一点张云风心中的秘密。这时再听张云风用吹嘘的语气说出来,别人或许不当回事,可他怎么能轻视?再联想到这个小师弟极力阻止自己去临安的皇宫,曲灵风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张云风对他的安排,曲灵风怎么可能不知道?明白了张云风的苦心,曲灵风也就更加感动了。 楚南天在一边听了半天的江湖密闻,对这些他可却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想的都是怎么应付铁掌帮,其他的都和他没关系。所以一等张云风说完了,黄蓉过瘾了,立即插上来说道:“张少侠,既然这个裘千仞有如此武功,您看我们该怎么办?上次的一场大战,双方都损失惨重,而且还有烈酒生意的暴利,裘千仞肯定是不肯罢休的。我们若是没有能抵挡他的高手,那可就……” 张云风轻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让我请动我师傅他老人家,是吧?我告诉你,那你就不用想了。这么点小事就惊动我师傅,那我们还做不做大事了?” 楚南天一听张云风这么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黄老邪不出马,还有谁能挡裘千仞?有些惶恐的楚南天,苦着脸说道:“张少侠,您不请黄老前辈来,我们还能怎么办?” 张云风自信地说道:“区区一个裘千仞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以后再不敢正眼看我们青龙帮。” 想起原著中郭靖和黄蓉琢磨欧阳锋的招数,张云风笑的更是自信了。任凭裘千仞武功再高,也还是个人,也脱不出这个世界去,对付他们的招数有的是!连欧阳锋都被耍的团团转,裘千仞又算个屁? 但是,这里只有张云风自己自信满满,别人却都没这个信心。见他说的如此决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默然以对。 黄蓉见他又卖关子,不满地道:“你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是还皱眉头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又一点都不在意了?到底想到什么办法了,快说来听听!” 张云风摆出一副神棍的架势,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个答案自然不能让黄蓉满意,拉着张云风的手就开始撒娇。张云风经不住黄蓉的撒娇大法,最后只好说道:“蓉儿,你可是一向很聪明的,难道你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个裘千仞?你想啊,现在我们有无数的人力可以调用,又知道裘千仞肯定会来,可以早早地做好准备。你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黄蓉本就是个爱动脑筋的聪明人,经张云风这么一提醒,脑筋只是稍稍一转,就拍手道:“对啊!我们有这么多的人可以用呢!要想制住他,自然是有的是办法!” “哇噻!”张云风夸张地感叹了一声,说道:“蓉儿就是聪明!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那你快说说,你都有什么办法?” 黄蓉骄傲地一扬头,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我现在也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 黄蓉现在的心情好极了,终于有让张云风着急的时候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她背着手,象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向门外走去,眼睛看着屋顶,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张云风对黄蓉太了解了,对黄蓉的智慧尤其佩服,这时见她如此模样,也急忙跟了上去,说道:“蓉儿,好蓉儿,你就说说嘛!我们两个一起想办法,一定比分开来自己想要好的多。我告诉你我的办法,比如说,想办法把裘千仞引到一个机关里,用大铁笼罩住他,暂时限制住他的活动范围,然后再用救火的水龙装上开水浇他!或者用火油也行,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他烧成烤猪。再比如……” 两个人唧唧咕咕地走远了,留下曲灵风和楚南天面面相觑,都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张云风的计策还真毒啊!浇开水?浇火油?还让不让人活了?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张云风不但是小人,而且还是心狠手辣的小人! 第三十五章 临安街头 张云风和黄蓉在青龙帮一住就是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来,他们一直在紧张地等待着裘千仞的出现。可是让张云风抓狂的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裘千仞竟然始终不露面,让张云风和黄蓉只能每天无所事事地傻等。 青龙帮的人被派出去的数百人,侦察范围扩大到了武昌府,却没发现铁掌帮的任何踪迹,就好象他们彻底退出了这次的争斗,甘心把整条长江都让出来了一样。 这样的结果,张云风自然是不信的,可要他说出原因来,他还真想不出来。要说对方使的是骄兵之计,可这也太过了吧?哪有把大片的地盘让出来,就为了使一个骄兵之计的? 正当两人都为此伤脑筋的时候,楚南天匆匆而来,报告道:“张少侠,黄姑娘,出事了!曲大侠伤势还没好,就偷偷地出去了。” 张云风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曲师兄出去了?去那里了?为什么出去的?” 楚南天说道:“回张少侠,下人回报,说是前几天,曾经有一个人来找过曲大侠,在房间里和他说了半天的话,最后,两人不知为什么闹的不欢而散。原本这是曲大侠的私事,我们也就没在意。可就在刚才,那个人的随从突然又来了,不知和曲大侠说了什么,曲大侠就急匆匆地跟他走了。” 张云风着急地道:“你们的人没有拦着他,或者问一问他去那里吗?” 楚南天委屈地道:“曲大侠不肯说,我们那里能拦得住,问得出啊?” 张云风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又追问道:“那你们的人看没看到,曲师兄向那个方向走了?有没有派人跟上去?” 这一次楚南天点头了,说道:“我们的人看到曲大侠走的非常匆忙,上了船之后,沿着运河向临安方向去了。” “临安?!”张云风一听这个名词又和曲灵风联系上了,顿时更加焦急了,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立即就向外跑。黄蓉一见他跑了,二话不说,也跟着跑掉了。只留下一个楚南天,差点悔断了肠子!他干嘛这么快把这件事告诉张云风?他们都走了,万一铁掌帮卷土重来,他可怎么办? 张云风现在可顾不得什么铁掌帮还是裘千仞了,拿出最快的速度,起航去追曲灵风。一边驾着船,张云风还一边祈祷着,曲灵风可千万不要去皇宫啊! 黄蓉紧赶慢赶才赶在了张云风开船之前追上了他,见张云风如此焦灼的模样,很是不解。可显然这不是个追问的好时机,所以也默不做声地跟着。她才不管张云风要干什么,反正把她带着身边就行了。 也不知是曲灵风太快了,还是张云风太慢了,总之一直追到临安,也没能追上曲灵风。临安是南宋的首都,繁华程度是天下之首,青龙帮在这里自然要有分舵。张云风上岸之后,找不到曲灵风的行踪,直接就找到了青龙帮的分舵,要他们找人。可张云风的话刚出口,这个分舵的负责人就说道:“张少侠少安毋躁,我们帮主已经飞鸽传书过来了,要我们查探曲大侠的行踪。您在这里稍候,马上就应该有回报了。” 听这个分舵主这么说,张云风的心情才稍稍安定下来。现在还是大白天,万一曲灵风是想进皇宫,也不可能在白天去,所以还有时间。 还有那个楚南天还是能做点事情的嘛!自己一听到曲灵风来临安的消息就急噪了,倒是楚南天给他弥补了这个漏洞。 过不多时,一个小伙计匆匆跑了进来,在那个分舵主的耳边说几句什么。分舵主听了之后,打发他下去了,然后才对张云风说道:“张少侠,曲大侠的行踪打听到了。他现在和一个叫秦玉飞的小蟊贼在一起,住进了福来客栈。” 张云风一时都等不得了,立即站起来说道:“你派个人给我带路,我现在就过去。” 跟着一个小伙计,张云风和黄蓉来到了那个福来客栈。向掌柜的一打听,果然有这么两个人刚刚住进来。又跟着客栈的小伙计来到了曲灵风住的房间,打开门一看,却发现这里早就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张云风一看这样的情况,知道曲灵风这是在故意躲开自己,由此推断,他很可能真的是要去皇宫了。他铁青着脸,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 把身边的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只有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在临安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繁华的大街上各色的东西琳琅满目,黄蓉这个很少有机会出岛的小丫头本应该很高兴的,可张云风沉着一张脸,她也就没有了逛街的兴致,默默地跟在张云风的身后,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陪着他。 两个人在大街上一直都到天色渐黑,张云风的心情才好了一点。猛一回头,见黄蓉依然跟在他身后,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踉跄而行,却一声也不出。张云风歉意地说道:“蓉儿,你累了就休息一下嘛!何必一直跟着我?” 黄蓉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人家看不心情不好,才想陪着你的嘛!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不跟了,你自己走吧!” 张云风一看黄蓉真的是生气了,急忙换上一副笑容,说道:“哪能不领情呢!师兄谢谢你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还有事情要做呢!” 见张云风恢复了镇定,黄蓉却开始撒娇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捶着两条腿,说道:“不行了,我累的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这时虽然是天色将黑,可大街上依然有不少人在走动。张云风看了一眼周围,说道:“蓉儿,你不总说自己是大姑娘了吗?你看这大街上这么多人,你让我背着你,成何体统?你还不被人笑话死?” 黄蓉才不听他的呢,反驳道:“师兄,你口是心非哦!你和父亲不是常说,世间的礼教都是害人的玩意儿吗?是根本不用理会的吗?现在怎么又在乎起别人的眼光了?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背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什么时候休息够了,我再回去。估计,怎么也得天亮吧!就是不知道这临安会不会有小偷,强盗,拐卖人口的?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师兄!” 张云风听的猛翻白眼,这个黄蓉,一旦缠磨起人来,就是神仙也挡不住。可他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背着一个十三岁的丫头在大街上走,那以后黄蓉就更有理由缠住他不放了。这可怎么办? 不过张云风也不是易于之辈,眼睛在大街上一扫,立即就有了主意。对黄蓉说道:“好,我背着你!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黄蓉一见张云风这么说,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又白费了,刚想再说什么,张云风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走到不远处的一个铺面,掏出银子来,买了一张带靠背的太师椅,又买了两根绳子,走了回来。 把绳子绑在太师椅的椅背和后腿上,太师椅就多出了两条可以背在肩膀上的背带。让黄蓉坐在太师椅上,张云风背起了椅子,向青龙帮的临安分舵走去。这样一来,既可以背上黄蓉,又不会落人口实,任何人看见了,都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黄蓉坐在椅子上,自在是自在了,可心情却很不好,郁闷地道:“师兄,你怎么会这么聪明?你笨一点不好吗?” 张云风调侃道:“原来,我们的蓉儿喜欢笨小子啊!这好办啊,我就认识一个笨的无可救药的小子,比你大两岁,叫郭靖……” 黄蓉被他气的大叫道:“师兄!我再也……,不,三天不和你说话!” 张云风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可黄蓉话说出来就后悔了。在岛上的时候,还有爱丽丝和她结盟,即使不跟张云风说话,也可以和爱丽丝谈论他,也不会觉得寂寞。可在这里,黄蓉找谁说话?和青龙帮那些帮众谈论她对师兄的感情?那得述说完了,杀人灭口才行! 张云风不理会黄蓉的小儿女心情,一回到临安分舵,立即吩咐那个分舵主道:“你立即调派所有能调动的人手,监视皇宫的所有方向。有任何异常的动静,立即向我报告!” 分舵主不敢怠慢,立即去做事了。皇宫可不是那么好监视的,戒备森严不说,面积也是足够大。而且还有临山近水的地方,非常不好靠近。可张云风既然这么说了,他们就得乖乖地干活。帮众可不是公司的雇员,说不敢了抬屁股就能走。在帮会之中,弄不好给你扣一个违犯帮规的帽子,杀你全家都很容易。所以只要命令下来了,没有人敢懈怠。 第三十六章 大闹皇宫 月上中天。 天上有几朵薄薄的云彩,随着微风移动的时候,把月光也撕扯的七零八碎,让原本一片银白的宫墙上,也变的斑斑驳驳的。 张云风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桠上,看着远处的宫墙叹了口气。这个曲灵风,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已经跟他说的那么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为什么还要进皇宫?真是不让人省心。多亏这次为了铁掌帮的事情来了一趟,这才能在曲灵风一要闯皇宫的时候就跟上来,若是他在桃花岛得到这个消息,即使拼命赶来,只怕也来不及救人了吧? 接着,张云风又想起了小黄蓉。这次的救人行动,肯定是要大动干戈的,所以张云风坚持不带她。可在路上还叫着累坏了的黄蓉,一听晚上有行动,就说什么都要跟着。逼的张云风没办法,只好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上一觉,免得她跟着自己。只是点穴的时候容易,回去之后又怎么说呢?黄蓉发起飙来,张云风可就有苦头吃了。 想到这里,张云风也不由得苦笑出声。他该拿这个小黄蓉怎么办?苦恼啊! 时间已经到了子时,天上的月亮也终于被团结在一起的云彩挡上了,四周顿时漆黑一片。张云风心中嘀咕着,曲灵风该行动了吧? 果然,就在张云风刚嘀咕完的时候,皇宫的东北角外的一片平民区中,突然亮起了一朵烟花。这朵烟花并不漂亮,可在这漆黑的夜里,却是异常的显眼,想注意不到都不行。那是张云风他们约定好的信号,那个方向有烟花,就说明曲灵风已经从那里进入皇宫了。 张云风不敢怠慢,立即也摸进了皇宫之中。那朵烟花已经惊动了皇宫的守卫,东北角已经不可能再进得去人了,所以张云风选择了从现在这个位置摸进去,然后再向东北角搜索过去。想必因为烟花的事情,皇宫东北角的位置已经戒备的更加森严,曲灵风即使摸进了皇宫,也会被守卫牵绊住,行动要慢上很多。 可是进了皇宫之后,张云风却在暗暗后悔自己准备的还是不够详细。这临安的皇宫虽然是临时建起来的,可里面的亭台楼阁依然是多不胜数,道路繁复地让人头疼。连习惯了在桃花岛上那么复杂的阵法中转来转去的张云风,都觉得自己有些转向。这样的张云风,还指望着能及时拦截住曲灵风? 越转张云风就越焦躁,越焦躁他也就越找不到路。他一直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能找到曲灵风。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那个时候,皇宫中的守卫搜索起来可就方便多了,人数上的优势也能发挥出来了。到时,别说是张云风和曲灵风了,就是黄老邪来了,也是葬身于此的下场。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啊! 就在这个时候,皇宫的东南角上,突然传出一阵厮杀声。这个声音,是张云风很想听到,又很不想听到的!有声音,就说明曲灵风就在那个方向,可同时也说明他已经被发现了!被发现之后,再想摆脱皇宫守卫的追杀,可就难了,即使有张云风接应,只怕也没办法同时躲过上千人的眼睛。 可是既然已经打起来了,再想多了也没什么用处了。对这样的情况,张云风早就有所预备,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油,火石等物,随手就把一座看上去就象一个柴火堆的宫殿点燃了。管这个宫殿华丽不华丽,现在在张云风的眼睛里,只有能燃烧不能燃烧两种。 点了一处还不解恨,拆下一根燃烧的窗棂,张云风又窜进另一个宫殿,随便找一些易燃的绸缎锦被之类的东西点燃。这座宫殿里住的大概是个嫔妃,被突然闯进来放火的张云风吓的尖叫起来。最不应该的是,她被吓的糊涂了,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却不小心拦在了张云风的前面。这种动辄大惊小怪的女人,在张云风的眼睛里,只能当作玩物,没有丝毫其他的用处,就是长的再漂亮,他也不会有怜香惜玉之心,一巴掌打飞了出去,免了她被烧死的命运,已经是张云风对她的仁慈了,至于会不会被他这一巴掌打毁容,不在张云风的考虑之内。 点燃了两处之后,张云风没时间再捣乱了,他非常担心曲灵风能撑多久,如果去的晚了,曲灵风被杀死了,那张云风的所有苦心就又都白费了,他将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失去一个家人。所以,他立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过去。 当张云风找到战斗的地方时,发现曲灵风的情况还不错。曲灵风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瘦的和猴子一样的人,这个家伙身手灵活之极,攻击力虽然不强,可骚扰敌人还是很称职的。另外,还有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躺在曲灵风的身边。三个人据守在一个小阁楼上,抵挡着楼下一拨又一拨的攻击。多亏了这个小楼没有窗子,只有一条狭窄的楼梯,曲灵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个时候,皇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大批的守卫都被调去救火了,包围这里的人也少了很多。可即使再少,也不是曲灵风这个瘸子和一个没什么攻击力的猴子能突出去的,何况他们还有一个累赘。 张云风见状,不再犹豫,虎吼了一声,从那些守卫的背后杀了过去。张云风的武功本就比曲灵风高很多,内力又是走纯刚猛的路子,正适合这样的战阵。出其不意地一阵冲杀,把皇宫守卫的阵势冲的一阵大乱,让他顺利地杀到了小阁楼下面。 从那些守卫的头顶上一跃而过,上了小阁楼,曲灵风和那个瘦猴都是连理都没理他,对他的出现一点都没表现出惊奇。曲灵风闯皇宫是不得已,他也知道张云风是绝不会同意他来的,可他却不得不来。所以在一离开扬州之后,就隐藏了行踪。可在皇宫起火的时候,曲灵风就知道,那一定是张云风!所以当蒙着脸的张云风跳上楼来的时候,没有人感到奇怪。 他们没因为张云风的出现而停下抵抗,可张云风自己却有些发愣。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张云风这是第一次亲手杀人!从前他做公司的时候,也不是没接触过黑道,或者杀人灭口之类的事情,可那都是他一个指令就完成了,他这个大老板是见不到血腥的。象今天晚上这样,冲如敌阵之中,砍瓜切菜一般地把人头砍下来,对手的鲜血洒自己一身,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张云风有些无法接受! 愣了半晌的张云风,忽然嗅到一股铁锈的味道,仔细一找,却发现原来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这一下,让张云风更受不了了,蹲在角落里就开始呕吐。在阵中厮杀的时候他还没觉出来,现在他却手脚软的站不起来了。 那个瘦猴一样的人见张云风如此窝囊,立即怒骂道:“好不容易来了个援兵,却是这么个废物?你说你来干什么?送死吗?” 曲灵风听他骂自己的师弟,顿时不高兴了,叫道:“秦玉飞,你给我闭嘴!他是我师弟,你若再骂他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 秦玉飞一见曲灵风发火了,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老老实实地继续自己的任务。 张云风呕吐了一阵,终于觉得好一些了,用已经脏了的蒙面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从衣襟上又撕下一块布,重新蒙在了脸上。他可不想成为通缉犯什么的,那样的话,他的名声可就大了,和他隐姓埋名的初衷不符。 来到曲灵风的身前,把曲灵风向后一提,张云风自己挡在了小阁楼的楼梯处。下面的并排站着的三个守卫都是手持长枪,他们才不管上面的人是谁,只管把枪捅上去就是了。 对付这样的士兵,张云风轻松之极,随手一拨一圈,就把三杆长枪都夹在了腋下,然后臂膀一用力,就把三个守卫用长枪给挑了起来,轻轻地再一轮,就把他们摔在了墙壁上。单手就把三个大活人用枪给挑了起来,这份神力可把其他的守卫震住了。前面的三个摔下去之后,后面的三个竟然开始畏缩不前起来。 他们不过来,张云风就过去。一伸手,就握住了他们手中长枪的枪头,然后就听见“喀嚓,喀嚓”的断裂声,三支长枪的枪头就都被张云风用手掰断了。然后,张云风把断枪头当暗器使用,扔了回去。结果,这三支枪头简直比大型的床弩还厉害,穿透了四、五层人墙,力道才算是消失。 这一下可把下面的皇宫守卫吓坏了,后面的人急忙都向后退,惟恐张云风再夺到枪头,如此悍勇之人,可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张云风前进,守卫们就后退,结果,再又被张云风杀了十几人之后,大批的守卫被张云风一个人赶出了阁楼的楼梯,最后在阁楼外面形成了包围圈,用弓箭射住阵脚,这才止住了颓势,可是却也再不敢上来了。 刚才还骂张云风是废物的秦玉飞,见了张云风的威猛,简直都傻了眼!他不过是个江湖上的小蟊贼,那里见过如此高强的武功?再想起自己的破嘴说了那么一句,若是张云风计较起来,他还能活着出去吗?所以当张云风走回来的时候,他只觉得两腿颤抖,就差一点就跪下了。 可张云风根本就没理他,而是直接来到了曲灵风的面前,问道:“你为什么来这?” 第三十七章 逃出樊笼 第三十七章逃出樊笼 曲灵风先是看了一眼包围在外面的皇宫守卫,见他们一时还没有放火烧掉这间阁楼的意思,这才回头对张云风说道:“小师弟,我知道你很恼火。可是有些事情,就是明知道要丢掉性命,也一样要做的。”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那个受了重伤的人,说道:“这位是江南有名的神偷,叫秦百手。当年我们还没有重逢的时候,无意中结交了这个朋友。他帮了我很多忙,若不是有他,你师嫂和你那个傻侄女,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这次我听说秦老弟到皇宫来盗取一幅名画,结果失手被抓了,你说我能不来吗?” 张云风打量了一下这个叫秦百手的神偷,只见他长的和那个秦玉飞差不多,也是又瘦又小,和猴子差不多。而且,他身上的伤大多是受刑后留下的,什么鞭痕,烙铁痕,针刺痕,几乎所有的刑具痕迹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如果现在就检查他的伤口,就可以总结出一套行刑的大全来。遭受过这么多刑罚的秦百手,可以说已经是个废人了,躺在那里,只比活人多一口气而已。 叹息了一声,张云风再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来。江湖人就是这样,往往把义气看的比性命重要,即使明知道是送死的行为,只要冠以义气的名分,他们就会什么也不顾。 只是现在怎么办?虽然四个人已经会合到了一起,可这四个人当中,一个废,一个残,还有一个不顶用,可以说只有张云风自己是个战力,其他人都是累赘。张云风一个人能带上这么多累赘一起突破皇宫守卫的包围吗?这样的难度,只怕黄老邪来了也硬闯不出去。硬闯是不行的,只能用计。可计将安出?张云风抱着膀在小阁楼里转开了。 这个小阁楼的位置在皇宫的东南角,既不算偏僻,也不算重要。阁楼只有两层,下面的一层放置了大量的书籍,上面一层则布置成了书房。阁楼是全木制结构,在张云风的眼里,就是一堆柴火。可是不知为什么,外面的那些人却根本就没想过用火攻。如果阁楼被点燃了,张云风他们就势必在这里呆不住了,那么等他们一出去,外面那成千的弓箭手足以把他们射成刺猬,这么好的办法他们为什么不用?张云风想不明白。 可不管怎么说,外面的人既然不用火攻,那么张云风他们在里面就更安全了。强攻攻不上来的皇宫守卫似乎也放弃了用人命填的方法,只是把阁楼包围之后,等待天明。 阁楼的装饰非常豪华,任何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但是这些东西在张云风的眼睛里,都是没用的废物,最后让他眼前一亮的,却是地上铺的那张厚实的地毯。这块地毯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织成的,足有一寸多厚,踩在上面,仿佛站在云端上,柔软的象棉花,却又不会把人陷住。 蹲下身来摸了摸这块地毯,张云风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主意。把长方形的地毯掀起来,分割成三个正方形,然后把房间里所有的蜡烛,灯油等可以助燃之物涂抹在地毯上,再用拆下来的桌子腿,椅子腿等物把地毯支撑起来,做成了三面地毯蒙皮的皮盾。 这时,只听阁楼外面一阵喧哗,张云风他们急忙附在门缝向外看,就见皇宫中的火势突然旺盛了起来,而且起火的地点也不只一处,几乎整个皇宫都燃烧了起来。 皇宫起火,对被困在这里的张云风等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而这火起的也甚是古怪,张云风点燃的两处楼阁,现在早就应该被扑灭了,怎么会再次起火?而且还是同时有这么多地方起火?张云风稍一沉吟,就猜想到这一定是黄蓉干的。至于黄蓉怎么能同时点燃这么多地方,他还一时想不到,只盼望着黄蓉别干傻事,为了救他再把自己陷进来就好了。 现在整个皇宫都乱了起来,是张云风他们逃跑的最好时机。所以张云风也不敢怠慢,急忙要把曲灵风背在背上。可是曲灵风却说什么都不干,坚持要自己行动。虽然他的双腿是废的,可多年的残废生活让他用双手走路也不比用腿来得慢。这时可不是慢慢劝导这个犟牛的好时机,张云风只好听从他的意思,把重伤的秦百手背在了自己背上,然后和曲灵风,秦玉飞每人一面盾牌,每人一杆长枪,冲出了阁楼。 张云风身上的血迹未干,可他却强行逼自己适应这个场面,把脑中的杂念全部屏弃,挥舞着长枪向前冲突。 可他们才刚露头,左右前三个方向就射来无数的利箭,象暴雨一样地洒了过来。张云风三人对此早有准备,立即挥舞着盾牌,挡住了箭雨的袭击。只是这盾牌本是用地毯临时改装的,在张云风的手里还好,他用雄厚的内力贯注其中,比精铁打造的盾牌也毫不逊色。可曲灵风和秦玉飞就差的多了,曲灵风的内力不足以抵挡箭雨,只能用旋转震颤盾牌的方法来削弱箭雨的力道,倒也勉强能护住自己不受重伤。可秦玉飞就惨点了,即使他把盾牌转的象车轮一样,也还是在大腿和胸口上中了几箭。 在付出了秦玉飞瘸腿,曲灵风持着盾牌的手被穿透盾牌的箭支射伤的代价,三人冲进了守卫的人群中。一接近人群,三人立即用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把盾牌点燃,熊熊大火逼的人不敢靠近,这就给他们三人腾出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手中的长枪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张云风没学过枪法,可简单的捅,扫,扎,挑等几个基本动作,在他的手里使出来,依然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以强悍的内力为后盾,张云风把凡是挡在路上的人,都捅出几个大窟窿,一时间把皇宫的守卫杀的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连挑了数百人之后,张云风带领着曲灵风和秦玉飞势如破竹,一口气杀出了人群。张云风都有些杀疯了,当发觉天光一亮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杀出了重围。慌不择路的三个人,急忙借助园林假山等的掩护,狼奔鼠窜地躲进了阴影里。 当他们在一个假山的洞穴中躲开了追兵时,张云风才觉得自己内力即将耗尽,心脏跳动的异常激烈,坐在那里就不想起来。 秦玉飞的情况跟糟糕,他的大腿被一箭贯穿,拼了命才跟上张云风的步伐。这时也已经是筋疲力尽,加失血过多,没昏过去就已经不错了。 三个人当中只有曲灵风的情况好一些,他左手的手臂受了几处箭伤,不过都不严重。另外,他要一只手持盾,一只手赶路,是三个人中最辛苦的,内力消耗的也不少。可是看上去,他比张云风的情况还要好一些,至少没象张云风那样喘息的瘫软。 曲灵风先是给秦玉飞看了伤口。把秦玉飞腿上箭拔出来,上药包扎。胸口的箭伤不算重,箭簇被肋骨卡住了,没伤到内脏,只要起出箭来,就没什么大碍了。为难的是,这小子血流的太多,人已经有些昏沉了,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 曲灵风回头再来看张云风,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敌人的血,自己却没有一点伤口。只是内力消耗的太厉害了,只能坐在那里喘息。 张云风看着曲灵风忙来忙去,奇怪地道:“曲师兄,你不累吗?你的内力不如我,怎么体力却比我好这么多?” 曲灵风轻笑道:“小师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验啊!你的内力是比我强,可是你却不知道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长久的战力。象你那个样子,闷着头全力杀敌,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势如破竹,可你能坚持多久?现在你看看你,如果再被包围住,你还能杀出去吗?多亏了我们是在皇宫中,皇宫的侍卫没有足够的地方排兵布阵,限制着他们只能几个人几个人地上。不然,他们若是能布成发挥人数威力的战阵,你就得活活累死在无穷无尽的人海中。” 张云风以前还真没有这样的经验,于是立即向曲灵风请教,如何应付大队人马的围攻,如何延长自己的战斗时间,又如何在战斗中回气,等等经验。这些在实战中才能获得的经验,实在是弥足珍贵,也是黄老邪所不曾教导过的。这时听曲灵风一一讲来,才知道自己刚才浪费了大半的力气在那些本来是根本不必要的动作上。比如,用一成的内力就可以把一个普通的守卫捅个对穿,张云风却用上了五成的内力,那不是浪费是什么? 等曲灵风给张云风讲解完了,张云风的内力也恢复了一些。这个时候,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张云风等不及功力全部恢复了,把其他人都留在了假山的山洞里,自己一个人悄悄地钻了出去。 皇宫里的火势依然旺盛,这一把大火烧的可不轻,数不清的精美建筑都毁于这场大火,而皇宫中的所有人都动员了起来,全力扑救。那些太监宫女都是没什么力气的,靠他们救火可不行,所以大部分的守卫成了临时消防员。 张云风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负责转移字画珠宝的侍卫,他赶着一辆马车,急匆匆地不知要去哪里。张云风一看,这是再好没有的掩护了,立即窜上去把他打晕了,换上他的衣服,然后赶着马车回到了假山附近。把箱子里面的字画珠宝都塞到假山里,再把三个行动不便的人塞到箱子里,赶着马车趁乱出宫。 在宫里的时候,还算顺利,所有人都忙着救火,对这个赶着马车的侍卫没有人注意。可是到宫门口的时候,张云风被守卫宫门的侍卫拦住了。张云风懒得再和他们废话,马车连停都没停,直接闯了过去。凡是拦在面前的障碍,不管是人是物,一律挑飞!冲开一条大路,离开了皇宫。 第三十八章 裘千仞 皇宫的巨变惊动了整个临安城,除了皇宫的侍卫之外,所有驻扎在城里城外的禁军都行动了起来,封锁所有城门,在所有的交通要道设卡,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他们在没接到任何命令之前,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谁知道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政变还是叛乱?如果告诉他们,皇宫里只是闹了贼,只怕没有人相信。 临安城的百姓也是人心惶惶,都是紧闭门户,惟恐天下大乱,波及到他们。胆大的还敢扒着缝隙向外张望,胆小的干脆就全家都躲在床上,用被蒙住脑袋,一个劲地念神仙保佑。 张云风仗着一身皇宫侍卫的服饰,再加上连唬带蒙,骗过了不知内情的禁军,一连闯了几道关卡,把皇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皇宫的宫墙已经看不见了,回头看去,只能看到那个方向一片红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钻进一个偏僻的小巷中,张云风把三个藏在箱子里的人放了出来。重伤的秦百手依然背在背上,搀扶着瘫软的秦玉飞,和曲灵风迅速离开了马车。这里距离青龙帮的分舵还有很远,张云风怕被人发现形迹,所以只能穿房越脊,不断地穿过人家的院子,弄堂,甩开可能的跟踪者,也避过了禁军设置的卡子。 快要接近分舵的时候,张云风发现不远处一栋房屋的屋顶上,伏着一条人影,正小心地四处张望。张云风先是吃了一惊,急忙也隐起身形,小心地看向那条人影。这一细看才发现,原来那条人影正是他曾经见过的,跟着分舵主的那个小伙计,张云风这才放下心来。想必是他们见事情闹的这么大,不放心自己,特意派人出来迎接。 既然有自己人接应,张云风也不用掩饰形迹了,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向房顶上的小伙计招手示意。可他的手还没放下来,身体就僵住了。之间一条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那个小伙计身后,一掌拍在他的背上。那个小伙计连吭都没吭,一口鲜血喷出了老远,趴在那里不动了。 张云风在下面看的目眦欲裂,可他距离太远,而且那个人影又出现的太突然,太快了,他根本就来不及救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熟悉的人被人残杀,那种感觉让张云风血液沸腾,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二话不说,把秦家叔侄放在一边,让曲灵风看护着,自己纵身一跃就上了房顶,和那个黑衣人对面而立。 这个黑衣人个子不高,身体也不壮硕,可一双手掌却很粗大。面容长的很普通,颌下一缕白须,只是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张云风和这个人刚一照面,就被他这双眼睛吓了一跳,就好象一桶冰水迎头泼下,把他浑身的热血浇的顿时冷了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黑衣人哈哈一笑,用沙哑的嗓子说道:“你就是青龙帮的背后的那个靠山吧?年纪很轻嘛,没看出来,你有什么能耐给人做靠山?” 张云风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就象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浑身都绷紧了。他若是不绷紧,只怕自己就要忍不住颤抖起来。个性倔强的他,怎么肯在敌人面前露出怯意?所以才全身都绷的象石头一样,免得丢人。 深吸了几口气,张云风尽量平静了一下,用还算平稳的声音说道:“你是谁?为什么杀人?” 黑衣人玩味地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好,那我告诉你,我就是铁掌帮的帮主,号称铁掌水上漂的裘千仞!” “裘千仞?”这个名字让张云风大吃了一惊,铁掌帮退缩的大半个月,他和黄蓉在青龙帮也等待了大半个月,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裘千仞!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自己和黄蓉两人都中了人家的计谋?他们两个人在青龙帮做的那些准备,全都白费了! 事到临头,张云风反而不紧张了。既然这个人是裘千仞,那么就绝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只能在拳脚上一争高低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暗中调动着全身的内力,张云风说道:“裘前辈,不知您此来有什么目的呢?出手就打死了我们的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裘千仞哈哈大笑,说道:“欺人太甚?这怎么能说是欺人太甚?我的手下好言好语地和你们商量合伙做生意,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我的人,就不是欺人太甚吗?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杀了你们的人,又有什么错吗?” 既然对裘千仞的惧意尽去,张云风的口齿也伶俐了起来,说道:“久闻铁掌帮裘帮主的大名,说裘帮主武功高强,一双铁掌开碑裂石,无坚不摧,轻功高妙,湖泽之上,如履平地。……” 说到这里,裘千仞以为张云风认输了,在恭维他,所以开始洋洋得意起来。可是张云风的话头一转,又说道:“……可是,其人品格极差,欺男霸女,抢劫杀人,无恶不作!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裘千仞的脸色发黑,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痛骂,这还是第一回。裘千仞做过的恶事不计其数,恨他的人也无数,这他自己也明白。可是慑于他高强的武功,还真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痛骂过,这让一向以高人自诩的他顿时火冒三丈,虎吼一声:“小畜生,你是活腻了!爷爷成全你!” 说着,铁掌毫无花俏地当胸拍了过来,意欲一掌取其性命。张云风见裘千仞大怒,他却是大喜。对方的武功比他高,他就只有用智谋取胜。激怒裘千仞,是最简单的一步。虽说如此,可在对待这一双铁掌的时候,张云风也还是非常的郑重。裘千仞能和天下五绝并肩,绝不是浪得虚名,若是不小心应付,那可真就再也见不到太阳了。虽然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张云风见这一掌来的凶猛,急忙侧身而避,同时一掌横拨,与裘千仞的手腕相交,想试一试对方的实力。张云风的这一掌,已经非常谨慎地出了八成功力,以横力拨对方的直力。可当两个人的手腕一接触的时候,张云风只觉得自己拨的不是手腕,而是一根铁桩!所以他急忙又加了一层力上去,这才把裘千仞的铁掌拨到一边。 裘千仞一掌不中,立即又来一掌。张云风刚化解了一掌,还没缓过劲来,这一掌就再也硬接不得了,急忙闪身后退。可他的身法怎比得上“水上飘”的裘千仞?脚根还没落地,裘千仞的第三掌就又已经到了! 张云风此时已退无可退,只好一咬牙,脚下生根,双掌一翻,迎向了对方的单掌。只听“轰”的一声响,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的声音,原来他们两个对的这一掌,都是以刚猛对刚猛,力道雄浑,脚下的房顶自然是承受不住,瓦碎屋漏,两个人都从房顶上掉进了屋里。这间屋子是一间仓库,里面存放的都是瓷器。两个人一掉下来,顿时砸碎了无数的花瓶茶壶什么的,声音自然就是“哗啦哗啦”的了。 只是掉到屋子里的两个人,裘千仞脚下虽然踩碎了无数的器皿,可站的依然是稳稳当当。而张云风就惨多了,他和裘千仞对了这一掌,就觉得自己的手掌撞在了火车头上,手腕都要折了!摔下房来,站立不稳也是自然的了。 处于这样的劣势,张云风也并没有慌张,在砸碎了无数的瓷器之后,他不等爬起来,立即一个翻滚,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同时把身下的碎片用掌风扫了出去,击打在周围没有被波及的瓷器上。只听整个房间里一连串的碎裂声,又有不知道多少瓷器遭了殃,被打碎摔碎的更不知有多少了。估计等这里的老板看到满地的碎片时,一定得心疼死。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连串的碎裂声,掩住了张云风移动时发出的声音,让裘千仞顿时找不到张云风了。这个时候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候,这库房里更是连窗户都没有,房顶上的窟窿漏下的那点星光,根本不足以让人看清这里的情况。所以,裘千仞也不敢妄动,怕被张云风先找到自己,偷袭他。 现在的形势是,两个人都在黑暗中,都不知道对方在那里,却又都怕被对方先找到。张云风被发现了,固然是难逃一死,裘千仞被偷袭了,也肯定不好受。刚才对的那一掌,裘千仞对这个娃娃的功力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张云风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功力,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只怕就能和自己并驾齐驱了。一想到又将出现一个不逊于自己的高手将要出现,而且还是和自己有仇的,裘千仞的杀心大炽,今天一定要解决了这个娃娃! 第三十九章 死斗 张云风沉静地单腿跪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按在地上,蹲踞在那里,仿佛是一只随时可以暴起的猎豹! 可是他的心里却是焦灼的很,暂时看来,双方都奈何不得对方,可是马上就要天亮了呀!天亮之后,双方视野无碍,那么这点优势立即就不存在了。附近又没有能帮到他的人,黄蓉就不用说了,他若来了,张云风还得分心照顾她,只能帮倒忙。曲灵风也不行,他的腿脚不便,对付一般的对手也就罢了,对付裘千仞,那纯粹是找死。他们两个都不行,青龙帮分舵的那些人就更不用指望了。 怎么办?如果天亮之前还想不出办法,小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张云风额头上的汗渐渐汇成了小溪,把他的眼睛辣的有些睁不开了,可是他却不敢用手去擦,惟恐一个动作过大,碰到了碎瓷片,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努力地回想着前世看电影电视剧中那些黑暗中决斗的场面,有一些办法根本就是扯淡,但是还有一些办法似乎用得上。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行不行都得试一试了! 拿定了主意的张云风,用最轻微的动作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一个碎的不那么严重的花瓶之后,小心地把它抓在了手里,然后随意向一个方向用最凌厉的手法打了出去。在打出这个破花瓶之后,张云风立即又抓起了两把瓷片,随时待发。 张云风本想用破花瓶引起裘千仞的注意,如果能引的裘千仞去追那破花瓶就最好了。只要裘千仞上当,身形一动,带起的风声就会暴露他的位置,那么张云风手中的这两把瓷片就会再度发出,一定会让裘千仞吃个哑巴亏。 可惜,张云风实在太低估裘千仞这个老江湖了,破花瓶飞行的风声和人带起的风声完全是两码事,在裘千仞的耳朵里,根本不用仔细听就能分辨出来。但是,破花瓶是从哪个方向飞出来的,这却首先暴露了张云风自己。所以裘千仞想也不想地立即扑向了张云风,判断之精确,行动之果断,来势之凶猛,都让张云风大吃了一惊! 当张云风猛然发现裘千仞竟然找到了自己,并向自己扑来的时候,立即想也不想地把手中的暗器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打了出去,然后自己也象炮弹一样迎着裘千仞冲了上去。这个时候,就是狭路相逢的时候,谁更勇猛,谁的胜机就更大一些。 多亏了张云风先抓了这两把瓷片在手,不然他可真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裘千仞的经验帮助了他,可也害了他。他忘记了这里有满地的碎瓷片,这些垃圾在高手的手中,都是可以致命的暗器。结果他冲的太猛,当发觉暗器临身的时候,距离已经太近了,即使是他这样的高手,也根本来不及躲避了。无奈之下,裘千仞只好用袖子挡在脸前,护住头脸,然后功运全身,硬接这些相对来说比较脆弱的暗器了。 数十片瓷片打在了裘千仞的身上,只听一连串的闷响,所有的瓷片都被裘千仞的护体神功震成了粉末,而裘千仞付出的,不过是衣服被划出了无数的口子,外加几十道浅浅的血痕而已。可是随后张云风推来的那两掌,可就不是裘千仞能硬接得了的了。蕴涵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的两掌,正打在裘千仞的胸前。裘千仞只觉得胸口一闷,口中一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受了严重的内伤。 可裘千仞毕竟不凡,在张云风接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两掌了。连续判断失误的裘千仞,被激发出了凶性,索性不躲不闪,在张云风击中他的时候,他的两掌也反击了回去,正拍在张云风的双臂上。只听几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张云风的上臂骨被拍断了,同时,凶猛的掌力也窜进了张云风的内腑,将他震成了内伤。 几乎是在一瞬间,两人就已经两败俱伤。两个人都被对方的掌力打的向后抛跌,再度重重地摔在了瓷器上,又撞的一阵脆响。 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门外的几支火把登时把这里照的通亮,两个狼狈的身影也毫无掩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张云风和裘千仞在黑暗中斗了半天,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猛然间出现的亮光,让他们两个都是一阵不适应,一时间看不清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在这个时候,最有可能打开仓库的人,就是黄蓉和青龙帮的帮众。先前皇宫莫名其妙的大火,除了黄蓉,没有人能做的到,现在出现在这里,也合情合理。所以张云风急忙叫道:“蓉儿,别过来!” 可是,外面来的不只是黄蓉,只听一个苍老却清朗的声音说道:“裘千仞,别来无恙否?” 这个声音一出,张云风大喜,叫道:“师傅!”裘千仞则是大惊!因为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黄老邪!裘千仞没想到自己打的竟然是黄老邪的徒弟! 其实,铁掌帮之所以在和青龙帮对峙的时候突然退缩,就是因为黄老邪在云游的时候听到了消息。青龙帮和张云风的关系,黄老邪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桃花岛的收入,全都靠收取地租,在黄老邪的名下,有千倾良田,可以说是个大地主了。可这一部分财源都掌握在黄老邪自己的手里,而且黄老邪喜好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消费也相当的高,入不敷出也是经常的事情。张云风为了赚钱而和青龙帮合作,黄老邪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当得知铁掌帮来和张云风抢生意的时候,恰好在附近的黄老邪当即出手,把裘千仞教训了一顿。这也是裘千仞本身就值得黄老邪出手,若是其他人,黄老邪也不屑动手了。可即使是裘千仞,黄老邪在教训他的时候也没有说为什么,把裘千仞郁闷的发狂,却又被教训的莫名其妙。 正因为如此,裘千仞在被迫收缩了铁掌帮的势力范围之后,就把怒气发泄到了青龙帮身上。诱使秦家叔侄去皇宫盗宝是第一步,通过秦家叔侄向曲灵风求援,是第二步,而重义气的曲灵风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就一定会前来救援。而只要曲灵风出手,那么青龙帮的其他高手就不能任由曲灵风自己独闯皇宫,而裘千仞守在皇宫里,看准机会出手,就能把青龙帮的高手一网打尽!也就算出了这口恶气。 可没想到的是,曲灵风竟然谁也不通知,自己一个人来了。张云风随后赶来和曲灵风汇合之后,整个皇宫已经大乱,裘千仞这个时候若是出手,必然会落在皇宫守卫的眼里,他自己也就惹下麻烦了。所以,他才等到张云风等人出了皇宫,才出手杀人。 也不知道是张云风的不幸还是裘千仞的不幸,张云风的武功路子和黄老邪不同的地方实在是太明显,让裘千仞这个老江湖也看走了眼,没看出张云风和黄老邪的关系。如果裘千仞从张云风的武功路数中看出张云风是黄老邪的徒弟,那么他就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教训了一顿,也就不敢找张云风的麻烦了,那么后来的这场冲突也就不会发生。 可不幸的是,裘千仞被怒火冲昏了头,完全没把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结果,裘千仞自己因为轻敌而受了重伤,张云风的双臂也被打成了骨折,现在黄老邪又出现了,裘千仞真是欲哭无泪! 黄蓉也跟在黄老邪的身边,仓库的门一开,就见张云风双臂象面条一样软软地垂在身侧,惶急地扑了过来,叫道:“师兄,你怎么了?” 黄蓉这一冲动,顿时给了裘千仞机会。他虽然身受重伤,可现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他不拼命也不行了,随意强忍着巨痛,随着黄蓉的动作一起向张云风扑了过来。如果他的图谋得逞,那么张云风和黄蓉就都会落在他的手里,那么黄老邪就是有惊天之能,也无能为力了。 黄蓉的眼角一见裘千仞的动作,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可既然已经这样了,黄蓉也立即做出了决定,身形稍稍改变了一下方向,横向截在了裘千仞的前面,想要以自己代替张云风。 可张云风这个时候也动了,他的双手虽然没有了用处,可他的两条腿还依然灵活,来不及站起来的他,脚下一扫,就把黄蓉扫倒在地,同时他又一滚,压在了黄蓉的上面。 就在这个时候,裘千仞到了,一掌按住了张云风,掌力含而不发,挟持住了张云风。而黄老邪后发先至,几乎是在裘千仞制住张云风的同时也到了跟前,他救不了张云风,可却一伸手就拿住了裘千仞的要害。 张云风压在了黄蓉的身上,裘千仞的铁掌按住了张云风的背心,黄老邪的指头也点在了裘千仞后腰的命门穴上。结果,四个人连成了一串,互相掌握着对方的致命要害,谁也不敢乱动。 第四十章 无题 四个串成一串的人,四种不同的心情。 黄蓉被张云风压在了身下,鼻子里嗅着张云风身上浓重的汗臭味和血腥味,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烫。虽然她才十三岁,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理论也知道了不少。虽说江湖儿女不太在乎这些,可被张云风这么压住,还是让人羞不可仰,同时又窃喜不已。“这一次,师兄再也没办法赖过去了吧!” 张云风这个时候却根本没想到这些,他用身体护住了黄蓉,背心上按着一只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的手掌,可心中却满是得意之情。他得意的原因,全都来自身后的裘千仞,能把和五绝并肩的裘千仞逼成这个样子,他当然有理由得意。至于小命的问题,他一点都不担心。有黄老邪在,裘千仞是绝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 裘千仞的心情就复杂多了,又羞又恼,又气又惧。他本以为自己亲自出手,除了五绝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挡他的锋芒?可偏偏就被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拦住了去路,和自己拼了个两败俱伤不说,还引来一个大对头。这可真是流年不利了! 而黄老邪的心情也不单纯。其实他早就来到附近了,在看到张云风从皇宫中顺利地把人救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裘千仞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觉得这是个绝好的考验张云风的机会,所以就一直躲在一边看着。黄老邪对张云风的评价一直都很高,所以就很想知道,张云风在遇到如此强敌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黄老邪判断,张云风即使再不济,也能支撑上几招,等看到张云风露出败像了他再出手救援也不迟。可没想到,偏偏张云风和裘千仞两个人在仓库里以快打快,短短一两招之间就分出了胜负。而黄蓉这个变数,也让黄老邪措手不及,最后弄成这样的结果,黄老邪怎么能不生气? 四个人僵在那里半天都不敢动,其他的青龙帮众也不知如何是好,也都不敢妄动。一时间,只听到外面禁军那往来的呼啸声,夜风吹动火把的猎猎声,以及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黄老邪担心张云风和黄蓉的安危,首先倡议道:“裘帮主,既然我们都掌握着一条人命,却又都不想两败俱伤,就只有同时放手了,你意如何?” 裘千仞自然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提议,可他不能不顾虑放手之后,他这重伤疲敝之躯还能逃过黄老邪的手心吗?所以色厉内荏地道:“可以!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从今往后,你黄老邪不能再找我的麻烦!我承认我的武功不如你,如果你盯住我不放,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现在拖两个垫背的!” 黄老邪还没说话,张云风就抢着说道:“裘千仞,我师傅可以不找你的麻烦,你也不能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青龙帮好好的做生意,干你们铁掌帮什么事?非要插进一脚来,这不是明抢吗?你抢别人也就罢了,抢到我们桃花岛头上来了,你好大的胃口!” 裘千仞眼中凶光乱闪,好一阵才说道:“好!既然青龙帮是你们桃花岛的属下,我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黄岛主,你发个誓吧!” 黄老邪看了看张云风,见张云风点了点头,这才发下了誓言。裘千仞也光棍的很,黄老邪的话音刚落,他就放开了张云风,坦然地把自己置于黄老邪的控制之下。 这时,黄蓉才从张云风的身下爬了出来,伸手去搀扶张云风。可她刚一碰张云风的胳膊,张云风就是一声惨叫。吓的黄蓉连忙缩手,想搀扶却不知扶那里好,最后只好不避嫌疑地抱住张云风的腰,才帮助他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护送他回房休息。 裘千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调侃道:“黄兄,你的这个徒弟确实是不错,你想把女儿配给他也可以理解。可是你的女儿看上去才十二、三岁吧?才这么小就和你的徒弟如此亲密,真是……,嘿嘿,难道是怕你的好徒弟跑了不成?” 裘千仞这几句话可是不怀好意的,如果黄老邪被激的生气了,不把黄蓉嫁给张云风,那么今天黄蓉被张云风压在身下的传闻就会流传出去,结果必然就是,黄蓉已经被张云风“压”过了,不嫁给张云风,还能嫁给谁?那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是被别人“压”过的?虽然此“压”非彼“压”,可毕竟这关系到黄蓉的名节问题,如何能够马虎? 黄老邪确实因为裘千仞的这几句话生气了,不过却不是象裘千仞想的那样,一气之下就不让黄蓉和张云风在一起,也不是看破了裘千仞的用心,而是对此根本就不已为然。暗说:“我黄老邪的女儿自然是要嫁给我的徒弟的,臭小子要是敢不娶蓉儿,这辈子就别想娶老婆!跑?他往哪跑?” 所以黄老邪对他的话根本没回应,只是冷冷地道:“裘帮主,你的伤势不轻啊!还是赶快回你的铁掌山吧!记得路上要小心,若是被剪径的小贼趁你伤重的时候把你打翻了,你裘帮主的一世英名可就一朝尽丧了!” 黄老邪转身带着其他的青龙帮众走了,只留下裘千仞呆楞楞地站在原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望着黄老邪的背影,心中暗道:“以前只听说黄老邪孤傲怪僻,可没听有人说黄老邪阴险毒辣的。怎么这几句话这么歹毒呢?看来回去的路上真得小心了,万一他自己不动手,派别人趁我病要我命,那可真就太冤哉枉也了!” 裘千仞灰溜溜地返回铁掌山,再不敢和青龙帮作对不提。返回青龙帮临安分舵的众人经过一晚的紧张,也都是疲惫不堪,大多都回去休息了。 张云风的双臂都打上了夹板,暂时连饭都不能自己吃了,躺在那里和废人无异。可这却乐坏了小黄蓉,亲自充当起了丫鬟,守在他的床边忙前忙后。虽然很累,可她的心里却是快乐无比。 事情到这里可以说是基本上很圆满了,曲灵风为友尽义,把朋友顺利地救出来了。张云风要救曲灵风,也顺利地完成了。另外,青龙帮的事情也意外地在临安解决了。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张云风的心情这个时候尤其高兴,因为他真的保住了曲灵风的性命,这就说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尽管它有强大的惯性! 只是,还有另外的麻烦出现了,就是黄老邪和他的弃徒曲灵风,意外地在此聚首! 张云风曾经答应过曲灵风,帮他说合黄老邪,让他重返师门。张云风也不是没在黄老邪面前提过这件事,可黄老邪实在是太顽固了,每当张云风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不是沉默不言,就是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张云风说话的机会。所以张云风也只能顺其自然,等待梅超风出现,并且因为黄老邪的死讯痛哭流泪时,软化黄老邪的心肠。 可现在,依然没能恢复关系的师徒两个突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同处一个屋檐下,这可就让黄老邪尴尬了。当初确实是他在冲动下做了错事,现在还顾及面子的问题不肯认错,现在却和曲灵风不期而遇,让黄老邪本能地想要回避。所以,在看过张云风的伤势不要紧之后,黄老邪立即闪人,连风声都没带起就消失了,让张云风想拦都没机会。 晚来了一步的曲灵风,落寞地望着黄老邪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张云风只好又安慰了他一番,并且再次保证,三年之内,一定让黄老邪回心转意,收他回门墙。可看曲灵风的样子,只怕是这次的打击真的让他受伤不轻。 在临安修养了半个月之后,张云风的双臂吊在颈中已经可以行动无碍,于是和黄蓉两个回转桃花岛。又修养了三个多月之后,双臂才敢渐渐用力。在黄老邪的细心医治下,终于恢复了完好,没有影响到武功。 在和裘千仞一战之后,张云风知道自己功力虽然已经不错了,可在招式和经验上却差的太远了,这对他独创一门武功也是极大的障碍。闭门造车,光凭自己的空想,怎么也不可能创造出好的武功来。所以,他决定改变修炼的方法。 从黄老邪那里要来了这些年一直带在黄老邪脸上的人皮面具,张云风独自踏上了江湖。他要在战斗中丰富经验,磨练招式。不经历磨难,宝剑又如何发出光芒? 可张云风这一走,黄蓉可不干了。她正想和张云风加深一下感情呢,怎么能放他独自去闯江湖?所以,她一听张云风走了,也吵闹着要去追。 黄蓉才十三岁,武功又差的太远,黄老邪自然是不许的。可黄蓉的缠人功夫也不是盖的,连揪胡子带撒娇,逼的黄老邪没有办法,只好允诺她,只要是武功达到二流的水平,或者满十六岁了,就允许她出门。 黄蓉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出去很危险,只好答应了下来。可才修炼了没几个月,她的耐心就消耗干净了,苦练武功真的是不适合她。于是,趁黄老邪不在岛上的时候,黄蓉偷了黄老邪的“软猬甲”,拐带上爱丽丝,也追到江湖上去了,要跟着张云风浪迹天涯! 第四十一章 正戏开锣 转眼间,又是三年过去了。 在这三年中,张云风走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上下,会遍了无数的英雄豪杰,也积累了无数的实战经验。在战斗中,张云风的武功越来越纯熟,内力也日渐深厚。《龙象般若功》已经被他修炼到了第九重,估计比五绝还要差一点,可比裘千仞已经不逊色了。而他自创的掌法《碧海潮音掌》也已经日渐成熟,黄老邪给的评价是,可以入江湖上顶尖的刚猛掌法之列,除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之外,不输任何掌法。 只是,张云风在和众多的江湖好汉交手时,总是戴着那张人皮面具,名字也自称是“马腾空”,于是“马腾空”这三个字响彻江湖,却无人知晓张云风是何方神圣。 而这三年中,黄蓉也游历了很多地方。她很想和张云风在一起,可一被张云风抓住,就一定会被送回桃花岛,然后等张云风走了之后,再找机会逃出来。逃出来,还是为了找张云风。最后,黄蓉只好不即不离地跟在张云风的后面,既能看着张云风,又不被他抓到。结果,张云风锻炼出超强的反跟踪能力,黄蓉则锻炼出了超强的跟踪及易容的本事。 两个小冤家在江湖上胡闹,黄老邪却是不管不问,依然是想云游就消失不见,游累了就回家休息一阵。如果碰巧黄蓉在家,他就会多住些日子。黄蓉对厨艺的爱好,并没有因为张云风的出现而改变,依然是做了一手好菜。有黄蓉在家,黄老邪自然是舍不得走了。 青龙帮这些年来,生意做的愈发大了。当初铁掌帮退出了长江,青龙帮趁势而起,占据了大片的地盘,再加上生意红火,收入颇丰,帮中的兄弟收入都不错,所以势力也越发的大了,直追天下第一帮的丐帮。 几年前,太湖陆家庄的庄主陆乘风见儿子陆冠英已经长大成人,于是把庄主之位传给了儿子,陆家庄也改名为归云庄。陆冠英跟随云栖寺枯木大师学了一身的武功,不甘寂寞,在经营家族的玻璃生意之外,又组织起了太湖水盗,干起了劫富济贫的买卖。因为归云庄本身就富可敌国,所以这水盗也干的有声有色。宋朝时南北运输最重要的大动脉——京杭大运河,就经过太湖。所以,归云庄领导的太湖水盗,虽然号称太湖,可却沿着运河,向北扩展到了北方的黄河,向南则直通临安,和青龙帮一起,一纵一横控制了大片的地盘,几乎涵盖了大半个中国。而且,他们在北方的势力要比青龙帮大的多,在对抗金兵上不遗余力,和丐帮互相奥援,并称北方双雄,让金国极为头疼。 还有曲灵风,他的妻子前年病逝了,只留下一个傻呼呼的女儿。曲灵风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差了,又被妻子的逝世打击的更加羸弱。要不是青龙帮好药好补品地供着,只怕也坚持不到现在。 这一日,张云风头戴斗笠,身穿麻衣,牵着一匹马,打扮的象个保镖护院的,来到了金国的首都北京城。随便找了个酒家,把马甩给店小二,自己进店吃喝。他已经连续奔波了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这一顿吃的他满嘴流油,桌子上叠了七、八个空盘子,才算是吃饱了。 吃完了东西,张云风正悠闲地喝茶时,却发现大街上好象出了什么事,很多人都朝一个方向赶去。张云风凝神细听,就听有人议论道:“快去看看啊,那边有大姑娘当街招亲呢!那姑娘长的那个水灵啊,真是谗人啊!快去,快去!” 听了这话,张云风猛然一惊,心中暗想:“莫不是穆念慈在招亲?这里是北京城,时间也差不多了,这很有可能啊!” 一想到郭靖就是从这里走进江湖,张云风再也坐不住了,立即结帐出了酒楼,牵上同样吃饱喝足的马,跟着人流向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不远,张云风就看见前面围了好大一堆人,叫好声,口哨声,响成了一片。挤进人群一看,就见里面一块不小的空地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和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汉子正在说话,旁边还立了一杆锦旗,上面绣了四个大字:“比武招亲”! 张云风躲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看着场上,同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郭靖,黄蓉,和杨康在原著中都将出现在这里。黄蓉是不是出现,因为张云风的关系已经不能确定了,可郭靖和杨康应该还会来的。现在,只等他们露面了。 果然,在一个刚练过两天三脚猫把势的家伙跳进场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和穆念慈过起了招,正在两个人打的热闹时,郭靖牵着一匹普通的马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傻呵呵地四处看,整个儿一土老冒进城。 郭靖见这边有热闹,也挤进来观看。见场中的穆念慈和那个汉子打的正热闹,也跟着鼓掌叫好。突然,觉得肩膀上一沉,他急忙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面目死板,整张脸呆滞僵硬的人正站在他身后。如此怪异的一个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饶是郭靖胆大包天,也忍不住心头一慌,连忙退了两步,说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张云风这个时候还戴着黄老邪给他的那个面具,这时才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平平无奇,却笑意盈盈的脸来。虽然已经隔了多年不见,可眉宇间熟悉的感觉还是让郭靖感到熟悉,想了半天,才不敢确定地道:“张大哥?”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郭兄弟,多年不见了,一向可好?” 他这么一说,也就确定了郭靖的判断,这可把郭靖高兴坏了。虽然他们在六年前只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郭靖对张云风的感情却很不一般。这时突然在此重逢,当真是让他喜出望外,一把抓着张云风的手臂,大笑大叫道:“张大哥,真的是你!我……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张云风对这个待人真挚的傻小子也很有好感,象个大哥哥一样地拍着郭靖的肩膀,说道:“是啊,好多年没见了,你也长大了!” 两人高兴了一回,张云风却注意到郭靖牵的马是一匹很普通的马,而不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小红马没跟在郭靖的身边,这说明什么?原著中郭靖是把小红马送给黄蓉了,难道黄蓉还是和郭靖遇到了? 一想到黄蓉,张云风立即又开始注意周围的人群了。凭着多年来和黄蓉捉迷藏培养出来的经验,张云风很快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窈窕的影子。虽然穿的是书生装,而且还只是一个背影,可张云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黄蓉。 记得原著中黄蓉是扮成了小乞丐吧?现在怎么变成俊俏小书生了?不过不管她扮成什么样子,只要出现在张云风的眼前,就别想逃过去!拉着莫名其妙的郭靖,拨开人群,几步来到了黄蓉跟前,扳着肩膀一下就把黄蓉的身体转了过来。 黄蓉被抓的次数多了,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嬉皮笑脸地道:“嘿嘿,师兄!” 郭靖却是一脸的惊讶,指着黄蓉说道:“黄贤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黄蓉不慌不忙,象个男人似的拱了拱手,酸溜溜地说道:“郭兄,张家口一别,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张云风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认识?怎么认识的?” 郭靖在这里一下子见到两个朋友,已经有些欢喜的傻了,挠了挠头,说道:“我和黄贤弟在张家口偶然遇到的,一见如故,就认识了。” 黄蓉看到张云风那玩味的目光,明白张云风再次把她和别的男人联想到一起了,又气又羞地道:“师兄,我和郭兄确实是一见如故,已经以兄弟相称了。只是没想到,师兄你和郭兄竟然也是旧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黄蓉一边说着,一边向张云风皱了皱鼻子,那意思是说:“想把我和别人联系起来,没门!我就赖上你了!” 张云风很清楚黄蓉这几年来为了追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心中若是没有一丝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黄蓉也渐渐长大,脸蛋越发的秀美,身材也越发的诱人,张云风有的时候也在嘀咕,和黄蓉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而且他们周围所有的人都把他们两个视为再合适没有的一对,都觉得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再顺理成章不过了。只有张云风自己在推委,在抗拒。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云风的心防也在渐渐崩溃,黄蓉真是太优秀了! 第四十二章 比武招亲 张云风干咳了几声,简单地介绍了他和郭靖认识的经过,然后转换话题道:“郭兄弟,你看场中招亲的这个女子如何?不若你上去打败她,赚个媳妇回家,你母亲一定很高兴。” 郭靖憨憨地笑着,也不回答,只是连连摇头,同时和偷偷地去看黄蓉。这让张云风有些诧异,让黄蓉有些心惊。张云风诧异的是,郭靖这个傻小子竟然能看穿黄蓉是女扮男装的,黄蓉心惊的是,怕郭靖在她心目中唯一的丈夫人选——张云风面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那她想赢得师兄的心,可就更难了。 不过张云风本就没想着让郭靖娶穆念慈,而是他自己想和穆念慈勾搭勾搭。《射雕》中的适龄女性,除了黄蓉,就一个穆念慈了。和黄蓉有心理障碍的张云风,决定把目标对准穆美女了。感情不感情的先不说,摆脱了黄蓉才是真的。 所以,张云风说道:“我看这个姑娘不错,郭兄弟,你不上我可就上了,到时……” 他的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黄蓉拉住了,紧接着,倒霉的郭靖被黄蓉一脚踹进了场中,正好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被穆念慈踢出场的时候,就好象郭靖迫不及待一样。 这个变故,让张云风和郭靖都是措手不及,郭靖傻愣愣地站在场中,呆了半晌之后,扭头就要逃回来。可黄蓉把他踹出去了,怎么可能让他再回来?指着郭靖的鼻子小声说道:“郭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好媳妇的时候了。我知道你不着急,但是你要为你母亲想想,你的母亲肯定早就想抱孙子了,你说是不是?那么你能体谅你母亲的心情吗?你要知道一个孙子对你母亲来讲,是个多么大的安慰。难道是你看不上招亲的这位姑娘?不会吧,我看这个姑娘长的很漂亮啊!那就是你觉得自卑了,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黄蓉把从张云风那里学到的“唐僧碎碎念”神功修炼的炉火纯青,把郭靖说的一句话都接不上,别说逃出去了,反被黄蓉逼的又退到了场中央。 张云风伸手想拦黄蓉,可这个时候的黄蓉,不知为什么,战斗力出奇地强大,把功力高她很多的张云风硬是拦在了身后,伸不出手,插不上话,眼睁睁地看着郭靖被逼的向穆念慈靠近。 场上的杨铁心见郭靖进来了,也拱手道:“这位公子,可是也想和小女较量一下?” 杨铁心和穆念慈父女这个招亲比武已经举办很长时间了,走过的地方也有很多了,可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这不,和郭靖同时又跳到场中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胖老头,另一个则是光头的和尚。连这样的人都进来比武了,相比之下,还是郭靖让人看的顺眼一些,所以杨铁心说什么也要把郭靖拉进来。 三个应征者同时站在场上,观众一眼看去,自然看得出还是郭靖的年龄比较合适,身份也没问题,所以其他的两个都被众人喝了回倒彩。胖大的老头怒喝道:“吵什么吵?这是比武招亲,自然是谁的武功高谁得胜!我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还没娶妻,难道就比不得吗?” 穆念慈在一边看那两个癞蛤蟆就一阵厌恶,刚想说什么,却被杨铁心拉住了,两人都退到场边,看起了热闹。 胖大的老头看了看郭靖和那个和尚,知道想要娶得美人归,这两个对手是一定要打发掉的,于是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你们也想招亲?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乖乖地退出的好,省得我动手!” 那和尚笑嘻嘻地说道:“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花一样的闺女,让她一过门就做寡妇吗?” 胖老头怒道:“那你一个和尚来干什么?” 和尚说道:“得了这样美貌的妻子,我和尚立即还俗!” 郭靖本没想比这个武,可一见这两个无耻之徒如此诬赖,顿时大怒,说道:“你们两个即使比武得胜了,人家姑娘也不能嫁给你们!” 这个郭靖虽然看上去憨憨的,可是比较来看,还是比他们两个强得多,这两个人自然也明白的很,刚才还想斗鸡一样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互相一使眼色,然后同时向郭靖扑了过来,说道:“我们娶不成,你也别想娶成!” 郭靖见两人一起扑来,不慌不忙地凝神接敌。这两个人的武功实在是太滥,即使是以一对二,郭靖也丝毫不惧,三招两式就把他们打翻在地。 那和尚揉了揉被打疼的胸口,兀自不服,伸手从僧袍里取出一柄戒刀来,挥刀砍向郭靖的小腿。郭靖急忙跳开一步,躲过了这一刀,却见那个胖老头也从腰间抽出一条铁鞭来,和那个和尚左右夹攻,一起向郭靖打来。 场外众人见这两个家伙如此不要脸,两个打一个也就罢了,现在又同时用兵器对郭靖空手,都纷纷叫骂起来。可他们两个好象根本就没听到,继续向郭靖攻去。 郭靖在接了几招之后,渐渐稳住了阵脚,以空手对兵刃,也一样渐渐占了上风。打过了几十招之后,郭靖突然撤步出掌,这一掌击出,距离那个和尚还有三、四步远,就把那个和尚打的一个跟头摔倒在地。胖老头一见吓了一跳,手脚一慢,立时也着了郭靖一掌,结果也摔成了滚地葫芦。两个人爬起身来,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即抱头鼠窜。 这一场比斗,郭靖赢的干脆漂亮,场外顿时一片叫好声。杨铁心对郭靖的武功也是连连点头,赞许不已。在他看来,这个有点傻的小子,还真是这么久以来最合适自己女儿的夫婿人选。 可还没等杨铁心说话,就听一个声音说道:“比武招亲?这可有点意思,我来瞧瞧!”一个年轻的公子带着十几个随从霸道地分开人群,来到了场上。 这个公子哥穿着极是华丽,长相俊美,只是眉眼间的神情颇为轻浮。他大咧咧地来到中间,把杨铁心和郭靖都视为无物,直接就奔穆念慈去了,说道:“是你在比武招亲?” 穆念慈见这个公子哥长的俊美,先有了三分好感,这时见他和自己说话,立即羞红了脸,扭过头去没回答。杨铁心虽然带女儿招亲,可却并不想招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所以上前道:“这位公子,您来晚了一步,那位少年俊杰是先来的,如果他不能胜得小女一招半式,才能和公子比划。” 公子哥回头看了郭靖一眼,说道:“你说的就是他?看他那副傻样,你的闺女嫁给他,不是太委屈了?” 杨铁心说道:“公子爷说笑了,我们本就是江湖草莽,哪敢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倒是公子爷您,可不该来比武,我们高攀不上公子爷啊!” 公子哥哈哈一笑,说道:“我不介意多个小妾,你也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这话说的更加轻浮了,谁家女儿愿意给人做妾?所以杨铁心的脸色一变,就要出言拒绝。可还没等他说话,旁边一个声音插进来说道:“小子,想强抢民女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的?只怕你现在心里想着,收这位姑娘做了小妾,也随时可以休掉她吧?” 说话的正是黄蓉,她见郭靖傻愣愣地站在那,任凭那个公子哥表演也不说话,急的自己跳到了前台。穆念慈这个媳妇,黄蓉是一定要塞给郭靖的。 黄蓉站出来了,张云风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也跟在黄蓉的身后,虎视耽耽地看着公子哥。张云风自然知道,这个公子哥就是杨康。原著中最悲情的角色就是穆念慈了,张云风自然不能再让穆念慈重蹈覆辙,所以也坚决地站在了杨康的对立面。 这个时候,张云风自然是不能露出真面目的,他的面具也再次戴在了脸上。结果,当他出现在杨康面前的时候,把杨康吓了一跳。无论是容貌俊美阴柔的黄蓉,还是身材高大,却禀性憨厚的郭靖,亦或是未老先衰的杨铁心,都不放在杨康的眼里,只有这个面容僵硬死板的人在他面前一站,他就感到浑身发冷,忍不住连退了几步。 杨康身后的那些家奴一见小主子受到了惊吓,顿时也都涌了上来,手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只要杨康一声令下,他们就冲上去把这个长着一张死人脸的家伙给剁了。虽然他们也是心里打鼓,可这英勇的架势得摆出来,不然就不用在小王爷的身边混了。 黄蓉见张云风站在了她身后,摆明了支持的态度,顿时心中大喜,连看杨康时都觉得他顺眼了不少,于是说话也客气了一些,说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个讲道理的人,这先来后到的规矩,公子不会不懂吧?何不让我这位兄弟先比划一下,也许败在这位姑娘手中也未可知。公子以为如何?” 第四十三章 成双成对 杨康被张云风的杀气笼罩住了,只觉得自己只要稍有异动,对方就回立即出手取自己性命。身边虽然围绕了大批的随从保镖,可却无人能挡得住对方。所以黄蓉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见,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躲在随从们的身后,缓缓地退后。 黄蓉见杨康退缩了,得意地一扬头,回头对郭靖说道:“郭兄,小弟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争来了这个机会,你可不能浪费了!快去,快去!人家姑娘还在等着你呢!”这话说的好象是穆念慈就是郭靖的囊中之物了,也不管郭靖的反对,连踢带踹地把郭靖赶到了场中。 郭靖木然地站到了场中,和穆念慈对面而立。郭靖可没有和陌生的姑娘一见面就谈婚论嫁的经验,眼睛都不敢看对面了,上下左右地乱飘,不知道到底看哪好。而穆念慈对这个傻呼呼的郭靖也没看上眼,满心恼怒这个傻小子搅了她和那个俊美公子的好事,所以一心想把郭靖打爬下。 穆念慈见郭靖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动静,只好先拱手施了个江湖礼,说道:“这位兄台请了!”说完,进身上步,一掌向郭靖打来。 郭靖的心眼太实在,虽然没想过和穆念慈如何,可动起手来,却照样一板一眼,尽力求胜,就没想过假装落败,也就什么事都没了。 郭靖虽然脑筋不太好使,可运动神经却很发达,在穆念慈的步步进逼之下,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和穆念慈打在了一起。这一场比试,可比前几场精彩的多了,郭穆二人的武功,也比那些三脚猫强的多,惹的看热闹的人群,连声喝彩。 张云风见他们动上了手,郭靖又丝毫不会作假,就低声和黄蓉嘀咕道:“蓉儿,这事你做的有些过分了吧?郭兄弟显然不想和那个姑娘成亲,你强逼着郭兄弟上去比武,要知道这强扭的瓜不甜,万一他们两个彼此不合,你这不就耽误了两个人的终生吗?”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激起了黄蓉的满腹怨气,回头用满含情意,却又无比失望和痛心眼神看着张云风,说道:“师兄,郭兄和那个姑娘不合,难道你就跟她合了吗?我就不明白,我黄蓉论容貌,论才情,比她差在哪?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却要和一个刚见面的女人招亲?我在你的心目中,就只能是个妹妹吗?我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嫁给你!你明白吗?” 黄蓉如此直白的一通表白,把张云风给震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黄蓉竟然铁了心地要跟他好,甚至连女儿家的脸面都不顾了。如此深情,让张云风如何消受? 黄蓉见自己如此不顾一切的表白仍不能让张云风点一下头,泪水顿时象泉水一般地涌了出来。她只觉得心中的酸楚简直难以形容,这让她更加不顾一切,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猛地抱住了张云风的脖子,狠狠地亲在了他的双唇上。若不是周围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郭靖和穆念慈的比武上,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必然轰动一时!两个男人当众接吻,无论如何都是伤风败俗的典范了。 吻了不知多久,张云风突然觉得唇上一疼,口中有了咸咸的味道,原来是黄蓉对他爱极恨极,最后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放开了张云风的黄蓉,眼中全是失望,冷冷地道:“师兄,我被你亲也亲了,压也压了,难道还能再嫁别人吗?既然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就只能出家为尼,清灯古佛了此一生了。师兄,蓉儿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父亲那里,就劳烦师兄多加照顾了。” 说罢,伤心欲绝的黄蓉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心神颤动的张云风一把抓住了手腕。说实话,黄蓉的表白,真的打动了他的心,让他想起了前世和结发妻子山盟海誓的那一幕。当时,也是他的妻子先向他表白,丝毫不嫌弃他是从山里来的土包子,依然舍身下嫁。那一幕,在张云风发家之后,早已忘怀了。可就在刚才,张云风的眼中再次出现了妻子的面容,和黄蓉的面孔结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相互交融。 可是,张云风却依然很清楚,黄蓉是黄蓉,前世的妻子是前世的妻子,两个人是不一样的。可黄蓉在他的眼里,再也不是一直以来的小妹妹,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爱,他还能爱谁? 所以,在黄蓉转身的那一刻,张云风伸手拉住了她,并且把她拉回来之后,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他抱的是那么紧,简直恨不得把黄蓉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边吻着她的秀发,一边喃喃地说道:“蓉儿,对不起!对不起!这么久以来,我让你受苦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全心全意地对待我的蓉儿,绝不再让你受委屈!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嫁给我,好吗?” 长久以来,被黄蓉的柔情攻击的钱疮百孔的心防,终于在这一刻坍塌了。什么***兄妹之情,什么***养成不养成,我就养成了,怎么地?这样对自己情深一片的女人不要,还要什么样的?难道还象前世一样,等放弃了才后悔吗?张云风终于放下了一切,坚决地把黄蓉收到了怀中。至于郭靖,再去找别人吧!黄蓉是我的了! 黄蓉也伏在张云风的怀中放声大哭,这么久以来,付出了无数的柔情,今天终于有了回报,她怎能不激动?她的一颗心已经放在了张云风的身上,若真是得不到回应,那她真的只有出家一条路了。好在张云风终于想通了,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两个人刚刚吻完,又拥抱在一起,真是把黄老邪传下的不在乎世俗眼光的精神发挥到了及至。 这一切,正在比武的郭靖完全不知道,打过三十多招之后,郭靖已经稳稳地占据了上风,甚至是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取得胜利。可郭靖这个时候又犯起了傻劲儿,竟然不知道如何取胜才能不让穆念慈难堪。把人家大姑娘打倒在地,滚一身的泥土自然是不成的。擒住对方的手腕,制住她的手脚,那几乎就是把人家抱在了怀里,虽然郭靖有点傻,可也知道那样很不妥当。结果,战况就只能僵持了下来。 在杨铁心的心目中,这个傻小子却是那个贵公子更适合自己的女儿,这时一见到郭靖完全占了上风,穆念慈又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于是上前说道:“住手!念慈,不用打了,这位小哥的武功在你之上,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早就败了。” 穆念慈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可不甘的情绪支撑着她,才让她坚持到了现在。这时听父亲说话了,只好虚晃一招,跳出了圈外。忿忿地瞪了郭靖一眼,气的连连跺脚,却无可奈何。 杨铁心见比武已经结束,笑呵呵地向郭靖一拱手,说道:“这位小哥,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小女今日得此良配,老朽真是喜不自禁啊!哈哈!” 郭靖连忙还礼,讷讷地道:“我叫郭靖,我……我……”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头去看黄蓉和张云风。他想推辞,却不知怎么说才好,只能向他们求援。可这一回头,却正看见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抱在一起,惊的傻郭靖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杨铁心和穆念慈的眼神也随着郭靖看去,这一下,他们也呆住了。他们这一发呆,其他的观众也发现了异常,结果,张云风和黄蓉这两个领一时之风骚的人物也终于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这时也发觉有点不妥,脸皮比较薄的黄蓉首先受不了了,连忙推开了张云风,扭过脸去掩饰自己红的象煮熟虾子似的脸。倒是张云风这个时候凶悍了起来,冲着其他人大叫道:“看什么看?我跟俺媳妇亲热一下不行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清秀的小书生是个女的!虽然在大街上公然搂抱也很不成体统,可毕竟比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好多了。而且这里是大都北京,是蛮荒之地主来的金人的首都,男女之防不象宋朝那样严谨,当街亲热虽然过分,可也没有老夫子出来指责。大家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只有郭靖黯然地叹了口气。他确实是看出了黄蓉是个女的,这还是在遇到白驼山的那些白衣女子时,受六位师傅的指点,才学会了从喉结分辨男人女人。他和黄蓉在张家口偶遇,一番畅谈之后,把黄蓉引为平生知己,连最心爱的小红马也说送就送了。可是这时一见黄蓉和张云风的神情,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何况,一个是他敬爱的大哥,一个是他的知己,以郭靖憨厚的性格,势必不肯加入到争夺的行列中去。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了。 杨铁心人老成精,一见他们三个人的表情,再结合郭靖被黄蓉推到场中的情形,就把实际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本就对这个郭靖很满意,这是趁势宣布道:“既然这位郭小哥打赢了我女儿,我宣布,比武招亲结束!这位郭小哥,就是我的成龙快婿!” 第四十四章 乱战 杨铁心这一宣布,下面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都是一阵欢呼。看着一对年轻人成为眷属,大家也都为他们高兴。只是两个当事人却显然不是那么投入。郭靖的黯然就不用说,穆念慈也是总把眼神向杨康那里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杨康对穆念慈没什么感觉,可是对失了面子的事却很在意。他身为小王爷,从来都是别人恭维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眼见着郭靖这个傻冒抱得美人归,心中更是气恼,忿忿地“哼”了一声,带着一众随从转身欲走。 可他一回头的时候,就见几个江湖异人来到了近前。杨康一见这几个人,顿时大喜,迎上去说道:“三位前辈来的正好,小王正需要借助几位的大力。” 张云风一直注意着杨康,见他和三个人说话,也注意起那三个人来。只见那三个人当中,一个是个高大魁梧的和尚,身穿大红袈裟,头戴金黄的僧帽,看上去却没有一点出家人的祥和,顾盼之间戾气四溢。第二个人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中等身材,脸色光润,当真是鹤发童颜。第三个是则是个五短身材的汉子,长的很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满是红丝,目光如电,杀气更是三人之冠,想必手上一定有了不少的人命才致如此。 这三个人见杨康这么说,顿时都是满脸的慷慨激昂,都说道:“小王爷有和吩咐,只管直说就是,我等一定尽力。” 杨康还没等说什么,三人身后的一个青脸瘦子突然叫道:“臭小子,原来是你!”说着,就向人群中扑了过来。张云风抬头一看,见这个汉子额头上长了三个瘤子,奔跑起来颤颤巍巍地,手持一柄钢叉,直扑自己这边。 黄蓉一见这个青脸汉子,吓的叫了一声,赶紧躲到张云风的身后。青脸汉子见张云风挡在他面前,伸手就要把张云风拨到一边去。张云风岂能任他施为?见他伸手,也是伸手一架,底下飞起一脚,把这个家伙踢的直接飞回了原来的地方,还是在那三个异人身后,位置分毫不差。 这可把那三个人吓了一跳。这个长了三个瘤子的青脸汉子,正是和郭靖交过手的侯通海,前几天在张家口的时候带着几个人去抓郭靖,结果被黄蓉戏耍了一顿,今天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侯通海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可也不是无名之辈,竟然被张云风一招就送了回来。这一下,不用杨康说什么了,他们自然要找张云风的麻烦。 郭靖在场上一见这群人向张云风和黄蓉涌了过来,立即也冲了过来,和张云风并肩站立。虽然他没说什么,可这个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他是绝不会弃朋友于不顾的。而张云风的反应也是奇怪,对于郭靖的自蹈险地根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仿佛郭靖的加入理所当然,不值得感到奇怪。 以那个大和尚为首,一帮人来到了张云风的对面。大和尚首先单掌立在胸前,念了一声佛号,然后说道:“这位施主,贫僧灵智有礼了。” 另外的几个人也都纷纷自报名号,那个矮小的汉子正是彭连虎,鹤发童颜的老头则是梁子翁。这些人都是杨康名义上的父亲,完颜洪烈府上养着的门客。 这些人依照江湖规矩报了名号,张云风却是冷然不语,对这些人好象没看见,轻视之意再明显不过。这就更让几个人恼火了,彭连虎脾气最是暴躁,首先跳了出来,叫道:“朋友既然有意架梁,我彭连虎先来领教!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辈有何能耐,敢在这京城之地如此嚣张!” 郭靖见彭连虎当面挑战,立即就想接下这一场。可他刚想抬脚,就把张云风按住了。郭靖的武功刚才看到了,虽然比原著中多了《劈空掌》这门绝学在身,可他现在还不是彭连虎的对手,所以还是让他在一边呐喊助威的好。 张云风站了出来,背着手看着彭连虎,一点防备的意思都没有,这就更让彭连虎气恼了。可是,张云风脸上的面具实在是有些渗人,再加上张云风的眼睛现在也是一片冷漠,就更加让彭连虎心底发虚了。可他现在既然站出来了,如果再退回去,那他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于是他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壮了壮胆,大喝一声,扑了上来。 彭连虎是江洋大盗,下手向来没有客气一说,第一招就是要人性命的杀手,一掌拍向张云风的胸前。张云风不闪不避,冷哼了一声,同样是一掌拍出,和彭连虎的招式一模一样,两只手掌在半途相遇,猛地撞在了一起。 这一掌一相交,顿时半空中打了个霹雳相似,只听一声巨响之后,张云风的身形微微一晃,而彭连虎则是惨叫了一声,被打的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之后,抱着胳膊满地打滚,显然是手臂被打断了。 其他人都被这一掌吓坏了,一掌拍出把人打飞了,只要内力足够高就能做到,可这奇异的霹雳之声又该如何解释?江湖上有哪种武功能有这样的效果?莫不是这小子会妖法,会用掌心雷?可即使不是掌心雷,一掌把彭连虎这个江湖名宿打飞,也足够让人害怕了,如此高手,那里是他们这些人能招惹的? 梁子翁的见识不凡,一见张云风的出手,再看他脸上那木然呆板之极的面具,猛然想起最近几年江湖上崛起的一个高手来,连忙恭敬地道:“阁下莫非是马腾空马大侠?小老儿梁子翁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 那杨康本想借助这些人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却没想到彭连虎一掌就被打飞了,梁子翁更是低声下气,虽然还没求饶,可求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让他又怕又气,怕的是这个呆脸的怪人竟然武功如此之高,气的是他父亲养的这些高手,平时都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在江湖上多么多么威风,可真一动起手来,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实在是一群废物! 心思机敏的杨康可不甘心事情就这么算了,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偷偷地一拐身边的侯通海,低声说道:“侯先生,你的大仇人就在那家伙的身后,难道你就不想报仇了吗?今天报不了仇,再找这个小子可就难了,天下这么大,还到那里找他?” 侯通海的四个徒弟被黄蓉设计吊在树上,丢了好大的面子,自然是想报仇的,可是他见张云风的武功实在是诡异,刚才还被摔了一跤,现在屁股还疼,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只怕他现在都站不起来了,所以也是踌躇的很,为难地道:“小王爷,对面那个僵尸脸的家伙太厉害了,我怕不是对手啊!” 杨康轻蔑地道:“笨啊!他的武功再厉害又能怎样?我们人多啊!只要我们一拥而上,他就是再厉害能怎么样?而且他身边还有两个不厉害的的累赘,只要我们拿住他的弱点,他还不是任凭我们揉捏?” 侯通海被杨康说的心动,他本就是个卤莽的汉子,再被杨康撺掇,顿时忍耐不住,振臂叫道:“点子太硬,大伙并肩子上啊!” 这个草莽土匪,这个时候连黑话都说出来了,并且首先冲了上去,直奔黄蓉。他这一冲,他的四个徒弟自然是不能坐视,也大叫着冲了上去。他们这一冲,其他的人自然不能看着不管,反正有带头的了,也只好无奈地跟大溜地蜂拥而上。 杨康见成功地鼓动起了这些人,得意地一笑,不但没跟着冲上去,反而悄悄地退出了人群。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然他这面人多,可那个僵尸脸实在是厉害,万一被碰破点油皮怎么办?他可是小王爷! 可惜,杨康还没等走出多远,就被杨铁心和穆念慈拦住了。杨铁心见事情已经闹大了,而且他已经定下的女婿也被围在了人群之中,他自然是不能不管。不过杨铁心毕竟是老江湖了,知道自己父女两个就是加入到乱战之中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把目标盯在了杨康的身上。这个衣着华丽的小公子,一看就是这些人的头,只要抓住了他,自然就能解了张云风等人的围。所以,他拉上穆念慈,就扑了过来。 杨康见杨铁心父女拿他当软柿子,心中也是恼怒,心说:“既然这个老儿不识相,我也不介意教训教训你!我学艺多年,难道还打不过你一个江湖卖艺的?”这么想着,杨康就和杨铁心打在了一处。这对父子难免还是要拳脚相向了。 要说武功,杨铁心自然不是杨康的对手。虽然杨康年纪轻的多,可他学的都是重阳宫的绝学,招式精微奥妙,只几招之间,就把杨铁心逼的连连后退。 而名义上和父亲一起抵挡杨康的穆念慈,这时却是神思不属。她本就中意这个更加俊俏的公子哥,可现在却造化弄人地成了敌人。这让她既无奈,又茫然。所以在开始动手的时候,根本就是在装样子,连放水多说不上了。可是当她看到杨铁心被打的全无还手之力,处于险境之中时,却也顾不得自己那点小儿女心情了,急忙拳脚加紧,和父亲合力抵敌,这才勉强和杨康打成了平手。 第四十五章 夫妻相认 街头上一片混乱,人影交错之间,不时地有人被打飞出来,惨叫着摔在街边的摊子上或是墙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慌乱了起来,若是不小心被飞出来的人砸到,可没有人赔医药费。结果,这里顿时变的鸡飞狗跳,这个被踩了脚,那个被崴了腿,乱哄哄的人群夹杂着叫骂声。 正当人群大乱之时,西边来了一群军汉,手持藤条皮鞭在人群中乱打,开出了一条道路。后面又有六名壮汉抬着一顶绣金红呢的大轿,穿过人群到来。 这些拿藤条打人的军汉都是王爷府的人,自然认识小王爷杨康,一见他正在和人打架,而且还是一对二,立即也咋咋呼呼地冲了上来,想要帮小王爷把杨铁心父女拿下。可惜他们都是普通的士卒,刚一上手,就被杨铁心父女拳打脚踢地给打爬下了。 杨康一见这些人的到来,顿时精神大振,高声叫道:“快去调兵,越多越好,把这些匪徒拿下,小王重重有赏!” 可惜,他这里还没等调来兵将,张云风那边已经结束了。灵智上人和梁子翁等一干人全都被放平在了雪地上,张云风和黄蓉都是毫发无伤,郭靖身上有几个手印脚印,不过他身子结实,到也无甚大碍。杨康的话音刚落,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他骇然间努力地扭头看去,正看见一张平板默然的脸正对着他。吓的这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大叫了一声,险些昏厥过去。 杨康的这一声叫,顿时让那抬大轿中的人坐不住了,一掀轿帘走了出来,惶急地说道:“莫伤我孩儿!” 这一声叫,顿时让杨铁心如中雷击,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好半天才缓缓回过头去,看向轿中走出来的妇人。只见那轿中走出的妇人,容貌秀美,姿容不凡,脸上不施脂粉,虽然上了年纪,可比那穆念慈竟然还胜出几分。只是她乘坐的是华丽无比的大轿,可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的农家衣服,如果不是看着她从轿子里走出来,只怕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个普通的农家村妇而已。 那杨铁心僵硬着脖子回过头来,一见这个妇人,就再也动不得了,眼中也渐渐流出泪水来,一脸的凄苦难言。而那个妇人猛然间见到杨铁心,也是震惊欲绝,用手掩着小嘴,同样是眼泪婆娑。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似乎才从僵硬中恢复过来,慢慢地向对方靠近。那几个护着轿子的军汉,一见杨铁心竟然走了过来,立即就要扬起手中的藤条。可他们刚一扬手,就被几个小石子击中穴道,顿时都呆楞地站在了那里,好似雕像一般。正是张云风的《弹指神通》,替他们夫妻扫平了道路。 杨康见自己的母亲神情异常,不顾自己还在张云风的掌握中,拼命地想要说话。可这个时候,张云风那能容他出声打扰?干脆地也把他点了穴道,让他向那些军汉看齐。 杨铁心和包惜弱在上京城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出夫妻久别重逢的大戏。只是在场的人除了张云风之外,都是迷惑不解,不明白一个落魄江湖的卖艺人和一个王爷的妃子如何会有了“奸情”。最感到的难堪的,无疑就是杨康这个小王爷了,自己的母亲当街和别的男人相拥而泣,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面目无光。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自远处而来,走到近前一看,见这里的情景异常皈依。大冷天的地上躺了一片的伤员,而两个中年男女正当街拥抱,其他还能站立的人都在旁边观看。这让他大为不解,不过那两个当街拥抱的人总不能继续这么拥抱下去,太伤风败俗了。于是他高颂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这一声道号惊动了两个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中年男女,连忙各自分开,都是脸红过耳,羞赧难言。 黄蓉见他们的样子,悄悄地问张云风道:“师兄,他们是夫妻吗?不然怎么会那个样子?” 张云风说道:“他们不但是夫妻,而且还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多年前两人因被人陷害而被迫分离,将近二十年不见了,突然在这里重逢,自然是情难自禁。” 他们两人的对话,被近在咫尺的杨康听了个清楚,他很想大声驳斥这种无稽之谈,可惜他被点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用怒视张云风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张云风见杨康那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你别不服,我说的就是你。那个卖艺的人叫杨铁心,而不是他自称的穆易,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杨康听张云风这么说,呆了一呆,接着又怒视着张云风,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张云风也懒得和他说那么明白,直接无视他的表情。 这个时候,事情再度出现了变化,只听一阵滚雷声从街的那头向这边滚来,低沉的声音把大地都震的直颤抖,更把在场的这些人都震的心里直哆嗦。还是那个老道经验丰富,脸色大变的同时,向我们招呼道:“大家快走!是金兵的铁骑来了!” 他这么一说,张云风和郭靖也是脸色大变。张云风虽然没亲眼见过传说中的重甲骑兵,可后世的书上每一提到重骑兵,都是和现代的装甲部队相提并论。在战场上,这个时候的重骑兵就是装甲部队,能以一千屠杀一万的角色!他就是武功再高,在千万重骑面前也讨不了好去,他怎能不怕?不过他现在戴着面具,倒也没人看见他的脸色。 郭靖就更明白骑兵的可怕了,他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几万几十万骑兵集体冲锋的场面见的多了,当然知道厉害,所以也是行动迅速。 张云风别的顾不上,先伸手把黄蓉揽了过来,转身就跑。而郭靖先是犹豫了一下,才向穆念慈跑去,拉着她的手也是亡命狂奔。杨铁心见我们都跑了,急忙也把包惜弱抱了起来,跟着我们一起跑。 可还没等我们跑出去多远,就见一群盔明甲亮的骑士排着整齐的队伍,五骑为一列,沿着大街向这边冲了过来。大街上偶尔还有没有散去的百姓,凡是跑的慢的,都被踩在了铁蹄之下,化为齑粉。老道跑在最前面,一见跑不过这些奔马,立即又叫道:“大家上房!从房上走!” 老道当先,我随后,郭靖跟在我后面,都跳上了房子,从骑兵无法到达的地方脱身而走。只是等他们出了城之后,穆念慈突然惊叫道:“我爹爹呢?我爹爹没跟出来!” 大伙回头一看,果然不见了杨铁心和包惜弱。穆念慈顿时急了,转身就要回去救杨铁心。郭靖急忙拉住他,说道:“穆姑娘,你一个人去怎么能救得了伯父?大家还是商量一下的好!” 张云风也说道:“郭兄弟说的是,穆姑娘,大家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穆念慈也知道自己是万万救不了人的,只好点头答应。随即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郭靖拉着,她的脸顿时一红,急忙把手抽了出来。郭靖也是脸上一红,嘿嘿傻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张云风则是来到那个老道的跟前,拱手说道:“这位道长,莫非是全真派的玉阳子王处一道长?” 王处一微微一惊,说道:“贫道正是王处一,不知阁下是?” 张云风说道:“在下马腾空,这位是我的师妹黄蓉,这一位和你们全真派的渊源最伸,他叫郭靖,是江南七怪的弟子。” 王处一惊讶地道:“哦?你就是郭靖?好好好!江南七侠果然收了一个好徒弟。” 张云风又道:“还有一位姑娘,她叫穆念慈,她的义父乃是化名穆易的杨铁心。王道长想必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这么一说,王处一就更惊讶了,说道:“难道刚才没能跟上来的那位就是杨铁心?若真是如此,贫道绝不能袖手旁观了。我们这就计议一下如何救人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议的,现在只知道一些简单的情况,也没办法定下详细的营救策略,只是商定等天色黑了之后,众人一起闯进王府,以救人为要,如果找不到,就直接绑架完颜洪烈,逼他放人。 商议妥当,众人各自休息去了。张云风和黄蓉刚刚确定关系,自然是单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说悄悄话去了。王处一则是找了一个背风之处,打坐休息。剩下郭靖和穆念慈两个,有些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第四十六章 夜探 刚才逃跑的时候,郭靖把穆念慈抱在了怀里。虽然当时紧张之极,没机会仔细感受,可毕竟是肌肤相贴了,他们又是名分上的夫妻,穆念慈即使没看上郭靖这个傻小子,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了他的身份。何况,刚才那样的情况下,郭靖还记得保护她,也让穆念慈心里有了一丝甜蜜。这时见郭靖傻呼呼地不说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道:“傻样!”然后扭过头去不理他,也不知是不满还是害羞了。 郭靖见穆念慈好象是生气了,更加不知所措,抓耳挠腮地道:“你……你生气了?我……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郭靖不劝还好,他这一笨嘴拙舌地一劝,顿时又惹的穆念慈一阵气苦。如果不是这个傻小子,她不是就可以和那个俊俏的公子在一起了? 穆念慈的心中起了比较之心,郭靖在她的眼中就更加不堪了。确实,从外表看来,郭靖实在是没办法和杨康相比,无论是长相还是风度,郭靖都差了杨康几条街。而郭靖的忠厚和杨康的凉薄,却不是只见一两次面就能体会到的,暂时看来,郭靖和穆念慈之间还要继续僵下去。但也只是僵持而已,穆念慈就是对郭靖再不满意,也不会真的来个红杏出墙,毕竟郭靖是杨铁心给她定下的夫君,是穆念慈从心理上无法反抗的。 他们两个在这里默然无语,张云风和黄蓉却是说的热闹。黄蓉这半天来,看的简直是眼花缭乱。这时正追着张云风问,什么杨铁心和包惜弱是多年前的夫妻啦,当年牛家村又发生了什么事了之类的。至于张云风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黄蓉反正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值得一问。 说了半天的话,黄蓉也说的累了,靠在张云风温暖的怀里,只觉得喜乐之极,这一生再没有什么好追求的了。张云风也是满心的欢喜,彻底放下心障之后,再细看黄蓉,觉得这个丫头那里都那么美,那么迷人。以前总觉得她还是个没成年的小丫头,这时靠在一起,张云风才发现当年抱在怀里的小婴儿真的长大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小女人了! 亲亲我我间,不知不觉天色已黑。张云风和黄蓉回到集合的地方,发现郭靖和穆念慈都在发呆。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一见郭靖和穆念慈的神情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张云风向黄蓉使了个眼色,黄蓉会意,走过去拉着穆念慈走到一边去窃窃私语了,张云风则和郭靖坐在了一起开解他。 可是张云风既知道郭靖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了黄蓉,然后又被黄蓉半强迫地和穆念慈凑成了好事,这时让张云风来劝解郭靖,张云风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黄蓉被他抢来了,而不是象原来那样和郭靖成为一对。 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郭靖依然是闷闷不乐。张云风无奈,只好说道:“郭兄弟,天已经黑了,在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去闯王府了,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到时候没有力气。” 郭靖对这次的行动还是很重视的,毕竟事情是他们惹起来的,若不是他们把王府的高手打了个七零八落,也不会招来大批的骑兵,杨铁心和包惜弱也就不至于落到对方的手中了。所以,郭靖尽管心头不快,可还是吃了点干粮,准备晚上的行动。 一行五人来到王府外面,避过巡逻的士卒,翻墙进了王府。五个人一起行动,实在是目标太大了,于是王处一和张云风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王处一去找府里的牢房,张云风和黄蓉去找杨康和完颜洪烈,看能不能从这两人身上找到被抓的杨铁心和包惜弱的下落。穆念慈的武功太差,只能留在这里等候,郭靖也留下来,保护穆念慈,同时里面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要好接应一下。 不说别人,单说张云风和黄蓉。在和其他人分手之后,张云风带着黄蓉不找主房间,却专门在招待贵客的馆舍中来回寻找。黄蓉不解地悄声问道:“师兄,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那完颜洪烈父子是不会住在这里的。” 张云风也悄声道:“不要着急,我自有道理,你跟着我就是。” 黄蓉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只好继续跟下去。张云风做事从来没有无的放失过,黄蓉相信他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找过了几重院落之后,终于在一个馆舍中,张云风嗅到了浓重的药味。他嘿嘿一笑,领着黄蓉直向药味最浓重的地方找去。来到一间房门前,张云风爬在门缝上一嗅,确定这里就是梁子翁的药材库了,当下不再犹豫,伸手扭断了门锁走了进去。 可正当张云风进了房间,黄蓉在他身后才刚一跨步的时候,一个童子从另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正好借着月色看到了黄蓉。这个童子的胆子不小,见有人偷偷摸摸地进来,却没有立即叫别人,而是沉声喝道:“什么人?” 黄蓉也灵醒的很,听到有人叱喝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在这样的地方,万一对方大叫大嚷,惊动了的别人,那可就麻烦大了,而黄蓉自忖没有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一举制住这个童子的能力。所以,她假装被吓到了,双手捧心做惊恐状,同时侧了一步,给屋内的张云风让开了空间。 张云风在听到那个童子的声音时,手中已经扣住了一颗小石子,身体一仰,手臂一扬,恰好通过黄蓉让出来的缝隙,《弹指神通》出手,只一击就击中了那个童子的穴道。那个童子也很痛快,立即仰身栽倒,一声也没出。 从那个童子出声到被张云风打倒,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黄蓉和张云风之间的配合也默契非常,结果这个童子的出现,不但没给他们造成困扰,反而让他们在默契的配合中有了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进了房间,感觉更加亲密了。 张云风的目标,自然是梁子翁养的那条可以增加功力的大蛇了。装蛇的那个大竹篓非常显眼,只是简单地用眼睛一扫,就发现了目标。张云风上前把竹篓的盖子打开一个小缝隙,里面果然是一条浑身鲜艳欲滴的赤红色大蛇,正对着这条狭窄的缝隙吐须子,努力地想要钻出来。 张云风哈哈一笑,把盖子重新盖好,用竹篓上自带的细绳把盖子绑好,然后又找了些窗帘之类的东西,撕成绳索,把竹篓绑扎结实,背在了背上。 黄蓉看着他忙活,不解地问道:“师兄,你在干什么?竹篓里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把它背出去?” 张云风得意地一笑,说道:“这是那个叫梁子翁的老头,千方百计饲养的一条大蛇,喝这条蛇的血,有增加功力的奇效!你说,这么好的东西我能放过吗?” 黄蓉不相信地道:“怎么可能?一条蛇能增加功力?我听爹爹说过,这内力都是苦练得来的,想通过吃一些天才地宝增加功力都是歧途,即使有所提高,也只是一时之利,到最后还可能因此而功力受损。师兄,你可不要听信谣言!”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张云风苦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女诸葛,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救人,而且这条蛇也不是现在就吃,以后再说这件事,行吗?” 黄蓉娇俏地“哼”了一声,说道:“既然知道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事,你还背着这么大的一个竹篓,你就不怕累赘吗?” 张云风被黄蓉说的无言以对,只好摆出师兄兼夫君的架势,说道:“好了,我自有分寸,不要说那么多了,快去救人吧!” 黄蓉见他这个样子,嘻嘻一笑,不再多说,跟他离开了药房,去寻杨铁心的下落了。 张云风背上背着一个大竹篓,里面有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重量足有百余斤,可他的身形依然灵活自如,轻如鬼魅,带着黄蓉在王府之内窜高伏低,把那些侍卫兵卒,丫鬟仆役全都视为无物,如入无人之境! 找到完颜洪烈其实不是什么难事,这个时候的大金赵王,正在宴请灵智上人等一干江湖豪客。酒席之中,除了白天和张云风他们交过手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张云风的老熟人,欧阳克!以及侯通海的师兄沙通天。 张云风和黄蓉悄悄地靠上去一听,却是完颜洪烈正在向这些人讲述《武穆遗书》的事情,邀请这些江湖败类为金国谋取大事,取得这岳飞岳元帅留下的兵书。 第四十七章 威慑 张云风对这件事情知之甚详,不用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连那本《武穆遗书》最终在什么地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根本没兴趣听他们说什么。探头看了一下,见杨康不在这里,就要招呼黄蓉去别的地方找。 可黄蓉显然对这个《武穆遗书》很有兴趣,拉着张云风不肯走,一定要听明白这本书现在在哪。他们两个人就在窗户外面,张云风只要一出声就会被里面的人听见,所以拉了黄蓉几次之后,见她不走,只好由着她了。 房间里完颜洪烈说的绘声绘色,房间里外的几个人也听的聚精会神,只有张云风闲的无聊,把身体蜷缩在屋脚下,一双眼睛四处乱看。 过不多时,只听王府中后部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吵嚷着:“来人啊!有强人进府啦!快来抓贼呀!” 这一声喊,顿时惊动了屋里的众人,黄蓉刚想跑,结果还没等迈步呢,灵智上人等就穿窗而出,把她和张云风堵了个正着。张云风一见被人发现了,急忙抢上一步,把黄蓉护在身后。 这些人当中,除了欧阳克和沙通天,都在白天的时候被张云风教训过,这时一见是他,顿时都是一缩,刚才想在完颜洪烈面前立个功劳的想法顿时烟销云散。 可欧阳克和沙通天不认识张云风,见其他人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可现在既然是在完颜洪烈面前,自然是不肯象他们一样,所以他们两个依然对张云风虎视耽耽。 欧阳克和张云风六年没有见面了,两人的模样这时都是大变。可从轮廓上,张云风依然能认出这个纨绔公子来。可张云风现在戴着面具,欧阳克却是无法认出他来了。 完颜洪烈是见识过灵智上人等人的武功的,以为凭着这些人,抓两个小贼还不容易?可惜他站在这些人的后面,没看见灵智上人等人的脸色,只是大声喝道:“那里来的蟊贼?竟然胆敢探我赵王府!还要麻烦各位,出手擒下这两个匪类。” 灵智上人和梁子翁等人尴尬地互相看了看,都是默然不语,不肯上前。他们已经被张云风打怕了,现在他们身上还隐隐做痛呢!要不是张云风无意取他们性命,他们能不能在这里喝酒还是两说。 可欧阳克和沙通天对张云风没有直观的感受,听完颜洪烈这么说,当下也不客气,纵身而出,向张云风扑来。张云风面对两人,夷然不惧,施展他自创的《碧海潮音掌》中的一招“涛生云灭”,分敌两人。此招一出,只见掌影纷飞,一重刚过,一重又起,竟然一掌重过一掌,前一掌的力道还没消散,后一掌的掌力有叠加了上来,好似惊涛拍岸,无穷无尽。 其实这一招取自当年萧峰萧大侠,在少林寺门前,接连三掌“亢龙有悔”,逼的丁春秋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躲避,从而救下了小阿紫。张云风经过钻研之后,发现掌力叠加可不止三掌之数,只要技巧得当,叠加十余掌不在话下。因此,才有了这么一招。只是这一招的威力虽然大,可也是有缺点的,就是只能在一个方向上叠加,如果对手转身避让,叠加了再多的掌力也是白费。可欧阳克与沙通天太托大了,竟然从空中飞扑而来,正好用上这一招。 欧阳克和沙通天乍见此招,看不透这纷飞掌影下的玄奥,而且对方的掌力也太强猛,逼的他们不敢硬接,只好强行使个“千斤坠”落下地来,然后倒纵退避。他们两个气势汹汹地扑上去,却又狼狈地退回来,面子尽失。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欧阳兄,自从雪山一别,已经六年不见了,可无恙否?” 这一句话顿时把欧阳克说的一愣,再不敢逞强出手了。六年前的雪山之事,是他记忆最深刻,却又最不想回忆起来的事。偏偏今天一个不认识的人提了起来,怎不让他吃惊?欧阳克从张云风的语气中,听出这个人好象就是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个小子,可怎么看,他那张死板的脸都不符合记忆中的形象,这让欧阳克有些迟疑,不知怎么办好了。 张云风又说道:“欧阳兄是贵人多忘事啊,小弟马腾空,怎么就忘了呢?” 听说对方叫马腾空,欧阳克终于确认眼前之人就是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个,这就更让他畏惧了,急忙拱手赔笑道:“原来是马兄大驾光临,小弟眼拙,没认出马兄来,还请见谅。不知马兄此来,有何贵干?若是小弟能帮得上忙,一定效犬马之劳。” 张云风说道:“欧阳兄太客气了,小弟只是找个人,没有什么大事,就不麻烦欧阳兄了。今日暂且告辞,来日有闲,再与欧阳兄举杯共饮。” 欧阳克见张云风要走,自然是不会拦阻,连忙真诚地笑道:“马兄既然事忙,小弟就不送了。请走好!” 三言两语间,欧阳克就代这里的主人送客了。完颜洪烈在后面眨了眨眼睛,聪明地也没说什么。他很清楚欧阳克的身份,欧阳克身后还站着一个欧阳锋,连欧阳克都要客客气气相送的人,他哪里敢留人家?还是闷声发财的好! 除此之外,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拦着他们,连沙通天这个不知道张云风底细的人都没有多说话。他也是老江湖,刚才那一掌的威力,他到现在还觉得心惊,自然不会再找麻烦。 黄蓉见张云风只是出了一招,说了几句话,就把这些人都吓住了,忍不住嘻嘻一笑,拉起张云风的手,转身就走。那边喊抓贼已经喊了半天了,再不去看看,只怕老道王处一就真的要被当贼抓了。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要走,都没有阻拦。可梁子翁在张云风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发现他背上背的那个大竹篓。那个竹篓梁子翁每天都要看几遍,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想现在却背在了张云风的背上,这让他顿时就急了!他花费了几十年的心思在这条大蛇身上,可以说这条蛇是他一生的心血,如果被张云风伸手就给拿走了,他自然是绝不肯罢休的。所以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其他人见这梁子翁刚才还缩头缩脑地不出声,这个时候却突然发疯,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没有人去帮他。张云风自然是知道他为什么发疯的,可这条蛇是万万不会还给他的。这时见梁子翁从身后冲了上来,立即回手一掌。 梁子翁虽然是心急如焚,可神智并没有丧失,看到张云风一掌打来,也知道横臂格挡,同时出手反击。可惜梁子翁忘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横臂去挡的那一下,根本就没能挡住张云风的那一掌,只听“喀嚓”一声响,梁子翁手臂骨折。这还不算,张云风的这一掌隔着梁子翁的胳膊,又推在了他的胸口上。结果,身材不是很大的梁子翁,一下子飞出了几丈远,摔倒在欧阳克等人的脚下,吐血不止。 张云风把人打成了重伤,却依然振振有辞,回头说道:“诸位,难道还想留客吗?” 欧阳克连忙说道:“马兄不要误会,我等绝没有那个意思。马兄尽管请便,没有人会再留难马兄了。” 梁子翁倒在地上,着急地想说什么,可是他喉头被血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见张云风大摇大摆地走了,急的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昏迷。 张云风冷哼了一声,和黄蓉两人,昂首阔步地走了。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黄蓉兴奋地道:“师兄,我们做贼做到这个地步,应该是天下少有了吧?偷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还客客气气地恭送我们。” 张云风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你说的轻巧,当着我们的面他们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可如果走的慢了,他们肯定调集大批的人马围攻。到时候,我们可就没这么风光了!还不快走,赶紧把王处一道长和杨前辈救出来,赶紧闪人!” 两个人一路向热闹处赶去,凡是见到向完颜洪烈那个方向赶去的人,一律打倒,免得有人把真相报告给完颜洪烈。王处一救了杨铁心,肯定不会落下包惜弱的,若是被完颜洪烈知道他们抢了他的老婆,肯定是要发飙的。到时候,肯定要再来一次铁骑追击,那滋味可不好受。 第四十八章 逃离大都 当张云风和黄蓉赶到的时候,发现场中不止是王处一,杨铁心和包惜弱三人,连郭靖和穆念慈也在包围圈中。四个会武功的人围在一起,保护着包惜弱,外面又包围了一层兵卒,正打的热闹。而指挥这些兵卒的,却正是酒席上没见着的杨康。 王处一等四人的处境很不好,尤其是杨铁心,身上伤痕累累,不过那些伤痕不象是在打斗中受的伤,反象是受刑时常见的鞭伤。可即使如此,杨铁心依然威风凛凛,手中一条从兵卒手中抢来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无人敢上前一步。 而杨康则是有些歇斯底里,大声嚎叫着指挥那些兵卒,团团围困着那五个人。张云风和黄蓉赶到的时候,正听见杨康说道:“给我杀!除了王妃,其他人全杀掉!不留一个活口!” 张云风一见场中众人被围的严严实实,虽然一时还没什么大碍,可想要逃脱也无可能。于是对黄蓉说道:“蓉儿,你先去与他们会合,我去擒那杨康!” 黄蓉为难地道:“士兵太多了,我可冲不过去啊!” 张云风笑道:“这个好办!我们这么这么办!” 黄蓉听了,拍手笑道:“好主意!我们来试试!” 两人先是向那些士兵冲了过去,等接近的时候,黄蓉猛地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张云风双掌齐出,推在黄蓉的脚底。黄蓉借着这一推之力,自己的双腿也同时发力,她那娇小的身形如同一支利箭,向圈中射了过去。 黄蓉这一跃,和飞行差不多了。一下就越过了十余丈的距离,穿过层层包围,正落在王处一等人的头顶。王处一也看到黄蓉跳了过来,急忙使出连环腿,把周围的士卒逼退开一些,然后伸手托住黄蓉的蛮腰,助她卸去从高处落下时的冲劲。 王处一本是好意,可惜好心没好报,黄蓉身上穿着桃花岛至宝软猬甲,这件宝甲不但刀枪不入,而且还是带刺的,王处一一托黄蓉的腰,顿时被刺的满手鲜血。 黄蓉毫发无伤地落了地,见王处一无端受了伤,感到很不好意思,说道:“王道长,多谢你了。小女子实在是无心之失,这里给您道歉了。” 王处一被伤的莫名其妙,不明白这小丫头怎么浑身长刺,可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好简单地说道:“没关系,丫头小心!”就继续和那些士卒打起来。反正他的功夫有八成在腿上,双手受点小伤,不影响战斗力。 把黄蓉送到了其他人身边,张云风就向张云风走去。那些士兵早在他们表演空中飞人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了,这时自然是不能让他随意行动。呐喊一声,向张云风冲来。 这些普通的士卒在张云风的眼里,除了数量多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威胁,双手一伸,抓住了刺来的两支长枪,用力一夺,再向前一送,顿时用枪柄把这两杆枪的原主人刺死了。有了这两杆枪在手,张云风立即左挑右戳,宛如长了两条一丈多长的手臂,把这些士卒打的惨叫不绝,一片一片地倒下。可用不几下,两杆长枪就经不住张云风的神力,断成了几截。张云风无奈,只好再从士卒手中夺取,如此一来,进展也就慢了。 王府后院虽然大,可毕竟不是沙场,能布得下多少兵卒?若是千军万马,张云风早晚会被累死,可区区数百人,还不放在张云风的眼里。只几个冲刺,就接近了杨康。 杨康也是机警的很,一见张云风向他冲过来,立即召唤士卒过来保护,自己也转身就走。张云风面前层层叠叠的士卒,杀退一拨又来一拨,虽然他们无耐张云风何,可他们也知道现在保护的是小王爷,万一小王爷有个闪失,他们即使现在逃得性命,最后也难免全家抄斩的下场,所以都是个个拼命,阻的张云风只能一寸一寸地前进,竟然追不上杨康。 这时,只听周围一片呼啸之声,张云风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完颜洪烈也已经赶到,并且调来了大批的弓箭手,在外围又包围上了一层。 张云风见状大吃一惊,这弓箭手的威力可不一般,下雨一样的箭矢可不是轻易可以抵挡的。即使你武功再高,能把兵器挥舞的风雨不透,可箭雨源源不绝,你的兵器又能挥舞到几时?早晚是乱箭穿身的下场。被包围在一起的几人中,只有黄蓉或许能依仗软猬甲多支撑一会儿,其他人可都不行! 着急起来的张云风,当机立断,放弃了追杨康,而是转身向完颜洪烈杀去。这里的兵卒除了包围王处一等人的,其他都用来阻挡张云风了。完颜洪烈虽然是主帅,竟然一时间身边没有几个人。张云风这一转向,顿时甩下了那些士卒,几个大步就窜到了完颜洪烈的面前。 其实也不是完颜洪烈大意,欧阳克,灵智上人,沙通天等人都在他的身边,若是一般人,还真就接近不了他。可碰巧的是,张云风是个例外!保护完颜洪烈的几个人,都被张云风打怕了,一见是张云风冲过来,本能地先想着自保,然后才想到还要保护完颜洪烈。结果,就在他们一迟疑的时候,张云风的一只大手就已经掐住了完颜洪烈的脖子。 沙通天离完颜洪烈最近,一见张云风抓住了完颜洪烈,心中一凛,暗说:“这赵王爷请我们这些人来谋干大事,若是被人当着我们的面把王爷抓了去,我们这些人的面子还往哪搁?还谋干什么大事?自此以后,再也无法得王爷的信任了!”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对张云风的忌惮了,立即双手齐出,一手抓想张云风的手腕,一掌则向张云风的肋下打来,务必让张云风手忙脚乱,逼他放开完颜洪烈。而另一边的彭连虎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这时也很有默契地一起攻来,想要救人。 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张云风只是把完颜洪烈一把拉了过来,正好挡住了沙通天的两掌,让沙通天忙不迭地缩手。同时,另一只手则和彭连虎的双掌硬撼了一记。这个彭连虎的命运不比梁子翁强多少,同样被张云风一掌就打飞了出去,口中鲜血连喷,倒地不起。 接着,张云风把完颜洪烈夹在了腋下,飞起一脚踢向沙通天。沙通天见了彭连虎的惨状,那里还敢硬接?急忙闪身躲避。可没想到张云风的脚法也玄妙之极,一脚踢空却不回落,灵巧地转了个弯,正点在沙通天的一条腿上。这一点看似无力,可沙通天的大腿却“喀嚓”一声就断了,把个黄河上的总瓢把子疼的大叫一声,险些痛晕过去。 张云风三招两式之间,就连废了两个高手,其他的诸如欧阳克,灵智上人等,都是吓的连退几步,再也不敢伸手了,让张云风从容地把完颜洪烈活擒到手,然后三窜两纵就来到了包围圈中,将完颜洪烈当作盾牌,在面前一挡,立即让那些弓箭手投鼠忌器,不敢再射了。 这个时候,王处一等人也各自受了些小伤,而且多是弓箭伤。其中又以杨铁心和穆念慈父女的伤势较重,一个被射穿了大腿,一个被贯穿了肩膀。 张云风见他们都已经战力大减,也顾不得别的了,立即喝道:“都让路!不然你们王爷今天就死于此处!” 完颜洪烈也是刚烈之人,这时被张云风挟持做人质,心中自然是愤怒非常。可惜张云风早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有口难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了张云风他们的护身符。 其他兵将见王爷被擒,自然是万万不敢担上误了王爷性命的罪名,于是都纷纷让开,让张云风他们顺利离开。而在此期间,杨康更是连面都没露,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出了王府之后,张云风又讹诈了几匹好马,众人骑上马,立即扬鞭而去。这大都以后是不能来了,他们这些人全都成了金国的通缉犯,如果被认了出来,肯定是千刀万剐之刑。 出了大都二十多里之后,众人这才稍事休息。杨铁心和穆念慈的伤得立即治疗,不然这冰天雪地的,伤势加重可就不好了。 穆念慈的伤自然是黄蓉给她医治,杨铁心的伤,也自然有包惜弱亲自料理。郭靖则拉着张云风,畅叙刚才的那一场大战。显然这个小子也是个好斗份子,虽然身体疲累之极,可情绪上却是兴奋地坐立不安。 他们都是高高兴兴,只有完颜洪烈一个人,坐在一边看着杨铁心和包惜弱亲亲我我,心中的伤痛难以言表。他现在还不能动,不能说,只有双眼泪水涟涟,让人看了忍不住心中同情。 第四十九章 泄露天机 我的书上“分类专区封面推荐”了,不知道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封推”?可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得到编辑大大的认可了,多发一章,庆贺一下。不过这一章是为了将来向天下大局过度的,可看可不看。 *********************************************************************** 包扎好了伤口,杨铁心顾不得和包惜弱多说什么,却是把郭靖叫了过来,详细问道:“你叫郭靖?你父亲叫什么?你母亲叫什么?” 杨铁心曾在比武招亲的时候,听郭靖报过姓名,可当时郭靖报的含含糊糊,他也没想到这些。当年牛家村惊变,杨铁心以为郭靖母子必然难保,总以为他们早就死了。这时见到叫郭靖的,才想起要好好询问一下。 张云风见他们终于要相认了,也不去和他们参合,拉着黄蓉的小手走到了一边。远远地看着杨铁心夫妇,郭靖,还有穆念慈,四个人说一阵,哭一阵,然后再笑一阵,简直如痴如狂。 王处一也凑到张云风和黄蓉的身边,看着那一家子又哭又笑,叹息道:“郭杨两家,当真是受尽了坎坷。如今能重新相聚,当真是上天眷顾了。只可惜,杨康那个小畜生!” 张云风把黄蓉揽在怀里,一点也不避讳旁人,嘴上却说道:“所谓苦尽甘来,当年的两家六口人,除了郭啸天前辈死于非命,其他人都活了下来,已经不幸中的大幸了。杨康自幼生长在王侯之家,完颜洪烈对他又视如己出,他舍不得荣华富贵,自然也就平常。” 张云风故意没说丘处机教导无方,算是给王处一留面子了。可王处一自己自然是清楚丘处机在其中的责任,也是叹息一声,没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黄蓉注意到完颜洪烈一脸的凄苦,于是问张云风道:“师兄,那个金国王爷为什么那副表情?还有,杨前辈的妻子怎么会是他的王妃呢?” 张云风简单地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个完颜洪烈也是个痴情种子,杨伯母十八年来始终对杨前辈念念不忘,可这个完颜洪烈却依然对杨伯母痴心不改。虽然他是当初两家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可是你看着吧,一会儿杨伯母肯定要替他求情,以答谢他照顾自己十八年的恩情。” 王处一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愤然说道:“若果真如此的话,我就不能让他们就开口求情的机会!我现在就去杀了这个金国王爷!” 说着,王处一就要去干掉完颜洪烈。可张云风却一把拉住了他,说道:“王道长少安毋躁,杨伯母不给他求情,我也要给他求情的。” 王处一一听张云风这么说,顿时就有急了,说道:“马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贪图金国的荣华富贵?” 张云风还没等说话,黄蓉就先不乐意了,说道:“我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老道士你别胡说!我师兄武功高强,学识渊博,智深如海,上晓天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深意的,岂是你能妄自揣测的?” 这几句话说的张云风自己都脸红了,连忙把黄蓉拉了回来,说道:“王道长不要和我师妹一般见识,她还是个孩子,出言无状,还请道长见谅。” 王处一可不象丘处机那么刚愎自用,虽然被黄蓉灵牙利齿地数落了一通,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怒不可遏,只是气咻咻地瞪了黄蓉一样,说道:“我见马少侠做事确实是非常有分寸,又不失侠义的本分,今天我就听一听你的理由。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听你的,不杀这个金国王爷。若是你说不服我,那他今天就死定了!” 张云风自信地一笑,说道:“我的理由其实很简单。王道长,你知道西边的草原上,有一个蒙古吗?” 王处一愕然地道:“这我自然知道,他们和这个完颜洪烈又有什么干系?” 张云风说道:“我大宋朝,自建立起,就和辽国争斗不休,这辽国是起源于塞外的游牧民族。之后,辽国被金国所灭,然后金国又入侵大宋,结果成就了辽国从来没有过的功业,占了大宋的京都汴梁不说,还俘虏的两个皇帝,是为靖康之耻。这金国,也是发源于塞外的游牧民族。如今,金国也走上了辽国的老路,上层贵族贪图享乐,奢华无度。而草原上的蒙古,却一如当年的金国初起之时。而蒙古人无论在人口上,地盘上,还是在马匹牛羊等资源上,又都比当年的女真人强的多。王道长,您说,将来蒙古人会不会也取代金国,成为我大宋的边患?我大宋朝这些年来,朝中奸臣辈出,国力每况愈下,到时和正在上升势头上的蒙古对上,又会是什么结果?” 张云风的一番分析猜测,顿时让王处一心头沉重之极。他不知道张云风的预测是否准确,可就是这可能的结果,就让他心惊不已了。蒙古的强盛,王处一虽然远在中原,可也早有耳闻。天下大势会不会向着那样的结局发展,现在还真不好说。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结果的王处一,猛然回过神来,说道:“你说的这些,和这个完颜洪烈有什么关系?好象根本就联系不上嘛!” 张云风道:“怎么会没有关系?蒙古若是真的兴起了,那么他们第一个目标就是挡在他们前面的金国。而金国上下,唯一算是有点才华的,就是这个完颜洪烈了。有他在,金国就能更强盛一些,就能多抵挡蒙古一时,我们大宋朝,也就能多一点准备的时间。您说,怎么会没有关系?” 王处一这才恍然道:“你说的确实有理。只是,若果真如你所料,蒙古最终还是要犯我大宋。辽国和我大宋对峙百年,金国却夺了我半壁江山,如果蒙古再来,以现今朝廷的力量,又会失去什么?难道会亡国不成?” 张云风冷笑道:“以现在朝廷的情况来看,亡国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王处一听了张云风这句话,愣了半晌没有出声。最后只是仰天一叹,说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亿万的大宋子民,就只能做亡国之奴吗?” 张云风没有再说什么,心下也是感叹。汉民族向来崇尚儒家,已经被阉割的没有几分血性了,等蒙古败落之后,明朝兴起,在第二代皇帝朱棣手中,就阉割的更加彻底了。时势如此,如之奈何? 黄蓉听他们讨论了半天,心中也是沉重的很,拉了拉张云风的衣袖,说道:“师兄,你既然知道将来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何不现在就设法避免?师兄你才华横溢,通晓天机,只要你肯出手,一定可以救万民于水火的,是吗?” 黄蓉这么一说,让王处一的眼前顿时一亮。若说观天下大势之能,眼前的马腾空确实是不二之选,而且从接触的这几天来看,行事也确实干练精明,如果此人肯襄助朝廷,定然会是另外一番局面!所以他回身就给张云风施了一个大礼,恳切地说道:“马少侠,令师妹说的没错,您既然有如此远见,就一定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请您看在天下万民的份上,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啊!” 张云风没想到随便发几句感慨,竟然把自己陷进去了,先回头狠狠地瞪了黄蓉一眼,让黄蓉缩了缩脖子,做了个鬼脸表示歉意,然后才将王处一扶了起来,说道:“王道长,非是马某冷血无情,眼看着天下亿万子民陷于水火而不顾。而是……,唉!难,想要逆天而行,何其难也!” 道家讲究的就是个“天地大道”,张云风一句“逆天而行”,彻底把王处一这个修道多年的老道震懵了,喃喃说道:“照你这么说,真的是天要亡我大宋?……马少侠,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张云风再次泄露天机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满足几个条件,蒙古人也并不可怕。一是有一个有开国能力的英明皇帝,二是有才智卓绝的文臣武将,三是要有全民抵抗的意志。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朝廷上下,朝野内外,那里不是乌烟瘴气,苟且偷安?” 王处一听了,有些迟疑地道:“马少侠,你说要有一个开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我本是江湖散人,不在乎什么叛逆不叛逆,索性跟你挑明了说。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是能不能保住江山最重要的一环。你看现今的赵家,又那个公子哥能被称为雄才大略?想必王道长没见过蒙古现在的大汗成吉思汗吧?有机会的话,你不妨去见他一见,再和赵家的人比较一下,看谁是他的对手。” 说完这些,张云风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一牵黄蓉的小手,说道:“我们还是先把完颜洪烈放了吧,这个家伙已经是金国现在唯一的贤王了。可惜呀,金国还有这么一个半吊子的贤王,宋朝连这样的半吊子都没有啊!” 第五十章 梅超风 杨铁心等人的家族团聚会已经开完了,几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显然是好好地哭了一场。之后,包惜弱果然来给完颜洪烈求情了。包惜弱这个女人,实在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即使完颜洪烈对他没有什么恩情,只怕她也会因为不忍看到一个人横死当场而求情,何况他还和这个人共同生活了十八年。 最终,在包惜弱要放,王处一要杀,杨铁心和穆念慈因为包惜弱的关系缄默不言,郭靖被张云风堵上嘴不让说话的情况下,张云风的一票决定了完颜洪烈的命运。其实这是张云风和王处一早就商量好的,即使要放了完颜洪烈,也得吓唬一下,免得他认为这些人不敢杀他,将来对待他们这些人的时候,态度也谨慎一点。 既然决定了要放人,张云风又把这件事抢了下来,主动承担起这个任务。他把那个装蛇的大背篓交给郭靖背着,让他们先行向南而去,而他自己则送完颜洪烈回去。 张云风做这个决定,是想再去见一见躲在地洞里的梅超风。梅超风现在瘫痪了,如果没有人助他一臂之力,那么她身上的《九阴真经》岂不是永无再现之日了?梅超风死不死他不关心,可造就郭靖的《九阴真经》可不能不出现,这么一本经典的武学典籍,如果就这么被埋葬,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黄蓉怎么可能让他独自行动?见张云风坚持要自己去送完颜洪烈,就知道张云风还有别的打算,所以也坚持要和他在一起。无论张云风说什么,她只管捂住耳朵不听,但是只要张云风行动,她就跟上。逼的张云风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带上她。 黄蓉跟着张云风,带着完颜洪烈,直入大都。原本要放完颜洪烈,只要随便找个地方松了绑绳,解了穴道也就是了,可张云风却把完颜洪烈直送到了大都城中,赵王府前。这就让黄蓉暗自得意,果然被她猜中,张云风到这里来,还有别的打算。 大都城中,早就因为完颜洪烈的被劫持而严阵以待,见劫持王爷的人竟然又押着王爷回来了,这可让他们吃惊之余,又不敢妄动,只能远远地围绕在周围监视着。 到了王府门前,一众没有受伤的高手听到消息,也都赶了出来,见张云风和黄蓉竟然还敢回来,都是又吃惊又恼火,这张云风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完颜洪烈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刚刚经历了妻子离他而去的打击,让他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这时更是神情木然,对眼前的众人不管不问,好象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灵智上人见完颜洪烈这个样子,也是又惊又怒,以为他被张云风做了什么手脚,戳指大骂道:“马腾空,你欺人太甚!难道真当我们都是死人吗?王爷他怎么了?你对他施了什么妖法?” 张云风懒得和他多说,直接挥手就是一记《劈空掌》,说道:“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给我让开!” 灵智上人见张云风一句废话都没有,说打就打,吓的连忙闪身避开,让张云风带着完颜洪烈昂然而入,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灵智上人空自气的脸色通红,却不敢再接近张云风一丈之内。 当张云风和黄蓉带着完颜洪烈进府之后,完颜洪烈令那些普通的士卒都退了下去。对张云风和黄蓉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何况完颜洪烈自己还在人家手里,他们根本就帮不上忙。 可刚让那些人退下不久,就突然从假山草丛中跳出六个人来,直扑躲的老远的欧阳克,同时他们口中还叫着:“淫贼,拿命来!” 原来,正是江南七怪,因为巧遇欧阳克劫掠良家妇女,一路追到了大都,在这里找到了他。可刚才因为人实在太多,才一直隐忍到现在。 欧阳克在路上就和江南七怪打过一场了,知道自己一个人打不过对方七个,所以急忙招呼灵智上人,帮自己共同对敌。灵智上人自然不能坐视欧阳克被杀,于是也和江南七怪纠缠在了一起。 张云风三人对这样突然的变故一点兴趣都没有。张云风是不在意他们,黄蓉是张云风不在意的东西,她就不在意,完颜洪烈则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所以三个人只是看了看打的热闹的几个人,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好象根本没看见一样。 张云风记得梅超风所在的地洞,是王府中用来抛尸的地方,只是具体在什么位置,就要问完颜洪烈这个王府的主人了。完颜洪烈对张云风的问题也不含糊,直接带着他们就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指给张云风看之后,就又发起了呆。 张云风嘱咐黄蓉在这里等他,然后一跃进了地洞。这里的地面上全都是累累的尸骨,张云风跳下来的时候,还险些崴了脚。打着了火折子,张云风小心地向里面走去。梅超风的《九阴白骨抓》和《摧心掌》,都已经修炼到了相当的境界,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偷袭了,张云风也不敢说就能全不在乎,所以他也是非常的小心。 在走出一段路之后,眼前的地洞豁然开朗,进入了一间土室。张云风功聚双目,小心看去,果然在一出土台上看到一个盘坐的身影,披头散发,却一动不动。 张云风慢慢地靠近过去,在距离梅超风十几步之外站定,说道:“梅超风!” 梅超风被这突然的一句话吓的浑身一颤,缓缓抬头,侧耳做倾听状,说道:“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梅超风虽然武功不弱,可张云风的武功更在她之上,又早就知道梅超风的双目已瞎,耳力惊人,自然是更加小心,所以他都走到跟前了,梅超风却仍然没有察觉。突然出声说话,梅超风自然是心神震动。 张云风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有仇就行了。” 梅超风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凛然,嘿然道:“我梅超风仇人满天下,被你找到也是我活该命绝!你能接近到这么近的距离扔不被我发现,显然武功不弱。既然你想报仇,梅超风的头就在这里,你尽管来取!” 张云风真的是想杀了梅超风,可这时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再想想当初在桃花岛时初见她时那风华正茂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忍。张云风就是这个毛病,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他总是关心的更多一些,即使是有错误,犯下大罪,也总想要护着。跟他没关系的人,即使立即死在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就是俗话说的护短!梅超风虽然和他没什么深厚的交情,可毕竟都是桃花岛一脉,这时见她如此凄惨,自然生出不忍之心。 想了又想,张云风还是决定放她一码。梅超风虽然是间接害死冯衡的凶手,可在原著中也是让其他弟子重回师门的关键人物。如果没有梅超风,只怕陆乘风等人要得到黄老邪的原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长叹了一声,张云风说道:“罢了,梅超风,今日我暂且饶了你,你好自为之,来日我们江湖上再见!” 说罢,张云风转身要走。可他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梅超风一阵喘息,虽然她极力想要压住,可惜却还是让张云风听见了。张云风想了想,又走了回来,说道:“你是双腿没知觉了吧?我这里有几句口诀你听好……” 念了几句口诀之后,张云风转身又要走。梅超风却突然叫住他,说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又来救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我可不受你的恩惠!” 张云风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安的什么心思,将来你自然会知道。只是我要劝你的是,最好少造杀孽,不然你会连累别人的。” 梅超风哈哈大笑,说道:“我早已是孑然一身,就是有什么报应,也只是我一身担当而已,还会连累什么人?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喂,你还在吗?” 张云风也知道梅超风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劝动的,所以也不管她听没听懂,只管自己走了,对她的叫唤置若罔闻。 出了抛尸洞,张云风带着黄蓉自行出了王府,也不管完颜洪烈了。他们悄悄地出来,那些兵卒自然是见不到他们。前院的江南七怪和欧阳克依然打的热闹,张云风也不参合,直接出了王府,在大街上一站,似有所待。 黄蓉跟着张云风走了一圈,却是看的莫名其妙,扯了扯张云风的衣袖,问道:“师兄,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那个洞里有什么?我们现在又在等什么?” 张云风向前一指,说道:“我们不用等了,人已经来了!” 第五十一章 冤家聚头 黄蓉转头望去,就见两个道人大袖飘飘,如御风而行一般,转眼间就从远处来到了近前。这两个道士,一个是丘处机,另一个是马钰,他们是和王处一约好的,在这里相会。现在王处一和杨铁心他们在一起,来不了,所以拜托张云风来通知丘处机他们。 张云风迎上两人,拱手施礼道:“在下马腾空,拜见丹阳真人马道长和长春真人丘道长!在下受玉阳真人所托,特来通知二位,玉阳真人因为一些琐事已经到了城外,请二位移驾相会。” 马钰和丘处机见张云风报出了王处一的名号,虽然有些怀疑,却还是很客气地回礼。丘处机说道:“马施主,不知我那王师弟因何没在这里等我?又因何这王府之中如此热闹?” 张云风见丘处机对自己颇有防范之心,也不着恼,说道:“王真人为何没在这里,实在是一时说不清楚,到时二位见到王真人,自有他来为二位解惑。至于这王府之内,却是丘真人的故旧在此,丘真人不妨一见。” 丘处机听他这么说,就更加疑惑了,迈步进了王府,一见江南七怪那极为特殊的形象,虽然已经十多年没见,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让丘处机极是高兴,大笑道:“江南七侠,多年不见了,诸位一向可好?” 江南七怪猛然听到丘处机的声音,回头一看,见这个多年的老冤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不由得都是一愣。他们两方十多年前因为一场误会而结下冤仇,虽然后来冰释前嫌了,可彼此间都伤的不轻,江南七怪自然也就没办法把丘处机当朋友。这时突然见到他,心中的感觉古怪之极,手底下自然就慢了少许。 欧阳克和灵智上人都是灵醒之人,这时见江南七怪又来了朋友,岂敢再继续斗下去?趁着江南七怪一走神的工夫,立即虚晃几招,立即抽身就走。 柯镇恶见欧阳克跑了,急切间已经来不及追赶,抖手就是三枚毒菱,向他的背后打去。却在这个时候,一条人影突然从旁边闪了出来,手一挥,一道鞭影扫过,打落了这三枚暗器。 朱聪和马钰等人一见这条人影,顿时失声惊呼道:“梅超风!” 原来,梅超风听了张云风教她的几句口诀之后,立即就开始运功调息。梅超风的双腿本就是因为气脉不通而瘫痪,这时一突破障碍,双腿也就恢复了。对这个莫名其妙送她口诀的人,梅超风非常好奇。刚一恢复知觉,就从地洞里跳了出来,想要追上张云风问个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可刚一出来,就听到王府里有打斗的声音,梅超风怀疑是张云风在和人打斗,所以循声而来。可是在听了一阵之后,才发现其中的一方竟然是江南七怪!她和江南七怪之间仇深似海,这时又已经武功大进,自然是按耐不住,跳了出来,恰好欧阳克被柯镇恶用暗器偷袭,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伸手救了欧阳克一命。 一见梅超风突然现身,江南七怪和马钰都是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魔头竟然会在这里突然出现。梅超风本是冲着江南七怪来的,他没听过丘处机的声音,但却听过马钰的声音,而且印象还很深,这时听到他的声音后,也是暗暗后悔,后悔自己的行动实在是他卤莽了。只听到江南七怪在这里就急着报仇,却没想到全真七子也在这里。所以梅超风一听到马钰的声音,就立即萌生了退意。 可惜,江南七怪和梅超风之间的仇恨已经不可化解,即使明知道不敌,也要拼死相斗!所以他们连和马钰丘处机招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即围了上去。 丘处机虽然没见过梅超风,可她的名声却是早有耳闻,知道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时见江南七怪冲了上去,他这个一听打架就手痒的老道也忍不住了,大叫道:“如此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江南诸友,老道来也!” 马钰见丘处机又冲上去和人打架,刚想伸手阻拦,丘处机却早就冲上去了。而且丘处机大义凛然的那几句话,就是说给马钰听的,让马钰没法说不让他去。无奈之下,马钰只好站在一边,给他们观敌撩阵。 众人再度打成了一团,却让张云风有些为难了。他现在还不想让梅超风死,可放走了梅超风,显然就会立即和江南七怪交恶。张云风倒没把江南七怪放在心上,可双方万一成了仇人,郭靖在中间势必就难做了,这是张云风不想看到的。 黄蓉这个时候却悄悄问张云风道:“师兄,你刚才去那个地洞里,就是找梅师姐的吗?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的?” 张云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梅师姐?我好象没和你说过梅师姐的事吧?” 黄蓉得意地说道:“你没和我说过,我就不能知道吗?曲师兄把以前的事情都讲给我听了,许多事我都知道了!刚才那个瞎子叫她‘梅超风’,我若还不知道她是梅师姐,我就太笨了!” 张云风抓起她的手,凑到嘴边上亲了一下,说道:“我的蓉儿就是聪明!那你快说说,我们怎么才能暗助梅师姐一把,又不让其他人知道?” 黄蓉被他这样的动作弄的满脸红晕,四处看了看,见其他人不是正打的热闹,就是关注着战场,没有人看见,这才好受了一些,娇嗔地白了张云风一眼。对于张云风来自后世的亲热方式,显然是很不适应。但是,张云风的问题她还是听到了,考虑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也不难,我们想办法把金兵引来,他们就只能先逃命,自然就顾不得报仇了。” 张云风抓着黄蓉的小手又亲了一口,夸赞道:“蓉儿就是聪明,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出来?” 黄蓉先前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这时又加上了一层,红的都象染料一样了。挣了两下想把手挣出来,可张云风抓的实在是太紧,让她无功而返。赶紧再四处看一看,见没有人发现,才羞恼地用另一只手捶了张云风几下,埋怨道:“师兄你太过分了!” 张云风自然是不在乎她挠痒痒式的捶打,嬉皮笑脸的也不在乎。黄蓉却是在发泄过后,心中又觉得甜蜜非常,手被张云风攥住,也不向外挣了,反而反握了回去,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张云风一手抓着黄蓉的手,另一只手则又扣住了一颗小石子,屈指一弹,就把这颗小石子弹出了十几丈远,穿透了两层木板之后,打在一个金兵小头目的脑袋上,登时把他打的头破血流。 这些金兵,早在张云风进城的时候就集结了起来,跟着他和完颜洪烈一起来到王府。完颜洪烈命令他们都退走,他们自然是不敢不听命令,可也不敢罔顾完颜洪烈的性命,所以采取了折中的办法,退到小巷子里,监视着王府的动静。只要传出信号,说完颜洪烈没事了,或者是完颜洪烈出事了,他们都会从巷子里冲出来,对张云风进行围剿。 可是,完颜洪烈现在神智恍惚,欧阳克和灵智上人等人被打的狼奔豕突,都顾不上发信号招人了。其他人见王府中这么多高手在打架,也是吓的不敢妄动。现在这些人还在王府中呢,那些普通士兵来了也排部不开阵形,若是惹怒了他们,王府中也完蛋了。所以那些兵卒也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可现在,张云风突然拿石头打了一个军中的小头目,无辜地挨了这一下的那个兵头顿时火冒三丈,“哎呀”叫了一声,冲出来就要找人拼命。这个家伙一冲出来,后面不清楚情况的兵卒以为命令到了,也都跟在这个小头目的身后冲了出来。这一小队的士兵一动,其他人以为已经开始行动了,也就纷纷都跟着冲了出来,而且还惟恐冲的慢了,被人说成是贻误军机,那可是要命的事!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藏在小巷中的金兵呼啦啦全都出来了。 这些人一出现,正打的热闹的江南七怪,丘处机,以及梅超风,都是吃了一惊,纷纷退了出来,凝神待变。梅超风在王府中生活了多年,自然是对这里熟悉无比,适才被江南七怪围住了,这才不得脱身,这时有了空隙,自然是立即钻进了府中,三转两转就不见了踪影,让江南七怪连连顿足,却无可奈何。 一众江湖人物都紧张地戒备着,对面的金兵也没有立即进攻。因为那个被打的小头目正傻傻地看着他身后的手下,而这一小队士兵又都傻傻地看着自己的身后。这样的情景,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乌龙了!所以这些金兵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第五十二章 三掌退全真 这时,完颜洪烈出现了,杨康象个孝子一样地搀扶着他,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似乎刚哭过一般。他们的周围,欧阳克,灵智上人等人保护着,外围还有大批的王府侍卫环绕着,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完颜洪烈就开言说道:“所有士卒,都退回营地!不得再生事端。诸位高人也请立即离开,本王就不送了!” 丘处机本就是为了嘉兴烟雨楼的比武一事而来,杨康是必须要带走的,所以说道:“康儿,为师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去比武的。你跟我走!” 杨康摇头道:“师傅,我现在不能跟你走。我父亲现在需要我照顾,所以我只能对不起师傅了。” 丘处机见完颜洪烈的脸色确实很不好看,还以为杨康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张云风插上来说道:“丘前辈,令高徒的母亲,就在今天白天巧遇了她的夫君杨铁心,对他讲了他的身世。可令高徒却把他的亲生父母抓了起来,并且对他刚见面的父亲施以鞭刑。而且,在王处一道长救助杨铁心夫妇时,他还指挥王府中的侍卫进行围攻,并且下令,除了他的母亲,其他人一律杀掉!” 丘处机闻言大怒,逼视着杨康说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干了那样的事情?” 杨康被丘处机威逼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从小就跟着丘处机习武,对他自然有敬畏之情,这时被他一逼,立即有些畏缩,讷讷难言。可灵智上人却不吃他这一套,仗着这里金兵众多,也不怕江南七怪和张云风了,插上道:“丘处机,这里是赵王府,我身边的这位是小王爷,不要以为曾经教导过小王爷就天,就能以师傅的身份下命令了!我告诉你,如若你再对小王爷无礼,这里数千精兵可不是吃素的!” 欧阳克也插嘴道:“灵智大师说的没错!小王爷,他不过是个野道士,没什么好怕的。惹恼了王爷,派去几千兵将,平了他重阳宫也就是了,他们又能怎样?” 杨康得两人的撑腰,也抛却了心中的那一点点胆怯,昂然道:“师傅,我再叫您一次师傅。我不管谁是我的生身父亲,我只知道,我从小是在王府长大的,是我的父亲,完颜洪烈抚养了我,让我长这么大,我就只认他!你们口中的我的父亲,他除了和我有血缘上的关系之外,他又对我做过什么?他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你们说的那些,什么国仇家恨我都不想听,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如果你还愿意教导我,我也还叫你一声师傅,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这几句话,把完颜洪烈说的欣慰之极,可是却把丘处机气的怒发冲冠,用手指着杨康,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马钰也是怒涌胸膛,说道:“好个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其实你真正想的,是贪图你那个做王爷父亲能给你荣华富贵吧!说的再漂亮,也不能掩饰你卑劣的本质!可我全真派也有规矩,欺师灭祖之徒,我们是要清理门户的!小子,你拿命来吧!” 说着,马钰也不管这里还有多少士兵,就要冲上去取杨康的性命。马钰动了,丘处机自然也向上冲。这个叛徒所作所为,简直是把他的脸摔在了地上,再踩上几脚,怎能让他还保持平静?他比马钰还要想清理门户。 可是在他们一动的时候,张云风突然插到了他们中间,将他们两个拦了下来。两个老道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再加上本来就和张云风不熟,所以他们二话不说,都是探手就拔出了宝剑,一左一右向张云风攻来。 面对两个成名多年的高手,张云风不慌不忙,施展出自己的绝技《碧海潮音掌》,先是一招“浊浪滔天”,只听一阵海浪的轰鸣声突然大作,让两个老道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强猛的掌力也如波涛一般,让他们站立不稳,手中的剑刺出去的时候,也变的歪歪斜斜,威力大减。 接着,张云风又是一招“雷霆万钧”,出掌之时,伴随着轰鸣的霹雳声,两个老道的宝剑刚一和张云风的掌力接触,就象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整支剑都震颤了起来,这种震动传递到老道的手上,和触电是差不多的感觉。 这个时候,两个老道已经基本上连剑都拿不稳了,不得已之下,只好急忙涌身后撤,免得被张云风趁机攻袭,那样的话,他们败的可就没有丝毫悬念了。可张云风却没有象他们想的那样趁机攻击,而是使了一招守式“壁立千仞”,稍退了半步,门户守的森严有度,表现出一派大家风范。 三招!只用了三招!张云风就把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两个逼退了。但是张云风最后的那一招,却是和两个老道同时后退,不清楚底细的人,会以为双方只是平手而已,给两个老道留下了面子。 马钰和丘处机对视了一眼,都是骇然不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很古怪的年轻人,武功竟然如此高明!如果刚才张云风对他们下杀手的话,即使他们两个当时已经采取了最正确的方式,可那也不过是多支撑几招而已,他们两个一样难逃败亡的命运。 江湖上讲究的就是谁的武功高谁说话声音就大,即使你再无德无能,也会让人敬你三分,不然欧阳锋岂有今天的声望?丘处机虽然依然恼恨张云风阻碍他清理门户,可现在既然冲不过张云风这道关,也只好冷静下来,说道:“马少侠,我们全真派清理门户,与阁下无关吧?不知阁下为何要阻碍我们办事?难道你也想在金国王爷面前。讨个荣华富贵吗?”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金国的荣华富贵,我马某人还没看在眼里。我之所以阻拦二位,是想劝你们暂且放弃清理门户。你们要知道,他可是金国的小王爷,你们要杀他,势必引得他们召唤重兵保护。若只是你们二位在这里,也就只是你们全真派的家事了,我自然不会干涉。可是现在这里还有江南七侠,以及我们师兄妹在这里,到时候,我们可就都被你们连累了!为了一个无德的叛徒,搭上这么多人,你们觉得值得吗?所以我劝二位暂且罢手,日后再清理不迟。你们觉得呢?” 马钰和丘处机听了张云风的话,也觉得自己太卤莽了一些。而且,看样子他们如果执意要清理的话,这个马腾空也是他们跨不过去的障碍,所以马钰只好将剑归鞘,拱手说道:“马少侠说的有理,是我们兄弟考虑不周了。” 丘处机却忿忿地瞪了杨康一眼,用剑一指,说道:“逆徒,我早晚要把你斩于剑下!以正我全真门风!” 说着,丘处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府,负气而去。马钰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张云风也拉着黄蓉,向江南七怪招呼一声,也都退走了。完颜洪烈和杨康也知道即使派大军围剿,也未必能把这些人全留下,只消逃得一个出去,那么全真派将和赵王府不死不休,那么即使以完颜洪烈的权势,也是消受不起的。所以,也就没再留难。 出了城之后,张云风追上前面的丘处机和马钰,向他们说道:“王处一道长还在等着二位,就请跟我来吧。”接着又对江南七怪说道:“江南七侠六位,你们的弟子郭靖也在那里,大家不妨走做一处,如何?” 丘处机两位老道,江南七怪等人,对此都没有异议,于是张云风带路,向约定好的地点赶去。在天亮之前,终于和众人相会。大家一见面,又是自有一番热闹不提。 丘处机和江南七怪十八年不见,没想到今天一见面,竟然是郭靖做了不少义气之举,杨康却成了要清理的叛徒,这让丘处机羞愧无地的同时,也坦然想江南七怪认输,这让江南七怪大是开怀。同时,他们听说郭靖和穆念慈已然定亲,这更是喜上加喜,除了杨铁心夫妇和丘处机因为杨康的不争气而有些伤感之外,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张云风对此也是高兴的很,因为他今天凭着高强的武功,终于把原来的情节改的面目全非,看来金庸大大也是欺软怕硬的,只要拳头比他大,也可以改变命运的嘛! 赶到下一个城镇之后,一众人等都同意去畅饮一番。待老一辈的人都喝的差不多时,张云风偷偷地把郭靖,穆念慈,都叫了出来,加上他自己和黄蓉,背上那个大背篓出了酒店。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之后,支起了大锅,用早就准备好的调料,药材,杀了那条大蛇下汤! 黄蓉的厨艺非凡,张云风自己也通药理,烹调个蛇汤,让这条大蛇的全部药力发挥出来,又兼顾口味,不是什么难事。 四个小辈在这里偷嘴,吃的高高兴兴。连穆念慈也因为听说了杨康的杀父求荣之举之后,再不对杨康抱什么希望,而把全副心思放在了郭靖身上,对郭靖的态度也转变了。让气氛变的非常好。只是郭靖这个愚人,吃到这么好的美味,第一个想到的是想把这锅汤孝敬师傅。张云风好说歹说才安抚住他,四个人分享这条蛇就已经分的很薄了,再分出去,那还有什么效力了? 第五十三章 洪七公 一条大蛇百来斤,去掉头颅,蛇皮,内脏之后,也还有六、七十斤的分量,张云风他们四个人,就是再能吃,也不可能一顿就吃光。不过那些蛇血做成的汤,却是被张云风强逼着几个人,必须全都喝光。 之后,果然如原著上所说的那样,几个人个个都是脸泛红光,浑身燥热。这锅汤是以蛇血为主,张云风又加了不少辅药之类的,效力比原先还要大。喝了汤的几个人,立即盘坐练功,经过消化,郭靖等三人都因此收益非浅,只有张云风自己,虽然也有所增益,可并没有功力大进的感觉。他《龙象般若功》依然停留在第九层,虽然又向第十层接近了不少,可也只是接近而已。 把剩下的蛇肉都做成了干肉,留在路上吃。蛇肉虽然没有蛇血的功效大,可也是好东西,不能就这么白费了。之后,四个人才回了小镇上,和其他人会合。 在这里休息了一天之后,大家决定一同回江南。江南七怪离开家乡十八年,自然是想念的很了。杨铁心夫妇也是江南人氏,这些年来颠沛流离,吃了不少的苦头,也想回家乡安渡晚年了。丘处机等三个全真,则是在江南七怪和杨铁心的盛情邀请之下,一定要去江南游玩。张云风则是知道江南还要有些奇遇,错过了实在是可惜,所以也都一起前往。 只是张云风不想和那些老一辈的人走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规矩实在是多,弄的浑身不自在。所以他和郭靖黄蓉商量了之后,找了个借口,四个年轻人一路,单独向江南进发。 这一路上,张云风和郭靖相谈甚欢,黄蓉和穆念慈也结成了好姐妹。黄蓉从小就没有一个年龄相当的女性朋友,唯一比较接近的爱丽丝,也一向是以姐姐,甚至是母亲的身份关怀她。这时有了穆念慈做伴,自然是欢欣雀跃。 一行四人都是年轻人,一路放马狂歌,意气飞扬。等到了长江边的时候,张云风记起原著中黄蓉教郭靖游泳,两人一直游过了长江,于是也来了兴致,建议游上一回。可惜四个人当中,张云风和黄蓉自小在海边长大,水性自然是没问题。可郭靖却是不识水性的,原著中也是黄蓉教了他好久。穆念慈虽然能游上几下,可也不足以横渡大江。 现在教他们游泳,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四人雇了一条船,把马匹包裹等物都扔到船上,张云风和黄蓉则象两条大鱼,在浪花中嬉戏打闹。这可羡慕坏了郭靖和穆念慈两人,在过了江之后,也缠着张云风和黄蓉,要他们教游泳。张云风和黄蓉自然是不会拒绝,于是四人就在长江边上暂住了下来,每天在江水中嬉戏游玩。 张云风重生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一段时间是他过的最开心的。身边有黄蓉这个一心放在他身上的美女,有郭靖这个义气深重的兄弟,没有什么烦人的事务缠身,每天吃着黄蓉弄出来的美食,还有比这更惬意的吗? 在江边一直住了十来天,这一天,几个人从江边回来之后,又整治了一桌好菜,一壶好酒,四个人高高兴兴地围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正要开饭。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四个小娃娃好会享受,带我老花子一个行不行啊?” 四个人都吃了一惊,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也说的过去了,尤其是张云风,更是直追五绝的人物,这时被人接近到了身边却一无所觉,怎能不让他们惊讶?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方脸,粗手大脚的中年乞丐,手中拿着一根晶莹如玉的竹棒,身上穿着补丁叠补丁的衣服,盯着他们的几盘菜肴口水直流。 张云风早就知道在这里会遇到这个五绝中武功为人都很让人佩服的九指神丐洪七公,在瞄了一眼他手,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却是神色不动,装做不认识的样子。穆念慈是见过洪七公的,而且还蒙他教授了三天的武功,见了他之后,就想起身施礼。可老花子根本不给她行礼报名的机会,直接就挤上了石头,先是摘下身上背着的葫芦,咕噜噜喝了几口,然后递给张云风,说道:“娃娃,你喝几口!” 张云风这几天和郭靖等人在一起,脸上的面具早就不戴了,这时微笑了一下,接过了葫芦,毫不客气地大喝了一口。可是在喝过一口之后,却是抿了抿嘴,说道:“酒是好酒,就是味道淡了些。” 洪七公瞪大了眼睛,说道:“这还不是好酒?娃娃你好大的口气!” 张云风淡然一笑,拎过准备自己喝的酒壶,拔出塞子,递到洪七公的面前,说道:“前辈尝尝我们的酒,比你的如何?” 洪七公根本不用尝,只是用鼻子一嗅,就惊讶地叫道:“万里飘香!这是最纯正的万里飘香啊!”说着,一把抢过酒壶,仰头一阵猛灌,然后吃上几口菜,再猛灌。只几口的工夫,就把一壶酒喝的精光。张云风见他喝的痛快,索性又把准备晚上喝的那一壶也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洪七公对美酒美食根本就不会客气,一顿大吃大喝,喝掉了两壶有两斤的蒸馏酒,把菜也吃的七七八八,这才酒足饭饱。打了个酒嗝,洪七公满足地摸了摸肚子,说道:“你们这些小娃娃看样子很有钱啊!万里飘香随便就拿出两壶。你们知道这要多少银子吗?一壶就要足足三十两呢!两壶可就六十两啊!够一般的人家吃上十年了!***青龙帮,做生意忒黑了,光是这酒,就让他们赚的脑满肠肥的,也不怕被撑死!” 黄蓉听他这么诋毁张云风,顿时不乐意了,说道:“喂,你这个叫花子,我们请你吃东西,你还这么骂我们,是不是看我们年纪小,就想欺负我们啊!” 洪七公被黄蓉说愣了,呆了半晌才说道:“难道说,青龙帮是你们家的?” 黄蓉气呼呼地道:“当然了!青龙帮本是扬州的一个小帮派,是我师兄把这个酒的配方交给了他们,他们才能发展的这么快。他们每年赚的钱,都要分一半给我师兄的,你说青龙帮,不就是在骂我师兄一样了吗?” 张云风示意黄蓉不要再说了,安抚她坐下之后,才说道:“请前辈见谅,我师妹情急莽撞,还请前辈不要在意。没错,这酒是卖的贵了些,但是从今以后,前辈想要喝酒,拿着这个标记去任何一家卖万里飘香的酒家,他们自然会免费供你喝个够。” 说着,张云风拿出一个晶莹透明的玻璃吊坠,递到洪七公的面前。可洪七公却是一点都不领情,一手把张云风递过去的吊坠推了回来,又掏出几只金光闪闪的金镖扔给张云风,很不高兴地说道:“小子,你这是看不起我叫花子!往常我这个叫花子讨要一些残羹冷饭倒也不必付钱,可今天吃了你们这么好的菜,喝了你们这么好的酒,这些镀金的镖给你们,算是饭钱吧!我知道这些不够,叫花子厚着脸皮先欠着,等日后有钱了再还你们。万里飘香虽然好,可我还不想欠你的情分!” 张云风把金镖推了回去,说道:“前辈太多心了,我也是尊敬前辈的风范,想孝敬孝敬您而已。吊坠您不受也就罢了,这几支镖,晚辈可不敢收。区区一顿饭菜,那里敢收前呢?” 洪七公眯起了眼睛,说道:“小娃娃,你是认出我的身份了吧?看你们几个都是练武之人,相比是打我的主意了吧?”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前辈果然慧眼如炬,晚辈确实有这个打算。晚辈修炼的掌法也是走刚猛一路,早就听闻洪前辈乃是刚猛掌法的第一人,一路《降龙十八掌》打遍天下高手,早就想当面请益了。今天在这里巧遇,晚辈如何能错过?” 洪七公也是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娃娃厉害!早就算计上我了,是吧?好,既然如此,指点你几句也是无妨。” 说罢,洪七公起身走到一处开阔地地方,向张云风招了招手,说道:“娃娃,你放马过来,让老花子看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 张云风也确实早就想见见这个洪七公了,他的武功和洪七公是一样的路数,若是谁能让他在掌法上提高的更快,也就是这个丐帮帮主了。修炼武功这么多年,张云风早已迷上武功,能够更进一步的机会,他是坚决不肯放过的。 来到洪七公的面前,张云风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晚辈有擅了!”说着,提掌做势,摆出了《碧海潮音掌》的起手势“风波乍起”! 洪七公一见这个姿势,惊讶地“哦”了一声,说道:“有点意思!法度森严,攻守兼备,变化无穷。尤其是这路掌法我老花子从来没见过,这就更有意思了!来,来,来!娃娃,快过来!哈哈,老花子手痒了!” 第五十四章 鏖战 张云风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对手。张云风在前世的时候,就是个韧性十足,遇强越强的性格,今天的对手更是他这一世中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他如何能不斗志昂扬? 虽然张云风不是没有和黄老邪练过手,连被囚禁的周伯通也是张云风的陪练,可他们毕竟和张云风的武功路子不同,在和张云风对练时,也总是利用他们自身的特点,采取避开正面,剑走偏锋的方式来战胜张云风。可这一次,他遇到了和他一样,擅长硬碰硬的高手! 洪七公依然是大咧咧地站在那里,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叉在腰间,好象全无防备的样子。可张云风面对着全身都是破绽的洪七公,却是迟迟不敢出手。洪七公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让张云风觉得只要自己一个不慎,就是落败亏输的下场,他又怎么能不谨慎? 两人对峙了半天,张云风是严阵以待,洪七公却是轻松自如,从这点上,高下已经非常明显了。可是张云风却不会就这么认输,强行顶着洪七公给他的巨大压力,悍然出手了! 第一招,张云风就用上了“雷霆万钧”,这一招从威力上来说,是《碧海潮音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张云风试图用这一招来打洪七公一个措手不及,借此来打开局面。 洪七公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好!”左手的酒葫芦依然放在嘴边,右手则是使了半招的“亢龙有悔”,迎上了张云风的这一掌。 洪七公对张云风已经非常高看了,可他还是太托大了。张云风这一掌已经用上了全力,可以说全身的功力都在这一掌上体现了出来。而洪七公只用了一只手,虽然他早已提聚起了功力,可也最多只能使出七分功力。 两掌在中途相撞,只听一阵震耳的爆音,两人之间的猛然生出一阵狂风,把周围的枯枝落叶吹的到处乱飞,同时,洪七公手中的酒葫芦也猛然窜起了丈许高的酒箭。原来,洪七公右手用力太过,控制不住左手的力道,内力灌如葫芦当中。虽然这个葫芦是丐帮之宝,丝毫无损,可葫芦里的酒却受洪七公内力的激发,从葫芦口窜了出来。 两人都是连退了几步。洪七公只觉得自己的右手一阵酥麻,连着整条胳膊都用不上劲来,心下忍不住大惊,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内力也不比他差多少了,若是还不认真应付,今天说不定真要出丑了! 张云风恢复的却比较快,脚下连退之中,已经把洪七公的掌力化解干净,然后再用力一蹬,身体就猛地又窜了回来,又是一掌“浊浪滔天”推出。 洪七公这时的身形刚稳下来,百忙之中,洪七公把酒葫芦掖在腰带上,身体同时一转,避开张云风的正面,同时用了一招“神龙摆尾”,在身体只转了一半的时候就出手攻击。 张云风见洪七公变招迅速,招式也不敢使老了,一招“浊浪滔天”还没用完,立即又换了一招“浪遏飞舟”,如重重海浪般的掌力层层抵挡洪七公的这一掌。当第七重浪头过去之后,洪七公的这一掌已经全没了威力,可张云风的浪头还没完,立即反推了回去。 洪七公见张云风的招数效用古怪,威力各异,也是眉头大皱,一招“龙战于野”,在化解了张云风的招数之外,还能趁势反击。 就这样,两个人各出绝招,在江边的草地上,大打出手。场中的两人固然是神情凝重,全神贯注,场外观战的人也是紧张的手心出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黄蓉和穆念慈是被紧张的气氛所感染,她们很清楚双方都没有拼命之心,可他们都是打法硬朗,这一打发了性子,万一一个失手,就肯定是伤筋断骨,甚至丢掉性命的事情,她们怎么能不担心?只有郭靖这个少根筋的家伙,看的双眼放光,不停地惊叹出声,感觉自己从这场对决当中受益良多! 渐渐的,两个人打的越来越激烈,场中的草末尘土被掌里卷了起来,尘土飞扬中,把两个人的身影都遮盖了起来,让场外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掌风的范围也越来越大,逼的黄蓉等人只能连连后退,免得被误伤了。 终于,在一连串的爆响之后,一条人影从满是灰尘的战团中飞了出来,重重地摔进了江水中,只听“扑通”一声,就不见了影子。 黄蓉早在两人打成一团的时候,就猜出了洪七公的身份,在向穆念慈求证之后,就更是笃定了。这时见有一个人影飞出去了,本能地就认为那是张云风。五绝是江湖上的神话,虽然张云风在黄蓉的心目中也是非常厉害的,可也还没到五绝的高度,败的人一定是张云风。所以立即惊叫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水中,要去救张云风。 可刚扎进水里的黄蓉,却在还没冲进水底的时候,就反被张云风拉了上来,这让黄蓉大喜过望,连忙上上下下地把张云风摸索了一遍,见张云风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手拉着手,一起游上岸来。 上得岸来,张云风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虽然洪七公的功力已经到了绝顶境界,把他抛出去,却没有伤到他一点,可他消耗的功力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若不是黄蓉扶着他,他真想立即躺倒睡过去。可常年练功形成的习惯,让他逼迫着自己,勉强站在原地,运功恢复功力。 洪七公也是累的不轻,要打败张云风,却还不伤他,也费了他不少的工夫。这时见张云风丝毫没有象一般人那样躺倒休息,却立即修炼恢复,也是点头赞赏。于是,他也盘坐下来,恢复内力。 黄蓉,郭靖和穆念慈他们,不敢打扰他们两人运功,于是悄悄退到了远处,小声地讨论起这一战来。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见到如此激烈的比斗,怎能不兴奋?而他们三人之中,黄蓉和穆念慈都是紧张的要命,多数时间都是看人去了,很多精妙的地方都没看到,而且刚猛的路子也不适合两个女孩,所以最兴奋的还是郭靖,在讨论的时候,简直是手舞足蹈,光听他一个人说话了。 等到天色渐黑,洪七公首先清醒了过来。黄蓉心思一动,赶紧让郭靖和穆念慈去强把他留下来,自己去整治了一桌更加精致的小菜,款待洪七公。洪七公一见到好吃的就挪不动腿了,心想:反正已经吃了一顿了,欠下了这些小辈的人情,再吃一顿也是一样的欠,索性就欠到底吧!自己安慰了自己,老叫花也安心地留了下来,大吃大喝。 直到月上中天了,张云风才完全恢复了过来,见其他人都睡了,只有黄蓉在强撑着眼皮在等着他,心疼地把小黄蓉抱在了怀里。黄蓉一惊之下,急忙睁眼,可一看是张云风抱着她,她也就放心了,又把眼睛闭上了,美美地钻进张云风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度闭上了眼睛。 张云风见了她的样子,微微一笑,轻轻地把她抱起来,走到一处柔软的草丛,然后一起躺在了草地上,用自己的胳膊给她当枕头,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当被褥,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他们在那里不避嫌疑地躺了下来,郭靖和穆念慈都不知道,他们都睡的熟了,而躺在远处的洪七公却抬头向这边看了看,微微一笑,又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黄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张云风的怀里睡了一夜,脸上不自禁地羞红不已。可想到张云风对他的体贴,又是满心的幸福。见张云风这时依然睡着,于是又给他盖了件衣服,这才雀跃着去做早饭了。她却不知,她刚一走,张云风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黄蓉的本影也是一脸的幸福。 黄蓉去了不久,郭靖和穆念慈也起来了,穆念慈去帮黄蓉做饭了,郭靖则凑到张云风的身边,讨论起昨天的那一战来。张云风对他也细心教导,知无不言。 等黄蓉和穆念慈提着两个大食盒回来,不用招呼,洪七公闻到香味就起来了。张云风见他起身,恭敬地说道:“洪前辈,昨日得您指点,晚辈受益匪浅,他日若是有成,全拜前辈所赐。张云风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就用这几个小菜,聊表心意了。前辈,请!” 洪七公确实是被黄蓉的手艺折服了,听张云风这么说,也就不再客气,入席就座。 用完了早饭之后,洪七公主动和张云风说起武功来。当听说这套掌法是张云风自创的,就更惊讶了,连称奇才!这也更加激发了洪七公对这个年轻人的兴趣。 有黄蓉绝世的厨艺,有张云风这个掌法风格和他极为接近年轻高手,还有穆念慈这个对他一直敬仰有加的半个徒弟,洪七公终于留下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每天和张云风讨论讨论武工,吃着黄蓉做的小菜,身边还有穆念慈这个细心服侍的丫头,这日子,简直赛过神仙!只是他对郭靖却看不上眼,这小子简直笨的让人难以忍受! 第五十五章 拜师学艺 张云风经过这一场大战,掌法确实得到了淬炼,再经过洪七公的亲自指点后,招式上经过改进,威力也更加的大了。穆念慈上一次只受洪七公教导了三天,这一次,借张云风和黄蓉的光,再受洪七公点拨,武功也是大有长进,从原本四人中最差的一个,渐渐地追了上来。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让张云风很是头疼,怎么才能让洪七公把《降龙十八掌》传给郭靖呢?其实在原著中,郭靖最出名的武功,不是什么《九阴真经》,更不是他那六个号称江南七怪的六个师傅教给他的功夫,而是《降龙十八掌》!没有《降龙十八掌》,他还凭什么号令群雄?不能号令群雄,他就是有了《武穆遗书》,能镇守襄阳,没了丐帮和一众江湖豪杰的帮助,只怕也守不了多久吧? 也许是张云风对原著的痴迷,也许是他被原著固定了思维的模式,总之张云风就觉得,郭靖若是不能去守襄阳,简直就是一种犯罪!郭靖身上最可贵的品质,就是他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以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高尚情操。若是郭靖不能做成这样一件事,那么他那万众景仰的声望又如何体现?那真是珍珠蒙尘,玉处匣中了,这是张云风坚决不能接受的! 盘算来,盘算去,张云风始终都没什么好办法。当他把这个烦恼向黄蓉述说时,黄蓉也有些头疼了。黄蓉虽然不明白张云风为什么一定要郭靖拜洪七公为师,可既然是张云风要做的,她就一定支持。可是她虽然聪明绝顶,可洪七公也是老奸巨滑,小丫头耍的什么心眼,老叫花一眼就看出来了。弄的张云风和黄蓉两个聪明人都是束手无策。最后,张云风决定还是和洪七公敞开了谈,说不定能用诚意打动他。 可惜的是,洪七公这个人简直是懒的出奇,就因为收个徒弟太麻烦,竟然连绝学失传都不在乎。弄的张云风郁闷不已,他就不明白了,象这样一个又懒又谗的人,怎么能把武功修炼到天下五绝的高度的? 可出人意料的是,在张云风和黄蓉的软磨硬泡之下,再加上黄蓉那绝顶的厨艺和万里飘香的勾引下,洪七公竟然提出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建议,他要收张云风做徒弟! 洪七公这样的打算实在是再精明不过了,张云风的武功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就,武功的路数也和洪七公相似,人又聪明,这样一来,教导他这样一个徒弟,既不用费工夫去给他筑基,教起来还省时省力,他一身的绝学还不至于失传,多好的一件事啊! 洪七公为自己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而洋洋得意,可张云风就为难了。能多学一套《龙象般若功》自然是好事,可他已经是桃花岛的弟子,另外拜师傅的话,那是背叛师门的行为,是会被人不齿的。 原著中郭靖虽然有没经过江南七怪同意就拜洪七公为师的情节,可江南七怪在江湖中只是二流人物,对弟子能攀上洪七公这样的师傅,对他们又孝敬不改,自然是乐得徒弟能有大出息。可张云风不同,他的师傅本就是五绝之一,再另拜师傅,黄老邪会怎么想?尤其是黄老邪脾气怪异,若是认为张云风这是瞧不起桃花岛的武功,事情可几大条了! 但是黄蓉显然不这么想,她当初卖弄厨艺,就是为了留住洪七公,让张云风多得点好处,这时见洪七公肯收张云风为徒,自然是兴奋雀跃,极力撺掇张云风答应下来。就黄老邪可能发脾气的事情,她也拍胸脯保证,到时一定帮张云风求情。可她却不明白,张云风其实不是怕黄老邪的惩罚,而是怕让黄老邪伤心。 在黄蓉的撺掇下,《龙象般若功》的诱惑下,以及想成全的郭靖的愿望下,张云风终于勉强同意了。不过,他还是事先说明,暂且不拜师,一定要得到黄老邪的同意之后,才能正式拜师。而且,既然要收徒弟,那就不能只收一个,眼前有四个年轻人,洪七公必须都一起收下。 洪七公沉思了一下,又提出一个条件,说道:“收下你们四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都知道,我老人家实在是懒的教徒弟,尤其是没有耐心教笨徒弟。所以,你们谁能学会就学,学不会的,我老人家也不会再多费工夫了。” 张云风听了他的话,苦笑不已。这个洪七公,还真是懒的有办法。他这么说,明显就是想把郭靖这个笨小子扔给张云风自己却教导。你不是要成全这个笨小子吗?你自己去费力气吧! 对着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张云风也只能无奈答应。不过好在这个洪七公不在乎嗑没磕头,只要张云风答应了,就开始徒弟徒弟地叫上了,而且传授起武功来,也绝不含糊,除了《打狗棒法》是丐帮帮主才能学的武功之外,凡是老花子会的,一股脑地拿了出来,象扔垃圾似的都扔给了张云风。 其实洪七公在成名之前,还真是有不少的绝活,虽然称不上一流,可也都相当不错。象《逍遥游》,《莲花掌》,《铜锤手》,《混天功》,《铁帚腿法》,《垂手破敌》,等等等等,都是相当不错的武功。其中《逍遥游》曾经教过穆念慈,才教了三天的时间,就让穆念慈的武功远在杨铁心之上了,这次一下子都抖落了出来,还真够张云风他们学一阵的。 其他的武功,张云风没有过多的花费心思修炼,只是练熟了招式,等日后再加以仔细研究。但是对《降龙十八掌》,他却是花了大力气钻研。虽然这十八招的掌法他才花了几天时间就学会了,可想要彻底吃透这套掌法的精髓,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降龙十八掌》虽然招式简单,可却是精深奥妙,越钻研,就会让人越觉得其中变化无穷。 除了张云风之外,洪七公就是对黄蓉最偏心了。这个小丫头手艺绝佳,嘴上又甜,心思玲珑,能在你刚露出一点意思的时候,就猜透你的心思,然后抢在前面把事情做好。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丫头伺候着,怎么能让人不舒服?所以,黄蓉这些天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少,可惜她没有心思可恒心修炼武功,不然一定可以大进一步。 穆念慈虽然不如黄蓉那么乖巧,但也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柔顺的性格,以及从前就有过渊源,也让她在洪七公面前很得宠。 只有郭靖这个小子,傻头傻脑的,让洪七公看见他就生气。可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洪七公也慢慢品出这个小子的好处来。虽然傻气,可郭靖的优点也不少,豪爽,义气,勤恳,意志坚决,都让洪七公欣赏。但是要想洪七公亲自教导他,那也还是休想! 时间忽忽而过,转眼间,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一个多月中,四人的武功都是与一月之前判若两人。尤其是张云风依仗他在掌法上的造诣,把《降龙十八掌》学了个八成熟。再和自己的《碧海潮音掌》一对照,两厢都有长足的长进。最近一次和洪七公过招的时候,《碧海潮音掌》就更加精妙了,再加上已经熟悉了《降龙十八掌》,张云风竟然和洪七公打了三百多招没分上下。当然这是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 这一天,洪七公在吃完了早点之后,叹息道:“四个娃娃,咱们相聚了一个多月,这就该分手了。” 张云风等四人都是吃了一惊,张云风首先说道:“七公,我们才相聚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您怎么就说走呢?何况我拜您为师的事情还没确定下来,您得和我们一起走一趟桃花岛啊!” 黄蓉也说道:“是啊,七公!我还有好多小菜您都没吃过呢!” 洪七公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你们两个机灵鬼可把我老叫花都掏空了,我可再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只要你们多加钻研,自然能融会贯通。至于上桃花岛的事,等来日有空,我自然会去一趟的。若是黄老邪不肯让你们拜我为师,我就好好和他打一架。我武功都教了,收不成徒弟岂不是亏大了!” 黄蓉说道:“我爹爹怎么会不同意呢?有您帮他调教徒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爹爹常说,天下五绝当中,他最佩服的就是您老人家呢!只是您一向行踪不定,要不然和您常在一起切磋,定能大有进益。” 洪七公这些天被她糊弄的多了,虽然听的心中高兴,可也只是听听而已,大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再好听,老花子也不会留下了。以前我教人武功,没有超过三天的。教了你们三十多天,已经是别人的十倍不止了。好了,好了,老花子去也!” 可是,还没等洪七公迈步,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洪七公最是热心肠,一听叫声,立即脸色一变,施展轻功冲出去。 第五十六章 再遇欧阳克 当他们来到一出树林边时,只见草丛中冒出无数的蛇,昂起的三角脑袋连成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在三个白衣人的驱赶下,都是乖乖地向一个方向前进着,象牧羊一般放牧着。而那声惨叫,就是一个路过这里的樵夫,因为一个没留神,误入蛇群之中,结果被众蛇所噬。 当洪七公带着众人来到近处,一见那人死的凄惨,都是勃然大怒,尤其是洪七公,最是见不得这样的行径,戳指骂道:“那里来的混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牧蛇?牧蛇是有地界,有时辰,有规矩,有门道的,你们仗了谁的势,在这里胡作非为?” 那三个白衣却甚是凶恶,厉声道:“哪来的叫花子在这里鸹噪?我们做什么,是你能管得的吗?不想要性命了吗?” 黄蓉随口反击道:“是了,你们在我们面前胡作非为,不想要性命了吗?” 白衣人见黄蓉如此灵牙利赤,顿时都是大怒,其中一个用手中的长杆纵身向黄蓉刺来,长杆带起一阵风声,劲道相当不弱。洪七公距离黄蓉最近,一伸手就抓住了长杆,然后用力一推,立即把这个汉子推的倒退不迭,一下摔在了蛇群中。 另外两个白衣人见同伴一伸手就被打倒了,都是吃了一惊,连忙倒退了两步。再看那个被打倒的家伙,躺在那里呻吟了半天也爬不起来。这就更让两个白衣人惊慌了,急忙拖着自己的同伴退到了蛇群里,不敢再招惹洪七公。 有了蛇群的保护,那两个白衣人这才放心了一点,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有种的留下个名号来!” 黄蓉反唇相讥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怎么敢赶这么多蛇来害人?” 这时,又一个白衣书生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手中摇着一柄折扇,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样子。可惜他一看郭靖黄蓉等人,本能地认为张云风也在附近,顿时吓的慌张失措,就想赶紧溜回树林。可还没等他转身,张云风就招呼道:“这不是欧阳公子吗?我们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欧阳克尴尬地一笑,见自己身处蛇群之中,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于是这才恢复从容,拱手说道:“这位是哪一位?我们认识吗?倒是另外三位,刚分别不久,在下倒还认得。” 张云风这时没有戴他的面具,是以欧阳克不认识他。接着,欧阳克发现张云风的那张面具脸不在这里,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对黄蓉说道:“还有这位姑娘,上京一别,一向可好?在下心仪姑娘已久,可到现在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实在是遗憾呐!不知……” 张云风一见这个色中饿鬼还是象原著中一样对黄蓉起了歪心思,心中顿时大怒,上前一步,打断他的话,说道:“欧阳克,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说着,张云风一掌“涛生云灭”推出。欧阳克一见这一掌,顿时魂飞魄散,急忙纵身闪避。他一跳跳出了几丈远,可身后的两个白衣汉子却没他的武功和反应,慌忙中想要出掌相抗。可刚一和张云风的掌风相触,就听一阵清脆的骨折声响起,两个白衣人猛然向后抛跌,还没等落地,就口中鲜血狂喷,等落地的时候,已然是两具尸体了。可这还不算完,凡是掌风所到之处,那些毒蛇都被打成了肉糜,让蛇群也是一阵大乱,不知这一下死了多少条毒蛇。 张云风出手可谓毒辣之极,连洪七公看了都觉得有些过了。可欧阳克偏偏却不敢发火,对两个奴才的死毫不动容,连忙赔笑着地道:“原来是马兄,在下真是该死,有眼无珠啊!刚才没认出马兄来,是我的不是,这里给您赔礼了!” 可张云风却毫不领情,指着欧阳克的鼻子说道:“欧阳克,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打我师妹的主意,别怪我活撕了你!到时候,就是你叔叔欧阳锋来了,只怕也救不了你!” 黄蓉也因为自己竟然被欧阳克这个恶心的家伙惦记上而大怒,接着又补上一句,说道:“连心里想想也不行!你再看我一眼,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来,你的心里想想,我就挖出你的心来!知道了吗?” 欧阳克虽然好色狠毒,可自尊还是有一点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指着他鼻子骂。死两个奴才他不在意,可自己受到侮辱他可受不了。想想自己的武功虽然不及这几个人,可他现在手边有大群的毒蛇,正好可以用来克敌。于是心下一横,厉声说道:“马兄,小弟尊敬你,那是给你面子。如果你因此认为小弟好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张云风刚想再说什么,洪七公却拉住了他,悄悄地说道:“娃娃,你嘴上占些便宜就罢了,可千万别太得罪他。这个小子不算什么,可他的叔叔可不好惹。既然你知道欧阳锋此人,就应该了解老毒物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得罪了他,可要小心啊!” 张云风自信地一笑,说道:“七公,您老放心。我自然知道他叔叔是个什么人物,可我不怕他!那个老毒物,虽然正面对上他我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我不会那么傻,打不过我会跑。以我现在的武功,跑还是跑得了的。” 洪七公见张云风如此说话,也是点了点头,退到一边不说话了。他是不好对欧阳克做什么的,毕竟他是前辈,是高手,是要顾忌面子的。可张云风就没这个问题了,让他来处理欧阳克,正合适不过。 见洪七公不拦着他了,张云风继续对欧阳克说道:“你好不好欺,不是你自己说说就行的。这样吧,我出手对付你,那是欺负你。让我的兄弟来跟你动手,这不算欺负你了吧?” 欧阳克奇怪地道:“你兄弟?是……是他吗?” 众人都回头看向了郭靖,郭靖这时才想起来,张云风的兄弟好象只有自己一个人。这让他顿时慌张起来,说道:“大师兄,我……我不行的,我打不过他!” 自从跟随洪七公学艺以来,大家就都以师兄弟相称了。张云风的年纪最大,自然是大师兄了。张云风拍拍郭靖的肩膀,说道:“兄弟,谁说你不行?放心,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相不相信大师兄?” 郭靖毫不迟疑地重重点了点头。张云风微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那你就过去,打他个满脸桃花开!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郭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穆念慈不明白张云风为什么这么做,担心地刚想说什么,却被张云风按住了肩膀。她看了看张云风,终于什么话也没说。 来到蛇群跟前,郭靖说道:“我来了,你过来!” 欧阳克对郭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可是郭靖身后的张云风却是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虽然见张云风这时站的还很远,但他还是不放心。万一他出了蛇群保护的范围,被张云风偷袭了的话,那他可真就笨到姥姥家了,所以欧阳克迟疑着站在原地没动。 张云风却在后面说道:“师弟,你尽管向前走,一切有我!” 其他人听张云风这么说,都是吃了一惊。郭靖再向前走,可就走进蛇群里了!密密麻麻的毒蛇聚在一起,让人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除非张云风能给郭靖清理出一条路来。可张云风凭什么能清理出一条路来?即使清理出来了,又凭什么保证那些受惊的毒蛇不会暴起伤人?这么多的毒蛇,张云风就是武功再高,也没办法保护郭靖吧? 若是其他人听张云风这么说,肯定是要迟疑一下的。可郭靖对张云风的信心比任何人都足,甚至超过了黄蓉。听到张云风的话,立即抬脚就迈进了蛇群之中。这个动作,让穆念慈,黄蓉都是一声惊呼,连洪七公都难以保持平静了。 可神奇的是,郭靖这一脚下去,那些毒蛇竟然自动地向旁边躲开,甚至和其他的毒蛇堆积在一起也在所不惜,就好象是十分惧怕郭靖似的。这可把除了张云风的所有人都看的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黄蓉首先向张云风发问道:“师兄,这是什么道理?那些蛇,怎么会怕郭师兄?” 其他人也明白过来,张云风肯定事先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不然怎么会那么笃定地让郭靖走进蛇群?所以也都把探询的目光看向张云风。 张云风得意地道:“你们忘了我们吃的那条大蝮蛇吗?那可是蛇中之王,喝他它的血,不但增加功力,而且百毒不侵,蛇虫闻到我们身上的味道,避之惟恐不及,那里还敢来咬我们。” 第五十七章 郭靖战欧阳 穆念慈和黄蓉这才明白,原来那条大蛇还有这般好处。洪七公却是听的嘴谗,说道:“什么大蛇?好不好吃?” 张云风苦笑了一下,对洪七公这个嘴馋的毛病真是无话可说了,无奈地道:“是一个叫做梁子翁的老头用各种珍贵的药材养的大蛇,在北京的时候,他和我们作对,我就顺手牵羊,把他的蛇抢来了。可惜我们早就吃光了,您老人家来的晚了。” 洪七公可惜地顿足哀叹道:“我怎么就来晚了呢?早知道,我就北上迎接你们好了。你们几个也是,怎么就不给我留着点。” 黄蓉和穆念慈听洪七公口不择言地乱说,都是掩嘴而笑。张云风却安慰道:“七公,您老别着急,这里不是有这么多的蛇吗?我们多抓几条,让蓉儿给您老人家做一道蛇羹,保您满意!” 洪七公不满地道:“那怎么一样?你们吃的大蛇,这里的都是小蛇,味道肯定是不一样的。” 张云风说道:“这样吧,我再弄一道烤蜈蚣,一样也是毒物,让您吃着肯定爽快!” 洪七公瞪大了眼睛说道:“蜈蚣?蜈蚣也能吃?你小子别哄我!” 张云风心说:“您当年在华山绝顶,不就请杨过吃这道菜来吗?……哦,对了,杨过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呢。正好,我先卖弄一下。”于是,张云风开始详细地给洪七公讲解这个蜈蚣是怎么吃的,说的洪七公眉飞色舞,口水流出老长。两个人说的高兴,完全把欧阳克和郭靖比斗的事情扔在了一边。 而另一边,就在郭靖跨进蛇群的时候,欧阳克是所有人当中最吃惊的。这赶蛇之法,是欧阳锋在华山论剑之后,苦心钻研的绝招,本指望在再次遇到其他五绝时作为助力。可没想到,在郭靖身上,竟然完全成了废物!这怎么能让欧阳克不吃惊? 郭靖处于对张云风的信任,才迈步进了蛇群,可心中也不无忐忑的。可现在见这些毒蛇竟然纷纷给他让路,不禁心中大乐,斗志更加的昂扬,直接来到距离欧阳克不过几步远的地方,说了一句:“请指教!”就摆出《降龙十八掌》的架势。 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是张云风代传的,经过一个多月的苦练,已经学成了十五掌。他本身的武功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又有张云风这样一个好师傅,自然是进步神速。这架势一摆出来,自然有一种巍峨的感觉,让欧阳克以为眼前站的是一座高山,而不是一个人! 欧阳克收束心神,也开始凝神以待。他的武功其实也相当不错了,年轻一辈当中,除了张云风,还真没有及得上他的。即使在整个江湖上,他也是数得着的高手了。所以面对郭靖的时候,自然不相信会输给这个傻小子。 江湖上的规矩,如果是正式比武的时候,一般都会礼让三招。这其中,平辈间该怎么让,长辈和晚辈间该怎么让,同门师兄弟间又该怎么让,都是有规矩的。可是张云风这个异类,完全就不理会这些规矩,在和洪七公比武的时候,也是上来就真刀实枪。跟在张云风身边的这些日子,郭靖也习惯了这种方式,所以见欧阳克准备好了,也就不再客气,出手就是“亢龙有悔”,至刚至猛的一掌,平地卷起一阵灰尘,直冲欧阳克。 欧阳克没想到郭靖上手就是猛招,顿时措手不及,而且他也没有合适的招数来抵挡这威力奇大的一招,欧阳锋的绝学《蛤蟆功》虽然威力不小,可欧阳克嫌《蛤蟆功》太不雅观,所以从出道至今都没有用过,这时也只好侧身闪避。可他这一闪避,立即就把先手拱手送给了郭靖。郭靖秉承张云风的斗殴理念,就是“得理不让人”,抓住机会立即扩大战果,一掌接一掌地猛攻了过去,立即把欧阳克压在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张云风和洪七公讨论蜈蚣的吃法问题讨论的热火朝天,只有穆念慈和黄蓉在关注着蛇群中的战斗。当她们看到郭靖竟然占了上风时,都是欢呼雀跃。要知道当初在北京,和灵智上人,梁子翁,侯通海他们打架的时候,郭靖和黄蓉还是需要张云风保护的人,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而欧阳克的武功却还在那三个人之上,郭靖现在却能把他打的落到了下风,实在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交手了几十招之后,焦急恼火的欧阳克,因为急于扳回劣势,终于决定冒险抢攻。可是要冒险抢攻,就必然会形成双方不顾自身的两败打法。欧阳克用擒拿手法去抓郭靖的右手,试图逼郭靖换招自救,可郭靖却是主动把右手伸了过来,送到他的手中,然后趁机用左掌拍向欧阳克的肋下。这样一来,如果两个人都不收手,就是郭靖右手被扭断,甚至残废的下场。而欧阳克则是肋骨断上五、六根,受到重伤。 从战局上来看,郭靖即使断了一只手,可只要还能忍住剧痛,就还有战斗力。可欧阳克肋骨断了一面,胸腹间必然再不敢用力,也就输定了。可从长远来看,郭靖断的这只手是被扭断的,将来几乎没有可能恢复完好,人也就废了。欧阳克受伤虽重,可肋骨还可以接上,只要修养得宜,可以没什么影响。所以,到底谁赚便宜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欧阳克这个大少爷,从来都不是敢死之士,面对和郭靖两败俱伤的局面,即使在事先想的再好,在当他发现他的决心再大,也不及郭靖这个愣头青之后,终于退缩了。他虽然依仗他叔叔欧阳锋的名头,几乎没有人敢招惹他,可他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张云风等人会不会留下他的性命,给他报仇雪耻的机会。所以,欧阳克还是临时变招,闪身急躲。即使明知道这样一来他将更加没有翻盘的机会,也是顾不得了。 可惜,他躲的有些晚了,虽然躲过了郭靖拍向肋下的那一掌,可随即郭靖掌法一变,用了一招柯镇恶传授的擒拿手,一把捞住了欧阳克的衣袖,用力一扯,就把欧阳克的外衣撕下一半来。 欧阳克非常在意自己形象的,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翩翩公子的形象,这时却被郭靖一下子剥成了半裸,形象大损,顿时气的额头上青筋乱蹦,拳头握的指节都发白了,恨恨地指着郭靖,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郭靖却是很不理解,不明白欧阳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愣愣地看看欧阳克,再看看手里的衣袖,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黄蓉看到这样的场面,知道欧阳克是真的急了,再这样僵持下去,难说欧阳克会不会狗急跳墙,于是急忙喊道:“郭师兄,你已经赢了,就退回来吧。比武而已,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郭靖“哦”了一声,把衣袖一扔,转身就走了回来,全无江湖上那些客套的场面话。欧阳克还没等发作,就被黄蓉抢了先,一口气憋在肚子里,真是好生难过。多亏那个唯一还活着的白衣汉子拉住了他,说道:“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现在人多,我们不要和他们硬拼了,回头告诉山主,让山主为少爷做主,一定要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 欧阳克喘息了几下,又看了看黄蓉那娇媚的容颜,和张云风那连瞥他一眼都没兴趣的神态,终于叹了口气,忍住了怒火。拱手说道:“郭兄果然是天纵其才,才短短几个月没见,就已经有了如此大的进步,在下真是佩服。几位这几年若是没什么事,请到我白驼山盘桓盘桓如何?” 洪七公这个时候却是说话了:“小子,你还不配和我叫阵。我老叫花在二十年前就和你叔叔较量过,他不怕我,我也不怕他。看在你叔叔和我多年来相识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赶快给我走的远远的!” 这半天来,洪七公一直就没说过几句话,可这一说话,口气就大的吓人。这可把欧阳克震住了,联系张云风刚才也对这个乞丐很尊敬,欧阳克知道这个不起眼的乞丐肯定不是普通人,于是很明智地没再说什么,立即拱手告辞。 那个白衣汉子赶着大群的毒蛇,沿来路退了回去,片刻的工夫,就消失在了树林中。只是他两个被杀的白衣人的尸体,却被扔在了这里。 黄蓉厌恶地道:“这个欧阳克,还真是冷漠。他手下死了,他却不闻不问。” 郭靖说道:“还是我们把他们埋了吧,人死为大,我们总不能象那个欧阳克一样。” 张云风最喜欢的就是郭靖的忠厚,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第一个走过去,背起了一具尸体,到树林的深处,开始用树枝挖坑。随后,郭靖和穆念慈也过来了,把另一具尸体也背了过来。可黄蓉却迟了一会儿才过来,手上却拿着一把镐头。原来她跑回去到百姓家借工具去了。 把两个人埋葬了之后,四个人回到常住的那间客栈,却又不见了洪七公,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说和四人的相聚日久,该到分别的时候了,日后桃花岛再见云云。四人领教了洪七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举动,都是叹息一声,无奈之极。 第五十八章 归云庄 洪七公走了,张云风他们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于是他们也起程上路。 在经过附近的镇子时,黄蓉见镇子南首的一处大宅子门前挂了两个大灯笼,上面写了五个大字“大金国钦使”,于是对张云风说道:“师兄,金国钦使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张云风瞥了一眼那两个灯笼,知道那是杨康来了。他没想到这个杨康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充当钦使,他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吗?不过,他和杨康没什么恩怨,杨康死不死他才不在意。所以对黄蓉笑笑,说道:“不要管他了,金国蹦达不几天了。” 黄蓉听张云风这么说,冲他皱了皱鼻子,没说什么。现在在黄蓉的心目中,张云风说什么都是对的,见张云风这么说,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张云风却是有点担心,杨康的老婆现在经由自己的手转给了郭靖,那么杨过还会出现吗?杨过不出现,十几年之后还有什么意思?但是,管他那么多呢,说不定又有哪个死心眼的女人会象穆念慈一样,死心塌地的爱上杨康。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祝杨康好运了。 四人一路游山玩水,沿着运河南下,经宜兴,至太湖。这个时节的太湖,正是景色宜人的时候,几个人站在湖边,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让他们看的心怀大畅,仰天怪叫。 这太湖张云风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可似乎这一次景色更加明媚,也许是这次有黄蓉在他身边吧!想到这里,张云风回头看了一眼黄蓉,恰好黄蓉也回头来看他,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郭靖从小生长在草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片水,即使是大江也远不及这里辽阔。心中激动,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穆念慈则是从小跟随杨铁心走南闯北,为生活所苦,从来没有心情去仔细看过湖光山水,这时一切都好起来了,杨铁心找到了妻子,从此不再漂泊,她自己也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忠厚男人,可以说再没什么好挂心的了,这时见到如此美境,自然也是开怀大笑,全忘了淑女风度。 张云风首先提议道:“我们去湖上游玩吧!”其他几人自然是没有反对的,于是一起叫好,把马匹寄存在附近的农家,又租了一条小船,下湖去也。 乘坐着小船,四人一边观赏着风景,一边谈谈笑笑,说起范蠡载西施泛西湖的故事,接着又引申出吴越争霸的故事。黄蓉的口才极好,说起故事来娓娓动听,把郭靖和穆念慈都听的聚精会神,随着故事情节的起伏而或黯然,或高兴。 说着,说着,黄蓉又唱起歌来:“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嵩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黄蓉的嗓音甜美,唱起歌来也是悠扬婉转,比后世的歌星也丝毫不差。可歌声却渐转悲切,让人闻之心酸。这是一首《水龙吟》,正是写水上泛舟的情怀。 黄蓉的声音刚落,一个苍凉的歌声传来,曲调和黄蓉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阕:“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 众人循声望去,之间一条小船,穿波破浪,向这边驶来,船头上坐着一个渔人,正是陆乘风。人还在远处,就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师弟到了。只是刚才唱曲的是哪位?我可一定要见识见识。” 黄蓉虽然知道张云风找到了两个昔年的师兄,可她和曲灵风接触的多一些,对陆乘风却是没见过面,这时盈盈站起,施礼道:“原来是陆师兄当面,小妹有礼了。” 陆乘风一听这话,立即激动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指着黄蓉,问张云风道:“她……她莫非就是……就是……” 张云风点头微笑道:“没错,这就是师傅唯一的女儿,叫做黄蓉。” 陆乘风的眼睛潮湿了,可他又强忍着即将流下来的泪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仰头向天,喃喃地道:“小师弟,你知道吗,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听你的话,如果不是当初我那么固执,师母也许不会死!小师弟,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 张云风黯然地说道:“陆师兄,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小师妹已经长大了,还说那些干什么呢?” 陆乘风摇头道:“不,小师弟,不能不提!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初说过,‘如果,师母真的因此而死,你就是罪无可恕!我会恨你一辈子!你也会被你自己的良心谴责一辈子!’现在真的让你说中了,不用别人来惩罚我,我的良心就会谴责我,谴责我一辈子!尤其是看到了小师妹,她长的和师母太象了,看到她,就让我想起了师母。” 黄蓉见陆乘风如此哀恸,也是心中不忍,说道:“陆师兄,我娘亲的死,不管你有没有责任,你的腿被打断,瘫痪在床这么多年,也足以赎罪了。再说,师兄他也跟我说过,害死我娘的人,是陈玄风和梅超风,与其他人无关。陆师兄你就不要自责了。” 陆乘风泪眼朦胧地看着黄蓉,感觉师母就在眼前,是她亲口说原谅他了。这让陆乘风又喜又悲,难以自己。好半晌,陆乘风才反应过来,擦了擦眼角浑浊的泪水,说道:“小师妹,有你这一言,师兄我心里轻松了大半啊!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今日你们到了我太湖上,自然是我这个师兄做东,好好招待你们。” 张云风几个人跳上了陆乘风的船,打发陆乘风手下的一个童子把张云风他们租的那艘船还回去。张云风熟识水性,亲自摇桨,向改名为归云庄的陆家庄而去。 一路上,张云风给陆乘风介绍了郭靖和穆念慈,并且讲了近年来的一些事情。当听说黄蓉和张云风已经定了终身时,陆乘风开心的大笑,说道:“好啊,好啊!你们这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师妹还在襁褓之中时,就由小师弟照顾,如今终于结成眷属,可喜可贺啊!” 听陆乘风这么说,张云风终于确定,原来这时的人对“两小无猜”这样的姻缘都十分看好,认为这样的一对才是幸福的一对,完全不存在“养成”的问题。回头再看黄蓉,只见她满脸红晕,羞答答地不好意思看人,一双小手揉捏着衣角,快把衣服都揉烂了。可神情却是十分的欢喜,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 到了归云庄之后,陆乘风立即吩咐大摆宴席,要好好招待他们。张云风虽然连说不要太破费,可陆乘风兴致极高,根本就不听他的,只管把一连串的命令发布下去,直要把整个庄园都弄的象过年一样热闹。张云风见劝不住他,也就只好由着他了。 陆冠英自从第一次和张云风见面,就对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师叔极为恭敬,这时见小师叔又带了一个小师姑来,也欢喜的不得了,其他什么事都不管了,专门跟在他们的身边伺候着。 陆乘风和张云风多日不见,邀请他们到书房去谈话。黄蓉见书房中书画齐全,当即雅兴大发,和陆乘风谈论起诗词来。陆乘风见黄蓉的见解极高,也是兴致勃勃,简直就把黄蓉引为平生知己。他却不知道,其实黄蓉卖弄的都是黄老邪平时所说的言辞,结果把陆乘风这个在诗书琴画上造诣极高的人给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张云风虽然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可在黄老邪的熏陶下,也多少涉猎了一些,虽然插不上嘴,可听的也津津有味。也不知道他是听学问,还是欣赏黄蓉那神采飞扬的样子。 可郭靖和穆念慈对这方面就没什么兴趣了,既听不懂,又觉得尴尬。他们两个的文化水平都不高,在这样的场合,当然是觉得不自在了。好在陆冠英极为乖巧,见他们两个无聊,就主动邀请他们去参观这座庄园。这个庄园是陆乘风按照桃花岛的布局设计的,伏羲六十四卦奥妙无穷,行走其间,让人晕头转向。可是郭靖和穆念慈的年龄还都不大,正是少年心性,对这种迷宫游戏十分感兴趣,在陆冠英的引领下,玩的甚是开怀。 到了晚间,归云庄上大排宴席,一张能容十几人围坐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美食,可桌上却只坐了陆乘风父子,以及张云风四人。陆乘风的兴致极好,连连劝酒布菜,张云风等人也不客气,开始大吃大嚼。 酒过三旬之后,陆冠英起身告辞,说是还有要事需要他去处理。陆乘风摆手让他自去,张云风却说道:“冠英可是想劫下今晚过境的金国特使?” 第五十九章 杨康被擒 陆冠英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太湖水寇的总瓢把子,城府不可谓不深,可这时被张云风一语道出心中所想,却还是难免大吃一惊,不明白张云风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的行动的。 虽然归云庄借着张云风的玻璃生意也跟着蒸蒸日上,可彼此间也还是合作关系,依然是互不统属,归云庄的事情张云风知道一点也就罢了,太湖水寇联盟今晚劫持金国钦使的事情他都知道,这可就太不正常了。所以,陆冠英看张云风的眼神也就有些惊惧,暗中寻思:“莫非,小师叔存了吞并我归云庄的心思,早就在庄被埋下了暗桩不成?” 陆乘风老于世故,对他的儿子有非常了解,一见陆冠英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岔了,于是开言道:“冠英,你小师叔有神鬼莫测之机,惊天动地之能,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你师叔?老实听你师叔说,有你的好处!” 这几句话既是点拨陆冠英,同时也是警告他,让他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免得弄的误会了,把和张云风的关系弄僵了。 陆冠英也是个灵醒人,听父亲这么一说,立即就恭敬地道:“请小师叔教诲,小侄洗耳恭听。” 张云风笑了笑,没在意他们父子的态度,说道:“你们要劫那金使也无妨,只是要小心一点,那个金使的武功可不弱,还在你之上,最好不要和他动手,直接把船凿沉了,在水里抓他。还有就是,你们最好不要伤其性命,免得惹下祸端。” 陆冠英听张云风这么说,心里很不服气。他在江湖上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识过的江湖豪杰也不在少数,对自己的武功也非常有信心,要不然,他也当不上这太湖水寇的总瓢把子。这时听说一个娇生惯养的小王爷武功竟然在自己之上,自然是满腔的不服。 陆乘风见陆冠英还想说什么,立即大手一挥,说道:“好了,还不去办事?听你师叔的不会有错。” 陆冠英见父亲发话了,不敢再说什么,告辞去了。黄蓉悄悄地冲张云风皱了皱鼻子,又用眼神很隐蔽地看了门外和陆乘风各一眼,表示不满意这两父子间的猫腻。张云风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举杯道:“我们继续喝酒。” 黄蓉等人都是以张云风为首,见他依然自在从容,遂不以为意,继续吃喝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尽欢而散,各自回房睡觉。 他们四个人共占了两间房,张云风和郭靖一间,黄蓉和穆念慈一间。可睡下不久之后,张云风听到隔壁的窗户发出轻微的响动,接着,两条人影从窗口穿了出去。张云风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黄蓉不甘寂寞,拉着穆念慈给她做伴,去看陆冠英怎么抓金国钦使去了。张云风知道黄蓉好玩,而且此去也没什么危险,也就没太在意,随她们去了。 张云风和郭靖休息的都不错,这一晚,太湖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常,可他们两个却完全听而不闻,一觉到天亮。 醒来之后,张云风和郭靖并没有马上出屋,因为张云风发觉黄蓉和穆念慈两个还没回来。无奈之下,张云风拉着郭靖在屋子里讨论起武学上的问题来,直到黄蓉她们回房间。张云风也起了戏弄之心,她们才刚一进屋,他就过去敲门,招呼她们一起去用餐。结果把两个偷溜的女孩吓了一跳,慌乱的连夜行衣都没来得及换,只披上外衣就出来了。 两个偷溜出去看热闹的女孩,虽然一夜没睡,可精神看上去还好。不过黄蓉是兴致高昂,穆念慈就有些黯然不乐了。张云风一想就明白了,金国钦使是杨康,虽然穆念慈早就下决心和他恩断义绝了,可见到他现在成了阶下之囚,心中也依然蛮不是滋味的。 张云风见穆念慈的这个样子,不禁心中一动。原著中杨康被俘,是穆念慈夜探归云庄,然后把消息送给了梅超风,才引出了下面的情节。现在穆念慈成了郭靖的老婆,自然不会再去做这种事。那样的话,杨康又能向谁求援?又有谁能引来梅超风,以及黄老邪呢? 支持穆念慈去做这件事,显然是不合适的。只怕这样的话一出口,就会让穆念慈误会张云风怀疑她对杨康不死心。到时候万一这个死心眼的女孩来个以死明志,那可就糟糕之极了。 头疼的张云风,一直到吃完了早饭,和陆乘风见面时,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办。陆乘风却热情依旧,一见面就问道:“湖边风大,夜里波涛拍岸,扰人清梦,休息的还好吗?” 张云风笑道:“我是一夜好睡,什么都没听到,自然休息的很好。” 一边说着,还不经意地瞥了黄蓉一眼。黄蓉一见他的眼神,顿时知道张云风早就发现她们两个偷偷出去了,再想起早晨换衣服时的慌乱,才明白原来张云风是在戏弄她们两个,于是顿足撒娇,满脸的不依。张云风哈哈大笑,连忙赔礼道歉,好不容易才哄的黄蓉开心起来。 郭靖听他们两个打哑谜,也猜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他见穆念慈有些疲惫,忍不住上前问道:“念慈,你怎么了?好象很累的样子?” 穆念慈见郭靖对她关怀倍至,也是心中一甜,摇头说没事,心中却更加认定了郭靖就是她一生的丈夫。 陆乘风再一边看着两对鸳鸯,一对聪慧顽皮,一对温馨和睦,只在一旁拈须微笑,点头不语。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穿来一阵喧哗,听脚步声,是一个人在前面逃,几个人在后面追。并且追的那几个人吆喝道:“你进了归云庄,要想逃走,那是难如蹬天!” 陆乘风好象根本没听到外面的事情,呵呵笑道:“来来来,我这里收藏了几幅字画,小师妹帮我鉴赏一下。” 话音未落,杨康就已经逃到近前,见四处围困的严密,慌急之下就要闯进书房。可惜,张云风早就料到他会进书房,可他又不想和杨康见面,所以悄悄地用脚抵住房门。于是,杨康这用力一撞,不但没能撞进门去,反而被门板弹了回来,跌了个屁墩,半天也爬不起来。 杨康不知门内有张云风在搞鬼,只以为这门板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的。这归云庄内道路繁复,和平常庄园绝不相同,有一扇异常坚固的门,好象也不是不可能。 揉着屁股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杨康,回头一看,自己更是没有退路了,指着陆冠英骂道:“贼强盗,用诡计凿沉船只,也不怕江湖上笑话吗?” 陆冠英说道:“你是金国的小王爷,和我们说什么‘江湖’二字,这不是笑话吗?” 杨康说道:“我在金国时,就听闻江南豪客的大名,以为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子,今日一见,嘿嘿,原来都是浪得虚名!” 陆冠英大怒,说道:“你要怎样!” 杨康说道:“你们这是倚众欺寡小人行径,算不得本事。有能耐,和我单打独斗!” 陆冠英昨晚听了张云风的话,直接凿沉了杨康的船,把他擒下的。虽说如此,可陆冠英本心并不服气这个小王爷就比自己的武功还高,这时听了杨康的挑战,只是略一沉吟,就慨然道:“好!我就跟你比试一场!我要叫你死而无怨!” 可陆冠英话刚说完,太湖莫厘峰的金头鳌石寨主,抢先跳了出来,说道:“杀鸡何必用牛刀,我来教训你这个番帮的贼厮鸟!”双拳使了一招“钟鼓齐鸣”,直击杨康的太阳穴。 陆冠英没想到石寨主会突然跳出来,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关注地看着战团,只要一有不对,就立即出手解救。可杨康的武功实在出他的意料,石寨主刚刚一招出手,就见杨康闪身一避,接着反手抓住了对手的背心,一把把石寨主胖大的身躯扔了出去。战斗结束的干净利落。 陆冠英查看了石寨主,发现他只是摔了一下,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其实杨康也不敢下毒手,惟恐惹恼了这些强盗,再来个一哄而上,他可招架不住。 陆冠英再看杨康的时候,神情就郑重了很多。他这时才明白,张云风的话果然是有道理的,只怕他还真不是这个小王爷的对手。不过杨康是万万不能放走的,要想抓住他,除了象杨康说的那样倚众欺寡,就只有请小师叔出手了。可这两个办法,陆冠英都不想用,那样实在是太失面子了。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来试一试。于是说道:“果然好俊的功夫,我来讨教几招!” 只是他们谁都没注意,书房的窗户已经悄悄地打开了,里面的几个人都在关注着他们的这一战! 第六十章 陆乘风出手 陆冠英和杨康这一交手,顿时精彩纷呈。杨康学自丘处机的全真派拳法飘逸潇洒,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梅超风传授给他的诡异武功。陆冠英的拳法则学自临安府云栖寺的枯木大师,和少林寺是一脉相承,风格则是刚猛凌厉,虎虎生风。 而且,陆冠英从张云风第一次来归云庄,就在陆乘风的指点下对这个小师叔刻意奉承,得到张云风的不少指点。虽然张云风没有传授任何一门桃花岛的武学给他,可也让陆冠英在原来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比原著中强上不少。所以,他们两个倒也棋逢对手,打的自然就精彩了。 可惜,陆冠英虽然把枯木传授的拳法修炼的已经炉火纯青,可武功本身不如全真拳法。而且,杨康还有《九阴白骨爪》在身,渐渐地把陆冠英压在了下风。 当杨康使用《九阴白骨爪》的时候,陆乘风就已经是脸色大变。他自然知道,这种武功乃是黑风双煞的独门武功,这个金国钦使既然会用,那肯定是和黑风双煞有关系的人。这些年来,陆乘风对陈玄风和梅超风恨意始终不减,这时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线索,自然是心神震荡。 陆乘风刚想现在就冲出去,把这个小王爷拿下,可张云风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陆乘风见张云风不让他出去,顿时就是一愣,刚想询问他是什么意思,却见张云风又兴致勃勃地观战去了,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这是锻炼他儿子陆冠英的好机会,于是按乃下心来,继续看陆冠英和杨康的比斗。 又过了十几招之后,陆冠英终于撑不住了,一个躲闪不及,肩头上就挨了一拳。杨康得理不让人,见陆冠英站立不稳,踉跄后退,立即追了上去,一记《九阴白骨爪》抓向陆冠英的咽喉。这一爪若是抓实了,陆冠英肯定性命难保。 可陆冠英也不是好欺之辈,见杨康追来,立即使了个“怀心腿”!一脚蹬向杨康的胸口。这一脚出腿极快,力道也相当大,万一被踢中,杨康也是吐血受伤的下场。而且,腿比手长,陆冠英这一脚在攻敌的时候,同时也是自救,在杨康抓中他之前,先一步伤到对手。 杨康见陆冠英在这样危急的关头使出这么一记妙招来,也是吃了一惊,急忙闪身相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身体一转,尽力减轻伤害。但还是觉得胸口一疼,被踢中了。杨康虽然中招,却不肯吃亏,抓向陆冠英咽喉的那一爪立即转向,向下一插,就插进了陆冠英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那条腿上,立即在小腿插出了五个洞。同时,杨康另一只手一推,叫道:“躺下吧!”陆冠英单腿站立,被他这么一推,立即站立不稳,被推的向后跌出,直撞向一个庄丁。这一下若是撞上了,不但陆冠英要受点伤,那个庄丁只怕也要骨断筋折。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人影从书房的窗中窜出,恰好接住了飞跌的陆冠英,消去了劲道之后,把他安然放在地上。这飞身救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云风。 陆冠英强忍痛楚,站在那里怒视杨康,同时,面对张云风又有些羞惭。昨天张云风说过的话,到现在为止全部应验,自己不听良言,终于受伤,怎不让他感到羞愧? 张云风这时没有戴面具,杨康也不认得这就是在北京打的赵王府众高手丢盔弃甲的马腾空,只是见这个人从窗口飞身出来救人,动作快的不可思议,知道一定是个高手,心中也是凛然,凝神戒备,却并不出声。 这时,陆乘风坐在一个软榻上,由两个书童的抬了出来,厉声说道:“你和黑风双煞是什么关系?快快如实招来!” 杨康跟随梅超风学艺多年,却是不知梅超风的身份。而且他身为小王爷,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也少,听陆乘风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说道:“什么黑风双煞?我不知道!” 陆乘风怒道:“你装什么傻?你的《九阴白骨爪》是谁教你的?” 杨康自小身份尊贵,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当下说道:“小爷没空陪你罗嗦,失陪了!”说着,就要趁一众庄丁疏忽的机会冲出去。 那些庄丁水寇岂能让他如此轻易地离开,急忙呼喝着冲了上去,就要阻拦。陆乘风见状说了一声:“大家让开,我来擒他!”说着,一按座下的软榻,飞身而起,凌空扑向杨康。 杨康刚被两个庄丁阻了一阻,头顶上就压下一阵极大的风声,杨康知道不好,急忙回身招架。刚一伸手,就被陆乘风一把抓住手腕,同时,又有一掌向他的头顶猛劈过来。杨康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瘸子的擒拿手法竟然如此厉害,急忙再用另一只手招架。 陆乘风的数十年功力,岂是杨康可以招架的?借着杨康手腕的那一点支撑,陆乘风整个身体凌空而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腕上,同时连劈了五、六掌,把杨康打的手忙脚乱。不过五、六招的工夫,杨康就被陆乘风一肘击在肩井穴上。杨康半边身子一麻,双手的手腕同时被陆乘风捏住了,轻轻一抖,就把两只手腕都扭脱了。之后,陆乘风又在杨康腰间一戳,手掌在他的肩上一按,身体倒飞而回,依旧坐在软榻上,稳稳当当,好象根本没动过一样。而杨康则身形一软,倒在了地上,站不起来了。 围聚在周围的庄丁和那些太湖水寇的寨主,都被陆乘风的表现惊呆了!这么多年来,陆乘风都是沉迷于山水书画之间,从来没有显露过武功,今天突然出手,这些人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认为是个残废的人,竟然比他们都厉害! 陆冠英也是惊讶的很了,虽然在陆乘风教他和张云风亲近一些,后来又发现张云风的武功非常高强的时候,他就猜测过父亲是不是也会武功。可是无论他怎么试探询问,陆乘风都从来没露过口风。这让陆冠英以为陆乘风即使会武功,只怕也高不到那里去,尤其是他双腿残废,就更不可能了。可今天一看,他老爹的武功不但很高,而且还比他这个自以为不错的太湖总瓢把子还强的太多,所以也是吃惊不小。 惊讶过后,众人又是一阵震天的欢呼。不管陆乘风因为什么隐瞒会武功的事情,可他毕竟是陆冠英的父亲,就肯定是自己这一边的。这样一个高手是自己这边的人,怎能不让人兴奋? 陆乘风对众人的欢呼却是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一挥手,说道:“冠英,把他押下去,好好审问一下他的师门来历。”陆冠英小腿上的伤还在流血,但精神却是振奋的很,高声应“是!”带人押着杨康走了。 陆乘风对张云风等人笑道:“和年轻人争雄斗狠,让几位笑话了。我们回房去,继续看画,不要搅了我们的雅兴。” 大家都跟着陆乘风回到了房间,张云风却发现郭靖落在了后面,满脸踌躇,若有所思的样子。张云风满了一步,和郭靖走了个并排,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弟,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郭靖听张云风这么一问,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掩饰道:“没……没什么。” 张云风看他慌张的样子,暗暗发笑。郭靖真是个实在人,连简单的隐瞒一点心思都这么为难。不过他既然现在不想说,张云风也不想为难他。 进屋之后,众人又和陆乘风观赏了一回书画。午饭之后,陆乘风派人带着他们去游览张公,善卷二洞,这二洞是天下胜景,洞中奇幻莫名,四人在那里尽情游览了半日,这才尽兴而回。晚上睡觉时,郭靖却是辗转难眠,翻覆不休。 到了半夜,郭靖依然是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轻声叫道:“师兄,师兄!你睡了吗?我……我有话想问你。” 张云风早就知道郭靖心里有事,故意不追问,就是想看看这个傻兄弟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这时听郭靖终于来问他了,才懒洋洋地说道:“想问什么,说吧!” 郭靖这时有开始吞吐起来了,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其实这半天里,张云风也猜想过郭靖的心思。郭靖开始若有所思,是在看到杨康被擒的时候,所以肯定和杨康有关。再回想起原著中郭靖对杨康的宽容,自然也就明白了郭靖的心思。 郭靖的父亲郭啸天,和杨康的父亲杨铁心是结拜兄弟,所以郭靖对杨铁心也是当作亲人一样。虽然杨铁心在经历了杨康的狠心毒打之后,就绝了再认这个儿子的心思,可他那份伤感和痛惜,却让郭靖感同身受,一直想着要让杨康改邪归正。现在杨康被抓了起来,性命就在顷刻之间,郭靖怎么能不着急?他想把杨康救出去,可这归云庄的庄主显然和张云风的关系相当深,他又怕万一救了杨康,却又给归云庄带来祸患,这才犹豫不决。 第六十一章 夜探 郭靖原本有什么事情,都是向张云风求得答案的,可这一次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张云风的师兄,郭靖怕张云风偏向陆乘风,而且,张云风本身也对杨康没有好感,所以郭靖怕被张云风知道了心思之后,万一张云风反对,他可就再也没有救杨康的机会了,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可翻覆了半夜之后,郭靖觉得还是得向张云风请教,他相信张云风一定会秉公而断,即使救不了杨康,也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理由,所以这才起身来问张云风。 张云风见郭靖实在是说不清楚了,接口道:“你是想放了杨康,是吧?” 见张云风直接把他最终的目的说出来了,郭靖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之后又觉得,这个师兄知道他的心事好象也不足为奇,早在很久以前他不就在张云风面前没有秘密了吗?所以嘿嘿傻笑了一阵,直接点头承认了。 可张云风的下一句话,又让郭靖还没合拢的下巴再度张大了,因为张云风说道:“既然你想救他,那你就去吧,还等什么?” 郭靖这一次发呆发愣的时间比上一次还长,看张云风的眼神就象是看怪物。过了好半晌才又说道:“师兄,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张云风心中暗乐,这个傻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还要帮着数钱。于是又清楚地说道:“我说,你要想救杨康那个小子,就得快一点!再晚的话,天就要亮了!还有,你要是不认识这里的路径,我可以帮你。听清楚了吗?” 郭靖眨眨眼睛,呆滞地点了点头,说道:“听……清楚了,但是没……明白。” 张云风说道:“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按照你本心所想的去做就是了。只要你觉得问心无愧,就要勇往直前!这回明白了吗?” 郭靖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明白。我觉得为了杨叔父应该救杨康,可救了杨康,又有些对不起陆师兄,我……” 张云风打断他道:“这个你就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救了杨康,不会对不起陆师兄,反而还会帮到他。还有,你去救杨康可以,但是我只帮你指引关押他的地方,要救他出来,还得你自己想办法。” 郭靖一听要他想办法,顿时就苦起了脸,说道:“大师兄,我怎么可能想出办法来?还是你帮我想一个吧!” 张云风说道:“我是不会帮你想的,你只能自己想。师弟啊,你虽然脑筋笨一些,可也不是傻瓜,以后你也要自己独立生活的,难道你能一有问题就要我帮你吗?师兄不可能帮你一辈子的。” 郭靖挠了挠头,“哦”了一声,还有些不理解。可是他知道张云风这么说,一定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只是把张云风的话记了下来,等以后慢慢体会。 张云风又催促道:“还不快起来?再等下去,天可真的要亮了。” 郭靖无奈,只好起身悄悄地钻出窗去,向关押杨康的地方摸去。而张云风则是跟在他的身后,每当郭靖找不到路时,他就指点一下。走不多久,两人就来到离上震下的“噬嗑”之位,这里应该就是庄中用来囚禁犯人的地方了,是张云风根据易经推断出来的位置。 果然,这里矗立着一间小屋,屋外还有两个汉子持刀巡视着。张云风手中扣住两颗小石子,屈指一弹,两个汉子就应指而倒。然后一推郭靖,说道:“去吧!记住,你自己想办法,千万别来找我。” 郭靖被推了出来,回头再一看,张云风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无奈之下,只好走进了那间小屋。 杨康在外面的人倒下时就已经被惊动了,这时一见郭靖走了进来,不由大奇。他和郭靖见过面,可却不知道郭靖这个时候来这里有什么用意,于是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反正杨康现在也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的了。 郭靖见杨康如此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天才说道:“我……我是来……来救你的,你可别叫。” 杨康自从和郭靖见面以来,就一直是敌对关系,怎么也想不到郭靖会来救他!所以一听郭靖这么说,顿时冷笑了一声,说道:“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想干什么,痛快地说吧!别以为小爷是可以随便戏耍的!” 郭靖连连摆手,说道:“我真的是来救你的!我……我现在就给你松绑!”说着,郭靖就要去放开杨康。 杨康冷笑道:“别做戏了,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用铁铐铐着我的吗?除非你有钥匙或者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不然怎么给我松绑?” 郭靖看了一下杨康被锁的双手,顿时也挠头了。在地中间转了两圈,回想起张云风跟他说过的话,要他自己想办法。于是喃喃自语着:“怎么办?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 猛然间,郭靖想到杨康说要有钥匙就能解开镣铐,于是灵光一闪,说道:“有了!我去找钥匙!” 杨康翻了翻白眼,说道:“钥匙是那个水寇头领亲自保管的,你有把握偷到钥匙不惊动他?” 郭靖想了想白天时看到的陆冠英的身手,自觉胜过他不难,但是要不惊动他就从他身上拿到钥匙,似乎还不可能。焦虑的郭靖又转开了***,忽然一拍脑袋,说道:“我真是笨啊!我直接把你背出去,然后再找个铁匠铺,让他们给你打开不就行了吗?” 杨康连白眼都没力气翻了,说道:“拜托你想清楚再说话,我是被铁链锁在墙上的,你怎么背我走?” 郭靖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傻了眼,狠狠地抓着脑袋,说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你不能死,你死了,杨叔父会很伤心的!” 这个时候,杨康才正视起郭靖来,看这个傻小子的样子,好象确实是想救他的,连头发都抓下几绺来了。于是问道:“你真的想救我?为什么?别说什么‘杨叔父会伤心’的话,我不相信!” 郭靖傻傻地说道:“可是……可是我确实不想杨叔父伤心,才来救你的!杨叔父虽然说过,他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可是,他是很伤心的,我知道。还有杨婶婶,他也很伤心,我……我……” 郭靖说的不清不楚,可杨康还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想起杨铁心夫妇,杨康对杨铁心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很可恨。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依然是无忧无虑的小王爷,也根本不会被丘处机看成是叛逆,定要除之而后快。这一切,都是杨铁心的责任!可是,杨康对他的母亲却是很想念,一想起她那温柔的笑脸,近乎愚蠢的善良,心中就一片温暖。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舍弃舒适的王府生活,却愿意跟着那个卖艺的穷老头。杨康给他母亲的评价就是,傻,真傻! 一想到“傻”这个字,杨康再看郭靖的时候,心中的信任就多了一些。也许,这个傻小子真的是因为一个看起来很愚蠢的理由来救自己的。虽然还不能确定,可是只要有一分希望,杨康也不想放弃。他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冤枉地死在一群强盗手里。 所以杨康说道:“你……真的想救我的话,就请你帮我送个信!” 郭靖一听杨康有办法,立即点头道:“好,你说吧,我一定帮你做到!” 杨康说道:“你拿我的腰带去,在腰带的金环上刻下‘完颜康有难,在太湖西畔归云庄’,到苏州以北三十里的一座荒山中,找到一个用骷髅叠起来的骷髅堆,样子是上一中三下五,把金腰带放在第一个骷髅下面。还有,我师傅是个瞎子,你刻字的时候,刻的深一些……” 说着说着,杨康感觉郭靖的神色很不对劲,声音也渐渐地小了下来。只见郭靖双目圆睁,咬牙切齿,浑身杀气腾腾! 杨康又担心又疑惑地道:“你……你怎么了?” 郭靖恶狠狠地说道:“你的师傅,是铁尸梅超风是不是?你的师傅不是丘处机道长吗?怎么会变成梅超风?” 第六十二章 代仇求援 杨康可不知道郭靖的师傅是江南七怪,更不知道江南七怪和梅超风之间的恩怨,不过看郭靖这个态度,即使以前不知道,现在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这让杨康后悔的要死:“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个傻小子本来还有救我的意思,现在可好,成了仇人了,还救个屁啊!他不召集人马把师傅灭了才怪!我若是不说出师傅的事情,起码还有可能师傅自己找过来。现在把师傅也陷进来了,那可真的没救了!” 二人一个愤怒,一个惶恐,对视了半晌,杨康才脑筋一转,说道:“既然你师傅和我师傅是仇家,那你刚才说的话就算了,你就全当没说过。” 郭靖一听这话就怒了,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我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可男子汉一诺千金我还是知道的,只要是答应过的事情,我就一定做到!” 杨康那么说,就是要这种效果,现在郭靖被他用话套住了,顿时大喜,说道:“郭兄弟果然是一诺千金!这才是大侠风范啊!不过……你不会在把我的腰带送去之后,就找人埋伏我师傅吧?你可说过,你是要救我的。我师傅要是出了事,我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郭靖见这个时候杨康一点都不关心梅超风的死活,而只在意自己,心中对他的厌恶也就更深了一层,可嘴上还是说道:“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做到。你的小命丢不了!我先走了。” 杨康见他转身就要走,急忙喊道:“喂,拿上我的腰带!” 郭靖闷闷又走了回来,一把把他的腰带扯了下来,这才转身走了。郭靖出了屋子,却没有立即出庄,而是四处寻找张云风。 郭靖进屋之后,张云风确实在外面偷听来着,他本想郭靖就按照杨康设计的那样,去找梅超风就完了。可是现在看来,郭靖还是很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杨康利用了。 张云风见郭靖在庄子里到处乱闯,不找到张云风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张云风也只好从藏身处走了出来,郭靖一见他,顿时大喜,接着又是神色一窘,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云风见他的样子,也只能是摇头叹息,说道:“好了,你们在屋子里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现在想怎么做?” 郭靖很丧气地说道:“师兄,我……我……我答应救他,可是那个人是梅超风,是我大师傅他们的大仇人!这可怎么办?” 张云风笑道:“那就不找,或者我们去偷袭那个梅超风,把她抓来送给你的师傅们,不就好了?杨康是病急乱投医,把他的师傅送到了你的面前,你还客气什么?” 郭靖坚决地道:“那怎么行?我答应了杨康的,一定会通知到他师傅,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虽然我知道了他师傅是梅超风,心里很后悔,可我不能失信。” 张云风不在意地道:“那你就去吧,还来找我干什么?” 郭靖没想到张云风的态度变化的这么快,一点准主意也没有,让他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云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答应了的事情就不想反悔,可又觉得自己被仇人利用了,很不甘心,是吧?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呢?你信守承诺,这是好事,可有的时候,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今天的事情就是教训你,在做出承诺之前,一定要想好了再说,尤其是你这样把说的话当千金的人,更要注意。” 郭靖受到了教训,服气地点了点头。 张云风又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吃点亏不算什么,以后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了。现在,你快去送信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郭靖急忙伸手拦住他,说道:“真的把梅超风叫到这里来呀?不……不妥吧?” 张云风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再透给他一点话,让他安心,说道:“你只管去就是,这里有我在,他梅超风闹不出什么大事来。而且,你一定要把她带来,我这里准备了一出大戏,没有她,可就唱不起来了。”说完,张云风转身向房间走去。 郭靖见他如此笃定,这才放下心事,嘿嘿傻笑起来,自语道:“原来师兄你早有打算啊!”接着又一拍脑袋,叫道:“……唉,师兄!你送我出去啊!我找不到路!” 苏州距离太湖很近,郭靖一夜奔驰,在天色微明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苏州城。郭靖急着把事情办好,虽然一夜没睡,身体疲累的很了,可还是匆匆地吃了早饭,又买上一些干粮,就向杨康说的地方找去。可是他在山岭中找了一天,也没能找到有九个骷髅头叠在一起。又累又饿的郭靖坚持不住了,只好开始找地方休息一下。 站到高处,郭靖四处张望,发现西边的山边有一处屋宇,于是向那里奔去,想借宿一宿。可到了近前一开,却发现是一个土地庙,庙宇破烂,灰尘沉积,显然是好久没有人来过了。郭靖伸手去推门,结果那门却一推就倒,激起一阵灰尘,原来连门枢都腐烂了。 进了庙来,里面的灰尘也是积了厚厚的一层。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两尊塑像上,也满是蛛网尘垢。郭靖伸手按了一下供桌,发现这桌子还算结实,除了灰尘太厚,也没什么毛病。郭靖用稻草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回身又把门板扶了起来,之后又吃了些干粮,翻身躺到了供桌上,今晚就睡在这里了。 累的很了的郭靖,刚一躺下就睡了过去。可是在二更时分,只听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顿时把郭靖惊醒了。郭靖内力有成,警觉性也够高,这声音虽然微弱,却还是瞒不过他。 郭靖悄悄地起身,来到门前,爬在门缝上向外一看,就见皎洁的月光之下,几千条青蛇蜿蜒东去,阵阵腥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过了良久,才见两个白衣汉子手持长杆,在后面驱赶着蛇群。这样的装束,这样的蛇群,郭靖一见就知,肯定是那个欧阳克的手下。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待蛇群过去之后,郭靖也出了庙门,跟在了那两个白衣汉子的身后,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图谋。可是走不多远,蛇群就停了下来,两个白衣汉子向一个站在巨石上的白衣公子,躬身施礼。那白衣公子身穿儒衫,手摇折扇,迎风而立,风度翩翩,正是在江边和郭靖交过手的欧阳克。 郭靖一见是他,心中顿时一凛。当时交手的时候,郭靖也是险胜,若不是欧阳克没有和他拼命的决心,只怕郭靖也赢不了对方。而且,这时欧阳克手下有两个帮手,还有数千条毒蛇,郭靖却只有一个人,自然不敢招惹对方,还是悄悄地躲起来,暗中查探的好。 欧阳克也许是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两个手下到来,很不耐烦地立即挥手让他们做事。两个白衣汉子立即指挥着那些毒蛇,将一个小小的山包包围了起来。 郭靖奇怪地看着他们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突然,郭靖发现这个小山包上的一块岩石上,端端正正地摆放了九个骷髅头。那九个骷髅头在月光之下,放映出白森森的光芒,没有了眼睛的眼孔正向着郭靖这面。虽然郭靖已经见过好几次这样的场面了,可乍一见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时的郭靖才算是明白了,心中暗道:“原来欧阳克用蛇群伏击的,竟然是梅超风!可他为什么要伏击梅超风?他们有什么恩怨吗?我又该怎么办?坐山观虎斗,还是帮梅超风一把?” 过了不久,又有八个白衣女子从远出迤俪而来,手上拿着各种东西,到来之后,立即在地上铺了一张地毯,又在地毯上放上小几,小几上摆放上各种瓜果美酒。欧阳克待她们布置好,才悠然地坐到了毯子上,整个一副郊游的样子。 又过一会儿,月亮渐渐升到了树梢,欧阳克这时也郑重了起来,让人把东西都收拾了下去,然后命令所有人不得出声。那八个白衣女子非常乖巧地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围绕在欧阳克的身边,静静地不发一言。那两个白衣汉子也站在蛇群中,紧张地四处观察,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此时,月亮已经升过树梢,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四下里只偶尔有草虫唧唧,远处有夜枭鸣啼,此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忽然一声尖利的啸声从远出传来,随着这一声厉啸,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如风般卷了过来,正是铁尸梅超风! 第六十三章 铁尸中伏 梅超风刚刚来到近前,好象发现了什么,立即停了下来。这可把欧阳克吓了一跳,心中暗骂梅超风果然机警。 蛇群虽然都很听话,可是这么多的蛇不可能一动不动,它们拨动草叶的声音,还是被梅超风听到了。这么大片的轻微响动,再加上蛇群发出的腥味,梅超风不警觉才怪! 欧阳克无奈之下,决定还是自己出手,只要缠住梅超风一时半刻,蛇群就能在两个白衣汉子的指挥下重新形成严密的包围圈,到那个时候,梅超风可真就是插翅难飞了。 可还没等欧阳克出手,一个身材高瘦,穿了一身青色直缀的文士跟在梅超风身后走了出来。面貌却因为距离太远,一时看不清楚。可最让欧阳克骇异的是,梅超风在江湖上这么大的凶名,如此的高手,在飞掠时都难免发出轻微的声音,而后来的这个文士,走起路来仿佛是腾云驾雾,看似走的轻轻松松,可不但速度快,而且一点声息都没有!直如鬼魅一般! 看到这个人,欧阳克心中顿时一紧,不知道这个后来的人是什么来路,是不是和梅超风一路的。而那个青衣人越走越近,最后站在了梅超风的身后,轻轻地瞥了欧阳克一眼。他这一眼,并没有什么敌意,也没有什么打招呼的意思,就仿佛是看到一根木桩,或者是一块石头,好象欧阳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可欧阳克却被这个人吓住了,因为他的脸上也和打的他哭爹叫妈的马腾空一样,死板板地,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冷到极处,呆到极处,只有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在月光之下愈发显得阴森诡异。 这一下,可让欧阳克有些踌躇了。马腾空的武功他是领教过的,实在是可畏可怖,虽然欧阳克不愿意承认,可还是在心底把马腾空和自己的叔父视为同一等级的人物。这时见到一个和马腾空一样的面孔,但是下颌的胡须明显比马腾空还长的人,欧阳克心里怎么能不犯嘀咕? 欧阳克来伏击梅超风,是为了那本《九阴真经》。梅超风背叛师门,逃出桃花岛,身上带了《九阴真经》的传言,是欧阳克在北京时无意中得知的。自从上次在北京赵王府见过梅超风之后,欧阳克的心思就活了起来,所以才从北京一直追到了苏州。可现在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却突然出现了青衣人这个变故,虽然现在还难以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可让他这时放弃,实在是让人两难。 最后,在《九阴真经》的诱惑下,欧阳克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发动攻击。不管那个青衣人是谁,在数千条毒蛇的围攻下,只怕也难以保全自身,就更不用说救助梅超风了。即使这个人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今天也是不得不得罪了。 所以,欧阳克向身后的两个白衣汉子一挥手,让他们立即发动毒蛇阵。让蛇群去打头阵,不管成不成功,也顶多是损失些蛇而已,大不了今天的事情不成,下次再找机会。象开始计划的那样,由欧阳克出手拖住梅超风,他是坚决不肯干的了。 蛇群一动,梅超风也是大惊失色。因为她发现她的周围,几乎全都是蛇虫爬行发出的声音。梅超风惊慌了起来,急忙纵跃出数丈,可落脚之处,却始终没能脱出蛇群的包围圈。梅超风的眼睛看不见,听声音是听不出那里的包围比较薄弱的,无奈之下,只好从腰件抽出一条亮银鞭舞动起来,护住全身上下。 那个青衣人在蛇群包围上来之后,就一跃上了旁边的一棵树,安稳在坐在那里,既不帮梅超风的忙,也不打扰蛇群的攻击。这让欧阳克放心不少,暂时看来这个人还没有敌意,所以也不管他,只顾指挥蛇群却围攻梅超风。 蛇群已经把梅超风完全包围住了,在她的鞭影之外形成了一堵厚厚的蛇墙,不时地有毒蛇曲身弹射,向梅超风发动攻击。可是梅超风的鞭子舞的密不透风,凡是接近的毒蛇,都被她用鞭子抽的断成数截。 皎洁的月光之下,梅超风那银色的鞭子幻化出无数银光,宛如瑞气千条。可是梅超风这么舞动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毒蛇还有无数,打死几百条,还有几千条,梅超风的内力却是有限的,早晚会有耗尽的时候。所以欧阳克得意了起来,哈哈笑道:“姓梅的疯婆子,快点把《九阴真经》交出来,小爷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你就准备葬身蛇腹吧!” 梅超风不答话,只是把银鞭舞的更急了。欧阳克见梅超风如此倔强,又说道:“我劝你还是交出来的好,我就不信你能舞上一个时辰。即使你能舞一个时辰,那我就等你两个时辰。看你舞动的久,还是我的毒蛇多!这里的蛇死光了,我就马上再去抓!我们就拖下去,看谁拖得过谁!” 梅超风听他这么说,脸上终于变色,鞭子虽然还在不停地舞动,可却知道自己终究是坚持不多久的。 这让欧阳克得意了起来,悠然地坐到了一块石头上,说道:“梅大姐,你这又是何必呢?那本《九阴真经》已经在你手里很久了,你也早已把它琢磨的透了,经文只怕已经倒背如流了吧?还抱着烂本子有什么用呢?你把它交给我,咱们化敌为友,从此既往不咎,岂不美哉?” 那《九阴真经》的原本已经被陈玄风烧了,现在的《九阴真经》是陈玄风胸腹间的一块皮,梅超风把它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如何能交给别人?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只要被毒蛇咬中,她就把那块皮撕成粉碎,谁也别想得到!现在,她依然是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松口。 郭靖伏在远处的草丛中,看梅超风现在这个样子,心下都有些不忍了,很想告诉梅超风,她的身边就有一株大树,跳上去就没事了。可他一看那个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又强忍了下来。郭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肯定和张云风是有关系的,他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的。虽然这样的直觉没什么道理,可郭靖就相信了这种直觉,坚持埋伏了下去,不出声,更不露头。 梅超风这个时候已经不敢再移动位置,惟恐一脚踩到毒蛇,自己可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久经江湖的梅超风自然不是易于之辈,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于是说道:“好,我把《九阴真经》给你,你先把蛇群撤了!” 欧阳克也不是傻瓜,怎么会就这么撤了?也说道:“你先把《九阴真经》抛出来!” 两人又僵持了一阵,梅超风无奈地说道:“好吧,姑奶奶今天认栽了!你来拿吧!”她一边说着,一半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件事物。 欧阳克自然不会到蛇群中去接,说道:“你把东西抛出来,我先看看是不是真的。” 梅超风说道:“接着!”一扬手,三枚“无形钉”突然打了出来。欧阳克一见梅超风扬手的姿势有些不对,也顾不得形象了,立即滚倒在地。他刚刚伏下身体,就听见身后的两个白衣女子发出两声惨叫,倒了下去。只片刻的工夫,嘴角就流出黑血,倒毙在地。 这让欧阳克又惊又怒,浑身冷汗淋漓,连忙再后退了一些,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叫道:“好的恶毒的妖婆!我要叫你死不得,活不得!咱们先这么拖着吧!” 梅超风一击失手,也是暗暗吃惊欧阳克的武功高强,他的“无形钉”打出时,无声无息,快如闪电,连这一手都失效了,梅超风可就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了,虽然心中焦急,可也只能继续舞动鞭子,强行支撑下去。 渐渐的,梅超风的喘息越来越重,鞭子舞动起来,也不如开始的时候遒劲有力了。不得已,梅超风只好把鞭圈逐步缩小,以节省体力。 欧阳克见状,心中大喜,立即催动蛇群继续进攻,步步进逼。同时,欧阳克也怕把梅超风逼急了,在最后关头毁了经书,所以也是全神贯注,准备好抢夺经书。 梅超风也知自己今日大限将至,伸手探入怀中,捏住了那卷人皮,心中暗暗诅咒:“想不到我大仇未报,今日却死在一群臭蛇的口中!既然如此,这《九阴真经》谁也别想得到!随我一起下地狱,去见我那死鬼罢了!” 就在这时,半空中发出几声金玉敲击之声,然后撒下一片清亮柔和的洞箫声来。欧阳克急忙抬头一看,就见那个青衣人正坐在一株高大的松树的顶端,身下的树枝幼细柔嫩,正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可偏偏坐在上面的那个青衣人仿佛是坐在太师椅上,四平八稳地吹奏着曲子。 欧阳克看到这个人如此做派,顿时心中大震。象这个人那样坐于大树之颠,需要多么高强的武功?欧阳克自忖就是再练上二十年,也未必能够做到。那么,他和这个人之间的差距,也就不言而喻了! 第六十四章 梅超风的战书 洞箫的声音越来越清澈,也越来越悠远,仿佛是从天际传来,又好象是从心底响起,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浸在这曲调之中。可是听到萧声的人,却没有一个能感觉到这萧声的变化,就象是这根本不是一支乐曲,而是一个深沉的梦,让人不自觉地陷如其中,随着曲调的变化,梦境的变化而颠簸浮沉。 愣愣地听了半晌的欧阳克,同样沉浸在乐曲中,随着曲调的变化,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浑身热血沸腾,开始有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欲望。可就在他把手臂举起来的时候,他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被控制住了!这让他大惊失色,急忙强自压抑住自己舞蹈起来的欲望。 这个时候,那些功力比较差的人,如那两个赶蛇的白衣汉子,以及那六个还活着的白衣女子,都和那些无知的毒蛇一起,围拢到那棵大树下,围绕着大树癫狂地舞动着。这八个人,还有那些毒蛇,都聚在那树下小小的一片区域,免不了互相践踏。可奇怪的是,无论是踩到别人的,还是被踩到的,都好象没有感觉到。有些毒蛇被踩成了肉泥也就罢了,连其中的一个白衣女人不慎跌倒,被踩的奄奄一息,竟然也是那个样子,既不会叫痛,也不会反击,反而是满脸的笑容。 再接下来,那几个人愈发的癫狂,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挠头抓脸,把自己抓出道道血痕,却一点都不知道疼痛,还露出呆呆的傻笑,都是如痴如狂!这样一看,那个先前被踩死的人,还是比较幸福的。 看到这一幕,欧阳克当真是骇异难言!再看坐在树颠上的那个人,就更显得如鬼怪一般!欧阳克紧咬牙关,从囊中摸出六枚喂毒的银梭,倾尽全力,向那个人打去。 可是,那六枚暗器在接近那个人的时候,却被他用箫尾一一拨落,动作轻盈自然的好象闲庭信步,萧未离唇,曲未中断,依然是流畅婉转。 但欧阳克的情况就不太妙了,他分心打出了那几枚暗器,又眼见无功而回,心中微微一动,立即被萧音侵入,折扇一张,就要随之起舞。好在他的功力确实不凡,随即发觉不好,知道只要这一舞起来,就必然要随着曲子舞动到结束。乐曲不停,自己就停不住,直到精疲力尽,累死当场,所以强行抑制住了冲动。 这个时候,梅超风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盘坐在地,运功抵挡萧音。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郭靖同样也是盘坐在地。不过郭靖的心思单纯,又不识男女滋味,相对来说,抵挡这种诱人发狂的萧声更加容易一些。 梅超风现在的样子,任何人只要走过去,随便给她一刀,就能取她的性命。可惜在场的人都是自身难保,欧阳克很想过去在她的怀里把《九阴真经》摸出来,可惜他却已经连腿都迈不开了。他还想撕下衣襟堵住耳朵,可撕下了布条,却又在那萧声的诱惑下舍不得把耳朵堵上! 那些白衣女子中间,已经有三个功力较差的支持不住了,把自己的衣服撕的精光,在地上打滚。其他人也都好不到那里去,距离彻底癫狂只差一步之遥。欧阳克双颊绯红,心头滚热,喉干舌燥,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再不当机立断,只怕今晚性命难保!只好狠狠地咬了自己舌尖一口,剧痛传来,让他脑中一清,趁着这个机会,他立即撒腿就跑!直跑到数里之外,再也听不到丝毫的萧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这个时候,浑身软的象面条一样,没有一丝力气了,好象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口中只念叨着:“那个怪人是谁?那个怪人是谁?” 归云庄中,当天色大亮之后,黄蓉和穆念慈就来到他的门前,叫他起来吃饭。张云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当他们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穆念慈就发现了郭靖不在这里,奇怪地问张云风道:“大师兄,靖哥呢?他怎么没来吃饭?” 张云风说道:“我派他出去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穆念慈对张云风的信心也不小,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就不再追问了。既然张云风放心让郭靖一个人去办事,那么这件事情一定没多么难办,所以也放心的很。 三个人游玩了一天,倒也闲适自在。只是自打穆念慈和郭靖确立关系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分开,穆念慈自然是免不了有些想念。黄蓉这个调皮鬼,见穆念慈这个样子,没少拿她开玩笑。有黄蓉和她说说笑笑,这一天穆念慈倒也不那么难过了。 陆乘风对郭靖的行踪,也不是很感兴趣。既然张云风都不担心,他自然也就不在意了。只是,又过了两天之后的一个早晨,陆乘风正在书房读书,陆冠英匆匆而来,身后的一个庄丁端着一个木盘,上面用布蒙着一个东西。 陆乘风见陆冠英的神色不对,放下书来,说道:“什么事?” 陆冠英说道:“爹,刚才有人送来这个东西。”说着,他揭开木盘上的青布。只见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头顶上有五个窟窿,正是梅超风的独门标记。 陆乘风一见这个骷髅头,立即脸色大变,似惊惶,又象激动地说道:“这……这是哪里来的?” 陆冠英早知这骷髅头有古怪,但是他身为太湖群豪之主,自然不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这时见陆乘风竟然这个模样,倒是很意外,说道:“这是今早有人装在盒子里送来的,庄丁以为是寻常东西,也没细问,打发了赏钱,就放他走了。等送到帐房,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这么个东西。等追出去的时候,那个送东西的人,已经不见人影了。爹,你说这中间有什么蹊跷吗?” 陆乘风不答陆冠英的话,而是用手指在那五个洞中一试,刚好把五根手指插进去。陆冠英一见,也是吓了一跳,惊讶地道:“难道这是用手指插出来的?指上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 陆乘风脸色沉重,说道:“你小师叔他们现在在那里?快去叫他们回来。” 陆冠英回禀道:“小师姑和那位穆姑娘今早又出去玩耍了,小师叔却奇怪地没有象前两天那样跟去,说是有些不舒服,正在房间休息。” 陆乘风听了这个消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是微微一笑,拈须颔首。他一听张云风没有出去,就知道张云风肯定又知道什么了,所以才找借口没出去游玩。既然张云风早有准备,那么梅超风就是来了,又能怎样?想到这里,陆乘风心怀大放,说道:“去叫你小师叔吧,他肯定正在等你呢!” 陆冠英见陆乘风先是惊惶,后又镇定,前后的神态大不一样,心中满是疑惑。可陆乘风既然不说,他也不敢再问,只好把问题憋在心里,去找张云风了。 张云风正在房间里躺在床上,无聊地数屋棂,陆冠英一进来,他就说道:“是你父亲叫我吗?” 陆冠英呆了一呆,才说道:“小师叔是神人,还是和我父亲约好了?你们一个说有人在等我,一个就知道是谁请你。这也太神奇了吧?” 这话让张云风也是一呆,他早就知道梅超风该来了,在这里等也是正常。陆乘风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动用他这个超级武力?可陆乘风怎么会知道张云风在等他?这可奇哉怪也了!张云风想了半天也没头绪,干脆不想了,跟随陆冠英去见陆乘风,想不通的问题,直接去问不就完了吗? 来到陆乘风的书房,结果还没等张云风开口,陆乘风就先说话了:“小师弟啊,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啊!你早就知道了吧?” 张云风苦笑道:“陆师兄,我再算无遗策,不还是落入你的算计中了?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陆乘风连忙摆手道:“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你是诸葛重生,张良再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会没有准备?” 张云风听他这么说,也只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开始思量,自己是不是有些锋芒太露了?这可不是好事情,自己是立志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闲人的,太被人注意了,哪里还闲的下来? 陆乘风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把木盘端了过来,说道:“看看吧,这是今早有人送来的。好个《九阴白骨爪》,当真是厉害啊!小师弟,若不是有你在这里,师兄我只怕是立即卷起金银细软,逃难去也!” 张云风拿起骷髅头,仔细把玩,同时笑道:“师兄跟我何必还隐瞒?因为他们两个,你的腿废了,又被师傅逐出师门,我不相信你不恨他们。现在他们找上门来了,只怕你就是明知不敌,也要拼死一战吧?” 第六十五章 裘千丈 陆乘风听张云风这么说,知道自己的性情也被这个小师弟摸透了,只是微微一笑,不再接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道:“小师弟,你说梅超风若是来了,我们该如何应对?” 张云风悠然地一笑,说道:“不必应对,顺其自然就是了。陆师兄你放心,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坐在这里等就是了。而且,小弟在这里还要提前恭喜师兄了。” 陆乘风奇怪地道:“你这恭喜是从何说起?我喜从何来?” 张云风刚想说,可转念又一想,觉得还是不要现在就说出来的好。刚才还想着自己锋芒太露了,怎么紧接着就忘了?所以含糊道:“这个嘛,小弟还要卖个关子。不是小弟不愿意说,而是这件事情还不能确定,成与不成还是两说,小弟不能砸了自己算无遗策的招牌不是?” 他这么说,看似在维护自己的名声,可是却比直接说出来,就让人感觉差很多了。直接说出肯定的答案,和不能确定,高下当然是非常分明了。 陆乘风见他不肯说,也就不勉强了,呵呵一笑,放过了这件事。两人又闲话了两句,陆冠英突然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地说道:“爹爹,小师叔,好消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陆乘风眉头一皱,说道:“什么事让你如此模样?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又身为太湖众豪杰之主,要学会稳重一些。” 陆冠英也是太兴奋了才会如此失态,被父亲训斥了一通,这才收敛了一些,说道:“爹爹,自从那个骷髅头送来之后,孩儿因为不放心,所以亲自带人四处巡查,没想到在湖边见到一位高人!这个人竟然头顶数百斤的大铁缸,行若无事,涉溪而过,水也只没到小腿,功力当真是惊世骇俗啊!” 陆乘风听他这么说,也是吃了一惊,沉吟了半晌,才向张云风问道:“小师弟,你看这个人,是什么来路?是敌是友?此来为何?” 张云风在听陆冠英说起这个人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在暗笑。这个裘千丈,还真是准时,看来早就打算好,用一些怪招引诱庄内之人,好混进庄来。不过这个裘千丈只是个小丑而已,也不必太在意他,若不是这个人在将要发生的事情里也有一席之地,张云风很可能让人把他扫地出门了。所以很轻松地说道:“既然是高人,那自然要好好招待。陆师兄,你当亲自去迎才是。” 陆乘风疑惑地看着张云风,不明白他为什么口中说要迎接高人,神情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小师弟也和为兄一起去吧!虽然我们不怕梅超风,可多认识一些世外高人,也是难得的机缘。” 可张云风却不想见这个假冒伪劣的高人,说道:“陆师兄你自去便可,小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还有,若是蓉儿回来了,最好不要让她见到这个高人,让她直接来找我。……哎呀,身体还有有些不舒服,小弟就先告辞回去休息了。” 看着张云风施施然地走了,陆乘风父子都是有些发愣。陆乘风沉思了一下,突然问道:“冠英,在你的心目中,高人都是什么形象的?还有,你认为什么样的高人没事会顶着一个数百斤的铁缸到处乱走?还如此好说话地被你一请就来?” 陆冠英听父亲这么说,顿时也是一惊,说道:“父亲的意思是……,这个高人另有图谋?他是故意在我面前卖弄,好混进庄来?” 陆乘风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他在面前故意卖弄是确定无疑的了,可要说对方是高人,可就未必了。从你小师叔的神态上看,他似乎对这个高人很不以为然,也许,这个人是个骗子也未可知。” 陆冠英奇怪地道:“可是,他头顶数百斤的大铁缸行若无事,横渡小溪也是孩儿亲眼所见,如何能假?” 陆乘风摇头道:“这个嘛,为父也参详不透。不过,你小师叔既然说要我们去迎接他,那就去迎接一下好了。你小师叔的话不会有错的。” 两父子来到前厅,就见一个白须老者,身穿黄葛短衫,手中摇着一个大蒲扇,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陆乘风父子从外面走进来,这个老者虽然看见了,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陆乘风坐在榻拱手为礼,他也只是微微欠身就算了,很大牌的样子。 在没有确定眼前这个老者是高人还前骗子之前,陆乘风对他的态度依然是恭谨有加,说道:“小可不知高人驾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裘千丈神色不动,只是淡淡地说道:“陆庄主不必多礼。” 陆乘风又问道:“太公驾临寒舍,陆某不胜荣幸。还没请教,太公高姓大名?” 裘千丈说道:“老夫姓裘,名叫千仞。” 陆乘风吃了一惊,说道:“前辈可是铁掌帮帮主,江湖上人称铁掌水上飘的裘老前辈?” 裘千丈哈哈一笑,说道:“你倒是记性好,还记得这个外号。老夫已久不在江湖走动,难得还有人记得我,别人怕是早就忘记了。” 陆乘风听说他承认自己是铁掌水上飘,心中也不禁打鼓。陆乘风不知当年张云风和裘千仞的恩怨,但是他随黄老邪学艺的时候,就听黄老邪说起过这个人。当年的华山论剑,就曾邀请过他,可见此人的武功确实强极,即使不如五绝,只怕也差不到那里去。为什么张云风会对这个人如此轻视?这就让陆乘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陆乘风惟恐这个裘千仞是来帮助梅超风的,于是试探道:“裘老前辈驾临鄙庄,不知有何见教?如有晚辈效力的地方,老前辈只管直言。” 裘千丈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捋着胡子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总之是老夫心肠软,尘缘未尽……恩,老夫想借个地方,做会功夫,咱们晚间再慢慢细说。” 陆乘风还不放心,又说道:“老前辈来时的路上,可曾见到黑风双煞?” 裘千丈眉头一皱,说道:“黑风双煞?这个两个恶鬼还没死吗?老夫却是未曾见过。” 陆乘风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放下心来,急忙吩咐陆冠英道:“快带老前辈去我的书房歇息。” 裘千丈也不客气,起身向其他人点了点头,跟在后陆冠英后面去了。陆乘风见他们走的远了,心中还思量着这个裘千仞此来的含义。虽然基本可以确定他不是梅超风邀来的帮手,但也可疑的很。 就在这时,黄蓉和穆念慈偷偷摸摸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陆乘风撵须笑道:“小师妹和穆姑娘,你们不是出去游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下人招待不周?” 穆念慈回答道:“不是下人的事,是我们自己无心游玩。” 陆乘风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我那小师弟和那位郭公子都不在,所以才无心游玩,是不是?哈哈哈……” 穆念慈被陆乘风说成了大红脸。他们在这里住了几日,互相都已经很熟悉了,有时也开些小玩笑,所以穆念慈也无法着恼,只是顿足娇嗔道:“陆先生!” 陆乘风笑了一回,却见黄蓉看着裘千丈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让他想起了张云风的叮嘱,于是说道:“小师妹,你在看什么?” 黄蓉这才说道:“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是谁?我怎么好象见过他?” 陆乘风说道:“你怎么可能见过他?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铁掌水上飘,裘千仞裘老爷子,已经有二十年未出江湖了,那个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你怎么可能见过?” 可黄蓉听他这么一说,却恍然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我觉得他面熟呢!……不行,我得去看看,这个老东西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她这几句话让陆乘风也是吃惊不小,说道:“小师妹,你真的见过他?喂!你别跑啊,裘老前辈正在练功,你不能去看!你不知道这是江湖大忌吗?” 可黄蓉根本就不听他的,一溜烟地跑没影了。陆乘风无奈,只好对穆念慈说道:“穆姑娘,你快追上去,不要让她做出惹恼了裘前辈的事情。这个小师妹,真是太顽皮了!” 穆念慈答应一声,赶紧追了上去。陆乘风想想还是不放心,这个黄蓉,也只有张云风的话她才会听,别人只怕拦阻不了她。所以又吩咐人抬着他,追到书房去看看。 第六十六章 古代版大忽悠 两个庄丁抬着陆乘风急忙追赶黄蓉,可他们那里有黄蓉的速度快,等他们追到书房的时候,就见黄蓉正伏在窗口,把窗户纸点了个窟窿,偷眼向里面看去。而原本是要阻止她的穆念慈,这个时候也没能免了八卦的天性,也和黄蓉凑在一起,向里面观看。 陆乘风见她们这个样子,哭笑不得。可他现在又不敢出声招呼,惟恐惊动了房间里的裘千丈。他不敢招呼,可黄蓉却一点都不在意,见陆乘风也来了,于是向他招手,示意他也过去看看。 陆乘风对这个顽皮的小师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让两个庄丁抬着他过去,也凑上去看。只见屋里的裘千丈正盘坐在那里,瞑目内视,口内喷出缕缕的烟雾,连续不断。 陆乘风见状大奇,想不明白什么武功会让人从嘴里喷出烟雾来。虽然疑惑,但是他也不敢多看,偷偷向穆念慈使了个眼色,穆念慈会意,扯了扯黄蓉的袖子。黄蓉这时也看的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当他们退到离书房很远的地方之后,黄蓉才疑惑地道:“陆师兄,这个裘老鬼练的是什么功夫?怎么象是肚子里生起了柴火,直接吃生米,在肚子里做饭吗?” 陆乘风笑责道:“别胡说,那一定是修炼了高深的武功所致,哪里有人能在肚子里生火?只是,到底是什么武功,我却是看不出来了。” 黄蓉用手指点着脸颊,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有什么武功会有这样的异相,于是说道:“我去问师兄,他一定知道!穆姐姐,我们走!” 黄蓉说风就是雨,扭头就跑掉了。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让陆乘风有些嫉妒,显然是在黄蓉的心目中,陆乘风比张云风差得多嘛!而且,黄蓉在叫他的时候,总是叫“陆师兄”,而在叫张云风的时候,却总是两个字“师兄”,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亲密程度却是天差地远。不过陆乘风再想想也就释然了,谁让他们两个从小就在一起呢,现在又是情侣的关系,在小黄蓉的心中,自然是十个“陆师兄”也比不上一个“师兄”的。 黄蓉去找张云风,要探这个裘千仞的底,可是这一次张云风却是嘴严的很,怎么也不肯说,只是要黄蓉自己猜。黄蓉小脾气上来了,就要去把这个裘千丈打一顿,报了几年前被裘千仞所伤的仇,张云风好说歹说,又是激将法,又是拖延法才劝住了她,又使些哄骗小女孩的手段才把她安抚下来不提。 再说陆乘风,知道梅超风就要来了,也吩咐人做些准备。派出大批的人手,巡视各个路口和湖面,只要见到形象奇特的人,就好言相请,请到庄上来。同时,庄门大开,准备迎宾。到了傍晚时分,在大厅里点上几十支巨烛,把整个大厅照的明晃晃如同白昼。大厅中间,摆上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上几十道菜,丰盛的如同皇帝老子摆宴。 都布置好之后,陆乘风亲自请来裘千丈,让他坐了首席,张云风,黄蓉以及穆念慈依次坐了,陆乘风和陆冠英父子在下首相陪。 说了些闲话,酒过三巡之后,裘千丈问道:“陆老弟,你这归云庄是太湖众豪杰之首,想必武功是非常了得的。可肯露一手,让老夫开开眼界?” 陆乘风说道:“晚辈这一点微末的道行,那里敢在老前辈面前献丑?再说,晚辈残废已久,当初师傅传授的本事,已经搁下很久了。” 裘千丈“哦”了一声,问道:“不知令师是哪一位?老夫是否相识?” 说到这个,陆乘风的神情顿时黯然了下来。这是他一生中最感到遗憾的事情,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晚辈愚鲁,未能好好侍奉恩师,复又受人所累,以至不能容于师门,实在是言之羞惭无地,又恐有辱师门清誉,所以还请老前辈见谅。” 陆冠英听父亲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父亲是被逐出师门的,心想:“怪不得爹爹从来不显示武功,甚至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告诉。只是,那天爹爹又为什么亲自出手,把那个金狗拿了下来?难道和那个金狗的师门有关?这里面又有什么内情呢?” 陆冠英在那里暗自猜测不说,裘千丈又说道:“老弟你春秋正盛,又是太湖之主,何不做出一番大事业,扬名江湖,让你的师门前辈悔之莫及,岂不是好?” 陆乘风说道:“老前辈的话,自然是金玉良言。可是晚辈身体残疾,又无德无能,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裘千丈说道:“老弟你太谦了。眼下就有一条明路,不知你是否有意?” 陆乘风听裘千丈说有可能重回师门,自然是大为感兴趣,急忙问道:“老前辈有话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可这个时候,裘千丈又卖起了关子,只管大模大样地吃菜,却不说话。陆乘风见他不说,也不好追问,只得连连布菜,殷勤招呼。黄蓉和穆念慈则在张云风暗示下,一言不发。 黄蓉自从来到酒桌前,就觉得这个裘千仞不对劲了,心中暗暗想道:“几年前才见过面,我还记得他,为何他却记不得我了?就算是自己当年还太小,这几年长大了,相貌变化太大,这个裘老混蛋认不出来了,可师兄这几年变化可不大,为什么他也象是不认得一样?若说是装的,可也不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不通,猜不透的黄蓉,见张云风在一边从容自若的样子,更是生气了。当初怎么就一不小心被他激将了呢?这个裘老混蛋也太奇怪了,这让人怎么猜嘛! 裘千丈对这个几个小辈的小动作自然是没有兴趣,吊足了胃口之后,又说道:“老弟既然不愿显露师门,那也罢了。归云庄威名赫赫,主持之人必然也是高手,老夫可否一见?” 陆乘风说道:“老前辈客气了。归云庄一直是由犬子打理,他是临安栖云寺枯木大师门下。” 裘千丈说道:“哦,那枯木大师乃是仙霞派中的好手,是少林的一个旁支,外家功夫也算过得去。少庄主可否露上两招,让老夫开开眼界?” 陆乘风父子一直以为眼前之人是个高人,自然希望能得他指点两招,所以陆乘风说道:“能得老前辈的指点,是犬子的福气。”又对陆冠英说道:“还不快去?能得老前辈的指点,是你难得的福缘,可要珍惜。” 陆冠英也连忙站了起来,向裘千丈抱拳施礼,说道:“晚辈献丑了。”说着,陆冠英打了一套自己最得意的《罗汉伏虎拳》。这一套拳法使将出来,拳风震荡,身形矫健,整个大厅中的烛光都随之而动,一明一暗之间,伴随着陆冠英如猛虎一般的吼声,当真是威风凛凛,身手不凡。 一套拳法演到尽处,之间陆冠英突然一拳打在地下,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拳到之处,铺在地上的青砖寸寸碎裂,接着,陆冠英猛然跃起,左手擎天,右足踢斗,宛如一尊罗汉,巍然而立。 黄蓉和穆念慈见他演练的精彩,都是拍手叫好。两个美少女给他喝彩,虽然明知道自己没份,陆冠英也是感到高兴,笑眯眯地揖手做礼,回桌落座。 陆乘风向裘千丈问道:“小儿这套拳法可还使得?” 裘千丈眯着眼睛,一手捋着胡须做高人状,说道:“令郎的拳法用来强身健体尚可,与人对敌却全然无用。” 这句话说的陆乘风皱眉不语,陆冠英失落难言,黄蓉和穆念慈面面相觑,张云风却是冷冷而笑。张云风心中好笑,思量着:“这算不算古代版的大忽悠?赵大叔是不是和眼前这位是一脉相承的?这个裘千丈,还真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 陆乘风想了半晌,不得要领,只好说道:“还请老前辈指点迷津,以开茅塞。” 裘千丈不说话,却到天井中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拿了两块青砖,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就把两块砖捏成了小块,既而又捏成了粉末,洒落一地。 这一手可把几个不知道内情的人吓的够戗,你说一掌拍碎青砖,也许有很多人能做到,可象这样“捏”碎,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更别说捏成了粉末,还若无其事,更是骇人听闻了,众人自然是被他吓住了。 这里惟有张云风知道他的底细,可为了下面最重要的剧情,这时也只能任由他表演。不过张云风也是暗暗佩服,这个老儿实在不应该在这里厮混,而是应该组建个马戏团,他去表演魔术,应该比现在有前途。 第六十七章 巴掌声声脆 第六十七章巴掌声声脆 裘千丈见表演成功,自然是志得意满,开始发表他的谬论。陆乘风等人被他唬住,虽然心有疑惑,也是不敢置疑,只能皱着眉头听着。张云风不耐烦听他说那些胡话,端着酒杯神游物外,心思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裘千丈让陆乘风把杨康和那个和杨康一起被俘虏的段指挥使也请了过来。杨康的神情还好,除了有些憔悴之外,即使身在敌营也不显得慌乱。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并不是个怕死的懦夫。而段指挥使就纯粹是个无能的家伙了,给他去了镣铐,让他坐在桌前,也没能让他消除恐惧,浑身筛糠似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云风对他们两个也没有兴趣,连眼皮都没抬,依然研究手中的那杯酒。 又过了不知多久,张云风被一个庄丁的禀报声打断了思绪,只听这个庄丁说道:“启禀庄主,张寨主在湖中迎到了六位异人,已到庄前!” 陆乘风吃了一惊,以为梅超风又找来了帮手。不过他看了看旁边依然稳坐的张云风,心情才稳定了一点,说道:“快快请进来。” 陆乘风的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五男一女六个,正是江南六怪。黄蓉和穆念慈一见是他们,自然赶紧起身行礼。穆念慈和他们的关系比较亲密,自然是首先迎上去,高兴地和六怪说话。黄蓉当初也和六怪相处过一段时间,这时也是跟在穆念慈的身后,和几个人叙话。只有张云风,当初和六怪见面时,脸上就一直戴着面具,这时没戴面具,也就很矜持地起身行礼,却不是那么热情。江南六怪看他的身形很眼熟,可又不能确定,所以也只好客气地拱拱手就算了。 陆乘风见来的人不是梅超风的帮手,而是自己这一边的帮手,心中也很是畅快,说道:“在下腿有残疾,不能起立,请各位恕罪。”接着,又吩咐人赶紧再开一喜,安排江南六怪。 江南六怪在这里见到了穆念慈,也是喜出望外,见郭靖不在,于是连忙追问。穆念慈刚想说是张云风派他出去办事了,却被黄蓉在身后轻轻一捅,让穆念慈顿时明白过来,张云风还不想揭开自己的身份,于是只好说道:“靖哥有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了。六位师傅不妨在这里住下,很快就能见到靖哥了。” 有了郭靖的消息,江南六怪也就没什么问题了,经过穆念慈在中间给双方介绍之后,欣然接受陆乘风的邀请。陆乘风也听说过六怪的大名,听说是他们,很亲热地说道:“早闻六侠的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而裘千丈却对江南六怪爱理不理的,只管喝酒吃菜,好象没看见他们似的。如此冷淡的态度,自然是让六怪恼火,韩宝驹气道:“这位是谁?” 陆乘风见六怪有些生气,身为地主,自然是连忙开解道:“好教六位高兴,这一位可是前辈高人,号称铁掌水上飘的裘千仞裘老前辈!” 听说眼前这人是裘千仞,连柯镇恶也是悚然动容,连忙行礼道:“原来是裘千仞老前辈在此,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那裘千丈见柯镇恶被他一个名号吓倒了,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时,六怪那一桌上的宴席也都上的差不多了,穆念慈移到了这一桌来,和六怪坐在了一起。而黄蓉却是在见过了礼之后,回了张云风的身边。 裘千丈这个时候突然说道:“江南六侠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了,老夫正有一件大事,若能得六侠襄助,那就更好了。” 陆乘风也说道:“六位来之前,裘老前辈正和在下说起这件事,到底如何行事,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裘千丈端着酒杯,摇头晃脑地说道:“咱们武林中人,向来以侠义为先,救民疾苦。眼见金国大军指日南下,所到之处,必然是摧枯拉朽。如若宋朝不识好歹,不肯降顺,就一定会生灵涂炭,不知要死多少百姓。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夫这次南来,就是想联络江湖豪杰,响应金国,在大军南下之时,两面夹攻宋朝,好叫他们自知无法抵抗,就此降顺。这样一来,自然免了多造杀孽。这件大事若成,不说各位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就是天下的百姓感恩戴德,也不枉了我们这一身武功,不枉了‘侠义’二字!” 这几句话一出,顿时全场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是傻愣愣地瞪着双眼,不知所措。张云风趁机观察这些人,发现这些人全都是愤怒中夹杂着迷惑,不明白象裘千仞这样一个中原最顶级的高手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就是说,裘千仞已经投靠了金国,成了卖国贼了吗? 不过还有两个人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就是杨康和那个段指挥使。他们两个听裘千丈这么说,顿时大喜过望,觉得是救星到了,段指挥使笑的嘴都咧开了,杨康虽然不象他那么夸张,可也喜上眉梢。 陆乘风有些结巴地说道:“裘老前辈,您这是试探晚辈吧?虽然晚辈身在草莽,可忠义之心不敢或忘。如果金兵敢南下夺我江山,晚辈自然会追随江南群豪,与之誓死周旋,绝不敢惜命不前!” 裘千丈摇头叹道:“老弟你真是目光短浅,相助宋朝有何好处?最多也不过是个岳武穆,最终还不是落得个风波亭惨死的下场?” 陆乘风见他当真是来劝他们归降金国的,顿时勃然作色,说道:“在下敬你是武林前辈,才如此礼待,却没想到前辈说出这等话来!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在下这小庄子留不得您的大驾,前辈这就请吧!” 陆乘风这一公然逐客,在一边听着的江南六怪顿时轰然叫好,都支持陆乘风的决定。而裘千丈见此情景,却是不慌不忙,用左手拿起一只酒杯,再用右手捏住,团团旋转了一回,然后再横掌一削,就把这个酒杯削去了半寸高的一层瓷圈。 这一手又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弄碎酒杯虽然容易,可把酒杯削去一截,切口又如此平滑,非得高深之极的内力不可。亲眼看到这个情景的陆乘风以及江南六怪,怎么不骇然而惊? 这个时候,原本想在一旁看戏的张云风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说张云风最恨的人,无疑就是那些叛徒!敌人是正面和你为敌的,即使你输给了对手,也输的爽利痛快。可叛徒不一样,叛徒是表面上跟随你,帮助你的人,可在关键的时候却在你身后捅你一刀。这样的人,到那里都会被人憎恨。而张云风,就是其中最恨这种人的人! 所以,看到裘千丈这条老狗的表演,也不知怎么,一下就怒冲华盖,其他的事情都忘记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到裘千丈的身后,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提了起来,然后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响亮!震的在场所有人都身体发僵,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裘千丈也被打懵了,愣愣地看着张云风,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这个小阎王了。 可还没等裘千丈开口询问,张云风又一巴掌打了过来。裘千丈急忙想要伸手格架,可张云风的手却诡异地拐了一道弯,绕过了他的胳膊,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巴掌打的就比较重了,只见裘千丈的那张老脸上,明显地出现了五道指印。可这还不算完,这一巴掌的响声还在大厅里回荡,又一巴掌落了下来,张云风一边打,嘴里还一边痛骂着“狗汉奸,卖国贼!” 裘千丈拼命地想要挡,可却怎么也挡不住,就好象他的手臂是虚影一样,根本就不是实物,巴掌就象雨点一样地落了下来,目标全都是裘千丈的老脸。裘千丈无论怎么挡也没有效果,如同陷入了梦魇一般。这让混迹江湖多年的裘千丈再也顾不得面子了,双手抱着脑袋,满大厅里转圈儿。 江湖中人比武搏命是常有的事,可无论是生死大仇,还是一言不合,都没有打脸的。象张云风这样,已经不是打人,而是羞辱!如果张云风有心杀他,只怕第一掌就把他的脑袋拍成烂西瓜了,还用等到现在?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裘千仞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这样被羞辱的方式,坚强的人退隐江湖,脆弱一点的,就只有自杀了。虽然裘千丈是个假冒的货色。 陆乘风和江南六怪都痴呆一般地看着场中的情景,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铁掌水上飘,竟然会被一个年轻人象打儿子似的这么教训。这是个什么世界啊! 张云风连打了几十巴掌之后,终于怒气消了一些,停下了手来。裘千丈抱着脑袋蹲在墙角里,连眼睛都不敢露,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过了半晌,他见张云风的巴掌不再落下来,这才把手放下。 他放下了手,众人才发现他双颊红肿的象两个馒头,眼睛里泪水涟涟。原来那“呜呜”的声音是他在哭泣,裘千丈这个老头被打哭了!而因为脸颊肿痛,把嘴都挤变了形,发出的声音才成了那个样子。其他人见了,都是又好笑,又鄙夷,就是没有人同情他。 第六十八章 关键时刻 裘千仞这个成名已久的高手,今天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象打孩子似的给欺负了,并且欺负到“哇哇”大哭的地步,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让人震撼之余,又哭笑不得。 陆乘风有些呆傻,愣愣地向张云风问道:“小师弟,这……这……裘前辈他……你……怎么……” 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明白的陆乘风,并没有被别人耻笑,江南六怪也都想说话,可也都是张嘴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不如陆乘风呢! 黄蓉在看呆了眼半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师兄,这个人不是裘千仞,那就一定是裘千仞的双胞胎兄弟了!裘千仞有那么高的武功,他的兄弟却如此脓包,还真是让人惊讶呢!” 其他人听黄蓉这么一说,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七、八个人一起发出了“哦”的声音。众人如此默契,彼此看了看之后,都是哄堂大笑。刚才大家都因为这么一个高手突然成了金国的走狗而紧张的要命,这时突然发现都是假的,自然轻松了起来。 裘千丈见自己被揭穿了身份,也顾不得再装了,嚎叫着说道:“你们……你们敢如此对我,我兄弟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们!……小子,你……你……” 他本待说几句更有威胁的话,可张云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他的火气本就没消散干净,这时再被裘千丈一激,立即骂道:“老狗,我今天若杀了你,就是怕了你那个混蛋兄弟!我今天放过你,你去找你的兄弟来,我连他一起杀!别以为武功高就能为所欲为了,即使他武功天下第一,我也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张云风飞起一脚,把裘千丈象踢球一样,一脚给题飞了起来,直向庄外飞去。可是裘千丈的身体在越过庄墙之后,却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象提着小狗似的提着裘千丈的领子。 大厅上的人,一见这个女人进来,都惊的站了起来,韩宝驹更惊呼出声,说道:“梅超风!” 梅超风刚一跨如大厅,就听见这样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待仔细分辨,杨康就迎了上去,口称师傅,以弟子礼拜见。众人一看杨康竟然是梅超风的徒弟,又是大吃一惊。 这一惊还没结束,梅超风的身后又进来一人,这人身穿青袍,身材高瘦,一张脸也是僵硬呆板,除了眼睛还象个活人,其他的位置都和死尸差不多。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几天不见的郭靖。只是郭靖上半身僵硬之极,只有两条腿还能活动自如,一看就是被人抓了俘虏,上半身的穴道被点了。 这个青衣人的面目和马腾空很相似,江南六怪本以为他和马腾空有什么关系,而马腾空在北京时虽然和他们不算亲近,可也并肩战斗过,算是有一点香火之情,可一见郭靖被他抓了俘虏,江南六怪再也忍不住了,韩宝驹首先呼喝道:“你是什么人?快把靖儿放开!” 张云风一见事情不好,别自己人打自己人,最后把最重要的事情破坏了,于是来不及和黄老邪打招呼,又怕被梅超风和柯镇恶听出自己的声音,于是变了个声调,向郭靖说道:“郭兄弟,还不回你师傅那去?” 郭靖闻言一愣,看了看张云风,又看了看黄老邪。黄老邪也收到了张云风的眼色,所以站在那里动都没动。郭靖受张云风的鼓励,蹒跚着脚步向江南六怪的那一桌走去,黄老邪也好象没看见,任由他就这么走了。 可梅超风却是听见了张云风的那句话,自然明白了韩宝驹的声音在那里听过,立即嘿嘿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江南七怪!真是冤家路窄呀!我们的恩怨,今天就在这里了结了吧!” 江南六怪也不示弱,纷纷擎出兵器,站成了一排。柯镇恶代表他们兄弟发言道:“梅超风,我们师徒七人的命都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 陆乘风在那里看的傻眼,他这个地主现在却成了旁观者,好象他才是最应该和梅超风算算总帐的吧?现在看来,怎么自己好象是局外人了? 张云风现在却是非常紧张,一切的一切,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他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出意外!连刚才黄蓉想奔过去和黄老邪相认,都被他粗暴地按住了肩膀,把小黄蓉按的呲牙咧嘴,却又因为张云风那凝重的脸色而不敢说话。 终于,裘千丈这个只能充当药引子的角色说话了:“还说什么报仇,连自己师傅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充什么英雄好汉?” 他这句话一出,张云风心中顿时一松,这么久以来,张云风为了让眼前的场景出现,费了无数的心力。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黄老邪说出把所有的弟子都收归师门的话来。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张云风自己的出现而出现了误差,虽然张云风很想改变很多事情,但是这一件事,却是他无论如何也要让它象原著那样出现的。为了这一刻,张云风小心引导,精心维护,即使这样也担心人算不如天算。心中的忐忑,不足为外人道也,真的是不容易啊! 事情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了,梅超风一听裘千丈这句话,顿时大惊,一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喝问道:“你说什么?” 裘千丈被抓的痛澈心肺,急叫道:“快放手!” 梅超风根本就不理会他的痛叫,只是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裘千丈无奈,只好忍着疼痛说道:“我说,桃花岛主黄药师被人害死了!” 陆乘风也是惊骇莫名,欠身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裘千丈说道:“怎么不真?黄岛主是被王重阳门下的全真七子围攻而死,我是亲眼所见!” 如果说黄老邪被别人杀了,梅超风和陆乘风还未必会信,可若说是全真七子,他们就不得不信了。全真七子任何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是大名鼎鼎,合在一起的时候,还能组成一个天罡北斗阵,当真是不可小瞧。所以,裘千丈这么一说,梅超风和陆乘风立即就信了。 一瘫一瞎两个人放声大哭,黄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脏漏跳了一拍,先是看看黄老邪,又回头看看张云风。她以前见过黄老邪戴那个面具,身材也很象,可黄老邪没说话,那个面具又不是只有黄老邪能戴,她就难免疑神疑鬼了。可当他再看张云风的时候,心中就更惶恐了。因为张云风惟恐被陆乘风看出破绽来,脸上也是弄出一副不敢相信,伤心欲绝的表情。这可就把黄蓉吓坏了,拉着张云风的手说道:“师兄……爹爹……爹爹他……不会的……” 穆念慈见黄蓉也是伤心的很了,急忙过来安慰她。黄蓉想到站在厅中的那个青衣人面前,把他的面具拿下来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黄老邪。可她的手却被张云风紧紧抓住,不让她挣脱。 另一边,陆冠英也急忙扶住了陆乘风,连声安慰。可陆乘风却根本不管陆冠英说什么,只管哭的泣不成声。指着梅超风叫道:“梅超风,我们去和全真贼道士拼了!你去不去?你如果不去,我就先和你拼了!都是你不好,害死了恩师!” 陆冠英在一边赶紧劝慰道:“爹爹,您且莫悲伤,我们可要从长计议。全真七子既然敢杀害师祖,这个仇,我们绝不能算了!可是他们连师祖都能杀得了,我们就这么冒冒然地冲过去,不也是被杀吗?我们得先想一个好办法才行!” 陆乘风却听不进去儿子的话,只是又哭道:“梅超风,你这个贼婆娘,你自己不要脸偷汉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偷了师傅的《九阴真经》?连累我们被师傅一怒之下震断脚筋,逐出桃花岛。我只盼着师傅能怜悯我是受你们连累,收我重归门墙,可现在师傅他老人家逝世,我是终身遗恨,再没指望了!” 梅超风也带着哭腔骂道:“你从前就没志气,现在还是那个样子!在这里哭哭啼啼地翻旧帐有什么用?咱们去找那七个臭道士去啊!你走不动我背你去!” 陆乘风也说道:“自然要去!小师弟,你去不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张云风不由得暗暗叫苦,怎么引到我身上来了?可这时却不好推拒,只好大声说道:“自然要去!这样的事怎么能落下我?” 梅超风和柯镇恶是瞎子,对声音最是敏感,一听张云风的这句话,都是“咦”了一声。张云风也是暗暗叫苦,自己已经变了声调了,怎么还是被听出来了? 第六十九章 逼迫黄老邪 柯镇恶倒没说什么,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马腾空,不过这时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也就钳口不言。可梅超风却是认出了张云风是给她口诀的人,急忙问道:“你……你是在北京时,给我口诀的人?” 张云风怕扯出别的来,耽误了正事,于是说道:“其他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先说给师傅报仇的事吧!陆师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陆乘风纳闷地想道:“以前这个小师弟可是很有主意的,做什么事情请教过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陆乘风在那里暗中奇怪,张云风根本就没在意,他现在已经把注意力放到朱聪的身上去了。暗自叨咕着:“书生,该你上场了,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还好,朱聪这个爱管闲事,脑袋又超级好用的家伙没有辜负张云风的期望,去把裘千丈扶了起来,殷勤地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陪着笑低声和他说着什么。张云风一见这样的情况,心中大喜,这一步完成了,就看最后黄老邪的反应了!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果然,还没说得几句话,朱聪就走了回来,也拿起一个酒杯,照着刚才裘千丈做的样子,也照做了一遍,然后横掌一切,就把酒杯削去一个瓷圈,效果和裘千丈做的一模一样。 刚刚解开穴道,手脚还没完全从麻痹中恢复过来的郭靖惊奇地道:“二师傅,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朱聪哈哈笑道:“靖儿过来,二师傅从裘老前辈那里学到了一手绝招,这就教给你!以后就可以吓唬别人了!来先把这个戒指戴上……” 他们在那里一教一学,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都在一边默不做声地看着。朱聪教会了郭靖掌削酒杯的本事之后,大家就都明白了。原来这个裘千丈表演的不是什么武功,而是魔术!想起被这个老儿愚弄了这么半天,再瞧他的眼神,就都有些恶狠狠的感觉了,把个裘千丈吓的更加缩紧了脖子。 接着,朱聪又从怀里掏出两块砖头,一扎绑的紧紧的干茅,一块火绒,一把火刀和一块火石。黄蓉比较好奇,凑上去拿起了那两块砖头,只轻轻一捏,就把砖头捏成碎块,再一搓,就把砖头搓成了粉末。这让黄蓉忘记了刚才还为黄老邪担心的事,顿时笑道:“原来,这砖头是用面粉做的!怪不得他能捏砖成粉呢!还有这干茅,上面烧焦了一段,定是他把这干茅点燃了,藏在袖子里,然后吸一口,喷一口!才让我们猜不到他修炼的是什么神功!” 朱聪也笑道:“是啊,这位裘老先生,骗人的玩意儿可不少呢!谁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也象他的武功那么‘实在’?” 裘千丈被朱聪揭穿了把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无地自容,袍袖一拂,就要转身而去。可梅超风那里能容他就这么走了,一把抓住,狠狠地摔了他一跤,厉声道:“你说我恩师逝世,到底是真是假?” 裘千丈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兀自不肯认帐,说道:“自……自然是真的!” 陆乘风也问道:“你是亲眼所见?” 裘千丈怕再被揭穿,自己性命难保,于是支吾道:“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陆乘风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刚才不还说是你亲眼所见吗?现在怎么就变了?你听别人说的,又是谁说的?” 裘千丈现在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谎言已经撒的这么大了,也就只有继续硬撑下去了,说道:“是洪七公说的!” 黄蓉也插上来问道:“是什么时候说的?” 裘千丈说道:“一个月之前。” 黄蓉又问道:“在什么地方?” 裘千丈说道:“在泰山之颠,他和我比武,输给了我,无意中说起来的。” 他这么一说,黄蓉彻底确定这个老东西是在撒谎了,一把揪下了他一撮胡子,咭咭笑道:“七公会输给你这个老……老……”黄蓉本想象张云风那样叫他“老狗”,可毕竟她是个女孩,这么恶毒的话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于是又回头说道:“陆师兄,梅师姐,别听他胡说,一个月前,七公他老人家正和我们在一起呢!怎么会给他说这种话?师兄,再抽他一顿嘴巴!” 张云风说道:“好!”说着,他掳胳膊挽袖子地就要再抽他一顿。 裘千丈这可被吓坏了,抱着脑袋就跑。可惜他慌乱中不及看路,竟然冲着梅超风撞了过去。梅超风对这个胡说八道的老家伙恨之入骨,见他送上门来了,一脚把他踢了个跟头。裘千丈这一脚挨的不轻,嘴角都渗出血丝了。可在这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疼痛了,急忙又爬起来,向陆冠英冲了过去。 陆冠英也想拦住他,结果被裘千丈随手一拨就推到了一边。裘千丈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可他既然敢冒充裘千仞,怎么也有一点真功夫。大厅中的其他人他打不过,可陆冠英还不放在他的眼里的,所以逃跑的时候自然挑这个软柿子。 可这大厅里的人多着呢,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地就跑了?黄蓉轻盈的身躯一弹一纵,就拦在了他面前,说道:“话还没说清楚,就想走了么?” 黄蓉的话音未落,那边的梅超风手臂一动,银白的长鞭就卷了过来,缠住他的脚踝,鞭子一抖,就把他甩到了半空。裘千丈身在半空,已经稳不住身形,吓的哇哇大叫。这一下若是摔下来,最少也要断上几十根骨头。 张云风见状,急忙窜了上去,在裘千丈摔下来的时候,伸手一推,把他推的横飞了出去,虽然也摔的裘千丈半天爬不起来,可至少没有受更重的伤。 张云风说道:“裘老狗,我说过饶你一条性命,不过下一次见面,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你回去告诉裘千仞那个老混蛋,虽然他的武功比你要高一些,可品性也和你一样是个卖国求荣的奴才!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取他的性命!滚吧!” 既然张云风说要饶了他,陆乘风,黄蓉等都以张云风马首是瞻,梅超风也承了张云风传授口诀的情面,江南六怪没有发言的立场,自然是没有人反对了。裘千丈拣了一条命,顾不得脸面了,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归云庄。 到了这个时候,梅超风又想起了和江南六怪的仇恨,就要向他们挑战。可张云风却不想让他们打下去了,见黄老邪站在那里还是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师傅,还装什么神秘啊?难道陆师兄和梅师姐的孝心你还没看清楚吗?”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一惊,张云风的师傅不就是黄老邪吗?难道眼前的这个僵尸脸就是黄老邪?尤其是陆乘风,听说师傅就在眼前,更是激动的不可自制。 梅超风也是心神震荡,知识她看不见黄老邪,所以又激动,又有些害怕地叫道:“在哪?师傅在哪?我……我对不起你,师傅!” 可黄老邪站在那里,却是依然一动不动,好象张云风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本来大家都认定他是黄老邪了,现在见他如此模样,又都有些迟疑了起来,纷纷把疑惑的目光望向张云风,怀疑他认错了。 陆乘风也低声说道:“小师弟,你没弄错吧?师傅再怎么老,也不会变了样子吧?这……这根本不是师傅嘛!” 除了陆乘风,其他几个知道张云风有人皮面具的人都是若有所悟,猜想到黄老邪可能也戴了这么一个东西。不过他们都没说话,连黄蓉也饶有兴味地在一边看着他们师徒俩斗法。桃花岛上没什么娱乐的节目,张云风和黄老邪斗法,就是黄蓉最喜欢的娱乐之一了。 张云风见黄老邪不说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师傅,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出绝招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黄老邪站在那里依然是云淡风清,只是眼睛里却流露出挑衅的意思。好象在说:“我就不出声,你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能硬把面具给我揭了去?谅你也没那个本事。” 张云风又叹了一口气,冲黄老邪撇了撇嘴,那意思是说:“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然后向黄蓉一招手,说道:“蓉儿,过来。” 黄蓉不明白张云风叫她干什么,乖乖地走了过来。却没想张云风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然后来了个法式的湿吻!张云风出的这一招,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在场的人顿时都是呆在了当场,陷入了石化状态! 再然后,就听黄老邪一声暴吼:“小子尔敢!” 第七十章 心愿得偿 黄蓉这个时候的感觉,就象是在云端飘荡,全身都感觉不到重量,就好象自己化成了一团云雾,和张云风化成的那一团搅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拆不开!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想,就这样保持下去,直到天地毁灭的那一瞬间…… 可突然间,一股大力传来,她的身体,她的一切感觉,都回来了。现在她只觉得站立不稳,踉跄着要摔倒。若是在平时,以她的武功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要施展出轻功,很容易就能重新站稳。可是她刚从云端上下来,身体一时还没能回复到正常的状态,结果就只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就在快要摔在地面上时,终于有一双手伸了过来,接住了她即将和大地亲密接触的身体。黄蓉茫然地回头一看,就见到穆念慈那关切而又满是羞红的脸庞。到这个时候,黄蓉的大脑才恢复工作,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来。 当黄蓉被张云风抱住的那一刻,黄蓉心中既羞赧,又甜蜜。虽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拥抱,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可她还是没想过要挣开。但是,张云风的动作显然还没结束,他又用他的那张大嘴,覆盖了黄蓉的小嘴!不仅如此,他,还把舌头伸到了她的嘴里!! 这样的接吻方式,别说是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这样的接吻方式,在宋朝这样的年代里,就和直接上床没什么区别了!其他的人固然是目瞪口呆,黄蓉自己也是浑身僵硬,不能自己! 可接下来,黄蓉在口舌相交的之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舌头也递了上去,和张云风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再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当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在穆念慈的怀抱中了。一想起这一切,黄蓉就觉得脸上要燃烧起来了,嘤咛一声,把脸埋到了穆念慈的怀里,不敢见人了。 喘息了一阵之后,黄蓉才想起模糊中好象听到了父亲的怒吼声,急忙转头看去,就见大厅当中,两条人影如风一般来回纵横着,快的让人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到两条影子在窜来窜去。大厅中所有的人都不敢乱动,因为两条影子不时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惟恐动作稍大,就会被撞到。虽然他们不知道交通规则是什么,可却知道被疾弛的人撞到,肯定不好受。所以,大家都傻呆呆地看着,连句话都插不上。 追逐中的两条人影,后面的黄老邪一边追着,还一边用《弹指神通》攻击着张云风,同时,口中还乱骂着:“你个小畜生,小王八蛋!你给我站住!今天不剥了你的皮,咱们就没完!”四处飞射的石子把整个大厅打的千疮百孔,可偏偏就谁也没伤着,都只奔着张云风去了,好象那些石子都长了眼睛一般。 而张云风在逃避追捕的同时,还要躲闪着小石子,身边不时地有一道劲风划过,带起的厉啸声刺激的他的耳膜生疼。要躲避黄老邪的追捕,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以张云风现在的武功,也是狼狈的很。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几十到口子了,若不是黄老邪没有下杀手,他那里还能坚持到现在?有心想解释,可这个时候他跑都来不及,那里还敢开口说话?只要他一开口,速度一慢下来,肯定是被狠揍一顿的结局,估计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所以他只能坚持下去了。 黄蓉见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挣扎着叫道:“爹爹,快住手!不要伤了师兄!” 黄老邪这个时候正怒火填膺,一听女儿竟然为这个登徒子求情,怒火更盛,冷哼了一声,说道:“臭丫头你少开口!不然连你一起打!” 黄蓉一听黄老邪真的是发火了,不敢再强行劝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装做很焦急的样子,一下子从穆念慈的怀里站了起来。正满园子乱窜的两个人,恰好从她的身边经过,黄蓉惊叫一声,就倒了下去,双目紧闭,失去了知觉。 这一下可把穆念慈吓坏了,急忙又接住倒下的黄蓉,给她检查到底那里受伤了。黄老邪和张云风见黄蓉倒下,也是吃了一惊。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没碰到黄蓉,可现在黄蓉倒下了,他们怎么能不紧张?黄老邪来的最快,象一阵风一样出现在黄蓉的身边,一手抓住了黄蓉的腕脉,口中问穆念慈道:“她哪里受伤了?” 穆念慈还没等回答,又一道人影出现,一下就把黄老邪挤到了一边,从穆念慈的怀里抢过黄蓉,大叫道:“蓉儿,蓉儿!你醒醒!” 黄老邪抬头一看,发现正是张云风,气得他抬掌要打,可一见张云风那紧张的样子,连把自己送到自己的掌下都不顾了,这一掌就打不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黄蓉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从张云风的怀里跳了起来,扑在张云风的身上,挡住了黄老邪,同时还叫道:“别打!不要……” 两个男人看着精神抖擞的黄蓉,都是一阵苦笑,这个丫头根本就是装的。这么一来,黄老邪虽然气恨难消,可黄蓉如此维护着张云风,让黄老邪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气哼哼地放下了手掌。 黄蓉见黄老邪终于不再追究了,嘻嘻笑着来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撒娇讨饶,又把黄老邪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戴在自己脸上,千方百计地讨好黄老邪。 这个时候,陆乘风和梅超风也过来了,跪在地上拜见黄老邪。黄老邪这个时候不好再摆着一张臭脸了,转身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而是对张云风说道:“云风,你过来。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了,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吧?别狡辩!你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吗?” 张云风嘿嘿笑道:“师傅,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除了梅师姐,其他几个师兄都实在是太冤枉了,我怎么劝您,您也不听,我就只好让他们亲自来跟您说了。” 黄老邪瞪了他一眼,说道:“回去再跟你算帐!”然后,才看向两个还跪在那里的弟子。梅超风还好些,虽然眼睛瞎了,可跪在那里却还中规中矩,而陆乘风就有些难受了,他的两条腿完全失去了知觉,全靠两只手,才勉强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黄老邪叹息了一声,说道:“乘风,你很好,起来吧!当年是我性子太急,错怪你了。” 陆乘风听了这句话,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可好?” 黄老邪又瞪了张云风一眼,说道:“还没被气死!” 张云风跟他嬉笑惯了,一点都不在意,拉着黄蓉的手,装做看风景,一眼都不看黄老邪。黄老邪对这个徒弟一向没什么好办法,这时也只能冷哼一声,不看他们两个,免得被气吐血。 陆冠英在陆乘风后面跪着,这时见父亲哭的伤心,急忙上来搀扶。黄老邪见了,说道:“这是你儿子?” 陆冠英见黄老邪和他说话,连忙也磕了几个头,说道:“孙儿叩见师祖!” 黄老邪也不扶他,却突然一掌推出,凌厉的掌风把陆冠英一下打的滚了好几滚。陆乘风急忙叫道:“师傅,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陆乘风的话还没说完,陆冠英就已经爬了起来,除了身上沾了些灰尘之外,竟是毫发无伤。黄老邪说道:“你很好,没有把功夫传他。这孩子是仙霞派门下吧?” 陆乘风这才知道黄老邪这是在试探陆冠英的武功路数,急忙说道:“弟子不敢违背师门规矩,没有师傅的允许,决不敢把武功传给任何人。这孩子正是仙霞派枯木大师的弟子。” 说起这个,黄老邪又狠狠地瞪了张云风一眼,说道:“你很好,不象某个不肖的弟子,随便拿本门的武功做人情。” 张云风一听就知道自己教郭靖的《劈空掌》被黄老邪知道了,郭靖去送信,被黄老邪活擒了回来,知道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张云风才不会在意呢,悠然地耸了耸肩,全当没听见。 黄老邪又说道:“枯木那点微末的武功也敢称大师?你的武功胜他百倍,从今天起,你自己教你儿子吧!仙霞派的武功,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陆乘风闻言大喜,连忙对陆冠英说道:“还不快拜谢你师祖!” 陆冠英也急忙又给黄老邪磕了四个头,起身之后,悄悄对张云风说道:“小师叔,我现在才明白您为什么从来不教我一招半式,您就是为了今天吧?” 第七十一章 下一步 张云风笑了笑,说道:“为了让你爹得偿心愿,为了让其他的几个师兄弟能回归师门,我只有委屈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陆冠英急忙说道:“小师叔说那里话来!我爹爹能回归师门,是他毕生的心愿,能让爹爹达成这个愿望,小侄受点委屈算什么?再说,我现在不是也能正大光明地学习桃花岛武功了吗?小师叔对我陆家的恩德,小侄感激不尽!” 张云风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爹是我的师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只要家里人都好,我就好了,千万别把感激两个字挂在嘴上。” 陆冠英一个长揖到地,不再说话,只是把感激的心情放在了心底。黄老邪虽然距离他们还远,可是以他的功力,这几句话依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点头。 回首又看到依然跪在那里的陆乘风,心中也是后悔的很,于是从怀中掏出两页纸来,一抖手,准确地飞落到了陆乘风的面前。这轻飘飘的两页纸,跨越一丈多远的距离,宛如被一阵吹过去的一般。纸张轻脆难以受力,这一手这可比扔两块百斤大石还难,众人看的又是一阵佩服。 陆乘风接过两页纸,借着烛光一瞥,就见页首处写着《旋风扫叶腿》。 黄老邪说道:“这套腿法和我早年所创的大不一样,招数虽同,却是从内功练起。你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练气,如果进境的快,五、六年之后,就可以不用拐杖,自行行走。你的残疾是治不好了,下盘功夫也不能再练,依照这功法修炼,也只能和正常人一般慢慢行走,唉……” 张云风看黄老邪的神态,看出他其实也是后悔的很,而且他从小在桃花岛上长大,这《旋风扫叶腿》也修炼过,什么时候要单独修炼内功了?明明那两页纸上的心法,是专门用来治疗陆乘风的腿疾的。所以张云风暗自嘀咕:“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肯认错。独创了一门心法用来治疗徒弟,还要借别的名目。真是煮熟的鸭子,就是嘴硬!”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当真说出来。那样的话,可就真把黄老邪惹毛了,事情可不好收场,他还指望着和黄蓉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呢!惹毛了黄老邪,他就只能和黄蓉私奔了。 黄老邪又说道:“还有,你替我去寻找你的三个师弟都找到,把心法也传给他们。” 陆乘风答应道:“是!曲师弟现在在扬州青龙帮,也是小师弟找到的。武师弟却早已病故了,另外,冯师弟的下落,我们已经找了多年,可一直也没能找到。” 黄老邪听说是张云风找到了曲灵风,又看了张云风一眼,后又听说武眠风已经死了,顿时怒气又生,看着还老老实实跪在那里的梅超风,眼中凛然有光。过了半晌,才说道:“超风,你做了大恶,也吃了大苦。刚才那裘老儿咒我死了,你总算哭出几滴眼泪,还要替我报仇,瞧在这几滴眼泪的份上,就让你多活几年吧!” 梅超风没想到黄老邪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顿时喜极而泣,拜倒在地。黄老邪又说道:“现在,把《九阴真经》……” 黄老邪的话音未落,张云风就打断他说道:“师傅,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一下。” 黄老邪皱起了眉头,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张云风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行啊!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快过来,我保证您不会后悔的。” 黄老邪见他的神情不象是作伪,只好站了起来,跟着他来到角落里。其他人见他们两个如此模样,都很奇怪。陆乘风和郭靖等人都是自己人,还没有什么,可江南六怪可就有些生气了。黄老邪本来对他们就不是很客气,这时又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实在是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所以都是脸色沉郁地盯着张云风和黄老邪,只等他们一说完话,就立即告辞,省得在这里受人白眼。 黄蓉见张云风又弄的神秘兮兮的,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也跟着来到了角落里。只听张云风说道:“师傅,您想《九阴真经》已经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得了回来,是不是有些激动啊!” 黄蓉听张云风调侃黄老邪,忍不住“咭”地一声笑了出来。可随即她就赶紧捂住了嘴,惟恐惹恼了黄老邪,把她赶到一边去。 还好,黄老邪只是回头瞪了她一眼,就没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说道:“你小子肚子里还有什么花花肠子,痛快地说!别净说些没用的,不然我就再不让你们两个见面!” 黄蓉一听这话可吓坏了,急忙偷偷地扯了扯张云风的衣角,张云风也赶紧赔笑道:“好,好,我马上就说。师傅,梅师姐的手里,只有下半部的《九阴真经》,光有下半部,可练不成啊!” 黄老邪说道:“我知道,上半部在周伯通的手里,可这个老顽童实在是顽固,这么多年来,我费了无数的工夫,也没能把他那半部得到手。” 张云风一拍手,说道:“着啊!师傅,您想得到全部的《九阴真经》,现在就不能把梅师姐的这半部收来,不然可就再没有机会得到上半部了。” 黄老邪听的心中一动,说道:“怎么,你有办法把老顽童手里的那半部弄到手?” 张云风说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和您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要得到老顽童手里的那半部,就非得用这半部做诱饵不可。不知道师傅您,舍不舍得?” 这句话让黄老邪皱起了眉头。他后半生的恩怨愁苦,都纠缠在这半部《九阴真经》上了,今天眼看着就能拿到手里,自然不想就这么白白转手一遍。考虑了半晌,才说道:“这件事情,你有把握吗?” 张云风轻松地道:“把握嘛,最少也有八成吧!” 黄老邪立即截口道:“不行!你必须保证十成的把握!这半部《九阴真经》,容不得半点闪失!你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成功!不然我就把你也逐出师门,你就别想再和蓉儿在一起!” 这句话可让张云风苦起了脸,虽然他有原著的脉络可循,可是那也不是万能的。大事件虽然要改变起来很费事,可某些细节出了差错,却是很平常的事情,谁敢保证就一点没有错的时候? 黄蓉见张云风为难,立即站出来说道:“爹爹!我就要和师兄在一起!你不同意,我就……我就……” 黄老邪说道:“你要怎样?” 黄蓉也豁出去了,眼睛一闭,说道:“我就和师兄私奔!” 黄老邪被气的眼睛一下就立起来,扬手想打,可犹豫了半天又没舍得,想骂,又不知骂什么才好,只气的浑身发抖。 张云风见事不好,急忙打圆场道:“师傅,您别生气,我保证《九阴真经》不失就是!大不了,我们从梅师姐那把下半部拿来,就立即重新抄写一份,留做底稿就是了。” 黄老邪闻言一愣,这样简单的方法,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不是黄老邪想不到这样的办法,而是这个时候的武林中人,都把秘籍什么的看的非常重,从来都是有一本就行,方便保管,再多的话,流传出去怎么办?就象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更是口口相传,从来不立文字,可见他们对独门武功的看重了。象张云风这样,随便就把《劈空掌》传授给郭靖的人,天下难找。 黄老邪思量了半天,才说道:“好吧。不过,你得保证,《九阴真经》不能流传出去,如果有人看过了,你就杀了他!一百个人看过,你就杀一百人,有一千人看过……” 张云风哭笑不得地打断黄老邪,说道:“师傅!不至于吧?看过了又怎么样?这又不是蓉儿洗……”话还没说完,黄老邪和黄蓉父女两个的眼睛就都立起来了!这叫什么话?用蓉儿洗澡来比喻武功秘籍,太过分了吧! 张云风见事不好,急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说,这《九阴真经》又没有谁规定就是我们的,我们凭什么不让别人看?最开始那是王重阳的,后来又传给了老顽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 黄老邪一挥手,说道:“我不管那么多!我是绝不能容忍《九阴真经》流传出去的!你若不答应,此事就算了。” 第七十二章 让黄老邪消消火 张云风也被黄老邪的固执弄的有些恼火,于是说道:“算了就算了,我是不在意的。我没有《九阴真经》,武功也一样也直追你们五绝。” 他这么一说,黄老邪被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黑着一张脸,说道:“超风,乘风,还有你们两个,都跟我进来!我有话要说!”说完,一甩袍袖,进了内堂。 梅超风和陆乘风不敢怠慢,急忙跟着黄老邪进去了。张云风和黄蓉却是相对一笑,毫不在意地挽着手,慢慢悠悠地向里面走去。 陆冠英,郭靖和穆念慈见黄老邪发怒,都是惶恐之极,毕竟那是五绝之一,于是连忙拉住张云风,都说万万不可再惹黄老前辈生气了。 张云风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说道:“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保证没事的。冠英,你替我招呼郭师弟他们,在这里你是主人,他们是客人。还有江南六怪六位前辈,一定要招待好。” 陆冠英点头答应,说道:“小师叔你放心吧,我一定让各位前辈宾至如归。只是,小师叔,你们……”张云风却不容他说完,直接挥手而别,扔下几个人在那里为他担心。 张云风一进到陆乘风的书房,就见黄老邪坐在当中的一把椅子上,陆乘风坐在旁边相陪,梅超风则跪在黄老邪的面前,手中擎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皮。黄老邪伸手去接那张皮,虽然他的手依然稳定,神情也很平静,可他的眼睛里的光芒,却是起伏不定。刚一进门,正站在黄老邪对面的张云风,看的清清楚楚。 黄老邪终于接过了那张皮,展开观看。眼中的波光再也忍不住了,两条水线划过了他的脸庞。黄老邪不想让自己的几个弟子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只好把人皮举高,遮住了自己的脸。可惜,陆乘风虽然异常恭谨地垂头而伺,可张云风却看的很清楚。知道黄老邪是想起了冯衡,这让他心中也是一阵发酸。 过了半晌,黄老邪不着痕迹地站起身来,转到书桌之后,同时,用很隐蔽的动作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把人皮卷铺展在桌子上,黄老邪说道:“超风,我刚才在外面说过,念在你为我流的那几滴眼泪的份上,我容你多活几年。” 梅超风跪伏在地,哽咽道:“多谢师傅宽容,弟子一定改过自新,侍奉师傅左右,再不敢生出异心。” 黄老邪走了过来,在她的背上连拍了两掌,说道:“好,好。” 梅超风感觉到自己背心上随着黄老邪那两掌传来一阵刺痛,顿时大骇,惊恐地跪伏在地,颤声说道:“恩师,弟子自知罪该万死,还请恩师立即处死,免了附骨针之刑吧!” 看着梅超风那恐惧之极的样子,张云风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关于附骨针的信息。这附骨针是黄老邪的独门暗器,只须用手在对方身上轻轻一拍,那细如牛毛的毒针就会深入肉里,牢牢地附在骨骼的关节之中。之后,那针上的剧毒就会每天发作六次,按照血脉的运行,让人尝遍诸般难以言传的痛苦,却又一时死不了,直到折磨你一两年之后才会取人性命。而且,身具武功的人,中了这种针之后,难免就会运功抵抗,可越抵抗,就会让人越痛苦。如果不知独门手法,取不出针来,就只有尽早自尽,才能早日解脱了。由于这针实在是太恶毒,所以黄老邪很少使用,更没有教授过张云风,在整部《射雕》中,也只用了这么一次。张云风前生读《射雕》不是那么仔细,自然记不住这样的细节了。 梅超风听陈玄风说起过这种针,知道中了一枚就已经是堕入地狱了,何况是两枚!所以在求饶之后,又觉得黄老邪既然给他下了针,就不可能再立即处死她,于是干脆自己扬起了鞭子,就要往自己的脑袋上砸下。 黄老邪就站在她身边,怎么会让她这么容易地就死了,一伸手,就把鞭子夺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急什么,想死还不容易吗?” 梅超风跪在那里浑身颤抖,心想:“师傅这是要我受尽折磨才死,绝不会让我如此轻松了。” 黄老邪说道:“附骨针上的药性,要在一年之后才发作,这一年中,你要替我办两件事。只要你在一年之内办成了,我自会替你把针拔了。” 黄老邪这么一说,梅超风立即大喜,知道黄老邪确实是放过她了,可还是要有惩罚的,于是说道:“师傅请吩咐,弟子即使赴汤蹈火,也为师傅办到!” 黄老邪说道:“第一件事,你四个师兄弟受你连累不浅,你去把你冯师弟找回来,还有你武师弟的家眷,都接到乘风的庄子上来居住。” 梅超风毫不迟疑,立即应道:“是!弟子一定办到!” 陆乘风在一边寻思,刚才黄老邪还把这件事交给他的,怎么又转给梅超风了?可黄老邪在说话,他可不敢插言,他可没张云风那样的胆量。 黄老邪踱了两步,又说道:“第二件事,《九阴真经》是你们自己拿去的,我没允许你们练,你们就自行修炼了,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废去梅超风的武功了,她从《九阴真经》上学来的武功,一是《九阴白骨爪》,再就是《摧心掌》,都是手上的功夫,若要废去,就得把双手砍掉。梅超风双手握在一起,神色惶恐痛惜,但她还是颤声说道:“弟子明白,等办好前面的那件事,弟子自会在师傅面前,去掉学到的武功。” 黄蓉在一边听着,心中有些不忍,轻轻拉了一下张云风,要他去给说说情。可张云风却示意她不要说话,袖手旁观。 黄蓉怀疑张云风心中也是恨着梅超风的,可既然张云风不让她说话,她就不说话,只是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看着梅超风那萧瑟的背影寄以同情的目光。 处理完了梅超风,黄老邪又想起了张云风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然后对张云风说道:“云风,多日不见了,为师看你的武功大有进步啊!来,来,来,跟为师过两招,让为师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张云风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知道黄老邪这是借机报复了。今天他确实是把黄老邪气的够戗,前后几次把黄老邪弄的下不来台,不教训一下他,黄老邪心理怎么能平衡?可如果表明就是要惩罚他,黄蓉肯定要闹起来。现在先把黄蓉打发出去了,再借着过招的名义,黄蓉就没办法了,总不能不让师傅教导徒弟吧? 当陆乘风,黄蓉回到前厅的时候,后院就传来阵阵交手的声音。虽然距离还远,可树倒墙塌的声音,还是让众人听的清清楚楚。这可让坐在这里等待的人骇然而立,这样的声势,得是什么人交手才能发的出来? 黄蓉和陆乘风刚走到门前,听到声音也是骇然回望。黄蓉着急了,马上就要转身回去,却被陆乘风一把拉住了,说道:“小师妹,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师傅是个好脸面的人,被小师弟当众驳了面子,自然要出了这口气。以小师弟受宠的程度,师傅他老人家最多也就是让他吃点苦头。让师傅消消气也好,免得生气生的多了,在心里积攒成成见,那对小师弟才是最坏的结果。” 黄蓉听陆乘风说的有道理,也只好担心地望着后园的方向,在这里等待。陆乘风则过去招呼江南六怪,他刚被黄老邪允许重回师门,自然是心情愉快,和六个脾气怪僻的人也能相处愉快,谈笑风声。 闲聊了几句之后,朱聪委婉地问起了梅超风。陆乘风笑着说道:“朱兄放心,梅师姐她以后都不会再找你们寻仇了,她被我师傅派去做事了,几不和各位见面了。只是,郭小兄弟亲手杀了陈师兄,这得有个交代,我师傅他……” 陆乘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后园传来黄老邪的声音:“姓郭的小子,你给我过来!” 江南六怪听黄老邪这么一叫,顿时紧张了起来,纷纷起身,把郭靖带着身边,惟恐被郭靖那他的小命赔给陈玄风。 陆乘风却说道:“诸位尽管放心,有我小师弟在,我师傅不会把郭小兄弟怎么样的。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前的恩怨,就算是彻底了结了。” 他刚说完,就见张云风从后园跑了过来,头发被打散了,衣服也被撕破了,脸上也抹的一道一道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可他却笑呵呵地冲郭靖招手,说道:“快来快来!我们两个联手和我师傅打一架,我一个人有点应付不来,你来帮我!和高手过招,可是难得的机缘啊!”张云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好象受了点伤,但是却能听的出来,他的心情依然愉快。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郭靖就跑。 第七十三章 郭靖单飞 坐在大厅里的江南六怪,黄蓉,穆念慈,陆乘风,陆冠英,以及战战兢兢的杨康和段指挥使,喝了十几壶茶,吃了七、八斤糕点,人均上厕所六次,月亮都已经要落下的时候,后园的打斗声终于停止了。 陆冠英眼巴巴地看着后园的方向,很小声地问陆乘风道:“爹爹,当初建这个庄子时的图纸还在吗?还有,当时花了多少银子?我们的家业虽然大,可银子都压在了那些作坊和货物上,孩儿怕我们手中的现银不够啊!” 陆乘风眨眨眼睛,说道:“你还是现在就去筹措吧!这可不是建新园子,而是在废墟上重建,还得先清理垃圾,估计银子得多花一些。庄子的图纸嘛,我放在我的书房里了,不知道能不能幸存下来。” 黄蓉在一边听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陆师兄,你们别着急。银子的问题,让师兄给你们解决,图纸没有了,让师兄给你们重新设计。爹爹和师兄两个,在岛上的时候就不知打坏了多少东西,每次重建都是师兄负责的,保证比你们原来的庄子还好。” 陆乘风不想黄蓉的耳力这么好,急忙说道:“小师妹多心了,为兄不是那个意思。庄子坏了就坏了,怎么能让小师弟赔?这些年来,若不是小师弟指点我们的买卖,归云庄也没有今天的声势。些须小事,我们自己处理就是了。” 黄蓉还想说什么,穆念慈却凑了过来,低声问道:“黄师妹,这后面的声音已经停了,怎么还不见张师兄和郭师兄出来?不会是被黄老前辈打的重伤了吧?” 韩小莹是最疼郭靖的,又是身为女子,和黄蓉比较好沟通,这时也过来说道:“黄姑娘,还是麻烦你去后面看一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靖儿他……” 还没等她说完,同往后园的月亮门前就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互相扶持着,软软地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破的不成样子,头发一样的披散着,上面点缀着一些落叶之类的东西,脸上不但脏兮兮的看不出本色,而且还都肿的象猪头一样,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不过,这两个猪头显然情绪好极了,一边勉强支撑着走了过来,还一边大声谈笑着,尽管他们的嘴肿的象香肠,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他们还是在大声说着,大声笑着! 黄蓉和穆念慈等人急忙迎了上去,分辨了老半天,两个女孩才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急忙搀扶着他们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他们治疗。陆乘风和陆冠英也急忙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新衣。接着,就听到两只狼在大厅里因为涂抹伤药而嚎叫了起来。 当治疗的差不多的时候,给两个猪头准备的房间也收拾好了,几个下人急忙抬着他们去房间。临走的时候,张云风又想起杨康,对陆乘风说道:“陆师兄,那个金国钦使是梅师姐的徒弟,看在梅师姐的面子上,就放了他吧。但是,那个段指挥使可不能放,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陆乘风点头答应,赶去安排了。张云风又把黄蓉叫到跟前,附在她耳朵边说道:“蓉儿,你快去看看师傅他老人家,悄悄地给他也安排一间房间。” 黄蓉初见张云风伤成个样子,是既心疼又好笑,这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傻了眼,说道:“师兄,你不会……不会是……” 张云风打断她道:“别说了,你知道就好。还不快去办!” 黄蓉急忙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些伤药,就向后园跑去。进了后园一看,只见这里原本站着的东西,无论是墙壁还是树木假山,一律被移平了,如同被几十只大象践踏过一般。可这些黄蓉都无心细看,只是到处寻找黄老邪的影子。四处看了一遍,黄蓉没看到黄老邪的影子,于是只好轻声地呼唤起来。然后,她就听见一堵断墙的后面,传来一声轻咳。 黄蓉急忙跑了过去,绕过断墙之后,就见黄老邪正盘膝坐在那里,一手扶膝,一手捋着胡子,努力地保持着他世外高人的形象。可惜黄蓉看到他的时候,却是面容怪异地扭曲了起来,最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黄老邪虽然看上去没有张云风和郭靖那么惨,可头发也甚是凌乱,浑身灰仆仆的,最重要的是,他的一只眼睛被打成了熊猫眼,青色的长袍上还印着几个脚印,再配合黄老邪故做从容的样子,自然是好笑的很了! 黄蓉的笑声,让黄老邪先是神色一窘,接着又有些恼火。要不是他现在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他肯定是有多远逃多远,等把伤养好了才出来见人。现在可好,在女儿面前失去了他一向保持的尊严,实在是让黄老邪感到难堪。 不过黄蓉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只笑了一声,就知道自己实在不该这样,于是急忙收敛了笑容,上前搀扶起黄老邪。等黄老邪把手搭在黄蓉的肩膀上时,黄蓉才意识到,原来父亲真的是累坏了,一向飘逸若仙的黄老邪,这时就象是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脚步踉跄,不时地被地上凌乱的砖石等杂物绊到。这让黄蓉眼中沁出了泪光,埋怨道:“师兄太过分了,怎么把您累成这个样子?我一定饶不了他!” 一说起这个,黄老邪却又不是那么生气了,虚弱地哈哈笑了一声,说道:“蓉儿,为父自从你母亲走了之后,心情还从来没这么畅快过。云风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有两手,今天这一架,打的痛快!为父虽然是累的很了,可一抒胸中郁气,也算是非常值得了。” 这话可把黄蓉听的傻了,黄老邪是什么身份?天下五绝之一,公认的一代武学宗师!今天被自己的徒弟打了个熊猫眼,竟然还说痛快?难道是被打傻了不成? 其实这就是女人不理解的,男人之间的情谊了。男人之间,有的时候,打架真的能打的心情愉快,化敌为友的,何况是抒解胸中闷气! 黄蓉不理解归不理解,可老父亲的伤还是要赶紧医治的,疲惫的身体也要休息,所以也就不再多问,扶着黄老邪,避开闲杂人等的视线,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去休息了。而黄老邪却真的象他自己说的那样,心情好的很!一想到两个小子被他打的象猪头,就忍不住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张云风在黄老邪的面前嚣张惯了,这次能这么狠狠地教训一下他,黄老邪怎么能不高兴? 黄老邪修养的地方,是一个单独小院落,这里除了黄蓉之外,其他人都不准进入。三天之后,黄老邪的身体基本恢复了过来,眼睛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又玩了一手和洪七公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相媲美的“飘然远去”,连封信也没留,就消失了。不过在他房间的书桌上,却留下了那张人皮《九阴真经》,其意不说自明。 这个时候,张云风和郭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两个也多是皮外伤,修养几天,自然就没什么大碍了。于是,张云风把还在归云庄的郭靖,穆念慈,江南六怪,陆乘风父子,都召集了起来,公审段指挥使。 那天杨康被放走的时候,张云风点名把他留了下来,这让段指挥使心中惶恐之极,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些江湖好汉,为什么要把自己留下来。这种焦虑的心情,让他在三天之内,消瘦了十几斤肉。 郭靖他们开始还不知道张云风召集他们是什么意思,当他知道这个段指挥使大名段天德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张云风是把他的大仇人送到眼前了!这让郭靖还没完全好起来的脸,变的狰狞了起来,眼睛也开始变的赤红,围着段天德上下打量。这让段天德彻底确定自己成了猎物了,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郭靖仰天一声大笑,向陆乘风说道:“陆庄主,在下要借贵庄的偏厅一用!” 又向朱聪说道:“二师傅,还请您帮弟子书写先父的灵位。” 当郭啸天的灵位放在段天德的面前时,这个家伙终于崩溃了,他终于知道,这些人抓他是为了什么。于是,他立即跪在郭靖的面前,把十八年前发生的一切都坦白了出来,尽量把罪责都推到了完颜洪烈的身上。郭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事情,完颜洪烈才是最大罪魁,这让他在愤恨之下,一掌击毙了段天德,然后立即束装上路,要返回北京,杀掉完颜洪烈! 这一次,张云风决定放郭靖单飞了,不单独经历一些事情,郭靖怎么能成熟?于是把黄老邪留下的人皮《九阴真经》让他贴身带着,又叮嘱他过些日子来桃花岛一趟。江南六怪也没有跟去,而是叮嘱他不要忘了嘉兴之约。之后,郭靖和穆念慈两个,在归云庄前,和其他人挥手告别。 第七十四章 设计 归云庄事了之后,江南六怪回了家乡。他们离家十八年,今天终于回来了,自然是再也按耐不住思乡之情。不过他们在归云庄住的高兴,和陆乘风也成了不错的朋友,日后自会再次拜访,加深友情。 张云风和黄蓉则是要回桃花岛,他们出来很久了,想要回家歇歇了。当然,在临走之前,张云风给陆乘风留下了一张归云庄的重建设计图,里面设计的阵法,比原来的更加复杂,保卫效果也更好。 陆冠英也在这一天要出门,他要赶到扬州青龙帮去,把那份治疗腿伤的内功心法送到曲灵风的手里。 于是,三拨人同时从归云庄出来,彼此拱手道别,各奔东西。 终于可以和张云风单独相处了,在回桃花岛的路上,黄蓉幸福的就象是森林里的百灵鸟,飞舞在张云风周围,翩翩起舞,轻吟浅唱。看着黄蓉如此的高兴,张云风也在暗自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何必固执于那来自前世的一点执念?只要大家都感到幸福,管他什么狗屁的规矩,混蛋的道德! 可没想到,他们刚一回到岛上,就发现黄老邪竟然早他们一步就回来了,并且和爱丽丝正在准备婚礼事宜,要马上让张云风和黄蓉完婚! 这可把张云风吓坏了,他虽然在感情上接受了黄蓉,可黄蓉毕竟年纪还小,只有十六岁!在现代社会,十六的小女孩,连初中都没毕业!张云风虽然不介意和孙女级别的女孩谈恋爱,可那也得女孩成熟了以后吧!现在和黄蓉结婚,张云风的感觉就是,自己是禽兽,在摧残黄蓉! 所以,张云风对婚事进行了坚决的抵制,从生理到心理,从历史到环境,也不管挨不挨得上,张云风给黄老邪,黄蓉,和爱丽丝三个人掰扯了三天,才勉强让他们同意先订婚,等两年之后,黄蓉的身体发育完全了,再结婚。 这个过程是极其艰苦的,张云风的理论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接受的,他只能以一对三,挑战历史形成的陋习。好在黄老邪也是个很开明的人,对一些陋习礼法也同样是不屑一顾,听张云风说的有道理,最终同意了张云风的方案。爱丽丝也好说,她也非常看好张云风和黄蓉这一对,认为他们不成夫妻,就太没天理了。所以早两年晚两年,在她看来都一样。 但让张云风没想到的是,三个人当中,最难说服的人,竟然是黄蓉!这个对张云风一向是言听计从的丫头,在这件事上却是异常的固执,张云风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就认为张云风是另有想法。最后,还是在倒戈相向的黄老邪和爱丽丝的帮助下,让黄蓉心烦意乱;张云风的法式湿吻的柔情攻势下,让黄蓉意乱情迷,才最终让黄蓉勉强点头答应了。 订婚的日期,被定在了一个月之后。因为那个时候,是张云风和郭靖约定好的时间。到时候,郭靖就会和穆念慈来桃花岛,而洪七公也说过那个时候会亲自来一次桃花岛,和黄老邪商量,两个人分享徒弟的事情。那时,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订婚也热闹一些。 这一个月里,张云风对黄蓉倾尽了柔情。他们从小在这个岛上长大,可这时再游桃花岛时,两人变成了情侣关系,再看那些熟悉的景色,心情又不一样了。张云风也拿出了前世哄女孩的手段,温柔体贴中,又不失霸道,幽默赖皮时,又刚强可靠。黄蓉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手段,结果,智商高达二百二的黄蓉,被弄的更加意乱情迷,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张云风身上。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郭靖和穆念慈准时来到了岛上。谈起这一个月来的经历,郭靖显得很不好意思。因为他在回北京的路上先是遇到欧阳克在劫掠民女,他们就出手管闲事。结果,他们和丐帮的一众弟子联手,也没能把欧阳克拿下。最后,若不是洪七公适时出现,只怕他们都得被欧阳克收拾了。 之后,他们又遇到了完颜洪烈,当时,他正带着一队金兵围歼拖雷等一行前往大宋的使者。郭靖在遇到他们之后,自然是立即出手相助。可惜,最后杨康突然出现,插了一脚,把完颜洪烈给救走了。 和张云风分手后,发生了两件事,结果两件事他都没能办成,怎么能让郭靖不气馁?不过,在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穆念慈也展现出了不错的能力,智谋上虽然还远不及黄蓉和张云风,可也比郭靖这个实心眼的家伙强多了,倒是郭靖的贤内助。 张云风听完郭靖的讲述,只是哈哈一笑,说道:“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方能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郭师弟,你将来必定是个做大事的人,自然要先吃足了苦头,才能做出大事来。” 郭靖挠挠头,很不解地道:“师兄,你不是在安慰我吧?我这么笨,能做什么大事?要做,也应该是你这样的人才能做。到时候,我就给你摇旗呐喊,当个小兵就是了。” 张云风板起了脸训斥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没有人天生就是废物的。你如果真的是个傻瓜的话,穆师妹肯嫁给你吗?她既然肯嫁给你,就说明你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知道吗?” 郭靖还没说什么,穆念慈在一边却被说的羞红了脸,娇嗔道:“大师兄!你说什么呢?他能不能做成大事,关我什么事?” 黄蓉在一旁揶揄道:“穆师姐,别不好意思嘛!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非郭师兄不嫁的,不是吗?” 穆念慈和黄蓉的关系很好,两人斗嘴斗惯了,当即反击道:“黄师妹,你现在想嫁别人也嫁不成了。那日在归云庄上,你和大师兄……” 那天黄蓉被张云风当众强吻,行为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虽然黄蓉和张云风两情相悦,可也经不住被穆念慈这么调笑,顿时脸也红了起来,伸手去挠穆念慈的痒痒,穆念慈急忙躲闪,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 把郭靖和穆念慈带到张云风的书房,四个人继续聊天。张云风借口方便一下,偷偷地溜到了黄老邪的房间。黄老邪一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有诡计出笼了,于是微笑道:“云风啊,又有什么事要我配合啊?” 张云风嘿嘿一笑,说道:“师傅还真是了解我。师傅,《九阴真经》能不能取得,就看您的了。郭靖现在已经到了岛上,那张人皮卷也在他身上,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黄老邪笑道:“好了,你就直接说要我做什么吧!” 张云风凑了上来,一脸诡秘地说道:“现在,上半部《九阴真经》在周伯通手里,下半部在郭靖手里,如果让他们见面,你说会是什么情景?郭靖这个老实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下半部交给周伯通。” 黄老邪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说道:“既然你知道会落到周伯通的手里,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见面?落到周伯通的手里,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张云风说道:“师傅你别急呀!您得…………做,然后再…………做,最后,《九阴真经》就全落到郭靖的手里了。再凭我和郭靖的关系,从他手里要出《九阴真经》来,还不简单吗?” 黄老邪听完之后,不由得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云风,说道:“据说三国时的卧龙诸葛亮最擅长算计别人的心思,总是针对对手可能的反应设计陷阱。可现在看来,他比你还要差上些须,你才是最了解人性的家伙。不过,你的计划环环相扣,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计策就难以成功,你有把握吗?” 张云风说道:“师傅,我早就跟您说了,我只有八成的把握。即使我算计的再精密,也无法完全掌握所有的细节。不过,即使计策失败了,最多也不过是让周伯通得到了全部的《九阴真经》,这个老顽童对他师兄的话是很遵从的,即使手中有全部的《九阴真经》,也不会修炼,更不会流传出去。所以,我们没什么损失。” 黄老邪淡然地道:“怎么会没有损失?那张人皮卷,失去了就没有了,连从下半部推演上半部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云风听的站了起来,惊诧地叫道:“师傅,您没抄录一份吗?” 黄老邪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张云风一捶掌心,想说黄老邪几句,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转身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现在就去把人皮卷要回来,马上抄录。” 黄老邪却比他还快地飘了出来,突然一指点了张云风的穴道,人影也在一瞬间消失,只是在张云风的耳边留下飘渺难寻的三个字:“不必了。” 第七十五章 老顽童 张云风的书房里,黄蓉和穆念慈正聊的热闹,两个女孩聊天,郭靖这个傻老爷们儿根本插不进去嘴,只好在一边听着。正当他们说的高兴时,黄老邪出现在门前,一见郭靖,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说道:“姓郭的小子,你竟然敢来桃花岛!真以为老夫奈何不得你吗?” 屋中的三人见黄老邪上来就是着副嘴脸,顿时都是一惊,黄蓉急忙拉住黄老邪,说道:“爹爹,您今天是怎么?郭师兄是我们的朋友啊!” 黄老邪厉声喝道:“他是你们的朋友?那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做过什么?你陈师兄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虽然玄风背离师门,可毕竟是我桃花岛的弟子,不是谁想杀就杀的!” 郭靖见黄老邪还记恨他杀了陈玄风的事,也急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黄老前辈,陈玄风确实是死在晚辈的手上,当时晚辈年纪还小,迫不得已才失手杀了他。如果前辈要追究罪责,晚辈愿一力承担。” 黄蓉见黄老邪真的要惩治郭靖,也着急了,死死地拉住黄老邪,说道:“爹爹,您在归云庄,不是已经惩治过他了吗?当时,您把他打成了那个样子……”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黄老邪一指点中穴道,推到了一边,说道:“当时是当时,今日是今日,今天他不请自来,当我这桃花岛是他随意来去的地方吗?小子,你给我过来吧!” 说着,黄老邪一伸手就抓住了郭靖的手腕,拖了出去。站在郭靖身边的穆念慈,还想伸手拦阻,可她的武功差的太远了,刚一伸出手去,就被黄老邪震开。等她再想说话的时候,黄老邪和郭靖已经出了屋子,等她追出去的时候,连两个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穆念慈万万没想到,他们这次来桃花岛,还会被主人惩治,顿时急的不行。正当他连连顿足的时候,张云风回来了。他被黄老邪点中的穴道,才一盏茶的工夫就被他冲开了,急忙赶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听郭靖被黄老邪抓走了,也是着急地连连顿足。不过他可不是为了郭靖着急了,而是为了没能来得及抄录《九阴真经》。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黄老邪为什么就不抄录一份呢? 再说郭靖,他在黄老邪抓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反抗。如果他誓死抵抗的话,也能坚持个七、八招,也许就能等到张云风的回来。可在郭靖的心目中,张云风是他的大哥,黄蓉是他的姐妹,那么黄老邪就是他的长辈。既然长辈要惩罚他,他就绝不能反抗。所以,他才束手就擒。 他被黄老邪提在手里,从全是桃树的林中穿梭而过,不多时,就来到了岛上一个偏僻的地方。黄老邪随手把他扔在了林中,返身就走,把郭靖独自留在了这里。 郭靖爬起身来,茫然四顾,发现这里从哪个方向看,好象都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方向来。试着走了一段路,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发现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他当初在归云庄上,由陆冠英引路,在那里的阵法中游玩了几天,知道这样的地方,沿着正常的路线走,是永远也走不出去的,索性跳到了树上,直线前进。可站在树上,所见到的依然是一片树海,同样是看不到出去的方向。无奈之下,郭靖之后又跳了下来,坐在原地等待。他相信,张云风不会不管他的。 可是,郭靖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天黑了,也没有人来找过他。郭靖可怜兮兮地摸了摸“呱呱”叫的肚子,有些彷徨了。他不明白,黄老邪为什么把他丢在这里,难道这就算是惩罚了吗?不知道该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呢?还是寻找出路。 就在郭靖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洞箫的声音。这声音他曾经听过,在去给梅超风报信的时候,黄老邪就曾用《碧海潮生曲》来控制蛇群。这时再听到这萧声,自然知道是黄老邪在吹奏。 仔细辨别了一下,郭靖发现这次的萧声并没有在苏州城外时,那种消魂蚀骨的能力,猜想是不是黄老邪只是在弄萧抒情,而不是在克敌制胜。他可没学过音律,不知道这曲子是不是《碧海潮生曲》。不过既然现在的曲子不会让人迷失心志,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所以郭靖追着萧声追去,不管是凶是吉,总要找到黄老邪,问清楚到底要怎么样。 走着走着,桃林中的路就断了,郭靖干脆不理会有没有路了,只管认准的方向,有路走路,没路就上树。他沿途翻越障碍,向萧声的来处找去。 郭靖也不知走了多久,翻越了多少障碍,更不知道身处何处。他正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听萧声陡然一变,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郭靖先是听的一呆,觉得这调子怎的如此好听。接着,他就警觉了起来,这分明是他曾经听过的《碧海潮生曲》!郭靖知道这曲子的厉害,不敢怠慢,立即就地盘坐,依照马钰传授的内功秘诀运转内息,安定心神。 果然,接下来的曲调变的越来越急促,让人听了就想随之起舞。可郭靖早已有所准备,任凭那曲子如何变换,也不能影响他的心神了。再过一会儿,郭靖达到意与神会,心中一片空明的境界,就是耳边山崩海啸,也影响不到他了。同时,丹田内活活泼泼,通身舒泰,连肚中的饥饿,似乎都不那么明显了。 到了这个境界,已经外邪不侵,郭靖这才张开眼睛。可才刚一睁眼,就见不远处有一双碧荧荧的眼睛,闪闪发亮。这可把郭靖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猛兽,急忙跃起,后退了几步。可他刚一后退,那双眼睛又不见了,这就更让郭靖感到恐惧了。能看到那双眼睛,还知道那猛兽在那个方向,距离自己有多远。这一不见了,却让郭靖草木皆兵,神经绷的紧紧的,屏住呼吸,全神戒备着,随时准备受到袭击。 又过了半晌,曲子变的更加情致飘忽,柔情婉转,可郭靖自幼全神练功,对男女之事全然不解,所以曲子虽然勾魂夺魄,却影响不了他。 曲子对郭靖没什么用,可对别人却威力强悍。郭靖只听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喘息声,萧声的曲调越急,喘息的就越剧烈。而且,光凭那喘息声就让郭靖觉得这个人痛苦之极,显然那人在拼命抵抗萧声的诱惑。 郭靖见那人如此痛苦,心中暗生同情。慢慢地走过去,跨过几道树丛之后,就见一个胡子头发都虬结在一起的怪人正盘坐在地,左手抚胸,右手背在身后。这个姿势,正是全真一派修炼内功时的标准姿势。当年在蒙古的时候,马钰曾经教过他,这是收敛心神的要诀,如果修炼到家,任他雷轰电闪,水决山崩,都不闻不见。只是现在这个人,显然有些抵御不住萧声的侵袭,虽然坐在那里,身体却不时地一震一跳,数次都要随之舞蹈,可最终还是强行抑制住了。 郭靖看的暗暗奇怪,不明白这个人既然修炼的是道家正宗内功心法,年纪又比自己大的多,怎么还不如自己?对萧声如此害怕? 萧声越来越急,那个怪人的身体也震动的越来越厉害,眼见就要支持不住。郭靖见情势危急,来不及仔细考虑,当即抢上,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跳起来,另一只手则按在了那人的大椎穴上。这种手法是当年马钰帮助郭靖安定心神时常用的手法,免得他走火入魔。他这时拿来帮助这个怪人,效果也好的出奇。很快,这个怪人就安定了下来,静心运功。 郭靖自觉救了一人,心中正高兴,背后却传来黄老邪的一声冷哼:“小畜生,又坏我的大事!” 郭靖闻言一惊,立即回头看去,却只见月光下树影摇曳,不见黄老邪的身影。这让郭靖暗暗叫苦,陈玄风的事还没了结,现下又结下新仇,看来是把黄老邪得罪的狠了。何况这长须老人不知是好是坏,自己贸然出手相救,万一这个人是个大魔头,自己不是好心办了坏事?想要向黄老邪道歉,可黄老邪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长须老人这时正宁心定神,入定练功,郭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于是也坐在老人的对面,闭目内视,练起功来。直到晨星渐隐,清露沾衣,才睁开了眼睛。 才一睁眼,郭靖就见一张毛茸茸的脸凑在自己面前不及三寸的地方,吓的他连忙后仰了一下。再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正是昨天自己救下的那个长须老人。这个人的须发苍然,也没有全白,只是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梳理过了,乱糟糟地堆积在一起,如同野人一般,自然是吓人的很。 不过郭靖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又发现这个人目光平和,面带笑意,显然对他没有什么恶意,这才稍稍放心。 之后,这个长须老人对他微笑了一下,问道:“你是全真七子哪一个的门下?” 第七十六章 西毒求亲 郭靖被抓之后,穆念慈担心的不得了,张云风无奈之下,只好含糊地透漏了一点他的计划。这个计划,只有张云风和黄老邪知道,连黄蓉都没听到一点风声。 穆念慈对张云风好几次都是利用郭靖的憨厚去做一些事情,显得有些不满意。张云风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利用别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被利用的人肯定会心里不高兴,所以很是低声下气地给穆念慈解释了一番。 其实这个计划对郭靖本人还是很有好处的,不说《九阴真经》,就单单是老顽童自创的《双手互搏术》和《空明拳》,就值得郭靖辛苦一回了。尤其是《双手互搏术》,更是能够让战力翻番的绝顶武功,别人学不了,郭靖这个唯一能成为老顽童传人的人不学,岂不是太可惜了? 经过张云风的解释和道歉,穆念慈也就释然了。毕竟张云风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郭靖好,不是吗?其实自从郭靖遇到张云风之后,先是传授《劈空掌》,然后是喝蛇血,接着又带着他和穆念慈一起拜洪七公为师,眼看着武功节节拔高,不都是拜张云风所赐?如果没有张云风,郭靖哪有这样的机缘?至于事先不告诉郭靖,实在是因为郭靖太笨了,原则性又太强,连撒个谎都不会,告诉了他,最终只能坏事。所以,穆念慈也就放下了对张云风那一点点成见,安心等待郭靖再学回一身绝学来。 在郭靖和老顽童在一起的日子里,张云风他们三个也没有闲着,时不时地弄上几个好菜,让哑仆送过去,张云风也没忘了在馒头里包上个小腊丸,简单地写上几句话。上面无非是让他安心,他们正在想办法说服黄老邪等等,让郭靖和老顽童都错以为张云风他们实在是劝说不了黄老邪。黄老邪这个坏人是当定了。 另外,黄蓉这个好奇心极强的丫头,对郭靖会学到什么武功非常感兴趣,整天磨着张云风,要他想办法偷听郭靖和老顽童的谈话。黄蓉很清楚老顽童的武功有多高,以她现在的武功,只要一接近,就肯定会被发现。但是张云风的武功却足以做到这一点,所以,黄蓉当然是缠着张云风,让他想办法了。 黄蓉的这个要求,穆念慈也很期待。为了让郭靖的武功能得到巨大的进步,她也只能强忍着思念和担心。但是如果能随时听到郭靖的声音,知道他的情况,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所以也跟着黄蓉一起,央求张云风。 对于这个要求,张云风实在是没办法拒绝。而且,对张云风来说,这个要求并不复杂。于是他花了一天的时间,用两个竹筒和一根坚韧的细线,做成了一个传声筒,布置在老顽童住的那个山洞,到桃花林中,让两个女孩在三十丈之外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可是在传声筒成功地架设起来之后,张云风又有了别的主意!这么好的窃听工具,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干嘛还要等郭靖回来,再从郭靖那里得到《九阴真经》?现在就偷过来不是更好吗? 想到了就干!张云风对于偷窃武功这种事,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黄蓉和穆念慈虽然觉得张云风这么做很不妥,可她们实在拗不过张云风,也就只好由他去了。于是,每当老顽童和郭靖开始谈论武功的时候,听筒就是张云风的,在谈论闲话的时候,就是两个女孩的。时间久了,张云风甚至在这里搭起了简易的凉亭,里面摆上桌子椅子,文房四宝,以及茶水点心,过的好不逍遥! 记录武功口诀的工作,其实停简单的,这要得益于郭靖的低智商。他每句口诀都要背上十几遍,甚至几十遍才能背诵下来,其中《九阴真经》最后那千余拗口的文字,是最让张云风头疼的。不过郭靖对此也非常下工夫,背诵了上千遍。这就给负责抄录的张云风很宽松的抄写时间,然后还能对上几遍。 在这个过程中,一边听一边写的张云风,也把《九阴真经》背诵了下来。他的智商可远在郭靖之上,郭靖都能背下来,他自然也能。不过,在最后的那段文字上,郭靖背诵千遍,终于完整的记了下来,而张云风虽然一向对自己的毅力颇为自傲,这一次也甘拜下风了。那狗屁不通的文字,简直能把人折磨疯!也不知道郭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奇!书!网!w!w !w!.!q!i!s!u !w!a !n!g!.!c!co m 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张云风抄录了厚厚的几大本武功口诀,除了最开始的《双手互搏术》之外,其他的武功全都一字不错地抄写了一遍。看着案几上并排摆放的《空明拳谱》,《九阴真经》上下两卷,心中的得意之情难以言表。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张云风真的实施了自己说过的话,把这江湖中人争的头破血流的秘籍,多抄录了两份,然后密藏起来,有备无患。 就在张云风抄书抄的兴致勃勃的时候,桃花岛上来了一群人。这群人中间没有张云风盼望的洪七公,而是西毒欧阳锋和他的侄子欧阳克,带着一群美女,以及大批的蛇群来了。 这让张云风很是惊诧,不明白和原著已经有了很大差别的情节,怎么又回到原来的路线上去了?黄蓉在北京和那个欧阳克可没什么接触,后来更是只见过几次面而已,难道他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黄蓉了? 一想到欧阳克那个让人恶心的家伙来跟他争黄蓉,张云风就满肚子的炸药!心中暗暗发誓着:“妈了个把子的,这个小子要是敢提这件事,老子就踢爆他卵蛋!去弄别的女人也就罢了,敢对黄蓉动歪心思,那是你找死!” 可西毒毕竟是天下五绝之一,既然是他带着欧阳克来的,黄老邪也不能不给面子,该接待的还得接待。 果然,黄老邪和欧阳锋见面客气了几句之后,欧阳锋就说道:“黄兄,小弟的这个侄子在北京见过令千金一面之后,就为之神魂颠倒,回去之后,百般恳求,要小弟为他求亲。小弟自觉自己这个侄子还算得一表人才,配得上令千金了,这才厚颜相求,万望黄兄不要拒绝。” 一边说着,欧阳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只见里面的锦缎上放着一个鸽卵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并不起眼。欧阳锋又说道:“这颗‘通犀地龙丸’得自西域异兽体内,并经我辅以各种奇药炼制过,配在身上,百毒不侵,普天之下,仅此一颗。我知道黄兄见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我这乡下的小玩意儿难入黄兄的法眼。但是有了这个东西,令千金带在身上,就不必怕任何毒虫了,以此作为聘礼,还望黄兄不要嫌弃。” “果真是给欧阳克求亲来了!”在欧阳锋把“求亲”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欧阳克就觉得身上一阵寒冷,仿佛一下子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到了冰天雪地里。 疑惑的欧阳克,很容易就找到了让他感到“寒冷”的根源,正是来自站在黄老邪身边的张云风!他和张云风交手已经好几次了,可见到张云风的真面目,这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长江边,和洪七公在一起的那次,可那时张云风并没有出手,所以欧阳克到现在也不知道张云风就是那个他这辈子最害怕的“马腾空”! 欧阳锋也发现了张云风的异样,他见张云风的眼睛里杀机四溢,心中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怒。敢对他的侄子动杀机,就是触他西毒的逆鳞!所以欧阳锋冷哼了一声,稍稍侧了一步,将欧阳克挡在自己身后,迎上了张云风的目光。 张云风也毫不示弱,和这个凶名卓著的西毒正面对抗,两双眼睛仿佛射出了万道寒光,在交汇处进行惨烈的厮杀! 欧阳锋再次冷哼了一声,肩头微微一动。虽然动作非常微小,可在张云风的眼中,却是欧阳锋即将动手的先兆!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向他压了过来。可张云风毫不示弱,他的武功走的就是以强破强的路数,于是也轻轻上了一步,侧身与欧阳锋相对。只要欧阳锋动手,他必然会发起猛烈的反击。 欧阳锋见在气势上压不住张云风,心中也是一凛,眼睛虽然还盯着张云风,口中却向黄老邪问道:“黄兄,还没请教,这位年轻才俊是什么人呢?” 黄老邪看张云风和欧阳锋顶牛,看的老怀大慰,自己的徒弟都能把欧阳锋逼成这样,他这个当师傅的,自然是高兴的很!哈哈一笑,说道:“什么年轻才俊,欧阳兄可不要宠坏了小辈。这是我不成器的徒弟,排行最小,叫张云风。他和小女自幼青梅竹马,早已定下鸳盟,过几日,就是他们的订婚之日了,黄某只好辜负欧阳兄的美意了。” 欧阳锋听黄老邪这么一说,顿时心神一分,说道:“什么?他们已经……” 他还没说完,对面的张云风趁他心神分散的机会,又跨进一步。欧阳锋措手不及,连忙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张云风身上来,可张云风已经占了上风,逼得他不得不小小地退了一步! 第七十七章 高手斗法 欧阳锋没想到自己一个大意,竟然就在这个年轻的不象话的人身上落了下风,这可激起了欧阳锋的凶性。这么多年来,他欧阳锋除了在对上其他五绝,还没有人能让他如此狼狈!今天意外地丢了个丑,怎么能让他不恼火? 正当欧阳锋想要教训这个小子的时候,黄老邪说话了:“欧阳兄,虽然亲家结不成,可我们依然还是朋友嘛!你向来远在西域,少到中原。这次来我的桃花岛,不妨多住几天,领略一下岛上的风光。” 黄老邪既不为张云风的无礼道歉,也不用话扣住欧阳锋,不让他找张云风的麻烦,而是装做没看见,把话叉了过去,这让欧阳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桃花岛上住几天,却是欧阳锋求之不得的。不找回面子,他堂堂西毒,怎么有脸出这桃花岛? 于是欧阳锋也说道:“小弟固所愿也,不敢请而。咱哥俩自华山一会之后,二十余年没见了,今日重逢,正好向药师兄朝夕请益。” 他这么一说,黄老邪也来了兴致,说道:“你在西域二十年,又修炼了什么厉害功夫?显点出来瞧瞧。” 欧阳锋因为张云风正惹了满肚子的气,听黄老邪这么一说,立即嘿嘿一笑,说道:“正要请教药师兄的手段!只不知药师兄要怎么瞧?” 黄老邪见欧阳锋动了火气,自己却是云淡风清地说道:“这个简单,请欧阳兄听我奏上一曲如何?” 欧阳锋知道黄老邪想用《碧海潮生曲》来试探自己,自然也不肯示弱,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小弟还是和药师兄合奏一曲吧!” 黄老邪点头道:“也好。只是你这些蛇儿却听不得曲子,让他们先退开吧。”说着,向旁边伺立的一个哑仆挥了挥手。 欧阳锋也觉得那几个赶蛇的人白白损失在这里很无谓,所以也点头应允了。他手下那几个赶着蛇群的白衣汉子听说他们两个要较量武功,心中也是害怕的很,只是没得欧阳锋的允许,他们可不敢离开,这时见欧阳锋点头,忙不迭地跟着那个哑仆去了。 其他还在旁边没有离开的,就只有张云风,黄蓉,和欧阳克了。张云风自恃内功不弱,自然是不做任何准备。不过他知道黄蓉的内力还不到火候,所以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两片来,让黄蓉堵上耳朵。 黄蓉冲张云风甜甜地一笑,乖乖地听话,把耳朵堵上了。对面的欧阳克看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心里发酸。恰好张云风给黄蓉堵上耳朵之后,回头看向了他。欧阳克终于在张云风的身上找到了马腾空的影子,虽然他恨不得一剑刺张云风个对穿,可他还是不敢和张云风对视,心虚地低下了头,自己撕下衣服堵了耳朵,对张云风嘲讽的目光当作没看见。 黄老邪见他们都准备好了,遂从腰间抽出洞箫来,凑在了嘴边,微微嘘气,洞箫就发出一个清音,婉转清亮,让人的心神随之一振。而欧阳锋则不知从哪弄出个铁筝来,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把铁筝放在腿上,随手一拨,发出金戈铁马之声。 欧阳锋说道:“药师兄,小弟功夫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容让三分。” 说完,闭目调息片刻,挥动双手,在铁筝上弹奏了起来。欧阳锋弹奏的曲调,铿锵有力,凛凛有威,让人听在耳中,如同置身于千军万马相互冲杀的战场之上,万马奔腾,铁流滚动之中,一个人的渺小力量根本就微不足道,只能等着粉身碎骨。而其中偶然拔起的几个高音,就象是号令全军的战鼓,让人的心脏随之跳动。战鼓擂的越来越急,心脏也随之跳动的越来越快。最后,听到曲子的人,不是被山崩海啸一般的威势吓死,就是心脏爆裂而死。 这时,黄老邪的萧声也随之而起,细细幽幽的也混入了筝音之中。这萧声和筝音又不相同,柔柔的,弱弱的,和筝音相比,好似二八少女遇到了关西大汉。可这少女看似柔弱,但却更加引人心神,那窈窕的身段,妩媚的眼神,都会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就象古语说的那样,温柔乡是英雄冢,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消磨了斗志。 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一个象巫峡猿啼,子夜鬼哭,一个似昆岗凤鸣,深闺私语。一个极尽惨厉凄切,一个却柔媚婉转,相互交缠,互不相让。 渐渐的,两个人都郑重了起来,黄老邪脚下开始踏着八卦方位,边走边吹,欧阳锋的头上则是冒出了腾腾的蒸汽,如同蒸笼一般。两种相互纠缠的声音也越拔越高,愈发斗的激烈。 三个在一边旁听的年轻人,黄蓉和欧阳克堵着耳朵,虽然也有细弱的声音钻了进来,可威力已经减弱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所以他们倒也无事。但张云风太过逞强,不肯堵上耳朵,站的地方距离两个人又太近,虽然不是两大高手攻击的目标,可也听的汗流浃背,功力耗损严重。 就在这时,海上传来一声长啸,猛地冲进了两大高手的角力场。这一声长啸,忽高忽低,或如龙吟虎啸,或如狼嚎枭鸣,或如长风振林,或如微雨湿花,极尽变换之能。冲进战场就是一阵搅和,一会儿和筝音对抗,一会儿又和萧声对垒。三种声音来了一场三国大战。 这个声音一出现,张云风登时一喜,他知道这是洪七公到了!再加上一个老顽童,四大高手齐聚桃花岛,除了一个南帝,其他人都到齐了,可以提前华山论剑了。不对,应该叫“桃花岛论剑”。 三种声音的争斗,其中巧妙精彩之处,不是高手,就难以体会,可就在洪七公即将现身之前,先有一个人叫了一声:“好!” 这一声叫,立即惊动了黄老邪,身影一闪,就到了声音的来处,揪出了一个傻小子来。张云风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时候出现的,不会有别人,肯定是郭靖!果然,他跟在黄老邪身后,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黄老邪把郭靖带了过来,就再不理会他了。张云风把郭靖拉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师傅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郭靖惊讶了一下,不知道黄老邪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过了他。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过去了就好,他的六个师傅也就不必因为和黑风双煞的仇怨而受到黄老邪的威胁了。 过不多时,洪七公也上得岸来,黄蓉和郭靖急忙迎了上去,口称:“师傅!”张云风则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七公,您老人家终于来了。” 洪七公身背大红葫芦,手拄竹杖,见两个徒弟一左一右地侍奉着,也是开心地哈哈大笑。但是在听到张云风还依然叫他“七公”,脸色顿时一板,说道:“就你这个小子麻烦,还得我亲自跑一趟。” 黄老邪也早就听张云风说过,洪七公收了他们四个人为徒,这时见洪七公亲自到了桃花岛,自然是倒履相迎,说道:“七兄对小女和劣徒青眼有加,兄弟感激不尽。这两个孩子顽劣不堪,让七兄费心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说道:“药兄太客气了,桃花岛家学武学,博大精深,何用我来教导?说实话,老叫花收你女儿做徒弟,实在是为了多吃点白食,你不用谢我。何况你的女儿和徒弟,都是难得一见的良材美质,老叫花才是占便宜了。如此佳徒,连老叫花如此懒惰之人,都起了爱材之心,实在是有夺人之美的嫌疑啊!” 黄老邪说道:“七兄说那里话来,这个小子能有七兄来帮我教导,将来必定能更有出息。到时候,兄弟脸上也有光啊!” 接着,黄老邪又回头对张云风说道:“云风,你不肯称七公为‘师傅’,是对我的孝心,为师知道了。现在,为师允许你再拜七公为师,还不行拜师之礼。” 洪七公听黄老邪这么说,顿时大喜,说道:“药兄果然宽宏,老叫花生受了。日后药兄若有什么差遣,请尽管直言,老叫花一定不会推辞!” 两人说的高兴,相对大笑。张云风也不再矜持,上前跪倒,给洪七公磕了几个头,叫道:“师傅!” 这让洪七公更加高兴了,豪迈的笑声直冲云霄。 他们高兴了,可却惹恼了旁边的欧阳锋。他上门前来提亲,结果不但亲没提成,反而在张云风的身上栽了个小小的跟头,接着又眼见着两大高手相会,还都成了张云风的后盾,若想找回颜面,只怕是更难了! 第七十八章 比武 不过欧阳锋不愧他西毒狡诈阴险的名声,眼睛一转,就想到了办法,说道:“七兄别来无恙?小弟二十年没到中原,没想到刚到这里,就被你来了一个下马威。我的侄儿不过是牧蛇,就被你抓住,好一顿羞辱。七兄,今天我可得向你讨个说法!” 洪七公先是愣了一下,那日在长江边遇到欧阳克,他可并没有对欧阳克怎么样,怎么今天欧阳锋要来找场子了呢?可不管怎么说,洪七公是不会示弱的,说道:“欧阳兄有何指教,不妨直说,兄弟接着就是。” 欧阳锋嘿嘿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那天我侄子输的很不服气,想再和那个小子较量一下,不知七兄意下如何?” 洪七公见欧阳锋指的竟然是郭靖,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那天郭靖赢的侥幸,后来相救程大小姐的那一仗,也证明了这一点,现在让郭靖再和欧阳克较量,洪七公自然是没有信心的了。 张云风在一边看的分明,又见洪七公皱起了眉头,于是插话道:“师傅,郭师弟最近勤学苦练,武功大有进境,与长江边时不可同日而语。您尽管放心,对付欧阳克这种小角色,郭师弟不费吹灰之力!” 这话说的,让洪七公斜着眼睛看张云风,欧阳锋叔侄则是气的脸色发黑!竟然说欧阳克是“小角色”,还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 欧阳锋嘿嘿冷笑道:“既然你们如此自信,那么也就不用耽搁了,现在就让两个小辈比试一下吧!谁是小角色,一试就知,花言巧语可没什么用处。” 洪七公先是看了看郭靖,又看了看张云风。张云风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可洪七公还是有些疑虑,思量着要不要相信张云风的话。黄老邪在一边却开口了,说道:“七兄可是不放心那个傻小子?既然云风敢为他担保,我相信就没有问题。云风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七兄你尽可相信他。” 经过黄老邪这么一说,洪七公也终于同意了,说道:“好,老毒物你既然想比试一场,那咱们就比试好了。不过,光是晚辈较量没什么味道,等他们比试过了之后,你我再比试一场,如何?” 张云风知道,洪七公这是还不放心郭靖,准备万一郭靖败了,自己出手找回面子。所以看了看郭靖,冲他耸了耸肩。郭靖回了他一个苦笑,没说什么。张云风见他有些沮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郭靖知道这是在鼓励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胸膛也挺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为张云风对他的信任,他也要拼一下!大不了丢掉性命就是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欧阳克怕马腾空,怕张云风,但是他可不怕郭靖!他已经和郭靖交过几次手了,郭靖有多少分量,他清楚的很。所以他很是轻松地走了出来,先是给黄老邪和洪七公施了个礼,然后再向郭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了声:“请!”做派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整个一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相比之下,郭靖的卖相可就差的多了,随便地拱了拱手,就摆出了对敌的架势,再加上他土气的穿着,完全成了衬托欧阳克的乡下小子。 估计郭靖自己也觉得自己被欧阳克比的太丢面子了,见欧阳克准备好了,也不客气,冲上去就是一记“亢龙有悔”。欧阳克对这一招已经很熟悉了,虽然依然没有破解的办法,可躲开还是很容易的。他身体滴溜溜一转,就来到了郭靖的身后,使出欧阳锋自创的《灵蛇拳》,一拳击向郭靖的后脑。郭靖也不示弱,身体稍稍一偏,让过了欧阳克这一拳的锋芒,身体连转都不转,顺手就是一掌“神龙摆尾”。这一招以攻代守,让欧阳克不得不放弃继续攻击,回手招架。 洪七公在一边看着郭靖的出手,也开始忍不住点头微笑了。照这样下去,郭靖明显占据了主动,取胜不过是时间问题。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在分别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这让洪七公又想起了张云风刚才的保证,既然张云风对郭靖如此有信心,那么郭靖这段时间的进步,肯定和这个小子有分不开的关系。再加上黄老邪表现出来的对张云风的无比信任,这让洪七公对张云风更加看重了,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丐帮帮主的头衔扣在他的脑袋上?那样一来,自己可就轻松多了! 对面的欧阳锋,这时的心情正和洪七公相反。欧阳克在他的教导下,有什么样的水平他非常清楚。虽然欧阳克好色了一点,也不是那么勤奋,可是有欧阳锋这个大宗师亲自调教,武功自然差不到那里去。欧阳锋甚至认为,年轻一辈当中,当属首屈一指的。可现在看来,欧阳克不但比张云风差了十万八千里,连这个傻小子都不如了!这让欧阳锋如何能接受?脸色发黑也就是很正常的了。 场上人影交错,两个人斗的如火如荼。已经过了几十招了,郭靖也稳稳地占据了上风。郭靖的武功风格和张云风差不多,用的掌法都是以刚猛著称的《降龙十八掌》,经过《九阴真经》的洗礼之后,掌法也大大地长进了一步,把欧阳克打的只能不住地满场飞奔,躲避郭靖的追击。 这样的形势下,欧阳克的落败只是早晚的事。欧阳克心中也是焦急的很,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被一个乡下小子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一向骄傲自负的他怎么能甘心?可面对郭靖步步进逼,他又实在没有办法挽回劣势。又急又恨的欧阳克,决定要出毒招了! 趁着转身闪避的工夫,欧阳克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支银梭来。这是欧阳克的独门暗器,上面喂了剧毒。他把银梭夹在指缝中,猛然一拳向郭靖打去,要和郭靖硬拼一记。 欧阳克的小动作做的非常隐蔽,旁边观战的众人都没发现他使了阴着,郭靖就更发现不了了,见欧阳克肯硬拼,自然是不会示弱,一招“时乘六龙”,迎上了欧阳克的拳头。但是两人的拳掌刚一相交,郭靖就觉得掌心一疼,急忙收掌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心被戳了个洞,里面流出黑色的鲜血来。这让郭靖愤怒之极,立即又是一掌“损则有孚”打了出去。 欧阳克成功地算计了郭靖,正洋洋得意,没想到郭靖竟然完全不顾已经受伤中毒的事实,继续向自己攻击。慌忙中,急忙抬手招架,可刚架住郭靖的一掌,郭靖却不等这一招使完,接着就变招成“震惊百里”,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掌打的实实在在,登时把欧阳克打的飞了出去,人还在半空中,就已经鲜血狂喷,冲起一天的血雾!这可把欧阳锋吓坏了,他也不知道欧阳克怎么突然发傻,被人打成了这样?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仔细思索,急忙纵身而起,接住了欧阳克。 刚把欧阳克接住,欧阳锋就急忙给他点穴按摩,输入内力,同时掏出伤药来,给他灌了下去。黄老邪和洪七公也没想到情况会突然急转直下,知道若欧阳克性命不保,那麻烦可就大了,于是也急忙上前查看,黄老邪甚至把九花玉露丸也给欧阳克灌了下去。好一番抢救,才算是把欧阳克从鬼门关上抢下来,昏昏沉沉地睡去。 见欧阳克终于保住了性命,欧阳锋的火气就上来了!趁黄老邪和洪七公还在看视欧阳克的机会,闷声不响地突然窜了出来,手中的铁杖直指郭靖。 郭靖把欧阳克打倒之后,张云风可没心思去看他是死是活,而是来到了郭靖身边。他非常了解郭靖这个兄弟,如果没有意外,他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果然,他一眼就看见郭靖的掌心被刺破的那个洞,黑色的鲜血已经凝结了,整只手掌都变的灰黑,若不是郭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只怕毒性已经蔓延到肩膀了。张云风不敢怠慢,急忙用指甲划破了郭靖掌心的皮肤,让毒血尽量流出来,同时喂了他一颗九花玉露丸,压制毒性。郭靖本身就有抗毒的能力,银梭上的毒虽然厉害,也还要不了郭靖的命。 可就在张云风刚给郭靖处理好伤口的时候,欧阳锋就冲过来了。这一记铁杖,欧阳锋势在必得!可张云风哪能让他如此称心如意?一手推开因为中毒而浑身发软的郭靖,另一只手拨开铁杖,迎上了欧阳锋。 两人这一交手,都是以快打快,转眼间就过了三招。张云风的武功本就不及欧阳锋,再加上仓促应战,手中又没有兵器,才三招的工夫,就开始险象环生。这让黄蓉在一边着急了,她没有能力插到战团当中,于是就破口大骂:“癞蛤蟆,老不羞!前辈欺负晚辈,还用兵器,外加偷袭!你以后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这时,黄老邪和洪七公也发现了情况危急,立即同时出手,只见人影纷飞,兔起鹘落,三大高手绞在了一起,反把张云风挡在了圈外! 第七十九章 兄弟 三大高手打成了一团,张云风,郭靖和黄蓉却成了看客。张云风和郭靖都是死死盯着这难得一见的高手比拼,从中吸取营养成分,让自己更加茁壮成长。惟独黄蓉,她的武功要差一些,而且又没有练武的耐心,看的似懂非懂,就没心思再看了,只是依偎在张云风的身边,等待结果。 按说,黄老邪和洪七公两大高手同时对付一个欧阳锋,应该很容易就把他拿下。可黄老邪和洪七公都是骄傲之极的人,怎么肯干那种联手打一个人的事情?于是,在拦下了欧阳锋对张云风的攻击之后,三个人就开始演变成三国争锋,就象刚才用音律较量的时候。 这一通乱战,三大高手都是绝学尽出,因为他们只要稍有一点松懈,就有可能被踢出场!那样的话,丢人可就丢大了!而且,他们三个也是二十多年没交过手了,此时重逢,互相不探探底怎么成? 这一场大战,直斗了上千招,眼见月落日升,三人竟打了整整一夜,也没能分出胜负。而张云风和郭靖两个则是看的手舞足蹈,喜不自胜,自觉武功又大有长进。 终于,黄老邪首先住了手,哈哈大笑着说道:“七兄,欧阳兄,两位的武功实在是让在下佩服,大家也都累了,就此罢手言和吧!欧阳兄的侄子受了重伤,也不好总躺在这里,我吩咐下人给两位收拾客房,都先休息一下,改日再谈论武功吧。” 欧阳锋早已从欧阳克重伤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了,知道在这里是杀不了郭靖了,于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我这个侄子受了重伤,确实经不起旅途劳顿了,兄弟就厚颜在此多住些日子了。” 洪七公也哈哈一笑,说道:“好啊好啊!老叫花巴不得在这里长住呢!这里风景如画,气候宜人,最重要的是,黄蓉小丫头的厨艺实在是难得,老叫花有口福了!” 黄老邪见他们都同意了,这才举手相邀,说道:“大家请随我来。” 黄老邪当先引路,黄蓉过去拉着洪七公的手随后,欧阳锋亲自背起重伤不起的欧阳克跟上,张云风和郭靖则落在最后。一行人穿过桃林,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荷塘,塘中白莲盛放,清香阵阵。一条小石堤从荷塘中穿过,正好把荷塘分成了两半。黄老邪引着众人从小石堤上走过,来到一座精舍。这里是黄老邪的书房,布置的典雅清幽,虽然此时是炎炎夏日,坐在这里却是感到一阵清凉。 黄老邪召来哑仆,先给欧阳克安排了一间静室修养,然后才请欧阳锋和洪七公安坐,命人上茶。洪七公首先说道:“世人都说,做了三年叫花,官都不愿做。现在看来,在你这清凉世界中住上三年,连叫花都不愿做了!” 黄老邪说道:“七兄既然喜欢,就多住些日子。有你陪我饮酒谈心,兄弟求之不得呢!”回头又对欧阳锋说道:“小女和劣徒的订婚之期就要到了,欧阳兄也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欧阳锋阴森森地说道:“那是自然,药师兄的高徒和千金订婚,这可是大事,这喜酒是一定要喝的。何况,我那侄子的伤也要很长时间的修养,少不得劳烦药师兄了。” 张云风听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记恨上郭靖了,于是上前一步,很“恭敬”地对欧阳锋说道:“欧阳前辈,令侄的伤我们一定会尽力给他治疗,需要什么好药,请尽管开口。岛上没有的,我们就出去买,保证欧阳世兄在最短的时间内康复。只是,欧阳世兄在比武中暗下毒手,伤了我这郭师弟的手。现在,我虽然勉强压下了毒性,可真正解毒,还需欧阳前辈的独门解药才行,所以还请前辈赐下解药,救我这郭师弟的性命。” 经张云风这么一说,黄老邪和洪七公才注意到郭靖的一只手是黑色的,这让刚才还对欧阳锋有所愧疚的洪七公登时发作了,冷笑着说道:“欧阳兄,看来你的侄子还真是家教有方啊!暗手伤人,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瞒过了。好!不简单!” 欧阳锋这个时候也才知道自己的侄子为什么被人打的那么惨,再被洪七公一奚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了张云风,说道:“内服外敷各一粒,三个时辰就好了。” 张云风从药瓶倒出两粒来,把药瓶还给了欧阳锋,然后捏碎了一粒,敷在郭靖的伤口上。而原本应该给郭靖服下去的那一粒,张云风却收了起来。他知道郭靖有抗毒的体质,这一粒服不服都无所谓,所以对郭靖说道:“郭师弟,这一粒你不要服了,留给我检验一下吧。将来如果再中毒,可就没有欧阳前辈的解药了,等我研究出药性来,做出几十斤,那样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郭靖很老实地点头说道:“大师兄,我听你的。” 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那粒药的归属,让欧阳锋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欧阳锋是玩毒的大行家,手中的毒药上百种,张云风研究出一种毒的解药是没什么用的。这一点,欧阳锋清楚,张云风也清楚。张云风这么做,无非是表明和欧阳锋对抗到底的决心,只比指着欧阳锋的鼻子说:“我们不怕你!”委婉上那么一丁点。 欧阳锋自从来到桃花岛上,就三番两次被这些小辈羞辱,心中恨的牙根痒痒。可在黄老邪他们面前,又实在不好教训他们,只能恨恨地站了起来,说道:“药师兄,七兄,兄弟放心不下我那侄子,想去亲自看护他,失陪了!” 说完,也不等黄老邪回话,就拂袖而去。黄老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有些忧心忡忡,对张云风说道:“云风,你可一向是个知道的轻重的人,怎么今天如此不理智?得罪了西毒,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洪七公对张云风的作为很有些不满,在他看来,张云风这是明显的不尊重前辈。不管这个前辈是什么样的人,年轻人就不能如此无礼,所以也插嘴道:“小子,你可别指望我们这些人会总护着你!你们总会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张云风微笑了一下,说道:“两位师傅,弟子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郭师弟伤了欧阳锋的侄子,这个仇不会因为他知道是欧阳克先用了卑鄙的手段就不再计较的,他早晚会来找郭师弟的麻烦。而我这么做,就是向他表明,我不怕与他为敌。如果他敢动郭师弟,我就敢和他拼!就象七公师傅说的那样,你们是不可能总护着我们的。那么欧阳克也一样。只要欧阳锋他敢对郭师弟动手,我就敢弄死欧阳克。除非,他永远把欧阳克拴在裤带上!” 黄老邪和洪七公听张云风这么说,都愣住了。张云风这套狠辣的报复理论,实在是让他们无法置评。而且,他们都没有想到要为郭靖积极地寻求化解仇恨的手段,倒是张云风对这个兄弟如此关心,想出了这么一个不动用他们老一辈的人就能成功的手段。再说,这个手段虽然狠辣,可前提是建立在欧阳锋对郭靖动手的基础上。欧阳锋既然能对郭靖这个晚辈下手,张云风为什么不能用更狠的手段报复回去?所以,洪七公只是叹息了一声,不说话了。 黄老邪在皱了一下眉头之后,又说道:“云风,你维护师弟的心情,为师理解。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来,万一欧阳锋在对郭靖动手时,先来对付你,你又如何?” 郭靖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张云风做了那么多,原来都是为了他,心中感激,嘴上却说不出来,眼中含上了泪水,叫了一声:“师兄……”就哽咽住了。 黄蓉对张云风的作为却是又骄傲,又担心。为了维护兄弟,挺身而出,这才是男子汉的作为。可是他主动挑上了欧阳锋这样的绝顶人物,又怎么能不担心?但是她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张云风的手,表示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他身边,支持到底! 对郭靖和黄蓉的表示,张云风只是冲他们微微一笑,回答黄老邪道:“两位师尊都知道我的武功,觉得我若是单独对上欧阳锋,会是什么结局?如果我一心要逃,他就一定留得住我吗?” 这次是洪七公抢先说道:“你小子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一个,对上欧阳锋你赢是赢不了的,但是逃跑嘛,还没什么问题。就凭你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自保有余。”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张云风也笑着说道:“多谢七公师傅的夸奖。而且,我最近不打算出去了,在和蓉儿订婚之后,我想多陪陪她,同时潜修武功。我不相信欧阳锋敢到岛上来撒野。如果他真的敢来,就凭这岛上的阵法,我不用别人帮忙,就有信心留下这个老毒物!” 第八十章 高级陷阱 说过了闲话,洪七公也觉得自己对郭靖这个徒弟关心的不够,想起郭靖战胜欧阳克的那一幕,这才问起:“靖儿,前些天那个欧阳克强抢民女的时候,你还不是他的对手,怎么才这么几天,武功就长进了这么多?” 郭靖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些天,和周大哥在一起,他教了我很多自创的武功,让弟子受益匪浅。” 洪七公奇怪地道:“周大哥?哪里来的周大哥?” 张云风想阻止郭靖把老顽童供出来,可又一想,在老乞丐面前做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太不恭敬了,也就只好老老实实地没乱动。黄老邪和张云风想的也差不多,觉得太过刻意地隐瞒这件事,对洪七公这个老友不太尊重,所以也是默不做声。 没有人拦他,郭靖毫不迟疑地道:“是周伯通周大哥,我和他拜了把子。” 洪七公吃了一惊,说道:“周伯通?你在那里遇到他的?怎么还拜了把子?这个老顽童,也太胡闹了吧?” 郭靖傻傻地一笑,挠了挠头,没说话。这让黄老邪和张云风都松了口气,可洪七公又说道:“老顽童天真烂漫,没什么心计,人是很好的。而且,他的武功也相当不错,多年不见,不知道他长进了多少。药师兄,来年的华山论剑,是不是把他也带上?” 黄老邪点了点头,说道:“老顽童的武功是极好的,兄弟佩服的很。但是比起七兄来,只怕还差上一筹。” 洪七公笑道:“药师兄太谦了,你我一向是半斤八两,你不是老顽童的对手,那我也肯定不如他。既然如此,华山论剑老顽童一定得去。靖儿,你是在那里见到你周大哥的?能不能再找到他,邀请他去参加华山论剑?” 郭靖点头道:“周大哥他就在桃花岛上,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洪七公一听这句话,顿时愣住了,向黄老邪道:“药师兄,老顽童也在这里?莫非是你女儿出嫁,就要把有数的高手都请来不成?” 黄老邪干咳了一声,说道:“周伯通周兄,在桃花岛已经住了十五年了。当年,我为心魔所乘,对《九阴真经》志在必得,就把周兄囚禁了一十五年。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啊!” 洪七公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那还等什么?靖儿,现在就带我去看看,把老顽童请过来!我们也多年没见了,却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 这让郭靖面露难色,桃花岛上的阵法实在是太复杂,他就是知道大概在那个方位,要他带路他也是带不了的。这时,黄老邪也站了起来,说道:“七兄,既然你想见老顽童,兄弟带你去。” 黄老邪带头走出了书房,其他人也都紧紧跟上。尤其是黄蓉,这些天在传声筒里听了老顽童不少的疯话,动不动就笑的肚子疼,还不敢发出声音来,只能硬憋着,实在是辛苦了。这时要见那个童心犹在的老头,她自然是不肯放过。 可他们刚从房间里出来,欧阳锋也从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药师兄,七兄,你们这是要到那里去?” 黄老邪说道:“七兄想见一见周伯通,兄弟正要带他去呢。欧阳兄,也想见见他吧?我们就一起去?” 欧阳锋这次来桃花岛,就是因为欧阳克告诉他,在桃花岛的弃徒梅超风身上,发现了《九阴真经》的线索。来向黄老邪提亲,也是想和黄老邪联手追捕梅超风,然后分享《九阴真经》。这时听说《九阴真经》真正的原主人出现了,哪有不去见见的道理?于是椅子还没坐热的几个人,又联袂去找周伯通。 当来到周伯通居住的那个山洞外时,黄老邪发现洞中竟然不见周伯通的身影,于是奇怪地“咦”了一声,身体如羽毛一般,御风而行,几个飞跃,落在了洞口。可是当黄老邪刚一落地的时候,就发现脚下一虚,竟然踏到了空处。黄老邪突遇变故,却丝毫不惊,另一只脚在空中虚踢,借着这一点点力量,身形再次飘起,向洞内落去。 跟在后面的张云风一见这样的情景,猛然想起了黄老邪最丢脸的遭遇,就是在这里被老顽童戏弄了。他身为黄老邪的徒弟,那能眼看着师傅出丑?立即大叫道:“师傅,小心陷阱!” 当张云风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黄老邪已经踏到了第二个陷阱,抽出玉萧,在洞壁上一点,身体又飞了回来。张云风一见这样的情景,知道黄老邪即使知道落脚处还有第三个陷阱,也已经来不及应变了,慌忙间他来不及再想用别的办法来救黄老邪,只好一甩手,把一直牵着他的黄蓉给扔了出去,同时叫道:“推开他!” 黄蓉的反应也一等一的快,在张云风叫出第一声的时候,就知道父亲要不好!虽然没想到张云风把她给扔了出去,可耳中一听到张云风的叫声,就知道张云风打的什么主意了,所以立即在半空中放松身体,向黄老邪飞了过去。恰好在黄老邪即将落地的时候,两人相遇了。黄老邪在听到张云风的警告时,已经来不及变招了,黄蓉飞过来,正好给了他一个再次变向的机会。两父女在空中对了一掌,然后双双向后飘飞出去,安然落在了地上。 刚一落地,黄蓉就急忙捡了一根树枝,抢到黄老邪原本应该落脚的地方,用树枝一捅,就捅破了那个陷阱。可刚戳出一个窟窿,里面被释放出来的臭气就冒了出来,把黄蓉熏的急忙捂住鼻子,退了回来。众人凑近了一看,只见里面装了一坑的大便,丑不可闻。 黄老邪看过之后,脸上一阵清一阵白,也是暗暗后怕。若不是张云风反应的快,他只怕是已经落的身陷粪坑的下场了,这怎么能让一向以风流雅士自诩的黄老邪不害怕? 洪七公和郭靖则是对三个连环陷阱的精妙计算而赞叹,同时也对张云风的临机反应称赞有加。欧阳锋在一边则是另有所思,陷阱的确是精妙,但是只要武功到了他这个级数,要算准同级别的人的反应,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这个级别的高手一般都不屑用陷阱这样的招数了,也就只有老顽童这样为老不尊的家伙才会这么干。欧阳锋震惊的是,张云风在陷阱出现的一刹那,就判断出这是连环陷阱,并且立即想出了破解的办法,实在是让人感到又惊又佩。欧阳锋自问,在黄老邪刚中陷阱的时候,他自己确实是没想到这些,在心计上,差了张云风不止一筹。所以,他再看张云风的时候,眼中就不是在看一个小辈了,而是以看一个强劲对手的目光看他。 其实,欧阳锋是高看张云风了。虽然要说动心计,张云风确实是不怕他,可要说高那么多,倒也不至于,张云风完全是占了事先知道结果的便宜。但是这一点,他是不会好心地告诉欧阳锋的,能让未来的对手对他产生畏惧的感觉,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谁会那么傻主动把自己的底细告诉对手? 看过了连环陷阱之后,黄老邪气愤添膺,一顿足冲进了洞里,想找老顽童失踪的线索。张云风一见不好,急忙叫道:“师傅!” 黄老邪听到张云风的叫声,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云风,又怎么了?” 张云风眼角一扫后面的欧阳锋,心中生出一个主意,说道:“师傅,那个山洞一眼就看到底了,老顽童肯定是跑掉了,您就不必费心再找了。难道您还惦记着《九阴真经》吗?师傅我想劝你一句,不是我们的,我们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是我们的,跑也跑不了。所以,您……” 还没等他说完,在一边听到《九阴真经》这几个字的欧阳锋就按奈不住了,抢先冲进了洞里,四处寻找。 黄老邪听张云风突然说起这唯心之言,心中奇怪,刚想打断他,却又见张云风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立即若有所悟,于是闭口不语,任由张云风在那里胡说。 这时,欧阳锋已经找到了洞壁上刻的那行字,看到下面被树叶遮住了,于是随手一揭,然后就听一阵瓦罐碎裂的声音,之后,欧阳锋浑身骚臭地冲出了洞来,形象狼狈之极! 洪七公见了,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说道:“好香,好香啊!哈哈哈!” 黄蓉也不会客气,也跟着洪七公一起大笑,丝毫没给欧阳锋留面子。而黄老邪,张云风以及郭靖还算是比较厚道的,脸色虽然也涨的通红,可终究没那么夸张。 欧阳锋直气的“哇哇”爆叫,却不知道找谁发泄。 第八十一章 固执的老顽童 最后,还是黄老邪觉得欧阳锋在自己的地盘上丢了这么大面子,而且还是替自己挡了灾,自己不好做的太过分,于是吩咐张云风回去一趟,取几件衣服过来,给欧阳锋换上。 张云风很快就把衣服取来了,并且建议欧阳锋去海里洗一洗。可欧阳锋对张云风依然没有好脸色,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张云风既然能看破连环陷阱,那么里面的陷阱他也一定有所察觉。可他偏偏什么也没说,才导致自己臭尿淋身,这笔帐怎么能不算在张云风的身上?至于欧阳锋自己的贪心这个重要因素,他就全都忽略了。 黄老邪趁欧阳锋换衣服的时间,自己进洞去查看了一番,看过了老顽童留下的字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在洞中找不到其他的线索,黄老邪也只好放弃,出来之后,向洪七公摇了摇头。 欧阳锋换好了衣服之后,猛然想起自己被臭尿淋在身上的时候,感觉到那尿还是温热的,于是他立即叫道:“周伯通还没走远,赶紧去追!”说着,首先起步追了下去。 可是他根本不熟悉岛上的道路,才奔出几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黄老邪见状,也只好当先领路,去找老顽童。果然,走不多远,就见老顽童在前面缓步而行。黄老邪离他还很远的时候,就说道:“周兄,何故不告而别?可是怪兄弟招待不周么?” 欧阳锋看到周伯通之后,却没有心情和他答话,悄无声息地急追而上,一爪向他的后颈抓下。可老顽童只是轻轻地向旁边一转身,就让开了这一爪,笑道:“香喷喷的黄老邪啊!……咦,不是黄老邪?是老毒物,你怎的这么大火气?” 欧阳锋没心思和他废话,他把从来到桃花岛以来受到的屈辱,都发泄在了老顽童的身上,拳头铁掌象雨点一样地涌向老顽童。老顽童吓的哇哇大叫,一边躲闪一边说道:“香喷喷的老毒物,你发疯了吗?” 他们两个一打一躲地在沙滩上纠缠在一起,黄老邪和洪七公却看的眼睛发直!因为老顽童竟然把两只手都用树皮搓成的绳子吊在脖子上,面对欧阳锋的疯狂攻击,只躲避,不还手。虽然躲闪的狼狈了一些,可连续几十招不还手,让欧阳锋奈何他不得,也足以让人惊讶了! 老顽童是什么武功,黄老邪再清楚不过了。老顽童在岛上住了十五年,他们就斗了十五年,怎么能不知道对方的根底?可是黄老邪自忖,若是自己被欧阳锋如此攻击几十招不还手,肯定已经身受重伤了,哪能象老顽童这么轻松?不过再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张云风设计让郭靖把下半部的《九阴真经》带给了老顽童,那么他肯定练过里面的功夫了,武功大进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欧阳锋在发泄了一通之后,也冷静了下来,也看出老顽童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了,好武之心又起,停手不打了,说道:“老顽童,你为什么要把双手缚住?是瞧不起我欧阳锋么?快快解开,好好跟我打一场!” 老顽童苦着脸说道:“这绑绳是不能解的,要打你就打,我绝不还手就是。” 欧阳锋怒道:“老顽童,你当我欧阳锋是什么人?岂会欺负一个不还手的人?” 黄老邪在一边笑道:“欧阳兄,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老顽童如今可是武功大进了,你我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还没等欧阳锋说话,老顽童就嚷嚷了起来,道:“黄老邪,你怎么知道我武功大进了?还有,你是怎么逃出我的陷阱的?反倒是老毒物中了招?” 黄老邪可不想把《九阴真经》的事情抖出来,于是指着郭靖说道:“这个傻小子和你在一起才几天,就已经武功大进,还不是你教的好?由此可见,你老顽童的功夫已经在我之上了,兄弟佩服的紧呢!” 可是,黄老邪不想提《九阴真经》,老顽童却一定要提,他把《九阴真经》传授给郭靖,就是为了看郭靖知道真相时的呆样,所以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道:“黄老邪,你为了那部《九阴真经》,关了我十五年,我本想让你弄一身的污秽,就算报了仇了。可没想到你这么机灵,竟然让你躲过去了。好,这算你运气好,我也不计较了。我现在把《九阴真经》传给你的仇人了,你去管他要吧!哈哈,到时候,江湖上就会传言,大名鼎鼎的东邪,为了《九阴真经》去威逼小辈!我看你的老脸往哪搁!” 黄老邪对老顽童的话只是无奈地一笑,他越不想提的事情,老顽童就越要提,实在是让人郁闷。果然,欧阳锋在听到《九阴真经》的消息后,也顾不得受气的事了,急忙问道:“老顽童,《九阴真经》在你的手里?你又把经书传给谁了?” 老顽童向郭靖招了招手,说道:“兄弟,你过来,把我怀里的那本书摸出来。” 郭靖走了过来,从他的怀里掏出那本《九阴真经》,连同那张人皮卷,也夹在里面。然后放在老顽童的手里。老顽童看着郭靖,笑眯眯地道:“兄弟,武功大进的感觉怎么样?不过以后你得小心啊,那些想抢经书的人,都会盯着你不放,你要是不勤学苦练,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喽!” 郭靖还没明白过来,奇怪地道:“啊?盯着我?盯着我干什么?” 老顽童无奈地道:“你说盯着你干嘛?你学的就是《九阴真经》,那些想要《九阴真经》的人,能不盯着你吗?” 郭靖大吃一惊,说道:“大哥,这……这……我学的是……《九阴真经》?” 老顽童看他那傻呆呆的样子,心中大乐,哈哈大笑道:“那你以为是假的么?”不过,他刚笑了两声,脸色又苦了起来。辛苦了这么久,为了看郭靖发傻的样子,老顽童着实费了不少的心力,最后还惹祸上身,把《九阴真经》招上了身来,怎么能让他不苦恼? 欧阳锋在一边看到老顽童手上的那本书,立即纵身跃了过来,叫道:“把书给我!” 老顽童斜肩一撞,把郭靖撞的踉跄了几步,脱出了欧阳锋双手笼罩的范围。欧阳锋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那本书,对郭靖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再理会他,而是紧紧追着老顽童不放。 老顽童撞开了郭靖,把书夹在双掌之中,一边闪避着欧阳锋的攻击,一边说道:“《九阴真经》嘛,就在我这里,这是师兄托付给我的,老毒物,你也想要吗?有本事你就来拿去!” 欧阳锋怕老顽童被逼急了毁掉经书,只好停了下来,说道:“要什么样的本事?” 老顽童双手夹着书,歪着头做思考壮,说道:“这个,让我想一想。”过了半晌,突然笑道:“我想到了,要裱糊匠的本事!” 话音未落,只见老顽童手中的经书化为无数碎片,犹如片片蝴蝶,随风飞舞,落在沙滩和大海中,再也收拾不起来了。 欧阳锋顿时大怒,没想到他不逼,老顽童也毁掉了经书,于是叫道:“好个老顽童,你竟敢戏耍于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挥动双掌,再次和老顽童打在了一起。 这一次,欧阳锋可不会再不好意思了,毁掉了《九阴真经》这样的武学宝典,实在是罪无可恕!所以,老顽童的处境也开始岌岌可危。 欧阳锋一边打,一边说道:“老顽童,快把绳子崩断了,让我见识见识你从《九阴真经》上学到的武功!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老顽童已经被逼的喘不过气来了,连回话都做不到。可他却依然顽固地坚持着,就是不肯放开双手。可过了十几招之后,老顽童终于躲不过迎胸而来的一掌,只好双手一震,崩断了绳子,左手架住这一掌,右手却去背后挠痒痒,嘴里还叫道:“哎呀,痒的我可受不住了!”这话纯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呢! 欧阳锋见老顽童终于肯出手了,手底下又加紧了一些。可奇怪的是,老顽童依然是用一只手应敌,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说什么也不举起来。这可让欧阳锋更加恼火了,招数越来越狠,攻势越来越急。最终,他双掌齐推,老顽童却用一只手招架,三只手掌对在一起,老顽童顿时被打的连退了几步,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一阵惨白,坐倒在地。 欧阳锋见老顽童宁死也不肯用双手对敌,心中也是奇怪的很,说道:“你用一只手是打不过我的,难道现在还要坚持吗?” 老顽童神色委顿地坐在那里,惨笑了一声,说道:“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用两只手,我不能对不起师哥!” 第八十二章 忽悠老顽童 这话让欧阳锋,洪七公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用双手就对不起王重阳了。黄老邪却是若有所悟,因为他听老顽童说过,王重阳留下遗嘱,说凡是重阳宫门下,皆不可学《九阴真经》里面的功夫。老顽童现在显然是已经学成了,所以正后悔呢! 欧阳锋才不管你是不是后悔,还不还手呢!他见老顽童即使是死,也不肯违背王重阳的遗嘱,知道想从他这里得到《九阴真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毫不客气地立下杀手!反正还有一个郭靖呢,毛还没长齐的傻小子,显然要好对付多了! 欧阳锋一掌拍到了老顽童的脑门前,老顽童早已没有力量躲开,只能一闭眼睛,等着脑袋被打成烂西瓜。可黄老邪怎么可能让欧阳锋在这里杀人?尤其是老顽童被他关了十五年,对他正心存愧疚呢!所以,黄老邪急忙抢了上来,架住了欧阳锋的这一掌。 欧阳锋一掌没达到心愿,想也不想地又是一掌拍出。这可把黄老邪惹恼了,再次伸手架住这一掌,同时回手攻击欧阳锋。这个时候,欧阳锋才发觉挡住自己的是黄老邪,才猛然醒悟自己这是在桃花岛上,这么做太不给黄老邪面子了,所以立即向后跃出,表示不再和黄老邪动手。 黄老邪先是看着欧阳锋,冷冷地“哼”了一声,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匣,从里面取出三颗鲜红的药丸,递给了老顽童,说道:“伯通,天下伤药,只怕无出我桃花岛‘无常丹’之右,每隔七天服一颗,可保你的伤势无碍。” 周伯通也不客气,接过丹药,就吞服了一颗。盘坐在地,调息了一会儿之后,吐出一口淤血,脸色就好多了。把剩余两颗丹药揣进怀里,老顽童笑道:“怪不得你要叫‘药师’,丹药果然很灵!对了,我叫‘伯通’又是什么意思?” 黄老邪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说道:“伯通,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留你了。你若是想在岛上住些时日,就继续住下去。如果想走,我也绝不会留难。” 周伯通挠了挠头,说道:“咦?黄老邪,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难道是见我把《九阴真经》毁了,气糊涂了么?还是想从我兄弟那里强逼出《九阴真经》来?” 半天都没有说话的张云风这是插了上来,说道:“老顽童,我师傅还用强逼吗?郭靖是我兄弟,我要他教我《九阴真经》,他会拒绝吗?” 接着,他又回头对郭靖说道:“兄弟,我对你的《九阴真经》眼馋的很,你肯不肯教我?” 郭靖憨憨地一笑,说道:“大师兄想学,兄弟怎么会不教呢?你以前那么照顾我,这次终于有机会回报你了,我怎么能拒绝?” 张云风得意地一笑,回头看着老顽童不说话。老顽童听了他们的对话,气的哇哇大叫,说道:“我和黄老邪斗了十五年,守护《九阴真经》了十五年,最后还是让黄老邪得去了!气死我了!你们师徒两个,都不是好人,太狡猾了!我不在这里待了,我要马上就走!气死我了!” 郭靖见老顽童生气了,急忙追上了上去,说道:“大哥,大哥!是我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我把《九阴真经》教给别人,那……那我就不教了。” 老顽童见郭靖凄凄惶惶的样子,一摆手,说道:“我的傻兄弟,我们两个都被人家耍了,你还不知道么?不过这也不怪你,我老顽童也是个笨蛋,睁着眼睛跳进了陷阱而不自知。你早就和我说过,你和那个狡猾的小狐狸是好兄弟,他对你怎么怎么好。《九阴真经》的下半部又是他给你的,我怎么就没想到你学会了,就会去教他呢?” 郭靖回头看了看张云风,这才明白当初张云风为什么要把那张人皮给自己,而且还要自己贴身带着。这让郭靖心里对张云风有了一点意见,可随即这个念头就被他掐灭了,他不相信张云风是在利用自己,他不相信张云风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对老顽童的愧疚却让他难以释怀,说道:“大哥,你真的不想让《九阴真经》落在黄岛主的手里吗?” 老顽童难得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了。刚才你已经答应了要教他们,我现在再不让你教,不是逼着你食言而肥吗?我告诉你,男子汉可以什么都吃,吃大便都不要紧,就是不能食言!知道吗!再说了,我师哥只说我重阳宫门下都不可以学《九阴真经》,可没说别人不能学。我既然把《九阴真经》教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想要教给谁,那是你的事情了,不要来问我。” 接着,老顽童又对黄老邪说道:“黄老邪,你囚禁了我十五年,又给我治好了伤,我们的帐就算扯平了!现在我要走了,赶紧给我一条船,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讨厌!” 黄老邪看他那气臌臌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却不会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微笑着说道:“伯通,我知道你心里生气,囚禁你十五年,和给你治疗一下小伤,实在不能相提并论。我刚才说过,绝不会再留难你。不过,小女和劣徒就要订婚了,兄弟诚心相邀,请伯通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就算是兄弟向你道歉了。如何?” 老顽童一听,立即把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一样,说道:“不行,不行!我老顽童什么酒都喝,敬酒罚酒都不要紧,就是不喝喜酒。还有,喝这个小狐狸的喜酒,我喝的不痛快!” 张云风笑道:“老顽童,你是因为被我算计了而不高兴吗?这样吧,你现在不是为了无意中修炼了《九阴真经》而烦恼吗?我给你出个主意,让你不再为这件事烦恼,你就留下来,喝我的这杯喜酒,怎么样?” 老顽童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有办法去掉我身上的《九阴真经》神功?你不会是想把我的武功废了吧?那可不行!” 张云风嗤笑道:“那算什么解决烦恼?若只是这样,还用得着我来出主意吗?” 老顽童惊奇地道:“真的能行吗?如果你真的能去掉《九阴真经》的功夫,我就喝你的喜酒,绝不食言!” 张云风摇头道:“我可没说能去掉你已经练到身上的《九阴真经》,我是说,解决你的烦恼!这个区别是很大的,你可明白?” 老顽童不耐烦地道:“明白,明白!我管你是去掉还是怎么,只要别让我违背了师哥的嘱咐就成!” 张云风说道:“那就好。你先重复一遍你师兄的嘱托,一个字都不要改。” 老顽童抬头想了半天,才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师哥是这么说的:‘前辈的毕生心血,岂能毁于我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看后人如何善用此经了。只是凡我门下,绝不可习练经中武功,以免旁人说我夺经是怀有私心。’” 黄蓉在一边见老顽童学着王重阳当年的语气神态说话,感到有趣,“咭”地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可真笨!你师兄既然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不反对有人学它。那你干吗还要把经书藏起来?” 张云风也说道:“是啊,你师兄说,凡我门下不可习练经中武功。可你是你师兄的师弟啊,不是他的门下。他的遗嘱,没有限制你不能学啊!依我看,你师兄说的意思是,他的那几个徒弟是不能学的,你只要负责监督他们就好了。” 老顽童愣愣地望着天空,喃喃地道:“是这样的吗?可是……师兄一直不让我学它啊!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云风立即给他加强信心道:“那还不简单,你师兄是怕你学了武功之后,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了,到处追杀你。你说,在《九阴真经》落到你师兄手里之前,是不是这样?” 老顽童愣愣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那个时候,江湖上为了这部经书,死了很多的人。” 张云风一拍手,说道:“这就是了。你想啊,如果你没有在桃花岛上一住十五年,你会被江湖上的人追杀成什么样子?每天都要提防着,吃饭喝水要防备有毒,住店休息要防备有人偷袭,连拉屎撒尿都要防备会不会在你拉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支冷箭射过来。你说,那样的日子过的好受吗?” 老顽童连连摇头道:“那可不好玩!……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黄老邪,让我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了十五年。” 黄老邪忍笑忍的肚子都疼了,连忙干咳了一声,说道:“不用客气。其实我也是想夺你的经书,你不怪我就好了。” 第八十三章 爱丽丝的恐惧 张云风又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其实你师兄是怕你遭到不幸,才不让你练的。但是现在你已经练了,也不算违背你师兄的意思。只是为了你自己好,也为了不让你师兄担心,你最好是继续修炼下去,修炼到很高的境界,让那些想抢经书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武功比你差太远了,即使使用卑鄙的手段也奈何不了你,他们自然就知难而退了。而你要修炼,还有比桃花岛更好的地方吗?你看,你留下来喝我的喜酒,不正是顺理成章吗?” 老顽童又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得修炼好了才出去。那样的话,就不用怕别人了。就连老毒物,我都不用怕他了!” 接着,又对欧阳锋说道:“老毒物,你等我养好了伤,再和你比过!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下次就叫你知道厉害!” 欧阳锋现在的脸色,真的是可以和锅底媲美了,费了半天的劲,还淋了一身的尿,最后《九阴真经》还是被黄老邪得去了。而且,被夺了经书的老顽童,最后还和人家玩起了一家亲,向自己这个最倒霉的人挑衅!还有比这更气人的吗?所以他扭过头去不理会老顽童,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挽回局势。 郭靖见老顽童终于答应留下,并且和张云风他们改善了关系,非常的高兴!拉着老顽童欢呼雀跃。黄蓉也凑了过来,说道:“你为什么叫老顽童?哪有人叫自己顽童的?” 黄老邪不理他们三个在那里夹缠不清,向洪七公和欧阳锋说道:“七兄,欧阳兄,既然事情已经了结,我们就回去吧!离订婚日期还有几天,二位也一定要喝了喜酒再走。” 洪七公笑道:“这是自然,你黄老邪想赶我走,我也不肯走呢!” 欧阳锋本想离开,可一想到欧阳克和《九阴真经》,就还是决定厚着脸皮留下,只要老顽童和郭靖还在岛上,说不定就还有机会!所以也是点头答应。 众人回到岛中,黄老邪安排所有人住下。欧阳锋和洪七公远来劳顿,都去休息了。而老顽童却是玩心不改,见桃花岛上如此美景,这时自然是要好好玩一玩。在这里住了十五年都没有逛一逛,都不知道桃花岛上的景致,实在是白来一回了,所以拖着郭靖不放手,嚷嚷着要他带自己去玩。 可惜,郭靖在这里也属于路痴的一员,自己都能走丢了,哪有能力带别人去玩?所以他只好找上张云风。张云风自然是没有问题,向黄老邪禀报了一声之后,和黄蓉两个,带着他们先去找穆念慈,大家一起去玩。 可是当他们找到穆念慈的时候,却发现她和爱丽丝在一起,而爱丽丝则是窝在墙角里,蒙在被子里浑身发抖。任凭穆念慈怎么劝说,也不肯露头。 见张云风他们来了,穆念慈这才松了口气,叫道:“大师兄,你快来看看吧!爱丽丝姐姐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成这个样子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张云风见爱丽丝这个样子,也是奇怪的很,上前想把爱丽丝蒙在头上的棉被拿下来,可爱丽丝却死死地抓着不放手,让张云风也没有办法。只好隔着棉被说道:“爱丽丝姐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爱丽丝听出是张云风的声音,这才怯怯地露出那双美丽,这时却显得惊恐之极的眼睛,她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自己害怕的那个人,才一把抓住张云风的胳膊,说道:“叔老爷来了,叔老爷来了!他……他是来抓我的!我……我……” 张云风奇怪地问道:“叔老爷?谁是叔老爷?谁来抓你也不用怕,有我在呢!” 若是平时,张云风说的话会给爱丽丝很大的信心,可这一次,她却依然惊恐地说道:“不,不!你打不过他的!他……是来抓我的,你打不过他的!你快走,别管我!你打不过他的!” 黄蓉在后面提醒张云风道:“爱丽丝姐姐是不是在说欧阳锋?” 果然,爱丽丝在听到“欧阳锋”这个名字,立即惊叫一声,再次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张云风好笑地道:“爱丽丝姐姐,那个欧阳锋真的就那么可怕么?你不是连死都不怕了吗?怎么会怕他?” 爱丽丝又露出半只眼睛,说道:“他……他比死……还可怕!” 老顽童在后面等的不耐烦了,说道:“不就是欧阳锋那个老毒物吗?我现在就去揍他一顿,看他还怎么威风?” 老顽童的一句话,提醒了张云风,招手把郭靖叫了过来,说道:“爱丽丝姐姐,这个是郭靖,你前几天见过,应该认识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把欧阳克那个杂种打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险些就要了他的小命。可现在,郭师弟依然好好的,那个欧阳锋眼看着自己的侄子被打的和狗似的,不也没办法吗?还有,现在我们岛上,有三大高手在,我师傅黄药师就不用说了,还有一个北丐洪七公,还有你眼前的这一位,是中神通的师弟,叫周伯通,武功还在欧阳锋之上!你说,有他们在,欧阳锋有什么可怕的?” 老顽童听张云风提到他,立即上前一步,做昂首挺胸状,突出自己的英武不凡。可惜,他昂首是昂首了,却是眼睛向天,下巴乱指,那副样子实在不象个高手,倒象个得意洋洋的小孩!爱丽丝担心地说道:“他也是高手?你是在骗我吧?” 张云风做色道:“我骗人还用说假话吗?我一向是用真话骗人的!” 这一句说的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连爱丽丝也放松了下来,只有老顽童,因为被轻视了,而有些生气,说道:“你不相信我是高手?好!我现在就露一手给你看看!” 说着,就要拉开架势练一套。郭靖急忙拉住他,说道:“大哥,别在这里练。你不是要去玩吗?我们现在就去!大师兄,你说呢?” 张云风回头又对爱丽丝说道:“走,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玩吧!你放心,欧阳锋不敢在这里动手的。他要是敢动手,我保证他出不了桃花岛!” 爱丽丝虽然不那么害怕了,可还是不想出去,说道:“不行!叔老……不,是欧阳锋,他用毒很厉害的!他下的毒,能在三年之后才发作,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云风无奈地向她保证道:“你放心吧!你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就从他侄子身上找回来!你要是在八十岁之前死了,我就找那个欧阳克算帐!你说,是剁了他的手好呢,还是剁他的脚,还是直接一刀杀了?或者,阉了他!这小子不是好色吗?我让他看得着,吃不着,干着急!” 张云风粗俗的话语让黄蓉和穆念慈两个大姑娘都红了脸,黄蓉更是拿小拳头一个劲地捶张云风的后背。老顽童却是非常赞赏这个主意,说道:“好啊好啊!这个主意好!送他到临安的皇宫里去做公公,老毒物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 这一下,爱丽丝终于放心了,拉开被子出来,由黄蓉和穆念慈一左一右挽着她的手,出去游玩了。 说来也巧,本应该在房间里照顾侄子的欧阳锋,不知为什么,竟然走出了房门看景色。张云风他们一出门,正好隔着一个池塘照了个面。原本,双方都不想打招呼,就这么过去就算了。可爱丽丝实在是太敏感了,一见到欧阳锋,立即尖叫了一声,躲到了黄蓉身后。可惜,爱丽丝是白种人,本就长的高大,黄蓉那娇小的身躯哪能藏得住她? 欧阳锋被这一声尖叫吸引了注意力,也向这边看了过来,结果正看到在黄蓉身后躲躲藏藏的爱丽丝那金黄的头发。白种人在中原是很少见的,在桃花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金黄头发的女人,自然让欧阳锋感到很奇怪,于是勉强堆起笑容,说道:“原来是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对了,你们身后的那个黄头发的是谁啊?是你们桃花岛的人吗?我怎么看着眼熟呢?” 张云风暗暗地叹息了一声,这个意外可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不过既然已经被欧阳锋发现了,索性就挑明了说吧!张云风不相信欧阳锋会为了当年的一个侍女和桃花岛翻脸。于是抓着爱丽丝的手,把她从黄蓉身后拖了出来,让她和欧阳锋面对面。爱丽丝被吓的浑身筛糠一样,软的都站不住了,全靠张云风的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才勉强保持着直立。 张云风不管爱丽丝有多么害怕,对欧阳锋说道:“这位是爱丽丝,是我多年前在草原上遇到的,她说她原来的主人非常的残暴,所以才逃了出来。自从她来到桃花岛之后,对我和蓉儿都非常的照顾,所以我们都认了她做干姐姐。也不知怎么了,她今天特别的恐惧,尤其是面对欧阳前辈的时候。欧阳前辈,您认识她吗?” 欧阳锋确实认出了爱丽丝,可在这个时候,就是认识也不能说认识了。如果说自己就是爱丽丝的原主人,那不是承认自己残暴了吗?所以他只是干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张云风又说道:“爱丽丝姐姐和我们的感情非常好,我和蓉儿都非常尊敬她。如果有人敢伤害她,我们桃花岛所有的人都不会允许的。而且,我这个人报仇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你伤害了我,我就伤害你。如果你伤害了我的家人,我也伤害你的家人。谁没有家人呢!欧阳前辈,您说是不是?” 欧阳锋很明白张云风的意思,可他还真怕张云风对欧阳克下手,欧阳克可是他唯一的后代!所以只能是狠狠地盯着张云风看了半晌,一甩袍袖,回房间去了。 第八十四章 订婚之夜的阴谋 终于到了订婚的这一天,整个桃花岛都显得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彩绸挂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换上了颜色鲜艳的衣服,连黄老邪这个常年青袍的老一套,都在黄蓉的撒娇攻势下,举手投降,换了一身带金色花纹的,显得有些富贵气息的衣服。 古代的订婚纳彩,和现代的很不一样,甚至即将结成夫妻的男女双方在这个时候都不能见面。可张云风才不管那一套,完全按照自己记忆中的,现代的操作流程来操办。自己的订婚典礼自己操办,可能是亘古以来头一份了! 好在黄老邪就是个不拘于礼法的怪人,怎么折腾他在不在意呢!而黄蓉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同样把礼法不放在眼里,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办的热闹就好!结果,这场仪式就把洪七公和欧阳锋看了个目瞪口呆,暗暗埋怨黄老邪不会教育孩子,一个“老邪”带出两个“小邪”来!尤其是洪七公,开始考虑自己把张云风内定为丐帮下一任帮主的决定,是不是要修改了? 郭靖和穆念慈两个,今天被张云风派做伴郎和伴娘,全程观看了典礼的所有细节。交换戒指,新郎吻新娘,当众喝交杯酒,等等节目,让他们两个虽然看的面红耳赤,却也感到心里痒痒的。那种甜蜜的滋味,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是,让大家奇怪的是,最爱凑热闹,最喜欢捣乱的老顽童,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后来郭靖和穆念慈亲自去找,才在一座小凉亭的顶上找到了他,正在那低声念叨着什么:“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热闹了一天之后,大家都睡下了,只有张云风他们四个小字辈的还不肯休息,聚集在一起谈论白天的盛况。张云风承诺,等郭靖和穆念慈结婚的时候,一定亲自给他们操办,办一个更热闹,更盛大的。这可把郭靖和穆念慈吓坏了,张云风和黄蓉那样的仪式看热闹还可以,让他们自己表演,他们可不敢!当众那个什么,实在是太羞人了! 一直到了二更时分,黄蓉和穆念慈才牵着手回去休息,张云风则和郭靖抵足而眠。可刚躺下没多久,张云风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呼救声。这个声音虽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可还处于清醒状态的张云风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对还在岛上的欧阳锋,张云风一直保持着相当高的警觉性,虽然那一声呼救,微弱的让人以为是幻觉,可张云风不这么认为,立即翻身而起,随便抓起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和他同一个房间的郭靖也没睡着,见张云风突然冲了出去,于是也跟了上来,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屋外之后,张云风凝神静听,可是浓黑的夜色中,除了微风拂过枝头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虫鸣蛙叫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郭靖从后面跟了上来,见张云风的两只眼睛好象是两柄绝世宝剑,正试图划破夜空,于是很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到下一声呼救的张云风,再也等不下去了,对身边的郭靖说道:“你立刻去师妹她们的房间,看看她们有没有出事。我去查看其他房间!” 郭靖二话不说,只是一点头,就飞身而去。张云风也不怠慢,立即去查看爱丽丝的房间。在桃花岛上,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三个女孩子,至于黄老邪,洪七公,老顽童,还用得着张云风保护吗? 可是,当张云风赶到爱丽丝的房间时,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异常,门窗都关的紧紧的,也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这让张云风稍稍放心了一些。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张云风还是上前敲响了爱丽丝的房门,轻声呼喊爱丽丝的名字。 这个时候,让张云风担心的情况出现了,他在窗外招呼了半天,爱丽丝竟然没有一丝的回音!这可和平时的爱丽丝不一样。爱丽丝的武功虽然算不上非常好,可习武之人的基本警觉还是有的。就是睡的熟了,有人在门外如此招呼,她怎么可能听不见?着急起来的张云风,顾不得其他了,一脚把房门踹塌了,闯了进去。 进了房间之后,张云风又是一呆!因为爱丽丝正好好地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衣,因为翻身的关系,藕臂酥胸都坦露在外,借着微弱的星光,张云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胸前那饱满的曲线,只差一点,就连红樱桃都露出来了。 看到这样的景象,张云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扭过头去,赶紧回避! 其实这不是张云风矫情,而是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诱惑他的美女太多了,正是因为他当时没能把握住自己,才落得最后那个下场。这一世中,张云风虽然也不反感逛个妓院什么的,可那是明买明卖,大家一夕欢娱之后,银钱两清,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可爱丽丝不一样,爱丽丝是自己身边的人,要是动了她,那可真的说不清楚了! 可随即,张云风又反应了过来。他在外面叫了那么多声就不说了,光是刚才他踹塌房门的那一脚,声音不可谓不大了。可爱丽丝竟然依然沉睡不醒!这可就太奇怪了!所以,张云风顾不得避嫌了,立即扑过去,查看爱丽丝到底怎么了。 爱丽丝的情况很简单,她是被点了穴道。解穴也很简单,点穴的人没用什么高深的手法,张云风简单地在相应的位置按摩了一下就解开了。可是,当穴道解开之后,爱丽丝却突然变的面色潮红,浑身都冒出汗来,解开了穴道就好象是打开了阀门一样,让爱丽丝激情勃发了起来,回手就搂住了旁边的张云风,没有意识地摩擦着,呢喃着! 张云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急忙想要推开爱丽丝。可是爱丽丝这个时候却不知怎么了,力气大的吓人,死死地搂住他不放。张云风也不敢太过用力挣脱,因为爱丽丝看起来即使胳膊断了都不会放手。 这让张云风冷汗都冒出来了,爱丽丝的衣服因为这一阵摩擦,已经完全遮不住身体了,晶莹细腻的肌肤紧贴着张云风,细细娇喘喷出的气息带着一丝丝的甜味,直冲张云风的鼻子。这让张云风也开始浑身发热,下身的小兄弟有要站起来的欲望! 身体上虽然有些异常,可神智依然清醒的张云风意识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寻常,绝不能任凭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于是他急忙抽出手来,在爱丽丝的身上连点,想再次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安静下来。 可让张云风再次傻眼的是,点下去的位置明明很准确,可爱丽丝却依然不受影响,双臂依然有力地紧抱着他,身体也依然象树藤一样地纠缠着他,弄的张云风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正当张云风点穴点不住,挣扎挣不脱的时候,门外呼啦啦又冲进来三个人,正是郭靖,黄蓉,以及穆念慈。 进了门的三个人,一眼就看见纠缠在一起的张云风和爱丽丝,都傻在那里,不会说话了。张云风见他们突然赶到,心中也是一沉。这样的场面让黄蓉看到了,她会怎么想?今天才订婚,晚上张云风就来找爱丽丝,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让张云风怎么解释? 可张云风的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立即叫道:“快来帮忙,帮我把她拉开!” 这句话让那边三个人都愣了一下,两个女孩正在心里想象各种可能性,被张云风突然的一句话说的不知怎么反应好了。怎么听张云风的说法,好象他才是受害者一样? 还是郭靖的心思最单纯,听到张云风的叫声,立即过来帮忙。可是爱丽丝这个时候几乎是全裸的,郭靖围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思想很传统的郭靖,可没有胆子去触摸一个女性赤裸的身体。他那傻忽忽的样子,气的张云风大骂笨蛋,却把两个女孩笑坏了。这也间接解除了张云风的尴尬。 黄蓉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吃醋了,走过来一指点在了爱丽丝软麻穴上。张云风刚想说这样是没用的,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爱丽丝随着这一指,立即软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这就让张云风想不明白了,自己点的穴道怎么就没用,黄蓉来了却一点就准?难道自己的武功退步了这么多吗?连点穴都点不准了? 他在那里想不明白,黄蓉却没有那么多想法,和穆念慈一起把爱丽丝扶回床上躺好,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护着她。但是一眼也不看张云风,显然是生气了。 张云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在正常情况下,爱丽丝是不可能做出刚才那样的事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中招了!可是,这个下手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仅仅是给张云风和黄蓉这一对小夫妻制造一点误会吗?如果对方另有企图,那么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招呢? 第八十五章 偏离轨道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现在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小,所以张云风还是通知了黄老邪。当黄老邪匆匆赶到之后不久,发觉到有事情发生的洪七公和老顽童也赶了过来,在他们之后,欧阳锋也赶到了,聚集在爱丽丝的房间里,开始开研讨会。 门窗都检查过了,除了被张云风踹倒的门板,其他都没有问题。房间里也检查过了,没有一丝外人入侵的痕迹。爱丽丝的身体也由医术最高的黄老邪亲自检查过了,也同样是没有问题。这样的结果一出来,张云风简直是百口莫辩了。 其他人看到的表象,只有张云风和爱丽丝搂抱在了一起,而张云风自己描述的那些事情,都已经无迹可寻。而且,什么爱丽丝被点了穴道,解穴后突然发情,发情后点不住穴道,这些说法都让人无法置信。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节发展下去,肯定是大家都对张云风产生怀疑,尤其是黄老邪和黄蓉,对女婿做出这样的事来,肯定是无法原谅的。 但是,转机就出现在两个最应该怀疑张云风的人身上。黄老邪和黄蓉父女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而且和张云风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互相之间的信任和了解不是说抹杀就抹杀的!连洪七公都开始对张云风有看法的时候,黄老邪和黄蓉却选择了坚定地支持张云风!他们坚信张云风说的都是真话,这里面一定还有没搞清楚的地方! 不过,他们都没有当众说出来,而是由黄老邪发话,说道:“七兄,欧阳兄,还有伯通,事情没那么严重,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是我的家事,就让我来处理吧!” 当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屋子里只剩黄老邪父女和张云风三个人。黄蓉虽然明知道张云风是被人陷害了,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躲在一边不说话。 黄老邪先是看了一眼黄蓉,然后才对张云风说道:“云风,这件事情,你自己怎么看?有什么话想说吗?” 张云风摊开手,说道:“首先我要声明一点,就是我是被陷害的!师傅你一定要相信我。” 黄老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然后才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不然我早就打断你的腿了,还容你在这里坐的安稳?” 张云风“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谢谢师傅的信任,还有蓉儿,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黄老邪打断他道:“好了,别在这里歌功颂德了,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张云风站起来,转了两圈,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才说道:“第一点,就是这个计谋是专门针对我来设计的!” 黄老邪听了之后,颔首道:“不错!在那个时候,岛上只有你们四个小辈还没有睡觉,而这四个小辈当中,又以你的武功最高,只有你听到呼救声,也不足为奇。只是,能把机会抓的这么好,实在不简单。” 张云风一说,黄老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默契,在以往的日子里有过无数次,所以张云风也不觉得奇怪,继续说道:“第二,爱丽丝的房间为什么没留一丁点痕迹?这样的手法,不是高手,就难以做到。” 黄老邪又点了点头,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张云风又道:“第三,爱丽丝为什么突然情欲勃发?为什么我点她的穴道时,会出现失误?这些本来是都不应该出现的。” 这两点,黄老邪也没想明白,于是说道:“你有什么看法呢?” 张云风道:“把一个女人弄的情欲勃发,尤其是爱丽丝这样,经历过鱼水之欢,又长久没有得到滋润的女人,其实很简单。一点点催情的手法,或者是一点点春药,都能达到效果。” 黄蓉在一边听翁婿两个公然讨论女人情欲勃发的问题,听的面红过耳,狠狠地啐了一口,外加一个大白眼送给张云风。可是她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所以依然赖在那里不走。 黄老邪见黄蓉那个样子,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说道:“说下一个问题。” 张云风见黄蓉不乐意了,也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于是又向下说道:“至于我的点穴手法不灵的问题,我听说过一种非常特殊的心法,能够移动人全身的经脉穴道,让对手因为点不中穴道而错失机会,最终反败为胜。只是,这种功夫只听说过移动自己的经脉穴道,却没听说过把别人的经脉穴道也移动了,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黄老邪呵呵一笑,说道:“你说的问题,我都听明白了。你刚才说的那些理由,都把怀疑的对象指向了欧阳锋那个老毒物,也就是说你认为这都是欧阳锋设计的,对不对?” 张云风点头道:“没错!前面的两条,抓取时机,和出入房间不留痕迹,只要是高手就都能做到。但是,无论是催动情欲,还是逆转经脉,都只有欧阳锋能做到。七公师傅是正人君子,老顽童更是一个年纪大了的小孩子,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而欧阳锋,他的白驼山就养着许多供他们淫乐的女子,欧阳锋自己更是唯一懂得逆转经脉的人,他不可疑,还有谁可疑?只是我现在还都是推断,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黄蓉听他们说的热闹,这时也插嘴道:“既然如此,我们怎么才能让欧阳锋露出马脚呢?他的侄子伤势不轻,看样子两、三个月都好不起来,他如果赖在这里不走,我们不是麻烦大了吗?” 张云风接口道:“蓉儿说的没错!欧阳锋只要还在这里,我们的麻烦就没完。而且,今晚的这件事,我很担心还有后续的事情发生。以欧阳锋阴狠的性格,不应该象小孩子胡闹似的,搞个恶作剧就算了。他肯定还有后招,而且一定还是狠招!” 黄老邪捋着胡须,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么,你认为他接下来会再怎么做?你一向智谋深广,最能看透人心,这次也一定能看破欧阳锋的计划吧?” 这让张云风苦笑了起来,以前他能看破许多可能发生的事情,可那多是前世带来的经验,真正依靠自己的智慧看破的,实在是寥寥无几。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就属于原著中没有的,是因为他的出现引发的意外。如果还想制敌先机,可就真的全凭他自己的智慧了。 张云风的脑袋并不笨,甚至聪明的很。可要一下子就想透,只怕还不可能。所以,他对黄老邪的问题只是挠挠头,说道:“这个问题,我还得再想想。不过,一些预防的工作还得做好。蓉儿,你从现在起,就和穆师妹一起守护在爱丽丝的身边,保证她不再受到伤害。师傅,麻烦你在没事的时候,就隐身在我身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而我,则要装出一副全天下人都怀疑我,受了委屈的样子。这样一来,欧阳锋的后续计划才会继续实施。只要做好了准备,不管他有什么招数,我们都可以应付自如。” 这个计划,黄老邪和黄蓉都没什么意见,然后他们就开始作戏了。首先是黄老邪沉声喝骂了几句,接着是黄蓉也哭闹起来,再然后张云风低着脑袋从房间里出来,垂头丧气地回自己的房间了。不管欧阳锋是不是在看着这里,戏份都要做足了,有备无患嘛! 可是,到了第二天,洪七公告辞离开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欧阳锋竟然也要告辞,和洪七公一起走! 这可让张云风傻眼了!他怎么算计,也没想到欧阳锋会立即告辞。欧阳克的伤势依然很重,这个时候旅途劳顿,可是很危险的事情,欧阳锋完全有理由留下来。可偏偏他就要走了! 黄老邪也是吃惊的很,挽留了几句之后,见欧阳锋的意思很坚决,也就只好放行了。 欧阳锋带了不少人来,并且自己有一艘大船,所以盛情邀请洪七公和他同船而回。洪七公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听欧阳锋的语气诚恳,也就答应了下来。 张云风很担心欧阳锋会在船上的时候对洪七公下黑手,可是这个时候他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把洪七公留下,而且没有郭靖跟在身边,没有了《九阴真经》这个引子,欧阳锋也未必会翻脸,所以也就没有出言阻止。 眼见着载着两大高手的船扬帆远去,张云风的心里始终感到很不安,好象疏漏了很重要的事情一样。可是到底疏漏了什么,他又实在是想不起来。怀着这种不安,张云风随着众人回岛而去。 第八十六章 阴谋败露 重点怀疑对象走了,黄蓉也不装了,亲热地挽着张云风的胳膊,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兴奋的很。她终于和张云风是名分上的夫妻了,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可惜,张云风却没有她的兴致,满腹心思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黄蓉知道张云风还在想着欧阳锋的阴谋,所以也不打扰他,只是温柔地靠在他身边。当他们回到岛中的时候,老顽童这个闲不住的家伙,立即又要去玩。老顽童天然的玩伴郭靖,自然得陪同着。可郭靖确实是标准的居家好男人,就是去玩,也要先向穆念慈报备一下。老顽童没办法,只好嘟着嘴,跟在郭靖的身后,先去爱丽丝的房间。 可是他们去了没多久,郭靖就跑了回来,慌张地对黄老邪道:“黄老前辈,念慈她好象是病了,您快帮忙看看吧!” 黄老邪和张云风一听郭靖这么说,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色。黄蓉也想到了什么,叫道:“爹爹,你还发什么呆啊?快去给穆姐姐看一看啊!” 黄老邪和张云风这才醒悟,急忙向爱丽丝的房间赶去。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却见穆念慈正在和老顽童说话,爱丽丝依然昏迷在床上,一切都很正常。 黄老邪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郭靖,郭靖却没心情向黄老邪解释,急忙拉住穆念慈的手,说道:“念慈,你感觉怎么样?刚才你不是不舒服吗?已经好了吗?” 穆念慈还没说话,老顽童就跳了起来,得意地说道:“还不多亏有我在这里!你这个傻小子跑了之后,我给她舒活了一下经脉,她就好了!哼!小子,你的经验还太少啊!” 郭靖听老顽童这么说,急忙向老顽童致谢,又向黄老邪道歉,说是惊扰他了。张云风不理他们吵嚷,仔细地看了看穆念慈的脸色,见她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脸色稍嫌苍白了一些,也许是昨夜照顾爱丽丝,比较劳累的关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张云风还是请黄老邪给穆念慈把了把脉。 黄老邪听了张云风的话,去给穆念慈把脉,这可把老顽童得罪了,对张云风不信任他的举动很不满意,他们之间仇恨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张云风对老顽童的挑衅视而不见,只管看着黄老邪,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无意之中,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床上的爱丽丝。看看爱丽丝,再看看穆念慈,张云风猛然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什么了!立即说道:“师傅,您给穆师妹把脉的时候,重点查看一下她是不是中毒了!” 黄老邪听他这么说,顿时一惊,再仔细地把了一回。经过黄老邪细心的检查,终于从微不可查的迹象中,找到了一丝中毒的迹象。如果不是张云风要他专门检查是否中毒,黄老邪肯定就会忽略过去。 张云风见黄老邪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急忙又说道:“师傅,您再给爱丽丝看一下,她是不是也中了这种毒!” 黄老邪二话不说,又给爱丽丝检查了起来。有了穆念慈的经验,很快就有了结果,果然,爱丽丝的症状和穆念慈一模一样! 这一下,张云风终于确定了,赶紧慌张地把大家都赶出了爱丽丝的房间。这让大伙都很不解,等着张云风给出一个解释。 张云风先是叹了口气,才说道:“师傅,我们还是中计了!我曾经听说过,西毒欧阳锋,研制出了一种毒药,叫做‘流毒无穷’,这种毒的威力就和字面上的解释一样,可以在不同的个体中传播。一个人中了毒,他的本身就会变成毒药,如果周围接触他的人吃了这个人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就都会被毒倒。而被毒倒的人,会再次变成毒源,然后再去毒别人。这样一层一层地传播下去,永无尽头,就象瘟疫一样!” 这样霸道的毒药,听的所有人都面色大变,面面相觑!黄蓉接口道:“师兄,难道你怀疑爱丽丝姐姐中的就是这种毒?所以穆师姐才会被传染?可穆师姐没吃过爱丽丝的肉吧?” 张云风苦笑道:“穆师妹确实不会吃爱丽丝的肉,可爱丽丝昏迷着,没办法自己吃药,想必穆师妹是用嘴喂给她的吧?除了这种解释,还有别的解释吗?穆师妹和欧阳锋根本就没有过接触,他西毒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几十丈之外就下毒吧?” 穆念慈也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是用嘴给爱丽丝喂的药,证明张云风推论的不错。 郭靖也插话道:“这个欧阳锋为什么要下毒呢?那天,大师兄你警告过他了,难道他就不怕欧阳克被我们杀掉吗?” 张云风冷笑道:“这正是欧阳锋高明的地方!他下毒之后,立即带着欧阳克离开,这就让我们没有了下手的机会。为了怕我们发现他下毒了,又故意弄出昨晚的事情来,想挑拨我和蓉儿的关系,即使不成功,也会分散我们的精力,晚一些发现流毒的秘密,拖延时间。等欧阳锋的船靠岸了,随便把欧阳克找个地方一藏,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他真正的目的,还是《九阴真经》!因为爱丽丝病倒了,只有蓉儿和穆师妹是女儿身,才方便照顾她。这样一来,中毒的人就会是她们两个。等她们两个中毒了,我们又失去了可以威胁欧阳锋的欧阳克,要想要解药,就只有找他本人。到时候,他提出什么条件来,我们都不能拒绝。因为这关系到我们最心爱的人的性命,就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要不是穆师妹昨夜太劳累了,提前引发了毒性,只怕我们到现在也察觉不到呢!” 黄蓉也一拍手,说道:“好个西毒,果然计谋高明狠辣!如果我和穆姐姐中了毒,爹爹就只有留下来照顾我们两个,因为只有爹爹的医术才能暂时压制住毒性。要想去找他要解药,只有师兄你和郭师兄两个出马了。可是,”黄蓉又提出一个问题:“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老顽童,如果你们三个联手,他肯定不是对手,那么他又会怎么做呢?” 张云风又接口道:“自然是再找一个护身符!七公师傅正在他的船上,如果是有心算无心,七公师傅肯定不容易躲过去。到时候,我们就是追上去了,只怕也要受制于人!” 黄老邪这半晌一言未发,到了这个时候,才长叹一声,说道:“欧阳锋果然城府深沉,智慧超人。如此连环毒计,实在是让人佩服。云风,你们这就去吧!七兄乃侠义之人,不能如此陨没于小人之手,你们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张云风立即躬身道:“弟子遵命!一定不负师傅之命!弟子这就告辞了。” 黄老邪袍袖一挥,转身进了爱丽丝的房间,继续想办法救人去了。 张云风立即对郭靖和老顽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起程!” 郭靖答应的很简单,沉声应了一声“是”。老顽童就兴奋多了,撸胳膊挽袖子地叫道:“好啊,出发!我早就想教训那个老毒物了!我们这就去揍他!” 黄蓉却可怜兮兮地摇着张云风的手,哀求道:“师兄,我也想跟你们去!” 可这一次,张云风把她的撒娇攻势挡了回去,异常坚决地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去了,欧阳锋就会知道自己的计谋败露了。而且,穆师妹也中了毒,虽然还很轻微,可也需要人照顾。乖,蓉儿听话,师兄很快就会回来的。” 黄蓉见张云风的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不可能达成了,只好不舍地道:“那你一定要早一点回来,不然我会想你的。” 张云风不再说话,双手捧着黄蓉的脸,然后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扭头就走。黄蓉捂着小嘴,感觉自己的脸热的都能烤红薯了。想捶张云风几下,张云风却已经跑远了,也只能无奈地跺了跺脚,然后慢慢地回忆那销魂的滋味。 老顽童见张云风先走了,立即跟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叫着:“臭小子,你跑慢点!我可不认识路!” 郭靖赶紧也跟穆念慈告别,可是讷讷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穆念慈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快去吧,大师兄他们走的都快没影了。你放心吧,有黄老前辈在,我中的毒不要紧的。我等你回来。” 郭靖很想学张云风那样也和穆念慈亲密一下,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那么做,只好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去追张云风他们了。 第八十七章 追击 黄蓉和穆念慈眺望着张云风和郭靖远去的背影,心中都是一样的惆怅。直到看不见了,才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然后手牵着手,回去休息了。穆念慈中的毒虽然很微弱,可也不能轻视。欧阳锋出手,可不是说着玩的! 张云风为了赶时间,带着郭靖和老顽童选了一艘速度快的小船,立即扬帆出海。在海上的这段时间,是欧阳锋最好的下手时机,等上了岸,洪七公飘然远遁了,欧阳锋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所以,张云风必须尽快截住他们。不然,不但洪七公危险了,想找欧阳锋要解药也会很被动。找欧阳锋容易,想找欧阳克可就难了!没有欧阳克,欧阳锋凭什么痛快地把解药交出来? 欧阳锋的船先出发了不到半个时辰,走了不算太远,张云风他们的船又是快船,三个功力都不弱的人轮流用浆给船加速,所以,还不到半天的工夫就追上了欧阳锋,这还包括了海上路线不确定,需要到处寻找的时间。这期间老顽童出力最多,他把追击当成了龙舟赛,玩的不亦乐乎! 当欧阳锋的船在张云风等人的眼中变的比黄豆还大的时候,张云风就把老顽童和郭靖叫了过来,叮嘱道:“为了以防万一,就由你们和欧阳锋打交道,我则藏起来,想办法偷偷地给欧阳锋来一个出其不意。如果欧阳锋问起我为什么没来,你们就说我也中毒了。明白了吗?” 郭靖很老实地点头答应,老顽童却是不满地道:“你小子就是鬼心眼多。有我老顽童在,还怕他老毒物吗?我直接上去把他打趴下,逼他把解药交出来就是了。” 张云风见老顽童不听话,立即一瞪眼睛,说道:“你还想不想听故事?还想听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这几天在一起玩的时候,张云风这个故事大王把老顽童彻底收服了。前世看过的电视电影,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能让老顽童听的如醉如痴,自然是对张云风崇拜的不得了。虽然依然对张云风的诡计多端看不顺眼,可也不愿意得罪他了。所以,张云风一拿这个威胁老顽童,这个老小孩立即收声乖乖听话了。 两艘船迅速接近了,欧阳锋和洪七公也接到了报告,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手扶着船舷向郭靖他们这边看过来。距离还有很远,郭靖就开始大声叫道:“师傅!小心啊!欧阳锋要对你下毒手!” 可惜,海面上风高浪大,郭靖的声音只能隐约地听到,但是具体说的什么,连洪七公这样的高手都听不清楚。可是欧阳锋一见是郭靖和老顽童追上来了,立即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了。欧阳锋不愧是枭雄级的人物,牙关一咬,当机立断!突然用手中的铁杖向洪七公袭去。 洪七公对欧阳锋还是颇有防范之心的,这一路上,欧阳锋耍了不少的小花招,可都被洪七公看破,并且躲了过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欧阳锋竟然丝毫不顾自己身为天下五绝的面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偷袭!如果是别人偷袭,洪七公自然是不怕的,可欧阳锋跟他是一个级数,自然就立即落入下风。 洪七公发觉到欧阳锋的铁杖直奔自己的面门,危急间只好向后一仰,同时身体向后窜出,试图先拉开距离,再图谋反击。可是欧阳锋既然动了手,怎么会让洪七公这么轻松地脱离了掌握?铁杖一击没能得手,立即又是一抖,盘旋在铁杖上的两条小蛇如利箭一般向洪七公射来! 洪七公这个时候身体后仰,已经来不及闪避了,只好使出叫花子的拿手绝技,双手一分,以准确的无法挑剔的手法,分别捏住了两条小蛇的七寸处,险之又险地免去了被蛇咬死的命运。 可欧阳锋的招数还没完呢!他早就算计好了洪七公可能的动作,两条小蛇也只是用来迷惑洪七公的。就在洪七公的双手都被占用的时候,立即又追上一步,悄无声息的一掌,打到了洪七公的肋下。这个时候的洪七公,身体还在半空中,已经是躲避不及,招架不住,只好运集全身的功力到自己的肋骨处,硬接这一掌! 欧阳锋的这一掌,打的实实在在,只听一阵连续的骨头断裂声,洪七公的肋骨至少被打断了五、六根,同时,身体也被打的横飞了出去,还没等落地,就是一大口鲜血狂喷了出去!落在甲板上之后,洪七公的身体一直又滚到了船舷边,被船舷挡住,才算是停下,之后,又是连续几大口鲜血喷出,委顿于地,连爬都爬不起来了。这还多亏洪七公的功力深厚之极,不然这一掌足以要了他的命了。 郭靖和老顽童远在数十丈之外,对欧阳锋船上的事情看的清楚,可却帮不上忙,气的都是跳脚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只有加快速度,向欧阳锋的大船接近,好营救洪七公。 欧阳锋对他们的到来,却是欢迎之至,干脆把大船下锚停泊,等着郭靖他们。而在郭靖他们接近之前,就把洪七公擒到了手中,喂下一些伤药,暂时稳住他的伤势。然后让蛇奴把蛇群都赶到甲板上来,就等郭靖和老顽童上钩了。 两条船还有好几丈的距离时,郭靖就按耐不住了,飞身上了大船,怒视着欧阳锋。而老顽童却有些害怕那成千上万的蛇群,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在小船上留守。 欧阳锋见只有郭靖和老顽童两个,很是奇怪,第一句话就问道:“只有你们两个吗?那个张云风呢?他怎么不露面?想偷袭我吗?” 郭靖实在是太老实了,本就不擅长撒谎,再被欧阳锋这么一说,顿时道:“你怎么知道?……呃,不是,大师兄他……中毒了……” 欧阳锋一看郭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傻小子,都开始有点喜欢你了!算你说了实话,不过,张云风以为藏起来,就能偷袭到我吗?看到我这一船的蛇群了吧?有它们在,谁能毫发无伤地通过他们来偷袭我?所以,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郭靖一开口就被识破了,脸上顿时涨的通红,干脆不跟欧阳锋谈论这些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欧阳锋,你不是天下五绝吗?怎么能用这么下流的手段?先是下毒,后是偷袭,你就不怕传出江湖,被人耻笑吗?” 欧阳锋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耻笑?谁敢耻笑?等我成了天下第一人,谁还敢耻笑我?小子,所谓无毒不丈夫,要想有一番成就,就得做一些别人不敢做,不愿做的事情。好了,别说废话了。你师傅洪七公现在在我的手上,他是死是活,就看你了。你把《九阴真经》交给我,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天下五绝的北丐,从此就要换人了!” 欧阳锋的一番枭雄言论,把郭靖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着欧阳锋,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这时,老顽童早小船上叫喊道:“兄弟,你先回来,我有话说!” 郭靖看了老顽童,又瞪了一眼欧阳锋,只好无奈地跳回了小船上。一回到老顽童的身边,就着急地说道:“大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果然让大师兄说中了,欧阳锋真的想用我师傅做人质,这么卑鄙的事情他也做的出来,枉为天下五绝!” 老顽童拍了拍郭靖的肩膀,说道:“好啦,兄弟,欧阳锋一向是这么无耻的了,你今天才知道吗?当初我不是跟你讲过吗,我师哥去世的时候,他就偷偷地躲在一边,想抢《九阴真经》,不过我师哥技高一筹,他才没能得逞,而且还被废了《蛤蟆功》。那个臭蛤蟆,比我师哥差的远了……” 郭靖不耐烦听他在这里讲王重阳的光辉历史,打断他道:“大哥,我师傅还在他手里呢,你就别说废话了!我们现在得赶快想办法把我师傅救出来!师傅的伤可拖不了太久,你倒是快想办法呀!” 老顽童见郭靖急了,慌忙道歉,又说道:“你别慌,我自然有办法!那个臭蛤蟆不是想要《九阴真经》吗?那你就给他!但是,你不能给他真的,你把《九阴真经》里面的口诀给他来一个翻天覆地,前后颠倒,倒行逆施,天下大乱……” 郭靖咧了咧嘴,说道:“大哥,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老顽童说道:“这都不明白?就是说,你把口诀胡乱地改一下,比如经中说要吐纳十次,你给他改成吐纳六次,手心向天,就给该成脚底向天,脚踏实地,就改成手撑实地。总之都给他弄乱套了,三句真话里面夹一句假话,让他分辨不清那里是真,那里是假。到时候,那个臭蛤蟆非练的走火入魔不可!” 第八十八章 前后夹击 郭靖对这样骗人的事情,实在是不在行,挠头道:“大哥,这么做能行吗?再说,欧阳锋是很狡猾的,他会相信吗?” 老顽童得意地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去跟他说,保证他相信!” 郭靖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那就好,你跟我一起上船去吧!” 这一下,可让老顽童为难了。刚才他说的自信满满,可一想到大船上那么多的毒蛇,他就觉得心里发憷。可一看郭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好吧!我跟你一起上去。不过,兄弟啊,你也知道,大哥我是很怕毒蛇那东西的,上面那么多的毒蛇,要是一下扑过来,兄弟你可得保护我啊!” 郭靖有过上次对付毒蛇的经历,最不怕的就是毒蛇了,于是拍胸脯保证道:“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保证那些毒蛇不敢咬你!” 老顽童跟着郭靖,战战兢兢地上了大船,头一眼就看到那密密麻麻地毒蛇,把整个甲板都覆盖了,让他立即一声尖叫,跳到了郭靖的背上。这让郭靖哭笑不得,无奈地说道:“大哥,蛇群还没过来呢,你怕什么啊?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有我在,那些毒蛇就不敢靠近!” 老顽童才不信他的话,颤声说道:“别吹牛了,它们凭什么不敢靠近?难道你是蛇王吗?还是你是个大雄黄?” 郭靖没办法,只好说道:“大哥你不信,我们就试一下。你看着啊!”一边说着,郭靖大步向蛇群中走去。 还趴在郭靖背上的老顽童一见郭靖竟然主动去招惹蛇群,更是吓的长声惨叫,用力地勒着郭靖的脖子,要他赶紧退回来。郭靖被他勒的直翻白眼,只好停了下来。可是郭靖迈出的这两步,已经接近了蛇群,甚至距离他最近的那一条,只要一伸脖子,就能咬到郭靖的脚踝。可正象郭靖说的那样,蛇群一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立即退缩了回去,连靠近都不敢。 胆战心惊的老顽童在郭靖的背上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奇的很,接着又哈哈大笑,从郭靖的背上跳了下来,小心地靠在郭靖的身边,逗弄着逡巡着不敢靠近的蛇群。 欧阳锋不耐烦了,说道:“老顽童,别在那里耍宝了,你们商量好了吗?《九阴真经》,你们到底给是不给?” 老顽童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欧阳锋身上,叉着腰说道:“臭蛤蟆,不就是《九阴真经》吗?给你又怎么样?《九阴真经》是道家武功,和我们全真派的武功一脉相承,我们修炼起来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你臭蛤蟆的武功和道家是风马牛不相及,你就是拿去了,难道就能修炼了么?要修炼上面的武功,必然要废了原本的武功,一加一减,还不是和原来一样?难道就真的能赚到便宜吗?” 欧阳锋见他有松口的迹象,心情也好了起来,说道:“那就不用你来替**心了,你只管把真经背给我听就是了。” 老顽童回头对郭靖说道:“这个臭蛤蟆执迷不悟,我们不用理他,你就把经文背给他听,看他能不能从臭蛤蟆练成青蛙!” 欧阳锋见老顽童同意把《九阴真经》给他,顿时大喜,立即吩咐道:“来人,给他们准备笔墨纸砚。” 听到欧阳锋的吩咐,几个白衣女子搬来了桌椅,摆放好文房四宝,又给郭靖磨墨打扇,伺候的他舒舒服服的,请他挥毫涂墨。郭靖那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身边香风环绕,顿时连怎么拿笔都不会了。 欧阳锋见他局促的样子,也是哑然失笑,他怕郭靖一个分心,写错几个字,于是一挥手,把那几个白衣女子都赶了下去,只留下一个站在距离郭靖稍远的地方,负责磨墨,同时,郭靖每写完一张纸,就给欧阳锋送过去一张。 头几张纸,郭靖很老实地没有耍花招,全部是原文,让欧阳锋看的眉开眼笑,抓耳挠腮,笑的嘴都咧到耳朵。可后面的部分郭靖就按照老顽童的吩咐开始颠倒乾坤了,让欧阳锋看的似懂非懂。不过,尽管郭靖再怎么改变,也是依照原文来改的,言辞古朴,寓意深刻,让欧阳锋也无法怀疑经文是假的。 郭靖的文化水平本就不高,写的字更是拙劣的很,写了好半天,才不过写出了十几张纸。这段时间,欧阳锋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到解析经文上去了,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张云风始终没露面。 就在他正看的若有所悟的时候,后舱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欧阳锋猛然惊觉,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庞然大物撞破了船舱,向他压了下来。 欧阳锋先是吃了一惊,可是他却临危不乱,左手一划拉,就把郭靖写好的那些经文抓在手中,右手则持着铁杖,照着那个大家伙砸了下去。这一杖欧阳锋是出了全力的,只听“喀嚓”一声大响,那个东西被拦腰砸成了两段! 当欧阳锋把那个东西砸成了两段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张大床!这让欧阳锋立即知道自己中计了,急忙回杖格挡,同时把那十几张纸揣进了怀里。 欧阳锋的经验救了他,铁杖回防的非常及时,刚好迎上了随后而来的那一掌!这一掌的力道大的异乎寻常,竟然把欧阳锋打的连连倒退,险些一脚踩空,掉下船去。可是这还不算完,随后跟踪而至的攻击如狂风暴雨,接踵而至,接连十几招,把欧阳锋打的只能招架,全无还手之力。 可欧阳锋不愧是欧阳锋,即使再卑鄙,再无耻,可他的武功却是实实在在的,应付这暴风雨一般的攻击,竟然硬是一步不退,全都挡了下来。 从后面偷袭的人,正是好半天没见的张云风。他从两条船一接舷的时候,就悄悄的滑到了水中,从水下潜到了欧阳锋的大船上。爬上了船之后,为了不惊动前面的欧阳锋,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打倒了几个蛇奴,又依仗自己不怕蛇群的体质,钻进了舱中,找到了被保护的很严密的欧阳克。 郭靖和欧阳克在长江边的较量,欧阳锋也听说了。不过欧阳锋以为那是郭靖身上佩带着什么令蛇群惧怕的宝物,所以才有那样的效果。他可没想到,不怕蛇的人,竟然还可以批量制造,被张云风一下子造出了四个来!所以,欧阳锋一见郭靖刚才在甲板上的表现,就放下了心,以为郭靖身上的宝物还是由他自己佩带着,没给别人。而有了蛇群的保护,光凭武功是不可能通过的,即使是洪七公,黄老邪这样的人物,想通过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息。结果,就被张云风钻了个空子! 张云风从后舱突然冲出来,果然打了欧阳锋一个措手不及,可两人的武功确实还有差距,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张云风依然不能把欧阳锋怎么样。过了十几招之后,张云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什么成果了,如果继续打下去,欧阳锋很可能渐渐挽回局势,反把他压制住。所以,张云风也当机立断,又猛攻了几招之后,立即抽身而退,想要把洪七公救出去。 可欧阳锋哪能让他如此称心如意?早就料到张云风要去救洪七公,所以在张云风后退的时候,立即追击而至,铁杖直指张云风的背心。 这个时候,张云风若还是想要救下洪七公,必然得挨上这一杖,那样的话,即使张云风救出了洪七公,只怕也难逃欧阳锋的毒手。所以,张云风也只好放过救人的机会,转身避过这一击,脚下不停,直接从他撞出来的窟窿中穿了进去。 欧阳锋从来都是算计别人,可自从遇到张云风后,被他算计了好几回,心中的怒火早就烧了半天高了,哪里肯放张云风就这么逃掉?所以他立即追了上去。 可是,张云风实在是太滑溜了,让欧阳锋连连扑空。眼见张云风渐渐远离船头,欧阳锋开始有些犹豫了。是继续追下去?还是回到船头去?按说张云风能从后舱这个方向来偷袭他,欧阳克肯定就落到他手里了。欧阳克是欧阳锋唯一的亲人,他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他!可是,在张云风这个奸猾之极的小子手里,他有机会把人救出来吗?而且,太过远离船头,还留在那里的洪七公肯定会被郭靖救走。那样可就是两头落空了! 第八十九章 交换 欧阳锋可不是放不下的人,只是稍一犹豫就下了决心,放弃了张云风,转身回到了船头。果然,郭靖穿过了蛇群,正和那几个蛇奴和白衣侍女交手,只差一点就到洪七公的身边。这还多亏老顽童这个废物,只能站在蛇群之外大呼小叫地给郭靖加油,一点忙也帮不上,不然那几个手下早就顶不住了。 欧阳锋怒吼一声,向郭靖扑了过去。被张云风挑起来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郭靖的头上。而郭靖也早就发现了欧阳锋的到来,虽然他的脑子笨了一些,可运动神经却极度发达,一见欧阳锋的来势,就知道自己接不下这一招,于是急忙一个后翻,跳回了老顽童的身边,避开暴怒中的欧阳锋。 欧阳锋三番两次地落空,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一把把气息奄奄的洪七公提了起来,大叫道:“张云风,你给我滚出来!你再象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我就把洪七公一点一点撕碎了,扔到海去喂鱼!” 张云风懒洋洋地声音从后舱响起:“欧阳锋,你是天下五绝,是所有江湖人都崇敬的大高手,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呢?保持冷静的心态,是一个高手最基本的能力。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个街头的小混混。” 这几句话,虽然是劝慰的话,可口气却象是在教训晚辈一样,让欧阳锋听了之后,怒火更加高涨了。可是,欧阳锋也知道自己再生气也无助于事,只能让自己判断失误,或者让对手看笑话。所以,勉强把怒火压了下去,至少在表面上冷静了下来。 张云风终于真正地出现了,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还有些潮湿,可他就象是穿了一身皇袍似的,充满了掌握一切的自信,刚才营救洪七公失败,好象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而他自信的来源,就出自他身边的那个人,欧阳克! 欧阳锋早已预料到张云风既然从后舱出来,那么欧阳克肯定是落到他的手里了。可亲眼看到欧阳克被张云风带了出来,他还是感到心中一紧。欧阳克在他的心目中可不只是徒弟,或者是侄子,而是他欧阳锋的亲生儿子!所以,为了欧阳克,他甚至不惜放弃《九阴真经》。只是欧阳锋也很明白,这样的心思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来的,不然,自己可能落得鸡飞蛋打,什么都落空。 张云风带着欧阳克,从大船的边沿绕过了欧阳锋所在的位置,来到了郭靖和老顽童的身边,把欧阳克交给了郭靖看管。欧阳克的伤还很重,不过张云风对待他也很小心,惟恐一不小心弄死了他,自己可就没有筹码了,所以欧阳克也没受什么委屈。 张云风转过身来,直呼其名道:“欧阳锋,你的目的很简单,不就是想要《九阴真经》吗?我们给你就是,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如果你早说想看一看,那里会有这么多事情?现在好了,你把我师傅打成了重伤,还毒倒了三个女人,我们之间的仇恨算是结下了。我真不知道说你设计巧妙,聪明绝顶好呢?还是骂你糊涂。” 欧阳锋冷笑道:“少在这里卖乖弄巧,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直接说出来吧。” 张云风搓了搓手,说道:“好!既然你喜欢痛快,我也就不矫情了。一命换一命,用你侄子的命,换我师傅。然后我们再用《九阴真经》换你的解药。这样还算公平吧?” 这个提议太合欧阳锋的胃口了,如果按照这样的交换方法,欧阳锋就能达到所有的目的了。不但能把欧阳克弄回来,连《九阴真经》也能到手,还有比这更让人满意的吗?可正是因为欧阳锋太满意了,所以又开始怀疑起张云风这么做的居心来了。张云风可不象个会吃亏的人,今天怎么会如此好说话呢? 考虑了半晌,欧阳锋才说道:“真的就只是如此?你不会这么轻松就把《九阴真经》交给我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云风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人会以自己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么说吧,《九阴真经》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和我的亲人比较起来,它狗屁不值。用它来换取我三个亲人的性命,这笔交易实在是太划算了。” 欧阳锋听了张云风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因为他刚才也想放弃所有的要求,只求救回自己的侄子呢!所以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先交换人质吧!我侄子的伤虽然不宜活动,可洪七公的伤,更是拖延不得。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上好的伤药。如果他死了,可怪不得我。” 张云风点头道:“我同意!”说着,他把欧阳克搀扶了起来,送到他们和欧阳锋中间的位置放了下来,然后退了回去。 郭靖一见张云风这么轻易地就把欧阳克放了,着急了起来,说道:“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地就把欧阳克放了?万一老毒物不遵守诺言,师傅他老人家不是危险了?” 张云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欧阳锋他不会这么傻的,他还想着要《九阴真经》呢。如果第一步他就不守信用,那么我们就不用进行第二步了。再说,如果师傅他老人家死在这里,我们两个做弟子的,还有什么颜面再活下去?自然是跟他拼了这条命就是。虽然我们的武功不及他,可我的水性比他强多了。到时候,我跳到水里去,凿沉他的船,大家就一起死在这大海里吧!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张云风的话,是故意说给欧阳锋听的。不过欧阳锋好象根本就没听到,面无表情地把洪七公也送到了中间的位置放了下来,然后抱起欧阳克,走了回去。这个过程中,没有耍一点花招。郭靖急忙上前把洪七公抱了回来,探了探心口,发觉洪七公虽然伤势很重,还陷于昏迷之中,可心脏还在跳动,这才惊喜地说道:“大师兄,你可真厉害!” 张云风却没什么喜色,蹲下身来,给洪七公把脉。摸了一会儿之后,眉头就皱的更紧了,说道:“欧阳锋这个老毒物,下手实在是太狠了!师傅他的伤太重了,我虽然有把握保住他老人家的命,可想要恢复,却需要一年半载的。最重要的是,师傅他的经脉受损严重,即使身体恢复了,武功也要大打折扣。” 郭靖听张云风说的严重,也是惊惶起来,问道:“那可怎么办?大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啊!” 张云风摇头道:“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有回岛上去,请我岳父出手治疗了。现在,我只能先把伤势稳定下来。师弟,你给我护法,我现在就给师傅疗伤。” 老顽童在一边半天都没说话了,自觉在刚才的冲突中自己没出上力,不然洪七公早就救回来了,所以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时要救治洪七公,立即自告奋勇地说道:“要运功疗伤吗?还是我来吧!我的功力最深,而且最有经验,还是让我来吧!” 张云风点头道:“也好,我先给师傅喂几粒药,然后你就带我师傅回小船上去,再运功疗伤,免得被欧阳锋偷袭了去。” 给洪七公喂了几粒“九花玉露丸”之后,老顽童带着洪七公回小船上去了。不过小船并没有走远,依然在附近漂浮着。如果张云风和郭靖有什么危险,直接跳下海,很快就能游到小船上。 欧阳锋在一边始终没打扰他们,看着张云风安排好一切,然后才说道:“张云风,现在可以进行第二步了吧?” 张云风欣然道:“可以了。和你做交易,还真是件痛快事,干脆利落。不过,这第二步的交易,却有些麻烦,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欧阳锋“哦”了一声,问道:“有什么麻烦呢?你把经书写完交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这不是很简单吗?” 张云风却完全不同意他的说法,连连摇头道:“欧阳锋,我不知道你是装糊涂呢,还是真糊涂。真的就那么简单吗?以你的智慧,会想不到里面可能出现的猫腻儿?你给我的解药,怎么才能证明是真的?你又会相信我们给你的经书是真的吗?到时候,出现了问题,我们又该怎么解决?” 这几句话说的,让欧阳锋和郭靖都是心中一紧。郭靖紧张,是因为张云风点出了他窜改经文的事实。他不明白,张云风怎么就直接把事情说出来了?这不是帮了欧阳锋吗?可郭靖这个时候做了一件聪明事,就是尽量把脸板起来,什么事情也不做,什么表情也没有,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张云风去处理。他相信,张云风绝不会做亏了自己的事情。 欧阳锋紧张,则是因为他真的想在解药上弄点手脚。不是他想杀掉黄蓉和穆念慈,而是为了保险起见,万一经书是假的,自己也好有个后手不是?可现在他的心思全都让张云风直接点明了,让他有一种赤裸裸的感觉,怎不让人感到紧张? 第九十章 西毒离去 现在,轮到欧阳锋摸不着头脑了,张云风把双方可能搞出的花样都明白地提了出来,到底想干什么?他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张云风说道:“要我说嘛,《九阴真经》现在只有我师弟郭靖能完整地背诵下来,他已经写给你一些了,接下来,依然由他写给你。他是个实在是,花样他是耍不出来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就只有你自己来辨别真假了。” 欧阳锋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虽然看上去这个条件很苛刻,还得欧阳锋自己来鉴别,可郭靖这个实在人不太可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而且,即使有花样,只要一试探就能试出来,辨别真假并不算难。所以,欧阳锋很痛快地同意了,又说道:“那么,解药又如何辨别真假?” 张云风说道:“这个嘛,就需要你跟我回一趟桃花岛了。把解药给中毒的人服下去,再由我师傅黄药师把脉,确定没有问题了,你才能走。” 欧阳锋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打的倒是好算盘!回到桃花岛,等确定解药是真的时候,你还会放我离开吗?你,黄老邪,还有老顽童,三大高手一起出手,我欧阳锋就是再狂妄,也不敢说能逃出生天。这样的条件,你以为我会接受吗?”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典范了。你以为别人都象你一样无耻么?就算是我想留下你,我的两位师傅都天下有名的大宗师,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吗?虽然这只是我这个无名小卒说出来的话,可他们会让我自食其言,给他们抹黑吗?” 这话说的欧阳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自己虽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宗师,可对其他三位大宗师的承诺,他还是相信的。 张云风又说道:“欧阳锋,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们也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之间的仇恨,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在交易完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天的时间离开。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去找你。如果你不幸在海上被我找到了,那你的末日就到了!在陆地上,你一个人能打我两个,可在水里,我一个人能打你两个。如果我没能在海上找到你,那么恭喜你,我会是你下半生的梦魇,始终纠缠在你身边!让你时刻不得安宁!” 欧阳锋听了他的话,反倒相信了张云风的诚意,如果张云风对他恭恭敬敬,亲密无间,欧阳锋就要怀疑这里面有鬼了。所以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小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果然不愧为黄老邪和洪七公共同的徒弟。不过,你以为我会怕吗?只要你敢来找我,我也不会嫌麻烦。送你去地府,也费不了我多少手脚。” 张云风也冷冷地一笑,说道:“那我们就走着瞧!希望你在修炼《九阴真经》的时候,不会因为功法相冲而废了武功!” 欧阳锋自信地一笑,说道:“这就不劳阁下操心了。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张云风说道:“当然!爱丽丝姐姐中毒太深,如果回去的晚了,身体受损,只怕也不是欧阳前辈愿意看到的。如果出了人命,那我们的仇恨就会升级成不死不休了!” 欧阳锋轻蔑地一笑,没再废话,直接命令手下的人,立即返航。张云风却吩咐郭靖道:“你就留在这大船上吧,继续给欧阳锋抄书,我自己回到小船上去。” 张云风这番话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虽然是对郭靖的说的,可也是为了打消欧阳锋的疑虑,免得让欧阳锋以为郭靖被他这个狡猾的家伙给教坏了。但是张云风在说话的时候,对郭靖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旁边摆放的桌子。郭靖虽然很笨,可也明白张云风在暗示他继续造假,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小两条船结伴回到了桃花岛。不过小船靠在了码头上,大船却是距离桃花岛还有一里路的时候就下了锚,不肯再接近了。欧阳锋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宗师,虽然为了《九阴真经》不惜做出那么多无耻的事情来,可一想到要和黄老邪见面,还是觉得很没面子,所以才留在了船上。 郭靖的《九阴真经》抄写完成之后,张云风很大方地先交给了欧阳锋,让他鉴定。欧阳锋虽然在武学上造诣非常高,可郭靖的假经是按照原来的经文窜改而成的,语句通顺,措辞古朴,其中又大部分是真的,夹杂的那几句错乱的经文,不知道的人哪里敢确定就是错的?欧阳锋自然是看不出毛病来。 但是出于谨慎,欧阳锋还是挑出几段来,让郭靖当场背诵,和写好经文对照。可不幸的是,郭靖窜改的手段非常的拙劣,全部都是将运气行功的路线反其道而行之,原文中说向上,他就改成向下。原文中说要功聚丹田,他就改成功聚胸口。这样一来,郭靖改的容易,记的也就容易,依照原文再改一遍也就是了。所以,欧阳锋无论怎么问,都没发现郭靖这个老实疙瘩会把谎撒的这么天衣无缝。考验过了之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云风怕欧阳锋再换个考法,郭靖就会露出马脚,于是很不耐烦地催促欧阳锋,赶紧结束,把解药交出来。这时,张云风前面表现出的大方就起了作用,欧阳锋既然没发现什么破绽,也不好再小气下去,痛快地拿出了解药。 张云风和老顽童把洪七公带回了岛上,却把郭靖留在了码头上监视欧阳锋。如果欧阳锋有什么异动,就立即以啸声示警。其实张云风巴不得欧阳锋弄出点事情来呢!到时候,张云风可就有理由出手了,合黄老邪和老顽童三人之力,把欧阳锋留下,直接锄掉这个妖人,天下就太平了!不过欧阳锋也很了解张云风的心情,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做手脚了,非常老实地待在船上,不给张云风任何翻悔的机会。 爱丽丝所中的毒很怪异,虽然不深,可只要不解除,就会始终昏迷着。而穆念慈中的毒比较轻,只是精神不太好,总象是睡不醒似的。服下解药之后,运了一会儿功,就完全没事了。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除了爱丽丝身体还有些虚弱之外,两个人就都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个时候,张云风才松了口气,无奈地宣布,欧阳锋可以走了。 可是,张云风是不能就这么轻松地让欧阳锋离开的。如果张云风不做任何事就放他离开,只怕欧阳锋还会怀疑《九阴真经》是假的。所以,在送别欧阳锋的时候,张云风说道:“欧阳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前辈能不能答应?” 欧阳锋对于张云风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敢等闲视之了,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所以说道:“哦?你有什么不情之请,要求到老夫头上?先说来听听。” 张云风又说道:“我桃花岛距离大陆最近之处,不过一天的水程,如果欧阳前辈就这么走了,晚辈追之不及,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前辈,实在是心中遗憾啊!不如前辈稍缓行程,等一天之后,晚辈亲自赶上,再给您送行,您看如何?或者,您转道北上,在北京府附近上岸,这样一来,既不会耽误您的行程,也给了我为您送行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 欧阳锋明白张云风这是在向他挑衅了,不过欧阳锋没有高手的自尊,却有高手的骄傲,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既然你想和老夫多亲热亲热,老夫自然不会拒绝。就如你所说,我直接北上北京府,走这条路,我回西域的路程也近了很多。如此一来,大概有三天的路程是在海上,贤侄要想给我送行,可要抓紧了,不然,老夫过时不候!” 张云风微笑道:“小侄必不负前辈所望,请前辈静候佳音!” 两个人在客客气气的道别中,暗藏刀光剑影。然后相视一笑,挥手而别。 等欧阳锋的船走远了,黄老邪才从附近的树丛中走了出来,站到张云风的身边,轻轻地说道:“云风,你真的打算去追欧阳锋吗?” 张云风微笑道:“当然了,师傅。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说出去的话,自然要兑现的。何况,如果我不给他制造一点麻烦,就让他这么走了,怎么能让他坚信他得到的《九阴真经》是真的?” 黄老邪轻笑了两声,说道:“你说的也是。不过,他既然想验证《九阴真经》是不是假的,他就一定会做足充分的准备等着你,顺便还能给你个教训。欧阳锋怎么说也是五绝之一,功力深厚之极,你可不能轻敌啊!” 张云风说道:“师傅您就放心吧!我还有很多绝招是别人不知道的,保证让欧阳锋大开眼界,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第九十一章 再次追击 既然决定了要让欧阳锋好看,张云风的准备工作就得做足了。 其一:燃烧瓶!用蒸馏器得到的酒精,虽然还不是那么纯,可燃烧能力也不错了,再混合上一些灯油,白糖等东西,制造出来的燃烧物也相当可怕! 其二:手钻!这是专门用来凿船的,带有螺旋尖头的那一头顶在木板上,另一端装有肩托,可以顶在肩膀上,然后转动中间的手柄,可以轻易地把三寸厚的木板钻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来,用来凿沉船只,再好用不过了。 其三:助推轮!这个装置更简单,就是几块木板以一根粗大的木轴为圆心固定起来,形成一个没有外边的木轮,然后把木轴装在小船的船舷上,两头的木轮一半浸在水中,木轴的中间再装上一些把手。这样一来,一个人坐在船中,用力扳动把手,就可以让木轮转起来,推动小船前进。这个简单的东西,可以把小船的速度在提高一半!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轴承,估计等完成这次使命之后,就会寿终正寝了。 有了这三样东西,张云风就有信心让欧阳锋喝上一壶了。至于水下的战斗,张云风信心十足。黄蓉本就喜欢玩峨嵋刺,那可是专门用做水下战斗的武器,借来用用就是。 可是,出乎张云风预料的是,他向黄蓉借峨嵋刺的时候,竟然没借出来。黄大小姐的理由也很充足:“你把我的峨嵋刺拿去了,我用什么?” 张云风愕然了一下,说道:“你在家里用峨嵋刺干什么?” 黄蓉不干了,说道:“谁说我要在家里等?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 张云风一向认为打打杀杀的事情,女人都是要走开的,所以坚决反对,说道:“不行!你不能去!万一你被碰破了一点皮,我都会心疼的!” 郭靖这个时候也插嘴说道:“是啊,黄师妹,我跟大师兄去就行了,你就别去了。” 张云风眼睛一瞪,说道:“谁说我要带你去了?你去负责照顾师傅,从《九阴真经》里找点恢复功力的法门,让师傅尽快恢复过来。来年就是华山论剑之期了,师傅可不能缺席?” 郭靖没想到他也被排除在外了,为难地挠了挠头,说道:“大师兄,那你和谁去?我大哥周伯通?还是黄老前辈?” 张云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我谁也不带,自己去!行不行啊?我一个人去了,想打就打,想逃就逃,可以灵活应对。你们去了,给我添累赘,我岳父去了,那也太给欧阳锋面子了!区区一个欧阳锋还不值得岳父出手。” 这个理由能说服郭靖,可说服不了黄蓉。黄蓉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有没有道理,反正她就认准了一条,带她去就对了,不带她,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 张云风最后被黄蓉缠的没有办法,只好举手投降。回想起前世的一句名言:女人是天生可以不讲理的!这个时候回忆起来,还真是没说错,连黄蓉这样的智慧型美女都不能例外!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云风和黄蓉驾船出发了。临上船的时候,张云风还指望黄老邪能把黄蓉留下。可不知道黄蓉使了什么手法,黄老邪竟然对黄蓉跟张云风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一点都不反对,而且还很愉快地在码头上和他们告别。张云风的郁闷和担心就别提了,腹诽黄老邪这个当父亲的太没威信了,连女儿都管教不住。张云风这么想的时候,却没想过自己。他身为黄蓉的师兄兼未婚夫,不还一样管不住黄蓉? 小船出发了。这条小船实在是太小了,平时是作为在岛边捕虾钓鱼用的,虽然速度快,可却经不起风浪。所以,张云风和黄蓉两个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追到欧阳锋,时间太久的话,遇到风浪的几率就要增大了,到时候任凭他们武功绝顶,也逃不脱自然的威力。于是,张云风负责扳动转轮,黄蓉则负责掌帆控舵,两人分工合作,把船驾的飞快。 小船出了海之后,黄蓉才问道:“师兄,我们要向那个方向追啊?是向西,还是向北?” 张云风反问道:“你说呢?蓉儿一向很聪明,你猜欧阳锋会走哪个方向?” 黄蓉想了一下,说道:“要我说,他一定是向北!这些天来,欧阳锋在智谋上连连被你压制,估计他肯定是肚子都要被气破了,不教训教训你,肯定是不甘心的。还有,就象你说的那样,他肯定还存了想要试探《九阴真经》真假的念头。如果我们去追了,他手里的《九阴真经》就是真的,如果我们一点都不在乎,那他肯定会起疑心的。所以,他一定要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追上他的。” 张云风赞赏地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我认为我们还是要先向西。” 黄蓉被他说的愣住了,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师兄你刚才还赞同我的猜想呢,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张云风见黄蓉着急,更不急着解释了,只是笑了笑,要黄蓉自己想。黄蓉也是个好胜的丫头,见张云风一脸神秘的样子,索性不问他了,自己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黄蓉一边苦思着,一边保持着小船的方向。虽然她暂时还没想出张云风为什么要先向西,可还是很听话地按照张云风的话做了。急如奔马的小船划过海面,在船头激起高高的浪花,后面拖出长长的尾迹,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快看到大陆的海岸了。 当看到海岸的时候,黄蓉这才若有所悟,又向北看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一拍手,大叫道:“我想到了!师兄我想到了!” 张云风鼓励道:“我就知道,蓉儿是最聪明的,一定能想得透。说说吧,你是怎么猜到的?” 黄蓉一脸的得意,先是把船转向北,才说道:“哼!臭师兄,你不告诉我,我一样也能猜到。其实也很简单,欧阳锋虽然盼望着我们能追上他,可是又怕被我们追到。你当时那么吓唬他,又总是压他一头,他怎么能不忌惮你?既然你那么信心十足地要让他好看,他就是武功再高,也要思量思量。所以,他只好先靠岸,然后沿着海岸向北走。这样一来,即使我们追上了,甚至把他的船毁了,他都不用怕了,大不了游到岸上就是。是这样的吧,师兄?” 张云风哈哈大笑,说道:“我就说嘛,蓉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 黄蓉白了他一眼,说道:“少寒碜我了!你还不是早就想到了?还说我是最聪明的,那你是什么呢?妖怪吗?” 张云风说道:“其实,猜测别人的心思,也是有诀窍的。首先,就要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处事方法。然后,再把自己设想成那个人,设身处地的在他的角度上想,自然就好猜的多了。” 黄蓉又拍手笑道:“原来,猜测别人的心思也是有招式的!你早怎么不告诉我?哼!你对我还藏私!老实交代,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没教我的?” 张云风也笑道:“我的本事多了,你慢慢学吧,学到老你也学不完。”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向北追去,一点紧张的感觉也没有。这次追击欧阳锋,因为临时多了一个黄蓉的关系,所以张云风把消灭他于海上的想法打消了,成败都无所谓,关键是黄蓉不能有损伤。既然如此,他们两个自然是不紧张了,把追杀天下五绝之一的行动当成了游山玩水。 又追了半天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夜里行船,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沿着海岸线,礁石林立,暗流汹涌,更是不安全。所以张云风决定休息一晚再追。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再次起程,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欧阳锋的大船。还隔着很远的时候,张云风和黄蓉就发现对方的船上一阵忙乱,显然是也发现他们。张云风对黄蓉笑道:“看来欧阳锋也早等着我们呢!只是不知道他给我们准备了什么节目。” --奇@ 书#网¥q i & &s h u & # 9 9 &. c o m-- 黄蓉撇了撇嘴,说道:“还能是什么?最多也不过是弓箭而已。欧阳锋那个臭蛤蟆,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 张云风皱起眉头道:“就只是弓箭就够我们麻烦的了。欧阳锋常年住在西域,很可能从那些游牧民族的战士手中学过箭术。即使他的箭术很烂,可配上他深厚之极的功力,对我们的威胁也太大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克制他的弓箭才行!” 黄蓉说道:“那还不简单?克制弓箭的,自然是盾牌了!我们把小船上没有用的木板拼凑起来,做成一个大盾牌。或者干脆跳下海去,躲在小船的后面。” 第九十二章 各出绝招 张云风和黄蓉还没决定怎么做的时候,那面的大船上就传来一阵大笑声,只听欧阳锋说道:“好个张云风,你果然追来了,不枉我等了你一场。来来来,快靠近一些,我们两个好好亲热亲热,好久没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能让我如此期待了!” 海浪声中,距离又如此的远,欧阳锋也不见如何喊叫,张云风和黄蓉就听的清清楚楚,那声音就如同在耳边响起一样。黄蓉有些骇然地道:“这个臭蛤蟆果然是厉害,功力竟然如此深厚,如果正面对敌,只怕我们两个联手都打不过他吧?” 张云风轻笑道:“就是打得过,我们也不跟他正面打。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还要去硬打硬拼,那是傻瓜才干的事。看样子他不准备用远程武器,甚至还想让我们上他的船,跟他叙叙旧呢!你的火折子准备好了吗?” 黄蓉嬉笑道:“那可太好了!我们给他准备的燃烧瓶,正好派上用场!出其不意地给他一下,肯定够他受的!火折子点火太麻烦了,我们还是准备一个火把吧!” 张云风用身体挡住黄蓉,让她去做小动作,自己却对欧阳锋说道:“欧阳前辈,晚辈如约而来,时间没晚吧?” 欧阳锋说道:“不晚不晚!刚刚好!我这里给你准备了上好的美酒,就等你来了,与我共谋一醉呢!” 小船渐渐向大船靠去,欧阳锋就站在大船的船头,看着小船上的张云风。刚才两个人说的亲热无比,可双方的眼睛中却全是霜剑冰刀,寒气逼人!如果这时有鸟儿从他们中间飞过,肯定是被乱刃分尸的下场。 当小船距离大船还有十几丈的时候,黄蓉就把船停住了,手持火把跳上了船头,和张云风并肩站在一起,向欧阳锋说道:“欧阳伯伯,侄女也来了,并且给您还带来了礼物。您要不要看一下?” 欧阳锋见他们停了下来,知道张云风准备翻脸了,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语气却越发的肃杀了,说道:“乖侄女,你真是有心了。早知道你们要来,叔叔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你想不想看一看呢?” 黄蓉才不想把首先攻击的机会让给欧阳锋呢,立即说道:“哪能要欧阳叔叔破费呢?还是侄女先孝敬您吧!”说着,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小酒坛来,点燃了坛口上伸出来的引线,然后猛地向大船丢了过去。 欧阳锋站在大船的船尾,眼看着这个东西画过一条抛物线落向自己的船头。他见这个东西飞的太高,就连他也拦截不到,索性连都都没动。而且,他也不认为那么一个小东西,落在距离自己很远的船头上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可是当酒坛在甲板上砸碎的时候,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和那一点火苗一接触,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迅速地把整个甲板都覆盖了!这可把欧阳锋吓了一跳,急忙命令手下人救火。 这时,张云风也拿起了一个燃烧瓶,对黄蓉说道:“蓉儿,这个东西不是象你那么玩的。你看着,要象我这样!” 张云风把引线在火把上点燃,然后等火燃烧到酒坛里之后,才向大船上丢去。欧阳锋正是又惊又怒的时候,见张云风又丢过来一个,立即飞身而起,想要把这个东西反打回去。可是,只装了半坛混合燃料的燃烧瓶,在半空中就爆炸了,飞溅的火焰一下子笼罩了大船的大部分地方,尤其可厌的是里面那粘稠的糖液,溅到哪里就粘在哪里,怎么抖都抖不掉,微弱的火苗不一会儿就蔓延成了冲天大火。 几个大船上的水手一不小心被溅到了,被烧的“哇哇”大叫,只好跳到海里去,把身上的火扑灭。而身在半空的欧阳锋也没能幸免,措手不及的他也同样被烧了个焦头烂额,落回船上之后,连连扑打也没能扑灭,逼的欧阳锋只好把燃烧的外衣脱了下来扔掉,头发烧着的部分也用掌刀削断,形象狼狈的无法形容。 黄蓉看大拍手大笑,说道:“原来,被酒坛空出一半来,还能有这样的效果!竟然会爆炸了!还有,掺在里面的糖还有那样的作用,师兄你真厉害,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张云风笑而不答,只是说:“继续扔,别停下来!不然等欧阳锋反击了,我们的爆竹就放不成了!” 黄蓉一边大叫着:“好玩,好玩!”一边又拿起了燃烧瓶来,学着张云风的样子,让这种大号的爆竹在大船的上空爆炸。每一次爆炸,都会形成一片火雨,不一会儿的工夫,大船上就整个成了一个大火炬,在海面上熊熊燃烧。而船上的水手也早已无法忍受这样的虐待,纷纷跳下了海,向岸边游去。显然,高手之间的游戏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张云风一共制作了二十个燃烧瓶,才几下的工夫就被他们两个扔没了。黄蓉还意犹未尽,埋怨张云风道:“师兄,你怎么就做了这么几个,也太少了吧?我还没过瘾呢!” 黄蓉把这当成了游戏,可张云风却没忘了这是在那里,对手是什么人。他死死地盯着燃烧的大船,喃喃地道:“欧阳锋那里去了?那些水手都逃跑了,怎么没见到他跳水呢?难道他就不怕被烧死?” 黄蓉这才想起还有个欧阳锋,也看了看大船,说道:“也许他是从船的另一边下的水,所以我们才看不到的吧?” 张云风摇头道:“不对!欧阳锋也给我们准备了礼物呢,不送给我们,他怎么能甘心?而且他也很清楚,万一下了水,他的处境就更被动了。所以,他即使下水,也要给我们来一下厉害的!我们立即后退,免得着了他的道!” 他们刚说完,还没等把小船启动起来,就见那边的大船,突然从接近水面的地方开了一个大窟窿,从窟窿里伸出一杆矛枪来,这杆矛枪又被架在了一个大型的弓弩上,正向张云风他们瞄准。 张云风一眼看到那张超大型的弓弩和那杆矛枪,立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叫道:“床弩!***欧阳锋,你太夸张了吧!” 要知道那床弩是宋朝时期最具威力的武器之一,射程在千步开外!洞穿甲胄如摧枯拉朽,连穿三、五个人象玩儿似的。这样的武器一向是放在城头上用来对付大队骑兵的,却没想到欧阳锋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具,放在了他的大船上!这个时候,拿出来对准了张云风和黄蓉! 张云风一见那个东西,就知道那不是可以用武功硬挡的下的,所以口中的赞叹还没说完,身体就已经直窜向了黄蓉,拦腰抱住了她之后,立即向船下翻倒,想从小船的另一边入水,用小船的船体当盾牌。 可欧阳锋毕竟是欧阳锋,时机把握的精准之极!就在张云风和黄蓉身体的一半都落入水中时,那杆可以当长枪使用的巨大弩箭,穿透了小船的船体,直奔两个搂在一起的人。隔着一条船,这支弩箭的准头依然惊人,如果没有意外,张云风和黄蓉将会被直接串成糖葫芦。 张云风和黄蓉这个时候刚好翻转到头下脚上的位置,正准备入水,这一箭就已经到了眼前!张云风大吃一惊的同时,立即把黄蓉护在了自己的身下,同时勉强扭了一下身体,变头下脚上为平躺,然后奋起所有的力量,一脚飞踢,正蹴在那支标枪的枪头上! 这一脚的时机,角度,力量,都把握的妙到毫颠,把那支飞射而来的标枪踢的立即扬起了头。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这一脚应该是非常成功的一脚。可是在十几丈的距离内发射出来的床弩,那里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床弩弹射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粗如儿臂的箭杆,在承受了张云风的一脚之后,也坚持不住了,在距离箭尖两尺多长的位置上,“喀”地一声折断了!前面的箭簇带着一声尖利的呼啸飞上了半空,而后面的半截箭杆却依然按照原来的轨迹冲了过来!正撞在了张云风那来不及收回的脚上! 虽然已经没有箭簇,可那狂猛的力道却没有消失,箭杆撞在张云风了脚上之后,只听又是一声清脆地响声,接着,张云风整个人被带的轮了一圈,然后才跌落在水中,砸出一片老大的水花! 张云风和黄蓉狼狈地跌到了水里,也顾不得别的了,立即向水下潜去。而张云风这个时候却要靠黄蓉照顾了。他的那条腿疼的已经全都麻木了,接连着半边身体都不好使了,好象根本不是他的一样!只能在黄蓉的拖曳下,向海底下潜,身后拖着一条殷红的血迹。而那条替他们挡了一箭的小船,也因为被那一箭透体而过,彻底断成两段!一箭之威,凌厉若斯! 第九十三章 武侠版空城计 黄蓉在水下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张云风受伤的那条腿,发现不但被击中的地方骨头断了,而且连小腿的骨头都有了裂缝,如果不好生将养,只怕有残废的可能!着急起来的黄蓉,也顾不得在水下干掉欧阳锋的计划了,急忙拉着张云风,向岸边游去。 在黄蓉看来,欧阳锋连张云风的一个脚指甲都比不上,现在那里还顾不得上他?而且,那个老混蛋手里还有床弩,接近他风险太大了!虽然有海水的阻隔,弩箭的杀伤力要小的多,可人在水中的灵活性也要差的多,到时候被欧阳锋当射鱼似的串在标枪上,那可就太不合算了!所以还是先处理张云风的伤势为好。 也许是欧阳锋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也许是欧阳锋在那条着火的船上待不住了,在黄蓉和张云风向岸边游的时候,并没有再受到床弩的袭击。可即使如此,他们两个游到岸边的时候,也已经精筋疲力尽了。他们的船距离岸边再近,也有两、三里的距离,让黄蓉自己游过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再带上张云风,就让她体力上有些不支了。 好不容易上了岸,黄蓉顾不得自己的疲劳,立即给张云风止血正骨,包扎伤口。张云风脚上三寸多长的伤口,流血的速度也不慢,又经过在水里浸泡的时间,有些失血过多了,脸色苍白如纸。黄蓉捧着他的大脚,一边治疗,一边掉眼泪。 张云风自己却毫不在意,取笑道:“蓉儿,快弄好就算了,总把臭脚放在你怀里,让我有一种罪恶感。”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黄蓉的眼中还带着眼泪,这时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有什么?照规矩,妻子要每天给丈夫洗脚。难道你以后不用我给你洗脚了吗?何况这是在给你疗伤。” 张云风幸福地一咧嘴,说道:“哪能让你给我洗脚呢?应该是我给你洗脚才对!你想啊,你的那双小脚又白又嫩,娇小可爱,把玩起来才是一种享受啊!我的臭脚洗起来才是苦差事,又脏又臭,我可舍不得让你来做这种事。” 他的这几句话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叛逆之极,可是在黄蓉听来,却是感到一阵甜蜜,温暖,外加害羞。这让她刚刚哭过的眼睛变的更加水汪汪的了,呢喃道:“师兄……” 黄蓉把这两个字说的荡气回肠,旖旎之极,让张云风听的骨头都酥了!看着黄蓉那碎玉一般的牙齿轻咬着的嫣红的嘴唇,张云风直想立即把它含在自己嘴里,那味道,一定甜美无比! 一阵冷风吹来,让身体失血过多的张云风打了个冷战,这才想起此时此地似乎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连忙咳嗽了一声,说道:“蓉儿,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等欧阳锋那个老毒物上了岸,可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了。” 黄蓉也想起现在好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急忙把张云风扶了起来,两个蹒跚着向外走去。可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声。两个人回头一看,就见欧阳锋也爬上了岸来,第一件事就是,趴在那里把喝下去的海水吐出来。他的手中还抱着一跟大木头,到现在了也不撒手,显然那就是他游到岸边的秘诀了。 张云风和黄蓉骇然地对望了一眼,不明白这个老毒物怎么会这么巧地和他们在同一个地方上岸?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人二话不说,立即加快了速度,赶紧逃跑!现在可是在陆地上了,而且张云风还受了伤,已经不是欧阳锋的对手了,不马上逃跑,等着被他宰吗? 欧阳锋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也很想追上去干掉他们。可是他喝下去的水实在是太多了,肚子涨的难受不说,恶心的感觉更是让他忍耐不住。海水那苦涩腥臭的味道,不时地从他的嗓子里冒出来,让他实在是不吐不快!所以他只好先把肚子里的东西清理干净了再说。 等欧阳锋终于吐完了,擦了擦嘴角污物和眼角的眼泪之后,发现张云风和黄蓉竟然连影子都不见了!有些傻眼的欧阳锋,四处望了望,发现海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树林。这样的地方,两个人在里面一藏,实在是没办法找出来。这让欧阳锋暗暗后悔,刚才怎么就强忍一下,先把两个小畜生打爬下再吐? 不死心的欧阳锋,施展轻功在周围找了一圈,终于让他发现了两人的脚印。他们逃的太匆忙了,有些痕迹来不及收拾,结果就给欧阳锋留下了线索。看着张云风他们消失的方向嘿嘿一阵冷笑,欧阳锋立即拔腿就追!不把张云风剥皮拆骨,就解不了欧阳锋心中的愤恨!双方的仇结的太大了,只有一方被完全消灭,才能结束这场争斗! 再说张云风和黄蓉,本来是去追杀别人的,现在却成了别人追杀的目标,实在是讽刺的很。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好一阵狼奔豕突,终于在黄蓉支持不住的时候,一下跌倒在地。黄蓉在海里的时候就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又架着张云风逃跑,本就身单体薄的她,自然是体力不支了。 张云风见黄蓉还想爬起来,劝阻道:“蓉儿,我们这么逃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是跑不过欧阳锋的,早晚会被他追到。所以,我们得另想办法!” 黄蓉勉强支撑起身体,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师兄,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张云风抬头向周围看了看,突然哈哈一笑,说道:“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说的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了!蓉儿,你看到我们那边的树林了吗?简直是天造地设的阵法啊!只需稍加改造,就是一个阴阳八卦阵!我们想要逃脱欧阳锋的追杀,就只有依靠它了!” 黄蓉惊讶地“啊”了一声,说道:“师兄,你没开玩笑吧?设置阵法,需要有机关埋伏的配合,让人只能按照我们画定好的路线行走才行。这里的树木虽然能改造成阵法,可树木间的空隙太大,哪里都能让人通过,就是弄成了阵法,也没有威力啊!” 张云风神秘地一笑,说道:“这就要涉及到一门神秘的学问‘心理学’了。你尽管照我说的做,保证欧阳锋不敢越雷池半步!” 黄蓉丝毫不怀疑张云风的话,只是缠着他,要他在闲暇的时候,把这个什么“心理学”传授给她。张云风对黄蓉也没什么好保密的学问,自然是满口答应。 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也喘过气来了,挣扎着起身去布置阵法。他们和欧阳锋的距离并不远,即使欧阳锋要一路寻找踪迹,只怕也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了。所以,他们得尽快完成才行。 黄蓉按照张云风所说的,在树林周围布置小机关,张云风则单腿蹦跳着,把十几株长的不合标准的树木用掌力震断。一切都弄好之后,时间还有剩,张云风和黄蓉又把阵法中间平整了一下,把杂乱的灌木杂草都清理掉,然后又互相给对方整理了一下被海水泡的褶皱的衣服,凌乱的头发等等。 直到这个时候,欧阳锋才出现在了树林外面。对张云风戒心非常重,又非常多疑的欧阳锋,一眼看见张云风和黄蓉正悠闲地亲亲我我,自然是要先观察一下,然后再决定行止。 张云风也看到了欧阳锋,于是一边将一个用小野花编织的花环戴在黄蓉的头上,一边对欧阳锋笑着说道:“欧阳前辈,您比我预计的要晚了一盏茶的工夫。看来,您的追踪本领,还需要加强啊!” 又是这副教训的口吻,好象欧阳锋有多么不成器的似的,把西毒的怒火又挑了起来。可他还是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张云风,既然已经被我追上了,你还想逃吗?乖乖地投降,给我磕头赔礼,我给你一个全尸!” 张云风的反应是哈哈大笑,说道:“欧阳锋,你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以为我在这里干什么?等着你来杀我吗?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不妨现在就过来,我就坐在这里,脑袋就放在我的脖子上,你来取吧!” 黄蓉戴上花环之后,又开始给张云风梳理头发,这时也凑趣道:“别乱动!我给你梳头呢!等我给你梳好了,砍下来也好看的多!欧阳叔叔,您说是不是?” 他们两个如此从容的样子,让欧阳锋的疑心更重了。如鹰隼一般的双眼向周围查看,想要找出张云风自信的根源来。 果然,在仔细搜索了一番之后,欧阳锋发现了树林中的古怪。那些树木看起来很怪异。而且,有一些刚刚被伐倒的树木堆积在一边,从那些残留树桩的位置来看,那些正是让树林显得没有规律的树木。现在被伐倒之后,整个树林立即变的有些神秘了起来!现在正是下午未时初的样子,这时本不应该有雾气的,可林中的景象却有些飘渺,更让林中端坐的两人,显得诡秘难测! 第九十四章 草木皆兵 欧阳锋在阵法上造诣,虽然远不如黄老邪,可也不是一窍不通。仔细看过了这片树林之后,终于确定这是一个阴阳八卦阵。这让他哑然失笑,说道:“张云风,你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吗?你以为这么一个简单的阴阳八卦阵就能挡住我吗?” 张云风故做惊讶地“哦”了一声,说道:“难得啊,你竟然还认识阴阳八卦阵!既然你精通这个阵法,为何还不进来?晚辈已经再三相请了,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哦!” 欧阳锋冷哼了一声,抬腿向阵中走去。他就不相信了,张云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布置下一个完善的阵法!除非张云风早就知道会在这里有一场大战,可那也是不可能的。两条船在海上相遇,谁也说不准在具体会在什么地方,张云风又如何事先准备? 可不相信归不相信,欧阳锋还是提高了戒备。谁敢保证,就一定没有意外呢?尤其对手是张云风的时候。可是欧阳锋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眼看着就要接近阵中的两个人了! 就在欧阳锋以为自己识破了张云风的虚张声势的时候,脚下突然感到一虚!欧阳锋立时惊觉,急忙硬生生收回了那只脚,同时另一只脚以脚踝发力,整个人立即弹了起来,向前纵越。 在将近落地的时候,欧阳锋突然想起了在桃花岛上,黄老邪中的那个陷阱,那是老顽童专门为黄老邪设计的,结果五绝之一的黄老邪也没能逃得过去。要不是张云风在一边救援,只怕黄老邪就掉到粪坑里了。现在,张云风该不会也用那一招吧?一想到这里,欧阳锋这次落脚就不敢落实了,先用脚尖触地,试探一下。 果然,在欧阳锋要落脚的地方,只是脚尖一触,立即又陷了下去。早有准备的欧阳锋不慌不忙,也不改变落点了,直接双脚一分,踩在了陷阱两边的实地上。 可就在他的脚刚一落地的时候,就感觉到双脚的脚心处好象被刺了一下,但是却没感觉到疼!这让欧阳锋大惊失色,他自己就是玩毒的大行家,当然知道被毒针刺中是个什么滋味。越是不疼的毒针,就说明毒性越烈!那么他现在踩中的是什么东西? 还不等欧阳锋仔细思索,坐在那里的张云风就突然出手了。也不知从那里拣来的小石子,被张云风用《弹指神通》激发了出来,尤其可恶的是,张云风所使用的《弹指神通》,和黄老邪的用法完全不一样。如果说黄老邪用起来是单发的狙击枪,那么张云风用的就是霰弹枪。劈头盖脸地一通乱砸,把已经心神不宁的欧阳锋打的根本招架不住,急忙后退。 黄蓉这个时候也来添乱,一把金针暗器撒了出来,更是让欧阳锋忌惮不已。因为那针形的武器总让他想起脚下踩中的东西,所以更是不敢接触,慌忙闪躲。其实黄蓉的金针暗器早已有之,只是和张云风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用不着她出手,所以这些金针也一直没派上用场。今天是个好日子,该它们大发利市了! 双腿感到渐渐麻木的欧阳锋,已经没有心思和他们再斗下去了,急忙想要退出树林。可没想到的是,这树林进来容易出去难!进来时毫无反应的树丛中,不时地飞出一两间小东西。或是金针暗器,或是一段树枝,甚至连树叶也在乱飞。虽然树枝树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里面偶尔夹杂的金针却让欧阳锋非常忌惮,所以,任何一点动静他都不敢大意。 顶着张云风“霰弹枪”的攻击,提防着四面八方飞来的小玩意儿,欧阳锋终于退出了树林。他的身上挨了好几下的石子,不过张云风太过追求数量,在力道上就差得多了,欧阳锋被打中的地方,只是让人痛彻心肺,却没有造成大的是伤害。 一退出树林,欧阳锋别的事情都不顾了,立即坐倒在地,脱下鞋袜,搬起自己的脚来查看伤口。只见两只脚的脚心都被刺出了三个针孔,里面流出淡黑色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欧阳锋一见血液的颜色,就知道自己中毒不浅,急忙掏出解毒药,内服外敷,挤血排毒,各种手段都用了一遍。 欧阳锋虽然是用毒的大行家,可天下的毒药种类太多了,他也不敢说所有的毒都认识,更不可能把所有毒的解药都带在身边。所以,他自己中了毒,想要解除也麻烦的很,关键是解药不那么对症。 张云风和黄蓉见欧阳锋那狼狈的样子,都是哈哈大笑。黄老邪医术通玄,用毒也是很有一套的。黄蓉金针上喂的毒,虽然厉害,可还要不了欧阳锋的命。不过用来吓他一跳也足够了。 张云风一边笑着,嘴里的闲话还不停,向欧阳锋叫道:“欧阳前辈,我布置的陷阱,比老顽童如何?而且,这两个陷阱都只有半尺深,里面也没什么埋伏,你就是踩下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你何必那么紧张呢?还有,毒针的滋味可还好受吗?哈哈,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阵法已经布置了很久了,就为了应付象今天的这种情况。” 欧阳锋这时已经止住了毒性的蔓延,知道所中的毒不算要紧,再加上又被张云风戏弄了,心里也恼火的很,回嘴道:“别在那里吹大气了,我不相信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在这附近的海面上相遇,并且能预料到你会败在我手里。即使你能预料得到,这些树也不是一年两年能长成的。难道二、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预料到有今天了吗?” 张云风微笑道:“我自然是预料不到今天会败在你手里,不然我也会早做准备,甚至根本不给你用床弩的机会。不过,这阵法的确是我准备好的。这么说吧,我是在六,七年前,就收服了扬州的青龙帮。太湖附近的归云庄,也是我师兄陆乘风所建。他们两帮的实力,你应该听说过吧?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准备闯荡江湖的事了。为了在关键的时候有保命的绝招,我就让他们在一些偏僻的位置,按照我画给他们的图形栽种树木。当然了,栽种的树木都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不然现在也长不这么大。以他们两大帮派的实力,要弄这些小玩意儿,自然是不费什么工夫。现在,付出得到回报了!欧阳前辈,你觉得如何?” 欧阳锋听的暗自骇然,不光是为了张云风的深谋远虑,也是为了他掌握的那两大势力。青龙帮和归云庄,在如今的江湖上,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大帮派,和丐帮鼎足而三,连裘千仞的铁掌帮都被压的龟缩起来,不敢与之争锋。可没想到,这两大帮竟然都掌握在张云风的手里!江湖上竟然还没人知道! 这话说的黄蓉都有些信了,悄悄地问张云风道:“师兄,这真的是你准备的吗?” 张云风也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当然不是!要是我准备的,哪能这么简单?至少也得多准备个澡桶,让我们俩都好好地洗个热水澡,省得象现在这样,身上粘呼呼的难受。” 黄蓉听他说两个人都洗澡,脸上又红了,轻轻地掐了张云风一下,说道:“谁跟你洗澡?净想些不好的事情!” 张云风表情夸张地躲开黄蓉的那只手,说道:“蓉儿,我记得你以前不掐人的,现在怎么学会用掐的了?你跟谁学的?” 黄蓉得意地说道:“跟穆姐姐学的,怎么样?害怕了吧?以后我就用这招对付你,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张云风突然严肃地说道:“看来,我回去之后要好好教训郭师弟一顿!他是怎么管教婆娘的?把我的婆娘都带坏了!” 黄蓉脸上更是羞红了,双手齐上,左右开弓,专门找张云风身上的嫩肉掐,一边掐还一边说道:“谁是你婆娘了?你想管教谁?” 张云风扭着身体躲闪黄蓉的袭击,口中连连求饶道:“老婆大人,小的不敢了!饶了我吧!”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闹,完全把欧阳锋忘在了一边。这让欧阳锋的疑虑更甚了,以为如果张云风不是有完全的把握,怎么会如此轻松?所以,他对这个树林中的阵法也就更加惊惧了。尤其是树枝树叶中夹杂着毒针的机关,他不明白走过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发动,反倒是在退回来的时候发动了,实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又是张云风使的一招障眼法,那些小机关确实是需要触动才会激发的。可那些都是设在路边的机关,欧阳锋走过去的时候,没碰到它们,自然就不会有动静。但是当他退回来的时候,张云风的《霰弹弹指神通》不光是对准了欧阳锋,同时也在打向那些机关。结果,就造成了草木皆兵的氛围,把欧阳锋打的焦头烂额,同时心生恐惧。 第九十五章 高手的盲点 黄蓉虽然在表面上笑的欢,可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惴惴的,悄声问道:“师兄,我们布置的那些小机关,被他这一趟就破去了九成还多。这么短的时间,我把机关都设在他来的这个方向了,万一他要再闯一趟,我们还怎么抵挡?你可不要太小瞧这个老毒物了!” 张云风笑道:“你放心,这一次就足以让他心生畏惧了。即使他鼓起勇气再来闯,剩下的那些机关也会让他打消念头。只要我们坚持到天黑,就有逃脱的机会了。到时候,我们就向海边逃,只要跳进海里,他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黄蓉有些忧虑地道:“逃到海边去,确实是摆脱他的好办法。可是师兄你的脚伤很严重的,能逃脱他的追踪吗?还有,即使我们从水路逃走了,也游不多远,终究还是要上岸的,以欧阳锋的脚程,要追到我们也不是难事吧?到时候我们又怎么办呢?” 张云风学着戏文中诸葛亮的样子说道:“娘子尽管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可惜他手里没有羽毛扇子,衣服皱巴巴的,脚上还打着夹板,怎么看也没有人家诸葛亮的潇洒从容,倒是搞笑的很。把黄蓉笑的软在他身上,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在树林外面的欧阳锋看他们笑的欢畅,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然是有些生气的。不过张云风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么点小事自然也惹不起欧阳锋太大的肝火。其实这也就是张云风,惹怒欧阳锋的次数太多了,已经形成惯性了。若张云风现在他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地,只怕欧阳锋反倒不适应了。 见张云风和黄蓉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欧阳锋也放下了心。他中的毒虽然不重,可总留在身体里也不是好事,得尽快排出去。趁这个机会,他盘膝打坐,运功排毒。 将近傍晚的时候,欧阳锋所中的毒伤就彻底被清除了。看了看天色,他见太阳还没下山,光线条件还不错,于是决定再闯一次树林。 这个时候,张云风和黄蓉正点起了一个火堆,烧烤着一只晕头晕脑闯进了树林的兔子。他们两个正饿着呢,这只兔子就送上门来,实在是运气好的不得了。连张云风都在感叹,是不是他这一辈子的运气都集中到这几天来了?先是遇到长的这么好的一片树林,后又送来一只兔子,简直是需要什么就来什么! 黄蓉正专心地掌握着火候,张云风看见欧阳锋站了起来,很热情地打招呼道:“欧阳前辈,伤都好了吗?你也饿了吧?不过,不好意思了,我们这里就只有一只兔子,我们两个吃还不太够,就不能分给你了。你若是想吃,就自己再去抓一只,我们可以免费给你烤一下。” 欧阳锋看着被黄蓉烤的色泽诱人的兔子,再被张云风这么一挑拨,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他们双方在中午时分开始一直斗到现在,一粒米也没下过肚,而且还在海里折腾了一通,体力消耗巨大,怎么能不饿? 不过欧阳锋可没想着自己去打猎,嘿嘿一阵冷笑,说道:“自己去抓多麻烦,两个小辈还是把这只兔子让给我吧!” 说着,欧阳锋飞身而起,直上树梢。他对阵法中的小机关可是深恶痛绝,所以使出了在桃花岛上琢磨出来的一招,就是不走正常的道路,而是从树梢上走!这样一来,你的阵法再玄妙又如何?不按照你的道路走,你就陷不住我!你的埋伏再厉害又如何?总不能把陷阱挖到树梢上来吧? 可惜,这样的办法依然没逃过张云风的计算,还真就把机关设到树梢上来了。玩了多年的阵法,张云风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坐在阵中就能看到外面的阵法是挡不住硬闯的人的。轻功高明的,直接就可以从树梢上过来。轻功差劲的,多费些力气,把树一株一株地都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个两三天的工夫,就连普通人都挡不住。所以,树梢上怎么能不设机关? 于是,欧阳锋刚踏上树梢不久,脚下的一根树枝突然折断。已经久经“历练”的欧阳锋没有因为这突然的状况而惊慌,身形刚一下沉,立即伸手在旁边的一根极为幼细的树枝上一扯,下落的方向立即改变。在他落下的方向,还有另外一根树枝可以让欧阳锋落脚。 可是事情还没完,他的脚刚点在这根树枝上,这一根也突然折断了!这让欧阳锋恨的牙根痒痒,自从老顽童发明了“高手陷阱”以来,自己已经连连中招了!现在更是身处其中,难以自拔! 虽然是怎么想着,可欧阳锋手上的动作却不经过大脑的思考就做了出来,一掌按在了树身上,想借此改变下落的趋势。可是就在他的手掌按在树身上的时候,掌心又是感到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而且依然没有疼痛的感觉! “又中毒了!”这个念头立即在欧阳锋的脑海中产生,这让想借力上窜的欧阳锋再也借不上力了,手掌闪电般缩了回来。结果,落下来的身体也没能改变落点。而就在他心神一分的时候,脚就已经落地了。同时,脚心也再度传来那熟悉的感觉! 这让欧阳锋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他现在不恨张云风了,而是在恨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同样的陷阱掉进去一次是意外,掉进去两次是大意!连着掉进去三次,还有什么借口?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欧阳锋的智商不够用。要知道象欧阳锋这样级别的高手,有的时候,身体做出的动作,根本就是本能反应,大脑在那个时候是没什么用处的。就象一个普通人,从高处落下,肯定要本能地四处乱抓,想止住下落的趋势。而在欧阳锋身上体现出来的,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就是他能够通过眼睛收集到的信息,做出最合理,最快捷的处理方式。这样的能力,在和别人打斗的时候能起到非常巨大的作用,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挑选出最适合的招式打败对手。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成了制约高手的盲点,因为在情况发生的比较突然的时候,高手的反应都不是经过大脑仔细思考过的,因为那样的话根本就来不及!所以,欧阳锋被张云风接连算计了好几次,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张云风和黄蓉在阵中看的哈哈大笑,大肆嘲笑着欧阳锋。可欧阳锋却没什么好办法反击,只好再次掏出解毒药来,治疗手掌和脚上的毒伤,然后再次运功排毒。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欧阳锋因为连番上当而有些心绪起伏,更难以专心逼毒。而且,肚子空的厉害,血脉运行的更加通畅,毒性蔓延的也更快了,给欧阳锋添了不少的麻烦。 可这个时候,张云风又来给他捣乱了,一边啃着烤好的兔子肉,一边大声说道:“欧阳前辈,好久没见到令侄了,欧阳兄他还好吧?想起来就令人唏嘘呀,欧阳兄英俊潇洒,才学不凡,却险些丧了性命,实在是不走运,欧阳前辈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身边,实在是有些不妥,你的那些手下若是一个照顾不周,欧阳兄可就一命呜呼的危险啊!” 张云风的毒嘴堪比欧阳锋用的毒了,险些就让欧阳锋放弃了运功,回骂他几句。可最终还是强行忍耐住了。自从和张云风见面以来,欧阳锋生的气比以前所有的怒气加起来都多。可同时也确实锻炼了他的修养,耐性比以前好多了。所以这个时候才能任凭张云风说去,他就是不回话。 欧阳锋不回话,张云风却依然不肯算完,继续说道:“欧阳前辈,您的船被我们烧了,您也是一个人游到了岸上,显然是欧阳兄早就不在那艘船上了。让我猜猜,他现在会在哪呢?临安?苏州?总不会是扬州吧?又或者是在乡下某个偏僻的小山村?反正距离这个范围不会太远。你说,我若是发动青龙帮和归云庄的手下大肆搜查,能不能把令侄找出来?对了,还有一个大线索,就是床弩!那种东西可是军队里才有的东西,只要打听一下那里丢失床弩了,只怕令侄就在附近了。有这样一条线索,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还有,我听说你只有一个兄长,还已经早逝了,你的兄长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你自己呢,则是终身未娶,更别提后代了。也就是说,你们欧阳家只有这一根独苗。现在他又受了重伤,还不在你的保护之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欧阳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这几句话说的修养已经有了很大进步的欧阳锋再也忍耐不住了,跳起来叫道:“张云风,我知道你手下有很大的势力,也有能力找出克儿来!可是你要记住,你若是敢动我侄儿一根毫毛,我欧阳锋对天发誓,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 张云风对欧阳锋的叫嚣丝毫没有惧色,不过脸色也冷了下来,眼神如刀锋一般穿越了树林,盯住欧阳锋说道:“欧阳锋,我记得我也警告过你!你若是敢动我的家人,我也会跟你不死不休!结果呢,就在我这句话刚说完的当天夜里,你就给爱丽丝姐姐下了毒,而且还想牵连上我的蓉儿和穆师妹。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吗?我知道,你说要把我挫骨扬灰,你确实有这个能力和机会。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把你侄子先挫了,扬了!这一点,你也不必怀疑!” 第九十六章 鸿运当头 欧阳锋发现自己斗嘴完全不是张云风的对手,这个时候,甚至还被他吓住了。欧阳克是他的心头宝贝,是绝不能受到一点损伤的。张云风用这一点来要挟他,确实让他有些忐忑了。不过欧阳锋嘴上却不肯认输,冷然道:“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树林边。在这里是逼不了毒了,反而会被张云风给气死。所以,他找了一个远离树林,但地势较高,能看到树林的地方,才重新运功逼毒。 可张云风还是不肯罢休,仗着功力深厚,远远地把声音送了过来:“欧阳锋,你把别人挫骨扬灰的时候,都是先挫哪个部位的?先从脚开始,还是先从手开始?给个提示吧!不然,你侄子享受不到正宗的挫骨扬灰啊!哈哈哈……” 欧阳锋对这声如蚊呐的声音终于可以充耳不闻了,再听下去,真有被气疯了的危险。和张云风这样的对手作对,还真得需要非常好的修养才行! 而张云风在叫骂了一阵之后,也很快就停息了。毕竟这样用深厚的功力把声音远远地送出去,也是个很吃力的活儿! 但是欧阳锋不知道的是,就在张云风的声音刚一停止,天甚至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张云风就和黄蓉悄悄地溜出了树林。那几棵简单的树木形成的阵法,已经保不了他们的安全了,连黄蓉的毒针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再留下去,连张云风都没办法退敌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出了树林的两个人,立即原路返回,又向海边逃去。他们选的这个时机不可谓不好,可欧阳锋同样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虽然是在运功逼毒中,可是以他的功力,依然随时可以在运功时分心查看树林中的情况。他选在这个位置运功,就是存了监视张云风他们的心思。结果,欧阳锋在运了会功之后,第一次睁开眼睛,就发现张云风黄蓉不见了! 一发现张云风跑了,欧阳锋立即顾不得运功了,急忙跳了起来,向四周张望。可是他闭上眼睛的时间虽然不长,最多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张云风和黄蓉还是跑出了很远,在欧阳锋的眼里,只剩下了模糊的一点影子。 欧阳锋的眼力也是不错的,从那一丁点迹象,就分辨出那是张云风和黄蓉无疑!立即厉啸了一声,身形如大鸟一般从小山坡上跃下,向海边直追下去! 在前面跑的张云风和黄蓉一听到欧阳锋的啸声,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忙不迭地在本来就已经是极限的速度上又加快了少许。尤其是张云风,一条腿被吊了起来,只能依靠另一条腿加两支树枝做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蹦跳着前进。虽然黄蓉还能把速度再提高一些,可为了等张云风,也只好以张云风的速度为准。 一边跑着,张云风突然说道:“蓉儿,你先走一步……” 他的话还没说完,黄蓉就叫道:“不!我才不离开你!要死就死在一起!” 张云风气喘吁吁地道:“谁说让你离开了?我是说,你先赶到前面去,随便弄个小机关什么的,吓唬后面的欧阳锋一下。不然,我们可逃不到海边就会被他追上了。” 黄蓉这才说道:“明白了,我很快就弄好!”说着,先一步向前飞掠而去。 张云风见黄蓉听话地去了,这才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欧阳锋如御风而行一般,带着尖利的呼啸,迅猛地扑了过来,速度比他快三倍不止。这可先吓了张云风一跳,叫一声:“我的妈呀!”蹦跳的比原来更快了!看来人类的潜力还真是无穷的,有欧阳锋这样一个妖人在后面紧追,想不快都不行! 前面,黄蓉快手快脚地弄好了一个小机关,急忙又回来引导后面的张云风。张云风玩了命地向黄蓉跑去,却在接近黄蓉的时候,被她一下抱了起来,跃过小机关所在的位置,继续逃跑。 黄蓉抱着张云风,跑起来比张云风自己跑要快多了。可是黄蓉本就长的娇小玲珑,抱着张云风这样一个百多斤重的大男人疾奔,也只能坚持一时半刻而已。时间太长了,黄蓉就累趴下了,那样的话,他们可就谁也跑不了了。只是现在欧阳锋追的太近了,不得不饮鸩止渴了。 黄蓉和张云风刚刚越过那道机关,他们身后的欧阳锋就追到了,一脚绊在了一根细的看不清楚的线上。若是在平时,这么简单的机关是不可能瞒得住欧阳锋的,可是这个时候的欧阳锋,警觉性已经没那么高了,连番急怒攻心,而且身上还中了毒,一轮急追,已经有压不住毒性的迹象。再加上天色已暗,那么一根细小的丝线忽略了过去,自然也情有可原。 结果,这根丝线一断,一枝还带着非常茂盛的树叶的树枝横扫了过来!这根树枝虽然弹过来的速度不快,可因为树叶太多的关系,声势却是极大,把没有防备的欧阳锋唬了一跳!急忙出掌相拒,试图以自己强猛的掌力振开这突然而来的大家伙。可是树枝之间的空隙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双掌穿过了树枝间的空隙,完全打在了空处,那根树枝几乎不受阻碍地抽在了他身上。 当树枝抽打在身上之后,欧阳锋才发现这个小机关对他根本就造不成什么伤害,除了皮肤被抽打的火辣辣地疼痛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作用。气愤地一掌劈断了树枝,欧阳锋再度飞身而起,要继续追下去。 可就在他身体刚跃起两、三尺的时候,就觉得胸口的经脉中的真气一滞,顿时又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多亏他下盘极稳,才没有摔倒在地,出个大丑。 欧阳锋急忙检查自己的胸口,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胸膛上也被毒针刺了一下,毒性正向心脏蔓延!欧阳锋这才明白,原来那根树枝的作用不是要抽打自己一下,真正的杀招是插在树枝上的毒针!因为毒针刺中的时候并不觉得疼痛,同时又有那么多的枝条同时抽打在他身上,这才让欧阳锋也没觉察到! 现在,欧阳锋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一,就是不理会自己的毒伤,继续追下去。只要追到张云风和黄蓉,欧阳锋就有把握把他们毙于掌下。这样的话,他就没时间逼毒,事后即使不死,恐怕武功也要废掉大半。他欧阳锋曾经做的坏事实在是数不胜数,仇家更是如天上的繁星一样,武功大损之后,他该怎么活下去?难道学老鼠吗?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二个选择,就是马上停下来逼毒!这么做的话,那么区区一点毒药还奈何不了他欧阳锋,毕竟他“西毒”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可如此一来,张云风和黄蓉必然就会趁机逃脱,随后而来的,就是青龙帮和归云庄的大举追杀。欧阳锋自己是不在乎这样的追杀的,以他的武功想要逃脱实在不是难事。可问题是,欧阳锋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欧阳克在临安等着他呢!若是欧阳克被找到了,可没什么机会逃得性命,那么欧阳家可就真的绝后了! 先是急忙点了胸口处的几个穴道,延缓了血液流动的速度,然后才考虑起这个艰难的问题。时间很紧急,容不得欧阳锋仔细衡量轻重缓急了,他的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遍。最后,心肠狠辣自私的欧阳锋还是决定先疗伤。欧阳克虽然是他最关心的人,可再关心也比不上自己重要!自己的命没有了,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还是决定先救自己! 上药,吃药,盘坐运功!这一次,欧阳锋也不想着追上张云风和黄蓉了,先把身体里的隐患处理了再说!又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欧阳锋终于把毒性全部逼了出去,仰天一声长啸之后,他立即向南方飞驰而去,连骂张云风几句的工夫都没有。他得尽快赶到临安去,去保护欧阳克。如果在他赶到之前被青龙帮或者归云庄找到了,那他白驼山欧阳家,就真的绝后了! 可欧阳锋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向南飞掠之后,距离他不过几十丈的地方,露出了两个脑袋来。正是张云风和黄蓉! 张云风看着欧阳锋急吼吼飞跑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中,口中喃喃地道:“我真的是没话说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陷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还有比这更神奇的吗?看来我们还真是鸿运当头啊!” 黄蓉却不满地道:“你怎么不说我的机关设计的巧妙?这分明都是我的功劳嘛!关运气什么事。” 张云风连忙笑着恭维道:“是是是!我的蓉儿出马,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欧阳锋枉为五绝之一,在我的蓉儿手里,还不是脎羽而归?” 第九十七章 渔村草寮 一个渔村草寮之中,张云风和黄蓉相对而坐,他们中间简陋的桌子上摆着唯一的一个大盘子,盘子中盛的是一只被烤的焦黄油嫩的烤鸡。只是这个时候,烤鸡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了。唯一还有点肉的鸡头无力地搭在盘子沿上,对自己悲哀的命运做无声的抗争。 而把那只可怜的鸡变成这样的,正是刚刚脱离蛮荒状态的张云风和黄蓉。他们两个离开了海边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只有六户人家的小渔村。饿了一夜的两个人,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才买到全村唯一的这只鸡,黄蓉亲自下厨烤好了,还没等凉下来,就被他们消灭掉了。 两个人吃一只鸡,只吃了个半饱,可黄蓉已经很满意了,一边取出手帕,擦拭着沾满了油的双手和小嘴,一边埋怨着:“这个小村子太穷了,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可吃的东西。这里不是渔村吗?怎么连一条鱼都没有?” 张云风笑了笑,说道:“这样的地方太多了,只是你以前一直都只到过大城市,这样偏僻的小村子,你自然是没见过了。等你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就知道天下受苦的人实在数不胜数。” 黄蓉回头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眼巴巴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鸡头的光屁股小孩,同情心泛滥的黄蓉把盘子整个递给了他。瘦的象麻杆一样的小男孩怯生生地退了两步,不敢接黄蓉手里的盘子。黄蓉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弟弟,这些都给你了,拿去吃吧。” 小男孩也许是觉得黄蓉的笑容很善良,这才一把抢过盘子,然后立即逃到屋角去,蹲在那里把鸡头塞进了嘴里。鸡头太大,孩子的嘴又小,结果小男孩把脸上涂的全是油。这让黄蓉看的“咯咯”直笑,接着又为他的苦况感到悲哀,笑声也就随之而止了。 沉默了一会儿,黄蓉叹息了一声,说道:“相比之下,我真是太幸运了。天下受苦的人这么多,我却能锦衣玉食。” 张云风笑道:“好了,别悲天悯人了。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 黄蓉抛开了对别人的同情,又对张云风撒起娇来,说道:“师兄,我们一晚没睡了,我已经很累了。就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吧!” 黄蓉的要求,张云风一向是能满足就满足。欧阳锋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到了临安了,在这里多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于是说道:“好,没问题,你想休息多久都行。只是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我只怕你休息不好。” 黄蓉说道:“没关系,我只要歇歇脚就好了。对了,师兄,我们为什么不尽快找到青龙帮的人,让他们用飞鸽传书命令临安分舵把欧阳克找出来?难道你不想杀掉那个讨厌的家伙吗?” 张云风笑道:“那个癞蛤蟆先让他多活两天,不着急杀他。你想啊,如果我们真的杀了他,欧阳锋会怎么做?肯定是不肯与我们善罢甘休的了,那我们可就真得躲在桃花岛上当缩头乌龟了。欧阳锋经过这次教训,不会再轻易出海了,更不会乘船出现在我们面前,再想找到在海上和他对面的机会,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可如果不杀欧阳克呢?欧阳锋就一定会立即返回西域,潜心修炼那本假《九阴真经》。我们根本就不用费力气,坐等着他走火入魔就行了。” 黄蓉惊讶地“啊”了一声,说道:“那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是为了什么呀?难道就是为了让欧阳锋确信自己得到的是真《九阴真经》?” 张云风耸耸肩,说道:“那只是在没杀掉他的情况下,产生的附带作用。其实我是很想杀了他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弄到床弩这种超常规的武器,不然我们也不用象现在这样,再转这么多道弯了。” 黄蓉有些失望地道:“是啊,没想到欧阳锋这个臭蛤蟆竟然还有这一手!真是让人不甘心。那我们是不是就这么回去啊?” 张云风说道:“是啊,当然是回去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万一遇到什么事情,连自保都难,自然是回去的好。而且,我们也应该加紧修炼了,到时候欧阳锋若是没能走火入魔,我们也好有能力送他去地府。” 黄蓉一听说修炼,就想起了《九阴真经》,想起了《九阴真经》,就想起了偷听郭靖和老顽童对话时的情景,忍不住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时,那个孩子已经把鸡头啃的差不多了,正把鸡头含在嘴里,咂里面的滋味。孩子的母亲却突然进来了,一见男孩正吃鸡头,立即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谁让你偷吃的?那也是你能吃的东西吗?” 鸡头被打落在了地上,男孩也哇哇大哭起来。可是哭泣中的孩子顾不得躲避母亲的巴掌,却挣扎着去拣已经滚的全是泥土的鸡头骨。这让孩子的母亲更愤怒了,抬手又要打。黄蓉看不下去了,急忙说道:“大婶,别打他了!那个鸡头是我给他的。孩子怪可怜的,你就让他吃吧!” 孩子母亲一听是客人给的,这才换上了一副感激的笑脸,说道:“哎呀,小姐,您真是个好心人。您已经给了那么多银子了,还把鸡头给了我儿子,这真是……真是……” 黄蓉打断她道:“你也不用客气了,一个鸡头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小弟弟,好吃吗?”后一句,却是对那个男孩说的。 男孩捡回了鸡头,正舔的高兴,完全忘记了被母亲打的事情,听到黄蓉问他,仰起脏兮兮的小脸来,点着头含糊地说道:“好吃好吃!比娘做的好吃多了!” 听到小男孩夸她,黄蓉也得意起来,说道:“这算什么,你们这里作料缺的太多了,不然会更好吃呢!” 看着小男孩因为黄蓉一句“更好吃”而无比憧憬的目光,张云风的心中微微一动,可随即又被他自己掐灭了。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受苦的人太多了,他就是能力再大,也帮不过来,除非他改变初衷,去学人家做皇帝,才能改变大多数人的命运。可那样就太累了,前世他做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就已经事务繁多的让人头疼,这一世他想歇歇了,和黄蓉两个相依为命,白头到老,就是他最大的幸福。所以,对眼前这些人的命运,就只好多给他们一些银子就算了。 想到多给一些银子,张云风又生出一个主意来,他说道:“你们这村里还有几个壮劳力?我出银子,雇佣他们帮我做点事。” 男孩的母亲听说又有银子挣了,自然是高兴的很,立即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把在外面干活的男人找了回来。那男人也很高兴,知道张云风和黄蓉是出手大方的人,银子是肯定不会少给的。只是这个男人太憨厚,来了之后什么话也不会说,只是搓着手,看着张云风和黄蓉傻笑。 张云风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憨厚人,笑着说道:“你一个人可不够,再去多找几个来。你们村有多少壮劳力,就找多少来,银子不会因为人多就摊薄了的。” 那男人可没那么多心思,张云风让他找,他就去找,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找来了八个男人,虽然都很瘦,可年纪明显都是在壮年,确实是壮劳力了。 张云风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夫妻都累了,可还要尽快感到城里去,而且我的脚又受了伤,所以想请你们抬我们到县城。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神色都有些为难。还是那个孩子的父亲说话了:“少爷,要我们出把力气是没问题的,可是我们这里没有轿子,怎么抬少爷和小姐呢?” 张云风笑着拍了拍坐在身下的竹椅,说道:“这个好办,我看这椅子就不错,在下面穿上两条长杆,再绑紧了,就是一副滑竿。滑竿你们没见过?那也没关系,你们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指挥着几个男人把两个竹椅改造成滑竿,很简单就做成了。黄蓉趁几个男人忙碌的时候抽空问道:“师兄,我们两个人,用得着八个人抬吗?又不是八抬大轿。” 张云风解释道:“我这是想让他们多赚点钱而已。直接给他们,那是施舍,有骨气的人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他们接受了,并且习惯了别人施舍,那就不值得同情了。我一向认为有能力的人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总是伸手向别人乞讨的人,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尊严,我是不会白给他们的。” 黄蓉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师傅他老人家好几次提起要把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你,你都不肯接受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张云风叹息道:“是啊,丐帮中多是义气深重的好汉,对他们的义举我是深为佩服的。可是他们大多是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的人,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保持乞丐的本色?伸手讨要,不觉得丢脸吗?” 黄蓉取笑道:“哦!你说师傅的坏话,我可都记下了!等回到岛上,我就在师傅面前告状,让师傅打你的屁股!哈哈!” 第九十八章 再见杨铁心 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坐着四人抬的滑竿,到了附近的城镇。多给了些银子,打发那些人走了之后,两人又雇了一辆马车,继续向南行去。 一路上闲着无事,张云风就开始和黄蓉研究《九阴真经》中所载的武功。尽快加强他们的武功修为,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只是赶路的时候颠簸不停,是没办法修炼内功的,所以只能研究一下里面的招式。尽管如此,张云风和黄蓉两个还是都觉得自己的武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有了进步。 到了扬州之后,他们本应该乘船回桃花岛了。可是张云风突然想起了杨铁心,他家传的那套《杨家枪法》确实是相当不错的武功。只是那是适合战阵上使用的,在江湖一对一的争斗中就显得有些简单了,所以才谁也打不过。不过只要经过高手的稍加改造,就是一套威力相当可观的武功了。张云风到现在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就想着去把这套枪法学回来。 黄蓉自然是愿意在外面多玩几天,所以也没有意见,在青龙帮又换了一驾豪华马车,继续向南,向嘉兴进发。江南六怪的家乡就是嘉兴,估计杨铁心夫妇也应该在那里。 到了嘉兴之后,随便一打听,就有路人热情地给他们指路,告诉他们柯镇恶那个瞎子在那里住,韩小莹经常在什么地方活动,全金发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可见江南六怪在当地的声望还是不错的。 按照那个路人指点的方向,张云风和黄蓉很快就找到了柯镇恶。凑巧的是,杨铁心夫妇也和柯镇恶在一起,正谈论着八月十五烟雨楼比武的事情。一见张云风和黄蓉来了,他们都是很高兴,招呼他们两个坐下。然后又吩咐人去把其他五怪找回来,大家聚上一聚。 很快,在外面靠自己力气挣钱的其他五怪都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酒菜。黄蓉主动要求下厨房,给大家整治一桌酒席。韩小莹和包惜弱都去帮忙了,其他人这才团团坐下,高谈阔论。 当然了,在座的人都很关心郭靖的近况,详细地向张云风打听。张云风也是捡了一些让人高兴的事情告诉他们,象郭靖最近和穆念慈的感情很好,和全真派辈分最高的老顽童结拜成了兄弟,又跟着老顽童学了不少绝学,甚至还得到了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九阴真经》,武功已经大有进步,只怕要超越江南七怪了。 这些话让江南七怪很欣慰,他们对郭靖这个徒弟是非常满意的,虽然不是那么知情识趣,可胜在忠厚诚恳,对他们也都很孝顺。现在能在武功上超越他们,他们也只有欢喜之情。对于张云风的那句“郭兄弟早晚会干出一番大事来”的论断,更是让他们老怀大慰。 他们谈的高兴,杨铁心的神色却有些黯然。他眼见着老友的儿子如今这么有出息,自己的儿子却成了卖国贼,心中实在不是个滋味。虽然说是不再认杨康是他的儿子了,可毕竟那是他唯一的骨血,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酒席很快就弄好了,黄蓉亲自下厨,菜的味道怎能不好?吃的所有人都是眉开眼笑,纷纷夸赞黄蓉心灵手巧,张云风好福气,有这么一个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好妻子。这让黄蓉也高兴了起来,连连给众人布菜敬酒,和江南六怪之间也亲密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歇息去了。张云风着黄蓉在房间里商量,怎么向杨铁心开口,学到他的《杨家枪法》。可还没等他们去找杨铁心,杨铁心夫妇就来找他们了。他们夫妻两个进了屋,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开始忸怩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张云风先说道:“杨叔叔,想必您是想知道杨康的近况吧?” 被张云风点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杨铁心夫妇倒不再那么尴尬了,杨铁心有些丧气地道:“让两位小友笑话了,我那个不肖之子,从小与我分离,没能好好管教于他,致使现在贪图荣华富贵,做了汉奸!” 包惜弱也说道:“相公你不必自责,孩儿做出这样的事来,不关你的事,是妾身无能,管教不好孩儿。要怪也只能怪在妾身身上。” 杨铁心怜惜地拍了拍包惜弱的肩膀,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孩儿自小与我分离,是我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保护不了你们。是我无能啊!” 张云风一看他们两个开始开起自我检讨大会了,急忙打断他们道:“杨叔叔,杨婶婶,您二位也不必太悲伤了,杨康虽然是你们的儿子,可他也是成年人了,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你们二老是强制不了的。虽然你们两位都是宋朝人,可他却从小在金国长大,早认为自己是金国人了,这也是无可奈何。” 杨铁心这才勉强笑了笑,说道:“倒让两位小友看笑话了,唉!”最后的一声长叹,还是把他对儿子的失望表现的淋漓尽致。 张云风赶忙岔过话题道:“杨康的近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归云庄一别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不过,听郭兄弟说,杨康最后还是回到完颜洪烈身边去了。完颜洪烈对杨康还是很看重的,在他身边,不会吃什么苦。对了,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偷听完颜洪烈说过,要邀集一些江湖人物来南朝办一件大事,这个时候想必也该来了。说不定杨康也跟着一起来了。” 这话一说,顿时让杨铁心的心思活泛了起来。或许,如果能再见杨康一面,还能把他劝回正道上来!即使这个孩子依然不听劝,也可以稍慰相思之苦不是?尤其是包惜弱,自从和杨铁心回到南朝之后,就一直思念着杨康。尽管杨康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们的事,也抹杀不了他们之间的骨肉之情!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杨铁心夫妇,黄蓉疑惑地道:“师兄?你干嘛要说杨康可能会南来的事情?他们见了面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再伤心一次。杨康已经铁了心跟着完颜洪烈了,是不可能回头的。” 张云风说道:“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那本《武穆遗书》。岳元帅留下的兵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外族人的手里。所以,完颜洪烈的行动,必须要阻止。可是就凭我们两个,一个女子,一个半残废,怎么阻止?自然要找帮手了。现在有杨铁心夫妇,有江南六怪这么好的帮手,为什么不用?” 黄蓉疑惑地道:“那你可以直接说嘛!他们都是忠肝义胆的江湖豪杰,肯定不会拒绝的,何必耍这样的小花招呢?” 张云风有些语塞,最后挠了挠头,说道:“其实……其实,我是想,让他们去就好了,我们就不参合了。我忽然感到很累了,想回家休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你明白吗?” 黄蓉抱住了张云风的腰,嬉笑着道:“你这个懒虫,这么要紧的事情你都不参合,却把别人推到前面去。难道你不想在江湖上扬名吗?要知道那是岳元帅的兵书啊!如果能从金人的手里抢回来,你肯定能名声大噪的。” 张云风回抱着黄蓉的肩膀,说道:“名声这东西,有的时候会给人带来好处,可有时候也是很累人的东西。相对于那一点点的好处,我宁肯不担负那些累人的事情。你看我以前在江湖上走动的时候,用的都是马腾空这个名字,而我真正的身份却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知道我的人,细数起来不超过十个人,这还包括了象两位师傅,你,郭靖等这样亲近的人。其实我的理想,就是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身边有你陪着,住在桃花岛那样景致绝佳的地方。过上几年之后,你给我生几个儿子女儿,我们两个就带着一帮小孩子,整天嬉戏游玩。然后他们叫我们爹爹,娘亲!想想那样的日子,该有多美啊!” 黄蓉被他说的又羞红了脸,用小拳头捶在他的胸口说道:“谁给你生一帮小孩子啊?你当我是母猪么?”说是那么说,可黄蓉也对张云风描绘的前景憧憬不已,心向往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铁心夫妇果然就来向柯镇恶告辞,说是要回临安的家乡看一看。临安和嘉兴距离不远,以前他们两口子也回去过,所以柯镇恶也没多想什么,只是叮嘱早去早回。 可张云风却在一边提议道:“柯大侠,我们也要回桃花岛了。郭兄弟正在岛上,几位何不去桃花岛一行?岛上景色正是宜人的时候,不如去盘桓些时日。” 对于和桃花岛拉上关系,柯镇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想想最近也没什么事情,于是点头答应了。同时,也邀请杨铁心夫妇在看过了老家之后,大家一起在临安上船,一起去桃花岛。杨铁心夫妇只要能见到杨康就好了,能有这么多人同行也热闹一些,所以也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杨铁心要今天就走,柯镇恶也是个急性子,把几个弟弟妹妹招呼回来一说,大家也都没意见,而且江湖人出门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简单地准备了银子和几件衣服,就出门而去,直奔临安。 第九十九章 临安一日游 临安附近的牛家村,当年也是风景如画的好地方。如今再回来一看,却只见残垣断壁,村中的人也是穷苦不堪。当年郭杨两家的房子,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当众人来到村东头时,就见一个酒帘挑在半空中,似是一个小酒店的模样。杨铁心还记得那是曲灵风开的小酒家,当年他和郭啸天就常在这里喝酒。此时故地重游,这个小酒店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可是当大伙来到酒店跟前时,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却正是洪七公,郭靖,穆念慈,以及老顽童四个! 众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都是欣喜若狂!尤其是郭靖,在见到江南六怪时更是喜的语无伦次,挨着个拉着手罗嗦了一通。 接着,穆念慈过来见过江南六怪和杨铁心夫妇。她现在已经是郭靖的未婚妻了,虽然还没正式过门,可也是半个郭家人了。自然要先见过江南六怪,再拜见杨铁心夫妇。 之后,江南六怪又来拜见洪七公和老顽童。虽然从名义上他们都是郭靖的师傅,可江南六怪很有自知之明,对洪七公和老顽童依然是以晚辈礼拜见。倒是老顽童比较光棍,听说这是郭靖的师傅们,立即起身给江南六怪行礼,口称前辈。江南六怪哪里敢当老顽童的前辈?急忙还礼不迭。 张云风和黄蓉就比较简单了,在郭靖和江南六怪扰攘的时候就已经拜见了洪七公。同时问起为什么不在桃花岛养伤,反倒来到了临安附近。 问起这个,就让洪七公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洪七公的伤势在黄老邪的调理下,又有《九阴真经》的帮助,好的也很快。只是黄蓉不再岛上,没有人能整治出合他口味的美食,所以他在岛上就待不住了,非要吃什么“鸳鸯五珍脍”。没有办法,郭靖和穆念慈才陪着他出了桃花岛,向临安而来。至于老顽童,则是在岛上待的腻烦了,听说他们要来,自然也就嚷嚷着要跟着,于是四个人才结伴而行。 要说洪七公他们为什么在这个小酒店,也是巧合了。郭靖听穆念慈提起杨铁心带她回过自己的家乡,郭靖也就动了回来看一看的心思。所以在附近上了岸,先拐到了这里,到了吃饭的时候,自然就找到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小酒店来了。 说起这个,让张云风想起这个小酒店好象是曲灵风开的来着。不过曲灵风已经去当了青龙帮的供奉,早就不住在这里了,那么这个小酒店又是谁在开呢?不知道曲灵风藏珠宝的那个密室是不是还在? 叫来掌柜的一问,张云风才知道,原来这个小酒店的老板依然是曲灵风,只是他现在不常来,偶尔来一次,也是住不几天就走了。现在的掌柜和小二,都是曲灵风雇佣来的。 既然这里还是曲灵风的店,张云风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和自己开的一样嘛!于是让掌柜的把这里库存的“万里飘香”全都搬了出来,让大家喝个够!现在的“万里飘香”可是大名鼎鼎了,众人一听张云风这么说,都是欢呼了一声。性急的韩宝驹甚至等不及小二一坛一坛地抱出来,自己去库房里帮着搬。 这一群江湖豪客高兴起来,自然是放浪形骸,把周围比较正常的生物,不论是家畜还是野生的蛇鼠,全都吓的退避三舍,不敢接近这突然变成魔窟的地方。结果,痛饮了一天的十几个人,除了张云风还算有自制力,洪七公因为有伤在身,被强迫着不许多喝之外,连黄蓉和穆念慈都喝醉了。 看着躺了一地的众人,张云风捂着晕忽忽的脑袋发愁。这么多人都醉倒了,该怎么安排?最后,还是把小酒店停业了,然后把大堂的桌子椅子都撤掉,换上席子被褥,才算是把所有人都安置下来。 第二天一早,陆续醒酒的众人见大伙几乎是大被同眠,都是哈哈笑了一场。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对男女之妨什么的看的都不是太重,何况韩小莹她们三个女士都被安排在了另外的一个角落,距离远着呢! 既然大伙都遇上,而且目的地还都是临安,当然是结伴同行了。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向临安进发,引的一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观看。他们长的都实在太有特色了,尤其是江南六怪,能不引人注目吗?要不是这些人都长的不象是善人,早就有大批的人围观了。 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之后,郭靖,穆念慈,和黄蓉都要出去玩。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可临安毕竟是这个时代最繁华的城市,自然有很多好玩的让人百玩不厌。 对这个要求,几个长辈都没什么意见。只是张云风的脚伤还没好,再加上比较懒,就推说不去了。郭靖和穆念慈还好说,黄蓉听说张云风不去,她也要不去了。黄蓉不去,郭靖他们两个也不好自己出去玩。张云风见自己搅了大家的兴致,没办法,只好改口同意一起去,这才让黄蓉高兴起来。 临安原本叫杭州,只不过因为靖康之后,赵构跑到了这里,当上了苟且偷安的皇帝,这里才改名叫临安。可也正因为这里成了南宋的首都,城市也愈加繁华了起来。除了原本就有的景色之外,人文气息也非常的浓重。名人的诗词,字画都是随处可见。 “断桥残雪”乃是西湖十景之一,可惜这个时候正当盛夏,残雪是没有的,湖中的荷花却是开的正盛。于是黄蓉提议去附近的一个小酒家歇歇脚,顺便观赏荷花。其他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一起进了酒家坐定。这个酒家不大,却甚是雅洁,小二送上酒菜之后就退了下去,让张云风他们能安静地赏花喝酒。 黄蓉和穆念慈凑在一起,唧唧呱呱地说笑着,张云风则对着窗外的满湖荷花欣赏,只有郭靖没觉得那荷花有什么好看,有些不耐地四处张望起来。偶然间看到东首窗边放着一架屏风,用细纱罩了起来,显然这酒家的主人对此颇为珍视。郭靖好奇了起来,起身走过去细看,却见那屏风上题了一首《风入松》。 郭靖的文化水平实在是不高,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跑回来拉着穆念慈去看。可惜穆念慈从小跟着杨铁心颠沛流离,水平也不甚高,只好又把黄蓉也拉过去。黄蓉念颂道:“一春长费买花钱,日日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骄嘶过沽酒楼前。红杏香中歌舞,绿杨影里秋千。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画船载取香归去,余情付湖水湖烟。明日重扶残醉,来寻陌上花钿。” 黄蓉念了一遍之后,又给两个半文盲解释其中的含义,狠狠地卖弄一下学识,把郭靖和穆念慈唬的一愣一愣的。张云风看的好笑,也不去理会,自管品酒观花。可是就在张云风疏神的工夫,不知怎么,郭靖就和人就打了起来。确切地说,是郭靖在打人!张云风回头一看,就见郭靖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扔进了酒缸里。而穆念慈和黄蓉这两个丫头还在旁边大声叫好,看样子很鼓励郭靖这么干。 果然,郭靖得到她们的支持,也打发了性子,那个书生不值得他再动手了,就开始破坏这个小酒家。不但刚才那个题了词的屏风被一脚踢了个稀烂,连支撑的柱子都被他推倒了,弄的这个酒家的屋顶顿时塌了下来。要不是张云风见机的快,连忙用一条腿先蹦了出来,只怕还有被压在下面的危险。 张云风被黄蓉和郭靖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穆念慈在后面跟着,四个人一路向北而去,那酒家的人也不敢追。等离的远了,他们三个才哈哈大笑起来。而张云风却只有苦笑了。不就是一首词吗?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吗?把人家的店都给拆了。 当张云风问起缘由,才知道郭靖听了那首词,认为朝廷上下整日里只会赏花喝酒,完全把北方的沦陷地区给忘了,就和一个酸书生争执了起来。后来又听说那首词是高宗皇帝赵构非常欣赏,并且亲自修改过的,这才恼了傻郭靖,认为赵构那个杀了岳飞的昏君根本不配留下什么遗迹,就把屏风和酒家都给砸了的。这样的理由让张云风只能摇头苦笑,刚才他好象也在赏花喝酒来着,好象也在被郭靖所鄙视的人之列。 几个人谈谈说说,又来到了飞来峰下。这飞来峰前有一亭,上书“翠微亭”三字。亭中有一石碑,上书一首诗云:“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 看到这座碑,黄蓉又开始讲解这座亭和韩世忠,岳飞有何关系,韩世忠又如何如何建的这座亭,立的这座碑。 正说的高兴,张云风发现远处来了一群人,也向这里走来。看身影,似乎有些象欧阳锋那个死对头。虽然距离还远的很,连张云风也分辨不出那是不是欧阳锋,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急忙招呼其他人躲到了亭子后面,在草丛中藏了起来。 第一百章 夜入御厨房 后来的几人,在亭中只是稍一盘桓,就又走了。不过他们说了几句话,却还是让张云风等人确定了,其中的三个人,分别是完颜洪烈,杨康,和欧阳锋! 等他们走了之后,张云风才站起身来,有些凝重地对郭靖说道:“郭师弟,我有件事要叫给你去做。” 郭靖正因为有欧阳锋在,而不敢去找完颜洪烈报仇的事生气,听张云风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就说道:“大师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到。” 张云风遂把完颜洪烈图谋《武穆遗书》的事情跟他讲了一边,最后强调道:“这件事情非常要紧,你一定要阻止他们!万一,我是说万一,你阻止不了他们,那么宁肯把书毁掉,也绝不能让他们成功,明白了吗?” 郭靖感觉自己肩负了非常重要的使命,发誓一样地说道:“大师兄你放心吧!我就是把命赔上,也绝不会让岳爷爷的兵书落到金人的手里!” 张云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现在,我们先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在那里落脚,好方便以后行事。” 四个人再没有了游兴,立即跟上了完颜洪烈等人。不过张云风的瘸腿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只好由其他三人来跟踪。张云风又临时给他们指点了一下跟踪的简单技巧,并且要他们注意,千万不能被发现了,不然有欧阳锋在,可就连逃命都难了。 三个人按照张云风安排的顺序,跟一段路之后,就交给别人再跟着。而且,时常地用银子买下路人的衣服披在身上。这样一路行来,果然没被发现。可是完颜洪烈等人显然也是在游山玩水,跟了半天,天都要黑了,也不见他们回客栈。好不容易等他们进了一个大门,仔细一看,却是一间酒楼。 张云风他们跟了这半天,肚子也开始饿了,又见这家酒楼雕梁画栋,气派非凡,估计应该是家不错的酒楼,于是也都走进酒楼,准备在这里吃晚饭了。 草草用了些酒饭之后,四个人坐在那里喝着茶水等待。可谁知完颜洪烈等人又是听曲,又是讲古的,一个多时辰了,也没出来。黄蓉等的不耐烦了,站起来说道:“我去把他们赶出来!” 穆念慈急忙拉住她道:“师妹,你可别跟他们照了面!” 黄蓉轻笑道:“这我省得,不用和他们照面,我就能把他们赶出去。你们先去外面等着吧,不要等一会儿太乱了,让他们趁乱跑掉了。” 穆念慈把眼睛看向张云风,想听他吩咐。张云风笑道:“我们就听蓉儿的吧!她既然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我们先出去吧。” 让穆念慈到酒楼的另一侧街边去等候,张云风则和郭靖两个在这一侧等候。等一会儿无论完颜洪烈他们向哪个方向走,都会有人跟上他们。 不一会儿,酒楼的后院就冒出了浓烟,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酒楼里的伙计也发现着火了,立即大喊大叫着救火。一个人叫嚷,立即惊动了一片,整个酒楼都动了起来,店里的人都忙着找东西救火,客人们则纷纷向外逃跑,惟恐被沾上个火星儿什么的。 没有任何意外的,完颜洪烈等人也从酒楼里跑了出来。不过和其他人比较起来,他们明显的更从容一些。毕竟这几个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当然不会象普通人那样惊慌失措。 他们从容,张云风更从容。估计是看天色已晚了,完颜洪烈等人的游兴也过了,直接回了客栈休息。张云风看了看那间客栈的名字,冠盖居!确定了他们的住处之后,这才带着其他人向回走。自己这面有这么多帮手,不用白不用! 回去的路上,张云风想到要对付欧阳锋,老顽童是个不可或缺的战力。而要想老顽童出力,就得先让他高兴。这个老小孩其实很好对付,买上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就能轻易打发他了。于是四个人又顺便买了一些风车,面具,陀螺之类的东西。 回到客栈之后,想洪七公等人说起这件事情,并且把张云风的猜测也说了一遍。在场的众人自然是义愤填膺,纷纷叫嚷着要坚决阻止金人的阴谋。这可不只是私仇了,而是上升到了国仇的高度,更是坚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过他们人手够多,而且还有洪七公和张云风这样的伤员,自然不能全部上阵。于是又由张云风做主,把人手分成了两份,洪七公,张云风,黄蓉,郭靖,穆念慈一组,去皇宫里偷吃的,老顽童和江南六怪则去找完颜洪烈的麻烦。有老顽童敌住欧阳锋,江南六怪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其他人。老顽童受了张云风的贿赂,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兴高采烈地接下了对付欧阳锋的任务。 只是,郭靖对自己不能去亲手杀了完颜洪烈这个大仇人而有些耿耿于怀。洪七公也觉得自己晚一天进皇宫也没什么要紧,示意张云风不必这么分兵而行。不过张云风自有他的打算,所以笑着婉拒了洪七公的提议,坚持自己的分派。洪七公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劝了。从桃花岛回来之后,他在对待张云风的态度上,也象黄老邪一样,有了莫名的信心,所以也不坚持自己的意见。 当晚二更之后,大伙分头行动。不说老顽童那边,单说张云风这一路。由郭靖背着洪七公,张云风则自己架着拐杖,需要的时候还有黄蓉帮他一把,顺利地躲过了皇宫的守卫,进入了皇宫。这里的守卫比之张云风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进步,被他们轻易地避了过去。洪七公对这里也是识途老马,低声指点路径,不片刻就来到了六部山后的御厨房。 这御厨房虽然只是准备伙食之处,可也和其他的宫殿相似,都有数百烛火把这里照的亮如白昼。只是这时的皇宫中,大部分人都已安歇,负责值守的小太监也都各自找地方打盹。洪七公他们五个大活人进来,没有任何人发现。 先把洪七公安置在房梁上,然后其他人又去找了一些现成的食物,然后都蹲在房梁上吃了一顿夜宵。之后,洪七公说道:“你们不必都在这里陪我,留云风在这里就行了。其他人都去客栈帮忙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人手多一些也好有个接应。” 这一次,张云风并没有反对,只是对黄蓉叮嘱道:“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我怀疑完颜洪烈他们的目标也是皇宫。” 黄蓉一听就明白了,说道:“师兄,你是说,《武穆遗书》是藏在皇宫中?完颜洪烈他们很可能今晚也到皇宫中来?” 洪七公也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恍然道:“好你个臭小子,既然有这个怀疑,直接说出来不好吗?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张云风嬉笑道:“保持神秘感嘛!师傅你没听说书的讲吗?诸葛亮定计的时候,总是不对下面的将军讲明白,而只是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去。甚至更过分的是,在将领要派出去单独行动的时候,也不直接说明白,而是玩什么‘锦囊妙计’!” 洪七公笑骂道:“所以你就学诸葛亮,是不是?可你怎么就学他的坏毛病,却不学他好的地方呢?” 张云风理直气壮地道:“怎么没学?诸葛亮一辈子就娶了一个老婆,我这辈子也只要一个蓉儿就行了!” 洪七公愕然道:“这算什么好处?大丈夫本就应该三妻四妾!只娶一个……” 话还没说完,黄蓉就不干了,叉着腰叫道:“师傅!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居然怂恿师兄纳妾!我再也不给你做菜吃了!哼!” 这一招正捅在了洪七公的软肋上,让他的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讨好地道:“好蓉儿,师傅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是说,蓉儿一个人就足以抵得上别人七、八个老婆了,云风若是娶了别人自然是得三妻四妾,可蓉儿就不一样了!……” 黄蓉见洪七公改口了,这才回嗔做喜,说道:“好了,师傅,我知道您的意思了。等抓到了那个能做‘鸳鸯五珍脍’的人,我就和他比试比试,看看到是谁做的菜更好吃。到时候,就由您来做评判,好不好?” 洪七公听她这么说,脑海中想象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连连道:“好,好,那敢情好!哈哈,老叫花有口福了!” 郭靖,穆念慈和黄蓉走了,张云风摇头叹息了一声。洪七公说道:“你小小年纪的,叹什么气?和你的小媳妇才刚分别,就又想着了?” 张云风说道:“我叹息,是因为我觉得师傅您的外号不应该叫‘九指神丐’,而应该叫‘饕餮神丐’!”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接着就听洪七公就怒骂道:“有你这么说师傅的吗?……不过,你说的好象有点道理……” 第101章 瀑布中的争斗 们走了不久,张云风正和洪七公坐在梁上闲聊,突然一阵风来,却是黄蓉去而复返,刚一进来,就焦急地说道:“师兄,快来帮忙!完颜洪烈果然来了!” 张云风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急忙对洪七公说道:“师傅,你在这里藏好,千万别掉下去,我马上就回来!” 洪七公没好气地道:“滚你的吧!你师傅我虽然身上有伤,可还没到什么也不是的地步。你快去帮靖儿他们吧,可别让他们出了意外。” 张云风纵身下了房梁,跟着黄蓉跑了出去。转过两处宫殿,来到了一处花园之中,园中的奇花异草遍布,假山怪石处处,景致相当不错。而在一处小瀑布前,一帮人正聚集在那里,轮番向瀑布内攻击。虽然那些人背对着张云风,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完颜洪烈,杨康,欧阳锋等人。而那些在瀑布里打滚的人,却是灵智上人,沙通天,侯通海,梁子翁等人。 黄蓉轻轻拉了一下张云风的衣袖,想带着张云风转过完颜洪烈所在的位置,绕到瀑布后面。可就在这个时候,攻进瀑布的人都一一败退了出来,连灵智上人都被郭靖抢了双钹,剥了袈裟,扔了出来。于是,欧阳锋冷然说了一句:“都退下,让我来!” 灵智上人等虽然都还很不服气,可既然欧阳锋发话了,谁也不敢违拗,纷纷退让开来。欧阳锋走上前去,运起了《蛤蟆功》,猛然一掌打向了瀑布。只听“嗵”的一声大响,那瀑布中好象藏了个炸弹一般,猛地爆炸开来!四射的水珠宛如利刃一般四射开来,把站的比较近的灵智上人等吓的连忙退避,都对欧阳锋的功力大感惊骇。 欧阳锋在打出这一掌之后,双腿一弹,身形如箭一般射进了瀑布中。而杨康也紧在他的后面,进了瀑布之中。接着,只听里面又是一阵拳脚声之后,一条人影被抛飞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女子,正是穆念慈! 穆念慈摔在了地上,嘴角也挂上了血丝。灵智上人反应最快,欢呼一声,就要上前擒拿。张云风一见不好,急忙叫道:“蓉儿,快救人!” 黄蓉自然不敢怠慢,说了一声“好!”身子已经窜了出去,手一甩,数枚金针出手,直袭灵智上人的秃头。灵智上人待金针快要刺到头上时,才发觉不好,急忙一个倒翻,身体躺在地上滚了出去。这一招就是经典的“懒驴打滚”,灵智上人不愧是西域有名的高手,这一招使的干净利落,黄蓉的金针无一能够命中。可黄蓉却不失望,拍手大笑道:“哈哈,秃驴打滚!果然好功夫!” 灵智上人滚出数丈之外,刚想翻身而起,却被黄蓉的一句“秃驴打滚”气的一口气岔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而张云风则在黄蓉冲出去的时候,拐杖一点,冲进了瀑布之中。在那里,欧阳锋和郭靖正打的不可开交,而杨康则被两个正在动手的人挡住了,进不到里面去。忽觉身后又进来一人,杨康急忙回头一看,发现是张云风,顿时吓的一哆嗦。可惜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就被张云风一指点在穴道上,放到一边扮演木桩去了。 欧阳锋也觉察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发现是张云风,顿时火冒三丈!立即舍了郭靖不管,回身向张云风扑了过来。 张云风脚伤没好,不但脚步不灵活,下盘更是不稳,连硬拼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一见欧阳锋向他扑过来,立即一个扑跌翻滚,使出几乎是和灵智上人一模一样的绝招“懒驴打滚”,躲了过去。可不一样的是,张云风对这样的情况早有准备,虽然躲的狼狈,可反击依然犀利!口袋中装了不少的小石子,探手扣住一颗,在身体翻滚的同时,一记《弹指神通》反击了回去。 欧阳锋万万没想到张云风一上来就使出这么无赖的招数,顿时一掌劈空。刚想再补一掌,却又不得不先应付那颗袭来的石子。一掌把这颗石子拍成了粉末,刚想继续追击,郭靖见张云风情况不好,急忙迎了上来,将欧阳锋阻挡住了。 刚才欧阳锋和郭靖打的热闹,那是因为郭靖知道用《降龙十八掌》不足以抵挡比他功力高太多的欧阳锋,所以用上了老顽童教他的《空明拳》。这种拳法是以柔克刚,在对付比自己功力高的人时,效果要比《降龙十八掌》好。正因为郭靖用了这种从来没出现过的拳法,让欧阳这是郭靖从《九阴真 到的武功,这才起了兴趣,多和郭靖过了几招,想看法的全貌。不然,郭靖即使用的是《空明拳》也抵挡不到现在。 但是有张云风参与,情况又有不同了。欧阳锋对张云风的仇恨,让他顾不得再看什么拳法了,立即使出了全身的功力,一掌一拳如开山劈岳一般地砸了过来,把郭靖打的踉跄后退,再也挡不住他了。 可就在郭靖岌岌可危的时候,又是一枚小石子带着厉啸射了过来,直指欧阳锋胸前的檀中大穴。这个穴道是人身上最重要的几大穴道之一,欧阳锋即使功力再深,也不敢置之不理,急忙回掌相救,把小石子拍落。结果,郭靖立即趁这个机会站稳了脚跟,回掌相攻。欧阳锋架住这一掌,刚想出掌反击,就又有一枚石子射了过来。等他闪过这枚石子的袭击之后,郭靖就又连攻了三掌了。不得已,欧阳锋只好后退了一步,以避开郭靖的锋芒。 就这样,郭靖和张云风,一个在前面抵挡,一个在后面火力支援,竟然把欧阳锋打的直退到了瀑布前,才稳住了脚步。这让欧阳锋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两个年轻一辈当中武功最高的两个年轻人,在这样特定的环境下,靠着默契的配合,竟然逼平了欧阳锋这个五绝之一,说出去实在是够让人惊讶的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太突然的事。张云风本身的功力就比五绝中人差上一点而已,郭靖的勤奋也是天下少有。当初在归云庄,他们两个联手,就把黄老邪累的脱力才打败了他们。现在他们又都修炼过了《九阴真经》,武功再上一层,打平欧阳锋,也就很正常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黄蓉已经救下了穆念慈,两个人也不和灵智上人他们打斗,只管到处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有刺客!抓刺客啊!” 她们这一叫,顿时引动了宫中的侍卫,纷纷向这里聚集了过来。完颜洪烈见事情不妙,急忙命令沙通天他们不得再去追那两个滑溜的丫头,而是一起进到瀑布后面去。 侯通海最是心急,一听完颜洪烈的命令,立即就冲进了瀑布。可是欧阳锋这个时候正站在瀑布后面,侯通海刚一冲进来,就一下子撞进了战团之中。欧阳锋和郭靖正斗的激烈,那里顾得上看看冲进来的是谁?凶狠的招数毫不客气地招呼到了侯通海的身上。 侯通海本就性子莽撞,武功又不是欧阳锋和郭靖任何一人的对手,当即就挨了三拳两掌,口喷鲜血,从瀑布中摔了出去。 沙通天一见师弟弄成这个样子,顿时也急了,急忙指挥几个徒弟把侯通海救下去,然后自己冲进了瀑布中。沙通天的武功本就比侯通海高很多,而且又有了前车之鉴,进去的时候非常的小心,所以才没落到战圈中去。 当沙通天站稳之后,这才看清楚欧阳锋的处境。见五绝之一的欧阳锋被两个年轻人逼住了,也是吃了一惊,急忙也抢了上来,急攻两掌。 可是这里实在是太狭窄了,他这一冲过去,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让欧阳锋也有些放不开手脚了。气的欧阳锋叫骂道:“你退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沙通天被欧阳锋训斥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可一扭头,就见杨康那个木桩了。见到杨康这个样子,沙通天自然不能不管,急忙上前给他解了穴道。 杨康刚一解开穴道,一双眼睛立即就对郭靖和张云风露出了凶光。他刚才虽然是动弹不得,可是对外界的感知依然还在,当然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单单是被点住了穴道也就罢了,问题是张云风和郭靖阻碍了他们得到《武穆遗书》的大计,这怎能不让他愤恨?尤其是现在已经惊动了宋朝皇宫的侍卫,再不赶快动手,只怕侍卫越聚越多,他们这些人就得陷在这里!其他人死就死了,可完颜洪烈是万万不能有什么损伤的,那可是杨康绝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杨康见欧阳锋始终战不下郭靖,心中杀机顿起!从靴中拔出匕首,突然向郭靖扑了过去,一刀向郭靖的腰间刺了下去! 郭靖和欧阳锋打了好半天了,早就被累的气喘吁吁,功力消耗严重。这时虽然知道有人偷袭,可惜他却无力躲避了,只好一咬牙,把即将临近的刀锋视若不见,只专心应付欧阳锋! 第102章 击退强敌 刀刺向郭靖,负责火力支援的张云风当然不能袖手旁一粒石子射了过来。杨康对张云风当然也早有防备,见石子射来,立即匕首一抖,横斩了过去。 在杨康看来,他的匕首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刃,击落个小石子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他想先击落石子,再刺死郭靖。但是,理想和实际总是有差距的,当匕首和石子撞在一起的时候,石子确实被一削而碎,可石子上蕴涵的巨大力道,仍然让杨康身体一仰,险些连匕首都扔了! 欧阳锋见杨康也上来捣乱,心中很是不耐烦,要不是杨康的小王爷身份,他早就破口大骂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说道:“小王爷请退下,这里有老夫一人就够了!” 杨康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心中却是不甘心就这么退下去。而且,透过瀑布,可以看见外面灯笼火把通明,喊杀声震天,让他非常担心完颜洪烈的安危,所以一咬牙,又冲了上来。 这一次,杨康学聪明了,刚一冲上来,在非常近的距离上把手中的匕首当暗器打了出去。同时,一双手做爪状,狠狠地插了下去,使的正是《九阴白骨爪》! 这一下可出了张云风的预料,急忙双手齐施,两颗石子同时射了出去,一颗击向飞射而来的匕首,另一颗则直袭杨康的眉心,逼杨康自救。 和匕首相撞的那一颗石子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双双落在了地上。可射向杨康眉心的石子,却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五指一合,就把石子捏成了粉末。同时,另一只手却去势不变,一下插中了郭靖的胸口。 郭靖受此一击,动作立即一慢。欧阳锋见有机可乘,也是一掌扫了过来。郭靖勉力一架,顿时被打飞了出去!人还在半空中飞着,口中的鲜血就喷成漫天血雾! 这可让张云风看的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把手中的石子全都打了出去。顿时,一阵如同冰雹般的石头雨横向狂扫了过去。 欧阳锋和杨康都吓了一跳,急忙挥舞双掌抵挡。欧阳锋的武功确实了得,这么近的距离内,如此密集的打击,依然让他把所有袭向他的石子都挡了下来。虽然有些狼狈,可毕竟还是毫发无伤的。可杨康就不行了,手忙脚乱地挡了一阵,可身上还是连中的十几颗石子!结果,只见杨康如同电影上被乱枪打中的倒霉蛋,浑身颤抖着,出现了十几个血窟窿! 这样的结果,可把欧阳锋吓了一跳,杨康的身份可是金国小王爷!现在在他的身边被打成这个样子,不论是从面子上,还是责任上,他都觉得大为丢脸。所以他把这些都算在了张云风的身上,凶狠地向张云风扑了过去。 而张云风把杨康打成了筛子之后,犹不解恨,也拄着拐杖扑了过来,要再给他补上一下。刚才他一下把那么多石子打出来,虽然看上去声势很大,可他自己却很清楚,他手上的力道分散到这么多的石子上,不会有多大的威力。所以他惟恐杨康伤而不死,要过来再补上一下。于是,和同样扑上来的欧阳锋撞到了一起。 他们两人一照面,立即就是一阵狠打!欧阳锋一掌打过来,张云风连看都不看,也一掌打回去,竟然要和他玩两败俱伤。欧阳锋虽然恨张云风恨的要死,可和他一起死,欧阳锋也还是不干的。所以,见张云风如此打法,只好收回打出去的那一掌,来格架张云风的这一掌。可一掌刚过,张云风的拐杖又带着劲风扫了过来。欧阳锋闪过这一杖,刚想一掌攻张云风的面门,可张云风依然是看也不看,伸出两指,直插欧阳锋的双眼。 如此拼命,而且狠辣之极的打法,让欧阳锋也很是无奈。结果,欧阳锋明明能拿下张云风,可却因为张云风的拼命举动而又僵持了下来。 这时,杨康已经被沙通天抱了过去,检查了一下之后,发现杨康竟真的是伤而不死。虽然杨康看上去浑身是窟窿,差点用鲜血洗了澡,可那些石子入肉不到一寸深,根本没伤到内脏,自然也就算不上致命。 见杨康没有生命危险,沙通天才松了一口气。可杨康的血流的太多了,若不及时治疗,只怕也坚持不多久。于是他顾不得欧阳锋那面了,急忙抱着杨康出了瀑布。救了小王爷的命,可比得到什么遗书的功劳大多了!这样的功劳不捡,那就是傻瓜了! 当沙通天出来之后,却发现情况和刚才变化太多了!有那些皇宫侍卫在围攻完颜洪烈等人,那些侍卫其实没什么好怕的,被灵智上人,梁子翁他们下狠手杀了几个之后,就都不敢靠近了。可现在,却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六个怪模怪样的江湖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瞎子,正把完颜洪烈等人包围了起来,眼看就要把完颜洪烈生擒了!另外,还有一个灰白胡子头发的老头,大呼小叫地在周围游动,把聚集起来的弓箭手驱散。令沙通天感到心寒的是,这个老头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快的不可思议! 一看这样的情况,沙通天顿时些慌了,急忙又回到了瀑布里,大叫道:“欧阳先生,不好了!王爷有危险!外面有高手来了!” 欧阳锋正因为张云风的搏命相斗而烦心,现在,除非他肯付出重伤,甚至残疾的代价,才能把张云风毙于掌下。可那样一来,他五绝之一的名头也可以去掉了。因为欧阳锋很清楚,张云风的背后还有黄老邪,有老顽童,有青龙帮和归云庄。这些因素任何一个若是铁了心要趁他重伤的机会杀掉他,他都会非常难受,逃脱的希望都不大。所以,欧阳锋只能这么僵持下去,等待张云风功力耗尽,然后毫发不伤地干掉他! 可沙通天这么一喊,欧阳锋就知道今天是没有希望杀掉张云风了。他依仗完颜洪烈的地方还多,是万万不肯失去这个靠山的。今天杀不了张云风,明天还可以杀。可完颜洪烈若是挂了,可就救不回来了。所以欧阳锋只好虚晃一招,纵身出了瀑布,去救援完颜洪烈。 欧阳锋这一出手,江南六怪顿时被打的找不到北了,被人家象丢垃圾似的丢了出去。完颜洪烈也是个当机立断的人,一见欧阳锋来了,急忙说道:“欧阳先生,事不可为,我们先撤出去再说!” 欧阳锋也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好!”立即带上完颜洪烈,飞身向皇宫之外逃去。沙通天也赶紧把杨康背在背上,跟着欧阳锋就跑。其他人也都不傻,都趁机逸去。这个时候,老顽童正追着那些弓箭玩的高兴,等发现欧阳锋的身影时,已经被他逃了。而老顽童这时又离不开,若是他走了,弓箭手势必又会聚集在一起,那样的话,江南六怪就危险了。所以他之后冲着欧阳锋的背影骂了几句,继续做他的驱散工作。 完颜洪烈等人这一走,皇宫侍卫的目标顿时变成了江南六怪。江南六怪被欧阳锋打的狼狈不堪,可对这些普通的侍卫却一点都不在乎,出手就杀了几个,让这些侍卫知道眼前的这些人,丝毫也不比逃走的那些差,于是继续刚才的政策,围在周围大喊大叫,却不进攻。反正皇帝只要听到喊杀声就知道自己的英勇了,何必真的上去送命? 挡住了那些侍卫,韩小莹也急忙冲进了瀑布中查看情况。她一进来,就看见郭靖倒在地上,胸口血肉模糊。张云风满头大汗,看上去疲惫之极,正手忙脚乱地给郭靖止血。 韩小莹一生未嫁,早就把郭靖看的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时见郭靖伤势沉重,险些哭了出来,急忙扑了过来,帮着止血上药。 张云风见她惶急,安慰道:“韩前辈,郭兄弟不要紧,虽然伤势看上去吓人,但只要将养些时日,自然就没事了。” 韩小莹听张云风这么说,急忙又探了探郭靖的鼻息,再摸了摸腕脉,发现郭靖的情况可不象张云风说的那么好,内伤非常的沉重。张云风只好又说道:“韩前辈,您放心吧!我已经给他喂下了我们桃花岛密制的‘九花玉露丸’,只要在三天内找到我师傅,肯定没问题的,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郭靖!” 他这么一说,韩小莹才算是安心了一些,小心地扶着郭靖的身体,方便张云风处理伤口。 张云风给郭靖处理好了之后,这才回身向洞尽头的铁门走去。韩小莹奇怪地问道:“张世兄,你去干什么?我们还是先带靖儿回去吧!” 张云风头也不回地道:“这里就是完颜洪烈的目标,郭兄弟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进入这里,才会伤成那个样子的。所以,我一定要得到里面的东西!” 第103章 酒店密室 小莹听张云风这么一说,也知道了里面东西的重要,郭靖放在一边,也跟了过来。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张云风根本就知道这里没有《武穆遗书》。但是辛苦了一番之后,若是什么也没得到,就太说不过去了。就是用来掩人耳目,也得带出去点东西,所以该拿的还得拿! 进了铁门之后,张云风发现这里的陈设简单的很,空旷的一间石室灰土尘积,只有中间有一张石几,石几上放了一个石匣。石匣上贴着封条,因为年深日久,早已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张云风没时间打开匣子仔细查看,伸手把石匣夹在腋下,对韩小莹说道:“我们立即离开!” 韩小莹见得到了匣子,也不废话,背起了郭靖就走。而张云风刚想跟着出去,眼角却见一柄匕首掉落在角落里。回想刚才的情景,张云风才想起这是杨康用来刺杀郭靖的那柄匕首,而且看上去锋利的很。于是他弯腰把它捡了起来,这才出了瀑布。 外面的柯镇恶等人已经和黄蓉,穆念慈汇合,见郭靖被韩小莹背了出来,都是一惊!韩小莹不等他们发问,就说道:“靖儿没事,我们先撤!” 皇宫的侍卫们,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帮人在他们眼前脱身而去。事后他们如何封锁城门,抓捕嫌犯,最后又如何随便砍些脑袋顶罪,就不劳张云风他们操心了。 众人先回到客栈,汇合了在这里等消息的杨铁心夫妇,然后立即出城。皇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封闭城门,大肆搜索的,他们这样的人肯定是重点盘查的对象。为了少惹麻烦,当然是马上离开的好。 不过皇宫里还有一个洪七公呢!他身上还有伤,断然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皇宫里。现在的这些人当中,好象只有老顽童适合去做这个保镖了。没奈何,为了让老顽童这个好动的老小孩安心地和洪七公在房梁上做老鼠,张云风只好再次被老顽童敲诈了无数的玩具,以及承诺一定弄出一个别人没见过的好东西送给老顽童,这才让他欢天喜地地去了。 老顽童去了之后,其他人则连夜翻过城墙,出了临安城,又回到了牛家村的那个小酒店。那里的掌柜和小二见他们深夜返回,都是惊诧了一下。可他们都知道江湖人夜来高去的太正常了,也知趣地没多问,只是立即安排他们休息。 郭靖的伤势颇重,让江南六怪都非常挂心,尤其是穆念慈,更是泪珠涟涟。只有张云风,一脸的不在乎,好象根本不在意郭靖的生死。别人都在为郭靖担心的时候,他却在考虑,要不要在这里伏击欧阳锋一下。 原著中曾经提过,郭靖和黄蓉躲在这里的密室中疗伤,连续运功七天七夜不能乱动,也碰巧在暗处看到了不少人的表演。张云风估计,如果没有自己搅和的话,情节依然会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运转。那么,自己到底要不要搅和进去呢? 思来想去,张云风最终还是决定袖手旁观!因为事情按照原来的样子发展下去,对他是有好处的。虽然最终会放跑了完颜洪烈,可欧阳克会死在杨康的手里,对于破坏完颜洪烈和欧阳锋的联盟来说,实在是大有好处。而且,欧阳锋在弄死杨康之后,心中再无挂碍,就会把全部精神用在修炼假《九阴真经》上,那么他距离疯狂就不远了! 张云风在那里想的出神,黄蓉却是看不下去了。郭靖正生命垂危呢,他作为师兄,竟然在那里走神!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所以,黄蓉偷偷地捅了捅张云风,然后又想躺在那里的郭靖使了个眼色。 张云风被黄蓉提醒,这才想起还有个伤员,于是叫过酒店的掌柜问道:“曲长老要你们在这里掌管酒店,可交代过你们什么?比如,需要特别看重的东西?”曲灵风在青龙帮出任长老客卿,所以在掌柜的面前,张云风才这么称呼曲灵风。 掌柜的和小二听张云风这么问,都有些茫然,说道:“没听曲长老提到过什么需要重要看护的东西,只是要我们好好看护这个小店,不要让它荒废了而已。……哦,对了,曲长老曾经说过,碗柜最下面一层,不让我们乱动。” 张云风听他们这么说,就知道密室的事情曲灵风没有告诉他们。于是说道:“好了,我知道 |从现在开始,随便到哪里去放一阵子假,过上十I来。” 掌柜的听张云风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可张云风的身份可不是他敢置疑的,所以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出门而去。 店里没有外人了,张云风这才来到郭靖的身边,给他推宫过血,让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江南六怪等人见他竟然使用推宫过血之法,都是大惑不解。要知道郭靖这样昏迷着,血脉流动的要比清醒时慢的多,在伤重而又没有适合的治疗方法的情况下,是最好的延缓伤情发作的办法。原本张云风说是要找黄老邪来给郭靖治疗的,可现在把郭靖唤醒又是什么意思呢? 过不多久,郭靖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韩小莹最是关切,第一个挤了过去,说道:“靖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郭靖转动眼珠,看了看周围的人,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和欧阳锋交手的时候,刚一睁开眼睛,自然是还有些紧张,当他发现都是自己人时,这才松了口气。虚弱地说道:“扶我起来!” 韩小莹急忙阻止道:“靖儿,你的伤很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等天亮了,我们就去找船出海,到桃花岛去,请黄老前辈给你治伤。有黄老前辈出手,一定能让你恢复旧观的。” 郭靖却虚弱地说道:“不必麻烦黄老前辈了,《九阴真经》中就有运功疗伤的法门,只要有一个人相助,只需七天七夜,就能恢复如常了。” 江南六怪早就听张云风说起过郭靖得到了《九阴真经》,这时听说《九阴真经》还能疗伤,都是大喜过望,急忙就要准备静室,好让郭靖运功。 张云风摆手止住他们道:“大家不必忙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非常安静,很适合运功疗伤。” 说着,张云风走到碗柜前,翻找着那个拿不起来的铁碗。碗柜不大,很快就找了一遍。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张云风终于找到了那只碗。把那只碗左右转动了一下,立即感觉到在向右转时,那铁碗活动了。于是张云风又加了一把力气,转动了半圈之后,那碗柜发出一阵“喀喇喇”的响声,向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洞口来。 江南六怪等人见张云风找出一个密室来,都没觉得有多么惊奇。这个小酒店本就是曲灵风的,曲灵风又是张云风的师兄,知道这里有一个密室实在没什么好惊奇的。但是和张云风接触最多的黄蓉却有些惊讶了,好象张云风和曲灵风见面的时候,她大多是在场的,怎么就不记得曲灵风说过这件事呢?除非,张云风和曲灵风还偷偷地见过面!一想到张云风还有瞒着自己的事,黄蓉心中就一阵不高兴,小嘴就撅了起来。 密室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使用过了,刚一打开,里面就涌出一股浊气来。待里面的浊气放尽,张云风这才举着油灯走了进去,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这间密室很小,一盏昏暗的油灯就把里面照的通明,只有墙角里有一只大箱子,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所以房间虽然小,却显得很空旷。因为曲灵风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尸骨之类的东西了。 张云风来到那口大箱子跟前,打开箱子一看,只见里面果然是各种珠宝字画之类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大概是曲灵风听了张云风的话,知道这些东西对他重返师门没什么帮助,所以也就扔在了这里,任其腐朽了。 又找了一通之后,没发现另外的东西,张云风这才走了出来,说道:“郭师弟的伤不宜再拖,得马上治疗。这里已经是附近最隐秘的地方了,用来疗伤再好不过。大家以为如何?” 刚才他们都看到了这个密室的隐秘,自然是没有异议,都点头同意。不过,这间密室太小了,容纳不了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所以张云风又说道:“郭师弟的伤,就由我来帮他治疗,蓉儿和穆师妹也留下帮忙。江南六怪六位前辈,还有杨前辈夫妇就不要进去了。还有,这里距离临安很近,难保不会有人搜查到这里。更可虑的是,完颜洪烈那一帮人也许会到这里来。他们当中有欧阳锋那个老毒物,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进入密室的人,最好离开这里,免得被发现了,造成无谓的伤亡。” 第104章 疗伤篇 这么一说,除了黄蓉和穆念慈,好几个人都不愿意了先说道:“张世兄,只留你们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怎么放心得下?我也留下来吧!” 全金发也说道:“是啊,是啊!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顾嘛!我也留下吧!” 倒是柯镇恶颇有大局观,训斥道:“你们捣什么乱?我看张世兄说的有理。那间小密室确实住不下太多的人,尤其是要住上七天的时间,吃喝都是麻烦。可要留在外面也同样帮不上什么忙,若是欧阳锋真的来了,我们那里是对手?他们在里面看到外面出事了,你们说他们出不出来救援?若是出来帮忙,岂不是耽误了靖儿的伤势?” 他这么一说,韩小莹和全金发立即收声,不敢再说了。而杨铁心夫妇原本想说什么,在柯镇恶训斥了两人之后,也都乖乖闭上了嘴,相互对视了一眼,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杨铁心夫妇的神态,张云风怎么会看不到?知道他们还存着要见杨康一面的想法,心中也是替他们难过了一下。这让他猛然想起在瀑布后面捡到的杨康留下的匕首,既然是杨康掉落的东西,不会是毫无来历的,很可能就是当年丘处机送的那两柄。于是从怀中摸了出来,递到他们面前,说道:“杨叔叔,你看这柄匕首,你们可认识?” 杨铁心接过匕首,一看匕首的样式,就知道这是什么匕首了,再看柄上刻的名字,立即确认无疑!这让他手都抖了起来,颤声问道:“敢问张少侠,这柄匕首你是如何得来的?” 张云风说道:“要教你们失望了,这柄匕首,正是从杨康的手中得来的。当时,我和郭师弟正合力抵挡欧阳锋那个老毒物,杨康偷空从旁边偷袭,用的就是这柄匕首。虽然我击落了匕首,可杨康还是用《九阴白骨爪》伤了郭师弟,才导致被欧阳锋重手击中了胸口。杨康已经彻底地投向了完颜洪烈,为了帮他夺取《武穆遗书》,确实是很勇猛,不惜把自己置于险地。” 这几句话,让杨铁心心中大痛。明明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却为了仇人搏命厮杀,甚至不惜伤害本应该是他兄弟的郭靖,让谁处在他的位置能不痛心?杨铁心再英雄了得,这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原本挺直的脊梁也弯曲了起来。男人流泪,更让人觉得痛惜。而包惜弱在一边更是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江南六怪这些日子和杨铁心做邻居,互相之间早就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这时见他们夫妇两个伤心,都想安慰他们,可是张开嘴时,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最后只能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杨铁心也甚是坚强,哭了一阵就自行收住了泪水,反过来又安慰了包惜弱几句。然后才对张云风说道:“张少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杨康那个畜生现在和完颜洪烈他们在一起,如果我要见他,势必会惹的完颜洪烈再起抢夺惜弱的心思,到时候就会连累到柯大侠他们。所以,相见不如不见,永远不见才好……” 话说的简短,可语气中的哀伤,却是掩饰不住。一个雄壮如狮的中年人,因为一个消息而转眼间老态毕呈,让众人都觉得很是伤感。 张云风眼见他们如此消沉,心中酸楚的同时,又是心中一动,说道:“杨前辈,您也不必太伤感了。当年您和郭啸天前辈义结兄弟,情同骨肉。如今杨康认贼作父,可郭师弟还在,他就和您的亲生儿子一样,以后一定会孝顺二位的。我这么说,相信郭师弟绝不会反驳的,是吗?” 最后的两个字,张云风是问郭靖的。郭靖这时伤势沉重,说话很费力气,听张云风这么说,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道:“师兄说的是,郭杨本就是一家人,郭靖就是两家共同的儿子。” 杨铁心听郭靖这么说,顿时又是泪如泉涌,一手拉着包惜弱,一手拉着郭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张云风又说道:“我们几个和郭师弟也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郭师弟是你们的孩子,我们也都是你们的孩子。以后二老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小侄一定义不容辞!” 这时的杨铁心,彻底地忘记了杨康带来的伤感,泪水还挂在下巴上,笑容就已经爬满了脸颊,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黄蓉这个乖巧的小丫头,更是凑到了包惜弱的身边,一口一个“婶婶”地叫着, 则是来到杨铁心夫妇的中间,也是“爹爹,娘亲”地包惜弱也哄的笑逐言开,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喜欢。顺势把手腕上的两个翠玉镯子撸了下来,给黄蓉和穆念慈每人一个。 江南六怪在一边看着张云风轻易地摆平了杨铁心夫妇,心中都很佩服。刚才杨铁心流下英雄泪,他们只能在一边看着,却被张云风几句话就化解了,怎不让他们暗中赞叹? 杨铁心想通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好耽搁的了,立即跟着江南六怪离开了小酒店,暂时回转嘉兴。这次是去不成桃花岛了,只有等下次再说了。 他们走了之后,两个女孩立即把密室打扫了一下,然后把郭靖移了过去。张云风则到外面找了些污泥,涂抹在了那只铁碗上,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这只碗脏的惨不忍睹,根本就提不起使用它的欲望。不想用这只碗,发现机关的几率自然就小得多了! 之后,两个女孩又出去找了些食物,细心的穆念慈甚至还弄回一些西瓜来,既解渴,又顶饿,一举两得。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四人进了密室,准备开始疗伤。不过在治疗之前,四人又把《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仔细研究了一遍,务必要没有一丝窒碍。他们四个人当中,郭靖修炼过全真派的心法,本就和《九阴真经》一脉相成;张云风和黄蓉师承黄老邪,杂学一道天下无双;就连穆念慈也不是全无作用,他的武功全部学自洪七公,其武学观点也有可取之处。四人合力,不大的工夫,就把这一篇口诀梳理的清清楚楚。如此,郭靖和张云风两人才开始盘坐运功。 运功疗伤的时候,要求两个人的手掌始终相连,在七天的治疗过程中,片刻不可分离。不过,也只是手掌相连而已,而且只要一只手连接就好。所以,郭靖和张云风并排坐在墙边,背靠着墙壁,累了的时候,也好依靠一下。 他们两个这一运功,再一睁眼,就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这时再看郭靖,脸色就已经不那么苍白了,稍微有了一丝血色,郭靖自觉胸口窒闷的感觉也有所缓解了。 黄蓉和穆念慈在一边不敢说话,惟恐打扰了他们,早就闷坏了,这时见他们睁开眼睛,欣喜地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张云风点头笑道:“果然有效!连我都感觉到了,体内的真气灵动了不少。而且,我的脚伤也似乎有麻痒的感觉,好象连外伤都有效果呢!” 郭靖也说道:“没错,我感觉已经好些了。尤其是大师兄的功力比我深的多,对我的帮助非常大。估计用不上七天的时间,就能完全恢复了。” 黄蓉和穆念慈都是大喜,此时他们还都不算饿,于是切了一个西瓜,大家分吃了。然后,张云风和郭靖继续运功。不过张云风在闭上眼睛之前,见两个女孩噤若寒蝉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不用太委屈了,我们这是疗伤,不是入定,稍微有点声音不要紧的,只要别声音太大就行了。你们可以小声地聊聊天,免得闷的慌。” 黄蓉和穆念慈听他这么说,脸上都有些发红。黄蓉冲张云风吐了吐小巧的香舌,转身拉着穆念慈到距离他们最远的墙角去了。 张云风和郭靖再次闭上了眼睛,于是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再睁眼一看,就见两个女孩把那个大箱子打开了,正从里面挑拣中意的首饰,挂的满身都是,光是头上的各种钗就每人插了十几根!张云风和郭靖见她们玩的高兴,也就没招呼她们,也不休息地继续下一次修炼。 等第三次运功结束,天色又已经接近黄昏了。这时的郭靖,伤势已经大有好转,胸口已经没那什么窒闷的感觉了。而张云风也是精神健旺,不由得感叹这《九阴真经》果然神奇,这么修炼下去,连觉都不用睡了,看来这七天的时间也不是那么难熬的。 这一次,他们稍稍休息了一下,又吃了些东西。闲聊了几句之后,正想继续修炼,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到小酒店的门前嘎然而止。接着,就有几个人走进了店来,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嚷嚷道:“快拿饭菜来,爷们饿死了!”听声音,正是三头蛟侯通海! 第105章 夜宿野店 面有声音,张云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找到窥探外孔呢!四处望了望,发现自己周围根本就没有可能看到外面的小孔。于是,他只好把黄蓉招呼了过来,附在她耳边用尽量小的声音说道:“去找找看,这里应该还有能看到外面的机关。” 黄蓉被他口中喷出的热气弄的耳朵直痒痒,连心里也都痒痒了起来,顿时面红耳赤。好不容易强忍了下来,这才移步到门边,上下打量着,那里可能有窥探外面的机关。 找了好半天,黄蓉终于在距离橱柜很远的地方,并且很靠下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小孔,她凑上去一看,发现里面嵌了一面小镜子,通过这面镜子,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情景。这让黄蓉赞叹了一声,这个机关做的果然巧妙。 不过这个位置实在是太低了,蹲着身体的她觉得很不舒服,调整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原来坐在地上是最合适的动作。稍稍一想,黄蓉才明白过来。这个机关是曲灵风设置的,他的腿是废的,自然要坐在地上观察外面了。 凑在小孔上黄蓉,看到外面的来人,正是完颜洪烈一行。不但杨康,灵智上人,沙通天梁子翁等人随行,连欧阳锋和欧阳克叔侄也都在。侯通海的性子最急,把桌子敲的震天响,招呼人出来给他们收拾饭菜。可惜好半天也没有人搭理他们。 梁子翁等人在店中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回来对完颜洪烈禀报道:“这里的人不知到那里去了,我们去村中买些食物吧。” 完颜洪烈也许是重回故地原因,神情有些恍惚,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梁子翁,侯通海见完颜洪烈有些精神不济,也不敢多言,径自去找食物了。 杨康以为完颜洪烈是为了没能得到《武穆遗书》而烦恼,于是安慰道:“父王,您不必如此。现在我们知道了书是落在了郭靖等人的手中,我们找机会夺回来就是。” 完颜洪烈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只是为了《武穆遗书》烦恼,而是……,算了,不说了。康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杨康说道:“父王放心,孩儿伤的不重。而且,有欧阳先生的妙手,区区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完颜洪烈见杨康虽然脸色还很苍白,可精神还不错,这才放心,说道:“康儿,你以后可不要这么卤莽了。这次真的是把为父吓坏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为父可怎么活下去啊?我现在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动情之极,把杨康听的眼眶湿润,说道:“父王,您就放心吧!孩儿一定会活的好好的,孩儿不会抛下您不顾的。” 欧阳锋在一旁听他们父子煽情,心中却很是不悦。杨康受伤的时候,他就在身边。可他枉称五绝,却保不住身边的一个人,实在是让他感到丢脸。虽然完颜洪烈父子都没说什么,可欧阳锋却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不再那么敬畏了。所以,欧阳锋索性也不和他们说话,把重伤的欧阳克抱到了屋角一个被风的地方,在店中找了一套被褥,铺在地下,让欧阳克躺在那里休息。 不大一会儿,侯通海等人找来了酒食。除了侯通海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其他人也没心情多喝酒,只是草草添饱了肚子,就躺下休息了。 可完颜洪烈躺在那里,听着外面蛙鸣狗叫,心情更是烦闷,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从包裹中取出一支蜡烛点燃,又拿出一本书来,在灯下阅读解闷。 黄蓉一直凑在小孔上向外看,这时也看的累了,转过头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却家张云风和郭靖根本就没把外面的人当回事,又运起功来了。而穆念慈则是躺在那里睡了过去,睡梦中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娇媚的俏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还有一丝红晕。 黄蓉猜想穆念慈是不是梦到和郭靖成亲了?不过知道这时把穆念慈叫起来,也定然问不出实话来,所以也只是偷偷地笑了笑,又回头看外面的完颜洪烈。穆念慈既然睡了,她就不能睡。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有个放哨的人总比没有的好! 当她再向外看去的时候,却见完颜洪烈放下了书本,开始把玩一柄小银刀,一个小药瓶。这两件东西,正是包惜弱留下的。当日在北京时,包惜弱走的匆忙,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什么东西也没带。其实她 间充裕,也是不可能带走什么的。完颜洪烈这个时I心中酸涩难言。他对包惜弱可谓是全心全意,却始终没能得到她的真心,怎能不让完颜洪烈伤感? 黄蓉可没见过那两样东西,不明白完颜洪烈为什么对着那两件东西流泪。又过了一会儿,完颜洪烈也累了,伏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接着,一条人影从屋角站了起来,轻轻走到完颜洪烈的身边。拿起那两件东西看了看,又轻轻放下,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披在了完颜洪烈的身上。这个人给完颜洪烈披衣的时候,身体稍稍转了一下,黄蓉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个人正是杨康! 看着他们父慈子孝的模样,黄蓉心中真是不知如何评价他们才好。明明是一对仇人,可偏偏又亲密无间,世事无常,当以此为最了。 接下来,众人都渐渐睡去。黄蓉见外面没了动静,双眼也开始惺忪困顿起来。勉强支撑到三更时分,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依在墙上睡了过去。 当日头初上,雄鸡报晓之时,黄蓉从睡梦中醒来,刚一睁眼,立即醒悟过来,自己放哨怎么睡熟了?急忙又把眼睛凑到那小孔上去,观察外面的情况。却见完颜洪烈等人依然熟睡着,她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 再一回头,却见穆念慈早已醒来,正轻手轻脚地把一只西瓜削成两半,然后把瓤挖空,用西瓜皮做了两个大碗,然后把干粮撕碎,和瓜瓤混合在一起,弄成了两晚凉汤面来。这时见黄蓉看过来,有些羞红地一笑,轻声说道:“干粮太硬了,大师兄那么辛苦,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让大师兄吃的舒服一点。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黄蓉凑过去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可以,只是口感怪怪的。不过大夏天里吃上这么一口,倒也舒爽。于是笑道:“真的是给大师兄吃的么?你的靖哥哥受了伤,更需要吃的舒服点吧?” 穆念慈和黄蓉之间互相取笑惯了,这时也不着恼,只是脸上更红了,说道:“好啊,你的师兄既然不稀罕我做的东西,那我就只给我的靖哥哥吃,让你的师兄等着你给他做饭食好了。” 黄蓉用手去搔她的腰间,笑道:“是我的师兄,就不是你的师兄了么?你……” 可没想到,她们的动作稍大,立即惊动了外面的欧阳锋。他从睡梦中猛然跃起,叫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这一下可把黄蓉和穆念慈两个人吓坏了,赶紧停止了一切动作,连嘴巴也都用手捂着,甚至呼吸都停止了,惟恐被欧阳锋再发现什么端倪。 欧阳锋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说笑,可当他跃起身来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踪迹。这让他实在是有些疑神疑鬼,查看了屋中之后,又去查看外面,却怎么也没找到人影。 完颜洪烈等人也被欧阳锋的叫声惊醒了,见欧阳锋的样子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所以都屏息凝神地等着他把人找出来。可没想到欧阳锋进来出去好几趟,什么也没找到。 沙通天本就对欧阳锋有了不敬之心,这时见欧阳锋无功而返,忍不住嘲笑道:“欧阳先生,您这是找什么呢?若是老鼠蟑螂什么的,以您的身份大可不必理会它们!” 欧阳锋如何听不出沙通天把他和老鼠蟑螂相比?顿时大怒道:“小辈胆敢欺我!”说着,就要一掌拍过去。 完颜洪烈一见事情不好,急忙拦在中间做和事老道:“欧阳先生息怒,沙先生有口无心,跟您开玩笑的。想是刚才确实有人窥探,不过来人机警的很,发现不好就立即逃了。沙先生,麻烦你们再去周围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踪迹。” 沙通天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这时也不再多说,招呼了一声他的师弟侯通海,两人一起去查看了。欧阳锋见完颜洪烈亲自说情,也不好一点面子不给,只好闷闷地回到欧阳克身边,坐在那里谁也不理会。 又过了不久,忽然门外又来了一人,刚一进门,就娇声说道:“店家,相烦做份饭菜,一并酬谢。”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却是个娇娇怯怯的小娘子,长的甚是美貌,穿着也很华丽,象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为何,竟然独自一人来到此处。 第106章 程大小姐 见外面似乎放松了搜索,这才又大胆地凑到了小孔前少女说完了话,才发现店中的人似乎都不是良善之辈,这才有些害怕,急忙想转身逃跑。可她刚一转身,却正遇上沙通天和侯通海从外面回来,刚好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沙通天和侯通海都是江洋大盗,突然见到如此美女,自然是眼红心热。侯通海说道:“小娘子,哪里人氏啊?长的恁也俊俏,来陪哥哥喝酒吧!” 那女子惶然而惊,连忙想要从侧面逃走。可她那里是侯通海的对手,刚一转身,就被侯通海又拦在前面。她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了侯通海的怀里。这可让侯通海大乐,一把抱住了,说道:“小娘子可是等不及了吗?哥哥这就好好疼你!” 那女子连忙大叫道:“放开我!登徒子,快放开!”可惜,侯通海怎么可能听他的?紧紧抱住了不放,口中哈哈大笑。 黄蓉在里面看的正热闹,却发觉有人扯自己的衣袖,回头一看,原来是穆念慈。她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个小孔。黄蓉会意,把地方让了出来,让穆念慈去看。穆念慈凑在小孔上一看,说道:“果然是她!” 黄蓉见她这么说,疑惑地问道:“她是谁?难道你认识她?” 穆念慈说道:“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我和靖哥哥在宝应从欧阳克的手中救下了一个程大小姐吗?这个就是程大小姐了。” 黄蓉“哦”了一声,又抢过了那个小孔,要看看这程到小姐是个怎么俊俏法。可她这一看,却见门外又来了一个年轻人,他一见侯通海正抱着一个挣扎的美女不放,立即朗声喝道:“贼子安敢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快给我放下来!” 沙通天回头一看那个年轻人,哈哈笑道:“师弟,你尽管进去耍子,我帮你打发这个管闲事的毛头小子。” 黄蓉隔着人群,看不清后进来的年轻人是谁,可听声音却是觉得耳熟。恰好侯通海听了师兄的话,把程瑶迦抱进了屋来,独留沙通天和那个青年在院中。黄蓉趁这个缝隙一看,原来却是分别没多久的陆冠英。 陆冠英见侯通海把程瑶迦抱走了,顿时大急,急忙就要冲过来救人。可有沙通天在,怎能让他冲进去,立即一掌横削,拦在了陆冠英面前,口中说道:“慢来!爷爷陪你玩玩,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在爷们面前架梁!” 陆冠英虽见沙通天等人人多势众,但是为了程瑶迦,却怡然不惧,躲过了沙通天的一掌之后,也是一拳反击,说道:“老贼,今天小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我江南武林也不是好欺的!” 他们两个在外面动起了手,却惊动了里面的欧阳克。欧阳克的伤势经过这些天的修养,已经大有好转,这时听见外面有动静,勉强把身体支了起来,正好看到侯通海把程瑶迦抱了进来。 那程瑶迦是欧阳克少数没能得手的几个美女之一,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欧阳克一直对程瑶迦念念不忘,这时一见程大小姐送上了门来,顿时大喜,说道:“老侯,你是从那里找到她的?我想这个丫头想了好久了,今天却被你给我送来了,我可要多谢你了!” 这话说的侯通海顿时一愣,讷讷地道:“我……这……这是……不是……” 欧阳锋本就非常宠爱自己这个侄子,只要是欧阳克要的东西,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给他弄来。虽然他也很清楚,这是侯通海自己准备享用的,可欧阳锋也早就对他们师兄弟两个不满了,这时正好削他们的威风,于是说道:“怎么?我侄子肯收你们的礼物,是给你们面子!还不拿来!” 侯通海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自然不肯就这么拱手相让,立即把程瑶迦往身后一藏,说道:“这是我的,可不是给欧阳兄的!我……” 还没等他说完,欧阳锋就不耐烦了,立即一掌推出。侯通海一看不好,急忙举手招架。可两掌一交,顿时被欧阳锋推的直飞了出去,一跤跌在院子里,半天没爬起来。 正逗着陆冠英玩耍的沙通天突见师弟如此狼狈地摔了出来,顿时大惊,舍了陆冠英,去把侯通海扶了起来,问道:“师弟,这是怎么了?” 侯通海揉着屁股叫道:“师兄,他把我的小美人抢走了!”通天回头一看,正看到欧阳锋把 扎的程瑶迦一指点了穴道,扔到了欧阳克身边。这I怒,冲进了屋中,冲欧阳锋叫道:“欧阳锋,你待怎地?” 欧阳锋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悠然地道:“我没要怎地,倒是你要怎地?” 欧阳锋这么一问,顿时让沙通天为难了。他就是再狂妄,也不敢说就对欧阳锋毫不在意。不管欧阳锋这几日再怎么丢威风,也比他强的太多了!现在欧阳锋摆明了要抢人,而且还是不讲道理的那种,他又能如何?所以,沙通天被欧阳锋这么一问,顿时被噎住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完颜洪烈见他们争闹了起来,惟恐沙通天一时气不过,真的和欧阳锋叫起阵来,那么无论是谁伤了,他都会少了一个帮手,所以急忙劝解道:“二位,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争吵?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得失了身份。二位听我一句,就此罢手如何?不就是一个女子吗?等回了北京,我府中有的是歌妓清倌,大家随便选就是。” 完颜洪烈的话虽然看似公允,可手却只拉着沙通天不放,尽量把他往边上扯,明显是有所偏颇了。而沙通天其实也是心下犹疑,借着完颜洪烈拉扯的机会,退了回来。 劝罢了两人间的争斗,大伙这才安静下来。但是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话说,气氛变的很沉闷。只有欧阳克这个色中饿鬼,虽然身上伤重,可还忍不住对身边的程瑶迦动手动脚,弄的说不出话来的程瑶迦呓呓呜呜地挣扎。可她身体动弹不得,那里挣得脱欧阳克的掌握,只能泪流不止,黯然神伤。 外面的事情平息了,可藏身在密室中的黄蓉却是看的火冒三丈!她恼火的不是程瑶迦被如何如何了,而是陆冠英这个臭小子,救人救到一半,竟然自己溜了!枉他身为桃花岛的第三代弟子,竟然见敌人势大就逃了!贪生怕死的本性显露无疑。 不过现在可不是她这个小师姑教训师侄的时候,所以她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暗暗念叨着:“再给你一个机会,最好你是去找帮手了,不然我桃花岛就没你这个弟子了!” 正当黄蓉碎碎念的时候,肩膀上突然放上了一只大手。这让黄蓉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张云风和郭靖的运功已经告一段落了。张云风见黄蓉神情不对,又不好出声招呼,这才拍她的肩膀。 黄蓉向他摇头示意,表示自己没事。刚才的事情太复杂,没办法用手势或者眼神来表达,所以只好用简单地示意了一下,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当黄蓉再向外面看时,发现侯通海等人开始忙活起整治饭菜来。而且完颜洪烈也发话了,等吃饱了之后,他们父子就回北京去。至于找寻《武穆遗书》的事情,就拜托给欧阳锋这些江湖人了。还说找到之后,必有重谢云云。 他们要走的消息,让黄蓉先是一喜。可那个侯通海弄好了饭菜之后,又来壁橱里找碗筷,这就让黄蓉把心悬起来了。万一让他找到那个铁碗,这里的这些人可就全都完蛋了。 好在这个小酒店经营日久,碗筷充足,侯通海随便从上面拿了一些就回去了。见他们开始吃起饭来,再没有人对这个壁橱多看一眼,这才让黄蓉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冠英突然又跑了过来,而且手中还提着一个大布包,闯进来之后,手一扬,把那个布包向众人打了过来。 侯通海坐在最外面,一见有东西打来,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挡,想把包袱挡开。可是那包袱系的很不结实,侯通海的手刚一和包袱接触,那包袱就抖散开来。只见那包袱里顿时飞溅出奇臭无比的大粪来!再经侯通海这一挡,更是分散的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大粪把整个小酒店弄的让人没办法停留,众人的身上更是沾染了不少,连欧阳锋武功那么高,在这狭小的屋子里也没能完全避开,也是少少地沾上了一些。 这可让所有人都怒不可遏,纷纷叫骂着追了出去。而陆冠英却是丝毫不惧,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哈哈一笑,转身就跑。于是他一个人大部分人都吸引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伤重的欧阳克,以及完颜洪烈父子。 这个时候,墙外又跃进了一个人来,对其他人都不管不顾,直接就去把程瑶迦抓了起来,背在背上,转身就跑。 第107章 天意救人 突然使出来,果然让杨康等人都措手不及。欧阳克I小美人被人抢走了,急的哇哇大叫道:“杨世兄,快帮我抓住她!” 杨康正帮着完颜洪烈换衣服,这时听见欧阳克的叫声,虽然他很不愿意背上一个强抢民女的名声,可既然是欧阳克发话了,他也不能装听不到,只好让完颜洪烈自己换衣服,自己追了出去。 不过他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因为他看的很清楚,那个救人的人,穿着一身道袍,很可能是重阳宫的人。既然是全真门下,他追去了说什么?难道真的要丘处机来追杀他,他才开心吗?那种傻事他才不干呢! 而藏在密室中的黄蓉却是心中大乐,暗赞陆冠英这小子果然机智!在沙通天他们这么多人的手里救人,不使点计策确实是不行的。他能这么快就想出办法来,而且还找到这么一个帮手,也是不容易了。这时若不是外面还有人在,黄蓉只怕都要欢呼出来了。 可是,黄蓉高兴的还是太早了。程瑶迦确实被救出去了,杨康也追的不尽心,可吸引众人注意力的陆冠英却被抓了回来。想想也是,被他戏弄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江湖老手?武功也同样比他强的多,何况还有欧阳锋在,哪里会让他跑了? 眼见陆冠英被沙通天和侯通海两兄弟按在那里痛打,黄蓉的眉头紧皱。再这么打下去,陆冠英的性命堪忧!她断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可是她若出去救人,势必暴露密室的所在,那么就不但是陆冠英的性命了,连这里的四个人只怕也逃脱不了欧阳锋的毒手。这样的买卖,黄蓉是不肯做的。 该怎么办呢?现在连聪明如黄蓉也感到头疼了。不得已,她把目光转向了张云风,期望他能想出办法来。 张云风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样的情况,委实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尤其是有欧阳锋这个老毒物在场,想救人?难如上青天啊! 想了半晌,张云风只好把黄蓉召到跟前,附在她的耳朵上,悄悄说了几句话。黄蓉疑惑地悄声问道:“这能行吗?有什么用?” 张云风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说道:“只能如此了,成不成,就要看天意了。” 黄蓉对张云风的办法,实在是难以理解,不过她还是按照张云风说的,把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燃了,然后从密室的小窗口扔了出去,扔到了外面的一处房顶上。这里的房屋多是稻草蒙顶,这几日又是连日大晴,所以这火折子一落到房顶上,立即就燃起了火苗,不多时,火焰就冲天而起,浓浓的烟雾弥散开来,数里之外都可以见到。 火势惊动了沙通天等人,急忙出屋查看。见是临近的房子着了火,这才放下了一点心。不过两者距离太近了,他们还是都躲避了出去,免得火势蔓延过来,到时候被熏个灰头土脸的,也不好看。 他们都退出了屋子,黄蓉在小孔处也看不到沙通天是不是还在殴打陆冠英了,心中还是很忐忑地道:“师兄,这样有用吗?难道他们出了屋子,就不会再打冠英了吗?你这算是什么办法啊?” 张云风也无奈地道:“没有办法的办法,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其实,张云风要黄蓉点火,不是为了把他们赶出去,而是为了吸引附近的人注意。按照原著上说,程瑶迦,是为倾慕郭靖而来,陆冠英和尹志平则是为了黄老邪要杀江南六怪的事而来。可现在,黄老邪断然不可能还要杀江南六怪了,可他们还是准时来了。那么,随后就会到的黄老邪,是不是也已经在附近了呢?他如果看到这里起火,想必会过来查看一下吧?到时候他看到陆冠英被人打成那个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人也就救下来了。只是黄老邪是不是也按照原著中所说的来到附近,张云风实在是没把握,这就得看老天的意思了。 这时,村中的人也都发现起火了,纷纷奔走呼号,家家户户拿出脸盆水桶来,打了水救火。好在这时是白天,火势刚起来就被发现了,所以也就没酿成大祸。过不多久,那间房屋上就只剩袅袅轻烟,和一个焦糊的大窟窿了。 按说,火灭了之后,完颜洪烈等人也该回来了。可是黄蓉在小孔上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这让她不由得心中嘀咕:“难道是他们直接回北京了?哎呦,那可不好!若是他们走了, 定会被先砍了脑袋!这可如何是好?” 可转念又一想:“还是不对。那个完颜洪烈刚才说了,回北京的是他和杨康,其他人还要留下来继续寻找《武穆遗书》的。那么这里就应该被他们选做巢穴,怎么会不回来呢?到底怎么回事?这可难解了!” 回头再看张云风,用眼神询问他现在该如何是好。张云风想了想,觉得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见一个人回来,莫非黄老邪真的来了?如果黄老邪已经到了,肯定会救陆冠英,那么外面就应该已经打起来了。于是对黄蓉说道:“蓉儿,你出去看一看。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了你。万一被发现了,也不要回这里了,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不用管我们。总之一句话,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明白吗?” 黄蓉点头应允,这才悄悄地打开机关,出了密室,异常小心地向外面潜去。她出了小酒店之后,却没发现欧阳锋等人的踪迹,于是继续向村外找。当她来到村外的一处树林边,才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黄蓉又循着声音走去,才见林中五、六个人堆成了一堆,另外两个则打在了一处。斗的正酣的两人,一个是欧阳锋,另一个身穿青袍,面目僵硬,不是黄老邪是谁? 黄蓉见到黄老邪,心中顿时一喜,刚想上前相见,却又猛然醒悟。高手过招的时候,容不得半点疏忽。黄老邪和欧阳锋势均力敌,斗的正激烈,她若是突然出现,肯定会让黄老邪分心,那可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所以,黄蓉这才忍耐了下来,静观其变。 黄老邪和欧阳锋之间的比斗,速度实在是太快,黄蓉看了半晌,看的头晕目眩,索性也就不看了,转而观察别处。 别处的景致,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个人堆了。黄蓉这一仔细看,险些笑了出来。那堆成人肉堆的五、六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完颜洪烈,杨康,以及灵智上人,沙通天等。而完颜洪烈的待遇最高,被放在最上面,免得被压之苦,侯通海则是在最下面,被压的直翻白眼,喘不过气来。黄老邪是不认识完颜洪烈和侯通海的,估计黄老邪是看完颜洪烈气质不凡,长的又俊逸脱俗,侯通海却长的实在太丑,所以黄老邪才这么安排的吧! 那些人被堆成了堆之外,还有两个人被好好地放在一旁,一个是欧阳克那个色鬼,另一个就是被打成了猪头的陆冠英了。黄蓉见陆冠英没事,心中也是高兴。放下了心事之后,黄蓉就安心地等待黄老邪和欧阳锋分出胜负来。 可她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快要落山。黄老邪和欧阳锋两个,也由林中斗到了路边,再由路边斗到田间,最后越打越远,渐渐地连影子都不见了。黄蓉很想追上去,可是他们的速度太快,那里是黄蓉能跟得上的?才跟了几里路,就瞧不见影子了。无奈之下,只好回返林中。 可当他回到林中时,却发现林中的人也不见了。原来,救走了程瑶迦的尹志平始终不曾离开,一直想把陆冠英也救出来。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在欧阳锋等人的眼中连蚂蚁也比不上,所以和程瑶迦两个一直隐忍到现在。这时一见黄老邪和欧阳锋都离开了,立即出来救助陆冠英。 给陆冠英解了穴道之后,程瑶迦对沙通天和欧阳克两个人恨之入骨,立即就要杀了他们两个。欧阳克一见事情不好,顾不得自己伤势沉重,挣扎着给人堆上面的灵智上人解了穴道。灵智上人这一恢复,立即把尹志平打了个跟头。尹志平和陆冠英一见自己不是对手,急忙拉着程瑶迦逃掉了。 灵智上人见他们逃了,也没追去,而是先给其他人解了穴。沙通天一解开穴道,气的哇哇大叫。他们被黄老邪轻易地耍弄了一通,又报不了这个仇,就把帐都记到陆冠英的身上,于是拉着师弟侯通海就去追杀陆冠英他们。 完颜洪烈经过这几天连续被折腾,心中也害怕的很,不肯再留在这里了,就要连夜回北京。于是,灵智上人护送他回去,杨康则是自告奋勇地留下保护欧阳克,在这里等待欧阳锋回来。梁子翁则留下来,等会合了沙通天,侯通海之后,执行寻找郭靖,夺回《武穆遗书》的任务。于是,众人分道扬鏣,各自去了,黄蓉回来的时候,才谁也没见着。 第108章 预谋杀人 欧阳克两个回到小酒店,他们要等欧阳锋回来,也确里不可了。但是刚一回来,就闻到满鼻子的臭气,这里被陆冠英弄的满是大粪,实在是不好再待了,于是只好在院中坐了下来。杨康又出了银子,招募了几个村人来打扫。在等待村人打扫干净的时候,他们两个闲聊了起来。 杨康说道:“欧阳兄,你刚才为了救我们而拼死给灵智上人解穴,触动了伤处吧?现在可好一些了?” 欧阳克也是明白人,刚才他主要也是为了救自己才那么拼命,杨康这么说,不过是给他脸上贴金而已。不过这个小马屁拍的他舒服,所以也不客气地承受下来,笑着说道:“没什么大碍,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多谢小王爷的关怀。” 杨康也笑道:“是啊,我这是关心则乱了。令叔有通天之能,什么伤势能难得住他?欧阳兄自然是不日就可痊愈。” 欧阳克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小王爷久有拜在我叔叔门下的意思,可是我们白驼山一脉的规矩不可破,只能辜负小王爷的美意了。不过,小王爷对小弟情高意厚,我叔叔也必不会薄待小王爷。等我叔叔回来了,我一定会在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叔叔传授你几手绝学。只要你学会几招,就可以终生受用不尽了。” 这时,黄蓉见也到了小酒店的门前。她见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正要回到密室去。可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也回到了这里。后回来的黄蓉势必不能在他们面前打开机关。这可惹的黄蓉心中不满,思量该不该冲进去把他们两个打昏过去。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又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决定隐藏下来,听听他们说什么。 就听杨康又赔笑道:“这可要多谢欧阳兄的美意了,他日我若是能有所成就,全是拜欧阳兄所赐!不过,在下又一事不解,还请欧阳给我解惑。” 欧阳克说道:“小王爷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小弟定然知无不言。” 杨康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疑惑为什么白驼山会有这么古怪的一条规矩?江湖上的门派,谁不是多收弟子,以期开枝散叶,发展壮大。不说雄霸江湖,也可流传千古。可白驼山却是一脉单传,顶多不过三五个人,怎么能形成大流派?欧阳兄,不知贵派的这条规矩,有何深意吗?” 他这一问,让欧阳克也苦笑了起来,说道:“在小王爷面前,我不妨就说实话了。对这条规矩,小弟也是深为不解。但是,既然是祖师爷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做子孙的,自然要遵行无误,不然就是欺师灭祖。所以,我也很是无奈啊!” 这时,几个村人把厅堂打扫干净了,回来讨要说好的工钱。杨康也不含糊,随身没带铜板,就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扔给了村人。那几个村人见杨康大方,欢天喜地地去了。 几个村人去后,小酒店中唯余杨康和欧阳克二人,这让杨康心中酝酿已久的野心愈发蓬勃了起来。可越到这种时候,杨康也就愈发沉静,面对欧阳克的时候,依然是满面堆欢,丝毫不露破绽。可在回过头时,眼中凌厉阴狠之色却再也掩藏不住。 黄蓉藏在院外,透过墙壁上的裂缝偷偷地观看,恰好能看到杨康的眼神,立时知道他将有所图谋。再联系杨康刚才所说所想,推断出杨康的意图,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这让黄蓉大感有趣,这样的好戏可是不常见,一定得看一看! 果然,杨康对欧阳克的态度越来越显得亲密,恭维的欧阳克飘飘然如坐云端,对杨康的戒备降到了最低。之后,杨康又从小酒店的地窖里找出存酒,两个人也不吃菜,就这样推杯换盏,喝了起来。杨康口中劝说,要欧阳克少喝一些,有伤在身,要有所节制。可实际上却句句激将,要欧阳克多喝。 最后,两人都喝的红光满面,口齿不清了。而欧阳克也因为喝酒,血脉流动的快了,而使得伤势有发作的迹象,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了。 杨康见时机到来,假意问候欧阳克,趁机来到了他的身边。欧阳克大醉之中根本不曾防备,口中连说:“无妨,无……妨!” 话音未落,杨康突然手呈爪形,却只用一根手指,直刺欧阳克后颈!欧阳克连反应都没有,就被一指刺断了颈椎,哼也没哼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不动了。 杨康一击之后,立即后跃。他知道欧阳克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即使是在重伤外加醉酒之后,他也不敢大意,惟恐欧阳克垂死反击,那可就要了他的命了!杨康自觉还有大好前程,万万不肯陪着欧阳克上路的。 等了半晌之后,杨康见欧阳克始终不动,于是试探道:“欧阳兄,欧阳兄?你怎么了?可还好么?” 又等了半晌,欧阳克依然伏在那里不动,杨康这才大着胆子去轻轻推了他一下。这一下虽然没怎么用力,可欧阳克却是软软地歪倒在地。杨康上前一探,那欧阳克却是早就气绝了。 这一下,杨康才彻底放下心来,刚想哈哈大笑几声,可声音还没出口,就被杨康又捂了回去。小心地四处查探一番,见四外没有人迹,这才放松下来。顾不得其他,急忙把欧阳克背了起来,来到后面的小院中,找了一把镐头,挖起坑来。 一直躲在外面盯着杨康一举一动的黄蓉,这时也是心中“砰砰”直跳。她见的死人多了,甚至也亲手杀过人,可象杨康这样口中亲热地叫着兄弟,突然就翻脸下杀手的,还是她第一次见。想想欧阳克死的实在是冤枉,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刻意亲近自己,然后再突然下杀手,黄蓉就感觉身体一阵发冷,对杨康的厌恶,也就又多加深了一层。 杨康在后院埋死人,黄蓉趁这个机会偷偷地潜回屋中,打开壁橱的机关,回到密室之中。张云风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以为黄蓉出了什么事情,这时见她回来了,才放下了心来。 黄蓉一回到密室,就开始叽叽呱呱地讲述她在外面见到的情景,尤其着重突出了杨康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当杨康杀人时,密室里正是穆念慈在盯着看。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看的不太真切。这时听黄蓉再讲述了一遍当时的情景,都是皱眉不语。尤其是穆念慈,想起当初自己还曾对杨康念念不忘,这时想起来,真是庆幸不已。 那杨康埋葬了欧阳克之后,并没有立即远走,而是又在这小店里住了下来。这让密室中的众人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了,恼的黄蓉就要冲出去结果了他。还是穆念慈和郭靖都不忍杨铁心唯一的骨血丧在自己人的手里,好说歹说才劝住了黄蓉。 一夜无事,张云风和郭靖继续运功,黄蓉和穆念慈则轮流值班放哨。当天色再明的时候,郭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连张云风的脚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外面的杨康则在等了欧阳锋一夜之后,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为了他能拜在欧阳锋门下的愿望,他还得继续等下去。 可是,又等了一上午之后,欧阳锋没来,天上却传来了雕鸣声,清亮的声音让杨康抬头去看,只见天空中两只白色的大雕盘旋往复,极是神骏。过不多久,路上也传来了大队骑兵奔驰的马蹄声。 杨康生于北地金国,马蹄的声音听的多了,自然能从蹄声中分辨出马匹的好坏,已经这些骑兵的素质。所以他只一听到声音,顿时就是一惊。向这里奔驰而来的一小队骑兵,分明是极其精锐的勇士,只怕连金国现今最精锐的军队也都没有这些的整齐和默契。惟恐来者是敌的杨康,急忙也隐藏起了身形,想看个明白再说。 密室中的郭靖一听到外面的声音,顿时一愣,说道:“是我的雕儿,它们怎么会引来了骑兵?” 黄蓉听的希奇,问道:“郭师兄,你能听出是你养的雕儿,这不奇怪,可你怎么听出那骑兵是雕儿引来的?也许是巧合呢?” 郭靖摇头说道:“我就是能听出来,要我说出为什么,我就说不出来了。反正我知道,是雕儿引他们来的。” 张云风接口道:“既然是郭师弟养的雕引来的人,定然是自己人了。只不知道是什么人?值得那两只雕如此信任?我们在岛上一起住了那么久,我连摸摸它们都不行呢!” 这时,那队骑兵已经来到村中,四处巡视了一圈之后,可是叽里咕噜地说起话来。他们说的语言让黄蓉和穆念慈都是莫名其妙,张云风虽然也听不懂,可他却分辨得出这是蒙古话。只有郭靖听的高兴,说道:“是我的拖雷安答来了!还有哲别,博尔术!” 第109章 全真七子 自从郭靖被打伤之后,两只白雕就一直跟着张云风他进了小店一连好几天不出来,两只雕也不肯离开,只是在周围盘旋,自行找些食物吃了。而拖雷却是代表蒙古来和宋朝结盟,共同攻打金国。这一日结盟已成,首途北返,恰巧被天空上的两只雕看到了,才被引到了这里来。 拖雷一到这个小村子,立即吩咐同来的汉人官员去找郭靖。可是随同保护拖雷的数百兵卒很快就把这个不大的小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打听到郭靖的消息。这让拖雷有些焦躁,担心郭靖是不是遭到什么不测了。 杨康躲在暗处,听见拖雷的说话,知道这是郭靖在蒙古的好朋友,立即心生一计,心想:“若是能和这些人结交成朋友,然后趁其不备,刺死这负责结盟的人,那时蒙古必定以为是宋朝人干的,两国的盟约自然也就失去效用了,对大金国岂不是大大有利?至于拜欧阳锋为师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到这里,杨康立即从暗处走了出来,在小店的一处供桌前跪倒,大声哭道:“郭靖兄长啊!你死的好惨,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一路走好啊!” 拖雷不会说汉语,但是“郭靖”两个字听的却是极熟的,这时见杨康一边哭,一边叫郭靖的名字,赶紧叫身边的通译把杨康带了过来询问。 杨康依然做伤痛难言状,说道:“郭靖是我结拜的大哥,他被宋朝的武官杀死了!” 拖雷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半晌都做声不得,之后三个人都是捶胸顿足,放声大哭。之后杨康又说起在宝应郭靖杀散金兵,相救拖雷等人的事情,这让拖雷更加确信杨康是郭靖的兄弟。 黄蓉等人藏在室内,见杨康这一番表演,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说了连篇谎话有什么目的。黄蓉回头询问张云风,要不要出去揭穿杨康的谎言,张云风却知道拖雷不会有什么事。即使改变了历史,拖雷被杀了,那也是向好的方面转变。蒙古缺少了拖雷这个主力大将,对宋朝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只给出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拖雷和杨康又说了一阵,正要一起去寻杨康口中的大仇人“段天德”,却见村口又走进来几人,都是身穿道袍,神态飘逸。为首的两人,一个是马钰,另一个则是丘处机。 那丘处机的脾气实在是火暴,远远地看见杨康,立即喝骂道:“逆徒,我找你好久了,今日才在这里找到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留下命来吧!” 杨康被丘处机吓的一哆嗦,急忙对拖雷说道:“他们是害死郭大哥的帮凶,快拦住他们!” 拖雷被他这么一说,立即信以为真,下令道:“给我杀了他们!” 拖雷带来的十几个蒙古骑士,以及宋朝派来的百余护卫的兵丁,听到拖雷的一声命令,立即向马钰、丘处机等人围了上来,刀剑齐施,棍棒交加,猛下杀手。 和马钰、丘处机同来的,还有玉阳子王处一,清净散人孙不二,以及丘处机的徒弟尹志平。这时见众多官兵围了上来,当即也不客气,抽出宝剑来大开杀戒!尤其是丘处机,因为久在江湖,又多次从官兵的围困中脱身,对眼前的一帮草包根本没看在眼里,杀开一条血路,直向杨康立身处而来! 杨康见丘处机如此悍勇,心中早已胆寒,连忙对拖雷道:“我们还是先走吧!敌人武功太强,不是我们可以抵敌的,等来日找齐帮手再报此仇不晚!” 拖雷也被丘处机吓着了,他早年在草原上时,就曾经见过江南六怪的本事,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是可以以一敌百的,今天的这个道士,显然比江南六怪还强不少,自己的这些护卫根本就不是对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拖雷当机立断,命令身边的宋朝官员道:“你们挡住他们!”之后,他自己却带马就走。 拖雷这一走,哲别,博尔术自然也随即跟上,杨康更不用说,也是跟着逃跑。那丘处机一见杨康跑了,更是怒发如狂,长剑舞的如雪片一样,手下没有一合之敌,很快就杀透了重围,向杨康追来。 杨康见丘处机如此不依不饶,更是吓的亡魂皆冒,拼了命地抽打马屁股,死命跟上拖雷等人。而拖雷和哲别,博尔术久经疆场,危险的场面见多了,此时也不慌不忙。哲别在马上张弓搭箭,突然回头就是一箭。 哲别的箭术在成吉思汗的帐下是数一数二的,这突 箭射来,让丘处机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一箭实在太丘处机也来不及避让了,急忙在飞驰中勉强使了一个铁板桥,身体后仰,弯如残月,那支箭擦着他的鼻子飞了过去,这才免了利箭透胸的厄运。可是如此一来,他的速度不免就慢了下来,距离前面的拖雷等人就更远了。可丘处机仍然不想放弃,身体挺直之后,又追了上来。 哲别见自己近乎偷袭的一箭都被丘处机躲过去了,大赞了一声“好!”,可手下却不留情,伸手又抽了三支箭在手,准备使用连珠箭法。而旁边的博尔术也不甘寂寞,同样抽箭在手,也是同样的连珠箭,然后两人一起发箭。 这一下,丘处机受到蒙古两大神射手的照顾,立即就险象环生了。虽然已经有了再次受到弓箭袭击的准备,可还是弄的手忙脚乱,多亏他的剑法已臻化境,把宝剑舞的滴水不漏,把射来的箭支都削成数段,这才免去了被射成刺猬的下场。 可这样一来,不但他的脚步受阻,也让丘处机心底生出了寒意。这样的神箭实在是太惊人了!只有亲自体验过了,才知道原来弓箭也可以有如此威力。他勉强抵挡了这一轮连珠箭之后,手臂都已经发麻了,如果此时再来一轮,他肯定是被射成刺猬。所以,丘处机只能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杨康等人纵马远去,却毫无办法。 恨恨而回的丘处机,把怒火都撒在了那些无辜的士兵身上,凡是遇上他的,不死既残。而后来的谭处端,刘处玄,郝大通也已经赶到,也从外围杀了上来。全真七子全数到齐,再加上一个尹志平,这百来个久不经战阵的宋朝士兵那里是对手,死伤了一半人之后,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叫嚷着四散而逃。 丘处机兀自不肯甘休,还要继续追杀下去。还是马钰叫住了他,说道:“师弟,不要多造杀孽!这些都是我大宋的士兵,杀之无益。” 对马钰这个师兄,丘处机还是很尊敬的,他的话丘处机可不敢不听,这才收剑而回。 黄蓉在密室中看着这一场大战,兴奋的手舞足蹈。她完全是用看戏一样的心情在看,反正双方都和她没有关系。杨康死了她只有高兴,全真七子完蛋,她也不会悲伤。虽然有一部分情景从这个小洞是看不到的,可从种种迹象上,黄蓉也能推断出大概的结果。 其他人虽然看不到外面,不过黄蓉一边看一边说,进行现场转播。她那张巧嘴说的既形象,又生动,让人仿佛亲眼看到了一样,对外面的动态倒也了解的清楚。反正现在外面的人都拼命搏杀呢,根本顾不得,也听不到密室里的说话声。 密室当中的四个人,和外面那些人关系最密切的,其实只有郭靖一个人,最终听说三方人都没有损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却不知道,拖雷的身边现在只有哲别,博尔术两个人,若是杨康突下杀手,拖雷可就危险了。 张云风虽然从原著中猜到了可能的结果,可他却从来没想过要提醒郭靖。也许拖雷现在就死了也好,免得将来他们两兄弟决战沙场,更让人魂断神伤。 赶散了众官兵的全真七子,也进了这个小酒店,打算休息一下。刚一坐定,丘处机就说道:“志平,你说那黄老邪曾在此处出现,现在他又在那里?” 尹志平说道:“当时,那黄老邪和欧阳锋斗的正酣,只一转眼就不知去向了。弟子无能,实在跟不上他们,所以黄老邪现在到了那里,弟子实在不知。” 丘处机摆手道:“这也怪不得你,黄老邪是何等人物,哪里是你能企及的,跟丢了也怪不得你。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再想找他,可就难了。” 马钰也说道:“丘师弟,你是在何处遇到裘千仞前辈的?他可说明黄老邪为什么要杀江南六怪?这事可透着蹊跷,黄老邪和江南六怪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丘处机说道:“裘千仞前辈倒是提过那么一句,说是当初在归云庄,江南六怪和黄老邪的徒弟梅超风巧遇。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很深的,这一见面,自然是大打出手。凑巧黄老邪也来到了归云庄,见江南六怪合力欺辱梅超风,黄老邪这才大怒。要不是郭靖在场,他和黄老邪的女儿有交情,才让江南六怪脱了身。至于黄老邪为什么这时又要寻仇,就不得而知了。” 第110章 再遇骗子 在旁边也插言道:“大师伯,弟子在这里见到黄老邪也见到了归云庄的少庄主陆冠英。据他说,黄老邪和江南六怪确实在归云庄发生过争执。而且,他这次来到牛家村,也是听说了黄老邪要找江南六怪的麻烦,才想要来通知的。” 马钰问道:“陆冠英?不是说,归云庄的庄主陆乘风是黄老邪的徒弟吗?他的儿子怎么会来向郭靖报信?” 尹志平回答道:“陆冠英说,黄老邪确实到他们庄上盘桓过,而且也向陆庄主打听过江南六怪的消息。不过,黄老邪要找他们麻烦的消息,是陆冠英偶然间听一个江湖朋友说的。当日郭靖在归云庄上暂住,和陆冠英也是有交情的,所以才赶来通知。” 马钰点头道:“既然事情是这样的,那么就可以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了。只是江南六怪去了那里,郭靖又去了那里?我们又该如何通知他们呢?” 黄蓉在里间听到他们如此议论,心中也是大惑不解。黄老邪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找江南六怪的麻烦?这让黄蓉有些猜估不透了。回头看了看张云风,轻声问道:“师兄,我们要不要出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爹爹怎么会去找江南六怪的麻烦?若真是如此,我也好从中化解一下。” 张云风想了想,好象原著中,后面发生的情节就没什么重要的了。不过是谭处端被欧阳锋干掉了,梅超风为救黄老邪,挺身挡了欧阳锋一掌,也挂了,好象都不是什么好事。黄蓉现在出去,倒也无妨了。而且,在全真七子面前暴露出这个密室来,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信任。作为回报,他们必然要守侯张云风和郭靖疗伤完毕。有全真七子在,又有天罡北斗阵,连欧阳锋来了,都不用怕了。 所以张云风点头道:“全真七子乃是正道中人,为人侠义,可以信得过。黄蓉,你去和他们说清楚吧!” 黄蓉见张云风终于答应,高兴地欢呼了一声,终于可以不用窝在这个小小的密室中了。可她这一欢呼,却惊动了全真七子,立即摆开了架势。丘处机首先喝问道:“什么人在里面?出来!” 黄蓉打开了机关,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施礼道:“马前辈,丘前辈,北京一别,已有多日不见了,别来无恙乎?” 马钰和丘处机都认出了眼前这个精灵美貌的小姑娘,就是在北京见过的黄蓉,这才改颜笑道:“原来是黄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蓉笑道:“可不止我在这里呢!穆姐姐,还不出来?”穆念慈听见黄蓉的招呼,也走了出来,恭敬地给各位老道见礼,口称前辈。 丘处机奇道:“你们在这里,那么郭靖和那个马少侠呢?怎么不见他们?” 黄蓉笑道:“我们两个在这里,他们岂能远了?也在里面呢!不过郭师兄受了重伤,师兄正帮他疗伤呢!此时动不得身,不能来见诸位前辈了,还请见谅!” 要说对郭靖的关心,马钰甚至还在丘处机之上,一听郭靖受伤了,急忙问道:“靖儿受伤了?伤的重不重?可需我等援手?” 穆念慈又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前辈关心,郭师兄的伤势虽然严重,可有大师兄帮忙,现在已无大碍。只需再过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听穆念慈这么说,马钰和丘处机才放下心来。王处一这时却插嘴道:“穆姑娘,你们怎么互相称呼起师兄师弟来了?这又是何缘故?” 穆念慈微笑道:“这是因为我们在和几为前辈分别不久,就遇到了恩师洪七公,得他老人家青眼相加,我们四人就一起拜在了他老人家的门下。” 王处一惊“哦”了一声,说道:“这可是你们天大的机缘啊!洪老前辈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能拜在他的门下,实在是你们的荣幸啊!洪前辈和我们的师傅是平辈相交,以后你们也和我等是平辈了,千万不要再叫我们‘前辈’了,我们可当不起啊!哈哈!” 马钰也颔首笑道:“王师弟说的不错,你们以后叫一声‘道长’也就是了,千万不可再叫‘前辈’了。” 丘处机也接口道:“没错!要是你们不高兴,直接叫老道也行。” 黄蓉嘻嘻一笑,说道:“那可不敢当呢!有一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吧?郭师兄巧遇老顽童周前辈,他们两个相处的愉快,结拜成了兄弟呢!这辈分 算?” 她这话一出,顿时高兴坏了全真七子,丘处机急忙问道:“你说什么?周师叔他还没死?郭靖是在那里遇到他老人家的?现在又在何处?” 黄蓉说道:“他们是在桃花岛上遇到的,现在么,我师傅洪七公想要吃宫廷御宴‘鸳鸯五珍’,周老前辈陪着他在宫里享福呢!” 马钰这时也是喜上眉梢,说道:“师叔他老人家没事就好!只是……,他老人家的脾气,却还和以前一样,和郭靖结拜成兄弟……哎!” 全真七子提起这件事,也只能摇头苦笑,叹息不语。谁让他们摊上这么一个活宝师叔呢!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人来,身穿葛杉,手摇蒲扇,一进门就大咧咧地说道:“我道是谁如此豪气,原来是全真七子。门外伏尸数十,门内却是谈笑风声!只可惜,尔等大仇未报,竟然还能如此逍遥,枉称全真七子,岂不让人耻笑?” 黄蓉一见这个人,立即拉着穆念慈退回了密室。在临安和归云庄两度见到这副形象,黄蓉也有些吃不准这个人是裘千仞还是裘千丈。所以,先观察一下这个人的举止再说。 她们退了回去,那裘千丈却只把目光盯着了全真七子身上。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女子退了回去,可也没看清楚是谁,以为只是普通的女眷,见有外人来了,才退避不见,所以也没追究。 全真七子见是裘千仞,都纷纷起身行礼,说道:“拜见裘老前辈!” 裘千丈满心的欢喜,可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自顾自地来到屋中的主位坐下,一派旁若无人的架势。全真七子也被他唬住了,都是等裘千丈坐下了,才又一一就座。 刚一落座,丘处机就急忙问道:“裘老前辈,您刚才说,什么大仇未报?还请前辈详加指点,晚辈感激不尽。” 裘千丈眯着眼睛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的师叔周伯通,已经被黄老邪杀死了!哎,想那老顽童也是一代高手,死的实在是冤枉啊!那黄老邪枉为天下五绝之一,竟然如此卑鄙无耻!要不是他用偷袭的手段,老顽童也断不至于连逃都逃不掉。” 这话一出,顿时让全真七子大惊失色。刚才黄蓉还说老顽童安然无恙,这怎么又有人说已经被杀了?不过在全真七子的心目中,裘千仞的分量可比黄蓉重太多了,而且黄蓉是黄老邪的女儿,替她爹爹隐瞒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而且,黄老邪要找江南六怪的麻烦的事情,黄蓉还没解释清楚呢!所以只是一瞬间,他们就相信了裘千丈的话。 丘处机的脾气最暴躁,立即站了起来,叫道:“小妖女,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黄蓉在里面听的清楚,这时听裘千丈又在这里污蔑黄老邪,也是勃然大怒,立即从密室中冲了出来,叫道:“老骗子,你刚才说老顽童被谁杀了?谁又用卑鄙无耻的偷袭手段了?麻烦你再说一遍!” 裘千丈一见是黄蓉,顿时慌了手脚,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后退。可黄蓉哪能容他跑了?劈面一把抓去。裘千丈急忙伸手想挡,可黄蓉如今的武功比在归云庄上时又有了很大的进步,手一缩一伸,就让他挡了个空,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胡子,然后用力一揪,就把裘千揪的伸长了脖子。 黄蓉揪着他的胡子,嗔目骂道:“老骗子,在归云庄上我师兄放了你一马,今天你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是不是那天我师兄打的你不够疼?” 裘千丈在全真七子面前被一个小姑娘救住了胡子,实在是太丢面子了,急忙双手齐出,打向黄蓉的双肩,想要来个围魏救赵。可黄蓉却不闪不避,挺肩硬受了裘千丈的两拳。黄蓉身上穿着软猬甲,裘千丈的拳头刚一打中黄蓉,就被软猬甲的尖刺把双手刺的鲜血淋漓,疼的他急忙缩手。 可这一下却更加惹恼了黄蓉,手上一用力,就把裘千丈下巴上的胡子全都揪了下来,只剩下几根,孤零零地随风飘荡。 看着裘千丈在那里捂血淋淋的下巴疼的直跳脚,全真七子全傻了眼。好歹裘千也是江湖名宿,怎么让黄蓉这么个小丫头轻易地就打败了?难道裘千仞铁掌水上飘的名头,全是骗回来的? 第111章 又见梅超风 落到黄蓉这个“小妖女”手中,比落在张云风的手中子被拔光了还不算,头发也被拔的七零八落,眼看着脑袋上就要没毛了。裘千丈见势不好,那里还敢强硬?赶紧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原来,裘千丈从归云庄之后,就对桃花岛一系的人恨之入骨,想着法地给他们找麻烦。同时,他也是在挑拨江南武林人士内斗,为金国南下做准备。可是黄老邪那是多大的名声,一般人哪里敢和黄老邪作对?所以,裘千丈也一直没什么成就。 可就在几天前,裘千丈偶然得知黄老邪离岛而来,说是要寻江南六怪。虽然不知黄老邪为什么要找江南六怪,可他却知道江南六怪和全真七子有交情。而且,这全真七子是王重阳的徒弟,七个人合力,总能敌得过黄老邪了吧?所以,他才找上了丘处机,满嘴谎言地挑拨他们的关系。而丘处机又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轻易地被他说的火气大做,召集了全真七子,就来救援江南六怪。 可裘千丈还不放心,惟恐自己的计谋被看穿了,又指示人去挑动陆冠英。陆冠英听到消息之后,不辨真假,可为了防备万一,还是来寻找郭靖,商量解决之道。 听了裘千丈的招供,全真七子都是羞愧无地。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骗子耍的团团转。要不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了黄蓉他们,真和黄老邪发生了冲突,再有个伤亡什么的,事情可就不好解决了。 交代了所有事情的裘千丈,哀哀苦求黄蓉放过他。可黄蓉这个时候恨他恨的牙根痒痒,怎么肯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可是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要惩罚他又下不去手。若是在打斗中杀了他,黄蓉也不会心软,可要你对一个完全不还手的人下毒手,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所以,干脆点了他的穴道,扔在一边,等张云风出关之后,再行处置。 真相大白了,全真七子也不是清高自傲的人,当即给黄蓉赔礼道歉。黄蓉也是个小孩心性,见全真七子这么大名头的人物给她道歉,先前的满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双方和睦了起来,说起话来也方便的多了。于是黄蓉又开始给他们讲自北京一别之后发生的事,江边拜师,桃花岛斗智,海上追凶,直到宫廷大战。黄蓉口齿伶俐,妙语如珠,讲起故事来又生动又详细,把全真七子听的也跟着不时地把心提起来再放下,然后再提起来。一段故事直讲了一个多时辰,不但把全真七子听的悠然神往,连穆念慈这个亲身经历了不少事情的当事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讲了一阵故事,这些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全真七子也不含糊,慨然允诺,留在这里给张云风和郭靖护法,直到他们功成出关。 不过既然要在这里长住,外面的那些尸首就不能不管了。不管怎么说,那么多的死人摆在外面,只怕麻烦不少。但是这埋尸体的活,又不能让全真七子这样的人物亲自动手,所有就只好劳动尹志平和黄蓉,穆念慈了。可尹志平哪里能让两个女子做这种粗活?没奈何,只好他一个人干了! 等尹志平把尸体都埋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这个时候,张云风和郭靖已经运功六天七夜了,再有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可就在尹志平回到小酒店,还没等休息的时候,就听村北传来一声呼啸。在店中静坐的全真七子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离座戒备。那啸声尖利刺耳,可听来却是移动快速,才一转眼的工夫,就从数里之外,来到的村前。 全真七子从声音上就听出来者不凡,惟恐是敌人,不敢在屋子里呆等,于是纷纷跳了出来,站在庭院前向村口看去。 黄蓉和穆念慈听到声音,急忙把密室的机关合上,然后也跟着全真七子跳了出来。却见村口处缓步走来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双目紧闭,不是梅超风是谁? 全真七子以及黄蓉,穆念慈,站在那里都没动,而且双方距离又有些远,所以梅超风竟然不知道有人在看着她。所以她也没向这里走,而是挨家挨户地凑过去听听。当走过几家之后,突然一掌拍碎了这家的门板闯了进去。当她再出来时,手中已经抓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 丘处机奇怪梅超风抓这个老婆婆干什么,于是功聚双耳,仔细听去。却听见梅超风喃喃地说道:“这里的人都那里去了?练功都找不到靶子了。” 原来,在全真七子和官兵厮杀的时候,这个村子里的人就因为怕被连累,纷纷逃难去了。只有几个走不动路的老人家,只好无奈地留了下来,是生是死,听天。可不巧的是,官兵没来,却来了个更不讲理的梅▋ 马钰是见过梅超风用活人练功的,这时一见他抓了个老人,就知道梅超风想干什么了,于是急忙招呼道:“梅施主,别来无恙乎?” 梅超风听到马钰的声音,顿时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马钰。不过当年在蒙古的时候,梅超风得到马钰的几句指点,因此功力大进。虽然马钰是无意而为,可梅超风还是感念他的情分的,所以一听是他,急忙还礼道:“原来是丹阳子马道长在此,失礼了!” 马钰也说道:“梅施主客气了。贫道有一不情之请,万望梅施主俯允。” 梅超风听马钰说的客气,自然也同样客气地说道:“道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马钰说道:“梅施主的练功之法,实在是太过霸道,有伤天和。你手中的老人家已经是垂暮之年,梅施主何不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安享天年?” 梅超风哈哈一阵大笑,那笑声如枭鸣鬼叫,虽然是在这盛夏时节,众人听了也不禁生出一股寒意来。只听梅超风说道:“马道长果然是悲天悯人,今天我可以卖你个面子,放了这个老妇人,可明天呢?后天呢?我依旧得练功,你又救得了多少?” 丘处机在旁边听着,这才明白梅超风抓这个老妇人竟然只是为了练功。如此歹毒的练功之法,那武功必然也是邪功了。丘处机平时最是疾恶如仇,此时听到梅超风如此滥杀,立即忿声说道:“兀那妖妇,我师兄好生规劝,你竟然不听,莫非以为丘某手中之剑不利吗?” 梅超风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象马钰那样以礼相待,梅超风也会对你礼敬三分,可丘处机这么一说,却是激起了她的脾气,嘿嘿冷笑道:“你的剑利不利,老娘不知。你不妨过来试一试!能在老娘身上戳出几个窟窿出来,才算你的剑利!” 丘处机一振手中宝剑,就要和梅超风斗上一斗。黄蓉一见不好,急忙说道:“梅师姐,好久不见了。全真七子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不能和他们打架。” 梅超风听到黄蓉的声音,立即又是一愣,说道:“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说他们是全真七子,莫不是诳我的吧?马钰道长的声音我认得,刚才说话的那个可不是全真七子之一。” 丘处机立即接口道:“贫道丘处机,道号长春子,如何不是全真七子?” 马钰这时才想起来,当年自己和江南六怪冒充全真七子,骗过了梅超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梅超风依然记得他们的声音,所以这个时候才说丘处机是冒充的。为了不让当年的事露馅,马钰急忙岔开话题道:“梅施主,既然你肯卖贫道的面子,贫道感激不尽。那么,就请你把人放了吧!黄姑娘和你是同门师姐妹,不妨在此稍稍歇息,叙叙同门之情,如何?” 黄蓉听出马钰的意思是不想大动干戈,她自己也不想让梅超风和全真七子动手,于是也说道:“是啊,梅师姐,我也好想你呢!还有哦,我师兄也在这里呢!” 梅超风疑道:“你师兄?你的哪个师兄?……莫非,你是说……” 黄蓉拍手笑道:“对了,就是张云风张师兄!在北京的时候,他不是指点过你吗?在归云庄的时候,你们也见过的啊!” 梅超风对张云风是很有好感的,听说他在这里,也是很想一见的。而且,她知道张云风的武功造诣极高,如能得他再多指点几句,自己的武功也能再大大地进一步,所以她立即说道:“原来张师弟也在这里,那真是太巧了。小师妹,快带我去见他!” 马钰等人见黄蓉三言两语就劝服了梅超风,都是暗暗佩服。不过对黄蓉口中的张云风,却又都不熟悉,不明白此时此地,哪里来的张云风? 黄蓉带着梅超风进了密室,丘处机就向穆念慈问道:“穆姑娘,那张云风又是什么人?如何会让梅超风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如此乖顺?” 穆念慈浅浅一笑,说道:“张云风师兄您也曾见过的,就是马腾空了。不过,张师兄他不喜欢出名,在江湖上游历的时候,总是戴着面具,使用的也是化名。” 丘处机和马钰等人这才明白,原来当初见到的那个僵尸脸的少年,竟然是戴着面具的。不过江湖上的怪人多了,戴着面具,使用化名也不算什么,而且张云风和他们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隐瞒了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知道了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第112章 天罡北斗阵 中,张云风和郭靖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还差最后I就可以功德圆满了。而最后一次运功,也再需要两个时辰就够了。 这个时候,郭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连被杨康用《九阴白骨爪》插出来的外伤都已经收口结疤了。不仅如此,郭靖感觉自己的功力也有所进境。这次的疗伤,可谓成效斐然。 张云风的感觉也不错,虽然功力上进步的不大,可脚伤也好的多了。若是正常情况下,他的脚最少要养上三个月,才能有现在的恢复程度。可现在才过了十几天,可以说恢复神速了。 刚一睁开眼睛,他们就见黄蓉和梅超风在一边守侯着。张云风倒是没什么,他算计着时间,梅超风也该到了。可郭靖和梅超风之间的仇恨太深了,这时一见她就在身边,着实被唬了一跳,险些让手掌和张云风离开。 黄蓉看郭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被逗的嘻嘻一笑,说道:“郭师兄,你慌什么?梅师姐若是想对你不利,还用等到现在?刚才趁你还在运功的时候,随便戳你一指头,你的小命就完蛋了!” 张云风笑嗔道:“蓉儿,哪有你这么逗师兄的?还有梅师姐,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有失远迎了,师姐恕罪。” 梅超风连忙说道:“小师弟太客气了,不说我们是师姐弟,就说你在北京时对我的指点,就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今日拜见,实在是我卤莽了,打扰了你们运功。” 张云风笑道:“师姐既然也说了我们是师姐弟,那我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什么拜见不拜见的,小弟哪承受的起?现在小弟运功还没完成,师姐暂且宽坐,等小弟运功完毕,再和师姐详谈,如何?” 梅超风听张云风说要和她详谈,顿时大喜,连忙说道:“好,好!师弟你继续运功,我在这里等着,不妨碍你们。” 黄蓉也说道:“我陪着师姐在这里等你们。师姐是不想出去见那个丘处机吧?其实我也挺讨厌他的,好象全天下就他一个人正义似的。” 张云风说道:“蓉儿不可胡说,丘道长确实是难得的侠义之人,急公好义,锄强扶弱的事做了不知多少,只是脾气太暴躁了而已。” 这话明着是说黄蓉,其实却是暗点梅超风。黄蓉自然明白,梅超风也不是笨蛋,听得出张云风话中的意思。不过张云风说的隐晦,对梅超风又有指点之恩,梅超风自然是不能说什么,只有老老实实地听着。 郭靖只差最后一次运功就能痊愈了,张云风也不想耽搁,让梅超风和黄蓉在一边坐着,他们继续调息。梅超风确实是不想出去见丘处机,免得一言不和再打起来,那可就让张云风难做了,所以也和黄蓉一起,在密室中盘膝而坐,静心等待。 过不多时,门外突然又走进一个人来。这个人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直到他在门庭内站住了,全真七子才发觉有人来了!这一下,可让全真七子吃惊不小。如果这个人有意偷袭的话,只怕他们没有一个能及时反应过来。 首先恢复过来的,是全真七子中的王处一。他曾经跟随王重阳参加了上次的华山论剑,所以认识这个人,急忙起身施礼道:“晚辈全真门下王处一,拜见欧阳前辈!” 其他人一听王处一这么说,顿时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除了西毒欧阳锋,还有谁能让王处一自称晚辈?所以马钰等人也都恭敬地施礼道:“拜见前辈!” 欧阳锋对全真七子宛若不见,却是一眼看见了站在后面的穆念慈。欧阳锋曾经在桃花岛上见过穆念慈,知道她是郭靖的未婚妻,看到她在这里,那么郭靖肯定就不远了。郭靖在皇宫里和张云风合力与他拼斗了上百招,最后受了伤,那么张云风肯定不会扔下不管,所以张云风也就在不远处。所以,欧阳锋厉声道:“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张云风那个小畜生呢?是不是也在这儿?” 穆念慈可是亲眼看过欧阳锋的武功,非常清楚他的厉害。所以被欧阳锋这么一问,顿时吓的连连后退,但是口中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欧阳锋见穆念慈想要退走,那里能容她这么容易地走脱?于是身形一窜,就要从全真七子中间穿过,去抓穆念慈。而全真七子又怎么能让他当着自己的面随便抓人?尤其这个人还是郭靖的未婚妻!所以丘处机横身一拦,挡在 的面前,又是一礼,说道:“欧阳前辈手下留情!此真派有莫大的渊源,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欧阳锋没想到丘处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还敢拦阻,登时大怒,伸手一拨,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全真派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老夫的路?” 若是欧阳锋只骂丘处机一个人,也许丘处机还能和他好好说话。可欧阳锋一张嘴就把全真派都带上了,不但丘处机怒了,连马钰这个老好人都怒了!丘处机后退了一步,躲开欧阳锋的那一拨,马钰却上前了一步,一掌击向欧阳锋的肩头。 欧阳锋那一拨虽然是随手而为,可到了他这个境界,举手投足都是厉害的杀招,却没想到被丘处机轻易地避了开去。而且,马钰竟然还敢反攻!当下厉啸一声,双掌摆开,就要把马钰毙于掌下。 那王处一等人也早就因为欧阳锋肆意辱骂全真而动了怒,再见马钰都动上了手,自然再不迟疑,一齐攻了上来。五、六个人的掌力合在一起,就连欧阳锋也招架不过来,只好后退了几步。 这几步退的,让欧阳锋本就不好的心情顿时成了燎原大火,怒声骂道:“好个全真派,一意要和老夫作对是吧?好!老夫今天就替王重阳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天高地厚!” 马钰虽然平时的脾气很和顺,可遇到欧阳锋这样不把全真派和王重阳放在眼里的,也是毫不含糊,立即叱喝道:“布阵!” 马钰的一声令下,全真七子立即移形走位,布下了天罡北斗阵!阵势一成,马钰首先念颂道:“一住行窝几十年!” 谭处端立即接上:“蓬头长日走如颠。” 刘处玄说道:“海棠亭下重阳日。” 丘处机:“莲叶舟中太乙仙。” 王处一:“无物可离虚壳外。” 大通:“有人能悟未生前。” 孙不二:“出门一笑无拘碍。” 马钰接最后一句:“云在西湖月在天!” 欧阳锋听他们七个人念颂诗句,个个中气充足,内力深厚,尤其是七个人的站位,看似杂乱无章,可一眼看去,又让人觉得玄奥难测,让欧阳锋的脸上也一时有些凝重。 双方虽然已经是剑拔弩张,可却都没有立即动手。欧阳锋虎视耽耽地看着眼前这七个人,一双眼睛好象化为了利剑,要把他们都分尸了一样。可马钰等人却是一派云淡风清,虽是全神戒备,可神色间却依然闲适写意。 欧阳锋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这个阵势有什么奥妙来。毕竟他和道家的武功不是一路,这时又如何能看出破绽?无奈之下,欧阳锋只好发了恨,看不出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于是欧阳锋也不再犹豫,身体一伏,口中发出“呱”地一声大叫,肚子也涨大了几分,然后猛然一掌,向最靠前的马钰打了过去。 欧阳锋的这一掌,聚集了他全身的功力,有排山倒海之能!可马钰面对这一掌,却依然是毫不在意,凝立在原地不动,也是一掌推出,竟然要和欧阳锋来个硬碰硬。 见马钰如此托大,欧阳锋不怒反喜。既然马钰敢和他硬碰,那么欧阳锋也不介意一掌就拍死他!只要马钰一死,这个阵势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两只手掌相撞的那一刻,欧阳锋立即由喜转悲!只听一声大响过后,欧阳锋象撞在了墙上一般,猛地被弹了回去!倒飞出丈许远之后,才踉跄落地,险些没坐在地上。而全真七子也是队形散乱,险些阵不成阵! 经过这一次硬碰,双方都是大惊失色。欧阳锋惊的是马钰竟然能在硬碰中占了他的上风,全真七子的功力就要重新估计了。 而全真七子自己心中明白,其实他们是把所有人的功力都集中到了马钰的身上,可以说是完全合七人之力对欧阳锋一人。可即使这样,也只是稍占上风而已,那么欧阳锋的功力有多深,就毋庸讳言了。 欧阳锋虽然受了小挫,可他是心性狠厉的人物,岂能如此就认了输?立即又大叫了一声,再次向马钰冲了过去。可这一次,马钰却不和他硬拼了,身形一转,让开了这一击,他身后的谭处端和刘处玄却迎了上来,两人双掌齐出,直击欧阳锋! 第113章 擅偷袭的欧阳锋 战正酣,密室里的张云风和郭靖也被惊动了。他们I时,虽然内息运行不绝,可也不象平时一样,万一被打扰,就会走火入魔。所以,在听到厮杀声之后,他们只是放缓了行功的速度,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而黄蓉更是早就霸占了那个小孔,紧张地观看着外面的战斗。 张云风羡慕地瞥了黄蓉一眼,埋怨自己当时怎么就自己帮郭靖运功疗伤,让穆念慈来就好了嘛!现在可好,这么精彩的大战自己却看不到!全真七子布下的天罡北斗阵,是道家武功中的颠峰之作,若是能亲眼目睹,对理解消化《九阴真经》有莫大的好处。而黄蓉在那里看,因为她对武功不那么痴迷,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真是可惜了大好的机缘! 忽然,黄蓉看着看着就惊叫了一声。这可吓了张云风一跳,以为外面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可接着黄蓉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外面除了正在打斗的双方之外,还有尹志平和穆念慈在。尹志平的功力是最低的,比穆念慈还不如,看着斗场中双方你来我往地飞掠纵横,竟然看的头晕,一下子昏倒在地。所以,才让黄蓉先是惊呼,后是大笑。 正当双方斗的激烈时,外面竟然又走进了一人。黄蓉从小孔处一见那人,立即欢呼了一声,打开机关就跑了出去,口中欢叫着:“爹爹,爹爹!” 可是小酒店本就不宽敞的前院,已经被打斗的双方完全占据了,黄蓉根本就过不去。黄老邪一进院子,也被这场高水平的战斗吸引住了,对黄蓉挥了挥手,说道:“蓉儿别过来,站在那里就好。”接着,就全神观看战斗去了。 黄蓉家黄老邪不理她,愤愤地顿足道:“哼!坏爹爹,看打架比看女儿还重要!” 穆念慈见黄蓉发了小孩子脾气,微笑着把她拉到了一边,说道:“好了,蓉儿,别生气了。男人还不都是这样?还记得在桃花岛上时吗?我们的师傅,黄伯父,还有欧阳锋混战比武的时候,大师兄和郭师兄还不都是这个样子?还好他们的功力比这个小道士强多了,不然象他一样,丢丑可丢大了!” 黄蓉听穆念慈这么说,心情才好了一点。回头再一看昏倒在那里的尹志平,忍不住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场中又翻翻滚滚地斗了半晌,黄老邪在一边看的手痒,开言说道:“老毒物,你且下来休息一下吧,王重阳留下的阵法果然玄妙,让我也来试试它的威力如何?” 欧阳锋正战全真七子不下,心中也是有些焦躁,这时听黄老邪这么说,冷哼了一声,连出几掌之后,猛然后退,脱出了阵法的掌握。他虽然破不了天罡北斗阵,可想要脱身,也还是很容易的。 丘处机等人早就打出了真火,见欧阳锋退走,那里肯甘休?立即移阵相围,想要再次把欧阳锋卷进阵来。可黄老邪却不肯让他们如愿,立即横掌一拦,使出了《落英神剑掌》,和全真七子斗在了一起。 马钰等人虽然不想和黄老邪动手,可黄老邪执意相逼,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勉力奉陪。只是双方既然是友非敌,下手的时候就放松了几分,以切磋为主。这本来是全真七子的好意,可黄老邪的脾气太古怪,发现全真七子不象刚才那么卖力了,立即勃然大怒道:“尔等可是看不起我黄老邪?竟然敢不出全力!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一边说着,手上的攻势又加紧了几分,连下杀手。这样一来,全真七子也只能无奈应战,他们都知道黄老邪脾气古怪,万一因为不出力而死在黄老邪的手中,他是不会愧疚的,倒是自己死的太冤枉了。没奈何,只好打起全部精神来,和黄老邪一争高下。 密室中的梅超风在听到黄老邪来了之后,也走出了密室。虽然没跟黄老邪打招呼,可露一下面也是对师傅的尊敬,在密室里避而不见可不是做徒弟的本分。但是在黄老邪出手之后,却听见张云风在叫她。 梅超风回到密室后,问道:“小师弟,你叫我来有何吩咐?” 张云风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和她客气了,直接说道:“师姐,事情可能要麻烦!现在,除了正在比武的双方,我们这里就只有你的武功最高了,所以一切就要拜托你了。” 梅超风奇怪地道:“小师弟,现在还会有什么麻烦?师傅已经到了,有什么麻烦,自有师傅处理,我能做什么呢?”云风神色凝重地道:“怎么会没有麻 且还是大麻烦!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师傅也是好武到天罡北斗阵也会心动。现在师傅和全真七子动上了手,欧阳锋万一从背后偷袭,师傅在凝神对敌的时候,能防备得了吗?还有,欧阳锋即使不动师傅,他恨我和蓉儿都恨的入骨,他万一对蓉儿不利,师傅又能来得及保护吗?” 被张云风这么一说,梅超风也有些慌了,急忙问道:“那可怎么办?这两面,我拼了性命也只能保护一面啊!……或者,欧阳锋不会那么做?怎么说他也是一代宗师,怎么会做出从背后下手,或者偷袭晚辈的事情来?” 张云风“嘿嘿”冷笑道:“什么一代宗师?他配叫一代宗师吗?师姐你可别以为他武功够高,品德就一定也很高,欧阳锋就是个卑鄙小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背后偷袭的事情,欧阳锋已经做过一次了,而且是我亲眼所见。” 梅超风听张云风这么肯定,这才相信了八分。可事情既然如此,就更加棘手了,慌的梅超风急忙拉住张云风,向他讨教计策。 张云风稍一沉思,就说道:“梅师姐,其实也很好解决,你只要这么……这么说,师傅自然就会有防备。到时候,你只要能阻挡欧阳锋片刻,师傅他自然会抛下比武的事,来救援你们。” 梅超风点头答应,立即出了密室。她没有去黄老邪的身边保护,而是走到了黄蓉身边,然后大声说道:“师傅,还记得九指神丐洪七公吗?他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就是被欧阳锋从背后偷袭,才被重伤了的。我们桃花岛现在和欧阳锋仇恨结的这么大,您要防备他给您也来这一手啊!” 正在拼斗的黄老邪和全真七子听到梅超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都是一愣。当众指责五绝之一的欧阳锋会背后偷袭,而且还有理有据,这怎么能让人不心神震荡? 黄老邪还好说,他早就知道欧阳锋有前科,这时听到梅超风提醒,立即就醒悟过来,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手一痒就把这么大一个威胁都忘在脑后了。如果欧阳锋趁机偷袭,自己还真没有把握等躲得过去。 而全真七子受到的震撼就大得多了,虽然早就听说欧阳锋西毒的名号,可出于武人对强者的尊敬,他们一直不相信江湖传言中,对欧阳锋诋毁的言语。可现在梅超风竟然当面这么说,而且看黄老邪的反应,显然是对欧阳锋加意提防了起来,可见空穴来风,并非无因,所以手上也慢了下来。 欧阳锋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顿时心中大恨!他退下来后,正努力恢复功力,在调息的时候,心里正转着这样的念头,结果就被人一口喝破,怎么能让他不恨? 来年就是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期了,如果能除去黄老邪这个劲敌,欧阳锋得到天下第一名头就更容易了一些。而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显然也是能威胁到他的因素之一,趁机除掉,也是对自己有利的。现在可好,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梅超风的一句话化为泡影! 梅超风的话音刚落,欧阳锋就怒吼起来:“好个小辈,竟然胆敢如此污我清名!今天不把你毙于掌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欧阳锋顾不得功力还没恢复了,纵身一跃,就从天罡北斗阵的上空跃过,直扑梅超风。而梅超风也早有防备,银鞭一抖,依仗鞭子比较长,抢先一鞭打了过去。 黄老邪的心神早已有大半分到了欧阳锋的身上,这时见欧阳锋飞身向梅超风扑去,也立即舍了全真七子,一掌直击欧阳锋的后心,同时叫道:“欧阳锋,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我来跟你打!” 身在半空中的欧阳锋陡然间受到前后两大高手的夹击,可却依然不慌不乱,猛地一转身,先是让过了梅超风的那一鞭,然后突然一伸手,就抓住了鞭子,然后用力一带,半空中的身形立即向梅超风靠了过去。这样一来,黄老邪的那一掌也就落了空。 梅超风见欧阳锋如此轻易地就破了他的鞭子,心中也是惊惶的很,可她身后就是黄蓉,她若是躲开了,黄蓉就危险了。所以,她立即舍弃了鞭子,双手成爪,使出《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大叫一声迎着欧阳锋扑了过去。 可惜,梅超风的爪功对别人时是无往不利,可用在欧阳锋的身上,却是发挥不出威力了,被欧阳锋一掌震飞了出去。 第114章 欧阳锋败了 来的黄老邪,见欧阳锋竟然躲着自己,反而去追梅超也是大怒,一掌不中,立即脚下一点,身体也转向追了过去,又是一掌猛劈欧阳锋的后心,逼的欧阳锋不得不回身抵挡,放弃了追杀梅超风最好的机会。 黄老邪的脾气古怪,护短的脾气也是天下皆知。现在欧阳锋当着他的面追杀梅超风,他那里肯答应?自然是使出了全副功夫,一定要救下梅超风。 欧阳锋虽然很想先杀了梅超风再说,可黄老邪的威胁即使是他也不敢忽略,再这么逃下去,可真就是找死了。逼不得已,欧阳锋也只有回身和黄老邪再次打在了一起。 梅超风脱离了欧阳锋的威胁,急忙又把黄蓉和穆念慈护在身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松,梅超风就觉得浑身酸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背心出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不面对欧阳锋不知道,那种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的感觉,就是梅超风这样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躲在她身后的黄蓉,对梅超风的情况看的最清楚,这让她又好笑,又惶恐。梅超风才和欧阳锋过了几招,就成了这个样子,张云风和郭靖在面对欧阳锋的时候,又是怎么支撑下来的?难道他们的神经都是铁铸的不成? 一想到这里,黄蓉对欧阳锋就更厌恶了,再看黄老邪只能和欧阳锋打个势均力敌,于是故意和马钰说道:“马道长,你们还对梅师姐的话有怀疑吧?我可跟你们说,梅师姐一点都没说谎。在桃花岛上的时候,欧阳锋这个老不羞就暗中对我们下毒!他竟然对我们这些小辈下毒啊!哼哼,他西毒的名号岂是白叫的?下的毒连我爹爹这么高的医术都解不了呢!厉害吧?” 全真七子确实是对梅超风的话半信半疑,毕竟指证的人都是桃花岛的人,就这么相信了,似乎有偏听偏信之嫌。这时再被黄蓉这么一问,丘处机立即说道:“黄姑娘,我们知道你口齿伶俐,但是要让我们就这么相信你,实在是有些为难了。你还有什么证人,或者是物证吗?” 这话可把黄蓉气的不轻,什么叫口齿伶俐?其实还不是说她会撒谎骗人?所以她怒视着丘处机骂道:“臭牛鼻子,我当然有证人!欧阳锋不但给我们下毒,还用偷袭的手段打伤了我师傅洪七公他老人家!当时,有我师兄,郭师兄,还有你们的师叔老顽童,三个人亲眼目睹。现在,我师傅和老顽童就在皇宫里偷皇帝老儿的御宴吃,你们要是不信,只管去找他们,他们都能证明!” 丘处机被黄蓉骂成“臭牛鼻子”,这时也是做声不得了。黄蓉说的信誓旦旦,而且提出的证人也都是德高望重。尤其是老顽童,是他们全真一派的老,更是让人无法不相信。这么一来,丘处机自然是顾不得黄蓉骂他的事情了。 丘处机回头看了看马钰,马钰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黄蓉的话可信。丘处机又看了看其他师兄弟,谭处端,王处一等也都点头不语。 黄蓉见他们都不说话了,这才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不过,你们光相信了还不行,你们还得把这些事情都宣扬出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欧阳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然,还会有人被他的五绝头衔迷惑。还有青龙帮和归云庄,还有丐帮,他们的势力大,朋友多,我要他们也帮忙宣扬宣扬。到时候,欧阳锋的名声迎风臭出三十里,让他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黄蓉说的这些,让全真七子都是面面相觑。这小丫头不愧是黄老邪的女儿,手段实在毒辣的可以!如果真照她说的那么做,欧阳锋就真的不用在江湖上混了。除非把脸皮扒下来,换张新的。 而正和黄老邪打的热闹的欧阳锋,耳中也听到了黄蓉的“毒计”,差点把肺都气炸了!心中把张云风和黄蓉小两口列在了必杀名单中的第一位!有这么两个小祖宗在,他欧阳锋就没有好日子过! 欧阳锋心中怒极,在战斗中就免不了有些分神。在和黄老邪这种高手的对垒中分神,那简直是自杀行为!稍一不留意,就被黄老邪一记《弹指神通》弹在了掌背上。这一下,险些把欧阳锋的手骨敲断了!要不是他缩手缩的快,这只手就被废掉了! 挨了这一下之后,场中的形势立即急转直下,一只手不 欧阳锋,被黄老邪完全压制住了,在黄老邪狂风暴雨势下,欧阳锋只能连连招架,全无还手之力了。 可就在欧阳锋即将丧命于此的时候,黄老邪却突然收手了!他悠然地退了几步之后,定定地看着欧阳锋,一言不发。 而欧阳锋早已是气喘如牛,大汗淋漓。被黄老邪压在下风的短短几十个呼吸的工夫,是他这一生中最难过的时刻。战败的耻辱,即将丧命的恐惧,反击的无能为力,等等情绪,在那一刻都交织在了一起,让他感觉比打上三天都累! 黄蓉见黄老邪住手不打了,顿时不干了,叫道:“爹爹!为什么不杀了他?我和师兄两个好几次险些就死在他手里,爹爹你不给我们报仇吗?” 黄老邪连看都没看黄蓉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黄蓉没想到黄老邪竟然会这么说她,立即红了眼圈,顿了顿足,转身就要跑掉。还好穆念慈就站在她身边,连忙一把拉住了她,低声劝慰着。 黄老邪这才瞥了黄蓉一眼,见她终究没有跑掉,这才放心了一点。又对欧阳锋说道:“锋兄,你我相识多年,也交手了几次,始终都是平分秋色。今天你败给了我,是小女在一旁捣乱,我即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而且,不管你的人品如何,你的武功都堪称一代宗师,就这么毁了,实在是可惜。所以,今天我就先放过你,来年华山论剑之时,我们再好好较量一番!” 全真七子听了黄老邪的话,才知道他为什么给徒弟和女儿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说穿了,都是黄老邪的傲气在作樂。就因为欧阳锋是听了黄蓉的话,以至心神不定,才让黄老邪占了便宜。可黄老邪的傲气是不容许他占这个便宜的,所以才宁肯留下一个祸患,也要放走欧阳锋。 欧阳锋听了黄老邪的话,也是又羞又恼,勉强一拱手,说道:“好个黄老邪,欧阳锋今天承你的情了!欧阳锋来日必有补报。不过,来年的华山论剑再见时,我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黄老邪笑道:“我黄老邪既然说要放了你,就没想着要你还这个情。华山论剑之时,更不需要你手下留情。到时候,你我各凭本事,再决高下!” 欧阳锋也不再多说,转身刚想走,忽又想起了欧阳克来,于是问道:“黄老邪,你既然能放了我,何不也放过我那侄儿?想你桃花岛门下人才济济,不至于怕了我那个不成材的侄儿吧?” 黄老邪可不知道欧阳克是怎么回事,所以没接口,倒是黄蓉接上道:“你那个侄子已经到西天享福去了,你就不用为他担心了。” 欧阳锋听说欧阳克死了,顿时眼睛都红了,心中悲愤之极!嘶声道:“是谁杀了他?是你吗?还是那个张云风?” 黄蓉见欧阳锋此时如发狂的猛兽,心中也有些害怕,退了两步才说道:“我们是想杀了他来着,可惜被人抢先了一步。” 欧阳锋见黄蓉否认,立即又把目标转向了全真七子,厉声问道:“那就是你们了?” 黄蓉见他象疯狗一样地乱咬人,心中忍不住生起了一丝同情,于是说道:“好了,你就别乱咬人了,我告诉你吧,是杨康杀了你的侄子。” 欧阳锋听的一呆,问道:“杨康?杨康是谁?我认识吗?” 黄蓉又解释道:“杨康是他的原名,现在他认了完颜洪烈做爹,就该叫完颜康了。他很久以前就想拜你为师,可你们白驼山一向是一脉单传,你有了欧阳克这个传人,就不能收他了。所以,他就杀了你侄子,这样你就只能重新收一个传人了,他也就有机会了。” 欧阳锋听了之后,站在那里呆呆不语。刚刚经历了一场败仗,现在就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死的还是他的亲生儿子,接连的打击让欧阳锋也有些难以承受了。过了好半天,才喃喃地问道:“我侄儿的尸体呢?” 黄蓉见欧阳锋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一代宗师的气度,完全成了一个伤心欲绝的糟老头,心中的怜悯更甚,说道:“被杨康埋在后院了。才埋下去没几天,尸体应该还没腐变你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第115章 翱翔天际 阳锋走了,赶着一辆驴车,车上载着欧阳克的棺木,地走了。他走的时候,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对他都只剩下了怜悯,连疗伤完毕,最恨不得杀了他的张云风,在这个时候都提不起杀意来了。 送走了欧阳锋之后,全真七子也都纷纷告辞。虽然张云风很亲自试一下天罡北斗阵的威力,可惜他的脚伤还没完全好,虽然能够走动了,可要和人比武,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和马钰约定,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去终南山拜访他们。 现在,这里只剩下自己人了,黄蓉兴奋地拉着黄老邪,来到了密室之中,打开那个大铁箱让黄老邪去看。黄老邪确实是喜欢这些东西,和黄蓉一起,看的兴致勃勃。同时,对曲灵风的孝心也是感动莫名。尤其是黄蓉提起在临安和裘千仞发生冲突的那次,曲灵风就险些丧命于皇宫中,更让黄老邪有些愧疚。黄老邪虽然允许曲灵风重归师门了,可却依然没让他回桃花岛,更是没去见过他,实在是太冷落人家了。 张云风这时也凑了过来,和他们一起品鉴这里的东西。不过他注意的目标,主要是那些字画。这里有关于《武穆遗书》的线索,是不能漏掉的。 终于,一张画着一座险峻的五指峰的长轴被找到了,上面还题着一首诗,正是岳飞所做,韩世忠亲笔题写,和翠微亭石碑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黄老邪看过这幅画之后,评价道:“这画的风骨虽佳,可却少了含蕴韵致,非是名家所做。而且,岳武穆的这首诗写的是池州翠微山,可这画中的山,却绝非翠微,可谓是不伦不类。只有这首诗的笔迹,确实是韩世忠所写,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云风笑道:“既然不是什么名家之做,师傅,您就转送郭师弟吧!他对岳飞的诗,韩世忠的字,都很喜欢呢!” 黄老邪笑道:“你倒是挺会为兄弟着想。好吧,既然他喜欢,就送给他了。” 郭靖对珠宝字画都没什么兴趣,刚才一直躲的远远的。可听到黄老邪品评这幅画的时候,才凑了过来。这时一听这幅画现在归他了,立即喜不自禁,接过画之后,先向黄老邪施礼道谢,然后就拉着穆念慈到一边去看画了。 看着郭靖那兴奋的样子,黄蓉调侃他道:“郭师兄,这画可是我师兄给你求来的,你怎么不谢谢他呢?” 郭靖听黄蓉好象有责怪的意思,挠了挠脑袋,说道:“大师兄帮我,我还用谢吗?” 这话说的,让张云风和黄老邪都是哈哈一笑。黄老邪说道:“云风,我现在开始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个傻小子了。不错,云风你果然比我有眼光。” 张云风也说道:“是啊,有这样一个兄弟,心里塌实的很。象欧阳克和杨康那样的,聪明是聪明了,可却让人不敢和他们是深交啊!”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清亮的雕鸣声。郭靖一听这个声音,急忙跑到了屋外,仰头一看,正是他养的那两只白雕。天空中盘旋的白雕也看到了郭靖,其中一只一个俯冲,从天空中降落下来,落在了郭靖的肩膀上,然后用嘴叼着郭靖的衣服,向某个方向拉扯。 其他人听到雕鸣,也都纷纷走了出来,见那白雕这个样子,都知道有事发生了。穆念慈问道:“靖哥,雕儿这是要你去哪?” 郭靖焦急地说道:“它们原本是跟拖雷安达他们走的,现在回来了,肯定是拖雷他们出事了!” 穆念慈见郭靖着急,也着急了起来,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骑着小红马去,一定赶得及的。” 郭靖听穆念慈这么说,立即一声口哨,唤来了汗血宝马。可张云风却招呼道:“等等,你们就这么去了,就一定能把人救回来吗?万一对方人多势众,或者是高手,你们怎么办?” 郭靖被他这么一问,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了。穆念慈却说道:“那我们就先不招惹他们,然后让小红马回来接你们。大师兄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蛮干的。” 张云风笑道:“穆师妹说的不错。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们两个乘两只雕飞过去,我和蓉儿骑小红马。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四个人了。如果还对付不了,再把小红马谴回来接师傅不迟。” 郭靖,穆念慈,还有黄蓉,都被张云风这个主意吓了一跳,同时惊讶地道:“乘雕?它们能乘吗?” 张云风说道:“我看没问题。再说了,能不能乘,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郭靖立即说道:“好!我先来试一下!”说着,召下一只雕来,就要爬到它的背上。 张云风急忙拦住他,说道:“在平地上只怕它是飞不起 你到屋顶上去试试。” 郭靖听话地带着大雕跳上了屋顶,然后才爬上了白雕的背。那白雕显然对郭靖爬到它身上没什么厌恶的感觉,在郭靖的指挥下,很痛快地起飞了。刚从屋顶落下时,白雕还不适应突然增加的重量,可很快它就调整了过来,带着郭靖平稳地飞了起来,而且越飞越高,高的让人看着都眼晕。 郭靖在白雕的背上,看着下面变成小点的人和房屋,也是兴奋的难以自抑,忍不住仰天大叫!幸好他还记得去纠拖雷,不然一定要再多飞一会儿在下来。 下来之后,郭靖一脸兴奋地说道:“大师兄说的没错,雕儿带上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我们这就出发吧!” 张云风也说道:“郭师弟,你和穆师妹乘雕,我和蓉儿乘马,立即出发!” 一双白雕飞起来之后,再不迟疑,立即象箭一般飞了出去。而小红马也不示弱,背上驮着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依然蹄下生风,紧紧地追在白雕后面,竟然没有被落下多少。 当来到一座黑压压的森林前,一双白雕落了下去,小红马不等指引,也跟了过去。来到林边之后,张云风和黄蓉飞身下马,向林中奔去。 林中有一片空地,当张云风和黄蓉来到空地中时,只见郭靖和穆念慈正忙碌地抢救着躺在那里的三个人。张云风凑过去一看,发现正是拖雷和哲别,博尔术三个人。可让他失望的是,这三个人竟然全都活着!虽然看上去都奄奄一息,可得到郭靖的救治之后,呼吸都平稳了下来,只要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肯定能恢复过来。 三个伤者之中,拖雷的伤是最轻的,还能保持着清醒。郭靖一边给他包扎着伤口,一边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原来,杨康在和他们逃出来之后,拖雷因为怕再被人盯上,立即找到了当地的官府寻求保护。那个宋朝官员一听说拖雷是蒙古特使,唬的连忙调派人手保护,恨不得用人把他们堆在下面。 身边的人一多,杨康也就没有了下手的机会。可是第二天,那一双白雕却因为发现了小红马的踪迹,突然调头南返,舍不得白雕的拖雷急忙也跟了回来。可不巧的是,在途中又遇到了全真七子。丘处机一见杨康就眼红,于是又杀了过来。那些草包的宋兵被他们一阵狠杀,立即吓的四散逃跑,逼的拖雷等人也之后赶紧逃命。最后,就又成了他们四个流落乡野。 到了这个时候,杨康再也忍不住了,见四外无人,也再不迟疑,突然对拖雷下了杀手。拖雷等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万万没想到共同经历了一场劫难的同伴会对自己下毒手,可拖雷和郭靖在一起的时候,也学了几招武功,身手灵活,反应敏捷,发现事情不好,立即扭身回避。就因为这一扭身,杨康的《九阴白骨爪》才没能把他一击毙命,而是抓到了他的肩膀上。可即使是抓在肩膀上,也够拖雷受的了,肩膀上被撕去了一大条肉。 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哲别,一见杨康突然对拖雷动了手,立即虎吼一声扑了上去。杨康原本以为自己对付三个不懂武功的蛮子会很轻松,可和哲别这一交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蒙古的摔交术虽然不及中原的武功奥妙,可乍一遇到,也让杨康吃了个小亏,没能立即杀掉他们三个。 有了这个缓冲,博尔术也反应了过来,他先把拖雷安置到一边,然后自己也冲了上去,和哲别两个人一起对付杨康。可杨康毕竟是修炼了多年的武功,渐渐适应了他们的打法之后,就再次压制住了两员蒙古大将,把他们抓的浑身鲜血淋漓。可蒙古人的悍勇实在不是杨康能想象的,尽管哲别他们被抓的伤痕累累,可只要他们一息尚存,就绝不退缩!好几次杨康都以为他们再也起不来了,可这两个蒙古人还是起来了,而且更加的悍勇,更加的不要命! 拖雷在一边见杨康实在是厉害,于是用脚撑弓,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发箭,合三人之力,终于让杨康无奈退走,他们这才保住了性命。 听了拖雷的讲述,只有郭靖没觉得什么,张云风和黄蓉,穆念慈都被他们拼死不退的精神所震撼。但是他们三个人还有不同的是,黄蓉和穆念慈对拖雷三个人只有敬佩之情,只有张云风,感受到的却是深深的威胁。 看看哲别和博尔术就知道了,他们两个几乎是被剥了一层皮去,可在杨康退走之前,却始终屹立不倒。杨康与其说是被打走的,倒不如说是被吓走的。 这样的战士,领导着这样一群战士的成吉思汗,做出惊天动地的伟业,建立统一欧亚大陆的超级大帝国,也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第116章 悔婚 张云风等四人和拖雷他们三个伤员,在树林空地中支,打了几只猎物,烧烤了起来。郭靖和拖雷等三人很久没见了,凑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 不大工夫,黄蓉的烤肉弄好了,穆念慈拿起一只兔子,来到郭靖他们跟前,先掰下一条兔子腿,递给了郭靖。郭靖接过之后,对她憨憨地一笑,穆念慈也回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这才又把兔子分给其他人。 拖雷是个眉眼通透的人物,一见他们之间的神情,就知道两人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师兄师妹。郭靖在草原时,是和华筝订过亲的。可现在他竟然和这个美貌的中原女子又有了暧昧,这让拖雷如何能忍受?所以立即直言问道:“郭靖安答,你还记得和我妹子华筝的婚约吗?那个女孩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把郭靖问住了,在中原的这些日子,他和穆念慈情浓意深,早已将对方视为这一生不可或缺的伴侣。至于华筝,一向把她视为妹子的郭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现在,拖雷提起了郭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实在是让郭靖好生为难! 拖雷见郭靖这样的神情,也不用他回答了。拖雷早就知道郭靖一向只把华筝视为妹妹,这时又有了穆念慈,定然是要悔婚的了。这让他满腔愤怒,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狼牙雕翎箭,大声说道:“郭靖安答,男子汉纵横天下,行事一言可绝!你既然不想娶华筝,我们成吉思汗的儿女岂会恳求于你?你我的兄弟之义从此断绝。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又救过我爹爹的性命,这些我都记得。你母亲在北地,我自会好生奉养。如果你想要把她老人家接回来,我也会派人护送。决不敢有半点欠缺,你尽管放心好了。”说完,将箭一折两段,掷在地下。 拖雷做事豪气痛快,这让郭靖想起了在草原时接受的教育,男子汉就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初娶华筝是他自己亲口答应,今天又怎么能反悔?于是也大声说道:“我郭靖绝非无信无义之徒,我会回去和华筝成亲!” 郭靖把这句话用蒙古话和汉语各说了一遍,让双方都能听懂。这可高兴坏了拖雷,却让穆念慈当时就呆在了那里。 开始的时候,郭靖和拖雷他们聊天,用的都是蒙古话,张云风他们三个都听不懂,所以也没在意。可说这句话的时候,郭靖特意用汉语说了一遍,才惊醒了张云风。 看着穆念慈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张云风也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把这一段给忘了呢?拖雷和郭靖见面,必然是要说起华筝的,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但是,不管是为了穆念慈也好,还是为了郭靖的母亲也好,张云风都不能坐视郭靖这个糊涂蛋答应这件事。所以,张云风立即插言道:“兄弟,你说什么胡话呢?” 郭靖见张云风竟然说他是说胡话,倔脾气也上来了,说道:“大师兄,我没有说胡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答应过……” 张云风见他还是这么说,气的在他脑门扇了一巴掌,骂道:“你答应过?你答应过又怎么样?你还答应过要娶穆师妹呢,现在就都忘了?” 郭靖被张云风骂的讪讪不语,再看到穆念慈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也是很歉疚,不知说什么好了。 拖雷在一边见本来谈的好好的,张云风却突然插上一脚,虽然听不懂张云风在说什么,可显然是在为穆念慈说话,这可让他大为着恼,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郭靖安答已经答应要娶我妹子,你有什么资格拦阻?” 张云风听拖雷叽里哇啦地一通乱叫,自己却没听懂,只好问郭靖道:“他说什么?” 郭靖只好担任了双方的翻译,把拖雷的话翻译给张云风听。张云风听了之后,也不恼火,说道:“拖雷特使,男女之间的事,可不是靠承诺来维持的。郭靖他把你妹妹一向看作自己的妹妹,根本就不爱她,难道你还想用一个承诺强逼在他们在一起吗?那样的话,你妹妹能快乐吗?” 拖雷听了郭靖翻译过来的话之后,很不屑地说道:“在草原上,男人就是雄鹰,就应该在天上翱翔!岂能被女人牵绊住?华筝虽然是我妹妹,可也同样没有把男人拴在身边的权利。她快不快乐,不是我们男人应该想的问题。而且,我也没要用承诺逼迫郭靖安答,他若是不愿意娶华筝,只要一句话就是了,成吉思汗的儿女,从来不恳求别人!” 张云风一拍手,说道:“说的好!果然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儿子!”接着,他 靖说道:“兄弟,现在我要问你几句话。你是宋人I人?” 郭靖一挺胸,说道:“我当然是宋人!虽然我在蒙古长大,可我依然是宋人!” 张云风又说道:“那么我再问你,你认为成吉思汗有没有可能从金国的手下脱离出来,最终反灭了金国?” 这个问题和前面的跳跃性太大,让郭靖呆了一呆。可他还是按照自己对成吉思汗的了解,以及对金国现在的状况做出判断道:“能!一定能!成吉思汗是我见过的最有魄力的大汗,他一定能带领所有的蒙古牧民打败金人,甚至灭掉金国!” 张云风点头道:“不错,我跟你的判断是一样的,他一定可以灭掉金国,而且,就在不远的将来。那么,我再问你,成吉思汗在灭掉金国之后,会不会继续攻打大宋?” 这个问题,如雷霆一般轰在了郭靖的脑袋上。他从来没想过,成吉思汗攻打大宋的可能性。一个是他出身的地方,是他父亲母亲念兹爱兹的故乡;另一个,则是他自己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以及数不清的童年玩伴。两个地方的人虽然不是同一个民族,可都是郭靖最亲近的人。万一双方打起来,他该怎么办? 虽然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在郭靖的脑袋里产生过,可今天被张云风这么一说,郭靖就知道,张云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成吉思汗的野心,当真比天空还辽阔,攻打大宋又有什么希奇?大宋的土地,历来是长城以外各民族向往的天堂,这里山美水美,土地肥沃。金银无数,美女成群。哪一样不是域外汉子垂涎三尺的财富?要说成吉思汗不想攻打大宋,那才是胡扯呢!郭靖虽然笨一点,可也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张云风看着郭靖冷汗淋漓的样子,心中也是一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对成吉思汗,我也略有了解,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君主。可是,他同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别人的性命,在他的眼睛里只不过是不起眼的小草罢了。不但是他,就连所有的蒙古人都算上,哪一个不是视杀戮,抢劫为常事?你想象一下,当他们冲进了中原,冲到现在你脚下站立的这块土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将会有多少象你母亲那样慈祥的人倒在他们的刀锋下?那个时候,你又会怎么做?” 郭靖也曾见过成吉思汗在打败其他部落时,杀戮男子,掳掠女人和小孩的场面。那个时候,郭靖是站在成吉思汗这一方的,感受到的都是财富和奴隶带来的喜悦。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若是落带那样的境地,郭靖顿时连眼睛都红了!握紧了拳头大叫道:“不!我绝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张云风点头道:“是啊,我们绝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可是,你若是娶了成吉思汗的女儿,到了那个时候,你该怎么面对你的蒙古妻子?是杀了她显示你抗击蒙古人的决心,还是留下她,受她的连累,让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是汉奸?” 郭靖的思路已经完全被张云风控制住了,被他这么一问,立即明白自己坚决不能娶华筝!所以他立即瞪着血红的眼睛扭头对拖雷叫道:“我不能娶华筝了,拖雷安答,你帮我把这把金刀还给大汗。”说着,就把腰上别着的金刀抽出来,递到了拖雷的面前。 拖雷在一边看张云风和郭靖说话,说了不久,郭靖就改变了主意,甚至连金刀都递了过来,立即知道全是张云风搞的鬼。所以,他对张云风怒目而视,说道:“郭靖安答,是不是他威胁你,不让你娶华筝?如果是他威胁你,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和他拼到底!”说着,就要冲上来和张云风撕打。 可郭靖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让拖雷怎么也挣不脱。郭靖的武功比在草原上时不知又强了多少,拖雷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了。 拖雷被他抓住,知道郭靖的心意也变了,极其失望地道:“郭靖安答,我一向以为你也是个男子汉,可今天我才知道,你也是个懦夫!你怕了他,是吗?” 郭靖的眼睛血红,脸色却冷的象冰,根本不理会拖雷的质问,反而沉声问道:“拖雷安答,我要你诚实地回答我。将来,你会不会带兵来攻打大宋?大宋若是反抗,你会不会也象对付其他敌人那样,杀光男人,抢劫女人?甚至……把满城的人都杀光?” 第117章 解约 题,把拖雷也问愣了。蒙古现在虽然很强盛了,可I还是金国的属国,还在为了摆脱控制而努力,现在就谈会不会侵略大宋,实在是早了点。不过,拖雷和郭靖的判断一样,蒙古终有一日会脱离金国,最后灭掉金国。到了那个时候,就必然和宋朝接壤了。那个时候,会不会攻打大宋? 沉思了半天,拖雷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提兵来攻大宋的可能在八成以上!而按照蒙古人对敌人一贯的做法,杀人,抢劫,掳掠,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抢劫掳掠,蒙古铁骑那里还有战争的动力?打仗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获得财富和美女吗?不抢劫掳掠怎么行?所以,拖雷沉思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郭靖见拖雷最后还是点头了,全身的力气好象都被抽空了一样。呆呆地坐了半晌,才又说道:“拖雷安答,你还会要我娶华筝吗?” 拖雷苦笑着摇了摇头,可又有些不甘地劝说道:“我当然还是希望你能娶华筝,而且我还希望你能回到我们身边,和我一起纵横沙场,建立不世功业。郭靖安答,你为什么还留恋宋朝呢?你看看宋朝官员的样子,一个个只会贪财享乐,一个个都那么无知怕死,宋朝在他们的手里,早晚是要灭亡的!你为什么不到我们蒙古人这一边来?我父汗很看重你,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郭靖满脸惋惜地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宋人。我绝不能看着你们屠杀我的同胞,更别说帮你们屠杀同胞了!我若是那样做了,和杨康还有什么区别?” 拖雷见郭靖心意已决,遂不再劝,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看来,我们的结义之情,到今天就真的结束了。那么,你打算接你母亲到南边来吗?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接她回来,我会派人护送,若是不想接,我也会奉养到老,绝不会动她老人家一根汗毛。” 郭靖想了想,说道:“还是把她老人家接回来吧。这里是她的故乡,流落草原了几十年,也该回来看看了。我想,我娘她一定也很想念故乡的。” 拖雷又说道:“那么你呢?你会跟我一起回去接你娘吗?” 郭靖点头道:“我自然要亲自去接娘,就和你一起回去吧。”接着又用汉语对张云风说道:“大师兄,我想跟他们一起回蒙古去,去把我娘接回来。你跟我一起吗?” 张云风一听郭靖这么说,就知道他们谈崩了,立即说道:“接你娘的事,我来替你做,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想交给你,你务必要办好。” 郭靖迷惑地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比接我娘还重要?” 张云风说道:“还记得《武穆遗书》的事情吗?我们从皇宫里得到的那个匣子,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根据我的推断,完颜洪烈的目标确实是瀑布后面的那个洞,匣子里没有东西,不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也就是说,《武穆遗书》依然在某个地方藏着,谁也没找到。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本书找出来,并且掌握在自己手中!想想当年的岳元帅,率领岳家军把金兵打的屁滚尿流!他老人家留下的兵书,会有多么大的价值!如果将来有一天,不管是金兵也好,蒙古人也好,他们再来侵略大宋,有这部兵书在手,将会造福多少人?” 郭靖听了这话,立即慨然应诺道:“大师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兵书找回来,坚决不能让它落到外族人的手中。只是,现在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要我到那里去找啊?而且,我觉得师兄你来办这件事,比我要稳妥的多,为什么你要替我去接我娘,却要我去找兵书呢?” 张云风笑道:“因为你是个福将啊!你想想,从你从草原出来,先是在北京得到了一条增加功力的大蛇,之后呢,南下到了长江边,又遇到了洪七公他老人家。如果说这些事是我们一起遇到的,说不清是谁的福缘,那么后来在桃花岛上时,你遇到了老顽童,得他传授你《七十二路空明拳》,《双手互搏术》,之后又有《九阴真经》,你说,你一个人得到了多少好处?这还不能说明你是个福将吗?而且,你是立志要为大宋子民抵御外辱的,《武穆遗书》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我呢,就没有你那么大的志向了,只希望薄田半亩,草屋一间,过点悠闲的日子。兵书到了我的手里,又有什么意义?” 郭靖听张云风说只想过些田园生活,顿时急了,说道:“大师兄,你怎么能过那样的生活呢?所有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是个奇才,将来必然能做出天大的事业来!你若是归隐了,不是太遗憾了吗?”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我归隐了,不是还有你吗?你 义,性格又坚毅不拔,将来的成就,肯定比我要强多是个懒人,你需要帮忙时,我就给你打打下手。你那里若是不要紧,我就回桃花岛过我的逍遥日子,这不是挺好吗?” 郭靖嘴拙,见劝不动张云风,只好答应下来,说道:“那好吧,我娘就拜托师兄你了。兵书的事,我就是丢了这条命,也一定要办成!师兄你放心吧!” 张云风见自己把他刺激的太厉害了,连忙说道:“胡说什么呢?什么丢命不丢命的?我要你活着回来!你给我记住,兵书虽然要紧,可你的命更要紧!兵书丢了,我们还可以再抢回来,甚至毁掉它!反正那是个死物,古往今来的兵书多了,读兵书的人也多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兵法家。但是你的命就不一样了,你的命只有一条,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你记住,只要你的命还在,不管丢了什么,都还有机会找回来,可如果连命都没了,那就再也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还有,你自己或许不怕死,可是你想过我们这些关心你的吗?想想穆师妹,再想想你娘,她们若是没有了你,还怎么活下去?” 这一番话,让郭靖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和他以前受过的教育可完全不一样。别的人告诉他的,都是如何如何舍生取义,如何如何两肋插刀,可今天张云风却告诉他,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让他的脑袋里有些混乱,弄的他使劲挠着头皮,不知该奉行哪一条才好。 张云风见郭靖这个样子,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穆师妹还在生气呢,你可得自己去安慰她。我告诉你,你不能让穆师妹高兴起来,我饶不了你!” 被我刺激的完全忘了其他事情的郭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需要他安慰的女孩子。回头一看。就见穆念慈面无表情地坐在火堆旁,把一只小鸟烤成焦碳,可却依然不肯罢休,还把变成了碳块的小鸟架在火堆上。 郭靖走了过去,手足无措地想要说什么,可支吾了半天,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黄蓉则拿着烤好的食物,来到了张云风的身边,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象看戏似的看郭靖的表演,嘻嘻哈哈地幸灾乐祸。 最终,郭靖终于在签定了无数不平等条约之后,穆念慈才勉强原谅他。事后,黄蓉得意洋洋地表功,张云风和郭靖才知道,原来那些条款都是黄蓉拟订的,穆念慈只是传达而已。这让张云风感叹新一代“气管炎”诞生的同时,也加强了警惕,万万不能给黄蓉提出这些条约的机会。黄蓉这个鬼丫头,应该改个绰号,叫“魔女”!教唆穆念慈的那些条款,简直是把郭靖当奴隶使唤了! 休息了一夜之后,一行人又返回了牛家村。拖雷他们的伤势严重,现在还不能承受旅途劳顿。而且洪七公还在皇宫里呢,不把他接出来,张云风他们怎么能走? 不过当他们回到牛家村的时候,发现洪七公和老顽童已经在这里和黄老邪汇合了!三个老头聚在一起,挖出了小酒店的酒窖,都喝的一塌糊涂。尤其是老顽童,很没形象地钻到了桌子底下。不过,他们不愧都是高手,张云风他们才一进屋,几个看上去醉醺醺的老家伙就清醒了过来。 洪七公睁眼一看是张云风他们回来了,立即大叫道:“回来的正好,云风,我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张云风连什么事情都不听,就推委道:“我现在很忙的,没有时间帮你做事。最近郭师弟很空闲,你就把事情交代给他吧!” 洪七公气的一拍桌子,叫道:“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我叫你做事,你就得乖乖听话!什么叫尊师重道你不懂吗?给我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云风就窜了出去,老远地传来他的声音:“我明白什么是尊师重道了,我马上去给您找一味您没吃过的好菜来!” 这可把洪七公气坏了,拍着桌子叫骂,说等张云风回来,一定要打断他的腿!而其他人都比较了解张云风的脾气,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逼不了他。所以都是偷偷窃笑。惟独老顽童,最是不给面子,笑的不顾形象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不过洪七公也是老奸巨滑,眼珠一转,突然伸手把黄蓉抓住了,嘿嘿奸笑道:“既然云风不肯去,这件事就只有交给你了!丫头,师傅的话,你不会也不听吧?” 黄蓉没想到事情竟然落到自己身上,无助地看了看黄老邪。黄老邪却是干咳了一声,转过了头去,捋着胡子不说话。没奈何,黄蓉只好苦着脸说道:“请师傅吩咐!” 第118章 传位 跑到了临安城,在城中转了一圈,找了个酒家美美地顿,又找了个茶舍一边喝茶,一边听一个说书人讲古,之后又游览各处名胜景观,东游西荡地浪费时间。 前几天皇宫中发生的事,让临安城中到现在也还紧张兮兮的。满大街都有捕快,官兵在巡逻。不过张云风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富贵中人,而且经过黄老邪这么多年的熏陶,气质上颇有些文人气息,所以那些只会欺负小老百姓的狗腿子也不敢来打扰他。 等到了夜里子时左右,张云风才施施然地越过城墙,返回牛家村。不过,他还记得向洪七公承诺过的好菜,手上提了一个竹笼子,里面装了一笼蚂蚱。 偷偷地摸进小酒店,张云风先找到了郭靖。郭靖被他从睡梦中吵醒,一见是他,就很是惋惜地对他说道:“大师兄,你今天怎么跑了呢?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师傅他老人家把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黄师妹了。你如果不跑,那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 这话可把张云风说愣了,呆呆地半晌没有说话,神色间懊恼之极。郭靖以为他是在为丢了丐帮帮主的位置而懊恼,想安慰他,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可是过了半晌之后,张云风狠狠地一拍大腿,说道:“现在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老奸巨滑了,我怎么就忘了把蓉儿一起带走了?现在她被抓了差,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黄蓉的脑袋上被套上了丐帮帮主的头衔,他这个黄蓉的未婚夫,能逃得了吗?这和直接当上了帮主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地要劳心劳力? 张云风在那里暗自后悔不说,却让郭靖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云风逃的就是丐帮帮主的位置。不过在郭靖的心里,可不会把张云风往坏处想,而是立即开始敬佩张云风不贪名利,视虚名如粪土的淡然来。 张云风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把帮主位置推回给洪七公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叹息一声,也去休息了。而那个竹笼,则是随手丢在了郭靖那里。 第二天一早,黄蓉就跑过来找张云风,炫耀似地在他面前摆弄洪七公传给她的那根打狗棒。这根棒子确实不愧为丐帮的镇帮之宝,晶莹剔透,翠绿可爱,和黄蓉娇美的容颜一趁,果真是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绝美的山水画。 不仅如此,黄蓉一见到张云风,就叽叽咯咯地述说昨天的事情。原来,一开始的时候,黄蓉确实是不愿意接受丐帮帮主的位置。可是她架不住洪七公的诱惑,什么成为一代江湖豪杰了,统率数万丐帮帮众了,号令一出,莫敢不从了……,最后黄蓉年轻人那好出风头的天性被挑拨了起来,终于接受了这个帮主的位置。 而洪七公也怕夜长梦多,简单地让黄蓉磕了几个头,就开始教授《打狗棒法》。这《打狗棒法》也是丐帮的镇帮之宝,除了帮主,别人是不能修习的。黄蓉学了这套棒法,就是铁定的丐帮帮主了,除非她想面临所有丐帮弟子疯狂的追杀。 现在,张云风看着黄蓉在他面前炫耀着棒法,除了苦笑,就只能笑的发苦了。看来,他是注定逃不掉混迹江湖的命运了。 黄蓉也知道张云风不愿意接受太多的担子,可同时也知道张云风对武功一道有相当的爱好,所以极力用《打狗棒法》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缠着要和他过几招。张云风见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打狗棒法》也好。于是他们两个在村外的空地上较量了起来。 以黄蓉的聪明,昨天才半天的工夫,就把《打狗棒法》学全了。可记是记下来了,距离熟练运用却还早着呢!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不用内力斗了半晌,让黄蓉渐渐熟悉了这套棒法,张云风也终于得窥棒法的全貌。这让他不禁赞叹,果然是镇帮之宝,精微奥妙之处,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这时,洪七公也起床了,刚一起身,就大叫道:“云风回来了吗?答应给我找的美食呢?不会是食言了吧?” 张云风让黄蓉继续和穆念慈对练,自己则把满腹怨气都摆在脸上,去拜见洪七公。一见面就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好算计啊!我就不明白了,您现在虽然是有伤在身,可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您为什么要急着把位置传给别人呢?” 洪七公支吾道:“我……我年纪大了嘛!精力……精力有些不济了,是该休息的时候了。而且,也该是你们这些小辈出头的日子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早晚是要给你们让路的嘛!早一点把位置传给你们,也让你们早一点得到锻炼。” 张云风冷笑道:“师傅,您懒得管理帮众,想享清福了,就直说嘛!借口好烂啊。” 洪七公一瞪 说道:“我就是想偷懒了,怎么着?你不还一样?我出口呢,你就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我手快,把小蓉儿抓住了,还就让你得逞了?老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你这个当弟子的可好,我话还都没说呢,你就跑的不见影子了。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啊,真是得了我真传,连这个懒病都学得一模一样。” 这几句话让张云风眼前一亮,说道:“师傅,你这招真不错!高,实在是高!我让蓉儿也马上找个资质好的弟子,等徒弟学成了,我们也就可以脱身了!哈哈!” 这几句话说的洪七公目瞪口呆,在旁边的黄老邪则是听的哈哈大笑。黄老邪这一笑,又让洪七公更尴尬了,恼火地一拍桌子,叫道:“你们敢?我这个师傅还没死呢,你们想收徒弟,还得问问我这个当师傅的!我不准你们收徒,我看谁敢拜你们为师?” 张云风被骂的一摸鼻子,不敢再说了。即使平时他再顽劣,洪七公真的发火了,他也还是要保持尊敬的。所以他现在只能在心中叫苦,嘴上却不敢再胡说了。 这时,老顽童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把一个竹笼往张云风面前一放,说道:“喂,张兄弟,蚂蚱我和我兄弟已经给你抓好了,快说说,这个东西怎么吃?” 黄老邪在一边奇怪地说道:“老顽童,你一大早的,去抓蚂蚱干什么?” 老顽童说道:“是这么回事,昨天张兄弟回来,拎着这个竹笼,里面装了一笼子的蚂蚱。他去找我兄弟说了会话,然后就把竹笼扔在那里了。我兄弟说,这应该是张兄弟给老乞丐找来的美味,因为他昨天走的时候就这么说的。可是今天早上一看,那些蚂蚱都死了,所以我又和我兄弟一起,去抓了些活的回来。黄老邪你不知道啊,跟老乞丐在一起,有的是想都想不到的好吃的。张兄弟既然是给老乞丐找来的美味,那就一定差不了。” 黄老邪笑道:“老顽童,你和七兄在一起才多久,就也学回馋嘴了?” 洪七公听老顽童这么说,也着急了起来,连忙问道:“云风,这个……这个蚂蚱,要怎么吃?味道如何?” 张云风垂头丧气地道:“味道自然是好极了,不好的东西,我敢拿给您老人家吃吗?您可是当今第一的美食家啊!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弄好了。” 其实,这蚂蚱和传统的美食相比,未必就好到那里去。不过这个时候的人没有吃过,那特殊的味道也就令人感到惊奇了。 吃过了饭之后,洪七公就立即催促黄蓉上路。原来,丐帮将在七月十五,于洞庭湖的君山举办大会,黄蓉现在接掌了丐帮,这个大会自然是不能错过的了。可是,拖雷他们只要几天的时间,伤口结痂,就能乘马车上路了,张云风也早已定好了,要跟他们去接郭靖的母亲回来。这样一来,张云风就好和黄蓉分开了。 黄蓉一听说要和张云风分开,顿时不乐意了,拉着张云风的手,央求他陪自己去洞庭湖。郭靖也劝张云风道:“大师兄,还是我去接我娘吧,你陪黄师妹去洞庭。” 张云风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他去洞庭湖也不是不行,顺便去找《武穆遗书》也比郭靖去找来的方便。可是,他之所以让郭靖去找,一则是为了锻炼郭靖,让他早日独当一面。二则,那《武穆遗书》是在铁掌帮的禁地之中,要到那里去找书,势必惊动铁掌帮众,到时候,书虽然拿到手了,可怎么才能逃脱上千人的围困?尤其是还有裘千仞这个顶级高手在!想要顺利逃脱,那两只大雕是必不可少的。而那一对大雕,又只有郭靖能指挥得动。 考虑了良久之后,张云风觉得《武穆遗书》还得等郭靖回来再找,自己和黄蓉只参加丐帮大会也没什么。于是说道:“好吧,我陪蓉儿去洞庭湖,郭师弟你回蒙古去接伯母。不过,你可要早去早回,《武穆遗书》的事还等着你呢!” 商量好之后,大家分道扬鏣。张云风和黄蓉去洞庭湖;郭靖和穆念慈护送拖雷回草原;老顽童则继续跟着洪七公,四处去找美食,顺便保护还没恢复过来的老叫花;黄老邪的去向则让大家都有些担心,因为他说要去找江南六怪! 黄老邪出桃花岛的目的,本就是找江南六怪,可到底为什么,却让人摸不清楚。而且,无论是谁问他,他都不说,连黄蓉的撒娇大法都不管用。 不过,黄老邪既然当着郭靖的面说要去找江南六怪,想必就不是要对他们不利。要不然,不说郭靖会仇恨他,就连张云风和黄蓉都会和他离心离德了。 第119章 岳阳楼 和黄蓉两个人结伴西去,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也没搁,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洞庭湖。 到了七月十四,两人恰好赶到了洞庭湖边的岳州。到了岳州,就不能不去岳阳楼。两人正好也赶路赶的累了,就在岳阳楼上叫了酒菜,一边休息,一边观看湖上的景色。 岳阳楼紧邻洞庭湖,坐在楼上,放眼望去,只见浩浩荡荡,一碧万顷,周围群山环列拱屹,真是缥缈峥嵘,巍乎大观,与太湖烟波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欣赏着美景,这顿饭吃的好不逍遥。不过才吃了一会儿,楼下就又上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老者,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宛如乞丐一般,不过却洗的很干净。他们上得楼来,谁也不理会,叫来小二就点酒点菜,不大工夫,酒菜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竟然是异常的丰盛。 这三个人吃喝了不久,又上来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却是和平常的乞丐一样,不但穿的破烂,而且脏兮兮,臭烘烘的。这个乞丐上了楼之后,没有去任何一个座位,而是在角落里蹲了下来,口中唱起了莲花落,向正在吃饭的食客乞讨。 张云风看到这几个人之后,轻轻地碰了黄蓉一下,让她也看。黄蓉眼睛一扫,就吃了一惊,说道:“师兄,那四个人,可都是丐帮的九袋长老!不过,看那三个穿的干净的是一帮,穿的脏那一个是一帮,两帮人同处一地,却互不理睬,显然是矛盾很深啊!” 张云风说道:“这大概就是丐帮中的净衣派和污衣派了,两方互相不服,矛盾由来已久。蓉儿,现在知道这个帮主不好当了吧?” 黄蓉不服气地道:“这有什么?不就是意见不合吗?师兄你等着看我的手段,早晚让他们服服帖帖!” 张云风轻笑道:“好啊,我就看你怎么降服这些桀骜不逊的江湖豪杰。” 黄蓉先是向张云风做了个得意的鬼脸,然后又把翠绿的打狗棒藏了起来,才对那边的脏乞丐说道:“这位前辈,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 那脏乞丐听到黄蓉对他说话,这才注意到窗边的两个年轻人。脏乞丐也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也是江湖人,所以也不客气,说道:“好啊!”便既趿拉着一双破草鞋,走了过来。 张云风见这个乞丐神色和气,也就客气地站了起来,说道:“前辈请坐。”接着,又招呼小二,添一副碗筷酒杯。 可这个老乞丐却说道:“叫花子不配坐椅子。”然后就在地板上坐下,从麻袋中掏出一只破碗,递到桌前,说道:“你们吃过的残菜,倒给叫花子点就是。” 黄蓉诧异地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前辈还是上桌来坐吧!晚辈是诚心相请。” 脏乞丐呵呵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不过叫花子有叫花子的规矩,上桌吃饭,哪里还是叫花子?那不成了有名无实,装腔作势?你们肯布施,就布施一点,如果不肯,我就去别处讨饭。” 黄蓉无奈地道:“那好吧!我们吃饱了,这些都给你。”桌上的剩菜还有不少,都倒在了脏乞丐的破碗里。那乞丐又从麻袋中掏出些冷饭团,就着剩菜,吃的津津有味。 张云风见他吃的香甜,果然是乞丐本色,心中也很是敬佩。这个乞丐身为九袋长老,武功必定不凡。有一身远超普通人的武功,却依然甘于乞丐的身份,实在是不容易。 凡是有思想的人,谁不想生活的更好些?只要有能力吃饱穿暖,谁会故意冻饿着自己?可这个老乞丐,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破衣麻袋,不是他没能力改变,而是认定了自己乞丐的身份,才会如此做派。张云风虽然不同意他的想法,可对他的自律,还是不能不佩服的。 直等到脏乞丐也吃喝完了,连那只破碗都舔干净了,黄蓉才开口问道:“还没请教前辈尊姓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脏乞丐笑道:“一个臭叫花子,有什么尊姓大名?臭名还差不多。我姓鲁,叫鲁有脚。常言道:穷人无棒被犬欺。我棒是没有的,只有一双臭脚。若是那犬儿敢来欺我,我就用这双臭脚,照着它的狗头,来这么一脚!一样让它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黄蓉笑道:“果然好名字,狗儿若是知道你的名字,只怕离着老远,就要先逃了!” 张云风也说道:“鲁前辈,那边的三位,身上也披着麻袋,是否也是丐帮弟子?怎看上去,你们有些不和啊!” 鲁有脚叹息道:“小哥果然好眼力。不过这是本帮内务,就不和你们多说 ;▊用。” 黄蓉正要向他打听丐帮内幕,怎么肯让一个“本帮内务”就搪塞过去?于是说道:“我们现在虽然不是丐帮中人,可我们和丐帮也有很深的渊源呢!你看这一招,可认得这是谁的武功?”说着,黄蓉使出了《逍遥游》中的一招。 鲁有脚看的一愣,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使本帮帮主的独门武功?” 黄蓉得意地说道:“我们的师傅就是洪七公他老人家啊!这位是我的大师兄,叫张云风,我叫黄蓉,是小师妹。还有郭师兄和穆师姐,他们有事,今天没来。我们四人得师傅他老人家错眼青睐,得以拜在门下。” 鲁有脚惊喜地说道:“原来是你们!我听黎生兄弟说起过,在宝应时,多亏郭兄弟他们相助,果然是侠义心肠,怪不得能得老帮主的青眼。你们能和郭兄弟同为老帮主的弟子,肯定也错不了!” 黄蓉说道:“现在你能跟我们说说,丐帮中的事情了吧?” 鲁有脚又是一声叹息,说道:“既然是自己人,我自然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说起来,一帮之中还分成了两派,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当年老帮主也不知花了多少精神和力气,想让两派合而为一,可都不见成效。所以,老帮主也只好穿一个月的干净衣服,再穿一个月的脏衣服,以示公允。” 黄蓉奇怪地道:“穿干净衣服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穿脏衣服呢?脏衣服穿在身上,不是很不舒服?要我说,你们也洗干净了,两派不就都一样了?” 这话说的鲁有脚勃然大怒,说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自然嫌我们叫花子臭!”说着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下楼而去。 张云风和黄蓉见他生气,都急忙挽留谢罪,可无论他们怎么说,鲁有脚都不肯答应。黄蓉无奈地伸了伸舌头,说道:“这鲁长老好大的脾气,这下可得罪他了。” 张云风也笑道:“现在知道这些乞丐有多顽固了吧?你才十几岁,你说你怎么驾御这么多桀骜不逊,又顽固僵化的老家伙?” 可黄蓉却依然不肯服输,说道:“师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接着,黄蓉又顽皮地一笑,说道:“实在不行,我还有打狗棒,只要把棒子亮出来,他们还敢不听话?” 张云风失笑道:“你这算什么本事?我说你还是回去向师傅认个错,把那根棒子还给他算了。师傅他明显是抓我们的苦力,你何必还这么兴致勃勃的?” 黄蓉这时突然涨红了脸,讷讷地说道:“师兄,其实……其实……,师傅说的对,我们才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人。我知道师兄你是想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可我觉得,若不能在江湖闯出个轰轰烈烈的名声来,就这么悄然隐没,不是太可惜了吗?尤其是师兄你,学了一身不亚于天下五绝的武功,却不能在江湖上扬名,那还学来干什么?无人知晓地过一辈子,那和顽石朽木有何区别?” 张云风愕然地看着黄蓉,眼睛瞪的比牛眼睛还大。直把黄蓉看的手足无措,才说道:“蓉儿,原来你也是师傅那一边的!你接任丐帮帮主的位置,也是和师傅商量好的,是不是?” 黄蓉见张云风有责怪的意思,吓的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和师傅商量好!当时你跑掉了,师傅就抓住了我,让我来接任帮主的位置。开始的时候我是不愿意来着,可是后来,师傅说……说……” 张云风接口道:“说大丈夫不能扬名天下,与顽石朽木何异。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不能扬名天下,是很可惜的事情,所以你就心甘情愿地当了师傅的傀儡,是不是?” 黄蓉讨好地笑道:“师兄,你都猜到了?师兄你可千万别生气,我给你斟酒。来,师兄,请满饮此杯!……师兄,不要生气了嘛!” 张云风看着她又是撒娇,又是撒赖的样子,也实在是没办法责怪她。不过他也有他的办法,一口把酒干了,然后把酒杯在桌子上一顿,说道:“蓉儿,你不是喜欢扬名江湖吗?好!我就把你打造成江湖上最威名赫赫的女英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只要一提起你的名字,江湖豪杰都是纳头便拜!而我呢,就在你身边当个废物。到时候,大家都会说,黄帮主样样都好,就是命不好,竟然嫁了个只会吃白食的小白脸!” 黄蓉:“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第120章 君山大会 五,月圆之夜。洞庭湖中的君山上,聚集了大批的▋ 李太白诗云: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由此可见,君山的景色是如何的美不胜收。可是,如今的湖山掩映之间,点缀上无数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可就有点一幅名画被弄脏了的感觉。而这些乞丐在这如画美景中,吵闹喧嚷,甚至当场拾柴烧烤叫花鸡,更是让人有牛嚼牡丹的感慨。 当张云风和黄蓉来到此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两人都露出了不忍目睹的样子,黄蓉首先提议道:“看样子,大会还没开始,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吧。” 张云风也苦笑道:“那里会没有人?丐帮弟子是出名的多,现在的君山怎么会有没有人的地方?我们还是去水边吧,至少在那里,有水的一面看不到这么多人。” 两人来到水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于月光下遥望洞庭湖,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过,这里举行的丐帮大会,他们两个怎么看也不象乞丐的人坐在这里,实在是扎眼的很。有丐帮弟子惟恐他们是别派派来的奸细,所以也派了不少的人手监视他们。 当一轮圆月移至中天,就听远处传来一阵笃笃笃,笃笃笃,三声一停的敲击声。张云风和黄蓉知道这是丐帮大会开始了,于是也赶紧站起身来,向集会处赶过去。而那些监视他们的丐帮弟子,见他们向人多的地方走,也依然不肯放松。等张云风他们两个来到轩辕台前站定的时候,这些人也依然分散在他们周围,牢牢地掌握着他们的行踪。 黄蓉低声对张云风说道:“这些家伙真讨厌,以为我们是坏人么?监视的这么紧!” 张云风也低声笑道:“你应该高兴才是,这说明他们尽忠职守。将来你掌握了丐帮之后,他们就都是你的手下。有这么一群尽职的帮手,你就要轻松多了。” 黄蓉奇怪地说道:“你不是不希望我当这个帮主吗?你还说,这些老江湖,老顽固,很不好指挥的。可你现在的口气,却象是我已经当上帮主了似的。他们笨一点,懒一点,等我不耐烦的时候,不想当这个帮主了,你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张云风故做无奈地说道:“我的蓉儿是什么人?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当今的女诸葛!只要是你想做到的事,还有做不成的吗?” 黄蓉听了张云风的调侃,撒娇道:“师兄——!我怎么说也是个女的嘛!丐帮中人才济济,不服我的人肯定大有人在。到时候,师兄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张云风连连摇头道:“不帮!我的蓉儿可是将来的天下第一女英雄,哪里需要我来帮忙?我坚信,你自己就能摆平一切!” 黄蓉见张云风始终不吐口,只好娇“哼”了一声,说道:“师兄,咱们走着瞧!我一定让你当不成小白脸!” 这时,那些敲击声终于停了,轩辕台上走上来四个人,正是在岳阳楼上见过的丐帮四大长老。他们这一上台,四下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乞丐都叉手当胸,躬身行礼。 待所有人都行礼已毕,四个长老中,一个长的白白胖胖的家伙走了出来,大声说道:“诸位兄弟,大家听我说!黎生兄弟从临安带回了消息,我们的老帮主受了重伤……”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面的众乞丐就纷纷叫嚷起来,说道:“是谁打伤帮主的?我们找他报仇去!” 又有人叫道:“肯定是有人卑鄙无耻地围攻偷袭,不然帮主他老人家那么大的神通,怎么会受伤?” 众乞丐叫嚷成一团,嘈杂的声音让人听不清台上的人在说什么。白胖乞丐双手向下压了压,待众人都安静下来之后,才说道:“大家少安毋躁,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不过,黎生兄弟也带回了另一个消息,就是老帮主他已经把帮主之位,传给了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这次的大会,就是帮主他老人家的弟子代他来参加。只是,到现在我们也没见到我们的新任帮主,不知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台下一个乞丐叫道:“彭长老,老帮主的亲传弟子长的什么模样?我们丐帮号称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帮派,找个人还不容易吗?” 彭长老说道:“帮主的高足长的什么样子,我们这里没有人知道。不过,帮主已经把我们丐帮的打狗棒传给他了,只要拿着打狗棒的,就是我们的帮 他的话音未落,黄蓉就脆声说道:“打狗棒在此!” 众乞丐听闻打狗棒出现了,急忙伸头向这边看,却见一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手中擎着一根翠绿的竹棒,穿过人群,向高台走来。 众乞丐在听说帮主已经换人了的时候,就开始想象新帮主是什么样子。有想象成魁梧彪悍的昂长大汉的,有想象成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的,有想象成破衣褴褛的年轻乞丐,还有想象成丑陋不堪,人见人烦的麻子的。可就是没想到,新帮主竟然会是一个娇柔漂亮的小姑娘! 当黄蓉上到台上,面向众人站定之后,所有人都还在呆呆地不会说话。这个小姑娘当他们的帮主?开什么玩笑?是洪七公老糊涂了,还是这个小丫头把新帮主谋害了,抢了打狗棒? 台下的众乞丐是这么想,台上的四大长老也是目瞪口呆。尤其是鲁有脚,更是没想到在岳阳楼上布施过他的少年男女,就是新帮主!可是他随即就反应过来,他们当时就说了,他们两个都是洪老帮主的徒弟。既然黎生都说过了,新帮主也是老帮主的徒弟,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白胖的彭长老见是一个小姑娘捧着打狗棒上了高台,也是先愣了一下。接着,他心中就开始窃喜。黎生回来时,他就曾经仔细询问过洪七公的情况。按照黎生的说法,洪七公的伤势极重,虽然命是保住了,可一身的武功已经全都废了。 黎生之所以这么说,可不是他有意撒谎,而是洪七公在撒谎。他为了撂下这副挑子,才故意说自己武功全废,好让黎生死心。结果,非常了解黎生不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说谎的彭长老,就起了另外的心思。 在彭长老看来,整个丐帮之中,除了洪七公,就只有自己才有资格做帮主。若是洪七公还在,他把位置传给谁,他也只能乖乖听命令。可是现在洪七公废了,把位置传给了不知道是谁的年轻人,怎么能让彭长老就这么心服? 现在,黄蓉一露面,就更让彭长老坚定了心思。如果拿着打狗棒的是张云风,也许他还要核计核计,可既然是黄蓉,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一个小姑娘,太好对付了!这个帮主之位,此时不夺,更待何时? 所以,彭长老首先走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姑娘,不知道我们该怎么称呼你?这打狗棒,你又是怎么得到的?” 黄蓉听他问的奇怪,说道:“我叫黄蓉,是师傅他老人家最小的弟子。你刚才不是说,拿着打狗棒的,就是本帮帮主吗?现在我拿着打狗棒出现了,你怎么又会问我是怎么得到的?莫非你以为我手中的打狗棒是假的?” 彭长老嘿嘿一笑,说道:“小姑娘,你既然知道这是打狗棒,那么你可知道它代表什么意义?我是说过,谁拿着打狗棒出现,谁就是帮主。可是,我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一位,何等的重要?我不相信,洪老帮主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小姑娘!黄姑娘,你的年纪还小,不知道江湖上的险恶,还是回家让你父母给你找个好婆家,嫁个好郎君吧!” 这几句话说出来,让台下的众乞丐都是哈哈大笑。他们虽然没象彭长老一样起了别样的心思,可由黄蓉这么一个小丫头来做他们的帮主,他们也是不愿意的。彭长老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共鸣,所以都纷纷起哄。 这个时候,鲁有脚却说话了:“大家静一静!我知道,大家都认为这个小姑娘做我们的帮主不合适。可是,这位黄姑娘是洪老帮主选的人,你们连洪老帮主的眼光都不信任吗?难道,你们想违抗洪老帮主的话吗?” 众人听他这么说,顿时又是一静。洪七公在这些叫花子的心目中,当真和神一样,既然是他老人家说的话,这些人自然是不好反对的。不过,对女人的轻视是深植于他们心底的,让他们就这么心服,却是不可能。 彭长老这时也说道:“鲁兄弟,你的话确实有道理。不过,老帮主他毕竟不是圣人,难免会出错。老帮主始终没有徒弟,这大家都是知道的,终于收了一个徒弟,自然是爱护有加的。谁敢说老帮主不是因为太爱惜这个徒弟,对她估计的过高,才把帮主之位交给她的?” 第121章 轩辕台 听彭长老竟然敢置疑洪七公的决定,大为惊怒,说道?连洪老帮主的决定你都敢违背?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彭长老哈哈一笑,说道:“鲁长老,你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本帮的帮规有多么森严,我可是知道的,怎么敢以下犯上?我之所以这么说,也全都是为了本帮好。大家想一想,若是本帮出了一个无能的帮主,那可怎么得了?当年的钱帮主大家还记得吧?当初钱帮主在位时,丐帮声势大衰,几乎分崩离析。多亏了洪帮主,我们才能重振天下第一帮的雄风!今日也是一样,若是再选出一个昏庸懦弱的帮主来,我们丐帮还有什么出路?所以,即使是洪帮主定下的人选,也要让我们所有人心服口服才行!大家说,是不是?” 下面的乞丐中,有不少是彭长老的心腹,听他这么说,立即鼓噪叫好起来。还有一些人听他说的有道理,也是跟着起哄。一时间,台下众多的乞丐齐声赞同,造成了莫大的声势,让鲁有脚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了。 彭长老见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也是得意洋洋,目视鲁有脚,说道:“鲁长老,丐帮毕竟是我们大家的丐帮,不能光凭一句话,就让一个小姑娘当帮主,你说是不是?” 鲁有脚无奈,只好说道:“那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呢?莫非你想当这个帮主?” 彭长老当然不能说自己确实想当帮主,而是推委道:“兄弟何德何能,敢觊觎帮主之位?即使要另举一位,也是鲁长老你才最合适嘛!不过,洪老帮主既然说了,要把帮主之位传给这位黄姑娘,我们也不能不给她一个机会。我们出几道题目,她若是做的出来,做的让大家心服口服,我们自然还是要推举她做我们的帮主。大家以为如何?” 他的这番话,再度得到了众人的赞同。这个小姑娘既然是洪七公指定的,那自然是帮主的第一人选。出几道考题,让大家知道她的能力,也能让大家放心。如果做不出来,那就说明洪七公真的是老糊涂了,这个指定帮主,也让她从哪来的回哪去。 这样的安排,连鲁有脚都说不出什么来。不过,出于和彭长老长期的敌对状态,鲁有脚总感觉这事不那么简单,可他要说不清楚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所以,沉思了半晌之后,终于点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黄蓉在一边听了半天,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他们把事情都定好了,才冷然说道:“你们说怎么办,我就要听你们的吗?在你们看来,我这个帮主来路不正,可在我看来,你们这么做,就是置疑我这个帮主!就是以下犯上!我才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这个帮主的位置,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打歪主意!谁还不服的,就站出来,我自有办法让你们服气!” 彭长老哈哈大笑道:“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啊!好!有勇气!我就不服你这个帮主,我看你怎么让我服气!” 黄蓉此时已起了杀机,本来她接掌丐帮本是顺理成章,只要再略施手段,就能让上下归心。可偏偏这个胖老头出头捣乱,让她的接任一事麻烦了十倍不止,怎不让她恼火?最可气的是,本来依靠张云风都习惯了的黄蓉,这时却发现张云风抱着膀子在一边看热闹!这让黄蓉没有理由地感到委屈,一腔的怒火,也就都朝着彭长老去了。 彭长老见黄蓉发怒,心中更是笃定。这么容易就恼了,说明这个小姑娘更好对付了,所以他微微一笑,眯起了眼睛,暗中使用上了《移魂大法》,口中说道:“小丫头,这打狗棒是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是不是?” 黄蓉听他这么说,更是愤怒,回头刚想驳斥于他,却一眼看到了彭长老的那双眼睛。只见彭长老那张圆滚滚的大脸上,一双眼睛只剩下了两条缝隙,而缝隙中却莹然有光,眼神甚是清朗。不过,他的眼睛仿佛有一种磁力,黄蓉的眼神和他的眼神刚一接触,就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了,不由自主地凝望着他,口中想要驳斥的话语也讷讷地说不出来了。 彭长老见黄蓉中招,心中更加得意,继续说道:“洪帮主没有传你帮主之位,是不是?这打狗棒是偷来的,是不是?” 在黄蓉的耳朵里,只觉得这几话竟然说不出的悦耳动听,越到后来,就越加甜美柔和,让黄蓉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洪帮主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只听湖面上突然传来“嗤嗤”的声响,一道紫色的光焰掠过湖面。众人愕然回顾,只见又有两到蓝焰冲天而起。四大长老中的简长老说道: 客到了,我们还是先迎客吧!” 这突然的打扰,顿时让黄蓉神智一清,从彭长老的《移魂大法》中挣脱了出来。这让彭长老和张云风都是暗恨来人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只差一步,黄蓉就要把帮主的位置送出去了!这也让他们同时决定,不管来人是谁,一定让他们好看! 而黄蓉却是羞恼之极,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彭长老这么卑劣,竟然一声不出地就对一个晚辈偷袭。这让她更加下定了决心,一旦掌握丐帮,就要先清除了彭长老这个心怀鬼胎的家伙! 鲁有脚这时也说道:“是铁掌帮!他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他这么一说,才引开了黄蓉的注意力。裘千仞可是她和张云风的老冤家了,黄蓉非常清楚他的实力,所以也只有先放下私人恩怨,对付外敌。 简长老也是净衣派的,可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也依然能和鲁有脚同仇敌忾,说道:“铁掌帮和金国勾结,做那里应外合的勾当。而我们却是一向和金国人作对的,他们恰好在这个时候来拜会,肯定来者不善,大家做好准备迎敌吧!” 简长老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虽然平时不大管事,可在正式的场合中,却也只能由他出面,所以他立即带人迎接铁掌帮的人。 张云风也知道这是裘千仞来了。他确实是希望黄蓉能当不成这个帮主,可裘千仞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黄蓉独自面对这个老妖怪!所以,张云风再不能站在台下看热闹了,纵身一跃上了高台,来到黄蓉的身边。 [奇^书^网][q i].[ s u][w a n g ].[c C] 黄蓉见张云风突然上来了,知道张云风这是担心她的安危,心中先是一喜,可马上又做出生气的样子,说道:“你上来干什么?让我自己在这里出丑,不是你希望的吗?” 张云风没心情理会她的小儿女心情,神色凝重地说道:“蓉儿,这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裘千老儿来了,他可不是裘千丈那个废物。你现在的武功远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要和他动手,知道吗?” 黄蓉心里甜丝丝的,可嘴上却不服输,说道:“我就偏要试试他的武功!当年他被我爹爹吓破了胆,知道我的身份,他还敢和我动手吗?” 张云风太了解黄蓉的脾气了,知道她现在只是嘴硬而已,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于是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但还是站在了黄蓉的身后,进行贴身保护。 黄蓉见张云风这样的态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现在的问题可不止是能不能当上帮主,现在裘千仞突然出现了,她还要为丐帮退去这个强敌。如果能击退裘千,丐帮弟子必然会对她心服,那么两件事就一起解决了。不过,要击退裘千,就只能依靠张云风。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想办法让张云风和裘千仞动起手来!张云风是那么紧张黄蓉的安危,要引动张云风动手,还是难题吗? 不多时,裘千仞带领着一帮人在简长老的引领下,来到了轩辕台附近。黄蓉首先微笑着迎了上去,说道:“裘老前辈,在下黄蓉,现添为丐帮新任帮主。在此欢迎前辈的大驾光临!” 黄蓉就这么自封为帮主,顿时让丐帮上下都是一呆。这个小丫头,还真会钻空子!她现在已经这么宣布了,难道其他人会在裘千仞的面前反对吗?不管怎么说,黄蓉现在还是丐帮帮主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尽管继任帮主的仪式还没举行,也只能由她来接待贵宾。所以,彭长老等人只能无奈地苦笑着承认了。 裘千仞见黄蓉这么说,也是一愣。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张云风和黄蓉都长大了不少,模样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裘千仞根本就没认出来他们。所以他也象拜会其他普通的江湖人那样,微笑着道:“黄帮主小小年纪,就能当上丐帮的帮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难得,难得!” 黄蓉笑靥如花,说道:“前辈太过奖了,晚辈是拜了个好师傅,又蒙师傅错眼青睐,才得以继承师傅的事业。跟前辈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前辈执掌铁掌帮,这些年可是好生兴旺,晚辈是叹为观止啊!” 丐帮的四大长老,见黄蓉不等他们同意就自称“帮主”的时候,确实是很不高兴。但是现在见她应对裘千仞这么一个老江湖依然是从容自如,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若是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那丢的可是整个丐帮的面子,所以四大长老也很为黄蓉的表现满意。 第122章 斗法 见黄蓉说话间很是客气,这让他很高兴,哈哈一笑,听闻丐帮洪老帮主受了重伤,武功全失,真是让人叹息啊!这世间又少了一个英雄。不过,现在看来,贵帮却是后继有人啊!老夫真是多虑了。今天老夫来此,一是恭祝贵帮新任帮主上任,二要给给贵帮送上一份礼物。” 黄蓉说道:“裘老前辈实在是太客气了,晚辈出任丐帮帮主一职,不过是件小事,还要劳动裘老前辈您亲自前来,真是过意不去。” 裘千仞摇头道:“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黄帮主接掌丐帮,是何等的大事,老夫前来祝贺,也是应当的。不过,在送礼之前,老夫还有一件事要请教黄帮主。” 黄蓉依然客气地道:“请教可不敢当,裘老前辈有什么话请尽管说,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裘千仞这时脸色突然一变,说道:“敝帮有几个兄弟,前几日奉我的命令出山办事,却不知怎么惹恼了贵帮的两个朋友,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帮的兄弟学艺不精,被人打伤了本也没什么话好说,可江湖上传扬开来,铁掌帮却丢不起这个脸。所以,老夫今天前来,就是想领教领教贵帮两位朋友的手段。” 裘千仞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凡是知道这个名字的,都知道铁掌水上飘名不虚传。现在突然翻脸,确实是让人心中一紧。可是黄蓉却好象没感觉到,咯咯娇笑道:“裘老前辈,您这是来给我庆祝呢,还是来找茬的?不会是因为听说我师傅洪老帮主受了伤,就来欺负我们这些小辈吧?” 黄蓉仗着年纪小,胡言乱语别人也不好怪她,所以直言把裘千仞的目的点了出来,这让裘千仞尴尬无比。他确实是因为听说了洪七公武功全失才敢到这里来找麻烦,不然他才不敢到这里来呢! 现在,裘千仞有些恼羞成怒了,叫道:“洪七公在又怎么样?别人怕他天下五绝的头衔,可我裘千仞不怕!以前你们丐帮在江北活动,与我铁掌帮无怨无仇,双方才相安无事。可现在你们既然到岳州来了,那就少不得互相伸量伸量了!” 黄蓉一句话就把裘千仞惹恼了,后面站着的四大长老都是一脑门的冷汗。心里都在嘀咕:“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故意给丐帮找麻烦?裘千仞是好惹的吗?这么闹下去,本帮就要吃大亏了!” 可黄蓉似乎毫无所觉,对裘千仞的威胁也视而不见,回头对四大长老说道:“四位长老,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四个长老见黄蓉垂询,鲁有脚首先说道:“裘帮主既然是来找回面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接着就是。请裘帮主尽管划下道来,丐帮自然会勉力奉陪!” 彭长老这时却说道:“鲁长老此话不妥,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我们行走江湖,自然要讲道理的。既然双方发生了纷争,我们自然要先听听事情的经过。若是我们理亏,向裘老前辈道歉也是应当的。如果我们站在理上,再说奉陪的话不迟!帮主,您以为呢?” 黄蓉故做矜持地考虑了一下,才说道:“恩,彭长老说的有理。就请彭长老把和铁掌帮起纷争的弟子找出来,我们和裘老前辈,一起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大家也好分辨个明白。” 彭长老心中鄙夷,面上恭敬,微微地躬了一下身子,算是表示遵命。然后踱着方步来到台前,对下面的众乞丐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裘老帮主来向我们讨公道来了,是谁得罪了裘老帮主,自己站出来吧!” 下面的黎生和余兆兴两个人,丝毫不迟疑地站了出来,说道:“是我们伤了铁掌帮的朋友,如有违反帮规之处,甘愿受罚!” 彭长老一见是他们,心中就是一乐。这两个人是污衣派中,鲁有脚最得力的两个帮手。虽然一个是八袋弟子,一个是七袋弟子,可在帮中的威望却是相当高。若是能趁机除了他们两个,净衣派就能大占上风了。不过他嘴上却说道:“好汉子!果然是敢做敢当!帮主要你们把当时的事情说一遍,和裘老帮主当面对质。若果真是你们无理取闹,可别怪帮规森严!” 在彭长老看来,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双方必定是各执一辞。只要到时候他偏向裘千仞一点,就很容易把黎生他们两个以帮规处置了。然后在把责任往黄蓉的身上一推,就能既削弱了污衣派的实力,又能让丐帮上下埋怨黄蓉,对她这个帮主产生怨愤,小丫头自然就坐不住帮主的位置了。 谓一石二鸟! 黎生可不知彭长老心中的打算,当下一抱拳,说道:“裘老前辈,当日我们两个巧遇贵帮弟子,正在欺压良民,掳掠妇女。我们看不过去,这才伸手阻止。可贵帮弟子不但不听良言相劝,反而借机逞凶。多亏洪老帮主传授了我们一招掌法,我们才得以保住性命。不过我等学艺不精,留手不得,才伤了贵帮的朋友。” 裘千仞“嘿嘿”冷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我铁掌帮为非作歹了?你无缘无故打伤了我的人,还要砌词狡辩,当真是奸猾之极!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丐帮若是想袒护门下弟子做恶,那就还是按照江湖规矩,手上见真章吧!” 裘千仞这样的做派,分明是连反驳都懒得说了,直接就以势压人。彭长老也趁机在黄蓉的耳边轻声说道:“黄姑娘,这裘老儿的武功可非同小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就是联手齐上都不行。不如我们暂且服个软,让黎生他们两个赔个罪,先打发走这强敌再说!” 黄蓉也装做年幼无知的样子,低声说道:“我们丐帮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还怕了一个老头不成?一个打不过就上两个,两个打不过就上十个,如果十个人还不行,就上一百,一千个。我就不信了,丐帮弟子这么多,还制不住一个裘老儿?” 彭长老一听这话,心中就更看不起黄蓉了,说道:“我的黄姑娘啊!高手之间的争斗,普通人是帮不上忙的。你是不知道这个裘千仞的厉害啊!当年的天下五绝华山论剑,可是也有他一份呢!当真是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啊!如果真动起手来,你可是首当其冲呢!” 黄蓉露出害怕的样子,说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你不会骗我吧?” 彭长老见她害怕了,更赌咒发誓似地说道:“我可没有骗你,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其他人!” 彭长老这么说,就是为了取信于黄蓉,让她按照自己的步骤来。可没想到,黄蓉真的大声地问道:“简长老,鲁长老,还有梁长老,刚才彭长老说,裘老帮主的武功太高了,我们不是敌手,干脆让黎生他们赔个罪,我们丐帮服个软算了。你们怎么认为呢?” 这话一出,顿时让所有丐帮弟子对彭长老怒目而视!这算什么?迫于裘千仞的武力,丐帮就要屈服吗?如此贪生怕死,怎么配做丐帮的长老?不但是普通的丐帮弟子对彭长老不满,连同为净衣派的简长老和梁长老都对他有些不满了。 彭长老也没想到黄蓉竟然当众把他的话改头换面重复了一遍,把所有的责任都栽在他头上。这让他又慌又恨,急忙叫嚷道:“大家别听他胡说,我可没说那种话!这个丫头片子在信口开河!她……她是陷害!” 黄蓉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沉下了脸来,说道:“大胆!你竟然敢对帮主如此不敬,以为丐帮的帮规是儿戏吗?” 彭长老这时是进退无据了,暗恨自己太不小心,怎么就这么容易地上了这个丫头的当!刚才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丐帮内部不合的秘密,才让这个丫头借竿上爬,现在既然要勉励帮规的处置了,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就要翻脸。 可黄蓉又快了他一步,说道:“彭长老,既然你说我是陷害你,那么你自己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当着全帮兄弟的面,你就再重复一遍吧!” 彭长老猛然听黄蓉这么说,立即醒悟过来,原来黄蓉还是怕他在这个时候豁出去,所以才改口给他一个机会。彭长老见还不到生死存亡的机会,当然立即说道:“我刚才的意思是,裘老帮主武功惊人,还是和平解决的好。不过,如果有人以为我丐帮换了帮主就好欺,那就打错算盘了!我们丐帮上下数万弟子,没有怕死的孬种!” 这几句话,让台下的丐帮弟子又是一阵喝彩!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何曾怕过什么人?彭长老的这几句话,既考虑了现实,又显示了不屈的勇气,自然给人以老成持重,又宁折不弯的豪气。彭长老自己也是得意洋洋,为自己几句话就赢得这么多人的拥戴而高兴。 可是,黄蓉一句话又把他打回了地狱:“彭长老果然是个人才,思虑周详,行事可靠。既然如此,我们和铁掌帮之间的误会,就全权交由彭长老解决了。” 第123章 图穷匕现 现在是被赶着鸭子上架了。刚才他慷慨激昂地说出I现在帮主把事情交给他做了,他怎么好在全帮弟子的面前推脱?那样的话,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可是,要和裘千仞交涉,又该怎么交涉?很明显,裘千仞是不找回面子就不肯罢休的,不然就必然是武力相见的结局。那样的话,他彭长老又能逃到那里去? 干咽了一口唾沫,彭长老浑身僵硬地转过身,面对裘千仞,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笑容也比哭还难看。 裘千仞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暗暗发笑,心中更加得意了。“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彭长老,老夫敬重洪老帮主是个英雄,也不准备为难你们。老夫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这两个人能向我赔罪道歉,事情就一笔勾销。怎么样,老夫够大方了吧?” 彭长老一听裘千仞这么好说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回头对黎生和余兆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出手伤人在先,这就是对裘老帮主不敬,道个歉总是应该的吧?裘老帮主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你们别不知好歹!” 彭长老自以为给了双方台阶下了,赔罪也只是为了伤人一事而已。黎生应该能以大局为重,万一真和裘千仞冲突起来,丐帮还真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黎生的倔强,在他看来,那几个铁掌帮的弟子所做的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杀之不足惜,何况只是伤了他们。现在却要为伤了几个败类而道歉,所以抗声说道:“彭长老的话,弟子不服!本帮帮规第四条言明,凡我帮众,须得行侠仗义,救苦扶难。铁掌帮弟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弟子只恨不能杀之除害!要我赔礼道歉,那是想也别想!” 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赢得丐帮弟子一片叫好。可彭长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暗骂自己怎么把黎生的臭脾气给忘了。而裘千却是冷笑连连,默不做声。 彭长老急的连连顿足,顾不得形象了,跳下高台,来到黎生身边,低声说道:“黎生兄弟,你怎么就不懂呢?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你说句软话,事情就过去了。可是如果你不说,我们和裘千仞必然就要起冲突。裘千的威名你也是知道的,万一冲突起来,我们必然是要吃大亏的!” 可黎生的脾气,是根本不可能道歉的。要他因为强势而低头,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可彭长老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万一冲突起来,丐帮弟子必然伤亡惨重,这也是黎生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看了看彭长老,又看了看裘千仞,胸口起伏不定,突然大叫一声,说道:“若是老帮主在这里,绝不会丢这个脸!兄弟宁死不辱!” 说着,突然从小腿处抽出一柄匕首,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当即气绝!旁边的余兆兴见黎生如此决绝,也不迟疑,从黎生的胸口上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也是一刀刺下,死在黎生的身上。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突然到大部分人都措手不及。而有机会阻止他们自杀的两个人,一个是站在他们身边的彭长老,另一个就是张云风了。可是这两个人却都没有阻止的意思,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立毙当场。 彭长老是巴不得他们死了的好,当然不会救他们。而且,这两个人一死,和铁掌帮的恩怨也就了了,他的责任也就完成了。 而张云风的理由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他早在看原著的时候,就对这两个人愚不可及的自杀行为感到难以理解,现在虽然理由变了一下,可还是照样自杀了。可见他们两个就该死在这里。还有,在张云风看来,这两个人虽然愚了一些,但确实是难得的忠义之人,如此死法,倒也成全了他们的忠义之名,所谓死得其所,就应该是这样了。 另外,还有一个他自己坚决不会承认的理由,就是他们再忠义又怎么样?和张云风有什么关系?死就死了呗,他才不想因为这两个人就暴露自己的武功。 黎生和余兆兴的死,让众多丐帮弟子又是一阵骚动。只是丐帮的帮规森严,没有命令,他们是不敢妄动的,可他们心中,对处理这件事的彭长老却是有些失望了。虽然他嘴上说的好,可行动上却和说的不一样。这样的人,怎么让人心服? 彭长老对收服人心的事情已经顾不得了,只要别让他和裘千仞作对,他就阿米陀佛了。所以只是叹息了一声,就回到了台上。 裘千仞笑了几声,说道:“事情这样解决,倒也干脆。现在,该是说礼物的事情了。来人,把 上来!” 他的一声令下,跟随他一起来的那些黑衣大汉打开了带来的箱笼,人手一盘,在台上一溜排开。那盘中堆积着金银珠宝之类,在月光之下光芒璀璨,耀人眼目。 众人见裘千仞突然拿出这么过的金银来,都是诧异无比。简长老首先说道:“裘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们铁掌帮发大财了,施舍我们这些叫花子一点儿?” 裘千仞微笑道:“我门铁掌帮虽然有口饭吃,可也拿不出这么多金银来。这些,都是大金国的赵王爷,托老夫转送给贵帮的。” 简长老一听是金国的赵王爷送来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沉,说道:“我们这里是叫花子堆,和什么王爷可挨不上边。裘帮主的好意,咱们心领了,金银之类的,还请收回去吧,咱们这些穷人可不敢领受。” 裘千仞倨傲地一笑,说道:“简长老不必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是数月之前,赵王爷派人送到我这里来的,同时有几句话,要我转告贵帮。王爷他敬慕贵帮的英雄,早就想诚心结交,只是一直苦无机会。直到今天,得知贵帮在此聚会,才托老夫作为中人,给贵帮送上这份厚礼。赵王爷还说,北方地瘠民贫,气候苦寒,贵帮难展骏足,而南方地暖民富,何不南下牧马……” 他的话还没说完,鲁有脚就大声怒骂道:“裘千仞,我等敬你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才恭迎你到此。可不曾想,你竟然甘愿做金人的走狗!不但如此,现在又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还有何颜面再见江湖同道?” 裘千仞被骂的脸上发黑,冷然道:“嘿嘿,老夫现在是好言相劝,你们别不知好歹!洪七公在时,尚有人能和我斗上三百合。现在嘛,还有谁能挡我?赵王爷的好意,你们最好收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鲁有脚只觉血气上涌,刚要再说话,黄蓉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说道:“鲁长老,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接受礼物,更不能南撤,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想知道,另外三位长老是什么意见?” 简长老和梁长老都被裘千仞的武功慑服,虽然觉得南撤大大的不妥,可嘴上却迟疑不答。彭长老也刚想说话,一见别人都没说话,他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可没想到,黄蓉却不肯放过他,点名问道:“彭长老,你的意见呢?” 彭长老早就有心投靠金国,同时还觊觎着丐帮帮主之位。这时见裘千一个人就让丐帮上下手足无措,大大地占了上风,于是暗中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把!只要他现在协助裘千仞把丐帮降服了,再趁乱把其他三大长老和黄蓉都杀了,丐帮帮主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了!所以,他突然大声说道:“我以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金国现在如日中天,而宋国却是危如累卵,我等自然不应做那以卵击石的傻事。既然赵王爷诚心相邀,我们怎么能无礼拒绝呢?还是答应了的好!” 他这么一说,台下的众乞丐大半都鼓噪起来。彭,简,梁三位长老大声喝止,但下面的乞丐大多是污衣派的,没有人听他们的话。 黄蓉不管下面怎么鼓噪,只是向两位还没表示意见的长老问道:“简长老,梁长老,你们怎么看呢?是投靠金国,还是继续和金国作对?” 鲁有脚在一边听到了,大声说道:“这还用问吗?洪老帮主号称‘北丐’,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北边的基业,岂能轻易舍弃?我帮忠义报国,世世与金人为仇,怎么能投靠金人做走狗?” 简,梁两位长老都觉投靠金人很不妥当,可又觉得裘千仞的威胁实在太大,最后只好说道:“帮中大事决于帮主,我等谨遵帮主吩咐!” 黄蓉笑道:“这么说来,你们承认我是帮主了?” 两位长老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讷讷难言。黄蓉又是哈哈一笑,并不为难他们,然后突然厉声说道:“鲁长老听令!” 鲁有脚条件反射似的立即一躬身,说道:“鲁有脚在此!” 黄蓉凛然说道:“现有本帮彭长老,通敌卖国,甘为走狗!着令鲁有脚,立即将其捉拿,不得有误!” 鲁有脚听了这个命令,立即明白了黄蓉的意思,精神一振,大声说道:“鲁有脚领命!” 话音未落,就连环三脚向彭长老踢了过去,试图一举拿下他。可是突然从旁边伸过一只大手,不但把这三脚一一挡开,而且还反手抓住了鲁有脚的脚踝! 第124章 对阵裘千仞 的连环三脚不但没能拿下彭长老,反而自己被擒住了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才发现抓住自己的竟然是裘千仞! 裘千仞的名头鲁有脚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既然对上了,鲁有脚也绝不肯示弱!一只脚被抓住,另一只立即也飞了起来,直踢裘千仞的面门!裘千仞冷冷一笑,另一只手也随手抓出,要把鲁有脚的两条腿都抓住。 可是鲁有脚既然是对付裘千仞,哪里还敢把一般的招数拿出来献宝?当然是他最拿手的绝招!踢向面门的那一脚,本就是虚招,裘千仞的手刚一动,鲁有脚的脚就收了回去,反踢他的胸口。裘千仞见鲁有脚的招数精奇,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一脚是抓不住了,他只好一吸胸,然后把手掌隔在胸前,硬挡这一脚。 可鲁有脚的这一脚依然是虚招,闪电般一触既收,又向裘千仞的下阴踢去。这三脚一气呵成,让裘千也一时没了办法,只好把手中抓着的脚踝向前一送,把鲁有脚的整个身体都扔了出去,这才躲过了下阴致命的一击。 裘千仞本以为自己一出手,对付鲁有脚还不跟玩似的?可没想到鲁有脚偏偏给他了一个惊喜,一时的大意下,竟然被他挣脱了出去!这可让裘千仞怒气上涌,鲁有脚的身体在半空中还没落地,他就大步追了上去,一掌拍出! 简长老和梁长老两人虽然和鲁有脚不和,但他们毕竟都是丐帮中人,此时对付外人,他们当然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一见鲁有脚受制,立即冲了上来。简长老使的是一条钢杖,武功也是传自梁山好汉鲁智深的《疯魔杖法》,钢杖挥舞起来,刚猛绝伦。而梁长老使的则是一柄单刀,招数也是精深奥妙。他们两个合力来救,裘千仞也不敢视如不见,只好舍了鲁有脚,先应付他们。 鲁有脚躲过了一劫,踉跄落地。他的脚踝被裘千仞抓住,虽然抢救及时,可也觉得骨头疼痛欲裂,这只脚几乎不敢落地。可鲁有脚向来悍勇,见简,梁两长老飞身救他,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立即又扑进了战团,三个人合斗裘千仞。 裘千仞见他们都来了,也是大喝了一声:“来得好!”一双铁掌左右翻飞,先是一掌打断了梁长老的钢刀,吓的梁长老急忙后退。然后又一把抓住了简长老的钢杖,趁简长老用力回夺的时候,一掌拍在杖身上,不但把钢杖打的弯成了弧形,更把简长老的虎口都震裂了,钢杖也脱手落到了裘千仞的手里。然后,裘千仞又挡住了鲁有脚几脚飞踢,回手用钢杖直捣鲁有脚的胸口,逼的鲁有脚也不得不退避。于是,裘千仞在几招之间,就把丐帮三大长老逼退。 光是逼退三大长老,可不是裘千仞的目的,他要的是彻底瓦解丐帮的实力!所以三大长老一退,裘千仞立即把钢杖一横,然后一掌推在上面。于是,这条钢杖如同冲城车一般,向三大长老撞了过去,不过是横着撞的。钢杖带着猛恶的劲风直扫三人,三大长老一看来势,就知道只要被钢杖碰到了,肯定是骨断筋折的下场,所以立即闪身躲避。 可是,黄蓉和张云风就站在三大长老身后不远的地方,三大长老躲过去了,钢杖却向他们两个砸了过来。照张云风的意思,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用硬拼,反正距离还远,连三大长老都躲过去了,他们自然也能躲过去。 可在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张云风刚要飞身而起,却见黄蓉打狗棒一伸,使了个巧劲,就要把钢杖挑起来!这可把张云风吓坏了,裘千打出的钢杖,那里是黄蓉能挑得动的?武学中虽然有四两拨千斤的说法,那也是要看双方的修为的。一只蚂蚁举起一根火柴棒来,确实是让人惊叹,可要它举起一块巨石来,那不是找死是什么?黄蓉现在的功力,以巧劲对付其他人尚可,对付裘千仞,就和不自量力的蚂蚁一样了! 张云风急忙使了个千斤坠,把将要跃起的身形又降了下来,然后左手一把抓住了黄蓉的腰带,立即往回一带,让黄蓉回到自己怀中。这样一来,黄蓉的打狗棒就挑不到那钢杖了,免去了受伤的危险。接着,张云风右手一伸,稳稳地扣住了拦腰砸来的钢杖,钢杖上如山岳一般的力道,在张云风的手中完全消散,好象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见钢杖如此轻易地被张云风接了下来,周围的乞丐顿时发出一阵喝彩声。可张云风这个时候可没心情答谢他们,而是厉声对黄蓉叫道:“你疯了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做?你以为你的功力能挑得裘千仞投过来的钢杖? 张云风对黄蓉可很少这么疾言厉色,从小到大,这样的态度也不过有数的几次而已。但是,每次张云风只要发火,黄蓉必然会乖乖听话,这一点,连黄老邪都感到嫉妒。可这一次,黄蓉却是涨红了脸,低着头,看似在乖乖听训,其实嘴角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张云风一见黄蓉的表情,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让他更加火大,怒吼道:“我明白了,你不过是想让我出手而已,是吗?为了让我出手,你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把我当成什么?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 黄蓉见张云风真的怒了,这才有些害怕了,懦懦地道:“师兄,我……” 张云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怒吼道:“好!你不是希望我出手吗?我就打发了这个老东西!你在这里看着!”说着,张云风飞身向裘千扑了过去。 裘千仞在见到张云风轻描淡写地接住钢杖时,就对他提高了警惕。那钢杖上蕴涵了多大的力道,别人不清楚,他自己是最清楚的了。在裘千的心目中高手里,就连五绝都算上,也只有洪七公能硬接这一杖,或许欧阳锋也可以。其他的人,黄老邪和段皇爷遇到如此刚猛的一杖,也只有先退避,再反击。可是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竟然也能如此轻易地接下来,怎不让裘千仞感到惊讶和警惕? 不过,还不等裘千仞开口打探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对方就二话不说地扑了上来。不得已,他也只有先打了再说! 张云风飞身跃起,由半空中直扑裘千仞,一招“飞龙在天”,势如泰山压顶,试图在一开始就压制住裘千仞。裘千仞见张云风来的凶猛,可不想让张云风就这么占由上而下带来的便宜,所以他身形一动,如水上轻烟一般,退出了好几丈远,化解了这招“飞龙在天”。接着,他脚下一蹬,身体象丝毫不受惯性影响,再度如箭般地射了回来,刚好是张云风落在地上,却还新力未生之际。 从裘千仞对时机的精确把握上来说,他就不愧为是高手!可张云风也不是简单人物。不说《降龙十八掌》中早就对各种情况做出过预判,单单是张云风混迹江湖多年,这么点打斗的经验都没有吗?这时见裘千重新扑了回来,索性继续伏低身体,差一点就蹲在了地上,然后滴溜溜一转,象个圆球似的转到了裘千仞的身后,再使一招“双龙取水”,由下而上,直击裘千仞的腰背。 裘千仞见张云风伏身转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一掌打不中了,所以也急忙撤步转身,回手一掌拍出,同时一脚暗踢,直取张云风的小腿。张云风也不和他硬拼,转身避过,然后突然由掌变爪,使了一招《九阴白骨爪》中的招数,来抓裘千仞踢来的那条腿。 裘千仞万万没想到张云风还有这样一招,急忙收腿后退,拉开距离。可张云风却不依不饶,爪又变掌,可招数却变的有些诡异,拍向裘千的胸膛。裘千被逼退了一步,正在恼火中,见这一掌,叫了一声:“来得好!”也是一掌推出,要和张云风来个硬碰硬。 双方的手掌对在一起,张云风立即飞退出几步,落地后,又把地面踩出两个寸许深的脚印,似乎落了下风。可是,裘千仞虽然一步没退,嘴角却流出了鲜血。原来张云风刚才使的掌法已经不是《降龙十八掌》,而是《摧心掌》!这种掌法的掌力非常怪异,是直接摧毁敌人心脏内腑的掌法。裘千没见过这种怪异的掌法,立即就吃了大亏。 裘千仞勉强把涌到嗓子的鲜血吞了回去,才嘶哑地一笑,说道:“好!果然是少年英雄!老夫领教了。这次是老夫自不量力,这就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裘千仞拖着蹒跚的脚步,带着那些黑衣汉子,转身就走。 众乞丐见张云风竟然三、五招之间,就把大名鼎鼎的裘千仞打跑了,顿时都是欢声雷动。连三大长老,再看张云风的时候,都是用敬畏的眼神。黄蓉就更不用说了,欢跳着来到张云风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 可没想到,黄蓉这轻轻地一抱,却一下就把张云风撞倒了!软软地倒在地上后,鲜血也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看上去,比裘千仞的伤势要严重多了! 这可把黄蓉吓坏了,大喜立即变成了大悲,抱着张云风开始哭叫:“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第125章 事业和爱情 急忙凑了上来,给张云风把了把脉。摸了一会儿之I紧地皱了起来,说道:“帮主,张少侠的伤势不轻,我们得赶紧给他找个大夫。” 黄蓉现在已经顾不得鲁有脚已经承认她是帮主的事了,心中想到都是怎么才能把张云风救回来。这让她猛然想到郭靖受伤的事,郭靖受的伤可比张云风还严重,不也只用了区区七天时间就完全康复了吗?有《九阴真经》的疗伤之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办法救治张云风之后,黄蓉才定下了心神,急忙擦了擦眼泪,说道:“不用找大夫了,我们现在需要一间静室,我自有办法给师兄疗伤。” 鲁有脚听她说的非常有把握,也不多废话,立即招来几个丐帮弟子,要他们赶紧用树枝树皮编制一个担架,抬着张云风回岳州。 简长老和梁长老这时也凑了上来,恭敬地说道:“帮主,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帮主见谅。” 他们这么一说,让黄蓉立即想到了彭长老。要说得罪,彭长老才是最该被惩治的。先是卑鄙地用近乎偷袭的手段来使用《移魂大法》,后又公然投靠金国,甘当走狗,简、梁两位长老来赔罪了,彭长老又去了那里? 想到这里,黄蓉急忙站起身来在人群中一扫,黄蓉却发现早已没有了彭长老的影子。这让她恨恨地一跺脚,说道:“简长老,你是本帮第一长老,你说说,彭长老勾结外人,危害本帮,而且还投靠金人,卖国求荣,按照帮规,该如何处置?” 简长老毫不迟疑地说道:“按照帮规,该挖心斩首,以儆效尤!” 黄蓉也很干脆,说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本帮出了败类,为维护本帮声誉,你必须把他捉拿回来,以帮规处置!” 简长老答应一声,立即点了几个弟子的名字,一起办事去了。黄蓉有说道:“梁长老,铁掌帮今天刹羽而归,必然不肯甘休。你立即带人打探关于铁掌帮的一切情况,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及时回报!” 梁长老见黄蓉分派的井井有条,心中更加钦服,立即答应一声,也带着一些弟子走了。鲁有脚见他们都有了分派,也着急了起来,说道:“帮主,那我做什么?” 黄蓉叹息了一声,说道:“鲁长老,我师兄现在情况危急,我必须立即和他一起闭关,给他疗伤。我暂时还信不过他们两个,所以只有请你给我们护法了。” 这个任务虽然不重,可却是最需要信任的任务,所以鲁有脚也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郑重地抱拳说道:“帮主尽管放心,鲁有脚定然不辱使命!” 众乞丐都解散了,鲁有脚带着十来个帮中的高手,保护着黄蓉和张云风回到岳州城。在城里,丐帮就自己的据点,是在一个废弃的土地庙中。到了这里,黄蓉立即就想和张云风闭关。可是,在众丐帮弟子都出去了之后,张云风却自己坐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之后,又站起来在庙中转了两圈。 这可把黄蓉看的呆了眼!明明张云风已经重伤吐血了,怎么现在又没事了?随即黄蓉就反应了过来,肯定是张云风在装样子!原因嘛,很简单。就是他现在小小的年纪,在几招之间打败了裘千仞,肯定会名扬江湖。可这又是他最不想要的,自然要想办法掩饰。 可是黄蓉现在可没心情管那么多了,立即扑到了张云风的怀里,高兴的哭泣了起来。一边哭泣着,一边捶打着,叫着:“坏蛋,坏蛋!你骗我!” 张云风轻轻地抱着黄蓉的纤腰,任凭她打,任凭她骂,就是不出声。很快,黄蓉就发现了异样。若是平时,张云风肯定会对她又哄又逗,或者实在是生气了,也会推开她。可象现在这样,既不生气,也不哄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实在是从来没有过的。 黄蓉抬起还带着泪珠的俏脸,惶恐地看着张云风,说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我错了,你骂我打我,好不好?你可千万别不和我说话,师兄,你别吓我!” 其实,张云风在装受伤的这一个多时辰里,也在考虑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了。张云风的理想是过平淡的生活,那是因为他经历过辉煌了,不想再那么劳累了。可不了解他的过往,怎么会知道他的这种心境? 而黄蓉,则是天之娇女,生来就是天下五绝的女儿,不但吃穿不愁,而且家学渊源,本身又是聪明绝顶。最重要的是,黄蓉在黄老邪和张云风这两个和世俗人观念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熏陶下成长起来,更是有一种藐视天下人的豪气。她从来不以自己是女儿之身而自卑,反倒因为自身的 凡,一直想做出一些大事业来,让天下人看看,女人比男人差。 黄蓉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就分外不理解张云风甘于平淡的理想。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都在她之上的张云风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这是黄蓉不能认同,也不愿坐视的。何况,黄蓉是非张云风不嫁的,夫妻两个若是走向不同的道路,还怎么能白头偕老?所以,黄蓉才极力想要让张云风扬名天下。 想通了这些的张云风,才会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沉重。他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但是他也不愿意强迫黄蓉改变自己的想法,那么又该怎么和黄蓉说清楚呢? 黄蓉见张云风始终不说话,心中更加惶恐,颤声说道:“师兄,师兄……,你说话呀!要么,我不做这个帮主了,我们回桃花岛,我们永远也不涉足江湖了!我陪着你永远做一对普通夫妻,好不好?” 张云风苦笑了一下,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蓉儿,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是个非常独立,也非常有主见的女子,你很想做出些事来,证明你不比男人差!就连我也认为,丐帮的帮主,只有你来做,才是最合适的。” 黄蓉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松了口气,说道:“那你怎么还这副表情?笑一个,快笑一个!要么,就是你还怨我让你和裘千仞动手了,是不是?” 张云风这次笑的就有些无奈了,说道:“没错,我是怪你。动手是小事,可你不该强迫我改变自己。蓉儿,你要做丐帮的帮主,我支持你。可是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我不想做什么英雄,更不想天下扬名。” 黄蓉为难了,懦懦地说道:“那……你和我……” 张云风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别人说我是小白脸嘛!没关系的,我不在乎。” 黄蓉娇嗔道:“师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若是做了帮主,就会整天忙碌,在江湖上东奔西跑。而你却不想涉足江湖,那我们不就得分开了吗?” 张云风叹息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师傅他老人家做帮主的时候,不也是经常不理帮务,到处找美食吗?我的蓉儿这么聪明,也一定有时间经常回桃花岛看看我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到时候,我们就经常地小别一下,然后就经常地新婚!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黄蓉羞笑着又捶了他几下,嗔道:“谁和你新……新婚了?” 其实,张云风是真的不在乎时常和黄蓉分离。不是张云风不爱黄蓉,而是在现代人当中,因为工作太忙而时常不能见面的夫妻,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也过的很好吗?夫妻两个能不能白头偕老,不在于是不是总腻在一起。有的时候,平淡如水的爱情,才能维持长久。激情四射的火花,往往只能绚烂一时。所以,张云风才放心放黄蓉出去闯。 张云风呵呵一笑,把黄蓉搂在了怀里,两个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感受着独处的时光。黄蓉突然悠悠地说道:“那样的话,我就会时常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想我?” 张云风笑道:“当然会。但是正因为这份想念,才会让重逢的味道更加浓厚啊。” 黄蓉又问道:“那……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呢?” 张云风愕然道:“蓉儿,我发现你有妒妇的潜质呢!不过,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师兄我的眼眶可是很高的,一般的女人,怎么进得了我的法眼?只怕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蓉儿,既美貌无双,又聪慧过人,才能配得上我!” 黄蓉咯咯笑道:“臭美!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你自己?” 张云风理所当然地道:“我没有夸谁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黄蓉被他说的又是一阵娇笑,说道:“是,是,是!我的师兄是全天下最出色的男子,连裘千仞那个成名多年的老混蛋都被你三拳两脚就打跑了。师兄你真的很厉害呢!” 张云风说道:“其实裘千仞败的挺冤枉的。我和他曾经交过手,所以我对他很了解。可是他却没认出我来,而且我使用的武功也是他没见过的。尤其是《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更是只有梅师姐使用过,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我也会用。我是知己知彼,可他却是知己不知彼,焉能不败?这样的情况,和偷袭没什么两样了。等到下一次再交手,只怕我就没这么便宜了,不打上几百招,只怕是分不出胜负来。” 第126章 “线索” 商量好了以后相处的办法,心情都轻松了很多。虽I些不乐意,可也拿张云风没办法,只好把那小小的不满压在了心底。 张云风当然知道黄蓉心里的想法,可是这也正是他想要的。黄蓉不是想做出些事情来吗?那就让她去做。等到她名满江湖了,也有些累了的时候,再加上有张云风这个牵挂,自然就会想到要隐退了。即使不完全退出江湖,把帮主的位置让给别人也好。其实说到底,张云风还是在黄蓉的江湖路上,系上了一根相思的线。只要黄蓉稍有懈怠,就会被牵回家来。 两人即将分开了,所以这七天的闭关确实是闭的严谨。就在这个小小的山神庙里,尽情地享受了七天的二人世界。只可怜鲁有脚,傻乎乎地在外面给他们护法。不但自己如临大敌,丐帮弟子更是召来了上百个,明哨暗哨放到了数里之外。把个小山神庙把守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却只是为了让他们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而已。 出关之后,按照张云风的意思,黄蓉对外宣布,张云风的伤虽然已经治疗好了,可是武功却已经废了,即使重新修炼,最多也就是个一般的高手,象君山大会上的风光,是不要再想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惋惜,如此出色的一个年轻高手,就这么陨落了。尤其是鲁有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和死了爹娘一样。鲁有脚这样的反应,其实也好理解,丐帮的高手,以前只有一个洪七公。洪七公受伤退位了,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可以依仗的高手出现,可现在又废了。丐帮以后真的就只能以多为胜了吗?那样的话,丐帮还有什么大帮的气派? 张云风才不理会鲁有脚怎么想呢!他暂时不着急回去,和黄蓉一起又在这里多住了些时日。张云风和郭靖说好了,等郭靖把母亲接回来之后,立即到这里来和他会合。盗取《武穆遗书》的事情,还要郭靖出手呢! 在这段时间里,为了配合谎言的真实性,张云风索性换了一身文士装,每天买酒大醉,做出一副颓废的样子。这样一来,在外人看来就是再爽朗的笑声,都会被认为是掩饰内心的失落。连黄蓉陪着张云风一起玩耍的高兴,都会被认为是不惹张云风伤心而强颜欢笑。其实他们两个看着不知情的人替他们难过的样子,肚子都笑的抽筋,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白天四处游玩,晚上勤修《九阴真经》。黄蓉现在是丐帮的帮主了,武功也得压的住场面才行。所以,张云风这些天督促黄蓉练功督促的更严了。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郭靖和穆念慈终于从蒙古回来了。 说起这次的蒙古之行,郭靖深感对不起拖雷兄妹。华筝就不用说了,一颗心完全系在了郭靖身上。现在郭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要把她抛到一边,她怎么能不伤心? 还有拖雷,在郭靖见到成吉思汗,提出要退婚的时候,差点被当场乱刀分尸。要不是拖雷求情,郭靖早就成肉酱了。之后,拖雷又暗助郭靖逃跑,在追击的路上还多次扰乱追兵的方向,这才让郭靖带着母亲和穆念慈回到了中原。 听完了郭靖的讲述,张云风也是抹了一把冷汗。这个郭靖怎么到那样的时候了还敢去当面退婚?接了母亲偷偷地溜回来就是了,何必去当面驳成吉思汗的面子?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忠厚也不是这么个忠厚法,要不是拖雷实在讲义气,郭靖这个兄弟就算是丢在草原上了。所以,张云风当场把郭靖骂了一顿,要他以后吸取教训。 不过,穆念慈在这次的行动当中,却是表现的非常出色。事先她就劝阻过郭靖,让他不要去当面退婚,可郭靖没听。之后的逃亡中,郭靖再不敢自做主张,事事听从穆念慈的意见。而穆念慈也不负所望,连使计策,把追兵骗的团团转,终于逃出了生天。 虽然那些计策在张云风和黄蓉看来,还有些漏洞,要不是拖雷从中掩护,只怕也依然逃不出来。可不管怎么说,比郭靖是强的太多了。有这么一个贤内助帮扶着郭靖,想必守卫襄阳的重担,郭靖也背的起来了。 郭靖一到,张云风就开始筹划上铁掌山的事情了。不过,要找一个上山的理由,还得从郭靖手中的那幅画开始。当张云风带着侥幸的语气问郭靖那幅画的时候,郭靖挠着脑袋说道:“那幅画……被我……给弄湿了. I[ 张云风心中一喜,事情果然还是按照原来的情节发展下来了。可他却还是装做惊讶地说道:“被雨淋湿了?那幅画被你弄坏了?” 郭靖很老实地点了点头,很噤若寒蝉的样子。他刚被训斥了一顿,很怕因为这件事再被训斥一顿。而且,张云风的表情也很可怕,瞪着眼睛一个劲瞅着他,让郭靖更加发毛,于是赶紧说道:“画……虽然被弄坏了,可是我们从里面发现了一个秘密。” 张云风就等着这句话呢,可他现在又不能表现出来,装做还在为那幅画惋惜的样子,不经意地说道:“秘密?什么秘密?难道你从里面发现藏宝图了?” 郭靖这才兴奋了起来,说道:“说是藏宝图也差不多,大师兄,你知道吗?那幅画被雨水浸湿了之后,显出了几行字来,说是什么遗书在铁掌峰中指的第二指节处。” “遗书?什么遗书?……难道是《武穆遗书》?”张云风觉得自己能去做演员了,在这样的时候,总是需要表演。 穆念慈这个时候也说道:“我们也是这么猜想的,不过字迹实在是太模糊了,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 张云风看了看黄蓉,黄蓉立即大声说道:“来人!把负责监视铁掌帮的梁长老请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外面有人答应了一声,立即去请梁长老了。不大一会儿,梁长老就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别人不搭理,只冲黄蓉一拱手,说道:“帮主,唤属下来,不知有何指示?” 黄蓉客气地一摆手,说道:“梁长老,坐下说话。这次叫你来,就是想向你询问一下关于铁掌帮的情况。君山大会结束也又一个多月了,铁掌帮始终没有动静,你是负责这一块的,说说有什么看法?” 梁长老坐下之后,稍稍沉思了一下,说道:“帮主,铁掌帮虽然在君山会后,就再没来找我们的麻烦,可也不是一点动作都没有。他们和金国的联系更加频繁了,几乎是每三天就有一封信。我们也曾截获了他们往来的信件,可是却没有什么重要发现。为了不打草惊蛇,截获信件的事,就再没做过。至于对铁掌帮的看法,我认为裘千仞在君山会上和张少侠两败俱伤之后,张少侠武功全失,裘千仞也不好过,只怕现在还在疗伤呢!就是想找我们的麻烦,恐怕也力不从心吧?” 黄蓉对他的观点很不认同,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点了点头,就转而问起铁掌帮内部的情况,什么帮中有多少人啦,高手有多少啦,势力范围有多大啦,等等等等。最后,才话题一转,说道:“铁掌帮之所以叫铁掌帮,不会是因为裘千仞修炼的是铁掌功夫吧?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 梁长老见黄蓉问起这样的问题,以为只是黄蓉的好奇心发作,也没在意地解释道:“铁掌帮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还真和铁掌功夫有关,不过却和裘千仞没什么关系。铁掌帮的第一任帮主叫做上官南,曾经是岳元帅手下的一员大将。后来,岳元帅被害死,他就流落江湖,创立了江湖帮派。这上官南的功夫,就全在一双铁掌上,立帮之后,又把本帮所在的猴爪山改名为铁掌山。所以,他们才叫铁掌帮。” 郭靖这时插话道:“那上官南既然是岳元帅的手下,可为什么现在却和金国狼狈为奸?难道是金国的奸细?” 梁长老笑道:“非也非也!上官南可是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子,他当初创立铁掌帮的本意,也是因为信不过朝廷,他才想靠自己继续和金国势不两立。可惜,他的子孙后代却一反当初创帮的本意,反和敌人勾结在一起谋害自己人,诚为不肖啊!” 黄蓉又问道:“那铁掌山以前为什么叫猴爪山?有什么典故吗?” 梁长老说道:“典故嘛,是没什么典故的,只不过那座山的形状很象猴爪而已。那猴爪和人的手其实是很象的,五座陡峭的山峰就象是五指向天,改名叫铁掌山,倒也依然形象的很。” 黄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点头道:“多谢梁长老了,铁掌帮的事情,还要麻烦梁长老继续监视,不可因为他们没有动静就疏忽大意。”梁长老连道不敢,告辞去了。 第127章 盗书 一走,黄蓉立即兴奋起来,说道:“那上官南既然曾帅的部下,帮派所在的位置也是铁掌山,正和那画中的密语相符,应该是没错了!” 张云风也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没错,我也这么认为。铁掌山这个线索,我们是说什么也不能放弃的,非常有必要去看一看。不过,铁掌山是铁掌帮的驻地,现在我们两帮又成了仇敌,想上山去,可不容易啊!” 郭靖最是崇拜岳飞,立即站起来说道:“大师兄,让我去!就是拼了命,我也会把《武穆遗书》带回来!” 张云风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骂道:“什么拼命不拼命的?你就会个拼命吗?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动动脑子,我们既要把《武穆遗书》找回来,还不能出现损失!别说是拼命了,掉个手指头都不行!知道吗?” 郭靖被训的一脸糗色,为难地道:“大师兄,你的要求太高了吧?那可是铁掌帮的地盘,我们怎么才能进去把书拿出来?要不惊动他们,可比出入皇宫难多了。” 张云风说道:“这有何难?我已经有办法了!还记得当初在临安时,你们两个乘白雕去追拖雷他们的事吗?” 郭靖疑惑地说道:“记得,那又怎么了?和现在的事有关系吗?” 黄蓉这时也笑道:“果然是好办法,这样一来,把握就大多了。” 穆念慈在想了一会儿之后,也是恍然大悟,说道:“大师兄,你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在临安时就让我们提前演练一下?”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是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人称张半仙!你现在才知道吗?” 穆念慈撇了撇嘴,说道:“原来大师兄也喜欢吹牛!既然你能预知未来,那你说说,我将来会怎么样?” 张云风这个大师兄,该权威的时候权威,不该权威的时候,和这几个弟弟妹妹也是言笑无忌。这时他装模做样地掐算了一番后,说道:“恩,穆师妹,你和郭师弟将会有三个孩子,两女一子!” 这句话立即让穆念慈红了脸,说道:“大师兄!谁……谁和他生孩子……” 黄蓉却是凑趣道:“恭喜恭喜,穆师姐,原来你们是儿女双全,福禄无双啊!” 穆念慈对张云风无可奈何,对黄蓉可不能这么算了,伸手就去挠她的痒痒。黄蓉急忙跳起来躲到了张云风的身后,同时还叫道:“郭师兄,你怎么不管好你们家婆娘,放出来行凶打人了!” 这一下,穆念慈就更不能算完了,追过来抓黄蓉。黄蓉嘻嘻一笑,又躲了过去。两个女孩就在屋里打闹了起来。郭靖接不上口,但也脸上微红,呵呵傻笑。 张云风见黄蓉和穆念慈闹的越来越过分,甚至用轻功满屋子里飞奔,只好出言制止道:“你们两个别闹了,还是商量正事吧!” 黄蓉笑道:“你都打算好了,还要我们商量什么?直接说出你的想法就行了。”话是这么说,可她们两个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听张云风的安排。 张云风干咳了两声,说道:“这件事,必须得依仗那对白雕。所以,这次的行动就只能由郭师弟和穆师妹你们两个去了。毕竟那两只雕只听你们的话,我和蓉儿根本就驾御不了。郭师弟,穆师妹,你们有什么意见?” 郭靖当即说道:“没问题!”穆念慈也立即点头,表示没意见。 到这个时候郭靖才醒悟过来,那对白雕到底在这次行动中起什么作用。想起张云风一提白雕,黄蓉和穆念慈就明白了过来,他却直到张云风说明白了,才想到白雕还能有这样的用处。不过郭靖早就知道自己比较笨,倒也不会有什么自卑的想法,挠挠脑袋,吧嗒了一下嘴,感慨了一下张云风他们的智慧,就算过去了。 张云风见他们两个答应的非常痛快,这才放心了一点。指派郭靖他们两个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自己这个武功最高的人却在一旁看着,他惟恐郭靖和穆念慈会有什么想法。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杞人忧天了,郭靖两口子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想。 抛开脑袋里的杂念,张云风有些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惭愧,急忙又说道:“你们先想办法潜进铁掌帮,越靠近铁掌峰越好。不过,我估计能潜入到一半的距离,就已经不错了,剩下的路程就强闯过去。别的什么也不要管,直接奔中指峰的第二节。取得《武穆遗书》之后,立即乘白雕返回。这样一来,铁掌帮就是人再多,裘千仞的武功再高,也是徒呼奈何。不过,还有两个难题要解决,就是你们也只有两个人,在被发现之后,能 过铁掌帮的拦截,实在不好说。还有,那画中的密I峰中指的第二节,可是那么大的山峰,第二节肯定也小不到那里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武穆遗书》,只有先寻找有没有山洞,建筑,坟墓之类的东西,遗书多半就在那里了。” 黄蓉这时也补充道:“闯过铁掌帮的封锁,我也有几个想法。穿夜行衣,在人睡的最熟,放哨的人也最困倦的时候潜入,这都不用说了。我想,是不是再用上点迷药,可以无声无息地放倒发现他们的人。还有,暗器也要准备一些,而且是要便于携带,数量要很多的那种,万一被发现了,一撒一大把,对付混战是最管用的了。再就是万一被裘千仞拦住了,也要想好对付他的办法,比如,连环弩!在箭簇上再喂上毒药。只要擦破了一点皮,裘千就只能先想办法疗伤,顾不得追你们了。” 张云风点头赞同,然后又问郭靖和穆念慈:“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郭靖和穆念慈对视了一眼,穆念慈苦笑道:“你们都说完了,我们就没什么好补充的了。有你们两个负责筹划,我们听令行动就是了。” 郭靖却说道:“我有个问题,就是我不太会用暗器,我改用弓箭行不行?” 黄蓉笑道:“弓箭是用来射远处的敌人的,混战的时候,弓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再说了,既然是混战,用暗器根本就用不着准头。你的功力够深厚,只要胡乱打出去,就够铁掌帮的人喝一壶的了。” 郭靖“哦”了一声,又问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可以骑在雕儿的背上,为什么进去的时候不直接乘雕进去呢?” 张云风解释道:“那是因为,铁掌山非常的陡峭,想找一块落脚的地方非常不容易。你们在降落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就会跌下来。这个风险,可比直接闯进去高多了。那么高的山峰上摔下来,任凭你武功再高也没有用,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明白了吗?” 郭靖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张云风见再没有人有意见了,一拍大腿,说道:“既然计划好了,蓉儿,你立即派人准备要用的东西。然后,我们四人立即起程。” 黄蓉点了点头,立即找人去办事了。郭靖这个练武成狂的家伙,立即趁这个空闲的时间,向张云风请教武功上不解的地方。即将去冒险了,武功能提高一分是一分。 第二天一早,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四人立即出发,向铁掌山而去。来到铁掌山下之后,四个人藏在山林中躲了三天,等到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及至子时末,丑时初的时候,张云风才让郭靖和穆念慈开始行动。 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黄蓉有些担心地说道:“师兄,郭师兄和穆师姐能闯过去吗?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张云风安慰道:“放心吧!郭师弟已经不小了,穆师妹更是在江湖上混迹了多年,该注意的东西,他们都清楚,我们只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就好。” 两人站到一株大树上,遥望了铁掌山的方向。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就见铁掌帮突然乱了起来。很快,整个铁掌山下都亮起了灯笼火把,把整个山脚都照的通亮。 黄蓉惊道:“郭师兄他们被发现了!师兄,我们现在要不要去骚扰铁掌帮一下,给郭师兄他们分担点压力?” 张云风凝目细看山脚下火把的流动方向,然后说道:“不必了,郭师弟他们已经冲过去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他们的好消息就行了。” 黄蓉回头再看,发现那些火把象水流一般,正向某个方向汇集,那个方向,就应该是郭靖和穆念慈逃跑的方向了。渐渐的,火把形成了一个箭头的形状,方向正指着铁掌山的中指峰。看来,郭靖他们是成功了! 在火把汇聚到峰下时,所有的铁掌帮弟子都停了下来,开始乱糟糟的叫骂。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裘千仞了。可惜他自持身份,骂不出太多的花样来,翻来覆去的不过是“小畜生,快快投降,饶你们不死”之类的。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中指峰上传来一声口哨声。听到这声口哨,不用张云风招呼,两只白雕就立即展翅向口哨声传来的方向飞去。不大一会儿,白雕就又飞了回来,背上驮着郭靖和穆念慈。只是郭靖一跳下雄雕的背,就立即跑到了雌雕的跟前,把绑在雌雕背上的穆念慈解了下来。而穆念慈也软软地靠在郭靖的身上,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 第128章 黑沼瑛姑 一见穆念慈的样子,就知道她伤的不轻,急忙掏出九来,给她喂下去几粒,然后立即带着他们撤退。他甚至连《武穆遗书》得没得手都没问。 铁掌帮的势力还真是不小,围堵郭靖他们的时候,从火把的数量上来看,不过三百多人的样子。可郭靖和穆念慈顺利逃脱之后,显然是把裘千气坏了,一声令下,方圆百里之内,出现了至少七百人以上的搜索队伍。 这可就让张云风他们难受了,只要让一个人发出警讯,其他的人就会立即向这个方向聚集。若都是打手也还好办,若是把裘千仞也招来了,再想脱身可就难了!所以,四个人专门找那些荒僻的地方走,尽量躲开追捕。实在躲不开的,就只好杀掉,然后还要想办法毁尸灭迹。天色实在太黑,不但没有月亮,连星星也不见一颗,结果,一路走来,四个人都迷了路。 四人从荆棘中趟了出来,都是狼狈不堪。衣服被挂破也就罢了,腿上也都多少挂了点彩。小红马和一双白雕也不知丢到那里去了,郭靖也不敢用口哨招呼,惟恐把裘千仞先招了来。 张云风在最前面,猛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郭靖说道:“你看那边!” 郭靖顺着张云风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有一颗大大的星星,挂在天边闪闪发亮。在这样的天气里,本不该有这么亮的星星的,郭靖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星光,而是一盏灯火。这让郭靖非常高兴,说道:“大师兄,有灯火就有人家。念慈她伤的很重,需要休息。就到那里去借住一宿吧!” 张云风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发现已经没有搜索的人声了,估计应该是摆脱追兵了。于是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去那里看一看。不过大家要小心,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难保那里不是铁掌帮的地方,我们千万不要自投罗网,一发现有不对的地方,立即撤退!” 依然是张云风打头,郭靖背着穆念慈跟在他的身后,黄蓉断后。四个人艰难地跨越沟壑障碍,来到了那盏灯火的附近。那灯火是从一座树林中透出来的,可当他们一踏进树林之后,就发现这里的树木非常古怪!林中的小径蜿蜒崎岖,竟然异常的复杂!这让张云风忍不住“咦”了一声,站住了脚步。 跟在他后面的郭靖见他停了下来,也急忙凝神戒备,同时向张云风问道:“大师兄,你发现什么了?” 张云风这时却微笑了起来,说道:“发现了阵法!有点意思,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这样的高人,这可不能不见上一见了!郭师弟,看准我的脚步,千万不要踩错了地方,不然麻烦就大了。知道了吗?” 郭靖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在桃花岛上见识过阵法的厉害,若是布阵之人心肠狠毒一些,进阵的人又不懂阵法,那可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个时候那里敢不郑重? 郭靖紧张兮兮地紧跟张云风的脚步,张云风却是一脸的笑容。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这个时候该是谁出场的时候了,除了那个要去桃花岛营救老顽童的瑛姑,还会有什么人?这个瑛姑和老顽童也算是一对苦命外加欢喜的冤家了,既然在这里遇见了,顺便成全她和老顽童,也算是一份功德,就不劳烦不知道还能不能出生的杨过了。 有张云风带路,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林中的茅屋前。还没进门,张云风就朗声说道:“过往客人冒昧进谒,实是迫不得已,还请贤主人大度包容。” 说完这句话,张云风也不等里面的人回话,就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屋子,就见当面一张长桌,桌上七盏油灯,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布。地上蹲了的妇人,面前摆了无数竹片,正潜心思索,连张云风他们进来了,都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张云风进来之后,只是瞟了瑛姑一眼,就回头和郭靖一起把穆念慈放在了一张藤椅上。而黄蓉却对姑计算的东西很感兴趣,凑到她的跟前观看。 郭靖在那里照顾穆念慈,张云风则四处打量这里的布置。正打量间,就听黄蓉突然说道:“五,二百三十五。” 张云风回头一看,正好看见瑛姑抬起头来,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看了黄蓉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计算。黄蓉见她不理会自己,调皮地冲她做了个鬼脸。这让张云风忍不住一笑,知道黄蓉好胜的脾气又发作了,姑 被黄蓉打击的信心全无。 过了一会儿,瑛姑计算出结果之后,发现果然和黄蓉所说的一样,有些恼怒地抬头对黄蓉说道:“小姑娘,你不过是凑巧猜中,何足为奇?别在这里打扰我的正事。” 黄蓉微笑了一下,也不反驳,继续蹲在那里看瑛姑又计算下一道题目。姑把那些绣片又排成商、实、方法、廉法、隅、下法六行,然后刚算出一个“三”,就听黄蓉又说道:“三百二十四。” .茶的工夫,瑛姑才计算完成,结果果然和黄蓉所报的数字相同。这让瑛姑开始对黄蓉刮目相看,把手中的竹片一扔,站起身来。盯着黄蓉看了良久,才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瑛姑拿起一盏油灯,当先向内室走去。黄蓉自然是不肯示弱的,也跟在了后面。张云风见他们去了内室,又知道瑛姑的脾气古怪,于是也跟了上去,免得瑛姑哪条神经搭错了,突然暴起伤人,他也好替黄蓉挡一下。 这瑛姑的内室布置的也和常人不同,屋子的墙壁成圆弧形,地面上铺满了细沙,沙子上画满了各种符号,还写着太、天元、地元、人元、物元等字迹。张云风早就跟黄老邪学习过这个时代的数学,知道这是古代数学中的难题“天元之术”,和现代的多元多次方程式差不多。虽然在这时是很难的题目了,可在现代,一个初中生就能解答的了。 张云风依然是默不做声,静静地看着黄蓉发威。果然,黄蓉随手抽出打狗棒,在沙子上想想写写,不大的工夫,就把七、八道题目全都解开了。这可把姑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是人吗?” 黄蓉微微一笑,说道:“天元四元之术何足道哉?算经中一共有一十九元,人之上是仙、明、霄、汉、垒、层、高、上、天,人之下是地、下、低、减、落、逝、泉、暗、鬼。算到第十九元,才算是有点难度罢了。” i=沙子上,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抬起头来,脸有喜色地说道:“我再问你,将一至九这九个数字排成三行,不论纵横斜角,每三字相加都是十五,该如何排法?” 张云风见瑛姑把全副精神都放在了和黄蓉斗法上,知道她不会突然伤人了,于是也懒得听她们说那些小儿科的东西,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屋外。估计这个时候裘千也该追上来了,不过外面有阵法阻挡,谅他们也进不来,所以张云风也很轻松。 耳中听着黄蓉和瑛姑两人议论,张云风有些神思恍惚。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和黄蓉也和现在一样,为了一道题目争论不休。不过那时是张云风教训黄蓉,现在则成了黄蓉教训瑛姑。时光荏,黄蓉现在也是教授级别的数学大师了。 突然,张云风听见瑛姑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罢了,罢了!”那声音中满是失落和沮丧,让人听着就觉得她很可怜。张云风回头一看,只见姑满脸的泪痕,苍老了十岁不止。黄蓉则有些怯怯地退到了张云风的身边,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比她的学问高了一些吗?这个妇人怎么会这么伤心?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正是铁掌帮的人追来了。瑛姑听到外面的声音,转头问黄蓉道:“你们的朋友,还是仇家?” 黄蓉说道:“是追赶我们的仇家。” ;追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说到这里,瑛姑的语气变的极为严厉。 张云风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前辈,我们是九指神丐洪七公的弟子。我那位受伤的师妹正是被裘千所伤,所以才避难来此。如果前辈和铁掌帮有什么瓜葛,我们现在就走,免得连累的前辈。” 张云风说是要走,可脚下却一步没动。瑛姑也不是笨蛋,嘿嘿冷笑道:“小子,你不必使什么激将法,我可不吃这一套!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和铁掌帮没什么瓜葛,你们尽管留在这里,我看裘千仞能把你们怎么样?” 张云风微笑躬身道:“多谢前辈仗义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第129章 将计就计 子瑛姑可在?裘铁掌求见!”裘千仞的功力深厚,远外说话,屋里就听的清清楚楚。 可惜,瑛姑有阵法可以依仗,丝毫不给他面子,大声叫道:“我素来不见外人,到我黑沼的人有死无生,你不知道吗?”虽然瑛姑也已经气凝丹田,可比起裘千仞来,依然是差了不少,从双方对话的声音中已经显露无疑。 裘千仞依然不死心,又说道:“有一男一女闯进你的黑沼里了,请你交给我吧!” 昏脑地把四个人说成是两个。但她还是立即说道:“我这里没有这么两个人,什么人都能闯进我的黑沼来?裘千仞你也太小瞧我瑛姑了!” 裘千仞再没说话,很快,连林外的吵嚷声和火把的光芒都不见了,似乎是裘千仞相信了瑛姑的话。姑这才回过头来,说道:“那个小姑娘伤的很重啊!你们看她脸上带了黑气,只怕拖不过三日了。” 这话可把郭靖吓坏了,仔细分辨穆念慈的脸色,果然见她眉宇间笼罩了一层淡墨般的黑晕,知道眼前这个妇人所言不虚,急忙抓住张云风的手叫道:“大师兄,这可怎么办?念慈她……,你快救救她啊!” 张云风在郭靖和穆念慈刚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给她把脉细诊,而且又有《九阴真经》的《疗伤篇》做后盾,所以也就没太在意。这时听了瑛姑的话,这才急忙抓起穆念慈的手腕。可刚一摸到穆念慈的腕脉,张云风的心中就是一沉,万万没想到,穆念慈竟然会伤的如此沉重! 郭靖在旁边见张云风的眉头一皱,他的心也顿时一沉,惶恐地问道:“大师兄,念慈她怎么样了?能不能救过来?” 张云风没有回答郭靖的话,而是偷偷地看了瑛姑一眼。果然,瑛姑见张云风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呈现出异常诡秘的笑容。虽然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可还是让张云风看到了。 穆念慈的伤虽然重,可比郭靖当初在临安时随时都会咽气的程度还差了一些,用《疗伤篇》完全可以治的好。郭靖着急,也是关心则乱,急糊涂了。 不过,若是说完全能治好,瑛姑的打算岂不是就要落空了?瑛姑心中的算盘,全都在张云风的掌握之中,无非是要郭靖背着穆念慈去向段皇爷求助,借此消耗段皇爷的功力,然后她再杀上山去,好报了当年不救治她孩儿的大仇。 一段莫名其妙的文字,乃是经中最精华的所在。如果没有一个精通梵文的高手,根本就不可能翻译的出来。张云风也曾想找人翻译,可通晓梵文的和尚倒是不少,可既懂得武功,又没有门派利益的牵扯,人品上完全靠的住的人,实在是不好找。张云风又不愿意翻译完成后就杀人灭口,那样的话谁还尽心尽力地给你翻译?谁能知道翻译的准确不准确?到时候再象欧阳锋似的,被人把语句颠倒顺序,那可就哭都来不及了。所以,段皇爷是非见不可的。但在这之前,就得配合瑛姑,得到她的指点,不然他到那里去找段皇爷? 于是张云风向瑛姑抱拳一礼,说道:“这位前辈,我师妹她确实伤势严重,命在旦夕。既然前辈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伤势,想必精通疗伤之术,还请前辈施以援手,晚辈等感激不尽!” 郭靖一见张云风这么说,就更加慌了,立即双膝跪地,给瑛姑磕了个头,哀求道:“老前辈,您若肯赐救……” 话还没说完,瑛姑的脸上就上了一层霜,森然道:“‘老前辈’?我很老了吗?” 郭靖和穆念慈在一起时间长了,也知道女人是最怕说她老了的,急忙改口道:“不,不,也不算很老……” |.很老,毕竟也是老了!”接着,她的声音转为低吟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郭靖见瑛姑脸上的表情很差,以为自己不小心说话,得罪了她,更加急的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张云风。张云风向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着急。郭靖见张云风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安下心来。然,瑛姑发了一 ,突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声音又严厉了起来,说道妹被裘千仞的铁掌击中,不知是裘千仞留了力,还是你从中格挡,这才活到现在。不过即使如此,也活不过三天了。要想救她,当世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郭靖听她这么说,以为她说当世只有一个能救,是在说她自己,急忙又磕了几个头,哀求道:“请老……,不,不,请您救救我师妹,在下感激不尽!” 何苦在这里受罪?也算是你的造化不浅,正好我知道那人的所在,离此不到三天的路程。只是,那人肯不肯救你师妹,却是不好说了。” 郭靖听说穆念慈有救,顿时大喜,说道:“只要能救就好,到时我苦苦求他,想必他不会见死不救。” .不会?见死不救更是人之常情!你给他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要救你?” 这几句话说的屋子里吹起一阵阴风,让张云风等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里都在嘀咕,这个老太婆是不是疯了? 好在瑛姑没有因此迁怒他们,而是转身回了房间。郭靖见她走了,连忙探头去看她干什么去了。只见姑在隔间里写写画画,然后又把写好的东西用布包好,再用针线缝的密密实实。这样连缝了三个布包,才又走了回来。把三个小布包递到郭靖面前,说道:“出林之后,避开铁掌帮的追兵,直向东北,到了桃源县境内,拆开白色布囊,以后该怎么做,里面自有安排。时地未至,千万不可先拆。” 郭靖大喜,连忙伸手就要接过布囊,可瑛姑却突然缩回手,说道:“且慢,我指点了你们一条救命之道,我也有一事相求。” 郭靖连忙道:“活命之恩,自当报答。前辈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 i|一年!” 郭靖没想到瑛姑的条件竟然是这个,这涉及到黄蓉了,他可没办法拿主意,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张云风。张云风当然知道瑛姑打的什么算盘,轻轻一笑,说道:“这有何难?不就是一年时光吗?还不转眼既逝,我陪着蓉儿留下就是。” 黄蓉见张云风替她答应了下来,不由得用眼神询问张云风。她不是对张云风的决定不满,而是不理解张云风为什么要答应。她现在可是丐帮的帮主了,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哪里有时间在这里陪着一个老太婆? 张云风又向黄蓉笑了一下,让她安心。等郭靖接过了那三个布囊,才接着说道:“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立即上路吧!蓉儿,再给穆师妹吃一粒九花玉露丸,免得她的伤势在路上发作。” ;.道:“你们有九花玉露丸?拿来给我瞧瞧!” 黄蓉听张云风说要马上上路,就觉得奇怪,天这么黑,铁掌帮的人又刚刚离开,这个时候可不是上路的好时机。而且,张云风的身上就有九花玉露丸,却要她拿出来,这不是画蛇添足吗?可见到瑛姑如此神色,黄蓉知道张云风肯定有看出什么来了,于是会心地一笑,拿出一粒朱红的药丸来,递给了瑛姑。 姑虽然不识得这是不是真的九花玉露丸,可就凭这气息,就知道假不了。于是更加狞厉地说道:“你们怎么会有桃花岛的至宝九花玉露丸?你们和桃花岛是什么关系?快说!” 张云风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就是桃花岛黄岛主的女儿,名叫黄蓉,身上当然会有九花玉露丸了!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死地盯着黄蓉,双手也伸缩不定,似乎马上就扑上来的样子。张云风这时可不敢拿黄蓉的安全开玩笑,完全按照原来的情节,可是会出意外的,所以立即横身挡在了黄蓉的前面。 也许正是他的这个动作刺激了瑛姑,本就作势欲发的瑛姑立即一指点向张云风的咽喉,下手狠辣之极! 第130章 桃源寻幽 虽然在这之前根本就没见过瑛姑,但是却非常了解她点,《泥鳅功》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一种功夫了,但是瑛姑其他的功夫却差强人意,尤其是功力差的太远,什么武功的威力都会大打折扣。所以张云风干脆将她这一指视若不见,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鸿渐于陆”,刚猛的掌风立即把瑛姑逼退了出去,化解了瑛姑的这一指。接着,张云风又是一招自创的《碧海潮音掌》中的“龙卷风雷”。 这一招是张云风很少用到的招数,是模拟龙卷风的样子,以掌风形成旋涡,让人站立不稳,然后以雷霆破敌。 这一招创意虽然不错,可惜威力太小。掌风毕竟比不了真正的龙卷风,对高手来说,很容易就能脱离出去,基本是没什么大用。可用来对付低手,别的招数也一样能奏效。所以,这种鸡肋招数就只能用来对付姑这种,武功不高,又不能伤到的人了。 果然,瑛姑的《泥鳅功》虽然滑溜,可身陷旋涡之中,也依然是发挥不出功用来,被张云风的掌风带的踉踉跄跄,跌退了数步。如果张云风这个时候按照原来这一招中的后半式,龙卷之后加以风雷,瑛姑立即就会葬身在他的掌下。可张云风本就没想着伤她,所以后半招就没用出来,而是依然稳立于黄蓉的身前,没有追击。 他虽然没追击,可瑛姑自己也知道好歹,明白自己已经一败涂地,这不禁让她黯然神伤。她在这里隐居了多年,潜心研究阵法数术之学,同时也勤加修炼。无意中她悟得上乘武功的真谛,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位列当世一流高手之林,可没想到,今天却先是被黄蓉在数术上打击的体无完肤,又在武功上一招败于张云风之手,这让她情何以堪?差一点就要伤心地哭出来。 其实瑛姑败的也挺冤枉。她和裘千仞一样,都是吃了知己不知彼的亏。她那里想得到,从来没见过面的张云风,会这么了解他武功的弱点,这才一个照面就输了。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张云风想要打败她,至少也得十几招之后。 黄蓉见瑛姑盈然欲泣,心中感到好笑。她不明白,比武输就输了,有什么好哭的?在黄蓉的心目中,无论什么人输给了张云风,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对姑也没什么同情的感觉,而是立即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你和我桃花岛有什么仇恨?” 也不用留在这里陪我一年了。我本想向你学习阵法数术之学,就是想闯一闯桃花岛。可没想到,你竟然是黄老邪的女儿。女儿尚且如此,黄老邪的学识就更不用说了,我就是再研习一百年又有什么用?还闯什么桃花岛?天意如此,夫复何言!你们走吧。” 张云风刚才说要走,不过是以退为进,可没想到现在瑛姑竟然真的逐客了。现在可还是半夜呢!不说铁掌帮的人可能还没走远,就是没有铁掌帮的人了,他们都到那里去住?其他人也就罢了,穆念慈现在可是有伤在身,怎么能住在野地里? 不想现在就走的张云风,只是心中一动,就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贤主人不想再见到我们,我们这就告辞。” 回头又对郭靖说道:“郭师弟,既然这为前辈和我们有仇,我们也不必承她的情,你把那三个布囊还给她。我们立即乘船东下,去找师傅和你的结拜大哥老顽童。有他们两大高手在,穆师妹一定能救回来的。” 郭靖正想说,从这里乘船东下到临安,三天是绝对到不了的。可他还没等张嘴,瑛姑就激动地抢先问道:“你们说谁?老顽童?他……他是这个小子的结拜大哥?” 张云风故意做出戒备的样子,说道:“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不但和桃花岛有仇,和老顽童也有仇?前辈到底是什么人?仇人都是有数的高手,想必您的身份也非同小可吧?” _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和老顽童没有仇。我只是……只是……” |么和这些小辈说?于是,一向表现的很干练的瑛姑,这时也脸红结巴了起来。 张云风也不强求,一抱拳,说道:“前辈既然难以启齿,我们也就不多问了。穆师妹的伤势已经拖延不得了,必须尽早东下,这就告辞了。” 他们这一要走,瑛姑可着急了。刚才她是逐客,现在却又想着留客了。她急忙换上一幅笑脸,说道:“你们还是再休息一下吧!小姑娘受了伤,可受不得苦 更深露重,你们还是等到天亮再走吧!” :.则是茫然无措,手里捏着那三个布囊,不知道还,还是不还。张云风的态度最明确,见瑛姑挽留,立即不客气地说道:“多谢前辈的体谅,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刚落,张云风就立即回头吩咐郭靖把穆念慈抱到卧室去,又让黄蓉去煮粥。那做派,倒象是这里的主人了。姑这个主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老顽童”三个字上,这时见郭靖忙碌,也不好多问,只好拉着张云风,结结巴巴地询问关于老顽童的事情。 张云风也不难为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她。直把瑛姑听的愣愣出神,脸上的神情也是忽喜忽忧,或嗔或恼。张云风见她出神,也不打扰她,让她继续在那里沉思,自己则去看望穆念慈去了。撮合瑛姑和老顽童的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总不能当面探问瑛姑的心思,然后自告奋勇地当这个中间人吧?等他们见了面再说吧! 等到天色大亮,张云风带着郭靖等人告辞了。而瑛姑依然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张云风告辞的话也不知她听没听到,反正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等他们走出了黑沼,回头再看的时候,似乎还能看见瑛姑站在窗前,痴痴地凝望远方的影子。 黄蓉疑惑地说道:“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个瑛姑和老顽童有关系?别告诉我你又是算出来的,我可不相信!” 张云风偷偷地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郭靖,然后拉着黄蓉落后了一些,才说道:“还记得那首‘可怜未老头先白’的小词吗?记不记得在那里听过?” 黄蓉说道:“我的确好象在那里听过,可是到底在那里听到的,就不记得了。” 张云风笑道:“还记得我们偷听郭师弟和老顽童在桃花岛的山洞里的对话吗?老顽童睡着了,说梦话,念的就是这首小词。现在明白了吗?” 黄蓉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还说,老顽童怎么会做出这么缠绵悱恻的词的,原来是瑛姑做的!看来,老顽童也是有秘密的。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讹诈他一下!” 出了丛林之后,郭靖立即吹了声口哨,将小红马和一双白雕唤了过来。那小红马和主人失散了一夜,这时见到郭靖,好不亲热。郭靖也想好好和一马双雕也好好亲热一下,不想铁掌帮在这里依然派有人监视。听到口哨声之后,也聚拢了过来。 张云风一见对方的人不少,惟恐裘千仞也在附近,于是急忙让郭靖带着穆念慈上了马,然后又让双雕飞了起来,自己和黄蓉纵身而起,抓住双雕的爪子,四个人飞着走了!只片刻间,就将铁掌帮众甩的无影无踪了。 按照瑛姑的指示,四人一路向东北而来。有小红马和双雕代步,只半日的时光,就来到了桃源县境内。这时穆念慈胸口疼痛,再赶不得路,四人便找了间小饭铺打尖。郭靖则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第一个布囊。布囊中是一幅地图,图旁还有两行字,上面写道:“依图中所示路径而行,路尽处系一大瀑布,旁有茅舍。到达后拆红色布囊。” 看过地图之后,大家都担心穆念慈的伤势,草草用了些饭食,又准备了些干粮带在身上,就立即上路了。依照地图,走了七、八十里,道路越来越狭窄,渐渐地只能容一人侧身而过。不得已,四人把小红马留在了这里,徒步前行。 这里的路径非常陡峭,两旁山峰也如墙壁一般,让行经这里的人,无不心中惴惴。若是山上掉下块石头来,连躲都没地方躲,任凭你武功再高,都是白费。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众人都觉得腹中饥饿了起来,于是坐在路边暂且休息,取出干粮来填填肚子。可吃过干粮之后,口中又觉得干渴,忽听远处隐隐传来水声,于是四人又加快了脚步。 空山寂寂,他们又身处峡谷之中,越走,那水声就越大,在山谷中激荡回响,渐渐地变的震耳欲聋。等终于来到了岭上,才看见那瀑布的全貌。只见在对面的两个山峰之间,一条白龙似的大水奔腾而出,轰然砸在岭下的水潭中,声势惊人之极! 群山之中藏着如此景观,让人在这七月酷暑之中,看了之后顿绝浑身清凉。再向瀑布下看去,果然在那瀑布旁边,有一座小茅屋,在瀑布的轰然声中,孑然独立,如遗世的隐士。任瀑布狂暴凶狠,我自明月清风。 第131章 金娃娃 里之后,郭靖赶紧又打开了红色的布囊,取出里面的展开之后念道:“此女之伤,当世唯段皇爷能救……” 这让除了张云风之外的三人都是大吃一惊。五绝中还在世的四个高手,北丐东邪西毒都见过了,惟独段皇爷不但没见过,甚至连消息都少有。不过,段皇爷是住在云南大理国做皇帝,距离此处有万里之遥,还剩下两天时间,怎么能赶得到? 黄蓉等人的脸上都是面现异色,张云风却淡淡地说道:“继续念下去。” 郭靖继续念道:“此女之伤,当世唯段皇爷能救。彼多行不义,避祸桃源,外人万难得见。若言求医,更犯大忌,未登其堂,已先遭渔樵耕读之毒手矣。故需假言奉师尊洪七公之命,求见皇爷面禀要讯。待见南帝亲面,以黄色布囊中之图交出。一线生机,尽悬于斯。” 听完之后,黄蓉首先说道:“南帝段皇爷乃是天下五绝之一,和我爹爹也有过数面之缘。据我爹爹说,段皇爷为人慈和的很,绝不是西毒之流,怎么会多行不义?渔樵耕读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说我们会遭毒手?我看这个瑛姑之言,只怕多有不实。” 张云风笑道:“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只管按照瑛姑前辈的意思做就是了。只要我们见到段皇爷,那东西给他一看,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这时,郭靖突然指着山下水潭处说道:“你们看!那里有人!” 众人沿着郭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在瀑布旁边的柳树下坐了一个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在做什么却是看不清楚。 郭靖心急,立即背起穆念慈,疾步向山下奔去,张云风和黄蓉也立即跟上。下山的路径要好走的多,郭靖走的又快,不多时,就已经来到瀑布附近。 来到近处,他们才看明白,原来这个人在这里钓鱼!只是,他钓鱼的地方水流湍急异常,一泻如注。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鱼?即使有鱼,那鱼又那里有余暇吞饵?再看那个钓鱼的人,只见他四十来岁的年纪,一张脸黑如锅底,虬髯满腮,根根似铁。这个时候,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鱼钩,眼睛都不眨一下。 张云风等人见他全神钓鱼,也不打扰他,站在那里默默观看。过了良久,忽见水中金光闪了一下,一条尺来长,非鱼非蛇的东西猛然咬了钩,钓竿也猛地一沉,弯成了弓形。那大汉见状大喜,急忙紧握钓竿,要把那个东西提上来。就在这时,又有一条同样的怪鱼游了过来,也咬住了钓丝。大汉见了更加高兴,双手紧紧抓住钓竿。可是,那两条尺来长的怪鱼力气大的出奇,钓竿越来越弯,渐渐地要承受不住了,依然没能把它们钓起来。 郭靖看的惊奇,出言问道:“大叔,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两条怪鱼猛一用力,把钓竿一下拉断了。两条怪鱼吐出了钓丝,却不立即逃走,又在水下悠然地游了两圈,向大汉示威。水流虽然急,却冲不动它们。然后,两条怪鱼才钻进了石缝里,消失不见。 那大汉见自己功败垂成,顿时大怒,回头对张云风等人吼道:“老子辛辛苦苦等了半天,好不容易就要钓上来了,却被你们给惊走了!你们怎么赔我?” 郭靖是来求医的,自然不敢得罪这个大汉,连忙赔罪道:“大叔息怒,是小人的不是。不知那是什么怪鱼?” 大汉怒骂道:“你瞎了眼吗?这是鱼吗?这是金娃娃!” 黄蓉在旁边嗤笑道:“什么金娃娃,不就是金色的娃娃鱼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里养了好几对,有什么稀罕的?” 大汉听她说家里养了好几对,惊讶地说道:“女娃娃好大的口气,既然你家里养着几对,那我来问你,你知道这金娃娃是干什么用的么?” 黄蓉撇嘴道:“能有什么用?我不过是看它们长的好看,叫起来象小孩一样,养着玩的。” 大汉听她说的特征都对,这才信了,大喜道:“既然你家里养得有,就更得赔我!” 黄蓉抱着膀子说道:“我为什么要赔你?是你自己的钓竿不结实,关我们什么事?” 张云风见黄蓉的小脾气又上来了,插嘴道:“蓉儿,我们养着那东西也不过是玩耍,送给这位大叔又有何妨?不要那么小气嘛!” 黄蓉撅着嘴,不乐意地道:“那好吧!等有时间,你到东海桃花岛去一趟,到时候就说是黄蓉让你去的,他们自然会把娃娃鱼给你的。” 大汉惊道:“东海桃花岛 师黄老前辈是你们的什么人?” 黄蓉骄傲地扬起头,说道:“那是我爹爹!”又指着张云风说道:“这是我师兄。” 大汉赶忙重新见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桃花岛的高足到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不过,桃花岛在千里之外,一去一回最快也得半月之久,只怕来不及啊!” 黄蓉问道:“你刚才问我这娃娃鱼有什么用处,那你又用它来做什么呢?” 大汉说道:“我师叔是天竺国人,前几日来探访我师傅,在路上捉了一对金娃娃,十分的高兴。他说在天竺国有一种毒虫,非常难以除灭,只有这金娃娃是它们的克星。师叔让我喂养几日,等他与师傅说完话下山,再交给他回天竺繁殖。那成想,我一不小心,就被他们逃到了这瀑布之中。师叔他很快就要走了,等他下山的时候不见了这对金娃娃,我可担待不起啊!” 黄蓉沉吟了一下,说道:“要想几日之内把金娃娃带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回头又对郭靖说道:“郭师兄,这就要用到你的雕儿了。” 郭靖二话不说,仰头一声长啸。大汉听郭靖的啸声中气十足,心中也是一惊,暗暗惊讶郭靖的功力。 不多时,双雕循声飞至。黄蓉撕下一片衣襟,找了块大汉烧过的木炭,在衣襟上写下一行字,然后牢牢地系在了雄雕的爪子上,指着东方对双雕说道:“去桃花岛,速去速回!” 郭靖怕双雕不能会意,也指着东方说道:“桃花岛,桃花岛!去!” 双雕清鸣一声,展翅飞起,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果然向东方飞去。那大汉见双雕如此灵异,看的目瞪口呆。 黄蓉支使双雕去取娃娃鱼,心中也没什么把握,不过见那双雕如此听话,还是无比得意,满脸笑意地说道:“好了。我们现在要求见段皇爷,还请大叔行个方便。” 那大汉一听黄蓉这么说,顿时脸色一变,说道:“你们求见段皇爷?有什么事?又是谁让你们来的?” 黄蓉正待开口,张云风却抢着说道:“这位大叔,我的一个师妹受了重伤,想找段皇爷疗伤救命,还请大叔代为引见。” 其他人听张云风这么一说,都是一惊。黄蓉暗自埋怨他就不必说了,连郭靖刚才都在犹豫要不要按照瑛姑的话撒谎呢,怎么张云风这时却说了实话? 那大汉听张云风这么说,立即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想都不要想!” 张云风遭到拒绝,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两条娃娃鱼的面子还不够大啊!蓉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黄蓉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解决去,问我干什么?” 那大汉却说道:“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去见段皇爷!两条金娃娃,你们再带回去就是了,老子不领你们的情!” 张云风不理他的叫骂,迈着方步来到水流前,低头看那对娃娃鱼,说道:“一对娃娃鱼的情面不够,两对总该够了吧?郭师弟,你说这里的一对我们再抓上来,这位大叔总该领情了吧?” 说着,他涌身跳进了激流之中。郭靖和穆念慈见张云风就这么跳了下去,都吓了一跳,那激流实在太湍急,人跳了下去,还不被冲走了?可他们不知道,张云风从小就在海浪中练功,应付扑天大浪都应付裕如,何况小小的激流?只见张云风的身形在水中只是稍稍晃了两下,就站稳了。 那大汉开始时还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当他见张云风站在水中视急流如无物,心中也是惊骇不已。不过他嘴上却说道:“小子,金娃娃岂是那么好抓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张云风不理会他,伸手去抓那对娃娃鱼。可那对娃娃鱼也机灵的很,张云风一把抓去,却被它们扭身一躲,让张云风只抓住了一个尾巴。娃娃鱼浑身滑腻无比,只抓住尾巴那里能抓得住?被他们脱手而去,钻进了大石头下面。 张云风看了看那块大石头,心中有数。趟着奔腾的大水走到那块大石头的上游,双手插到石头下面,稳稳地托住了,然后大叫一声:“起!” 水流本就对石头的冲力不小,再加上张云风运集全身功力的这么一掀,只见那上千斤的巨石猛地飞起了三尺来高,象飘在水上似的,轰隆隆的声音中,落到无底深渊中去了! 第132章 上山 的巨石滚落悬崖,那声势可不一般!岸上的众人都是!连对张云风最熟悉的黄蓉,都是吃惊不已!把那么大的一块石头给扔出去了,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 张云风自己可没想过要造什么声势,而且他自己也很明白,那块大石头之所以飞了出去,更多的是借助了水流的冲击力,他不过是借力打力而已。 石头一搬开,立即伸手疾抓,把两条娃娃鱼抓在了手中,然后纵身一跃,带着漫天的水珠,上得岸来。黄蓉见他上来了,急忙迎了上来,欣喜地叫道:“师兄,你太厉害了!功力又大有进步哦!” 张云风冲她笑了笑,没回答她,而是向那个大汉说道:“大叔,还愣着干什么?快拿东西来装啊!” 大汉这时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回到茅屋中去,取出了一个下半部分象个澡盆的铁笼来,把娃娃鱼关了进去。 郭靖这个实在人,见张云风把娃娃鱼抓回来了,立即问道:“大叔,你要的金娃娃已经到手了,现在我们可以去见段皇爷了吗?” 大汉正看着铁笼中的金娃娃咧着大嘴笑,听郭靖这么一说,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说道:“你还是把它们抛回水里中去吧!我不能要。” 郭靖急了,连忙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大汉说道:“我收了金娃娃,也不能带你们去见师傅。受惠而不能报,我岂不是要被天下英雄耻笑?” 张云风笑道:“大叔你不必不好意思,这对娃娃鱼,不是贿赂你,让你允许我们上山的。而是……”他的话音未落,就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才又接着说道:“而是向你赔罪的。” 那大汉没想到张云风会突然出手,再加上本身的武功就远不及张云风,几乎是毫无反应地被点了穴道。身体僵在那里的大汉,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怒骂道:“臭小子,王八蛋!你就是点了老子的穴道,也别想上得了山!没有我的指点,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给那个小丫头送终吧!是你们害死了她!” 张云风来到他的跟前,很诚恳地说道:“大叔,你消消气。我这么做,不也是没办法吗?我就是不点你的穴道,难道你就让我们上山了?结果还不是一样吗?要说没有你的指点我们就上不去山,大叔你可是有点自信过度了。我现在就要上去了,请您拭目以待!” 大汉知道张云风说的都是实情,可要说他能很快找到上山的路径,他却是不信,依然气咻咻地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办法能上山!” 张云风很优雅地躬了一下身,然后站了起来,向那座茅屋走去。郭靖在旁边看着张云风行事,也觉得很对不起这位大叔,见张云风走开了,又连连向他道歉赔礼。可惜,大汉的心思全都被张云风的身影吸引过去了,就等着看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对郭靖的赔礼道歉,根本就没听进去。 不多时,张云风就肩上抗着一艘铁舟,手中拎着铁桨,从茅屋中走了出来。这让大汉看的心中一沉,上山的这道谜语,已经被张云风猜出一半了。现在,大汉只能冀望另一半不要被猜出来。 可惜,张云风一点希望都不给他,把铁舟和铁桨往地上一扔,说道:“大家到处找一找,看看除了这道瀑布,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上山。尤其是稍稍平缓一些的水道,这铁舟铁桨,不会是用来钓鱼的。” 大汉听的一闭眼,心中暗道:“完了!这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难道是妖怪成精了么?人哪有这么聪明的,连想都不想就破了谜语!” 郭靖留在这里照顾穆念慈,张云风和黄蓉则一左一右分向两边寻找。不多时,向右边找去的黄蓉就叫了起来,说那边果然有一道溪流。四人抛下塑像一样的大汉,都聚集到了溪流那里。张云风将铁舟往水上一抛,然后纵身而上,在那铁舟被冲走之前,用铁桨稳住了船身。 黄蓉见张云风把小船稳住了,嘻嘻一笑,也纵身而上。这铁舟实在是太小,只能坐上两个人。于是张云风对岸边的郭靖说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把蓉儿送上去,再回来接你们。” 郭靖刚刚点头答应,张云风手中的铁桨就动了。张云风久在海中搏浪,操舟之术自然是很精通的,双手一扳,那铁舟立即向上游一窜,船头上激起数丈高的水花,迎头落在了船 的身上。这让黄蓉先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又咯咯地▋|的身上。这让黄蓉先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又咯咯地▋|的身上。这让黄蓉先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又咯咯地▋|的身上。这让黄蓉先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又咯咯地▋|的身上。这让黄蓉先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又咯咯地▋|的身上。这让黄蓉先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又咯咯地▋然是很喜欢这种游戏。只是衣服都被浪花湿透了,稍稍有些不雅。要不是她身上还穿着软猬甲,只怕就要纤毫毕现了。 两人没花多久的时间,就冲过了这道逆流,来到了一个大水潭之中。这里的景色就不用说了,看得两人留连往返,几乎不想走了。要不是郭靖他们还在下面等着,两人在这里玩到天黑都不过瘾。 过了水潭,再钻山洞,山洞之后是一个大喷泉。到了这里,就到了那道瀑布的源头。黄蓉见那喷泉喷出的水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彩虹似乎就挂在眼前,就更加的痴迷了,连张云风把她单独放在这里要回去接郭靖他们两个,黄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就继续痴迷地看着那彩虹,似乎是怕一点杂音都会破坏这景致。 张云风回到山下,又把穆念慈接到了船上。这一次,张云风可接受了教训,船速尽量放缓,免得再激起过高的浪花,湿了穆念慈的衣服。现在,穆念慈可不止是他的师妹了,还是他的弟妹,在他面前春光尽现,可不是好事情。 最后把郭靖也接上来之后,四人这才舍弃了铁舟,上岸前行。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歌道:“城池俱坏,英雄安在?云龙几度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唐家才起隋家败,世态犹如云变改。疾,也是天地差!迟,也是天地差!” 张云风等人听到歌声,回头一看,就见喷泉后转过一人来,一手提了一捆柴草,一手提了一把铁斧。却原来是个樵夫。 黄蓉听他唱曲,也来了兴致,轻启丹唇唱道:“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单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她的这首曲子,实在有拍马屁的嫌疑。黄蓉见瑛姑的信中有“渔樵耕读”四字,再见山下渔夫,这里的樵夫,立即猜出那四个字是指四个人。既然要经过这四个人的阻挡,先搞好关系是很必要的。再者,段皇爷曾经是大理的皇帝,身边的人也都是王公大臣。这渔樵耕读想必也是夕日的臣下,在此随段皇爷在此隐居。这樵夫神色虎虎,容色豪壮,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将军的威严,想来从前必是叱吒风云的统兵将帅。这首小词,就是极力盛赞粪土功名,山林野居之乐。 果然,那樵夫听了这首小词,心中大悦,又见他们是乘铁舟,划铁桨而来,以为是山下的渔夫借给他们的,也不多问,一挥手说道:“上去吧!” 那樵夫的身后的山边,有一条粗如手臂的山藤。张云风等人仰头上望,之间那山的上半截隐入云雾之中,也不知道有多高。这一次,张云风安排黄蓉打头,郭靖背着穆念慈随后,他自己在最后压阵,四个人沿着粗藤向上攀缘而去。 黄蓉攀在藤上,还低声笑着说道:“这个樵夫真是个好人呢!连问也不问,就让我们过来了。这样也好,免得和他动手,伤了和气。” 张云风也笑着催促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快点向上爬吧!别等人家反应过来了,再把我们揪下去。” 黄蓉又低笑了一声,这才加快速度,使出轻身功夫,转眼间没入山腰的云雾中。 等四人攀上山顶之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田地。大片的山坡都被开垦了出来,而那田地中还有一个农夫,正赶着一头黄牛在田中劳作。 郭靖见此情景,不仅惊奇地说道:“这么高的山上,怎么会有牛?” 黄蓉说道:“渔樵耕读,耕田自然要有牛了。只不知道这个农夫以前是将军呢,还是大学士?是不是也象将军樵夫那么好说话。” 这时,那个农夫也发现了他们,出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接着他就看到了郭靖背在背上的穆念慈,立即想到他们可能是来求医的,态度也变的严厉了起来,说道:“如果是求医的,就不必多废话了,速速下山去吧!免得我动武赶人!” 黄蓉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这个果然不那么好说话了。师兄,我们怎么办?” 张云风也耸耸肩,说道:“还能怎么办?他自己都说要动武了,我们自然要奉陪!我们一起上,速战速决!” 第133章 一灯大师 本想疾言厉色地把张云风他们吓回去,可没想到张云怕吓的主儿,他才说了一句话,张云风和黄蓉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过来就打! 从武功上来说,农夫比黄蓉还要差上一点,比张云风更是差的太远。现在,张云风和黄蓉竟然联手对付他,这让他那里支撑的住?两招!只用了两招!就被点中了穴道,僵在了那里,步了渔夫的后尘,矗在那里当塑像了。 张云风和黄蓉一点也没有因为以多打少而感到羞耻,而是很惬意地拍了拍巴掌,搞定,收工!然后张云风又大手一挥,说道:“继续进发!” 黄蓉对张云风的了解,让她一点没在意地跟在了张云风的身后,继续走去。而后面的郭靖和穆念慈却是看呆了眼!你说你的武功比别人低,打不过了才两个人一起上,那也说得过去。可明明两个人都比人家的武功还高,却依然要两个打人家一个,那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听到张云风的招呼,郭靖和穆念慈才从呆楞中清醒过来,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农夫塑像,跟着张云风去了。郭靖觉得自己今天成了强盗,到人家里来肆意捣乱来了,很是对不起主人家。穆念慈干脆什么也不管了,把脸埋在郭靖的肩颈间当鸵鸟。 四人沿着山路前进,走不多远,小路就到了尽头。小路的前面,却连接着一道尺许宽的石梁。那石梁架在两座山峰之间,隐在云雾缭绕之中,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黄蓉依然是在前面打头阵,见到这样的石梁,心中也先是一凛。这要是一个失足,那可真是尸骨无存了。可是前路再艰难,为了救穆念慈的性命,也还是要走的。于是她还是小心地上了石梁,在前面探路。 这石梁凸凹不平,又常年隐在云雾之中,湿滑不堪,走的越慢,就越容易跌倒。黄蓉在前面渐渐摸到了走这石梁的窍门,也就开始越走越快,最后索性奔跑了起来。她在前面一加快,后面的郭靖也跟着加速,于是他们四人如精灵一般在云雾飞翔了起来。 可是,才跑出了七、八丈远,黄蓉就骇然发现前面的一段石梁出现了一道六、七尺长的缺口!这样的地形,若是云雾再浓一些,可真是要人命的东西。不过,既然早一步发现了,才六、七尺长的距离,对于黄蓉这样的武功高手来说,就根本算不得什么。黄蓉一边加快了速度,一边提醒了身后的郭靖一声。 跃过了这一段之后,不远的地方又出现了一道缺口。这个时候的黄蓉,已经不那么惊讶了,照例一纵而过。 连续越过了七个断崖之后,眼见对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大片平地。而断崖和那片平地之间,还有两个缺口。临近黄蓉这边的一个是最长的,大约有一丈左右。而这断缺口的彼端,却坐了一个书生,手捧书卷,正朗朗诵读。那个书生的身后,还有一个缺口,却是短小的多了。 那个书生读书读的摇头晃脑,津津有味。可他所占的位置,却是越过断崖唯一可以立脚的地方。也就是说,只要这个书生一夫当关,就可万夫莫敌!这让黄蓉赶紧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 郭靖背着穆念慈也到达了这里,见黄蓉停步不前,也急忙停了下来,看过了这里的形势之后,也是焦急万分,立即大声说道:“晚辈求见尊师,还请大叔引见!” 可那个书生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依然在那里读的兴高采烈,一咏三叹,看的郭靖又着急,又无奈。只好向黄蓉求助道:“黄师妹,你看现在怎么办?” 黄蓉习惯地回头去找张云风,以前有这样的情况,都是张云风顶在前面的。可当她回头看去,却见张云风站在后面正东张西望,悠然自得地欣赏景色。这可恼了小黄蓉,一顿莲足,叫道:“师兄!快想办法啊!那个可恶的书生挡在那里,我们怎么过去?” 可没想到,张云风在这个时候却推脱道:“蓉儿,你才是开路先锋啊!怎么打开道路,是你的责任。我是在后面打扫追兵的,你前锋的任务怎么解决,不要来问我。” 黄蓉被他气的笑了,说道:“你有什么追兵好打扫?在我们后面的三个人,有两个被点了穴道,还会有什么人追来?” 张云风理所当然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各司其职,我只管我这里的事情,你的事情也得自己解决!” 说到“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黄蓉开始若有所悟。她现在是丐帮,张云风 退居桃花岛的决定,以后黄蓉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问能再依靠张云风。这一次,也算是张云风给她出的考题了。 黄蓉依靠张云风的习惯,是多年来养成的,但这并不代表黄蓉的智慧就下降了。所以,黄蓉只是稍一沉思,就有了主意,就对对面的书生说道:“《论语》纵然读了千遍,不明夫子微言大义,也是枉然!” 这话果然说的那书生大为不服,愕然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黄蓉之后,说道:“什么微言大义,在下倒要请教。” 黄蓉早就想好了说辞,自然是口舌如簧,和那个书生辩论起来。而张云风则又看了看郭靖背上的穆念慈,又给她把了把脉。穆念慈这一路劳顿,伤势更加严重了,脉象更是若有若无,让张云风也感到揪心不已。心中有些后悔,当初贪图《九阴真经》最后一段的翻译,拿穆念慈的性命来冒险,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万一穆念慈有个什么好歹,就是再找到一部《九阳真经》又如何?终究抵不过人命的珍贵啊! 那一面,黄蓉和书生的比试也到了破解书生所出的三道难题上。黄蓉的身后有黄老邪这样的杂学大家做支撑,自然是应付的很轻松,最后对了一句:“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把书生说的哑口无言,最终只能遵守开始时的诺言,让他们去拜见段皇爷。 好不容易过了这四关,书生领着他们来到一座小庙,于东厢安坐,由小沙弥奉上茶来。书生说道:“四位请稍候,待我去禀告家师。” 郭靖到这时依然记得瑛姑的嘱咐,连忙摸出最后的那个黄色布囊,说道:“大叔,请把这个转交!” 书生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这话把郭靖也问住了,挠了挠脑袋,回答不出来。黄蓉也说道:“我也很好奇呢!我们打开看一看吧!” ;|.对,撕开了布囊的封口,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展开一看,却见那纸上没写字,而是画了一幅图画。那书生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咦?这画的不是佛祖当年割肉饲鹰的故事吗?只是这画……” 不用书生说,黄蓉等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这画画之人的水平,实在是惨不忍睹,只能用小儿涂鸦来形容,只让人勉强能看出来上面画的是什么而已。郭靖看了这幅画之后,也是咧了咧嘴。不过既然姑说过,能不能得救,尽在此物之上。所以,他还是红着脸递给了书生。 书生看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也没有拒绝,接过之后,向内室去了。过不多久,那个给他们上茶的小沙弥就又走了出来,合什一礼,说道:“恭请几位。” 郭靖搀扶着穆念慈,当先跟在了小沙弥身后,向里面走去。这庙看起来虽然小,可纵深却是很深,经过了一条青石铺成的小道,再经过了一座绣林,才在竹林的深处,出现了三间石屋。 来到石屋前,小沙弥推开房门,然后侧身到一边,请郭靖等人进去。郭靖扶着穆念慈当先迈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的陈设简单之极,只有一个小几,几上放着一个香炉,炉中冒出缕缕檀香,让人闻之心平。 小几的两旁有两个僧人坐在蒲团上,一个长的高鼻深目,肌肤黝黑,一见就知是天竺国人。而另一个,身穿粗布僧袍,两到长长的眉毛从眼角垂了下来,满脸的慈祥。虽是如此,可他身上的雍容高贵之气,却是难掩难藏。此外,那书生也在房间中,正伺立于他的身后。 看到这样的景象,后来一步的黄蓉登时反应了过来。没想到,当年的段皇爷,竟然已经出家为僧!于是一拉还在发呆的郭靖,跪倒磕头,口中说道:“北丐门下张云风,郭靖,穆念慈,黄蓉,拜见师伯!” 那僧人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亲自把他们都一一扶了起来,说道:“好,好!七兄收的好徒弟啊!文才武功都远胜我的劣徒,可喜可贺!” 郭靖磕过了头,却还不明白为什么磕头,悄悄地问旁边的张云风道:“大师兄,我们不是要拜见段皇爷吗?怎么只见到两位大师?” 他的声音虽小,可那僧人是何等功力,早已听的清清楚楚,又笑了一下,说道:“段皇爷早已不在人世了,现在只有一灯和尚了。当初,你们的师傅眼见我皈依三宝,你师傅没跟你们提起吗?” 第134章 治疗 时才明白为什么段皇爷变成了一灯大师,有些惭愧地,不说话了。 一灯大师见他尴尬,换了个话题说道:“我入定了三日三夜,刚刚回来,你们等久了吧?” 黄蓉虽然一路过关斩将地来到了此处,可对渔樵耕读无故拦阻还是心有不忿,说道:“弟子也是刚到。多亏几位大叔在途中多方留难,不然就算早到了,师伯入定未回,也是枉然。” 一灯摇头一叹,说道:“他们就是怕我见外人。其实,你们哪是外人了?……咦,这个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些不妥啊!” 郭靖见一灯发现了穆念慈身上带着伤,急忙又跪下连磕了几个头,说道:“大师,请您救我师妹性命!” 一灯大师伸手搀扶,说道:“你尽管放心,到了我这里,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的这一扶,一半是让郭靖站起来,另一半却是想试探郭靖的武功。书生回到这里禀告的时候,对郭靖的武功多有推崇,那是因为郭靖背着一个人还能纵跃如飞,如若无物。而张云风藏拙不露,书生却是没看出来。一灯大师听书生说了之后,也对洪七公的徒弟有多厉害也有了兴趣,这才出手试探。 一灯大师这一扶,使出了五成功力,本想即使郭靖支撑不住,也可以及时收力。可没想到,郭靖顺势站了起来,让他的力道全都使到了空处,这可比一灯大师扶不起他更加的惊讶。扶不起郭靖只能说明他的功力已经相当深厚,顺势而起化解了一灯大师的力道,才是武学修养已臻上乘的体现。 这让一灯大师点头赞许道:“七兄收的好徒弟啊!怪不得我那劣徒如此称赞于你。” 郭靖刚想说话,却突然立足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前踏了一步。急忙运功站定,可也已经脸红气粗,大吃一惊。没想到一灯大师的功力竟然持续这么久,能在郭靖以为已经把他的力道都化解了之后,还因为自己的向前的力量推的迈出了这一步。这要是当真动手,这一步可就能要了郭靖的性命了!天下五绝,果然个个名不虚传! 这样的使力方法,不但让郭靖大吃一惊,张云风见了也是惊讶难言。这样的方法,他以前可从来没想到过,记忆中的某些细节也早就遗失了。现在亲眼看到,当真是大开眼界。不过他依然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站在一边当自己是个影子。 郭靖虽是败了一招,可一灯大师还是笑眯眯地赞赏道:“不错,不错!你这小小年纪,能练到这般模样,已经是不错了。”回头又对穆念慈说道:“孩子,你不用怕,放心好了,伯伯会治好你的。” 穆念慈见一灯大师如此慈和,心中也是感激,眼中带泪,再次行礼道谢。而站在一灯身后的书生却是满脸的怒容,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一灯大师又说道:“孩子,你是怎么受伤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说来听听。” 对讲故事,黄蓉自然是当仁不让,开始唧唧呱呱地从发现完颜洪烈寻找《武穆遗书》开始,到怎么发现画中的线索,又去铁掌山盗宝。穆念慈接上又讲了怎么受伤的经过,然后黄蓉立即又接了过去,讲述怎么遇到了瑛姑,最后才找到这里来。至于上山时渔樵耕读如何刁难,更是填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除了樵夫轻易地放他们上来,黄蓉为他说了几句好话之外,其他人都被当面告了一回状。 一灯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道:“对待远客,怎可如此?这几个劣徒对朋友真是无礼,等下我让他们给你们赔礼。” 黄蓉听了这话,更加得意洋洋,冲着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书生做了个鬼脸,又继续说道:“到了庙中之后,我们把那幅图画给您看了,您让我们进来,他才没有再拦。” 一灯奇道:“什么图画?” 黄蓉说道:“就是那幅佛祖割肉饲赢图,您没见到吗?” 一灯摇头,说道:“你交给谁了?” 这时,那书生才把画拿出来,双手呈上,说道:“在弟子这里。刚才师傅入定未回,是以还没来得及给师傅过目。” 一灯接过,笑着对黄蓉说道:“你瞧,你若是不说,我就瞧不到了。” 接着展开那张纸,只一瞥,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又是一笑说道:“原来是人家怕我不救这小姑娘,用这幅画来激我。也太小瞧和尚了吧?” 可一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把那张纸移到阳光下仔细查看,还用手弹了弹纸张,脸 怀疑之色。随即又从几上拿起一本经书,展开之后I.进行对比。最后叹息了一声,说道:“欧阳居士处心积虑,料的真远啊!一部《九阴真经》,瞧的也太重了。” 黄蓉疑惑地问道:“这和《九阴真经》有什么关系?您说的欧阳居士,莫非是西毒欧阳锋么?难道这幅画是他画的?如果是这老毒物画的,必然是不怀好意,您可要小心。” 一灯听黄蓉一口叫出欧阳锋的名字,也是惊奇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欧阳锋?” 黄蓉撇嘴道:“那个老毒物,险些被我和师兄一起,把他葬在大海里,估计他以后都不敢再坐船了。虽然在岸上我们打不过他,可师兄也说了,等再过几年,把武功练好了,一定可以除掉这个祸害!” 一灯以为黄蓉说的是郭靖,呵呵一笑,告戒道:“欧阳居士的武功非同小可,你们可不要小瞧他。别说几年,只怕十年之内,你们都别想打败他!” 黄蓉回头看了一眼张云风,见他始终不言不语,知道他依然不想出风头,心中一黯,纠正一灯的想法也收了回去。 而一灯这时却发现穆念慈脸色潮红,知道她已经是在勉强坚持了,立即说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先给这个小姑娘治伤要紧。到我的静室去吧!” 郭靖见终于可以给穆念慈疗伤了,心中大喜,急忙扶起了穆念慈,跟在一灯的身后,向静室走去。可没想到那书生却突然拦在静室门口,跪倒在地,说道:“师傅,让弟子给这位姑娘疗伤吧!” 一灯摇头道:“你们的功力不够,能治得好么?” 书生垂头说道:“弟子勉力一试。” 一灯脸色一沉,说道:“人命关天,岂能轻试?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还不让到一边去!” 书生激动的泪流满面,磕头道:“师傅!这四人是受奸人指使,您……您……” 一灯却不听他的话,说道:“起来,别让客人不安。”声音虽轻,语气却坚定不移,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书生无奈,只好站了起来,一旁伺立。 黄蓉和郭靖见他们师徒如此情形,心中不禁疑惑,不明白这疗伤怎么还和生离死别似的?难道是一命换一命的办法不成?黄蓉回头又去看张云风的表情,见张云风依然是轻松自然,毫不担心,这才心安了一些,跟随一灯进了静室。 这静室中更加简单,只一个竹几,和三个蒲团。外面好歹还有几本佛经,这里却是连窗子都没有。一灯让穆念慈在一个蒲团上坐下,又吩咐黄蓉等人道:“你们守住门口,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就是我那几个弟子都不行。这关系到小姑娘的性命,切记,切记!” 郭靖听他这么说,立即如奉圣旨,在门前一站,当起了门神。张云风和黄蓉也都挤在了门口附近,这么一来,外面的人想进来,只怕是变成蚊子都不行。 一灯见他们紧张的模样,也是微微一笑,又对穆念慈说道:“你全身放松,等一会儿不论你身体如何痛痒,感觉到什么异状,都不能运功抵抗,知道了吗?” 穆念慈点头答应,一灯这才点起一柱线香,然后入定运功。当那线香烧到一寸多长时,他才忽然跃起,伸右手食指,点向穆念慈头顶的重穴百会穴!这一指点中,让穆念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跳了一跳,只觉一股热气从顶门直透下来。 一灯一指点过,立即收回,然后再度出指,又点中百会穴后一寸五分的后顶穴,然后是强间,脑户,风府,大椎,……等等穴道。当那线香烧到了一半时,督脉的三十大穴都已经一一点到,然后一灯才盘坐下来,稍稍休息。 黄蓉见机的快,急忙换了一柱线香。一灯也再度跃起,这次点的任脉二十五大穴。之后,又是阴维脉,阳维脉等奇经八脉。一灯的《一阳指》功夫独步天下,这一轮点下来,使用的手法各不相同,或如蜻蜓点水,或是神威凛凛,或是动如脱兔,或是凝重沉滞。让张云风等人都看的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张云风趁机指点黄蓉和郭靖,要他们将一灯的手法和《九阴真经》所载互相对照。他们两个暗诵经文,果然发现一灯的出招收式,都与经文暗合,宛如现身说法。这让他们几个都觉得对《九阴真经》的理解更进一步,大有收获! 第135章 舍命相救 最后点到围绕腰间的带脉时,呼吸已经是十分粗重,的更加艰难,一副勉力支撑的样子。郭靖看的紧张,不自觉地靠近了一步,想伸手去搀扶,又怕打扰了治疗。他这么靠前了一步,就把静室的房门让开了一条缝隙。就在这时,一条人影突然从外面窜了进来,叫道:“师傅!” 这时的郭靖因为紧张而迈出的那一步,让他已经来到了张云风和黄蓉的前面,挡在门前的,反而是张云风和黄蓉了。这个人突然要这么冲进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张云风了。所以,张云风也不客气,头也没回地就来了一招“神龙摆尾”,一掌拍着来人的肩膀上,把他打的倒飞了出去。要不是张云风不想伤人,只怕这一掌就够那人躺上三个月两个月了。 冒冒失失地冲进来的人,正是第一关的渔夫。他被点了穴道,抢了铁舟之后,急的五内俱焚,拼了命地调运内力冲撞穴道。张云风当初点他穴道的时候,下手就很轻,即使没有人给他解开,两三个时辰之后穴道也会自行松动。他这么一拼命,在付出受了点内伤的代价下,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就解开了。之后他立即绕道山后,多跑了二十多里路,才赶到这里。可惜,他来的还是晚了,一灯给穆念慈疗伤已经快要完成了。 渔夫被张云风一掌迫退之后,书生从后面扶住了他,说道:“你现在进去还有什么用?已经快完成了!” 渔夫无奈,只好站住了脚步,恶狠狠地瞪着张云风的背影。张云风在他的心目中,完全是一个奸诈小人的形象了。武功极高,手段卑鄙,这样的人在以正义侠士自居的渔夫的眼睛里,将来必定是江湖上的一大害! 可惜,渔夫把张云风视为大敌,张云风却一点都不在意他,打退了他之后,连头都没回,继续观摩着一灯的手法。 接着,樵夫和农夫也都回来了,聚集在门口,紧张地看着一灯点出了最后一指。最后一指之后,穆念慈立即跌倒在地,一动不动,生死不知。而一灯也是脸色惨白,浑身大汗湿透了僧袍。郭靖见完成了,急忙抢过去抱起了穆念慈,查看她的情况。渔樵耕读也急忙围在了一灯的身边,不发一言,神色焦虑。 郭靖扶起穆念慈的时候,先看她的脸色,见她脸色依然青白,可眉宇间的黑气却是不见了。这让郭靖立时大喜,知道穆念慈的性命已然无碍了。可紧接着,穆念慈的脸色变的越来越红,先是红的双颊粉嫩,后来就好象是着了火一般!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滴。才一会儿的工夫,穆念慈那娇艳的红唇就开始发干。又过了一会儿,脸色又开始渐渐地转白,身体也冷了下来。如此转换了三次之后,穆念慈才“嘤”地一声低呼,清醒了过来。 穆念慈睁开眼睛之后,第一眼就见到郭靖那惊喜无限的脸,知道郭靖为她担了不少的心事,心中也是一甜。可随即看到一灯的惨样,于是关切地问道:“师伯他怎么了?” 一灯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却是早有准备,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只要再休息两天,不要乱动,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穆念慈感激之余,拉着郭靖一起,给一灯跪倒磕头。一灯本想把他们扶起来,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好生受了。 黄蓉这个时候却掏出了九花玉露丸来,说道:“师伯,看您累的很了,我这里有些九花玉露丸,您吃几粒吧!” 一灯惊讶地“哦”了一声,说道:“这可是桃花岛的至宝啊,你手里怎么会有?” 黄蓉调皮地伸了伸舌头,说道:“忘记向您禀报了,我的爹爹就是桃花岛的岛主黄药师。不过我手里这些九花玉露丸不是我爹爹配制的,而是陆师兄配制的,功效上要差一些。但是多服几粒,也是一样的。” 一灯喜道:“好啊,想不到你有这等补神健体的妙药。当年华山论剑之时,个个斗的没有力气,你爹爹拿出来给大家分食,果然灵效无比。” 书生听一灯把这药丸说的神妙,当下也不客气,从黄蓉手中接过装药的小袋子,把药丸都倒在了手中,递给一灯。一灯说道:“这药丸配制不易,我也用不着这许多,吃一半就够了。” 书生急道:“师傅的功力大损,只怕把全天下的灵丹妙药都搬来还!”一灯拗不过他,同时自己也感觉内力耗竭,也就 接过药丸,就着樵夫递过来的清水服了下去。 穆念慈这时也说道:“师伯的救命之恩,侄女终身难忘。师伯劳累太过,侄女愿在这里端茶送水,服侍师伯到康复为止。” 一灯摆了摆手,说道:“还是转眼就忘了的好。你们这次上山来求医的事,以后不要跟别人提起,就连你们的师傅也不要说。” 这话说的黄蓉等人愕然难解,不明白一灯为什么要这么说。若是只用施恩不图报来解释,似乎都有些牵强了。一灯和洪七公的交情非比寻常,一灯救下了洪七公的徒弟,似乎也不用隐瞒吧?那样不是太矫情了么? 黄蓉还想再问,一灯却摆摆手,说道:“你们不要多问了,以后更不要来了,我们大伙几日之内就要搬家。好了,我现在要去休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小姑娘的伤刚好,不能多活动。” 一灯的四个弟子扶着他先走了,留下黄蓉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灯走后,有两个和尚来请他们四人去另一间房间休息,并且给他们张罗晚饭。那两个和尚嗓音尖细,行止恭谨,把四人服侍的周到之极,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个太监,落发之后在这里服侍一灯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⑨ ⑨ . c o m 吃过了晚饭之后,四人聚在一起一边喝着茶,一边谈论关于一灯大师的种种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一灯大师藏的这么隐秘,瑛姑是怎么知道的?姑又为什么说一灯是“多行不义”?后来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一灯在听到“瑛姑”这个名字时,又为什么神情那么怪异?最重要的是,一灯的四大弟子,为什么在一灯给穆念慈疗伤之后,象死了亲人似的? 其实说是讨论,实际上却是黄蓉一个人在提出问题,然后又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假设。穆念慈偶尔还能插上两句,郭靖干脆就只能在旁边听着。张云风则是看好戏的模样在一边旁听,不发表任何看法。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从来到门前,一个人忿忿地说道:“这四个小贼是师傅的对头派来的,我们先宰了他们!”听声音,正是那个农夫。这可让屋中的几人大吃一惊,不知怎么得罪了这几人。 随后又听那樵夫说道:“不可卤莽,先问问清楚。” 农夫又道:“还有什么好问的?要问也只需留下一个就是。除了那个傻小子,其他的都杀掉!” 听说话的声音,人已经到了门外了。郭靖一听自己这些人被堵在屋子里了,第一反应就是一掌“亢龙有悔”推在了屋子的后墙上,把墙壁打出一个大洞,带着穆念慈就逃了出去。黄蓉和张云风一见郭靖如此敏感,都是摇了摇头。以他们的武功,根本就不用怕外面的人,逃什么逃?可既然郭靖已经出去了,他们也只好跟上。 屋前的农夫等人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急忙冲进来时,发现他们已经从后面逃了,于是也从墙壁上的窟窿中穿了出去,追了下来。 郭靖背着穆念慈,本想立即逃下山。可他才跑了没几步,发现前面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荆棘林,密密麻麻,倒刺横生,根本就没办法穿越。无奈之下,只好回头面对农夫等人。 农夫追了上来,戳指骂道:“我师傅慈悲为怀,甘愿舍命相救,可你们却……” “舍命相救?”黄蓉,郭靖,和穆念慈都对这四个字大为吃惊,同时问道:“怎么个舍命相救?” 书生冷笑道:“那位姑娘的性命是我师傅舍命相救,你们当真不知?” 书生等人见他们惊诧的表情不象是假的,回头看了樵夫一眼。樵夫说道:“那位姑娘受了极严重的内伤,须用《一阳指》再加上《先天功》打通全身奇经八脉各大穴道,方能疗伤救命。自全真教主王重阳真人仙游之后,当世惟有我师傅身兼这两大奇功。但用这功夫给人疗伤,本人却是会气大伤,五年之内,武功全失。” 这样的答案确实是出乎黄蓉等人的预料,顿时面面相觑。这样的救人方法,确实和一命换一命差不多了。万一这五年当中有敌人来袭,一灯的四个弟子,能挡得住吗? 黄蓉的脑中急速旋转,猛然一排巴掌,叫道:“瑛姑!一定是瑛姑!她可能已经向这里来了!” 第136章 往事如烟 生等人听她这么说,似乎真的是在为一灯大师考虑,视的目光看着他们。郭靖和穆念慈则是向一灯所在的方向双双跪倒,眼含热泪拜了四拜,说道:“实不知师伯的活命之恩如此深厚。” 书生见郭靖和穆念慈是真情流露,这才说道:“既是如此,我们还是摊开来说吧。” 当下大伙都一起回到禅房,坐下细说。书生讲述了当年王重阳去大理用《先天功》交换《一阳指》的事。期间发生的事情,他们其实也只知道个大概,详情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老顽童惹下了大祸,段皇爷才因此变成了现在的一灯大师。后来又有了雪山采药遇到了欧阳锋的事,为了躲避他的迫害,才到这里隐居,一住这么多年。 最后,书生说到山下送来了一个玉环的时候,黄蓉又插嘴道:“什么玉环?” 那渔夫吃的亏最大,脾气也最火暴,这时已经按耐不住,跳起来说道:“还装什么装?要不是你们和我师傅的仇人勾结,怎么会在我师傅刚刚因为救你们而失去功力,就有仇人上山?” 黄蓉很冤枉地叫道:“我们没有!” 渔夫冷笑道:“还说没有?我师傅刚失去功力,立即就有对头的信物送到了山上,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拿命来吧!” 说着,渔夫左右双铁桨一分,扑了上来。他一动手,樵耕读三人也不能看着,同时擎出兵器,围拢了上来。黄蓉和郭靖也不肯束手待毙,立即一使《打狗棒法》,一使《降龙十八掌》,和他们打在了一处。 其实,有郭靖一个人,就足以打败他们四个人了,再加上黄蓉,自然更加的游刃有余。不过他们两个都不想伤人,所以也是处处手下留情。十几招之后,渔樵耕读四人的兵器就都被缴了一遍,又都送回了他们手中。 书生见远不是郭靖和黄蓉的对手,立即叫道:“大家住手!” 渔樵耕读四人其实早被逼到了墙角,住手的只是郭靖和黄蓉两人。那樵夫将双斧往腰带上一插,笑道:“我早说他们没有恶意,你们就是不信。” 书生也还剑入鞘,抱拳一礼,说道:“二位手下留情,在下等足感盛情。” 农夫也先是收了兵器,才突然大叫道:“哎呀,不好!我们刚才毫不隐瞒地把师傅功力全失的事情都说了,他们四人若是不怀好意,师傅不是危险了?” 樵夫笑道:“状元公神机妙算,若是连这都想不到,怎么做大理国的相爷?之所以和他们动手,一是试探他们的武功,再就是要你们两个相信。可是,你们两个虽然相信了,可试探武功的目的,却没能达成。人家只两个人出手,就把我们打败了。” 渔夫和农夫都是瞪了书生一眼,一半是佩服,一半却是怨愤。 黄蓉也说道:“不知山下来了什么对头?我们是否有可以效力的地方?” 书生他们还没等说话,又来了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道:“师傅令四位师兄送客。” 这可让大伙都有些失望。书生他们是很想留下黄蓉他们,有这些年轻高手助阵,应付起那些仇家来,自然就轻松多了。可一灯显然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做,所以才特意要小沙弥来传令。这一下,可让书生他们没办法了。师傅的命令,他们哪里敢违背? 可郭靖却不肯就这么走了,说道:“既然大师有对头到来,我们师兄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自然要和各位一起先打发了对头再说。” 书生等人听郭靖这么说,都是脸泛喜色,可有一灯的命令在前,他们是不好违背的。最后书生一跺脚,说道:“我再去请示师傅!” 渔樵耕读四人一起去了后院,劝说一灯。可进去了许久,等再出来之后,四人的脸色都很沉郁,显然是没得到一灯的允许。 黄蓉也不想走,说道:“我们自己去拜见师伯。”说着,当先向后面走去,郭靖也立即跟上。可是当他们来到一灯房前时,却见一灯的房门紧闭,任凭黄蓉怎么说,都不肯开门。这道房门自然是挡不住他们的,可这是一灯的房间,黄蓉哪里敢无礼硬闯? 郭靖见叫不开房门,着急了起来,说道:“大师虽然不见我们,可大师的恩情我不能忘了。我现在就下山,不管见到什么人,只要是敢罗嗦的,先打他一个落花流水再说!” 黄蓉听他这么说,也同意道:“郭师兄说的对!不过,管他罗嗦不罗嗦干什么?只要有人经过,就一律杀了!要是对头太强,我们就死在他们手里,也算报了师伯的恩情!” 黄蓉这话本就是说给一灯听的,所 刚落,就听那屋子的木门“咯吱”一声响,一个老僧,说道:“大师有请!” 四人进屋跪倒,却见一灯的脸色焦黄,和初见时的神采飞扬完全不一样了。郭靖和穆念慈跪伏在地,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心中更是暗下决定,一定要帮一灯度过此劫! 一灯对门外的书生等人说道:“你们都进来吧。有些事情,你们也该知道了。” 待众人都坐定了,一灯手中把玩着一个羊脂白玉的镯子,出了会神,才说道:“你们的心意,老衲心领了。只是,你们不知其中的因果,双方任何人受伤,都非是老衲本意。你们可知我原来是什么人吗?” 黄蓉说道:“您是云南大理国的皇帝,威名赫赫,谁不知晓?” 一灯苦涩地一笑,说道:“皇帝是假的,和尚也是假的。威名赫赫,更是假的。”接着,就将当年王重阳来大理拜见,老顽童随师兄而来,却惹下了祸事的经过说了一遍。 待把整件事情说完,一灯又道:“老衲想求你们四人一件事,还请务必答应。” 郭靖当即说道:“师伯但有所命,我等自当遵从!” 一灯说道:“好,你们现在就下山去。老衲负瑛姑良多,日后若是她遇到什么危难,还请多加援手。若是能玉成她和周师兄的美事,老衲更是感激不尽。” 这个要求,让众人都默然不语,不敢答应。一灯又说道:“怎么?这个要求,四位难以答应吗?” 黄蓉先是向郭靖和张云风分别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师伯若是有其他要求,我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是这件事,我们却不能不管!动手!” 最后两个字一出口,张云风和黄蓉同时动了起来。张云风出手疾点一灯的穴道,黄蓉则是转身去拦阻渔樵耕读。只有郭靖和穆念慈,一个傻呆呆地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另一个则是因为身体还虚弱,没办法动手。 张云风上山之后,一直没怎么说话。虽然一灯知道他是四人中的大师兄,可见他总是由黄蓉出头,以为他只是个资质平庸之人,所以一直也没在意。但此时见他出手,才知道自己是看走眼了!急忙想举手招架。可张云风的招数也是精妙之极,何况刚才在一灯救人的时候,又对《九阴真经》领悟了许多,同时还观察了一灯的手法,再次重演知己不知彼的故事,手腕一转,避过了一灯的手掌,趁着一灯功力不济,手脚不那么灵便的时候,以指风打穴,连点一灯身上的数处大穴,让一灯也步了渔夫的后尘。 渔樵耕读等四人在张云风突然出手的时候,也遭到了黄蓉的偷袭。不过他们四人本就站在一起,四人一起抵挡,倒也阻住了黄蓉的打狗棒。其中渔夫和农夫脾气最暴躁,见黄蓉突然翻脸,张云风活捉了一灯,更是眼珠子都红了,不要命地向前突击。要不是郭靖在穆念慈的提醒下赶过来帮忙,只怕黄蓉还真拦不住他们。 黄蓉和郭靖联手,已经胜过书生他们一场,这时虽然有渔夫和农夫拼命,可也不能改变结局,最多是让黄蓉他们多费些手脚。不过黄蓉本来也没想打败他们,这时见张云风已经制住了一灯,顺便把其他伺候在这里的其他僧人也都制住了,立即叫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 书生等人早就被郭靖雄浑的掌力震的手臂酸麻,知道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也就停下手来,听黄蓉怎么说。农夫虽然还有些不甘,可也被书生拉住了,屋中这才恢复了平静。 黄蓉说道:“我们师兄妹手尊师大恩,眼见尊师有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适才出手,实是意图相救。我们若不制住尊师,怎么能救得了他?” 书生的才智卓绝,早就猜到黄蓉此举必有深意,听黄蓉这么一说,立即想相信了,躬身行了个长揖,说道:“我师傅他十多年来,为了当年的事耿耿于怀。那姑上得山来,师傅就是功力尚在,也必然袖手受她一刀。我们是师命难违,束手无策。姑娘你才华绝世,若能指点我们一条明路,我等感激不尽!” 黄蓉听他说的恳切,也郑重地说道:“我等受尊师大恩,相救尊师的心意,与几位一般无二。我虽然有个办法,却要冒一个大险。姑也是阴险狡猾之辈,难说一定能瞒住她救下尊师,我们也只能勉力一试了。” 书生说道:“愿闻其详。” 黄蓉接着说出她的计划来,让书生等人听的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PS:这两章是过度章节,不能省略,又不能做过多的改变,只把瑛姑换药的情节省去了。 第137章 无法预料的意外 无聊地盘坐在蒲团上,等待着瑛姑的到来。黄蓉设I之人,需要武功极高,张云风自然是不二人选。对于冒险受瑛姑一刀的事,张云风倒是不怎么在意,知道凭自己的武功,完全可以让瑛姑不明白怎么回事就上一个大当。 不过,剔光头发,下颌又沾上从一灯那里剪下来的胡须,却有些让他不适应,总觉得浑身都痒痒的,也不知道是剃头的时候留下的发茬,还是下巴被刺的痒痒的感觉蔓延到了全身。这让他有些坐不住,不时地活动下脖子,或者胳膊什么的。让完成了阻截任务,赶回来站在一边的渔樵耕读都是忍不住发笑。 正当张云风偷偷在浑身上下抓痒的时候,就听见了黄蓉和瑛姑在外面的对话声。没想到姑来的还挺快,张云风急忙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扮演高僧形象。 不多时,黄蓉的这层防线也被突破了,瑛姑手持匕首,窜进了屋来。这个时候的屋子里,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和黄豆一般大的火苗,根本照不亮多少地方,张云风的脸也隐在了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里,看着张云风在黑暗中的身影发愣。张云风等了半天,都等的不耐烦了,也不见瑛姑上来动手,于是干脆用苍老的声音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一声惊醒了瑛姑,她的目光也垂了下来,却正好看到了放在张云风面前的玉镯和锦帕肚兜上。看到这两样东西,瑛姑的神色顿时有狞厉了起来,大叫一声,挺匕首刺了过来。 张云风等这一刺等了半天了,立即把藏在僧袍下的手移动到了将要被刺到的地方,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匕首的侧面。同时,含胸拔背,将胸口的肌肉内陷,嗓子里也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栽倒。 |.指捏住了,她那里拔得出来,张云风向后一倒,瑛姑也只有松手放开。 旁边的渔樵耕读见瑛姑行凶,都是悲呼一声,扑了过来。瑛姑心中一凛,急忙后退。在她看来,一灯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可以压制住这些臣下和弟子,让他们不敢对瑛姑动手。可现在瑛姑实实在在地杀了一灯,这些人会眼睁睁看着她逍遥法外吗?所以瑛姑这时的念头就是赶紧逃跑!不然下场一定很惨! 可是她才刚一回头,就见门外又进来一个人,身披僧袍,隆鼻方口,眼露慈光,而且因为被剃了胡子,显得年轻了很多的一灯,瑛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刚刚被“杀”了的一灯,心情正复杂的难以想象的姑,这时又见到一个一灯,反应和一般的女人没两样,立即尖叫了起来!吓的站都站不稳了,险些跌倒在地。 可毕竟瑛姑也是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的人了,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回头向那边蒲团上看去,果然见张云风脱掉了僧袍,拉下了假胡子,站了起来。 见到这样的情形,瑛姑知道自己彻底陷入了重围,要想逃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这让她面如死灰,只能默然待死。 可是一灯却对张云风说道:“把匕首还给她。” 张云风很顺从地把匕首递到了瑛姑的手里,然后摸了摸光头,站到了一边。这么清凉的发型,到现在他也不适应。 一灯又说道:“大家不许难为她,让她好好下山。”接着又解开僧袍,露出胸膛,说道:“好了,你来刺吧!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上,她自己却掩面而去,一转眼的工夫就没了踪影。 众人见瑛姑终于还是放弃了复仇,都是心中一松。书生和农夫中了毒,这个时候再也支撑不住,一俯一仰地跌倒在地。樵夫急忙叫道:“快请师叔来!” 张云风则向一灯行礼,为点了他的穴道,又剔了他的胡子的事情谢罪。一灯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你舍身救我,有何罪过?是老衲的罪过!” 那天竺神僧很快被请了过来,给中毒的两人解毒治疗。有这个疗毒圣手在,什么样的毒也不用在意。只是瑛姑下手实在是狠毒,治疗起来也费事的很,要最少两个月的时间。在向一灯通报病情的时候,两人说起了梵文。 这让在一边听着的郭靖听到一句很熟悉的话,自己也会背,所以就接了下去,说道:“斯热确虚,哈虎文钵英……” 一灯听郭靖突然说起了梵文,先是一惊,后来听出是一 武功的秘诀,更加的诧异,连忙问起原委。郭靖将I说了一遍之后,一灯也是感叹道:“你能把这么长一段毫无意义的话语记的这么熟练,又机缘巧合地到了我这里,真可以说是天意了。也罢,你把经文背出来,老衲替你们翻译过来,再传授于你等。” 郭靖背一句,一灯就翻译一句。当全部翻译完成后,一灯搁笔叹息,说道:“经中的武功乃是道家武功,与我修炼的佛家武功不是一路。可从这篇总纲上来看,武学一道修到高深处,竟是殊途同归,与我佛家并无区别。而且,我玄功受损,原需五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如果照着这篇经文修习,看来不用三月,便能有五年之功。” 大家见一灯翻译出了经文,正高兴的时候,突然从窗外穿进一个人来!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一掌拍向张云风,一手去抓那桌上已经翻译好的经文! 张云风也是措手不及,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窜出个人来,而且武功还这么高!急忙一个翻身跳了出去,躲过了这一掌。可那份已经翻译好的经文,却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中! “欧阳锋!”这是张云风在躲过那一掌之后,叫出的第一句话! 欧阳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欧阳锋为什么出现的时机这么好?为什么欧阳锋出现时没有任何征兆?这些问题,张云风都已经来不及考虑了。因为欧阳锋在夺取了翻译好的经文之后,依然不肯罢休,又是一掌劈向了一灯大师! 其实,欧阳锋是和瑛姑一起来的。他们两个合谋杀死一灯大师,是早就有过的事情。恰好姑在准备闯山的时候,欧阳锋也到了附近,两个人一明一暗,冲破了重重阻碍,来到了这里。 L让姑知道一灯对她的态度,让她羞愧感激之余,终于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当时,欧阳锋就藏在外面,偷偷地观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见姑最后脱身而走,那种气愤和失望就不用说了。 可是欧阳锋还不肯死心,他在暗处,一灯和张云风都在明处,他还是有机会的!一灯身兼《先天功》和《一阳指》,是他的天然克星,即使欧阳锋最后练成了《九阴真经》,这种天然相克的属性,也让欧阳锋对一灯忌惮非常。所以,一灯一定要死! 可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欧阳锋喜出望外,先是得知一灯竟然已经功力全失,接着在这里竟然揭开了《九阴真经》中最难解的一段经文的秘密!这让他立即把夺取经文放在了刺杀一灯的前面!所以,才有了一掌逼退张云风,一手夺取经文的动作。在这里的人,除了张云风,其他人威胁不到他了。 可在顺利夺取了经文之后,欧阳锋的贪婪让他不肯就这么退走,一灯的性命,也是他的目标之一!现在一灯就在他的眼前,而且毫无反抗的能力,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顺手一掌拍了过去。 突然窜出来的欧阳锋,除了张云风和一灯之外,都没反应过来。可当欧阳锋又一掌袭击一灯时,围坐在周围的郭靖和黄蓉再反应不过来,可真就是白痴了。郭靖一掌横截在欧阳锋的掌前,试图替一灯招架住这一记杀招。而黄蓉则是打狗棒直点欧阳锋的眼睛,来了个围魏救赵。 郭靖的武功,欧阳锋是很了解的,他非常有把握这一掌郭靖挡不住,而且还能顺势杀掉已经全无抵抗能力的一灯。可是黄蓉的打狗棒却是他不能不重视的,因为黄蓉的出手太狠毒,若是不理睬,肯定是刺进眼睛,直透后脑。那样的话,什么人也别想活得下来! 欧阳锋无奈之下,只好收掌侧身,先躲过这一棒。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欧阳锋对黄蓉也是恨的牙痒痒,在收掌的同时,回手拍在了打狗棒上。黄蓉的功力比欧阳锋差的远了,招数虽然巧妙,可总体实力实在是没法比较。虽然只是打狗棒挨了一掌,可欧阳锋浑厚的功力还是沿着棒子传到了黄蓉的身上,不但打狗棒立即脱手而飞,还震的她连连吐血后退。 郭靖趁这个机会,急忙一把抓住一灯的领子,随手一抛,将一灯抛到了樵夫和渔夫的怀里,自己则挡在了欧阳锋的面前,彻底断绝了欧阳锋杀害一灯的机会。张云风一纵跳出了好远,这个时候也回身杀到,招出“涛生云灭”,逼迫欧阳锋后退。 第138章 不死不休 知道事不可为,如果被张云风纠缠住,郭靖和黄蓉再,自己很可能会被留在这里。所以他立即纵身而走,退出了房间。 张云风见欧阳锋退走,顾不得追他了,急忙要去看黄蓉伤的怎么样。可没想到,从欧阳锋退走的窗户又打进了一块小石头来!这颗小石头的目标,不是保护严密的一灯,也不是有能力抵挡这一下的张云风和郭靖,而是已经受伤,而且武功最弱的黄蓉! 当张云风发现这颗小石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他极力想要拦下这颗石头,可他发出的掌风却只能让小石头偏转一下。如果不出意外,黄蓉依然是被一石穿胸,毙命当场的下场。 可这个时候,一直病恹恹的穆念慈出手了,一下撞开了闪避不得的黄蓉,自己一掌推出,迎上了小石头! 只听“喀嚓”一声脆响,穆念慈去抵挡小石头的左手被打的骨头碎裂,整个手腕都成了包裹了一堆碎骨茬的口袋!在场的人都是练武之人,对人体的构造都很了解,一眼看去,就知道穆念慈的这只手,彻底的废了! 手腕骨是人体关节中,最精密的一处,是由大大小小八块骨头组成,任何一块骨折,都会大大影响手的灵活度。可以说手腕腕骨骨折,那么这个人手上的功夫也就被废了。可现在,不但是一块骨头骨折,而是全都被震成了粉碎!只怕穆念慈的这只手不但武功被废了,而是彻底地被废了! 穆念慈的内伤刚刚好转,再受这样的重击,自然是承受不住,再加上手腕的剧痛,登时昏了过去。这可吓坏了郭靖,急忙跳过去把穆念慈抱在了怀里,大声疾呼! 张云风看到这样的结果,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心底升起!他本就和欧阳锋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可吃这么大的亏,还是头一次。尤其是欧阳锋的目标本来不是穆念慈,而是张云风最珍爱的黄蓉,若是没有穆念慈替黄蓉挡了这么一下,她那里还有命在?一想到欧阳锋竟然无耻地用偷袭的手段暗袭黄蓉,张云风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声长啸,身形一动,就窜出了窗外,紧追着欧阳锋去了! 欧阳锋打出那块小石头之后,连结果都没看,就一路下了山。他有这个自信,虽然他不会《弹指神通》,可蕴涵了他十成内力的小石头,足以杀掉那个小丫头。无论是张云风,还是郭靖,都没有机会拦截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暗器。虽然张云风这个大敌没有消灭,一灯也还活着,可当着他们的面杀了黄蓉,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来到山下之后,欧阳锋估计不会有人追来了,迫不及待地把抢来的那几张纸在月光下展开,看着那上面字字珠玑地语句,兴奋的简直难以自持,脸上都要放出红光来! 可他刚看了两句,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啸声。大吃一惊的欧阳锋急忙一回头,发现大片的小石子象冰雹一样地扑了过来! 这样的阵势欧阳锋曾经见过,在临安皇宫中时,张云风就曾经用过这一招。所以欧阳锋一见这样的场面,立时安心了许多,急忙把那几张纸塞进了怀里,双掌一错,激荡出一阵强猛的掌风,把袭来的小石子荡开了大半。剩余的几颗,也被他轻易地躲了过去。 这一轮袭击之后,欧阳锋刚想笑话张云风几句。这样的袭击,简直就是闹着玩嘛!对别人也许有效,对欧阳锋来说,连挠痒痒都不够资格。可还没等他说话,又是一大片小石子撒了过来,逼的欧阳锋只好再次发出掌风,荡开这些石头冰雹。 可这一次,欧阳锋实在是太大意了,没想到在小石子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磨盘大的石头,迎头砸向欧阳锋的脑袋。当欧阳锋发现这个大家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这块大石头发出一掌。 这一掌的确是威力无穷,磨盘大的石头,被一掌打成了碎块,如同爆炸一般,飞射开去。若是让旁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轰然喝彩,这样的掌力,实在是了得! 可欧阳锋吃到的苦头自己知道,他的手掌也因为这一击而变的麻木了起来,脚下也因为挨了这一砸而陷下去两寸多深。这让欧阳锋暗暗后悔,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张云风这个臭小子,就把他奸诈诡异的手段给忘了?这个亏吃的,实在是太不值当! 趁大石头被打碎,张云风还没有再扔石头过来的机会,欧阳锋大笑道:“张云风,我们又见面了!只有你一个人追来吗?你的那个和你一样狡猾奸诈的师妹还好吗?怎么不来见我?好歹我也是你们的长辈,太不懂礼?” 欧阳锋非常笃定黄蓉已经命丧黄泉,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张云风。只要张云风情绪不稳定,要收拾他就容易多了。可惜,黄蓉并没有死,张云风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听了欧阳锋的话之后,张云风阴森森地说道:“欧阳锋,一条老狗就是活的再久,也成不了人的长辈。更何况是你这样的癞皮狗,自称长辈,不怕一口气上不来被噎死么?” 这话可气的欧阳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暗暗自责着,怎么就忘了张云风的那条毒舌头了?跟他斗嘴,自己不被气死就不错了。所以欧阳锋索性闭口不言,立即向张云风的声音传来的地方扑去。 今夜的星光灿烂,这时虽然已是深夜,可在高手的眼睛里,和白昼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欧阳锋明明听到张云风的声音发自一块大石头的背后,可当他来到这里时,却发现连个影子都没有!这让他心中一凛,急忙回身靠在了大石头上,用不可能有敌人出现的石头来护住身后,眼睛则向四面观望,严防可能的袭击。 这本来是老江湖在情况不明时常用的手段,被证明是非常合适的手段。可这一次,却又出了岔子。欧阳锋身体在石头上一靠的时候,就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可这一下并不怎么疼痛,只是有些麻木。 欧阳锋简直都要哭了,不用想,刺中他后背的,肯定是毒针!欧阳锋被气的大骂道:“怎么又是毒针?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张云风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就这一个花样就足够收拾你了,还用换别的花样吗?等你真正接受教训了,我再换不迟。” 张云风的话音未落,欧阳锋的身形依然跃起,向那个方向扑了过去。可是这一次他可不想再上当了,人还没到,一把暗器就撒了出去。同时在心里想着:“任凭你有什么花招,我人不过去,你总奈何不了我的吧?你有暗器,我就没有吗?” 这一次,不出意料之外的,张云风又不见了,那一把暗器,也都落到了空处。欧阳锋始终找不到张云风藏身的所在,只能凝定身形,严密戒备着。又开口问道:“小子,我已经中了你的毒针,难道还是不敢出来和我一对一地打一场吗?你若是不想打,我可要走了?只要我想走,你还拦不住我吧?” 张云风的声音又从一处灌木丛中传了出来,说道:“你要走,我确实是拦不住你。不过,你今天做的事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我会缠着你,跟着你,你到那里我到那里,你要随时提防我的偷袭。暗器,陷阱,毒药,甚至是石灰,只要是能折磨到你的,我都会用上。我们两个,不——死——不——休!” 最后四个字,张云风说的一字一顿,其中蕴涵的怨毒,仇恨,以及杀机,都让欧阳锋一阵不寒而栗。从这四个字当中,欧阳锋深刻地感觉到张云风的决心。 不过欧阳锋也是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很快就从心神震颤中回醒过来,厉声道:“好小子,你以为你是谁?老夫就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吗?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都有什么本事!” 说完,也不等张云风回答,转身就飞驰而去。虽然他的身上还挨了一毒针,可他飞驰的速度依然快不可言。张云风见他跑掉了,也立即紧追不舍,不即不离地跟在后面。 欧阳锋的轻功比张云风要强一些,内力也更深厚一些。可是,因为欧阳锋要分出一部分内力来压制毒性的散发,所以在功力上反而稍弱于张云风了。这一阵飞驰,先是把张云风甩下了一段距离。可是,张云风就象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贴着不放。最后,在经过一天的轻功比试之后,等欧阳锋有些功力不济的时候,又被张云风追了上来。 欧阳锋这个时候可有些惶恐了,如果张云风现在杀上来和他硬拼,他还真就没有把握能打得过张云风。可张云风却根本没那个意思,依然慢悠悠地跟着他。欧阳锋休息,张云风也休息,欧阳锋吃饭,张云风也吃饭。但是如果欧阳锋想要运功疗伤,张云风就肯定会过来打扰他几下,让他没办法把体内的毒素逼出去。 又奔驰了三天之后,在到达一个光秃秃的小山时,欧阳锋决定不走了。再这么耗下去,体内有一颗定时炸弹的他肯定是先撑不住的。现在,他要反设下一个局,陷张云风一把。谁规定只有张云风会玩陷阱的? 第139章 血腥杀戮 在一个小山上停下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傍晚。残阳I的一切都照的红蒙蒙的。微风吹拂,小山上仅有的几株低矮的小草随风舞动。 欧阳锋盘膝坐在山顶上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状似运功疗毒,其实却在注意着周围的一切,等待着张云风的出现。当张云风从南边的树丛中漫步走来时,欧阳锋眯着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两道寒光。同时心中冷笑着,只要张云风敢接近到十丈之内,就会有他好看的了! 如果张云风不敢接近,欧阳锋也有别的办法。他已经通知了白驼山在附近的手下,只要再有一个时辰,他们就会赶到。虽然那些人对张云风还构不成威胁,但是阻碍他的脚步还是能做到的。有那些人先消耗张云风的功力,欧阳锋的胜算就大多了! 而张云风来到了小山下之后,背手左右观察了一阵,脸上也是露出了冷笑。虽然不清楚欧阳锋在山顶设置了什么机关,可不接近他,什么机关能发挥作用?但是,这个小山虽然不大,可也有数十丈方圆。在没有确定欧阳锋设置的陷阱范围有多大之前,张云风可不打算贸然冲上去。 看了半晌之后,张云风转身又施施然地转身离开了。这让欧阳锋愕然难解,不明白张云风怎么会走掉。很快,他的疑惑就解开,只见张云风又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回来了。来到山脚下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这让欧阳锋感觉到有些不安,这样的笑容,说明张云风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果然,张云风从身后拿出一个比人脑袋还大的东西,猛地扔了上来。 这几十丈的距离,《弹指神通》肯定是够不上的,即使够得上。也没什么杀伤力了。扔石块就更别提了,大石头扔不动,小石头除非特别的精准,不然连骚扰的资格都没有。张云风扔这么一个东西上来,有什么用呢? 等那个东西划过了一条弧线,在欧阳锋不远的地方摔碎了地时候。他终于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了。原来,那是一个大大的蜂巢!入口处被张云风用湿泥堵住了,里面憋了一整巢的野蜂。这时蜂巢又被摔碎了,从里面冲出来的野蜂何止数百?而最接近他们的生物,就是欧阳锋了,所以那些被毁掉了家园的野蜂都向欧阳锋围拢了过来,开始了疯狂地攻击! 欧阳锋突然被这么多的蜜蜂攻击,也是有些慌了手脚,急忙挥舞大袖。将蜜蜂赶开。欧阳锋的功力是足够高的,虽然只是布质的袖子。挥舞起来也和铁板一样。可蜜蜂这个东西可不是用铁板能打死的,把它们打飞出去。很快就又飞了回来,继续攻击。而且这么多的攻击点,欧阳锋惟有把自己遮掩的滴水不漏,才能护的周全。任凭欧阳锋功力再高,连狮虎等猛兽都不惧怕,对这小小的蜜蜂也毫无办法! 欧阳锋地武功再高,遮掩的再严密,也架不住这么多蜜蜂地轮番攻击。而且。挥舞两只袖子是要费力气的,万一时间长了。他地功力损耗严重,不是白白让张云风捡了便宜吗?所以,无奈之下的欧阳锋,也只有放弃这里的阵地,撒腿就跑,将蜜蜂甩开。 张云风得意地一笑,绕过这个小石山,跟上了欧阳锋。任凭你在那山上设置了什么陷阱,现在还不都成了废物? 以欧阳锋的轻功,跑了没多久,就把那些蜜蜂都甩掉了。他跑的可比蜜蜂飞的快!可张云风跑的也不慢,依然不即不离地跟在后面,让欧阳锋恨的咬牙,又没有办法。 跑不多久,迎面来了一支队伍。大约有三十多人,不论男女,都穿了一身白衣。这些人,就是欧阳锋召来地手下了。欧阳锋一见他们到了,立即大喜,命令道:“你们不惜一切,也要把后面的那个人给我拦住!” 这些白衣人也早有准备,听到命令之后,立即大声应“是!”,其中二十个汉子取出弓箭,向张云风瞄准。他们都来自西域,弓箭是他们常常要用到地东西,自然都不陌生。当张云风进入射程之后,立即箭发如雨,攒射过来! 张云风在看到那些白衣人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再见他们竟然用上了弓箭,更是不敢硬拼了,急忙一个转向,躲到了树丛中。 欧阳锋见状,得意地哈哈一笑,转身大步而去。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时间太久了,对身体的损害可不是说笑的。等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就不是张云风不放过他的事情了,而是他肯不肯放过张云风了。 张云风见欧阳锋要走了,顿时着急了起来,急忙也绕过这些白衣人,继续追下去。可是这些白衣人显然也早有准备,三十几个人结成阵势,迅速撤出了这个地方,抢先一步占领了一处要道。这样一来,张云风要么就突破他们的防守,要么就得绕道二十多里。如果绕道的话,还怎么可能追得上欧阳锋? 张云风在一瞬间就选择了突破!而且是毫不迟疑地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向那三十人的拦路虎扑去。 欧阳锋的这三十个手下,其中把弓箭玩儿的相当不错的有那么三、五个,见张云风猛冲了过来,立即把手中一直没放下的箭射了出去。这几个人互相的配合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默契的程度足以让一般的高手望而却步。可是今天他们遇到的是张云风,而且还是存了拼命之心的张云风! 张云风见利箭射来,笼罩了他身体周围所有的空间,让他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当即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灌注了内力挥舞起来,当作盾牌使用。 可是,衣服毕竟是衣服,灌注了内力之后,在防护能力上已经相当强悍,可那也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这几个弓箭手当中,有几个也 的功力。结果,大部分的利箭被挡下来之后,还是I了衣服。 这三支箭,一支直奔张云风的面门,一支射向他的小腹,还有一支则稍稍偏了一些,射向他的肩膀。当作盾牌的衣服距离张云风自己太近,当他发现有三支箭穿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再闪避了。于是他只好一张嘴,把射向面门的那一支用嘴咬住了,射向小腹的则用手去抓,最后一支,连张云风也没办法了,只好硬挨这一下。 这三支箭上的力道果然强猛,用手抓住的那一支还好,用嘴接下来的那一支,震的张云风牙齿都松了。肩膀上挨的那一下,更是从肩后透了出去,让张云风的一只右手几乎被废了。 可是,身体上的剧痛不能让张云风就这么放弃,吐掉满嘴的铁锈味,大吼一声,抓起落在地上的箭矢,反扔了回去! 张云风用暗器手法打回去的箭支,比他们用弓箭射出来的也差不到那里去,而那些白衣人却没有张云风躲避箭支的能耐,立即被射到了四个,其中两人当场毙命,两人受伤。 而张云风也随在这几支箭的后面扑到了这些人的面前。用弓箭对付张云风,他们也只有射出一轮的时间,张云风倏忽间就已经到了他们的眼前。 这个时候,还活着的白衣人都在羡慕刚刚被射死地那两个。被射死的好歹还死的痛快点。和张云风近身肉搏,简直比下地狱还恐怖! 只见张云风刚一接近,立即向一个白衣汉子当胸捣出了一拳。这一拳就象是破城椎一般,一下就把这个家伙的胸口打穿了一个窟窿!而张云风这还不算完,回手抓住了窟窿旁边的心脏,一下揪了出来,然后在依然没断气的这个倒霉鬼眼前,把他自己的心脏抓成了肉泥!也许是精神的作用。这个家伙地心脏被摘下来了都没死,可在看到自己的心脏被捏碎的时候,立即身体一软,魂归极乐了! 而在这个家伙还没倒下时,一个白衣女子挺剑从张云风的侧面偷袭。张云风连头都没回,轻轻一扭身体。就让这一剑擦着身体刺了个空。而张云风则象赶苍蝇一样随手一个大嘴巴,打在了那个长的千娇百媚的女人地脸上。这一个大嘴巴,打的这个大美女身体一动没动,可脸却转了180,低下头,刚好能看到自己翘挺的屁股!而且,挨了巴掌的那半边脸,不但所有的牙齿都不见了,连半边脸骨都塌陷了下去,成了半面佳人! 如此狠毒的杀人手法。顿时吓的其他白衣人胆战心惊!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头魔鬼?这些手上也都有过血腥的家伙们。只觉得勇气值直接降到了冰点以下!脚下也都在悄悄地后退。 可是张云风却不想放过他们,继续向前进了一步。正站在张云风对面的一个白衣人。见他逼了过来,吓地心胆俱裂,绝望地嚎叫了一声,举刀就要拼命。可他才刚刚把刀举起来,当胸就挨了一掌。这一掌张云风用上了《摧心掌法》,打的这个家伙飞出了几丈远,而且身在半空中时,就把心啊。肺啊,什么地一股脑地从嘴里吐了出来。而且还吐的象喷泉一样。当他落地之后,处于他飞行路线上地其他白衣人,都多多少少地分到了几块他的内脏碎片。 张云风再进一步,又遇到一个白衣女子。欧阳锋手下的侍女个个花容月貌,这时更是使出了本能的手段,艰难地笑了一下,扔到手中的兵器,向张云风跪倒投降,希望张云风能有怜香惜玉之心,饶了她的一条小命。可是,她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出来,就觉得脑袋里插进了什么东西,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张云风一伸手,就把五根手指象插豆腐一样地插进了这个白衣女子地脑袋。 这还不算完,张云风五指一钩,象抓保龄球一样地抓着这个女人的脑袋,象使用大锤一样地使用她地身体,抡起来向旁边的白衣人砸去。 可是,这个女人纤细的脖子显然支撑不住这么个使用法,才抡了一下,她的脖子就被挣断了,身体飞了出去。虽然如此,可她的脑袋还在张云风的手里,被撕裂的脖颈处还连了一段一尺来长的,上面还沾着红的血,白的肉的脊椎骨。就连这,张云风也不肯浪费,把软绵绵的脊椎骨当软剑使,一下刺进另一个另一个白衣人的咽喉中。中“剑”的那个白衣人脸色青紫,当场栽倒,也不知是被杀死的,还是被吓死的。 到这个时候,这些白衣人被张云风彻底地摧毁了战斗下去的意志,发一声喊,都是连滚带爬地逃了干净。在他们的眼睛里,张云风根本就不是人!魔鬼都没有他可怕! 张云风见这些人逃了,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些白衣人虽然不算什么,可要是铁了心地和他纠缠,只怕真就让欧阳锋走的没影了。现在好了,前后一共才杀了七个人,就完全瓦解了这些人,前路上再没了阻挡的人。要不这么干,只怕最少也被阻挡一盏茶的工夫,那可就什么都耽误了。 可是,当张云风刚想继续追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阿弥陀佛,朋友好辣的手段,就不怕佛祖震怒吗?” 张云风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种以天下为己任,视侠义为生命的愚夫。现在他可没时间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连头都没回,脚下发力,身体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那个家伙见他跑了,以为张云风是怕了,也撒腿追了下来,一边追,还一边叫道:“妖孽!给老衲站住!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佛普照之下,容不得你!” 第140章 功力大进 躲在一个小泥塘的烂泥里,把全身都埋了进去,只有的一支芦苇杆伸在外面,用来呼吸。 他现在的狼狈,全都源于那个捣乱的和尚。那个和尚自称来自少林寺,法号天鸣。年纪大约有四十多岁,可武功却实在不低。张云风若是正经和他打,三、五十招之内拿不下他。尤其是这个天鸣是来自少林寺,是张云风不愿意得罪的大门派,更加让他束手束脚。结果,张云风在和这个天鸣纠缠的时候,错过了追击欧阳锋的时机。 若只是错过了时机,张云风依靠丐帮,青龙帮,归云庄这三大势力的人手,再把他找出来也不是难事。可欧阳锋在逼出了体内的毒素之后,反过来开始追杀张云风了!如果只有一个欧阳锋也就罢了,张云风有的是办法让欧阳锋再吃个大亏。可欧阳锋不知说了什么竟然把天鸣给迷惑住了,两个人竟然联手来追杀张云风。而且这个糊涂的天鸣还非常的积极,总是冲锋在前。 这个天鸣和欧阳锋的组合,还真是无比的契合。天鸣勇于献身,趟陷阱趟的义无返顾,武功上又能招架上几招,能坚持到后面的欧阳锋赶上来救援。欧阳锋的长处是武功够高,能完全压制住张云风。而且还对毒药非常精通,天鸣即使中了毒,也会被他很快的治好。于是,他们两个互相掩护,把张云风逼的狼狈不堪,奔逃不迭。 已经五天了,张云风从桃源县开始,和欧阳锋追追逃逃地,现在已经到了河南境内。张云风几次想要找个帮手,可欧阳锋对他也非常了解,凡是张云风露出想要去某个方向时,他都会拼了命地阻截。而张云风向别的方向逃跑时,欧阳锋就会放松一些。结果,他们兜兜转转地才来到了这里。 现在,谁也帮不上张云风。远在桃花岛的黄老邪不行,不知道在那里的洪七公和老顽童也不行,甚至郭靖和黄蓉都不知道在那里,其他青龙帮,归云庄的那些喽罗,更是见光死,连助威呐喊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张云风只能靠自己了。现在,他就藏身在淤泥当中,就是为了躲过欧阳锋和天鸣的追杀。 由于把身体全都埋在淤泥中,张云风的所有感官都失去了作用。因此,他也无法确定欧阳锋和天鸣是不是走远了。为了保险起见,张云风尽量在淤泥里坚持更长的时间。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头脑也开始昏昏沉沉。张云风明白,他的大脑这是因为缺氧而有些迟钝了,再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他就可能真的要长眠在这里了。 所以,张云风再也顾不得外面是什么情况了,猛起从淤泥中把脑袋探出来,抹去脸上的泥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等他喘匀了气息,又把眼睛耳朵上的淤泥都抹了下去,张云风才有机会观察周围的动静。好在欧阳锋和那个天鸣和尚都已经不在这里了,更没有任何闲人在这里,张云风从淤泥中破土而出的壮举才没有被人发现。 简单地用池塘里的污水清洗了一下头脸上的淤泥,张云风爬上了岸来。这时的天色已经到了夜里时,这说明张云风在下面藏了最少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不言不动,看不到听不到,完全处于封闭的状态,这是张云风从来没有过的经验。这可比蹲黑房子还可怕,如果张云风的神经再稍稍纤弱一些,只怕不用欧阳锋动手,他就先疯了。 坐在泥塘的旁边又躺了半个多时辰,看了半天的星星,张云风才从精神恍惚中恢复过来。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玩了!太折磨人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张云风踏上了继续逃亡的旅程。谁知道欧阳锋现在在那里?还是尽量远离这个地方才好。 跌跌撞撞地又走了几个时辰,张云风在山野中找到了一个小山洞。这个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张云风也已经精疲力尽了,急需休息一下。所以他随便找了些荆棘堆积在洞口处,自己钻进了这个不大的洞中,打坐恢复。 张云风的这一坐,就又过去了三天。当他醒来之后,眼睛一张,两道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接着又敛于无形,比休息之前还要黯淡,竟然和普通人别无二致了。经过这几天和欧阳锋的对抗,张云风的消耗固然严重,可是功力也得到了锤炼,比以前更加精纯,更加深厚了!眼神的内敛,说明张云风的内力已经到了反璞归真境界。 张云风伸展了一下手脚,身上还粘着的淤泥早已干透了, 动,立即掉了满地的嘎巴。他低头一闻自己的身上I不可闻,赶紧一掌拍开了洞口的荆棘,纵身跃了出去,找到附近的一个小溪,连衣服也不脱,直接跳了进去。不洗洗干净,他自己都无法忍受了。 洗干净自己,又洗干净了衣服,张云风把脑袋枕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静静地享受着水流冲刷着身体的感觉。体外有水流,体内也有内力在流动。澎湃的真气在全身流转着,不受时间和姿势的影响,只要张云风心念一动,真气就会非常听话地迅速聚集到张云风想要它们到达的地方。 张云风欣喜地把右掌放在眼前,感受着雄浑的内力聚集在掌心处的感觉。这样凝而不发,可比调集起更多的内力难度更高。内力在掌心有序而缓慢地转动着,却又蕴涵着爆炸般的力量,让张云风沉醉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张云风忽然发觉身后传来轻微的衣袂带风之声。他立即回头一看,就见一角黄色的僧袍在树丛中一闪。这让他本能地认为那是天鸣和尚,立即从河底抓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猛地打了过去。他掌上本就蕴涵着澎湃的内力,这一石头打去,当真是势若雷霆,重如泰山。 只听那石头打断了无数树枝草叶之后,又发出了击中人身体的一声闷响,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显然是来人被击倒了! 这让张云风很高兴,不但自己的功力大进了,而且还解决了那个可恶的,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天鸣!所以他连衣服也不穿,立即从水中跳了出来,向那边奔去。他要确定天鸣到底是死是活。 可是,当张云风来到那人倒地的地方一看,却发现被打成了重伤的这个和尚,根本就不是天鸣,而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和尚!这个倒霉的无辜和尚,躺在那里还在不停地从嘴里喷出鲜血,身体也一抽一抽的,随时都会咽气的样子。 这让张云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可太不好意思了,认错人了! 张云风急忙搭着这个和尚的腕脉一探,发觉他的伤势虽然重的无以复加,但还不到完全无法挽救的地步。救人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用《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 所以,张云风赶紧把这个和尚小心地抱了起来,再捡起晾在河边的衣服,匆匆返回当初藏身的那个山洞。草草地用荆棘再次把洞口掩藏起来之后,就一掌按在和尚的胸口上,渡入内力,帮助他暂时压住伤势。 张云风精纯的内力一进入和尚的身体,立即就发挥了作用,身体轻轻一震,和尚睁开了眼睛。张云风立即说道:“你不要说话,听我说。你的伤势很重,必须马上治疗。我这里有一套疗伤的口诀,你必须按照口诀和我配合,不然你的性命堪忧!听好了!……” 张云风一字一句地念颂口诀,同时伸出一只手和他相握,配合他运功疗伤。那和尚也是聪慧不凡,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口诀,依照口诀运起功来。即使偶尔有理解错误,运行出现偏差,张云风在旁边也会帮他导回正轨。 经过一天的运功之后,和尚终于恢复了一些元气,在运功告一段落之后,微笑着向张云风道谢。这让张云风更加不好意思,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是我伤了你,是我太莽撞了。” 和尚又是单掌立胸,微笑道:“施主太谦了,小僧受此重伤,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施主能施以援手,才是功德无量。” 和尚的豁达,让张云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换个话题,说道:“在下张云风,还没请教大师的法号。” 和尚说道:“小僧无相,是少林寺第三代弟子,那里敢当施主‘大师’之称?” 张云风嘿嘿笑道:“你既然是少林寺的和尚,这一下就挨的不冤枉。有一个叫天鸣的老和尚,正追杀我追的欢呢!我看到你穿的僧袍,以为是天鸣追来了,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你们既然都是少林寺的,就不算是无妄之灾。” 无相念了声佛号,苦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小僧是代师叔受过,果然不是无妄之灾。我师叔也算是有道高僧,佛法修为比小僧高十倍不止,只是不知道张施主和我师叔有何误会,惹的他竟然动了嗔念?小僧是否能为你们做个和事老,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第141章 又是疗伤 挠头道:“只怕是没有用,你师叔已经追了我好几天次向他解释,可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现在和西毒欧阳锋在一起,已经对他的谎言坚信不疑,我怎么说都没用的。” 无相愕然地道:“西毒欧阳锋?我师叔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张云风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让无相也是摇头叹息,说道:“这事实在是太巧合了,偏偏你杀人的场面被我师叔看到,还用了很残酷的手法。我师叔向来疾恶如仇,误会你自然也就难免了。” 张云风故意逗他道:“那可怎么办?我可没有献出生命来证明我清白的觉悟。要不,我还是干掉你师叔算了,免得他总追在我身后给我找麻烦。” 无相被他突然冒出来的杀气吓了一跳,急忙想说话。可就在这个时候,洞外就传来了天鸣的声音,说道:“妖孽!我知道你就在洞里,快出来受死!” 张云风向无相做了个鬼脸,又向外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外面的是你师叔,你看着办吧!无相见他这个样子,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对外面说道:“外面可是天鸣师叔?弟子无相有礼了。” 天鸣听出无相的声音,不禁一愣,说道:“无相,你怎么在这里?” 无相说道:“弟子下山来办事,不小心受了点伤。正在这里闭关疗伤呢。弟子现在无法起身给师叔见礼,请师叔包涵。” 天鸣和无相显然关系还不错,说道:“出家之人,哪那么多虚礼?你自疗伤就是,不必出来相见了。只是你独自在这里闭关,没有护法之人怎么成?而且,闭关疗伤,需要许多时日。你把食物都准备好了吗?” 无相看了张云风,张云风也是无奈地耸耸肩,示意无相自己看。无相这才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真是干净的很,连个虫子都没有,连张云风到这个时候。也还只是穿了一条裤子,上身还光着呢。只好苦笑道:“事起仓促,弟子那里来得及准备?还要劳烦师叔了。” 天鸣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客气?以前你可没这么多虚文的。好了,你在这里安心疗伤就是,我去找些食物来,然后亲自给你护法。” 说着,天鸣纵身而去,张云风则是在偷偷地发笑。无相被天鸣的那一声“小兔崽子”也骂的尴尬不已,当着张云风的面,不知说什么才好。 笑过之后。张云风才说道:“无相,这就是你说的大德高僧?佛法修为比你高十倍的师叔?看来你们地关系真不一般呢!你替他吹嘘。他骂你小兔崽子!” 无相这时却是正色说道:“张施主误会了,天鸣师叔和小僧确实比较亲厚。可小僧绝没有替师叔吹嘘的意思。如果你能和我师叔相处一段时间,就会相信小僧的话了。” 张云风拦住了他,说道:“好了,我才不管你是个好和尚还是个花和尚,你的脾气挺对我的胃口,而且我既然要救你,就不会半途扔下你不管。现在也休息够了,我们接着疗伤吧!希望你师叔快点回来。我可是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两人再次闭目运功,开始疗伤。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而外面却有火光闪动,同时,一股烤肉地香味也渗透了进来,让张云风本就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立即“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无相这时也早就饿了,向外面说道:“师叔,是你在外面吗?” 天鸣在外面笑道:“你这小子果然是有口福,我这才刚刚烤好了一只山鸡,你就醒来了。正好,趁热吃吧!”说着,一根木棍从荆棘丛的缝隙中伸了进来,上面还穿着一只被烤的油汪汪的山鸡。 两个和尚在这里烤山鸡吃,却被外人看个正着,这让无相更尴尬了。不过这一次张云风却没多说什么,而是悄声道:“我明白,我明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说着,伸手就掰下一条鸡腿来,大口地啃了起来。无相见在张云风面前也没什么秘密好保留了,于是也痛快地掰下了另一条鸡腿,同样吃的满嘴流油。 可是,一只鸡那里够两个饿了许久的人吃?三下两下就吃的只剩了一堆鸡骨头。张云风舔着手指说道:“无相,跟你师叔说,一只鸡不够吃,要他再烤一只。” 无相摸了摸肚子,也觉得没吃饱。一整只鸡,他才抢到了一条腿和一个翅膀,剩下的都进了张云风的肚子,自然还觉得饿了。于是只好又说道:“师叔,还有馒头吗?弟子……弟子还没吃饱……” 外面地天鸣诧异地道:“你小子今天的饭量怎么变大了?……算了,我地的这只鸡才刚烤好,都给你了吧!臭小子,等你伤好了,得好好补偿我。” 又是一只烤鸡送了进来,可结果依然没什么两样,无相才吃了一点,其他地部分就都被张云风啃光了。不好再讨要食物的无相,只好摸了摸肚子,忍耐了下来。 两人吃饱了之后,又运了一回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又亮了。这时,他们两个已经在洞里坐了三天了。外面的天鸣倒也尽职尽责,每天都把吃的准备好,而且还多是鱼肉之类的。只是一个人的份两人分着吃,总也吃不饱。虽然无相用受伤之后身体需要滋补为借口,可也不能一下子涨的太夸张了。所以两个人都只能把肚子吊起来。 可是这天午时过后,欧阳锋居然也找来了。一见到天鸣,就责备道:“天鸣大师,你怎么在这里如此安闲?是你要斩妖除魔,我是在帮你。可现在我去到处找寻那个魔头地踪迹,你反倒无所事事了呢?” 天鸣被他这么一指责,也是满脸歉疚,合十施礼道:“欧阳施主辛苦了,老衲也是另有要事,才在这里耽搁了。对不住施主之处,还 包涵。” 欧阳锋其实也就那么一说,真正想杀张云风的人是他,天鸣才是他骗来的帮手,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了一声,也坐下来休息。 天鸣见欧阳锋不再怪罪,这才安心了一些,说道:“欧阳施主,这些天来你到处奔波,可曾找到那个魔头的踪迹?” 欧阳锋摇头道:“这个小子实在是太狡猾了,我搜遍了方圆百里之内的一草一木,也没发现他躲到哪里去了。我甚至花了无数的银子,在这周围悬赏,可也同样没有人真正见过他,来领银子的都是些胡言乱语之辈。这实在是让我奇怪,难道他真的会飞天遁地?怎么会就这么消失了呢?既然他逃出了我们的掌握,也应该留下点线索吧?” 天鸣听欧阳锋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去找人,还以为他是热心帮助自己,就更加感动了,又是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欧阳施主真是个侠义之士,老衲不及也。日后欧阳施主但有所命,老衲定然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欧阳锋骗人骗的多了,可象今天这样被人当面称赞为“侠义之士”,还是让他一阵脸红,连忙发出一阵大笑,掩饰过去,说道:“天鸣大师言重了,能与大师共讨凶顽,是我的荣幸才是,说什么赴汤蹈火的话,就显的见外了。” 欧阳锋劳累了多日。也有些累了,也在火堆边坐了下来之后,才说道:“天鸣大师,以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我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天鸣也苦笑道:“欧阳施主地才智比老衲强十倍,武功更比老衲强百倍。连您都没有办法,我就更不用说了。其实早在两天前,我就没信心了。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在这里给我的师侄护法了。” 他这么一说,欧阳锋倒是来了兴趣,问道:“哦?你师侄?他怎么了?” 天鸣摇头道:“他正在闭关疗伤,详情我也不知。只知道他下山办事,意外地受了点伤,匆忙间只能就地疗伤。连通知同门的时间都没有。” 听了天鸣的叙述,欧阳锋的疑心更大了,又重新站了起来,来到被荆棘挡住的洞口,左右查看着,嘿嘿冷笑道:“天鸣大师,你不会是师侄被抰持,而包庇那个魔头吧?” 天鸣勃然作色道:“欧阳施主何出此言?老衲恨不能将那个魔头立毙掌下,何来包庇一说?” 欧阳锋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大师不认。在下也就不客气地揭穿你了。你师侄既然受伤严重到需要就地治疗,连通知同门都来不及。那得是什么样的伤势?” “这个……”天明语塞了。需要就地治疗,连信号都来不及发出。这就说明伤势已经极其严重。这么一来,问题就大了。少林寺的武功确实有很多高深地法门,可对于治疗自己,一向是依靠“小还丹”,“大还丹”之类的灵药来进行,很少有内功上的法门。即使是有,也仅仅是保证伤势不会恶化,治疗的效果微乎其微。最终还是要求助药石。这样一来,无相受伤之后的反应。应该是先服下随身的丹药,然后发信号向同门求助,而不是闭什么关。 欧阳锋见天鸣无法答辩,又继续说道:“你们少林派地武功,有没有闭关疗伤的法门我不清楚,可我知道,闭关是要全神贯注,持之以恒的。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令师侄就已经受了伤,他既然是在闭关之中,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情况的?是他自己告诉你的,是不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你们少林派的武功另有诀窍,可以一边闭关,一边说话的吗?” 这一点,其实是欧阳锋故意问的了。以前确实是没有哪个门派地内功心法能在闭关时还能说话,可《九阴真经》却是可以做到的。欧阳锋手中地《九阴真经》虽然是假的,可从中也能看出,疗伤地时候需要七天的时间,而且要两个人互相配合。如果不能说话,不能乱动,饿也把人饿死了,还疗什么伤? 同时,也正是因为欧阳锋知道这一点,断定若里面的人真的是在疗伤,这附近的人,除了他就只有张云风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才懂《九阴真经》。这个发现,让欧阳锋感到一阵振奋。找了张云风这么久都没找到他,却没想到在这里巧遇了! 天鸣被欧阳锋说的也是心中大为疑虑,来到荆棘丛前,大声问道:“无相师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跟我说实话!” 无相叹息了一声,刚想说话,张云风却抢先说道:“欧阳锋,你果然是好眼力。少爷我就在这里,你进来抓我呀!” 欧阳锋虽然断定张云风就在这里,可听到张云风说话,还是感到一阵惊喜。不过,要他进去抓人,他可没这个胆量。他已经被张云风各式各样的小陷阱吓怕了,没有必要,是坚决不冒这个险的。而且,身边还有一个趟雷地好手——天鸣在,他何必自己去冒险呢?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天鸣。 而天鸣在听到张云风地声音之后,也是一惊。他追着张云风跑了上千里的路程,自然对张云风的声音很熟悉。这时听到他和无相在一个洞里,再加上早已经把张云风定位在恶魔的位置上,第一个反应就是——无相被他劫持了! 天鸣和无相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不是师徒胜似师徒,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天鸣见无相竟然被劫持了,顿时也不敢冒然冲进去了。自己冒险是一回事,拿无相的性命冒险是另一回事。所以天鸣也是止步不前,愤然却又无奈。 结果,外面的两个人只要冲进去就能解决掉的事情,因为种种形势而都有顾虑,在那里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第142章 巧舌如簧 见天鸣不肯冲进去,只一转念,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天鸣大师是在担心令师侄的安全吧?可是大师不要忘了,张云风的手段有多么凶残。这样一个杀人狂魔,你即使放过他,他会放过你师侄吗?” 天鸣听了欧阳锋的话,沉思了半晌,这才狠狠一跺脚,说道:“欧阳施主说的有理,我师侄落在他的手里,肯定是九死一生了。与其放这个恶魔再去祸害别人,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张云风在洞中听了天鸣的话之后,对无相做了个鬼脸,低声说道:“听见了吧?我在你师叔的心目中,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现在我们两个的命运算是拴在一起了,要完蛋一起完蛋。我还好一些,只要冲破他们的阻碍,我还有机会逃跑。你就比较惨了,只要我们两个的手一分开,你就必死无疑。所以,你得听我的,和我配合好,知道吗?” 也不等无相回答,张云风就一把拧在他的大腿上。这可把无相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瞪着眼睛问道:“你干什么?干嘛拧我?” 张云风诧异地道:“你不会惨叫吗?我是在让你叫的真实一点。”说着,又重新拧了一下。 这一次,无相立即配合地惨叫了起来,光是听声音,简直凄厉的让人闻之胆寒,以为惨叫的人受了惨无人道的酷刑呢!连亲自下手的张云风都在怀疑,自己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莫非是功力大进之后,手下的力道有些控制不好? 无相的这一声“惨叫”,让心中本就内疚不安的天鸣脚下一顿,接着就大声叫道:“张云风!你这个魔鬼!折磨人算什么本事?放开我师侄,我和你单打独斗!” 张云风的冷笑声自刚刚传出惨叫声洞穴中传了出来,让这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变的阴森森的,就听张云风说道:“天鸣和尚,多谢你烤的几只鸡了,你烤鸡的手艺不错。不过,以后你是不会给我烤鸡吃了,为了不被饿死,就只有另外找东西吃了。你这个师侄细皮嫩肉的,应该味道不错吧?” 这话说的天鸣浑身都在颤抖,指着荆棘丛说道:“你……你……这个魔鬼……” 张云风又说道:“老和尚你也不用着急,如果有烤鸡吃,我也不想吃生肉的。还有,等我养好了伤,自然就会离开。起码,没有时间慢慢炮制你这个师侄了。你是想让我慢慢地吃掉你师侄,还是等我伤好了再决一死战?” 天鸣的脑门上大汗淋漓,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出现生吃人肉的恶魔人物!一想到和他亲厚无比的无相被吃成了一副骨架,天鸣就又是一阵颤抖。不!绝不能让无相如此凄惨地死去!刚才还很坚决的脚步,顿时再也挪不动了。 欧阳锋在一边看着天鸣被张云风三言两语说的不敢妄动了,心中一阵鄙夷。这个天鸣还真不是做大事的料,就因为师侄落在了对手手中,就变的畏首畏尾。于是不耐烦地说道:“天鸣大师,你别听他虚言恫吓。我们只要把这丛荆棘挪开,再把张云风毙于掌下,他那里有时间折磨你师侄?倒是你如果再犹豫不决,等他的伤养好了,那可真就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了!” 天鸣还没等说话,张云风就又说道:“欧阳伯伯,你这么说就太小瞧我了吧?虽然我受了点伤,可要在这个小小的山洞中阻挡你们一时,也还是做得到的。这点时间,足够我把这个小和尚拆成一百八十份了。还有,当年我们还没决裂的时候,我和你侄子欧阳克的交情可是相当不错,在你们白驼山做客之时,你侄子还特意向我表演了你们白驼山的特色刑罚,什么鱼鳞刮,万蛇钻身,清蒸活人,可是样样精彩啊!我喜欢吃女人乳房的爱好,还是跟你侄子学的呢!” 这话说的,让天鸣老和尚顿时一跳三尺高,远远地离开欧阳锋的身边,警惕地看着这个名号就是“毒”的欧阳锋。张云风吃人的爱好居然源自欧阳锋的侄子,那这个当叔叔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欧阳锋气急败坏地叫道:“天鸣大师,这个小崽子胡说八道,胡乱栽赃,你怎么能相信这种话?” 他的话音刚落,张云风又说道:“欧阳伯伯,我说的难道是谎话吗?你们若是不信,尽管进来试试,看我能不能在应付你们的同时,把这个小和尚拆零碎了。还有,欧阳伯伯你装君子的本事不错呀!说我是魔头,你又是什么好人?先是给一个卑微的侍女下毒,后又偷袭洪七公,把他打成重伤,要挟郭靖那个小辈。再后来又伙同金国的王爷完颜洪烈到临安的皇宫里盗宝。还有,偷袭古墓派的孤儿寡母,抢人家的武功秘籍,不敢惹王重阳,只好在外面等他死了才进去 阴真经》,结果却被装死的王重阳一指头破去了你的》……” 张云风絮絮叨叨地把欧阳锋做过的所有卑鄙无耻的勾当都说了出来,气的欧阳锋暴跳如雷,大叫“闭嘴,胡说!”却依然不敢冲进洞去。 张云风依然不算完,又说道:“你侄子欧阳克和我是知交好友,我是魔头,他能是什么好人吗?他搜遍天下,搜罗了数百的美貌女子充做后宫,这事我可没少出力。当然了,我也跟他共享妻妾了,这不能算是帮忙。不过你们叔侄还想把桃花岛黄老邪的女儿也弄到手,我可是真的帮忙的了。欧阳世兄家学渊源,春药的效果当真不凡,只可惜黄老邪也的确不简单,让你们叔侄吃了一顿排头……” 耳朵里听着张云风的胡言乱语,欧阳锋反倒不那么生气了,冷静地听着张云风说完,才“嘿嘿”冷笑着说道:“张云风,任你舌灿莲花,又有什么作用?你以为凭空污蔑,就能让天鸣大师相信了吗?谣言止于智者,天鸣大师岂会如此轻信你?” 张云风叫道:“什么叫凭空污蔑?我污蔑你了吗?这些事情早有人知道,只要打听一些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人士,自然知道真假。如果还不相信,老和尚你可以去宝应打听一家姓程的,他家里有一个女儿叫程瑶迦,是全真七子之一的清净散人孙不二的弟子,长的那叫一个水灵啊!不久前欧阳世兄还想也把她弄到自己侍女的队伍中呢!为此他还和丐帮的叫花子大打了一场。坏了他事情的那两个叫花子,一个叫黎生,另一个叫什么来着?” 听张云风说的有根有据,有名有姓,天鸣就是想不信都不行了。尤其是黎生,更是丐帮有名的侠义之人,天鸣也早有耳闻。张云风敢这么说,只怕不是孔穴来风。所以,天鸣再看欧阳锋的眼神,就有些变了味道。 欧阳锋论斗嘴,远不是张云风的对手,这时被他真真假假地一通胡说,登时辩驳不得,索性直接动手!既然天鸣指望不上了,他就自己来! 对张云风的手段深有顾忌的欧阳锋,不敢直接去搬那些荆棘,宁愿多耗费些功力,一通连环掌,用掌风把荆棘丛打的稀烂,清出一条道路来。 洞中的无相看了看张云风,用眼神示意:“你的舌头上确实生出莲花来了,可欧阳锋还是进来了,你还有什么招没有?” 可张云风却是笑吟吟地不在乎,等着欧阳锋走过来。欧阳锋见张云风和无相并肩坐在那里,对自己的威胁视而不见,也是冷笑一声,弯腰捡起块石头来。走过去杀他太冒险了,我用石头在远处砸总行了吧?张云风坐在那个小山洞里无处躲闪,还不是任凭他攻击而不能还手? 可当他捡起石头之后,却看到一副异常诡异的场面,张云风很温柔地把无相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嘴边,用手轻轻地抚摩着,用牙齿轻轻地咬噬着,象对待情人一样!无相则是一脸痛苦地把头扭到了一边,浑身都在颤抖着,形象无比的惨烈。 欧阳锋看的一个冷战,以为张云风有和别人不一样的性取向,而天鸣却没有误会,立即向欧阳锋冲了过来,同时叫道:“欧阳施主不可动粗!” 天鸣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保护无相了。也许张云风其他的话他还半信半疑,可张云风能在抵挡他们的同时,先把无相拆了,他是坚信不疑的。连续这么多天的追击,天鸣曾数十次和张云风交手,张云风的武功有多高,天鸣再清楚不过了。欧阳锋万一要动手的话,能不能把张云风留在这里还两说,可无相肯定会被“生吃”了!天鸣怎么能不慌张? 欧阳锋对天鸣这个搭档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当然了,这尊重不是建立在情谊上,而是天鸣还是个很有用的棋子上。所以忍住了把他扔出去的冲动,愠声问道:“天鸣大师,难道你想放这个魔头逍遥法外吗?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道你要因为你师侄一个人的性命,而放任这个魔头再去害别人的性命吗?” 天鸣被欧阳锋问的哑口无言,讷讷地不知如何是好。无相这个时候却突然说道:“师叔,我们寺中高手无数,而且就近在咫尺,叫他们帮忙啊!” 天鸣得他提醒,立即醒悟,说道:“张云风,你说过只要你的伤养好了,就会放过我师侄,这话可信得?” 张云风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无奈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是说过这话,自然不会抵赖。不就是少林寺吗?我早就想会一会你们的罗汉大阵了。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第143章 少林高僧 鸣召唤少林寺的帮手,欧阳锋开始时也觉得这是个两办法。有少林寺的武僧来这里围困住,再加上他在旁边坐镇,张云风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掉了。而且,能和少林寺这样一个千年古派建立友好的关系,即使是欧阳锋这样傲气的人,也是暗中高兴的。唯一的问题不过是多等几天的时间罢了。 可是,当天鸣发出了求援信号之后,欧阳锋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洞口的荆棘丛已经被他用掌风清除了,张云风和无相的动作神情也都暴露在他的面前。以欧阳锋老辣的目光看去,无相根本就没有被劫持的迹象,反而在眉宇间带着一点憔悴。反观张云风,也根本不象他自称的那样受了伤,需要治疗。两个人的样子,怎么看都象是张云风在帮无相疗伤。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张云风始终拉着无相的手,这是《九阴真经》中《疗伤篇》最显著的特征,欧阳锋怎么会漏掉? 可是,欧阳锋疑惑的也是这一点。如果说张云风是在给无相疗伤,那么他就必须把《疗伤篇》的口诀倾囊相授,不然是不可能有疗伤的效果的。可是把如此神奇的武学要诀就这么传授给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和尚,这可能吗?欧阳锋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的话,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所以,欧阳锋以己度人,认为张云风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把口诀传授给别人。那么,两个在洞中的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天色已经要黑了,估计少林寺的人也都在路上了。也许就在下一刻,那些光头就会出现在面前。有些焦灼的欧阳锋终于下了决心,对于结好少林寺相比,稳妥地拿下张云风更加重要!万一张云风真的是在给无相疗伤,等无相伤好了,又有了少林寺的人撑腰,只要他向着张云风说几句话,那可就没有任何拿下张云风的可能了。还不如现在就下手,宁可再中毒,再丢一次面子,张云风坚决不能留! 下了决心之后的欧阳锋,立即把目光盯上了同样焦灼的天鸣和尚。不把这个碍事的家伙先处理掉,张云风就无法拿下! 可就在欧阳锋刚刚想要动手的时候,就听张云风那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喂,天鸣啊,少爷我饿了,给我弄吃的来!” 天鸣被当作下人使唤,自然也是满肚子不高兴。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忍下去了,闷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弄!” 可张云风又说话了:“天鸣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江湖的。你如果离开了,欧阳锋这个老贼万一向我们动手,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应不应该拉着你的师侄做垫背的?” 天鸣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欧阳施主去给你跑腿吗?你也太嚣张了,欧阳施主是何等身份,岂能……” 张云风打断他道:“欧阳锋是什么身份我比你清楚,不就是骗子,流氓,卖国贼,品行卑劣,擅长偷袭,下毒,偷东西的江湖败类吗?让他跑腿都是看得起他了。天鸣,你也小心点哦,说不定他因为嫉恨我揭了他的老底,想要杀我灭口。可要杀我之前,就必须得先把你这个碍事的家伙除掉。小心他偷袭你哦!” 天鸣刚想反驳,无相却突然叫道:“师叔小心!” 张云风说的话,天鸣或许不信,可无相示警,他连想都不想地立即贴地翻滚,一溜烟地滚出了几丈远。果然,就在他身形一动的时候,一道狂猛的掌力击在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如果他没有躲开,肯定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天鸣灰头土脸的刚刚稳住身形,就发觉头上又压下一股劲风,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吓的他急忙又是一阵翻滚,险险地又躲开一击。 这时,天鸣终于确定,是欧阳锋在偷袭他!可惜这个时候他确定了也没什么用,他的武功本就远不如欧阳锋,又被对方占了先手,逼的他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满地翻滚,狼狈地躲闪着欧阳锋狂风暴雨似的攻击。再这样下去,顶多还能坚持十招!十招之后,天鸣必然是命丧当场的结局! 这样的场面,让无相焦急万分,急忙对张云风说道:“张施主,快想想办法!不然我师叔就危险了!” 张云风不紧不慢地捏着下巴说道:“很麻烦啊!我们两个现在都不能动,周围又没有别人了,你让我想什么办法?” “那……你就不用管我了,先去救我师叔吧!”无相很有献身精神,和他师叔一样。 “那怎么行?你如果死了,岂不就成了我的罪孽?我很吃亏得耶!”张云风的样子很欠揍,起码无相现在就很想一拳擂在他脸上,看 不能保持现在这么招人恨的样子。 “张施主,张恩公,张大侠!如果我师叔被欧阳锋杀了,我们还能跑到那里去?到时候你还不是得还手?我还不是一样得死?与其我和师叔一起死,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你还能帮我师叔一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无相的脖子都涨红了,并且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手从张云风的手里拽出来,好把生的希望留给天鸣。 可是,张云风却死抓住他不放,并且很“好心”地告戒无相:“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这对你的身体不好!内息乱了的话,你可就真的死定了。” 这让无相把张云风恨的牙痒痒,可又挣不脱张云风的钳制,急的发狂之下,张嘴就要咬张云风的手,好逼迫他放开自己。张云风吓的急忙躲开他的利齿,说道:“我还没吃你呢,你倒要吃我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师叔死不了!” 这句话让无相精神一振,疑惑地说道:“你有办法了?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张云风眨了眨眼睛,突然大喊道:“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他这一喊,险些让无相以头抢地!这他妈算什么办法?这还是一个武林中人该有的办法吗?江湖上崇尚的是流血不流泪,钢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一个“服”字。可再看张云风,简直和村夫没什么两样了。太丢人了! 可神奇的是,就在张云风喊过之后,很快就有一个威严浑厚的声音说道:“何方狂徒,竟然敢对少林弟子妄加凌辱!还不住手!” 随着这一声呼喝,一百零八颗念珠被人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了出来,将正把天鸣逼的满地打滚的欧阳锋笼罩住了。如果欧阳锋还不放弃追杀天鸣的话,那么他自己就会被打成筛子。无奈之下,欧阳锋只好暂且放过天鸣,先应付那些念珠。 随着一阵“噼啪”的爆裂声,袭向欧阳锋的念珠大多被他的一双铁掌拍成了粉末,纷纷洒洒的碎屑飘舞中,欧阳锋毫发无伤,反而在“咕呱”地一声大叫之后,猛地穿过漫天的粉尘,一掌向那个和尚击去。 及时赶到的这个和尚,是一个干瘦矮小的老家伙,眉毛胡子都雪白雪白的,那一手“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让张云风都不禁要赞叹一声。可和欧阳锋一比较,显然就差得多了,他的念珠打出之后,飞纵而来的身体还没落地,欧阳锋的一掌就已经到了他的胸前。这让老和尚高颂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然后……硬生生挨了一掌。 欧阳锋的《蛤蟆功》是何等威力?一掌结结实实地按在他的胸口上,登时把这个老和尚打的飞了出去,直飞出了几丈远之后,又撞断了一株大腿粗的松树,才跌落在地。 这一下,可把天鸣和无相两个人看的目眦欲裂,一个叫“师叔”,一个叫“师叔祖”,声音惨烈的象是不把嗓子扯破了就绝不罢休的样子。震的张云风在一边一个劲地抠耳朵,嘴里还嘟囓着:“老和尚怎么这么差劲?连天鸣都不如,真是的,还以为来了救兵了呢!没想到是来了个送死的!” 欧阳锋在那一掌之后,也是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个老和尚来了之后,和天鸣两个联手,肯定能多支持很长时间,那么后续的少林僧众就很可能能及时赶到了,他的图谋也就全都泡汤了。用《蛤蟆功》打出的那一掌,他只是想给老和尚制造点麻烦,自己好趁机脱身,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这可让已经准备转身逃跑的欧阳锋大喜过望,哈哈一笑,又走了回来。只要把天鸣再解决掉,张云风还能往那里跑? 可就在天鸣和无相悲声大叫,欧阳锋得意地大笑之时,那个背靠着半截树桩,本应该已经死了的老和尚,竟然又缓缓地爬了起来,活动活动四肢,揉了揉胸口,竟然又活了! 这让场中顿时一片寂静,天鸣和无相也不叫了,欧阳锋也不笑了,连张云风抠耳朵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摆了个呲着牙的造型。 老和尚合十向欧阳锋一礼,说道:“施主好深的内力,老衲修炼本门绝学《金刚不坏护体神功》三十年,却依然被施主一掌打的受伤,老佩服,佩服!” 欧阳锋这才明白这个老和尚为什么这么抗揍,竟然是因为他修炼了专门挨揍的功夫!虽然老和尚自己承认已经受伤了,可以欧阳锋的眼力也看得出来,老和尚只是受了轻伤而已!对战斗力影响不大。这把欧阳锋气的厉啸一声,转身就走! 第144章 准备 一走,在场的人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有欧阳I胁在,即使是一直和他作对的张云风,神经都得绷的紧紧的,丝毫不敢放松。 天鸣是这些人当中,感受最深的一个。他刚才和欧阳锋过了也就十几招,可招招都在生死边缘挣扎,那种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当欧阳锋的身影消失后,他立即软在了地上。 天鸣一倒,那个老和尚也倒了下来。或者,说“倒”下不是很准确,应该是“坐”了下来,起码没有天鸣那么狼狈。 无相一见他们两个都“倒”下了,顿时又急了,就想站起来去看看他们怎么了。却又被张云风一把拉的坐了回来,说道:“你只管好好疗伤,其他的事情不要理!” 无相急道:“那怎么行?那是我师叔和师叔祖!他们有事,我怎么能不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办法了?你痛快地说出来不行吗?非得让我着急!” “我的办法就是……”张云风又眨了眨眼睛,神情象极了刚才喊“救命”时的样子,这让无相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果然,张云风又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有人受伤了!救命啊!……” 无相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暗中埋怨佛祖,怎么让自己遇到这么一个人。可还没等他埋怨完,树丛中就接连跳出十八个光头和尚来,一个个精神抖擞,干练精悍,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根长棍,来到这里之后,急忙开始救治天鸣和那个老和尚。 这让无相的下巴差点摔在地上,期期艾艾地说道:“十……十八……罗汉!”再看张云风的眼神就很有些敬畏了。怎么每次张云风一喊救命,就会有和尚跳出来?难道他是佛祖转世不成?这么多和尚听他的? 天鸣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脱力而已,休息了一会儿,再喝上几口水,就没什么问题了。那个老和尚相对要严重的多,也不过是需要修养一个月的时间,也就能完全康复了。总的来说,情况基本上已经得到控制。 天鸣休息了一阵之后,又开始对张云风虎视耽耽。无相自然不能再让天鸣误会张云风,开始为张云风辩解。可天鸣早已经先入为主,认为是无相被张云风蛊惑了,说什么都不相信。逼的无相没办法,只好把张云风为了救他甚至不惜传授了一套内功口诀的事都说了出来。最后,无相甚至要和张云风分开,用来证明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张云风。 这样一来,天鸣才算是相信了,也因此惭愧的无地自容。他这个自诩侠义的家伙,竟然和一个真正的魔鬼联手追杀一个侠义中人,真是糊涂到家了! 众人和张云风之间尽释前嫌,气氛自然就轻松了起来。尤其是张云风两度大叫“救命”的事情,更是让人既好笑,又吃惊。这事看起来虽然太胡闹了一些,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张云风每次叫救命的时候,都是少林僧人在附近的时候。无论是先来的老和尚,还是后来的十八罗汉,都是在赶到附近之后,一时找不到目标,却被他的喊声吸引来的。这就说明,正四处寻找的僧人,已经早一步被张云风发现了!这才有了一喊救命,就有人冲过来的现象。 说笑了一阵之后,张云风说道:“诸位大师,我们现在还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欧阳锋此人虽然品性卑劣之极,可武功心智却都是很了得的。他断然不会就这么罢手,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老和尚还穿着胸口处印着一个大掌印的僧衣,笑眯眯地说道:“张施主对欧阳锋的了解甚深,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所指。还请张施主不吝赐教。” 张云风摆手道:“大师太客气了,在下可不敢当‘赐教’这两个字,只是我确实对欧阳锋多了解了一些,提出几个可能,大家讨论罢了。首先,就是欧阳锋有一种驱蛇之术,多的时候能同时驱赶数万条毒蛇。如果人陷如蛇群当中,没有合适的办法,只怕是再高的武功都没有用。” 这个消息,顿时让这些和尚大惊失色。他们各自的武功不说,但是十八罗汉组成的小罗汉阵,即使对上欧阳锋,也丝毫不惧怕。可是对数万条毒蛇,什么阵法只怕都没有作用。一想到欧阳锋若真的赶来数万条蛇,和尚们也是浑身发冷,暗自胆寒。 老和尚也是眉头紧皱,说道:“如此说来,我等应该马上去购置雄黄等物,才能挡得住蛇群。不然,你们还需要三天多的时间才能疗伤完毕,我们这些人可抵挡不住。” 张云风说道:“我认为你们不能分散人手。以欧阳锋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就这么。万一你们派人去买东西,单独遇到他,必遭其毒▋ 老和尚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张施主可是另有抵御蛇群的办法?老洗耳恭听。” 张云风说道:“抵御蛇群的办法说来也简单,只要我们在周围筑起一道临时的石墙,用下窄上宽的方法,自然可以让蛇群在墙外止步。三天时间转瞬即过,欧阳锋没有准备,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只怕也聚不起上万的蛇群,能有几千条已经不错了。只要数量不大,堆积在墙边也漫不过来,蛇群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老和尚抚掌笑道:“张施主此法果然绝妙,我们这就动手筑墙!” 张云风摇头道:“大师,蛇群还只是欧阳锋的毒招之一,他可用的招数还多着呢!欧阳锋被叫做西毒,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手中的毒药千奇百怪,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话让刚高兴了一会儿的和尚们又沉重了起来,对用毒的高手,除了杀死他本人之外,一向是没什么好办法来防御。可欧阳锋这个用毒的人,本身的武功也登峰造极,这可怎么防御? 面面相觑的和尚们,最后还是把目光看向了张云风。老和尚代表所有人说道:“张施主,依老衲之见,还是由你做这个发号司令之人,我等听从号令也就是了。” 无相和张云风是最熟悉的,也说道:“张施主,那欧阳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的好,你就不要推辞了。” 张云风自然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而且他说了那么多吓人的话,就是想把司令权抢过来,不然这些和尚肯定是抵挡不住欧阳锋的。所以立即一口答应,开始分配起任务来! 当夜幕降临,繁星漫天之际,被张云风指挥的团团转的和尚们终于可以歇下来了。一道半人高的矮墙环绕着这个小小的山洞建立起来了,矮墙的外面,不到三尺远的地方,还有一道用柴火筑起来的墙。另外,距离矮墙三十丈之内,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堆柴火,用途暂时不明。 矮墙的里面也不是空的,和尚们随身的水袋被集中了起来,堆积在角落里。还有从和尚们的僧衣上撕下来的多余的布片,比如下摆,内衣之类的。另外,还有两个大家伙,就放在矮墙下面,等待随时发挥功效。那是两架刚刚被制造出来,非常简陋的……床弩! 自从上次张云风在欧阳锋的手里吃了床弩一次亏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对于制造这么个东西,对张云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还加以改造,使它的威力再提高一步。不过现在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只能粗制滥造一下了。可即使达不到军用床弩射程一千步的恐怖威力,在百步之内的威力依然很可观,足够欧阳锋喝一壶的了。 做好这些之后,张云风还觉得有些遗憾,他身上的九花玉露丸已经被一灯一股脑地消灭了,不然每人发上一丸在嘴里含着,对毒药的抵抗能力就能更上一层了。现在,也只能指望少林出品的一般解毒丸了。 累坏了的十八罗汉们,终于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开始点起火堆,将带来的干粮放在火上烤热,然后一层一层地扒下来吃掉。 张云风手里也有一个被烤的外焦里嫩,香喷喷,热腾腾的大馒头。可这个东西毕竟不是肉,让张云风吃的很不痛快,一边吃着一边嘟囓道:“还是天鸣大师烤的鸡好吃!” 这话让其他和尚听到了,顿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天鸣。天鸣也没想到张云风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也是傻了眼,不知道怎么辩解才好。 而张云风却象是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一样,连忙补充道:“哦,天鸣大师……烤了两只鸡,都被我吃了!” 老和尚看出张云风是有意在为天鸣“掩饰”,但还是神情不悦地说道:“那也是杀生了,是不是天鸣?” 张云风“急忙”又说道:“天鸣大师抓到野鸡之后,是去找农户杀的……” 老和尚怒不可遏:“那就更不可取了,竟然用这种办法逃避戒律!天鸣!跪下!” 天鸣委屈地跪了下来,满脸的哀怨。他就是再笨,这个时候也明白是张云风故意整他了,所以他忍不住瞪了张云风一眼。张云风却是一脸的抱歉,很无能为力的样子。 老和尚见天鸣这样的表情,更加愤怒,厉喝道:“天鸣,你还在怨尤他人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天鸣:“弟子不敢……” 第145章 夜战 沉,依然是漫天的星光。其他人都睡了,张云风和I功疗伤,只有可怜的天鸣,被老和尚罚守夜,依然瞪大了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当丑时来临时,天鸣即使功力深厚,也觉得有些困倦了。不过,混过一段日子江湖的天鸣很明白,这个时候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也是江湖人偷袭最爱选的时间。所以,他依然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起来。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让欧阳锋偷袭了去,他可就更加罪孽深重了。 可他瞪了一个时辰的眼睛,到了寅时,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这让他有些松懈了下来,终于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可就在他刚把嘴张开的时候,忽然一道乌光从远处射了过来,直奔他的咽喉!这道乌光的体积很小,而且还被漆成了黑色,即使全神贯注,只怕也难以发现,要不是这个东西还不能完全消去风声,只怕天鸣今天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可就那么一丝轻微的风声,让武功相当不错的天鸣立时醒觉,急忙一个猛甩头! 当这枚暗器带着一溜血光钻进了后面的草丛中时,天鸣的警报也发了出来,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天鸣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可还是被那枚暗器在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多亏他的自我保护意识相当好,在这么危急的关头,还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动脉,这才没有发生流血不止的情况。 他的这一声惨叫,顿时把其他人都惊醒了,急忙拿起武器,警惕地看着周围。其中一个罗汉躲在矮墙之下,掏出了火折子打着了火苗,然后凭着记忆扔了出去。那点火苗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一个上面铺满了干燥的枯叶的柴火堆上。那一点火星很快就把枯叶点燃了,既而烧起了熊熊的大火。 火光照亮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树丛中的显现出欧阳锋那高大的身影。欧阳锋先是哈哈一笑,说道:“这些和尚不错嘛!反应挺快的。不过,这些布置,都是出自张云风的手笔吧?” 这个时候,和尚们还没等说话,天鸣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老和尚大吃一惊,急忙扶住了他,问道:“天鸣,你怎么了?” 天鸣脸色都已经发黑了,颤抖着说道:“毒……毒……” 老和尚急忙把他捂着脖子的手拉开,就见他脖子上的伤口不算大,血也早就不流了,可反卷的伤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肿的象香肠一样!黑漆漆的,异常骇人! 老和尚被如此剧烈的毒性吓了一条,急忙叫道:“天鸣,你坚持住……” 话还没说完,天鸣就一翻白眼昏了过去。脖子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敏感了,毒发的也更加快,天鸣已经尽量用内力压制毒性了,可还是没坚持多一会儿。 老和尚一见天鸣命在旦夕,顿时就急了,立即一口吸在了他的脖子上,要把毒血都吸出来。其他的罗汉一见老和尚给天鸣吸毒,急忙叫道:“师叔,还是弟子来给师兄吸毒吧!您老人家……” 老和尚一把把旁边的罗汉推到了一边,又把口中的黑血吐掉,才说道:“少废话,都躲一边去!你们小心防备欧阳锋,千万不要让他钻了空子。”说着,又一口吸在了天鸣的伤口上。 老和尚在少林寺一向是一言九鼎,他这么一说,其他和尚虽然着急,可也不敢违背他的话,只能眼睁睁地在旁边看着。 张云风叹息了一声,说道:“大师舍己为人,当真是我辈楷模。诸位,还是先防备欧阳锋的偷袭吧,不要让大师的牺牲白费了。” 众罗汉听他这么一说,才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外面来。其中一个比较激动的罗汉大叫一声,就要去搬动放在一边的床弩。张云风见了赶紧喝道:“放下!” 张云风在这里只是外人的身份,年纪又如此年轻,现在竟然如此斥喝少林寺中身份颇高的罗汉,顿时惹的十几双通红的眼睛瞪向了他。 无相一见不好,急忙说道:“诸位师叔,师兄,张施主没有恶意的,不要误会……” 张云风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和尚什么感受,依然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们想先来个窝里反吗?外面有大敌当前,你们却还在对我瞪眼睛,这就是修习佛法,舍身饲鹰的少林高手吗?你们就是这么修习佛法的?” 这几句话让十几个少林罗汉都是一愣,眼睛里的红色渐渐消退,齐齐低头,合十念颂了一声佛号。这让张云风更加不耐烦,说道:“拜托 锋已经动手了,你们再不准备,就都死在这里吧!你意饲鹰,可也未必愿意饲蛇吧?” 罗汉们急忙向外一看,这才发现当真有无数的毒蛇吐着信子爬了过来。在远处那个火堆的照耀下,蜿蜒而来的蛇群真是有相当震撼的视觉效果,让从来没见过这样景象的和尚们都傻了眼。 就在和尚们还傻眼的时候,欧阳锋的身后又出现了十几个白衣人,捡来很多石头,向这边扔了过来。由于距离太远,太大的石头根本扔不过来,所以他们选的石头也都不大,可也正因为如此,杀伤力也微弱的很。这让重新躲到矮墙后面的和尚们都很奇怪,不知道欧阳锋弄出这一手来有什么用处。 很快,他们就知道欧阳锋的目的是什么了。这些石头确实是没什么杀伤力,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矮墙下填出了一个斜坡,给蛇群搭出了一条坦途。 看着那些蛇群顺着乱七八糟的石头爬上来,这些刀剑加身也丝毫不惧的罗汉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滑溜溜,凉飕飕的东西,就这么缓慢地接近过来,让一身武功的他们束手无策!只能蛇群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 这时,张云风很无奈地说道:“点火呀!矮墙外面的柴火是干什么用的,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整天念‘鸭米豆腐’都念傻了吗?” 这个及时的提醒,让有些呆然的罗汉们反应了过来,急忙又点起了火折子,扔到了外面的枯叶上。火一着起来,蛇群顿时退缩了。在远处的不敢过来,来不及逃跑的被烧成了焦碳。看上去很吓人的攻势,被一把火简单地瓦解了。 只是,张云风却有些后悔了,当初干嘛那么体恤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罗汉?把柴堆弄的这么近,防守的面积是小了,稳妥性也高多了,可受不了火焰的灼烤啊!才不到一丈的距离,火堆的威力实在是惊人!连一开始躲在矮墙后面的十八罗汉都受不了了,直嚷嚷矮墙都变成火墙了。 张云风只觉得自己脑门上都被烤出油来了,急忙又叫道:“把外面其他的柴堆都点着了,准备反击!千万不能让欧阳锋把下一招使出来,不然我们可不好受!” 罗汉现在没有人置疑张云风的指挥了,立即听话地把外面的柴堆都点了起来,把洞外三十丈之内的空地照耀的比白天还亮!三十丈之外的树林中,欧阳锋和他的手下也都显出了身形来。这也是欧阳锋没有刻意隐藏,才能让张云风等人看清楚。 张云风又悄悄地吩咐道:“床弩准备,目标欧阳锋!争取一举重创他!不然事情就没完没了了!知道了吗?” 两个今天下午才学会操作床弩的罗汉答应了一声,把树皮都没剥去的床弩拖了过来,架在了矮墙后面。那矮墙在建成的时候,就预留了两个射击孔,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这两具床弩,也是张云风特别设计过的。一般的床弩每次只能射出一支长矛似的巨箭,而张云风设计的这个,则是由上下两个巨型大弓排起来的,可以同时上两支长矛,分两次射击。这样一来,两具床弩就有了四具的威力。只是弱点也很明显,就是这毕竟是粗制滥造的东西,又增加了那么一个设计,本就不稳定的结构,只怕射击一次之后,就要彻底解体了。可用来对付欧阳锋,出其不意的一次攻击没能达成目的,再射击也是白费工夫。所以这两具划时代的床弩,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用棍子把矮墙后堆积的石头捅开一条缝,床弩架了上去。外面的火焰依然旺盛,要透过刺目的火焰瞄准欧阳锋,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好在两个操作床弩的罗汉,眼力都不错,勉强能做得到。 床弩准备好了之后,另外一个罗汉也从矮墙后站了起来,从前面的火堆中抽出一根一端燃烧着的木柴来。运了运气之后,出尽全力地向外扔去。这根木柴越过了欧阳锋的头顶,在他们身后落了下来。而欧阳锋他们的身后,也有一堆准备好的枯叶,立即被这根木柴点燃了,火势顿时大盛! 欧阳锋见身后也起了火,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时,操作床弩的一个罗汉暴喝一声,然后两人一起发动,两支长矛“嗖”地一声飞了出去。可这还不算完,他们又暴喝了一声,再次发射了一遍。 第146章 柳暗花明 射的长矛,威力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是,张云风I之后,却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被他忘记了。就是两个罗汉要透过火堆来进行射击,而火堆上空的空气因为被加热了,会形成一个微小的折射!可在对付欧阳锋这样的高手时,再微小的问题,也会变成生死之间的巨大落差!这么重要的问题都给忘了,怎么能让张云风不懊恼的想自己给自己两嘴巴? 可事情的结局,却让张云风差点把下巴闪了!只见飞出去的两支长矛,其中一支在飞行的途中,非常诡异地画了个弧线,反把已经偏差的飞行路线纠正了过来!而另外的一支更夸张,竟然横着抡了过去!长矛不象长矛,倒象是棍子了! 虽然如此,可它们的威力也依然在。而且,横抡过去的那一支,攻击的范围更大了,让本就被身后的火堆吸引了注意力的欧阳锋,更加无法躲闪了。 欧阳锋刚回过头来,就见这么两支长矛用配合如此“默契”的方式打了过来,也是心中一紧。看这两支长矛的来势,他就知道不好应付。可它们都已经到了身前了,欧阳锋也只能选择硬拼!只见他双脚分立,吐气开声,双掌同时推了出去。一掌直击横扫过来矛身,一掌横拨直刺过来的矛尖。 这时,欧阳锋遇到了当初张云风曾经遇到的问题,就是按照正常的习惯方式来应付床弩的攻击,却忽略了床弩那巨大到变态的力量。横扫过来的那支长矛,中间的一段被欧阳锋一掌打成了粉碎,可断掉的头尾两端,却因为中间的拉扯,分从两个方向又砸了过来。还有被欧阳锋横向拨开的那支长矛,一接触之下,长矛的头部“喀”地一声断裂了,可矛身却依然劲射了过来。 这一下,欧阳锋不但没能瓦解受到的攻击,反而由两个点的攻击变成了三个点,而且这种变化是在他身前发生的,距离短的让身为五绝之一的欧阳锋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勉强扭了一下身体,避过了直刺过来的那支没有了矛尖的长矛,再用身体硬接另两节断矛杆的打击! 这两节由一支长矛断裂开的两节短棍,虽然力量依然不小,可也比正常床弩射出的力量小的太多了,打在欧阳锋的身上之后,只是让他感到一阵疼痛,皮肤上出现了两道血痕,其他也就没什么了,伤害可以说微乎其微。 欧阳锋发觉这一点之后,刚刚松了一口气,接踵而来的打击又到了!后射出的两支长矛,依然继承了前两支的那种有点“癫”的气质,一支偏出了很远,把一株人腰那么粗的大树射了个对穿,没对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 另外的一支,则在“癫”的同时,意外地建立了殊勋。它在经过短暂而飘忽的飞行之后,突然脑袋一低,一头扎进了欧阳锋脚前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它这一扎威力十足,刺进了草地一尺多深。可这支长矛的尾巴显然不想跟随矛尖一起钻进泥土中,于是很有劲道地向上一扬,矛身立即“啪”地一声折断了,一下打在近在咫尺,又来不及反应的欧阳锋的脑袋上。欧阳锋被这一下打的头破血流,脑袋里也嗡嗡做响!摇摇晃晃地有些站不稳当了。 这样的结果,把张云风看的是目眩神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简直是设计都设计不出来的效果C他病,要他命!千万别给他清醒过来的机会!” 听到张云风喊“冲啊”,十八罗汉立即毫不迟疑地冲了出去。欧阳锋难得地处于晕眩状态,不趁机把他拿下,还等什么?少林和尚虽然单纯,可并不愚蠢。可后来张云风又补充的那两句话,差点让已经冲出去的罗汉们脚下发软,就那么一跟头摔在地上。 好在欧阳锋的那些手下反应也很快,见欧阳锋受伤流血,立即分出两个人来,保护着欧阳锋退走,其他人则呐喊着冲了上来,和十八罗汉打在了一处。罗汉们一接仗,立即把所有的杂念屏除在脑海之外,脚步也稳当了,招数也顺溜了。 欧阳锋带来的白衣人数量不少,有三十多个。可是打起来之后,十八罗汉却是稳稳地占了上风。罗汉们不但在武功上比那些白衣人强上不止一筹,互相之间的配合也更加娴熟默契,才一交手,就把对方打的淅沥哗啦,溃不成军。 两个保护欧阳锋后退的白衣人还没走出多远,十八罗汉就追了上来。欧阳锋经过这一缓冲,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这时见自己的手下被打的如此狼狈,也是怒从心头起,大吼一声,把两个扶持着他的白衣人挥手震开,返身向十八罗汉冲了过去。 少林寺立寺千年,会过的高手不计其数,罗汉阵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虽然欧阳锋是当 绝之一,可也不能让他们畏惧,十八人迅速地把欧阳阵中,棍棒齐施,呼喝不绝,一时间竟然险些把欧阳锋打翻在地。 欧阳锋莫名其妙地在脑袋上挨了一棒子,也是怒发冲冠,很想立即就结果几个光头和尚,好一泻心中郁气。可是一交上手,他却险些又挨几棒,要不是他研究《九阴真经》已经有所得,连出妙招,只怕现在已经败了!手忙脚乱地应付过一阵之后,欧阳锋渐渐稳下了心神,这才渐渐从容了起来。虽然还被罗汉阵压制着,可也不那么危险了。 那边十九个人翻翻滚滚地斗在了一起,张云风这边却有些愁云惨淡了。天鸣脖子上中了剧毒暗器,老和尚给他把毒血吸出来。最后,天鸣中的毒被吸的差不多了,性命终于保住了。可也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可老和尚也很凄惨,天鸣的毒解了,他却中了毒!嘴唇黑的发亮,在确定天鸣没事了之后,勉强盘坐了下来,低头不动了。 张云风和无相坐在那里也动不了,见老和尚端坐在那里,都知道他凶多吉少了。虽然他们都为这个老和尚担心,可也是有心无力。没有解毒的丹药,外面又有强敌压境,老和尚基本上只能等死了。 无相眼见师叔和师叔祖两人一卧一坐,都是生死不知,心情再也难以保持平静,大声对外面的十八罗汉叫道:“诸位师兄师叔,一定要擒下欧阳锋,要他交出解药来!” 外面的十八罗汉听无相这么一叫,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手下又加紧了一些,让欧阳锋更加透不过气来。 可是,那些先前被十八罗汉打倒的白衣人,休息了一阵之后,慢慢地都爬了起来。这也是十八罗汉秉承慈悲为怀的理念,惹下的大祸害!那边欧阳锋等人战团他们插不上手,可无相这么一喊,却提醒了他们,支撑了受伤的身体,向这边走了过来。 张云风见这些人向这边来了,叹息了一声,说道:“无相,你的小命想要保住,看来真的是太难了。你自己都在向外推,那可是连佛祖都没办法了。” 无相也看到了逼过来的白衣人,苦笑道:“我没叫他们过来!” “屁话!”张云风这时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无相的学习能力还真强,和张云风在一起才几天,就学会他的说话方式了。 好在矮墙前的火堆到现在也没有熄灭,那几个白衣人来到跟前之后,竟然一时间过不来。他们都是受了伤的,可学不来十八罗汉那样,一跃跳过火堆。可不跳过去的话,一不小心跌倒在火堆里,那乐子可就大了!所以他们在火堆前逡巡了半天,只好又回头去找树枝木棍之类的东西,把火堆挑开。 无相看着外面的白衣人,知道危机已经迫在眉睫。若只是他一个人的性命有危险,他或许还不在乎,可这里还有天鸣和老和尚两个人,他怎么能不为他们着急?只好又向张云风问道:“张施主,快想办法啊!他们就要进来了!” 张云风也有些无奈了,说道:“我也没辙了,只能听天由命。……你是不是还想说,要我把你扔在一边,先救你师叔和师叔祖?” 无相说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你自己不都说没办法了吗?所以,只有这么办了!……或者,……你再叫一回‘救命’?” 张云风被他噎的咳嗽了两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和尚调侃起人来,也能把人噎昏过去。要不是张云风实力强悍,只怕就要当场昏迷了。 这时,就听天空中传来两声清亮的雕鸣声!张云风听了这个声音之后,顿时也是精神一振,说道:“无相,或许你叫一下‘救命’也好使!要不要试一试?” 无相见张云风这样的神情,立即明白周围又来了援军了。这让他也是精神大振,可让他开口叫“救命”,这可是太难了!眼睛四处瞄了一圈,又吞了口口水,赔笑着说道:“张施主,一事不烦二主,还是请你一起包办了吧!” 张云风却说道:“这次可不一样了,叫不叫随便你,可你别指望我救你师叔和师叔祖。” 无相心虚地又看了看四周,最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眼睛一闭,大叫道:“救命……” 声音未落,就见三条人影从树林中穿了进来,直奔矮墙这边,一边飞奔,一边还大叫着:“大师兄,大师兄!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来者,正是黄蓉,郭靖,和穆念慈! 这让无相恍然大悟,怪不得张云风不肯再叫救命了,是他的师弟师妹来了,在他们面前,张云风自然是不肯再干那么丢面子的事了! 第147章 生俘欧阳锋 靖黄蓉他们的到来,此处再无可担心的地方了。欧I在罗汉阵中,其他的白衣人则不是被杀,就是被擒,无一漏网。 天鸣和老和尚也得到了救治,只是天鸣虽然可以确定保住性命了,可老和尚的情况依然危急,郭靖和穆念慈两个背着他去了城里找大夫治疗。可也都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略尽人事而已。 罗汉阵和欧阳锋依然僵持着,谁也奈何不得谁。虽然彼此都累的够,可也谁都不敢放松。当不动了,就休息一会儿,休息一阵之后,再跳起来打一会儿。一直到天色大亮,也依然不分胜负。 这样的僵局,虽然不是最完美的,可重要的是,欧阳锋胜胜不得,逃逃不得,再也难以作怪了。因此,张云风等人也安心的很,终于能静心疗伤了。 而无相的日子则有些难过,因为黄蓉和张云风分别多日,这一见面,也顾不得旁边有什么人了,只管和张云风亲热,依偎在他身上说说悄悄话,或者嗲声嗲气地撒娇,等到吃东西的时候,又一点一点地喂张云风吃东西。软玉温香,风情无限之中,让无相这个和尚也有些心猿意马,只能紧闭双眼,猛念“鸭米豆腐”。 等郭靖和穆念慈回来之后,他们又和黄蓉一起代替了十八罗汉,再次困住欧阳锋,让罗汉们也吃点东西。虽然郭靖他们的配合远不如十八罗汉阵那么严密,可欧阳锋已经在和十八罗汉的对峙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在郭靖他们只求困守,不求破敌的策略下,也是突不出去,只能委委屈屈地继续挨饿。等十八罗汉吃饱喝足,又休息够了之后,再度把欧阳锋围困了起来,郭靖他们则下来休息。 就这样,用标准的围殴加群殴的方式,欧阳锋硬生生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又累又饿的欧阳锋,终于在两天之后支持不住了,被十八罗汉的十八条棍子压在了脖子上,束手被擒。 而张云风在见欧阳锋被擒获之后,立即支着道:“大家小心了!欧阳锋有《逆转经脉》的奇功,点穴是制不住他的!你们用擒拿手法,把他的关节卸了!” 四肢都被卸了关节的欧阳锋,把张云风恨的要死!虽然他因为功力消耗严重,已经没有能力使用《逆转经脉》了,可只要是点穴,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他都能把穴道冲开,然后或偷袭反击,或趁乱逃跑,就都由得他了。可四肢的关节全都被卸了,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束手无策。这一回,他算是彻底的栽了! 黄蓉见欧阳锋终于没脾气了,第一个跑了过去,先踢了他几脚,然后从他怀中把他抢走的那几页一灯手书的《九阴真经》总纲找了出来,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接着,又把他身上带着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一样一样翻捡。 十八罗汉最关心的,还是天鸣和老和尚中的毒。可欧阳锋身上带着的小瓶子,小罐子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哪一种是毒药,那一种是解药,而解药当中,哪一种又是天鸣他们适用的。众人都没办法辨别,就只好去问欧阳锋。可欧阳锋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任凭他们怎么问,怎么打,就是一言不发,只是嘿嘿冷笑着。 这个时候,张云风又开始支着了,让十八罗汉轮流看守着欧阳锋,不打他,也不骂他,但就是不让他睡觉!欧阳锋到现在为止,已经两天没睡了,估计用不了几天,他的精神就会崩溃。到时候,要问什么问不出来? 终于,漫长的七天疗伤时间过去了,无相和张云风在最后一次运功过后,收功而起。无相伸展了一下手脚,发觉功力竟然大有进步,不由的大喜,立即一掌拍向身边的一块大石头。那块石头挨了无相一掌之后,竟然碎成了无数指头大的小石粒!掌力已经进入高手之列了! 旁边一个罗汉见了之后,也是满脸羡慕地道:“恭喜无相师弟,你的《般若掌》已经有大乘之象,只要再稍加努力,距功德圆满已经不远了。” 张云风也觉得自己好象也有一点进步,他在经过这番磨难之后,功力已然大成,可现在竟然还能感觉到进步,实在是难能可贵,所以他也想试一试掌力。可是黄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见张云风站起来了,立即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高兴的不知怎么着才好,又把从欧阳锋那里缴回的《九阴真经》总纲递给张云风, 看。 这总纲在被欧阳锋抢走之后,一灯又重新抄录了一份,交给了他们三人,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有张云风还没看到了。 张云风也不客气,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揣进了怀中,等日后有闲暇时间再细加研究。首先要处理的,还是欧阳锋这条大鱼! 欧阳锋被绑在一株大树上,浑身水淋淋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这是罗汉们忠实地执行张云风的命令的结果。欧阳锋到现在为止,已经将近有四天的时间没睡了,眼睛自然是布满了血丝。虽然他的功力非常强悍,可也经不住这个折腾,精神萎靡之极。可欧阳锋毕竟不凡,神智虽然不那么清醒,可还是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张云风来到他的面前,欧阳锋连吐他一口的精神都没有,只是低垂着脑袋。张云风把他的头抬起来,发现他竟然是闭着眼睛的,立即就是两个耳光,打的他又清醒了一些。 欧阳锋勉强抬起眼睛,疲惫中仍然透出一丝仇恨,说道:“张云风,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你别……做梦了……” 张云风笑了笑,显得很邪恶,他说道:“欧阳伯伯,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生吃了我,可我却突然不想杀你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了你,不但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因为不是我亲手击败你的。可是,有些东西,我是必须要从你这里得到的。如果你肯给我,我也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杀我的机会。怎么样?你肯答应吗?” 欧阳锋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了下去,嗤笑道:“别说些三岁孩子都不相信的话了,你会给我机会?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放了我,我会怎么对付你,还有你身边的人。你做事一向谨慎,你会给我机会?” 张云风正色道:“只要是我承诺了的事,就绝不会反悔。我既然敢给你这个承诺,自然就有把握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当然,你可以不相信。不过,你侄子的仇报了吗?你的《九阴真经》还没练成吧?你日思夜想的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也还没得到吧?就这么死在这里,死的默默无闻,你甘心吗?所以,你只有赌一下,赌我会不会遵守承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得到的东西,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得到,你如果不识相,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些话,让欧阳锋听了之后沉思了半晌,终于说道:“好吧,提出你的条件来。” 张云风这时才露出胜利的笑容,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就是把解药交出来。虽然现在你就是交出来也未必能救得了少林的两位大师了,可有总比没有强。” 欧阳锋也很痛快,说道:“解药就是那边的灰色木瓶,里面是黄色的药粉。取半钱内服,有外伤的同时外敷。每天一次,连续三天,就可以清除毒性了。” 张云风捡起他说的那个瓶子,打开看了看,是黄色的药粉,就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和尚,说道:“马上给天鸣大师用上,量他也不敢玩什么花样。如果出了问题,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天鸣中的毒虽然已经被老和尚吸出去了大半,可脸色还是有些发灰,服用了药粉之后,在短短一顿饭的工夫中,脸色就好了起来。这让十八罗汉都是大喜,急忙分出一部分药粉来,交由其中一个和尚送到城里去,交给老和尚服用。 张云风笑道:“欧阳锋,你的药粉还真管用,不愧是玩毒的行家。” 欧阳锋说道:“你少废话,还有什么条件,一并都说出来吧!” 张云风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剩下的条件,就跟少林的诸位高僧无关了,我先送他们走,回头我们再聊。” 说着,对站在一边的无相说道:“此间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在下也这就告辞了。日后若有闲暇,再到嵩山去拜访小师傅。” 无相见张云风这么说,知道他和欧阳锋剩下的事情不想让自己这些人见到,于是也很知趣地合十一礼,说道:“小僧有缘和张施主在此相识,也是小僧的造化。小僧和众位师叔师兄这就告辞了,等施主有暇到嵩山时,小僧必扫榻相迎。” 其他的和尚也都向张云风他们施礼告退,然后背起依然昏迷的天鸣,转身去了。 第148章 “逼疯”计划 没有外人了,张云风才嘿嘿奸笑道:“欧阳锋,我的件,就是把你巧取豪夺的《九阴真经》给我交出来!” 欧阳锋一听这个条件,立即变了脸色,坚决地道:“不可能!别的条件都好说,惟独这个条件,你想也别想!” 张云风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呢?那本《九阴真经》在你手里也有些日子了,难道你还没背下来吗?你只要把原文交出来,这难道还很让你为难吗?” 欧阳锋难得地脸红了一下,说道:“我就是没背下来,又怎么样?总之你是别想把《九阴真经》拿走!我为了这部武学奇书,耗费了半生的心血,岂能如此轻易地放弃?” 黄蓉在一边插话道:“师兄,你也太强人所难了。象真经后面那一段不知所谓的梵文,除了郭师兄,还有什么人能背的下来?我们把他抢去的译文又夺了回来,他自然要重新找人翻译了,没有原文怎么行?” 张云风恍然道:“对了,我怎么把这一节给忘了。不过,《九阴真经》我们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如果你不给,可别怪我用些手段了。对于逼供,我可是听说过不少绝招,只是从来没有合适的人选让我实验一下。如果你继续嘴硬,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欧阳锋依然强硬地说道:“小子,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看你欧阳大爷会不会说一个‘服’字!不过,你要记住了,千万不要让我脱了身,不然你以后的日子都会生活在恐惧之中!我会让你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烂手烂脚烂肠子,让你亲眼看着蛆虫在你的身体里钻进爬出!在绝望中嚎叫着哀求别人给你个痛快!” 听着欧阳锋恶毒的诅咒,黄蓉郭靖他们都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看着欧阳锋的目光都充满了恐惧。但是张云风却是依旧悠然自得,听完了之后还拍了拍手,赞道:“好办法,好手段,多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建议,我马上就在你身上实验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说着,张云风把欧阳锋的裤子撕成了短裤,裸露出两条大腿,又把郭靖的匕首要了过来,对着欧阳锋的大腿划了几刀,把皮肤割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口子,然后用手一撕,立即剥了巴掌大的一块皮下来。 欧阳锋疼的一咬牙,可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子,就这样的手段吗?你是在过家家吗?剥皮也剥的大一点,这么小小的一块,有什么用处?” 张云风说道:“这才刚开始,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呢,你急什么?你慢慢享受,我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接着,张云风又让郭靖去树林中摘了些味道甜美的浆果,用手把果子捏出汁来,滴在欧阳锋的伤口上。果子的汁液中含有糖份,很快就吸引了无数的蚂蚁过来,纷纷爬上了欧阳锋的大腿,在他的伤口上舔食起来。 没有了皮肤的保护,肌肉的感觉灵敏度上升了十倍不止,无数的蚂蚁在伤口上爬来爬去,噬咬着血肉,那可不只是疼痛了,更多的是麻痒!而且,那些蚂蚁不止在伤口上爬来爬去,欧阳锋全身上下都被爬满了,只是没有伤口上的多而已。有的钻进了他的耳朵,有的钻进他的鼻孔,这让欧阳锋感觉浑身都麻痒的难受,甚至感觉那蚂蚁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肉,在皮肤下面钻行,一直钻到了他的肚子里,啃噬内脏! 开始的时候,欧阳锋还咬牙硬挺了着,可到了后来,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张嘴大吼,好发泄身体上的痛苦!可不管他怎么吼,怎么叫,却就是不松口。 这让张云风等人又敬又佩,又看的自己也浑身麻痒。最后,黄蓉和穆念慈两个女孩首先看不下去了,转身走到了远处,郭靖也劝道:“大师兄,我辈行走江湖,理当惩奸除恶,快意恩仇,我们抓住了欧阳锋,杀了他也就是了,何必这么折磨他?他的《九阴真经》不交出来又如何?只要他死了,那本书还有什么用?” 张云风叹息了一声,说道:“说实话,我本来很想好好地折磨一下他,好出了我这口恶气。可现在看到他这么样子,我还有无数的着数都使不出手了。可是,《九阴真经》我们必须拿回来。如果那部书落在了和欧阳锋亲近的人手中,等过几年之后,练成武功再来找我们报仇,那可就麻烦大了。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怕是吃了大亏都不知道仇人是谁。可如果把书找回来了,即使放了欧阳锋,我们也不用怕他。我们可以抓住他一次,就能再抓住他第二次。到时再杀他也不迟。” 郭靖挠了挠脑袋,说道:“大师兄说的有理,可再给他用刑……这……” 张云风叹息道:“ 我虽然杀了不少人了,可这么折磨人,还是下不去手些水来,给他洗洗,然后还是用不让他睡觉的办法来撬开他的嘴吧!” 第一次给人用刑的张云风,心情也很糟糕。这真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没有点虐待狂的资质,没把别人折磨疯了,自己就要先疯了。 简单地填饱了肚子之后,张云风和郭靖轮流看管着欧阳锋,只要保证不让他睡觉就成。其他时间,四个人在一起就研究《九阴真经》,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有的时候兴致来了,张云风以一敌三,和他们切磋。这一切磋,张云风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竟然击败了使用《降龙十八掌》的郭靖,《打狗棒法》的黄蓉,《逍遥游》的穆念慈三个人联手!估计现在和欧阳锋公平地一战,都不用惧怕他了。 又过了三天之后,欧阳锋终于崩溃了。连续这么多天没睡觉,饶是以欧阳锋的强悍,也支撑不住了。张云风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时不时地还象是做梦一样地来两句他成了天下第一高手之后如何如何。不用请大夫,张云风就能给他诊断,这是典型的精神衰弱症状,如果治疗不得法,就有转化成精神疾病的可能。这让张云风暗中偷笑,看来把欧阳锋改造成疯子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 欧阳锋得到《九阴真经》之后,把书藏在了北京赵王府花园的假山下。取经的事,郭靖主动请缨要去跑这一趟。张云风知道他这是还想着和完颜洪烈了解他们之间的大仇,所以也不便阻止。只是他这就想回桃花岛了,就顺理成章地要黄蓉和他们一起走一趟北京,做好了这件事之后,就让郭靖和穆念慈跟在黄蓉的身边,也好做个保镖。郭靖现在的武功,即使遇到欧阳锋或者裘千仞这样级别的人都可以抵挡一阵,再加上黄蓉本身的武功也已经相当不错了,安全上不用担心。 黄蓉他们走了之后,张云风守着欧阳锋又过了两天。欧阳锋沉睡了两天之后,终于睡醒了。不过他的精神明显受到了伤害,即使睡醒了,也是满眼的迷茫,皱着眉头努力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张云风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用生硬的手法先给他把四肢的关节重新上好。经过这么多天的脱节状态,欧阳锋再经历一次关节的安装程序,疼的他又是一脑门的冷汗。 之后,张云风蹲在他的面前,用哄宠物的口气说道:“欧阳伯伯,这些天多有得罪了。我说过,只要你把《九阴真经》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所以,我现在就放了你。不过,这可不代表我们之间的仇恨就这么了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之内,你可以任意行动,我不会动你分毫。等到三天之后,我会动用我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再次和你分个生死。到时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明白了吗?” 欧阳锋缓慢地活动着手脚,重新适应手脚的感觉,慢慢地说道:“小子,你真的决定了?日后可不要后悔!” 张云风轻笑一声,说道:“那就不必你来替我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在三天之内逃出我的视线吧!到时候,可别被我追的象丧家之犬一样,丢了你五绝之一的面子!” 大笑声中,张云风丢下衣衫褴褛,萎靡不振的欧阳锋,扬长而去。欧阳锋看着张云风的背影,很想这个时候偷偷地给他来一下,可他的手脚到现在也还不那么灵便,肚子也饿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云风消失在视野之内,然后恨恨地捶打了几下草地,发泄心中的怒火。 而张云风在回到附近的城镇之后,立即联络上了青龙帮,丐帮,归云庄的人,要求他们全面监控欧阳锋的行踪,务必不能让他脱离视线。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给欧阳锋三天时间,张云风就一定会给他三天时间。不过,掌握他的行踪不算违背承诺。而且,张云风很有把握,欧阳锋这三天时间内,以那样虚弱的身体,根本就逃不出多远,到时候,依然是他手中的玩物!不把欧阳锋逼成疯子,张云风怎么会善罢甘休? 三大帮会的人在接到张云风的请求之后,立即行动了起来,形成交叉立体式的监视网,差点就贴身服侍欧阳锋了。可传回来的消息,却让张云风愕然中又是会心一笑。看来,欧阳锋对他自己依然信心十足啊!他竟然闯进了附近一个大户人家,在人家家里安顿了下来,每天修养调息,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看样子,是还想来个绝地反击呢! 第149章 完败欧阳锋 吃好喝好,还有两个清秀的侍女伺候着,舒服无比地。虽然时间不长,可欧阳锋的底子好,三天的时间足够他恢复体力了。只是,他精神不集中的毛病却始终没办法根治,他甚至强行逼迫自己深层入定,效果虽然有,可比之从前,依然还差很多。 张云风的日子过的也不错,前些天给无相疗伤,很是亏待了肚子,再向前数,被欧阳锋他们追杀的时候,更是虐待级别的。所以他在这三天里,也好好享受了一番。 当第三天结束的时候,张云风迈出了他所住的小客栈,背负着双手,慢悠悠地来到那个大户人家门前。也许是欧阳锋早就吩咐过了,在门前守侯的下人一见张云风,赶紧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什么也不问,就恭恭敬敬地把张云风迎了进去。 欧阳锋在这里霸占了一个颇为清雅的小阁楼,小楼处于这户人家的后花园中,周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环境相当不错。只是脂粉气重了一些,张云风不明白欧阳锋怎么选中这里居住,这可和他一向的风格不符合。 可是当张云风上到阁楼的二层之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怀中搂着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少女。这个少女的姿色当真是非常出众,和黄蓉相比,也只差一筹而已,和穆念慈在一个级数上。不过穆念慈是英姿飒爽,这个女孩是楚楚可怜,气质上截然相反。尤其是现在,她被欧阳锋蛮横地抱在怀中,满脸的恐惧幽怨,腮边还挂着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当张云风在厅中站定之后,欧阳锋也是连理都没理他,依然喝酒吃肉,间或调戏一下怀中的美女。而那个女孩恐惧的浑身发抖,却又不敢挣扎,只能僵硬地赔着笑脸,同时向张云风投来求救的目光。女孩原本就楚楚可怜,再被她那会说话的眼睛一瞥,一般人肯定会立即为了美女上刀山,下火海了。 可张云风连看都不看那个女孩,彬彬有礼地一抱拳,说道:“欧阳伯伯,别来无恙否?小侄这厢有礼了。” 欧阳锋好象这个时候才发现张云风的到来,呵呵大笑道:“原来是张世兄来了,真是稀客!来,来,来!我这里有多年陈的好酒,跟我喝一杯!” 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欧阳伯伯的酒,我那里敢喝啊?那不是找死么?倒是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可是个十足的美人,真是让人心颤魂摇啊!” 欧阳锋先是被张云风暗讽他下毒害人,并且直接的示弱不肯喝酒而愣了一下,接着又大笑了起来,说道:“张世兄既然喜欢这个小妞,尽管拿去就是!接着!” 说着,他把那个美女推的飞了起来,慢悠悠地向张云风砸了过来。欧阳锋的这一推,暗中用上了内劲。张云风如果不接,这个柔弱的美女必然是香销玉陨的下场。可要是接,就得化解欧阳锋的内劲,不然这个美女也依然难逃一死!可欧阳锋的手法那里是那么容易化解的?这也是欧阳锋给张云风出了一道题目。 若是正常情况下,一个男人见欧阳锋如此对待一个美女,自然是要不顾一切地抢救的。可是张云风却眼光一闪,扭身避了过去,同时进步出掌,说道:“欧阳伯伯太客气了,如此大礼,小侄可是受之有愧呢!” 欧阳锋在把那个美女扔出来的时候,也从桌案后站了起来,想要趁机打张云风一个措手不及。可没想到,张云风竟然对如此美女视而不见,任凭她摔在地上,反向他发起了攻击。这一下,却是他措手不及了。 仓促中,欧阳锋急忙后退了一步,出掌接招。两人的手掌隔着桌子猛然对在了一起,只听“嘭”的一声大响,小楼中顿时起了一阵飓风,把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卷了进去,木制的家具纷纷象是被大捶砸过了一般,化为木屑,从窗口门口飞了出去! 同时,张云风蹬蹬蹬地连退了三步,脚下的楼板被踩的也连连碎裂,险险地承受住他的体重。而欧阳锋比张云风还不如,干脆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且向后翻滚了出去,直靠在了墙上,才稳住了身形。 这让欧阳锋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张云风。张云风现在才不过二十岁出头,竟然就能在硬碰硬中赢了他!虽然有欧阳锋体力还没恢复好的因素,可张云风的强悍也是毋庸质疑的了。 而就在张云风连退了三步,刚刚站稳之际,一道极其隐蔽的锐风从身后向他袭来。偷袭的人,正是那 阳锋当作盾牌扔过来的美女! 这个美女本就是欧阳锋的手下,在欧阳锋养伤期间,才从白驼山赶来。这户财主家中原本确实是有一个小姐,这栋小楼也是那小姐的闺阁。这个手下从白驼山赶来之后,欧阳锋就借用这里的环境,设计了这么一个局,试图也坑张云风一把。只要张云风出手救人,那么这个美女就会用指甲中所藏的毒针来暗算张云风,即使不成,欧阳锋接踵而来的攻击,也必将一击得手。 可不知张云风是根本不懂怜香惜玉,还是看穿了这个局,根本连理会都没理会那个摔了个仰八叉的美女,反而抢先一步发动了攻击。这就让欧阳锋不但所有的算盘都落了空,还吃了一个小亏。 那个美女既然是欧阳锋的手下,自然是会武功的。见张云风竟然理都不理她,只好自己在摔落到地上时,化解了欧阳锋的内劲。可她的功力差的太远,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她的内伤是欧阳锋造成的,可她却把这笔帐算在了张云风的头上。她这样一个大美女就要摔倒了,张云风竟然不来接住她!还有比这更让她愤恨的吗?所以趁张云风立足未稳之际,强忍伤痛,用毒针向他发动了偷袭。 可惜,张云风即使是立足未稳,也不是她能够伤害到的,脚下一旋,身体转了个圈子,反转到了她的身后,同时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再一抖一弹,就把她指间的那枚毒针缴了下来,并且射穿了她自己的鼻子,象是鼻环一般,端端正正地如同戴了个别致的首饰!之后,张云风松手放开了她。 如果是普通的银针,穿在鼻子上或许好看,可这支针是带毒的!而且还是剧毒!才不一会儿的工夫,这个大美女的鼻子就开始发黑肿胀,原先那娇媚的容颜,一瞬间就变成了丑女无盐。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非常在意的大美女,感觉到鼻子上的异样之后,急忙扑到铜镜前照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怪物一般的模样,立即尖叫了一声,昏了过去。这样一来,她就更没有活路了,只能在昏迷中等待毒发身亡了。 但是,这个美女的“自杀”式攻击,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就是给欧阳锋争取了非常短暂的一瞬间。有了这么一丁点空隙,欧阳锋就从靠墙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背墙而站。虽然区别只是在一坐一站,可对于高手来说,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如果欧阳锋没能站起来,张云风只要再出十几招,就有机会当场干掉他。可欧阳锋站起来之后,张云风虽然依然占据上风,可再想杀他,就难太多了。即使欧阳锋最后不敌,逃跑也很方便! 欧阳锋振奋了一下精神,努力把刚才的失利归结为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让自己相信张云风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张云风和他交手的时候,从来都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这就说明张云风自知不敌,所以才用了那么多手段。 心里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欧阳锋再次和张云风打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更加的小心谨慎,能不和张云风硬碰,就绝不硬碰,想依仗他钻研多年的《灵蛇拳》,在招式上压倒张云风。 要论及招式上的老练,张云风确实不及欧阳锋。在欧阳锋吃了个小亏之后,愈加谨慎的原则下,张云风也拿他没有什么好办法。两个人缠斗在一处,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这栋木制的小楼给拆了!小楼倒塌后砸起的烟尘中,两条人影飞快地冲了出来,在树梢上,花丛中,甚至池塘中的莲叶上,继续打的如火如荼。 张云风好久没有打的这么兴起了,《降龙十八掌》,《碧海潮音掌》,《弹指神通》,《九阴白骨爪》,《摧心掌》,《大伏魔拳》,等等武功被他轮番使了一遍。这些武功,无一不是最顶级的武功,把个欧阳锋看的眼花缭乱,《灵蛇拳》相形之下,显得那么的无力。终于在三百多招之后,欧阳锋终于精神上有些难以集中了,一个疏忽,被张云风突破了他双拳的封锁,一记《摧心掌》打在了肩膀上。 这一掌,险些就要了欧阳锋的老命,不过他也实在是厉害,在中掌的那一刹那,勉强沉肩卸力,把这一掌的力道卸去了一些,又以自己浑厚的功力硬挡住了《摧心掌》那毁心灭肺的威力,保住内腑没有被震成碎片。可一口鲜血还是没忍住,潇洒地喷了出来。 第150章??情动黄蓉 一掌之后,欧阳锋知道再不逃跑,可就真的要把命留,趁着双方拉开了一点距离的机会,急忙撒出了大片的烟雾,几乎把整个花园都笼罩了起来,然后撒腿就跑! 张云风对欧阳锋的毒功深有忌惮,退后了几步,躲开烟雾的笼罩范围,然后微微地笑了起来。他本就没想着现在就干掉欧阳锋,接下来的节目,将更加精彩! 首先给了这家福户一大笔银子,要他对今天的事情保密。那财主能把欧阳锋这个瘟神送走,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而且张云风和欧阳锋在后园里打架时,当真是风雷俱起,这个老财主简直把张云风视为神人,那里还敢收张云风的银子?连连推辞之下,没二话地替张云风保密。 张云风本来觉得毁了人家的阁楼挺不好意思,这才拿出银子赔他的,这时见这财主如此诚惶诚恐,也不便再勉强他,只好把银子收了起来,又嘱咐了一遍,才转身离开。 之后,他又装做也受了重伤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命令三大帮会的手下,不惜一切代价地追杀欧阳锋!同时,他还向整个江湖发出悬赏令,无论是谁,只要提了欧阳锋的脑袋来,都是十万两黄金的重赏! 这一下,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十万两黄金啊!什么人见到这么多黄金?就连宋金两国的皇帝,只怕也没见过堆积在一起的十万两黄金吧?所谓财帛动人新,又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使以前欧阳锋的威名再盛,也挡不住人们的贪婪之心!从此,欧阳锋成了过街的老鼠,再无容身之地了。 装做重伤的张云风,在布置好了一切之后,雇了一辆马车,里面尽量垫的舒舒服服的,享受着伤员的待遇,回返桃花岛。 可当他到达扬州的时候,青龙帮的人给他传来了信息,说是八月十五,嘉兴烟雨楼的约会时间就要到了,洪七公,老顽童,江南六怪,还有杨铁心夫妇,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郭靖这个主角也是必须要参加这次盛会的,他这一去,穆念慈和黄蓉自然也要跟去。他们虽然先走了一趟北京,可他们有红马双雕,想来也是赶得及的。 因为张云风的关系,黄老邪和全真七子没有结下什么仇恨,江南六怪也没有死在欧阳锋的手中,更没机会家伙黄老邪,所以这次的聚会完全没有什么仇恨的牵扯,只是单纯的朋友聚会而已。尤其是丘处机和江南六怪,十八年前打赌救人,今日终于完成了赌约,彼此也成了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不在当年立约的地方畅饮一番,岂能一抒胸中豪情? 原本的剧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最开始张云风想改变一丁点都难上加难,到现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期间的变化,让张云风也是唏嘘不已。若是当年他就有今天的武功,冯衡何至死于非命?不过,张云风还是暂缓了回桃花岛的行程,转而向嘉兴而去。那么多长辈在,不去见一见怎么行? 一路行来,非止一日。这一天,张云风的马车来到了嘉兴城。刚一进城,张云风便让给他赶车的车夫打听烟雨楼的所在。可还没等车夫打听回来,马车前的帘子一掀,一个小脑袋钻了进来,赫然就是黄蓉! 黄蓉见张云风吃惊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跳上了车来,和他并肩而坐,挽住他的胳膊,说道:“没想到吧,师兄?我们不但把书拿回来了,还赶得及嘉兴比武。” 张云风宠溺地刮了她小巧的鼻子一下,说道:“干嘛那么拼命?今天才八月十三,赶那么急干什么?郭师弟他们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黄蓉摇头道:“没有,我抢了郭师兄的小红马,先赶回来了,他们两个只好日夜兼程了。要是那双雕儿再长大一些就好了,现在它们驮上人可飞不了多远,赶长途还是指望不上它们了!” 张云风一皱眉头,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蓉儿,我不是说过吗?任何时候都要和郭师弟他们一起行动,免得出了危险。怎么又不听话了?” 黄蓉被训斥了一顿,眼中盈然欲泣,说道:“人家……人家想早点回来,好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嘛!再说,欧阳锋被你的一道命令追的狼奔豕突,我又骑着小红马,谁能追的到我?” 张云风被她的样子弄的心中一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伸手拦住了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黄蓉也搂住了张云风的粗腰,说道:“不,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太任性了,你就不 为难了。……要不,我把帮主的位置再推给师傅?I师傅他一定拿我没办法的。” 张云风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好。你当初做这个帮主,也不全是因为师傅的命令,也是你自己想要做出些成绩来,让天下人都看一看,谁说女子不如男?如果你现在就放弃了,不但是你放弃了理想,更会让天下人小瞧你。” 黄蓉嘟着嘴说道:“小瞧就小瞧了,反正我是个小女子,被小瞧了也没什么。” 张云风轻笑了一声,说道:“嘴都撅的能挂个油瓶子了,还说不在乎?” 黄蓉扭着身体不依道:“可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嘛!不是有个老头子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你就是熊掌了,我当然要你了!” 张云风佯做气恼道:“什么?你说我是熊掌?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熊掌的厉害!” 说着,张云风把黄蓉抓过来按在膝盖上打屁股。轻轻地一巴掌落在黄蓉那浑圆翘挺的屁股上,黄蓉立即发出了一声蚀骨销魂的呻吟,把张云风听的浑身一热,连下身都有了反应。第二下打的就有些名不副实了,和抚摩差不多了。 可这一下的抚摩,让黄蓉呻吟的更加诱惑了,回头来看张云风的一双眼睛,漫溢的春意简直要淹没了张云风。这让张云风一激灵,急忙把黄蓉拉了起来,让她在一边坐好。再不把她拉起来,只怕下身反应的直接顶到黄蓉了。到那个时候,这个丑可就出的大了。 黄蓉被拉了起来,显然还很不乐意,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张云风,先是碰了碰张云风的手,见张云风不反对,于是又挽住了他的胳膊。见张云风依然没反对,黄蓉也就更加大胆了,把整个身体都依偎在他身上了,用自己软软的胸脯磨蹭着张云风的肩膀。 张云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蓉儿,别闹了。你这有是跟谁学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没回桃花岛啊!更好久没见爱丽丝了呀?” 黄蓉的脖子都红了,把脸藏在张云风的肩颈间,闷声说道:“非得是最近才学的吗?我早就学会了,只不过没机会使出来罢了。” 张云风不禁也呻吟了一声,黄蓉本就聪明绝顶,长的又倾国倾城,现在又学会了诱惑男人,真正升级到祸国殃民的级别了。好在她的这个绝招只对自己才用,不然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祸患来。 既是被黄蓉的依恋所打动,也是被她的媚惑所动摇,最后张云风说道:“蓉儿,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不然,我们再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黄蓉一听这话,立即高兴起来,抬起羞红未消的俏脸,着急地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张云风说道:“其实也很简单,你看青龙帮有扬州的总舵,归云庄也有太湖边的庄园做总舵,连铁掌帮也有个铁掌山,丐帮为什么就不能有个总舵?你现在是帮主了,说要设个总舵,应该不是难事吧?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在总舵里指挥全部的叫花子,让他们有什么事,都到总舵来向你汇报,我也就可以常在你身边了,这样多好!” 黄蓉也兴奋地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到时候,我们就弄一个大庄园,比归云庄还漂亮,还大的!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喝喝茶,钓钓鱼,那样的日子有多美啊!” 看着黄蓉眼睛里满是小星星的样子,张云风也是心中满是幸福,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黄蓉被他的这一吻惊醒,可却并不羞恼,也不躲闪,而是勇敢地把嘴凑了上来,竟然主动索吻! 张云风看着眼前红艳艳的樱唇,也是情动之极,慢慢地靠了过去,就要品尝一下这颗绝世樱桃的滋味。可就在这个时候,车夫在外面突然说道:“张少侠,小人打听到烟雨楼的位置了,我们还去不去了?” 黄蓉猛然听到车夫的说话,立即象是个受惊的小鹿一样,赶紧从张云风的怀中跳了出来,远远地躲到了车厢的角落里,把脸埋在膝盖间,再也不肯抬起来。 张云风也是满心的惋惜,掀开车帘先瞪了一眼那个车夫,说道:“打听到了就直接赶过去,罗嗦些什么?” 那车夫还不明白自己那里招惹这个平时很好说话的小爷了,被训斥了一顿之后,只好缩了缩脖子,赶紧一鞭子抽在拉车的马屁股上,赶路要紧! 第151章??醉仙楼 起来之后,黄蓉的羞窘才消退了一点,忽然想起一件才把脑袋抬起来,说道:“先去南湖边的醉仙楼,师傅和老顽童都在那里呢!” 张云风奇怪地道:“你早来了多久了?怎么这么清楚?” 黄蓉急忙又把红扑扑的小脸扭到了一边,说道:“只不过比你早来了半天而已,见过了他们之后,就到这里来迎你了。” 张云风感受着来自黄蓉的脉脉温情,伸手又把她拉到了怀中,说道:“另外还有谁到了?江南六怪和全真七子到了吗?” 黄蓉听张云风问起正事,这才稍解羞赧,理了一下额头的乱发,说道:“他们也在附近,不过正日子还没到,所以他们都在游玩。还有爹爹好象也说过要来,不过现在还没到,应该能在十五之前赶来。另外,丐帮的弟子发现,完颜洪烈好象还没回北京,依然在附近逗留。而且,他还和裘千仞搅和在了一起,不知道搞什么阴谋。” 张云风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也搞不明白完颜洪烈这个家伙为什么还在这里。没有了欧阳锋和他同一阵线,只靠裘千仞一个,他就敢和洪七公,黄老邪,老顽童,这么多的高手正面对抗吗?那可真是老寿星喝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黄蓉对完颜洪烈的行动显然更加不放在心上,一转眼的工夫就把他们扔到了九霄云外,很憧憬地靠在张云风的肩膀上,说道:“师兄,你说,我们该把丐帮总舵的位置选在那里呢?桃花岛肯定是不行的,来往不方便不说,爹爹也肯定不乐意。临安好象也不错,距离桃花岛也很近,我们就可以时常回家看看了。不过丐帮的基业大多是在北方,总舵设在临安,离的太远,对下面的兄弟不好交代。而且,临安的达官贵人太多,丐帮的江湖人物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怕要惹下大祸。……师兄,你说话呀!你说我们把总舵设在哪里好?” 张云风微笑道:“这个问题嘛,且等我掐指一算。……算出来了,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这些人必将迁到另一个地方去。” 黄蓉顿时不依,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说道:“你又装神弄鬼!快跟我说清楚,到底要迁到那里去?” 张云风急忙抓住她的手,投降道:“好啦,别闹了,我说还不行吗?在我看来,不久之后,蒙古必然南下侵宋。到时候,江湖中热血侠义之人,必然有人慷慨赴义,象当年的王重阳一般,高举义旗,抗击蒙古。而这些人当中,必然少不了郭靖郭师弟。你想,郭师弟去了,穆师妹能不去吗?他们两个去了,你我能看着不管吗?尤其是你还执掌着丐帮这个天下闻名的忠义之帮,到时候那里还能置身事外?” 黄蓉也叹息了一声,说道:“即使江湖上所有的好汉都加入义军,那又能如何?皇上昏庸,朝廷无道,我们这些人再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能多杀几个蒙古兵,就已经不错了。……对了,师兄,你说这个,和丐帮总舵有什么关系?” 张云风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生在了这个年代,又躲不过这些事,不如早早做好准备,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现今南宋朝廷偏安江南,大致上以长江为界,北方国土尽数沦陷。而北方的蒙古想要吞并江南,南下的路上,就必须要经过南宋的门户——重镇襄阳。所以……” 黄蓉拍手叫道:“所以,你就想让我在襄阳落脚,建立丐帮的总舵,趁蒙古人还没南下的时候,把襄阳经营的更加坚固一些。是这个意思吧?” 张云风点头道:“没错。而且郭师弟从小在蒙古长大,也跟着成吉思汗打过仗,对蒙古军中的事情比较了解,又学了《武穆遗书》之后,更是了不得。抵抗蒙古大军的时候,可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上将之才。到了襄阳之后,我们控制住襄阳的守将,把军权夺过来,放手让他去做,锻炼出一支精兵来。不然,襄阳还是难保。” 黄蓉听了之后,也点头赞同。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问道:“师兄,你不是一个劲地喊着要退隐吗?怎么又这么积极地策划起将来的事了?丐帮的总舵设在襄阳,你陪我住在那里,到时候蒙古人来攻,你还隐居得了吗?” 张云风挠了挠脑袋,说道:“其实,我说想要隐居,只是不想担那么多责任而已。就象你这个丐帮帮主的位置,只要是坐上去了,就不得不处理一些让你很烦心的事情。这就是名声之累了,让你想躲都躲不掉。可如果我没什么名气的话,就要自由多了。有些事情我看不惯,就伸手管一下。有的时候我懒得动,就躲起来睡大觉。没人管,没人问,那有多好?” 黄蓉笑道:“原来,师 是在偷懒而已,真不愧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徒弟。师I个帮主,就想把位置传给你。谁知道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师傅懒的还厉害,最后就抓住我这个傻忽忽的笨丫头了,是不是?” 张云风笑道:“谁敢说我的蓉儿傻?我抽他大嘴巴!”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大叫道:“蓉儿这个傻丫头,都叫她不要去接了,可她就是不听。谁知道张云风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到,现在去接了有什么用?这都去了半天了,到现在也不过来,真是急死人了!” 这个声音再耳熟不过了,不用去看就知道,那是洪七公在发牢骚。这让黄蓉“噗嗤”一笑,说道:“师兄,这个人你敢抽他大嘴巴吗?” 这个时候,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说道:“张少侠,醉仙楼到了。” 张云风干咳了两声,撩开车帘走了下来,回身又去把黄蓉搀扶下来,标准的绅士动作。这让黄蓉感觉到张云风非常重视她,心中更加甜蜜了。 可不等她多享受一会儿,洪七公的声音又来了:“哎呀,蓉儿,你终于回来了!快来给师傅弄几个小菜,这家的厨子简直是个废物,这菜哪能吃呀?” 黄蓉抬头一看,就见洪七公从二楼的窗口处探出了脑袋来,正咧着嘴大笑。黄蓉嘴一瞥,说道:“我刚才好象听到有人在说,蓉儿这个傻丫头什么的,我可是很生气的。师兄也说了,等找到这个人,抽他的大嘴巴!” 她的几句话,让洪七公和张云风同时干咳了几声。张云风赶紧说道:“蓉儿,你累不累?要是不累的话,麻烦你给师兄弄几个小菜好吗?这几天急着赶路,都没吃到什么好东西,蓉儿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 黄蓉被张云风一奉承,脸上的表情顿时多云转晴,说道:“好啊,师兄你去等着我,我马上就来!”说着,蹦蹦跳跳地去厨房了。 洪七公叹息了一声,说道:“还真是女生外向啊!嫁了人之后,连师傅都不认了。” 这话张云风装做没听到,疾步来到楼上,恭敬地施礼道:“徒儿拜见师傅!师傅的伤可好些了?” 旁边的老顽童见张云风来了,立即叫道:“张小子,你上次说要给我一个好玩的东西,到现在也没见你给我呢,是不是想失言啊?” 张云风现在没心情理会他,敷衍道:“我保证过的事情,一定不会失言的,你就放心吧。你先吃东西,我先跟师傅说话。” 洪七公先抿了一口酒,才气哼哼地瞪了张云风一眼,说道:“你现在好大的威风啊!我可当不起你这一礼。” 这让张云风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么惹洪七公生气了。难道,洪七公还介意他不接受丐帮帮主之位的事情?也不应该啊!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洪七公的气量没有这么小。莫名其妙的张云风小心地说道:“师傅,徒儿最近没干什么啊!师傅为什么事生气?” 洪七公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干的好事你自己不知道?整个江湖都为你的一句话轰动了,你还装着不知道?” 张云风琢磨了半天,自己好象没干什么轰动武林大事啊!即使是有,也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外人不太可能知道,更谈不上轰动了。非要说有,那么就是用十万两黄金买欧阳锋的脑袋这件事了。可这件事怎么会让洪七公这么生气? 张云风问道:“师傅,您不会是说十万两黄金的悬赏令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洪七公一拍桌子,叫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你小子现在有钱了啊!你说你有钱了做什么不好?我们丐帮那么多的叫花子吃不上喝不上,你这些黄金买粮食的话,够多少人吃的?现在到好,你去买欧阳锋的人头!再说了,欧阳锋好歹也是武林宗师,你竟然用黄金买他的人头!在你小子的心目中,欧阳锋是个什么?” 张云风很委屈地一摊手,说道:“在我看来,欧阳锋就是个狠毒,下流,无耻,阴险,卑鄙的江湖败类。我用金子砸死他,也是以毒攻毒嘛?有什么不对?” 洪七公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哑然,眨了眨眼,才说道:“老毒物确实不是好人,可也好歹是一带宗师,你……” 张云风又抢过来说道:“师傅您也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人的武功越高,越能造福苍生,坏人的武功越高,为祸也就越烈。欧阳锋的武功已经是宗师的级别了,他做起坏事来,那还了得?更应该想尽办法锄掉他了。师傅,您说是不是?” 第152章??飞翔之梦 被张云风的这几句话说的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才好,是就因为怜惜欧阳锋的一身武功成就来之不易,就放任他去做坏事吗? 老顽童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时也插嘴道:“老叫花你就是麻烦,老毒物那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怎么死还不是一样?与其被人一刀砍死,还不如掉到茅坑里淹死。被淹死的话,那些被老毒物害惨了的人还能解解气。张小子,你说是吧?” 张云风点头道:“对,没错!我就是用黄金造一个大大的粪坑,淹死他!” 老顽童对张云风的手段很赞同,连连点头,说道:“说的对!欧阳锋怎么说也是个大高手,配得上一个金粪坑了。张小子,你这件事做的很好!”洪七公在一边听他们说话,只能哭笑不得地摇头叹息了。 老顽童支持了张云风的论调之后,立即就又问起了张云风说的那个好玩的东西。张云风本想给他准备一件这个世界没见过的东西——滑翔伞!他前世的时候,可是滑翔伞俱乐部的成员,对于滑翔伞非常的熟悉,甚至亲手制作过。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专门的材料,可料想用别的东西代替也不难解决,复制出来应该不难。 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所以也没来得及制作。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给老顽童简单地讲解一下这个滑翔伞是个什么样子,有什么作用了。可就是简单的描述,就让老顽童口水直流了,能在天上翱翔,这可是从来没玩过的东西!急不可耐的老顽童,当即就要拉着张云风去把这个滑翔伞弄出来。 正当他们拉扯的时候,黄蓉的小菜弄好了,见张云风被老顽童拉扯的都坐不稳了,立即不乐意地说道:“老顽童,你又拉着我师兄干什么?” 老顽童被黄蓉作弄了好几回,对她实在是有些怕了,赶忙解释了一番。这让黄蓉也来了兴趣,说道:“师兄,你真的能做出能让人在天上飞的大伞?以前你怎么没说过?” 张云风支吾道:“这个……这是因为……这个伞是我最近才琢磨出来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而且,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个伞在天上飞,万一掉下来,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粉身碎骨的下场,所以我想等到成功了之后再和你说。” 老顽童哇哇大叫道:“好啊,张小子,你怕你媳妇从天上摔下来,就不怕我从天上摔下来吗?哼!你重色轻友!” 张云风说道:“你若是怕了,可以不要嘛!不过,以后可别说我是食言哦!” 这可给老顽童出了个难题,到底要不要冒付出生命的危险飞一把呢?思来想去,天性好玩的老顽童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飞翔的诱惑,转而又低声下气地给张云风赔礼道歉,要求做第一个飞上天的人。 这个时候,洪七公早就开始发动了,黄蓉端上来的那几盘小菜,已经被他干掉大半了。可让人惊奇的是,虽然洪七公吃东西的速度奇快,但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给人以很优雅的感觉,那样子根本就不象是个乞丐,而应该是一个有数十代传统的贵族!只要有人被他的动作迷惑,必然是最后只能对着空盘子发呆的下场。所以,张云风也顾不得和老顽童纠缠了,急忙也拿起筷子来和洪七公抢菜。老顽童和洪七公在一起也有很长时间了,自然知道洪七公的这个毛病,于是也不甘落后,筷子耍起来比剑还漂亮。 黄蓉在一边看他们喜欢吃,也是满心高兴。不过刚才的那几盘小菜显然不够三个大男人吃的,于是她连筷子都没动,又站起来说道:“你们慢点吃,不够了我再去做。” 张云风其实并不怎么饿,只是多日没吃到黄蓉炮制的小菜了,有些嘴谗,再加上洪七公这个老饕餮跟他抢,这才不得不把速度提到最高。这时听黄蓉还要再去做菜,急忙拉住她,说道:“我们都吃好了,不用再做了。你自己呢,你吃过了吗?” 老顽童刚才抢到的最少,听张云风这么说,立即反对道:“谁说都吃好了?我还……没吃好呢。”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云风回头瞪了他一眼,让指望着张云风的滑翔伞飞上天的老顽童立即把音量降到了蚊子哼哼的级别。 倒是洪七公说道:“这个傻丫头,昨天赶了一夜的路,今天一早到了这里,才喝了一口茶,就去迎你了,那里有时间吃东西?” 黄蓉急忙说道:“没关系,我不饿,也不累,我再去给你们做一点吧!” 张云风再次拉了黄蓉一把,让她坐回了椅子上,又给她理了理发梢,说道:“好了,别逞强. I.了吧?” 洪七公见张云风竟然肯下厨做菜,先是一愣,接着又微微点头。这个时代的男人,除了以厨师为职业的人,那里有亲自下厨的?因为孔老二的一句“君子远庖厨”,让所有的男人都以厨房为贱地。张云风竟然因为心疼黄蓉而下厨,可见他对黄蓉的心意了。 老顽童在一边却是叫道:“喂,张小子,你会做菜吗?你弄出一盆猪食来,岂不是可惜了那些材料?” 这可让黄蓉不乐意了,站起来俯视着老顽童,双手插着腰叫道:“你知道什么?我师兄的厨艺比我还好呢!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吃师兄做的菜了!要不是师兄,我也不会对做菜感兴趣。等一下你就看着吧,小心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老顽童被黄蓉训的把脑袋低到了桌子底下,一声也不敢出了。张云风笑道:“蓉儿你别夸我了,我做的好的不过是那么三两道菜,哪比得上你能弄出那么多花样来?好了,你在这里好好歇歇吧。” 张云风下厨去了,不大工夫,就整治了几个好菜出来,用木盘托了,又回到楼上。刚一上得楼来,就见桌子边又多了一个人,正是长春子丘处机。而且他还不是空手来的,旁边还放了一个铜缸,装了满满一缸的佳酿。 张云风先向丘处机问好,才把菜放到桌子上。张云风在这几道菜上确实下过工夫,这一上桌,连洪七公闻了味道后都是大点其头,迫不及待地先尝了一口。黄蓉更是喜欢,只要是张云风做给她的,就是毒药她都吃的高兴。只是在老顽童也想尝尝的时候,黄蓉却是连连阻挡,说道:“这是猪食,你不要吃。” 老顽童委委屈屈地想吃又不敢辩驳,一副受了气的孩子模样,让众人都是暗暗发笑,丘处机这个老顽童的师侄也是摇头叹息,却没有责怪黄蓉的意思。 虽然丘处机不见怪,可张云风却不能让黄蓉再这么闹下去了,解围道:“蓉儿,这几盘你最喜欢吃的都放在你这里,不让周前辈动,其他的还是让他也尝尝吧!” 黄蓉这才转嗔为喜,美滋滋吃了起来。张云风则向丘处机问道:“丘前辈,听说全真七子的其他前辈也一起来了?怎么没见他们?” 丘处机说道:“其实约定的时间应该在明天,我这是迫不及待了,早来了一步,好做些布置。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洪老前辈和周师叔,实是意外之喜。” 张云风说道:“丘前辈当年为了故友之子,费尽千辛万苦,当真是我辈楷模,小子敬前辈一杯!” 两人一起举杯干了,之后又说些闲话,消磨时间。张云风的人生理念和丘处机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大不相同,所以说话也不甚投机。只是张云风在交际方面是经过多年锻炼的,倒也不让丘处机觉得被冷落。不过张云风的交际能力再强,也没可能把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拉近,何况张云风本身也没有那个意思。 说着闲话的时候,黄蓉也已经吃饱了。她长途劳顿,肚子一饱,立即就显出倦色来。张云风见她这个样子,立即向其他人告了一声罪,带黄蓉去找了一家客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他们两个一走,老顽童也坐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追出来了,想催促张云风赶紧做那个能飞的大伞。看老顽童那焦急的样子,张云风只好答应他马上就做。把黄蓉送到客栈,看着她睡下之后,张云风就带着老顽童去采购材料。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专门用来做降落伞的布料,张云风只好用厚实的绸缎代替,没有轻便结实的尼龙绳,只好用粗一些的麻绳代替。可这样一来,滑翔伞的总重量就要增加不少。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把伞再做的大一些,希望能弥补这些缺陷。 材料买回来之后,张云风又拜托客栈老板去找了三十来个对女红非常熟练的妇女,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样式缝制。因为这个东西性命相关,所以张云风一直是全程指导,惟恐出了一丁点错误。如此忙碌了一夜,才算是把滑翔伞缝制出来。等张云风检查过后,点头说没问题了,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巳时。 老顽童在一边监工了一夜,见张云风点头了,立即大喜跳了起来,一把抱过伞包,连伞绳都来不及收拾,就拖拖拉拉地向外跑。张云风见他那个样子,不禁摇头失笑,只好在后面跟上。 第153章??飞行实验 刚迈出客栈,忽然又想起了黄蓉。昨天黄蓉就对这I了很大的兴趣,如果今天不叫上她,只怕会被她埋怨。所以张云风叫住跑在前面的老顽童,然后回头去叫醒黄蓉。 黄蓉饱睡了一夜之后,精神好多了,被唤醒之后,听说是要去实验滑翔伞,立即跳了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跟了出来。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老顽童还是嫌黄蓉动作太慢。不过他可没胆量说出口,只是一个劲地催促。 今天的天气很好,正适合滑翔伞飞行。来到山坡上之后,老顽童就急不可耐地要飞起来。可他那里会玩这种东西,摆弄了半天,只能承认失败,开始赔起笑脸向张云风请教。 可张云风却没有马上教他,而是自己先实验了一下。拉着伞绳从山坡上冲了下去,大伞被风扯的张了起来,随着张云风越跑越急,终于在风力的带动下飞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看着下面变小的山峰和树木,迎着凛冽的狂风,张云风忍不住纵声长啸!阔别了多年之后,他终于重回蓝天了!滑翔伞能一次成功,张云风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宋朝版的滑翔伞,除了在飞行时显得很笨重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毛病了。这说明,张云风的记忆一点没出差错。 隐约间,张云风听到了老顽童和黄蓉那兴奋的叫声。于是他划了个圈子,又飞了回来,借助一股强猛的上升气流,张云风飞的高过了他出发的山坡,在他们两个人的头顶盘旋了两圈。这让下面的两个人更加兴奋了,都是又叫又跳的。 只是绸缎做的伞衣毕竟还不能完全达到要求,盘旋了几圈之后,高度也降了下来,最终又落在了山坡上。这个时候,张云风又发现了这个伪劣产品的又一个毛病,就是下降的太快,不但滞空能力大为下降,就连落地时,速度都要快的多。要不是张云风的轻功已经相当不错,只怕摔断腿都不是不可能。 见张云风回来了,老顽童和黄蓉都扑了过来,抢着要飞一次。张云风可不敢让他们就这么飞出去,那和谋杀差不多了。带人飞行是现在比较好的选择,虽然这个伞很差劲,可也勉强能胜任。 出于负责的态度,张云风决定先带黄蓉飞一圈。因为黄蓉长的很娇小,体重很轻,要实验这个滑翔伞的承受能力,自然是先带她为好。这可让黄蓉高兴坏了,老顽童则是大骂张云风重色轻友。在他看来,张云风完全是假公济私。 带着黄蓉飞起来之后,情况就要比张云风自己飞行差的多了,滞空能力下降的更加厉害,尽管张云风几次寻找上升气流,可还是勉强飞行了十几里路之后,就降了下来。可尽管这样,也让黄蓉足够开心了。等落地之后,嗓子都喊哑了。 最后,终于轮到老顽童了。可这个老头子的胆子实在是太大,而且还异常顽皮,总喜欢和张云风抢伞绳的控制权,起飞了好几次都没能飞起来,反倒让两个人摔的浑身泥土草屑。这让张云风很是恼火,威胁老顽童不带他飞了,这才让他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不乱动了。 好不容易飞起来之后,也不知是张云风的运气好,还是老顽童的运气好,本应该降落的更快的飞行,却连续遇到了几股相当强劲的上升气流,就把他们两个连续拉高,反倒飞的更痛快了。 张云风见飞行时间很富余,于是趁这个机会教老顽童怎么控制滑翔伞。老顽童虽然心性幼稚,可智商绝对很高,张云风只说了一遍,他就把所有的诀窍都记住了。把伞绳的控制权交给他之后,只熟悉了一会儿,居然就能飞的有模有样了。老顽童虽然能飞了,可毕竟还不是很熟练,尤其是对于寻找上升气流不那么熟悉。飞了不久之后,就降了下来。 这一次,老顽童自觉已经能单独飞行了,于是坚决要求自己一个人飞。张云风觉得他应该能单飞了,又叮嘱了一遍之后,放他随便玩去了。自己则回到了山坡上,和黄蓉一起看着老顽童在天空中大呼小叫。 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坐在草地上聊天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迎着习习的和风,嗅着淡淡的野草香,感觉无比惬意,连头上毒辣的太阳都忽略了。 不知不觉中,时已过午。张云风仰头看了看,见老顽童已经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郭靖和穆念慈他们也该到了,索性不理会那▋[|,郭靖和穆念慈他们也该到了,索性不理会那▋[|,郭靖和穆念慈他们也该到了,索性不理会那▋[|,郭靖和穆念慈他们也该到了,索性不理会那▋[|,郭靖和穆念慈他们也该起黄蓉,两人自行回城了。 可当他们回到城中时,却发现城里一片大乱,百姓到处奔逃,士卒也都慌慌张张地躲到了墙角,官员们更是不知去向。但也有胆子大的,探头探脑地想天空张望。这让张云风和黄蓉都很奇怪,以为是敌国入侵了,或者来了大股的强盗呢!可再看看又觉得不对,那里也不象是遭了兵劫的样子。 张云风抓住一个正探头四处张望的男子,问道:“这位大哥,出什么事了?怎么乱成这个样子?” 那个男子先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张云风和黄蓉两个都是眉目端正,脚下有影,确定不是妖怪,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还不快躲起来,城里来的妖怪了!刚才就从头顶上飞过去,好吓人呢!” “妖怪?飞过去?”这让张云风和黄蓉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黄蓉急忙又问道:“那个妖怪长的什么样子?” 那男子说道:“那个妖怪长的好大的一个脑袋,扁扁的,下面吊了个小身子,从城上飞过去的时候,还呜里哇啦地大叫,也不知说些什么。……喏,他……他又回来了!” 正说的口沫横飞的男子,脸色突然变的惊恐之极,指着天空大叫了一声。张云风和黄蓉回头看去,果然就见老顽童驾御着滑翔伞,又飞了回来,嘴里也不知怪叫些什么,双脚也兴奋地乱蹬。 适才和张云风他们说话的那个男子,被吓大叫一声:“我地妈呀!他要下来了!大伙快跑啊!”说着,他抢先撒腿就逃。 其他的无知百姓被这个男子一煽动,也都慌不择路地奔逃起来,顿时街面上又是一阵大乱,孩子哭,老人叫的,当真是鸡飞狗跳。这让张云风和黄蓉都是哭笑不得,这个老顽童没有一刻让人放心的时候,捣乱的本事比他的武功还厉害。 说话间,老顽童已经从他们的头顶上飞了过去,张云风和黄蓉一见,立即使出轻功身法紧追了下去,再让老顽童这么闹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呢! 而老顽童似乎也在有目的地飞行,张云风他们跟了一阵之后,发现竟然来到了南湖边上。这时,醉仙楼上正是一片欢声笑语,丘处机和江南六怪在这里畅饮开怀,另外还有郭靖和穆念慈两个也到了,伺候着一众长辈,气氛相当热烈。 老顽童飞到这里之后,首先围着醉仙楼转了两圈。这让楼中的众豪杰也都是惊骇莫名,不明白老顽童头顶上那是个什么怪物,怎么就把人吊起来了?郭靖担心老顽童的安全,急忙把白雕招了过来,骑上雕背就要去救老顽童。 张云风到了这里之后,见楼上有这么多熟人,也上来相见。可大家现在都把心思放在老顽童身上了,都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又继续目注周伯通。 这个时候,郭靖骑着白雕已经追上了老顽童,他见老顽童身上被绑了很多的绳子,吊在伞下,于是掏出些铜板来当作暗器打出,想割断绳子放老顽童下来。这可把老顽童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抵挡郭靖的暗器,并且大声喝骂郭靖,不让他动手。 郭靖好心帮忙,却被骂了一通,只好无奈地飞了回来。而老顽童却趁机赶紧转向,不在这里炫耀了,转了个小弯,向湖心飞去。湖中的土洲上,还有一座烟雨楼,在那里也有一大帮的人在聚会,到那里去炫耀也不错。 可惜,老顽童的技术还不算纯熟,他还偏偏要炫耀,结果就出了问题。他在围绕烟雨楼兜圈子的时候,想尽量靠近一些,好让洪七公,黄老邪等人大吃一惊。可一不小心,就让滑翔伞的绳子挂到了檐角上。老顽童一见不好,急忙去扯那根绳子。可这些绳子都是麻绳,张云风当初为了减轻重量,用的又是刚刚够用的那种,结果被他一扯之下,立即断了。一根绳子断了,滑翔伞就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飞出了几十丈之后,终于把老顽童“扑通”一声扔在了南湖里。 老顽童炫耀不成,反落了个落汤鸡的下场,这让烟雨楼上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老顽童又羞又恼,不怪自己技术不佳,却把责任都怪在了张云风的头上,气冲冲地游上岸来,去找张云风算帐。 第154章??烟雨楼 的出气计划还没等实施,就先夭折了。有黄蓉这个I齿的丫头在,老顽童什么时候占过上风?最后,老顽童为了能再次上天,反而还要低声下气,央求张云风再给他重新制作一个滑翔伞。 可张云风为了完成诺言,被他催着昨天忙活了一夜,今天早晨又一点东西也没吃,就被他拉出去试飞,这时早已饥肠碌碌。旁边又有黄蓉这个捣乱的人,自然是摆足了架子,什么事也得等吃饱喝足再说。只苦了心急难耐的老顽童,在一边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张云风和黄蓉把老顽童晾在一边,根本不理会他,等到填饱了肚子之后,起身向丘处机和江南六怪告辞,要去烟雨楼拜见洪七公和黄老邪。丘处机却建议江南六怪他们也一起去烟雨楼,到那里再喝酒也一样。这个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于是众人起身下楼,雇了船只向湖中而去。 烟雨楼上现在只有洪七公和黄老邪,两个人临窗而坐,正谈笑风声。见众人来到,也很高兴,重新摆上宴席,大伙继续喝酒。 过不多时,全真七子的其他的人也来了。这一下,烟雨楼上挤了二十多个人,顿时人满为患。大伙的情绪都不错,于是名字起的很雅致的烟雨楼上也喧闹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功力深厚,精力充沛的人,这一顿酒从下午喝到晚上,又从晚上喝到半夜,干脆连客栈也不回了,直接在这里等到八月十五。 月上中天,眼见就要到八月十五了。这时,南湖之上传来一阵鼓乐之声。众人回头一看,就见湖面上开来七、八条大船,船上挂着红灯笼,船头上还竖着“肃静”,“回避”等牌子,一看就知道是官府的船只。 那七、八艘大船靠在了土洲边,船上下来了数百官兵,同时还从船上搬下来几十具床弩,将烟雨楼团团围困了起来。这让楼上的群豪都是一愣,不明白怎么招惹到官府了,竟然让他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随后,大船上又下来一队人,当先的两个,高个子的那个正是完颜洪烈,矮一些的那个,则是铁掌帮帮主裘千仞!他们的身后,还跟着灵智上人,沙通天,侯通海,彭连虎,梁子翁等一干武林败类。 见到这些人,这些官兵的目的也就不言自明了。这让黄老邪等众高手都是冷笑连连,如果完颜洪烈以为依仗这些官兵和床弩就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那可就太天真了。 可看完颜洪烈等人的样子,好象还真就是这么想的,等官兵把阵势摆好之后,裘千仞上前了两步,先是哈哈一阵嚣张的大笑,然后说道:“你们这些朝廷的叛逆,倒是好清闲啊!如今我天兵到此,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黄蓉首先回骂道:“裘老狗,你说的朝廷,是哪个朝廷?如果你说的是你身边的金国主子,我们倒是不否认这个叛逆的罪名。只是我不太明白,完颜洪烈扔给你了多少骨头,才让你这条老狗甘愿出卖祖宗,给异族卖命呢?” 裘千仞被黄蓉骂的七窍生烟,回头对完颜洪烈说道:“王爷,这些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您就不要再想劝降他们了,直接杀掉就是!” 完颜洪烈点了点头,说道:“就依先生之见,把他们全部杀掉!”他的话音未落,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就抢了过来,每人端起一具床弩,亲自充任弩手,向烟雨楼瞄准。 这样的场面,让黄老邪也皱起了眉头。武林高手射出的弩箭,和普通士卒射出的可大不一样,威力起码提高了十倍不止。如果不小心应付,只怕自己这方面免不了要有伤亡。 可还没等黄老邪详细分派,裘千仞就迫不及待地大喝一声:“放!” 顿时,几十具床弩,外加上百张强弓一起发射,如雨的箭矢向烟雨楼扑来。楼上的众人不用招呼,立即施展身法跳下楼去。可就在他们翻身到了楼下时,只听一阵“喀嚓”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就见烟雨楼的支柱都被床弩射出的长矛贯穿了。那些支撑的小楼的柱子一旦受损,酒楼顿时整个摇晃起来。 这让众人都是大骂金狗狡猾,只要酒楼一倒,他们就再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了,就只能和对方的箭雨硬抗了。可现在的形势,也让他们不得不面对官兵的箭雨,不然就要被压在废墟下面了。所以都纷纷跳出了楼来,用兵器拨打射来的箭矢。 在被困的这些人中间,以黄老邪和洪七公的地位最高。虽然还有一个 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可谁都没指望他能干什么。I洪七公也当仁不让,都是叫道:“大家一起冲出去,不然都死在这里了!” 张云风一见不好,急忙叫道:“大家先别动,就这么冲出去,势必要伤亡一些人,得不偿失啊!” 黄老邪素知张云风总能出人意料,也不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云风,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张云风说道:“时间紧迫,我就不解释了,如果二位师傅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安排。岳父,您和老顽童,带领全真七子正面向完颜洪烈冲击,务必吸引对方的全部注意力。” 黄老邪二话没有,立即答应了一声,招呼老顽童和全真七子冲了出去。他们两大高手打头,全真七子随后,这一个冲击,顿时让完颜洪烈的手下手忙脚乱,纷纷把床弩对准了他们,想要拦住他们。 灵智上人等高手亲自操作床弩,当真是威力无穷。虽然刚发射了一次,可以他们的功力,重新上箭也容易的很,黄老邪他们刚冲出来,他们就又是一矛射了出来。 和张云风当初一样,虽见长矛来势猛恶,可黄老邪和老顽童依然有些轻视这些床弩的威力,一见长矛射来,立即举手拨打。可刚一和长矛接触,立即就是一惊,他们使出了三成的功力,竟然只是把长矛拨偏了少许。而且,那长矛的速度也是黄老邪和老顽童前所未见的,再想加力都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们只能尽量偏转了一下身体,躲过了长矛的攒射,同时大叫道:“小心!” 后面的全真七子虽然跟在两大高手的身后,可却并不想托庇于他们,同样也准备好了迎接箭雨。这时一见黄老邪和老顽童都差点失手,也是大吃一惊,七支长剑立即迎了上去。他们的武功本就擅长借力打力,在精神上又有了准备,七人合力,终于把长矛都挑飞了。 可是,就在黄老邪和老顽童想继续冲的时候,又是几支长矛射来,让他们不得不凝神抵挡,免得一不小心再次出个大丑。 张云风看到他们的情况,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是那个高人给支的招,灵智上人等人竟然学会了分成两拨发射,这样一来,虽然每次发射的长矛都只有了了几根,可胜在连绵不绝,让黄老邪这样的高手想要接近他们都不容易。何况,床弩可不只这几台,等那些普通士兵也准备好了,灾难可就来了!黄老邪他们就是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几十支长矛的攒射吧? 见事态紧急,张云风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即说道:“蓉儿,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身上穿着软猬甲,不惧普通的弓箭,当先开路!立即绕过正面,从侧后方偷袭完颜洪烈。我和郭师弟,穆师妹,以及江南六怪前辈等人跟在你后面。” 黄蓉立即答应一声:“明白!”跳起来就向侧方跑去。其他人也都听见了张云风的安排,也都随在黄蓉身后,绕道而去。洪七公现在伤势未愈,也被张云风安排在这一队中,而且还是重点保护对象。 对面的裘千仞看见张云风等人的行动,以为他们是想逃跑,立即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人不是讲究忠孝节义吗?怎么前面的人在这里挨打,其他人却都逃跑了呢?不过,这里已经被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还能跑到那里去?” 裘千仞说这些话,无非是想瓦解黄老邪等人的士气。可黄老邪他们很清楚“逃跑”那些人的禀性,不说其他人,单是一个郭靖,就足以让他们放心,就是其他人都逃跑了,郭靖也不会逃跑。现在连郭靖都跑了,那就说明是另有计划,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果然,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些宋兵的左翼就乱了起来。虽然宋兵已经早早地发现了黄蓉他们的行动,也用弓箭阻止了,可黄蓉的软猬甲不愧是桃花岛的至宝,弓箭射上去,跟挠痒痒差不多,黄蓉只需要防御射向她头脸和下身的箭矢就行了。这让她推进的极快,让那些本就孱弱胆小的宋兵以为遇上了鬼怪,立即一片大乱。 有黄蓉在前面开路,张云风等人也顺利地突进了士兵群中。这些人的武力那里是这些久不经战阵,战力低下的宋兵能想象的?一旦近了身,立即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残肢断臂满天飞舞!这让本就腿发软的宋兵再也坚持不住了,发一声喊,转身就逃。 第155章??危机重重 也看见黄蓉他们从侧面冲了过来,那些宋兵根本就指立即招呼了几声,让灵智上人等一众高手把床弩掉转过来,向这面发射。黄老邪等人则交给那些普通士兵负责,他们凭借三段式射击的技巧,再加上足够多的数量,也能挡住黄老邪一时了。 这些武林高手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手,操作床弩轻而易举。虽然床弩非常笨重,可在他们的手中,却是应用自如。在裘千仞的指挥下,隔着混乱的宋兵就开始射击。 那些奔逃的宋兵那里会想到自己人会对他们下毒手,顿时被长矛贯穿了好几个人。而这几支长矛,借着人影的掩护,直射到黄蓉的身前,才被张云风发现。 这可让张云风大吃了一惊,黄蓉即使再穿上十层软猬甲,恐怕也抵挡不住床弩的威力。于是也顾不得再掩饰自己的武功,立即大喝一声,双掌向那几支长矛拍去。与此同时,黄蓉另一边的郭靖也发现了危险,也是双掌齐出。 他们两个人的功力,可以说在整个武林当中都是数得着的。尤其是张云风的掌力以刚猛为主,郭靖这个时候却用上了《空明拳》的使力法门,两人联手出击,一刚一柔之间,顿时在黄蓉的身前激起了一阵极其猛烈的旋风。那几支长矛一头扎进了旋风当中,竟然立即被卷带的旋转了起来。 张云风先是被这突然地变化弄的一愣。接着又大喜。这不就是他独创的《碧海潮音掌》中的绝招“龙卷风雷”的前半段吗?以前他一直没办法形成足够强的旋涡,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做到了!于是立即接上了下半招,风雷并发,一举把几支长矛全都震成了碎屑,随风飘舞开来,再没有任何威力了。 在他们身后的洪七公看见了这一招,轰然叫好道:“漂亮!这一招果然厉害!云风,这是你自创的《碧海潮音掌》中地一照吧?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张云风苦笑道:“师傅。你没见这是我和郭师弟两人合力才使出来的吗?单凭我自己,又刚却没有柔,是弄不出这样猛烈的旋涡的。没有旋涡,这一招还有什么威力?” 就在他们说这两句话的工夫里,被那几支长矛吓了一跳的黄蓉也爆发了!就在那些长矛地碎屑还没完全消散的时候,就一声娇咤。飞身越过了面前的旋涡,直扑正在手忙脚乱地重新上箭的灵智上人等人。郭靖见黄蓉如此突进,也是来不及招呼张云风了,立即紧紧跟上。那边裘千见黄蓉如此莽撞,也不客气地飞身而来,正好在空中和黄蓉相遇,一双铁掌一前一后,向黄蓉拍了过来。 黄蓉对裘千仞的武功已经非常了解,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施展《打狗棒法》中的一记巧招。手中的竹棒虚虚实实,幻化出一片棒影。 这可就让裘千仞为难了。黄蓉的招数实在是太玄妙,让他一时辨不清楚那里是虚。那里是实。若是在平地上,他自然可以后退一步,然后用掌力试探。那样的话,黄蓉的棒影自然消散无踪,到时候他再找出破绽趁机攻入,不难重创黄蓉。可现在两人都是身在半空,哪里还有后退地余地?无奈之下,裘千仞只好也是双掌交错。也幻化出无数的掌影,用同样地虚实难辨之法来应对。 眨眼间。绣棒和铁掌相撞,这听一阵“噼啪”声连续响起,接着,黄蓉的身影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之后,又打了个旋才站稳,可见是吃了亏地。 可是裘千仞也不好过,他刚打发了黄蓉,郭靖就紧跟着到了。郭靖的功力已经不比裘千仞差多少,这时又是趁虚而入,顿时打了裘千仞一个措手不及。在黄蓉倒飞出去之后,裘千仞也跟着飞了出去,同样是在落地的时候,踉跄了几步。 可这样还不算完,迟来了一步的张云风,在见到黄蓉险些受伤之后,也是大发雷霆,裘千仞才刚落地,他就扑了过来,一掌“飞龙在天”,如泰山压顶一般直击下来。裘千仞立足未稳,一抬头又见是张云风来了,吓的不敢接招,连忙就地一滚,狼狈不堪地脱出了张云风的掌力范围。 就在这个时候,灵智上人等一众高手的床弩也重新上好了弩箭,一见裘千仞遇险,急忙向张云风射击。这几大高手玩床弩已经玩出了经验,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这些弩箭射出,立即把张云风全身上下左右的所有方位都笼罩住了,除非张云风能硬接三支长矛,不然就根本连躲都没地方躲。 见此情景,黄蓉和郭靖都是目眦欲裂,在撕心裂肺地呼喊声中冲了过来。可惜床弩来的太快,即使以他们地武功,也是来不及救援的。眼见张云风就要被长矛穿身,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就在大家都以为张云风必然无幸的时候,张云风做出了一个诡异之极的动作!他的身体忽然扭曲了起来,仿佛是连骨头都变成了面条,异常柔软地做了一个绝对会让人吐血的姿势,把身体塞在了长矛飞行路线的空隙中,让那几支长矛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这是《九阴真经》中的缩骨之术,今天被张云风灵活运用了出来。 待那几支长矛都飞过去之后,众人再看张云风,发现他除了被划开几道血痕之外,竟然没什么大伤。这让黄蓉和郭靖都是喜极而泣,急忙扑过来和张云风并肩而立,防备再被其他的乱箭偷袭了。 后面的洪七公和江南六怪一见张云风遇险,也是大急,急忙挥舞兵器杀了上来。这个时候的灵智上人等人刚刚把弩箭射了出去,已经来不及再上箭了,也只好拔出兵刃来,和江南六怪打在了一处。 论人数,江南六怪是六个人,灵智上人他们是五个人。论武功,灵智上人他们虽然比江南六怪稍高一些,可六怪兄弟常年在一起,彼此配合已经成了习惯,应该说双方不分上下。可是,就在刚刚交手不一会儿,柯镇恶,全金发,韩小莹三个人就受伤吐血,退了下来。这可 面装样子的洪七公大吃了一惊,急忙叫道:“靖儿,不上去帮忙?” 郭靖和穆念慈闻言冲了上去,可黄蓉却没动弹,依然守在张云风的身边。这让洪七公奇怪地回头看去,却见张云风身上本不太严重的几道伤痕,竟然都在发黑肿胀!伤口里流出的血液,也都是黑色的。 这可让洪七公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扶住张云风,问道:“云风,你怎么样了?” 黄蓉焦急地道:“师傅,你快想办法啊!师兄中的毒好厉害,九花玉露丸也止不住毒性蔓延,这可怎么办啊?” 张云风却说道:“师傅,我不要紧。以我的功力,暂时还顶得住。” 洪七公的眉头紧锁,苦无良策。再看柯镇恶他们几个受伤撤下来的人,也都是伤口上流出灰黑色的鲜血,显然也是因为中毒。 原来,完颜洪烈之所以敢用这些普通士卒来围攻这么多高手,可不只是依仗那些床弩。彭连虎也是善于玩毒的行家,完颜洪烈花了大价钱,给他收集了足够的材料,要他配制毒药,然后把今天使用的所有弩箭都淬上了毒。可几百人的弓箭手队伍,每人配十支箭就要几千支,即使完颜洪烈花再多的钱,也无法收集到更多的材料了。所以,普通箭支上面的毒,就被稀释了一些,床弩使用的长矛则用地是没有稀释过的。正因为如此。柯镇恶等三人才能在受了轻微的箭伤之后,还能坚持到现在,而张云风被划破了一点皮肤,就只能站在原地,全力运功逼毒了。 现在的形势可谓是异常险恶了,洪七公伤重未愈,动不得手,张云风中毒。也成了废物。他们两个不但出不上力,还得黄蓉在旁边护持着,不然那些小兵冲上来就能把他们拿下了。郭靖对上了裘千仞,也是完全落在了下风,能自保就不错了。江南六怪也损了三个,其他的四个没挨着箭的再加上穆念慈。只能勉励抵挡灵智上人他们的攻击,情形更是岌岌可危。黄老邪他们则是被挡在了外围,想支援也鞭长莫及。可以说,现在当真是到了最紧急的关头。 黄蓉忙着打发向他们冲过来地那些不长眼的兵卒,洪七公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张云风一见这样的场面,知道再不想办法,自己这一方就要全军覆没了。于是说道:“师傅,你扶着我到江南六怪那里去,我们集中在一起,更容易防守一些。” 洪七公也没了主意。立即就扶着张云风冲了过去。黄蓉正一个人应付众多的官兵,这时见大家都聚在一起了。急忙问道:“师兄,我们的人都扎了堆。对方再用床弩攻击怎么办?这可太危险了。” 张云风说道:“这就看我们的动作够不够快了。蓉儿,你立即冲出去,抢几张弓回来,箭支越多越好,明白吗?”黄蓉不及细想,立即答应一声,冲出去抢弓箭了。 张云风又对朱聪等没受伤地人说道:“江南六怪各位前辈,请你们务必拖住灵智上人等人。不能让他们脱身。”朱聪等人听张云风这么说,也是拼上了性命。 黄蓉的动作的确够快。才一转眼的工夫,就抢了四张弓,六、七十支箭回来。张云风立即叫道:“大家也用毒箭却敌,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毒!” 柯镇恶是暗器的大行家,只是他的毒菱都打完了,这时一听张云风的吩咐,也明白了他的用意,首先从黄蓉手中分得了几十支毒箭,用暗器手法打了出去。柯镇恶这一突然出手,灵智上人他们根本就没提防,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三人立即挨上了几下。 他们都知道这些箭上是淬了毒的,这时那里还敢逞强?急忙死命攻击了几招,趁朱聪他们应付不暇之际跳出了圈外。彭连虎急忙从怀中掏出解药,三人分食解毒。可他们刚服下解药,柯镇恶又是几十支毒箭撒了出来,灵智上人和梁子翁身边没了同伴掩护,也是忙不迭地退了回去。 这一下,江南六怪身边才清净了下来,他们也能缓口气了。张云风又说道:“蓉儿,你去接应郭师弟,让他也退回来!” 黄蓉冲出去和郭靖两人双战裘千仞,只几招就迫的他不得不收招自保,然后他们两个一同退了回来。郭靖刚一回来,张云风立即递给他一张弓,说道:“郭师弟,现在我们能不能脱出险境,就全看你地箭术了。” 郭靖接过那张弓,随手抽了一支箭,连瞄也不瞄地回身就射了出去。那边的裘千刚想冲过来,就见一箭突然射到。他急忙侧身闪避,让那支箭贴着他地脸旁飞了过去,裘千仞似乎都嗅到那箭上毒药的腥味了。这让他不禁有些后怕,只要他地动作再慢上那么一点,他的眼睛恐怕就保不住了。所以,他也不敢再随便冲上来了。 郭靖一箭逼退了裘千仞,却有些不满意,皱了下眉头,又拿起一张弓,两张弓并在一起,同时将三支箭上弦,身体一转,向灵智上人射了过去。 灵智上人一见郭靖把目标对准了他,登时吓的亡魂皆冒!刚才郭靖只用了一张弓,一支箭,就让裘千仞这个比他高明十倍的人退避不迭,现在郭靖竟然用双弓三箭来对付他,这不是存心要他的命吗?他怎么能不害怕?顿时什么也不顾了,连滚带爬地就要逃跑。 可郭靖既然已经搭箭瞄准了他,岂能容他就这么跑了?三支箭齐发,呈品字形直射灵智上人。梁子翁距离灵智上人最近,这时一见他危险了,急忙单刀一挥,替灵智上人挡下了一支。 灵智上人也发现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一横心,身体一侧,躲过了另一支,再将他的奇门兵器,一双铜钹一前一后挡在胸前,期望能够挡住这一箭。接着,只听“当”的一声响,那支箭竟然射穿了一对铜钹,把铜连同灵智上人的双手都钉在了一起! 第156章??退敌 这一箭不但废了灵智上人,而且还震住了其他的一众虎等人连冲上来的勇气都没有了,急忙就要逃跑。郭靖那里肯让他们跑了?尤其是彭连虎,解药都在他的手里呢,他不把解药交出来,这里中毒的这些人,岂不是都要完蛋?所以以闪电般的速度再次张弓搭箭,又是三箭同发,分取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三人。 刚才那三箭的威力,彭连虎他们都亲眼见过的了,这时那里敢轻乎?也顾不得逃跑了,急忙稳下脚步,先应付了箭矢再说。好在他们三个人平均一下,每人只有一支箭,应付起来倒也不是太难。运足了功力之后,还是很顺利地磕飞了过去。可是这一支刚刚打落,郭靖又是三箭射了过来,逼的他们不得不继续凝神以待。想要逃跑,那是别想了! 张云风这个时候又吩咐道:“朱前辈,现在就看你的了!解药就在彭连虎的怀里,我们能不能保住性命,全在解药上了。另外,柯前辈用暗器手法发射箭支,给他们捣捣乱,让他们不能专心应付郭师弟的弓箭,好给朱前辈制造机会。” 柯镇恶和朱聪两人也是凛然遵命,朱聪首先闪到彭连虎的身边,等待机会。柯镇恶则把箭杆拗断,只留下箭簇,连连攻击他们三人的下盘,扰乱他们的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郭靖发射的箭支又有变化,三支同时射的箭竟然不再分射三人了,而是同时向最左面的沙通天射去。这个变化可把沙通天吓坏了,想躲又被柯镇恶缠住了,逼的他只能在挨柯镇恶的箭簇还是挨郭靖的利箭之间选择。 其实这个选择也不是那么艰难,因为谁都知道,柯镇恶的暗器手法虽然厉害,可杀伤力并不强,更多的是依靠暗器上的剧毒来伤敌。可郭靖的弓箭就不一样了,那可当真是穿金洞石的,血肉之躯那里抵挡的住?所以,沙通天只好不理会柯镇恶的暗器,凝神抵挡郭靖射来的这三支箭。 可是,就在沙通天象木头似的挨了柯镇恶的几箭簇之后,郭靖射来的那三支箭,其中的一支突然一转弯,碰到了和它并驾齐驱的另一支箭上。那支箭被碰的也是一转弯,又碰到了最后一支。结果,后两支箭因为这一碰,都掉转了方向,竟然从沙通天的面前转了过去,唯余最开始翻滚的那一支,无力地落在了他的脚前。 而转向了的那两支箭,就在偏离了沙通天这个目标的时候,竟然又迎上了另外一个目标!裘千仞一直躲在不远处,伺机再次出手。可当他窥到一个破绽,正从沙通天的身后冲出来的时候,却没想到本来射向沙通天的箭竟然向他来了! 原来,郭靖早就注意到裘千仞的动向,并且预先猜到了他的下一步行动,所以才使出了这招碰撞转向的绝技,在裘千仞想偷袭的时候,反偷袭了一把!郭靖如此玄妙的箭技,并且预测到了裘千仞的动向,武学上的造诣实在是让人没话说了,即使是裘千仞,也根本来不及躲闪或抵挡了,只能愤怒地大吼了一声,用胳膊“接”住这两箭。结果,一支穿透了他的肩膀,另一支则穿过他的小臂。如此重伤,再加上箭簇上的毒素,裘千仞也一下就失去了战斗力。惟恐再被当作狙击目标的他,立即纵身就逃,藏到了人群后面。 吃了如此大的一个亏,裘千仞的郁闷就别提了。可还有比他更郁闷的人,就是沙通天了。他被郭靖虚晃一枪给吓住了,白白挨了柯镇恶的几枚箭簇,伤倒不重,可毒却重了不少,也同样失去战斗力。可惜他却没有裘千仞那样的功力,在受伤之后还能逃跑,只能软倒在地,艰难地爬行。可怜兮兮的样子,那里还是威震一方的江湖豪杰? 彭连虎几人眼见自己这一方连连失利,也是心中惶恐。想逃跑,又怕被郭靖的弓箭从后面把他们穿了,不逃跑,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一个地被人家收拾。这种煎熬实在是让人心神难定,如果没有大毅力大勇气,被逼疯都不是不可能。 侯通海的武功最低,可神经却是最粗的,这个时候见他的师兄也受了伤,立即爆发出了非凡的勇气,大叫了一声,也不顾柯镇恶的什么暗器了,全当是被蚊子咬了,疯狂地冲到沙通天身边,拖着他就跑,背上插满了箭簇都顾不得了。 侯通海这个莽夫一动,彭连虎那里还会在这里死抗?也是发一声喊,扭头就跑。别人跑了也就罢了,彭连虎怎么能让他逃了?郭靖立即把目 了他,又是三箭出手。彭连虎躲过一支,挡飞一支I支箭直接射穿了他一条大腿,让他彻底瘫痪在地。 彭连虎一倒,朱聪很遗憾地纵身过去,从他怀中逃出了解药来。他的妙手空空之术没有发挥作用,实在是遗憾。不过结果还算好,也算是聊可安慰吧。 张云风等几个中了毒的人,分别服下了解药,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抬头看去,却见裘千仞,彭连虎等受了伤的人也被对方救了下去,并且都撤到了大船的附近,准备开溜了。只有那个傻傻的宋朝军官,还在指挥着官兵疯狂地阻击着黄老邪他们。同时,张云风他们和裘千仞等人分开之后,也受到了箭雨的招待。只不过他们这里没有受伤的人还有好几个,对付这些脓包的宋兵,只要不是床弩那种强力武器,脱下衣服来一挥舞,就能挡住一大片,自然把几个受伤的人保护的好好的。 张云风感觉到身上的毒素正在慢慢消退,知道已经没事了,于是又说道:“郭师弟,你的大仇人就在眼前,还不去报你的杀父之仇?” 其实郭靖早就想着去把完颜洪烈的脑袋摘下来了,只是因为担心其他人的安全,才一直隐忍未动。这时听张云风这么说了,自然是大叫一声,向大船处扑了过去。 只是负责保护完颜洪烈的宋兵也知道,只要完颜洪烈出个什么好歹,他们的脑袋也保不住,甚至连家人都要受连累,所以也是拼了性命地阻挡郭靖。这么多人同时拼命,让郭靖也一时没了办法,冲了几次都没冲过去。 而另一边的黄老邪等人,在完成了吸引大部队注意力的任务之后,也开始化整为零,全真七子一组,黄老邪和老顽童则单独行动,神出鬼没地四处出击。让那些操作床弩的宋兵无可奈何,那些使用弓箭的更是胆战心惊,惟恐这些杀神向自己这边来。而黄老邪等人也把毁坏床弩作为第一要务,渐渐的,剩下的床弩不多了,黄老邪他们的冲击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当郭靖去追杀完颜洪烈的时候,黄老邪他们也终于毁掉了所有的床弩,把其他的宋兵都杀散了。 不过,他们也是很辛苦的,除了黄老邪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点伤,连老顽童都没能幸免。宋兵所使用的箭矢都是带毒的,不过幸好毒素不那么强烈,才让他们支持到现在。不过他们在赶散了宋兵之后,也都是倒地不起了。多亏彭连虎的解药还有不少,不然还真不够他们分的。 当黄老邪来到张云风他们身边时,朱聪等几个江南六怪中没受伤的人早已按耐不住了,把守护受伤之人的任务交给了黄老邪,他们就又杀向了官船那边,帮助郭靖去把完颜洪烈揪下来。 完颜洪烈所乘的大船也离开了岸边,让仅剩的这些宋兵都觉得被抛弃了,又有了这几个人上来一阵狠杀,所以再也支撑不住了,纷纷溃逃。可等郭靖来到湖边,大船已经离岸十多丈远了,郭靖就是轻功再好,也跃不过去了。 这让郭靖恨的发狂,又从地上捡起宋兵扔弃的弓箭,三张弓并在一起,一箭射向大船。只听接连两声惨叫,跟随着上了大船的宋兵被这一箭穿了两个,“扑通”一声跌到湖中,沉了下去。 朱聪拦住了眼珠子依然通红的郭靖,说道:“靖儿,这些都是大宋的官兵,多杀无益,今天还是算了吧。来日方长,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既然是朱聪发了话,郭靖自然不敢违背,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了。 这个土洲之上,发生了如此一场大战,当真是尸横遍野,很有些杀戮战场的味道。不过群侠这一方基本上没什么损失,坐在这满是尸体的土洲上,依然放声大笑,意气飞扬。 不过,还是有些人不太高兴。一个是没能手忍仇人的郭靖,另一个,就是张云风了。黄蓉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赢了,你不高兴吗?” 张云风摇头叹息道:“是啊,我们赢了。我们一共才二十几个人,竟然打赢了好几百人的大宋禁军。虽然我们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可对方也有高手助阵,而且还动用了大宋最厉害的武器之一——床弩,又在弩箭上涂了毒药,可还是被我们打败了。” 第157章??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蓉听他的语气不象是在夸耀自己的功勋,就更加奇怪:“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你说明白些好不好!” 张云风说道:“我的意思是,大宋真的是没什么希望了。即使没有外敌入侵,只怕也支撑不多久了。你说,我们计划着去襄阳,替宋朝守卫门户,还有意义吗?” 黄蓉还没说话,郭靖在一边接上说道:“当然有意义!我们不是在为朝廷,为那些混蛋的皇帝,王爷们守卫门户,而是为了大宋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守卫门户!就象大师兄说的那样,蒙古人残暴好杀,如果让他们进入中原,必将是涂炭生灵。我辈练武之人,本就应当惩奸除恶,保护弱小。如有外敌侵我家园,自当奋起抵抗,责无旁贷!即使是最终不敌,也是死而无憾!” 郭靖的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慷慨激昂,让洪七公也大声叫好,其他人也都是频频点头。只有张云风却依然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 洪七公见张云风摇头,很不高兴地问道:“云风,难道你不赞同靖儿的意见?” 张云风说道:“我的确是不赞同。蒙古人的残暴是有目共睹的,让他们进入中原,自然是中原百姓的灾祸。可是,若我们明知道抵挡不了还要拼上性命,又有什么用处呢?除了多杀几个蒙古兵,激怒他们之外,没有一点积极的作用,只会让蒙古人在攻下城池之后更加残暴的屠杀百姓。如此一来,我们到底是帮了百姓,还是害了百姓?” 洪七公听的勃然大怒,指着张云风大骂道:“混帐!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该乖乖地投降算了,是不是?我算是瞎了眼,怎么当初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多亏丐帮没有交到你手里,不然你还不和那个裘千仞一样,去当了卖国贼!” 黄蓉见洪七公发怒,急忙劝解道:“师傅,师兄他绝不是那个意思,您听他把话说完行吗?” 洪七公被怒火顶的脑门发涨,一挥手,说道:“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即使不是投降,也是不抵抗!还用再说什么?” 黄蓉见洪七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张云风,于是一撅嘴,说道:“师兄既然说不抵抗是对的,那我这个丐帮的帮主就听师兄的,把丐帮弟子全都撤到江南来。” 洪七公都被气糊涂了,连黄蓉调侃的语气都没听出来,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敢!别看你现在是帮主了,可丐帮的弟子还是听我的!你要是敢那么做了,别怪我不讲情面,不但把你们逐出师门,还要追回你们的武功!” 黄蓉见洪七公真的急了,吓的一吐舌头,不敢再说了。还是黄老邪对张云风的信心最足,身份也够高,这时出头圆场道:“七兄,我也相信云风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刚才你一定是误会了。何不少安毋躁,听云风再说几句,耽误不了你吃好菜。” 既然黄老邪都这么说了,洪七公就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了,只得气哼哼地坐了下来,说道:“好,就让他说明白。这小子聪明是聪明了,可总想走捷径。总想走捷径的人,在大是大非上就不那么坚持了,容易走到歪路上去。” 张云风总算是有解释的机会了,张嘴说话之前,先摸了摸鼻子。洪七公这通臭骂,差点让他暴走。要不是洪七公本身就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张云风才不管什么师傅不师傅呢!早就骂回去了。 稳定了一下情绪,张云风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单单守护一时一地,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朝廷腐败,这是大宋衰弱最根本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永远也别想击败蒙古。别说蒙古了,金国如今也已经衰弱不堪,宋朝还不是没能收回故土?所以,要想保护百姓不受屠戮,必须从朝堂上开始!而不是逞一时之勇,只守住一个襄阳就行了。” 这几句话,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黄蓉首先说道:“师兄,你是说……造反?” 古人早有名言曰:“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尤其是后一句的“侠以武犯禁”,更是大宋朝建立以来最忌讳的问题,所以大力打压武者武将,惟恐被篡了位。洪七公,黄老邪,全真七子,江南六怪等人,虽然身在江湖,可朝廷宣扬的忠君爱国的思想还是免不了潜移默化着他们的思想。现在张云风公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把他们都震住了。 张云风见他们都是面面相觑,微 ,说道:“倒也不一定要造反,若我们当真造反,只能保护百姓,先害苦百姓了。不是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吗?” 黄老邪疑惑地道:“云风,你还是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吧,不造反,却还要从朝廷这个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怎么做才行?” 张云风的眼神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才郑重地说道:“办法是有,可是,诸位真的要那么做吗?尤其是七公师傅您,您连丐帮帮主的位置都嫌麻烦,有心情投入到这更复杂,事情更多的大计划中来吗?就象蓉儿说的那样,师傅你是大懒,我这个徒弟是小懒,办法我可以说出来,可我却不会自己去做的。因为万一开始做了,想再放下就难了。” 这番郑重的警告,果然让洪七公有些踌躇了。他本就是散漫浪荡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评价。现在要他老老实实地做事,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除了洪七公之外,黄老邪也是岸崖自高的性格,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没有人能约束他。要他给自己套上个框框,那是想也别想。另外,老顽童就更不用指望了,要他做事,还不够他捣乱的。 这三个人都不参加,其他那里还有有分量的人?全真七子七个人合起来能顶一个五绝中人,可他们也有一个全真派要管理,而且他们都修道中人,性情都淡泊的很,要他们在权利圈里打滚,只怕是被人剥皮拆骨了,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呢。江南六怪倒是有那份侠义心肠,也见过不少的鬼蜮伎俩。可他们都是市井人物,挑不起大梁来,只能帮着敲敲边鼓而已。 除了他们这些人,就只剩下张云风他们几个小辈了。而张云风他们四个人当中,穆念慈的资质只是中上,郭靖就更是下下,他们都没有能力做这件事。黄蓉虽然有足够的才能,可她还兼着一个丐帮帮主的位置,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年纪又小,除了丐帮那些对帮主敬畏有加的人,还能震得住谁? 算来算去,就只剩下一个张云风了。可是,这么大的一个计划,只靠一个张云风吗?何况张云风也是懒惰的性子,到时候来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什么事都耽误了。 最后,黄老邪也是长叹一声,说道:“要不怎么说,江湖人都是游兵散勇呢!单打独斗的话,个个都是好汉。可要聚合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是。这件事要做成,难!” 他的这一个“难”字出口,让所有人都同时叹息了一声,神色沮丧。郭靖是这些人当中最着急的人,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再也坐不住了,大声说道:“大师兄,你智谋如海,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如果你也没有办法,我就在战场上和他们拼了!反正我是不会让蒙古人到这里来烧杀抢掠的。大不了,我把这条命扔在战场上就是!” 穆念慈见郭靖太激动了,急忙拉住他的手,让他安静一些。同时,也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腕,表示自己支持他。无论如何,她都会和郭靖站在一起。 洪七公这时也急了,一拍大腿,说道:“好!靖儿,说的好!不管怎么说,你有这份心意,就不愧为大宋男儿。”回头又对张云风说道:“臭小子,你要是忍心看着你兄弟白白死在战场上,你就什么也别做。我老叫花子是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说着,转身就扬长而去。这让张云风一愕,指着洪七公的背影说道:“师傅,你这可太不地道了!把事情交给我,你自己却跑了!您是长辈哎,就是这么给我们晚辈做表率的吗?” 可洪七公根本连头都没回,走的更快了,一会儿的工夫就没了影子。而黄老邪这时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张云风的肩膀,说道:“能者多劳嘛!云风,你将要做的可是名垂青史的大功德,师傅看好你。” 说着,他也摇摇晃晃地走了。看似走的悠闲,可他身上没有伤,使出了轻功来,走的比洪七公更快。这可把张云风气坏了,拉住黄蓉说道:“你看看你爹,他怎么也这样?” 全真七子和江南六怪这时也站了起来,说道:“张少侠如果做成此事,果然是功在千秋,造福苍生。我等虽然力量微薄,可也愿意谨遵驱策。若有需要我们效劳的,只需着人带个口信,一定尽力而为。先告辞了!” 第158章??造就高手 们也都走了。张云风无耐地苦笑了一声,说道:“I吗?长辈都跑了……,不对,至少还有一个长辈。老顽童……” 老顽童在旁边等了半天了,终于等到张云风有时间搭理他了,急忙赔着笑凑了上来,说道:“张兄弟,你看,什么时候再给我做一个滑翔伞?” 张云风呻吟了一声,捂住了脑袋。这也算是长辈吗?黄蓉强忍住笑,说道:“师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就别烦恼了。” 郭靖见张云风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是自己把他拖进了这个旋涡中,也是很过意不去地说道:“大师兄,有什么事,就让我去做!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云风呻吟着说道:“我要你去把成吉思汗和拖雷都杀了,你干吗?” 黄蓉一听他这么说,立即赞同道:“好办法!成吉思汗是蒙古人的精神支柱,只要他一死,蒙古必然重新分裂,甚至是成吉思汗的几个儿子之间都会打起来!而那个拖雷则是成吉思汗四个儿子当中最有才能的,有他在,蒙古还有希望,如果他也死了,蒙古就会彻底沉沦。到时候,我们随便挑拨两句,蒙古人就会回到以前的状态。尤其是郭师兄和他们父子的关系都不错,出其不意地突然刺杀,成功的机会非常大!” 可郭靖却为难了,成吉思汗和拖雷父子对他可相当不错,尤其是拖雷,对他更是没话说。若不是有拖雷的关系,郭靖当年在草原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牧民,也许早就被征入军伍,去当一个炮灰小兵了,那里还有今天的他?所以,要他去杀了成吉思汗父子,实在是太让他为难了。 黄蓉见郭靖如此模样,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于是姗姗地住口不说了,偷偷地拉了拉张云风的袖子,让他来圆场。张云风放下捂着脑袋的手,重重地拍了拍郭靖的肩膀,说道:“好了,别再烦恼了。即使真的要杀成吉思汗父子,我也不会要你去杀的。何况,能和如此人物交一交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去喝酒!什么事情都放到以后再说,先大醉他一场!” 几个人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老顽童着急滑翔伞的事,又提醒道:“那滑翔伞……” 张云风截断他道:“我说先去喝酒,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而且,大家都要醉一场,老顽童你要是不喝醉了,滑翔伞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明白吗?” 老顽童对酒可没什么爱好,听张云风这么说,顿时苦起了脸。可张云风却不容他拒绝,伸手揽住了他和郭靖的肩膀,三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 当第二天天亮时,张云风首先揉着疼痛的脑门醒了过来。看看依然倒在那里大睡的郭靖和老顽童,不由得嘿嘿一笑。前世的生意场上,灌别人喝酒可是个大学问,昨晚不过是牛刀小试,就把两个大高手灌趴下了。当然了,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不然现在也不会头疼了。 这时,黄蓉和穆念慈牵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张云风醒了,黄蓉立即迎上来说道:“师兄你醒了,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粥来喝!”说着,蹦蹦跳跳地去了。 如果是在平时,穆念慈也会跟去帮忙。可是今天却反常地留了下来,坐在旁边,一付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 张云风正喝着一杯凉茶,见他这个样子,奇怪地问道:“穆师妹,你有什么事吗?” 穆念慈有些脸红地说道:“大师兄,是这样的。我……你看我,我的手……” 张云风看了看穆念慈那只被废掉的手,心中也是一阵难过。她的手是为了救黄蓉才废了的,虽然有一灯大师的全力救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毕竟骨头都碎了又重新接上的,再也使不得力,平时只能用用筷子,武功可以说是被废了一半。于是说道:“穆师妹,你的手是为了蓉儿才废了的,我欠你一份情。” 穆念慈急忙说道:“大师兄,你这是说那里话?我们都是师兄妹嘛,能救下师妹,别说是废了一只手,就是要我以身相代,我也是甘愿的。只是你看我现在,武功是我们四人中最低的,智谋上也远不及你和师妹,我……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个废物……” 说到后来,穆念慈有些哽咽了起来。张云风安慰她道:“好了,别哭。谁说你是废物的?再说,废了一只手,也不代表你就的武功就废了。” 慈欣喜地说道:“我就知道大师兄你一定有办法的!为靖哥的拖累,至少在他冲锋陷阵的时候,我也想帮上一点忙。” 张云风沉思了一下,点头道:“这好象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有很多武功都是不需要手的,我给你想想办法,让你比郭师弟还厉害,好不好?” 穆念慈兴奋地跳了起来,说道:“谢谢你了,大师兄!” 张云风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师兄妹,说什么谢谢,太客气了。” 他们的谈话把郭靖和老顽童都惊醒了,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郭靖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事,什么太客气了?” 穆念慈拉着郭靖的手,兴奋地说道:“靖哥,大师兄答应帮我想办法提升武功了!” 老顽童在一边听了,嘟囓道:“你是洪七公那老叫花的徒弟,想提升武功不去找老叫花,怎么却来找张小子?难道他比你们师傅还厉害?” 穆念慈心情正好着呢,也就很耐心地解释道:“周大哥你不知道,其实我们的武功大多是大师兄传授的。师傅嫌我们太笨,都是先传授给大师兄,大师兄再传授给我们。可以说,大师兄就是我们的半个师傅。” 郭靖在一边也帮腔道:“是啊,是啊!如果没有大师兄的教导,我那里有今天的成就?我这么笨的人,也就只有大师兄能教好了。” 老顽童听郭靖也这么说,知道穆念慈不是在帮张云风吹嘘了。不过他还是嘟囓道:“教徒弟那么厉害,干嘛不多教几个?” 他还有求于张云风,自然不敢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嘟囓的这句话,也是尽量小声。可也还是被张云风听到了,这让张云风眼睛一亮,说道:“对啊!教徒弟这件事我比较喜欢,多教几个徒弟也不错!到时候,我们也成立个大门派!” 这是,黄蓉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二,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盘,上面放了一叠碗,一个瓦罐,和几双筷子。黄蓉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说道:“你们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张云风反问道:“你才刚出去,怎么这么快就把粥弄好了?” 黄蓉笑道:“我早就煮好了,就等着你们醒来呢,自然是快了。” 穆念慈却是忍不住多找几个人分享自己的兴奋,也说道:“蓉儿,大师兄刚才说,要想办法让我比靖哥还厉害呢!” 黄蓉经常和她在一起,自然知道穆念慈最大的心病就是她的手。自从她的一只手被废了之后,就一直认为自己拖累了郭靖。现在张云风帮她解决了最大的烦恼,怪不得她高兴成这个样子。黄蓉和穆念慈之间的交情极好,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为她高兴。 不过要想让穆念慈的武功追上郭靖,却还是有些让人不敢相信。郭靖可是能和裘千仞打成平手的,穆念慈和他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为了不让穆念慈太失望,黄蓉很谨慎地问道:“师兄,你真的有把握吗?” 张云风笑道:“其实,提升一个人的功力,有的是办法。不过,都有魔道的嫌疑。要想稳妥地提升功力,让穆师妹追上郭师弟,就比较难了。但是还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效果也不差。比如,使用暗器,或者是毒药之类的。” 老顽童在一旁听着,撇了撇嘴,说道:“用暗器和毒药还不一样是邪道?看来出身桃花岛的人,想法都和别人不一样。” 这话让黄蓉听的不高兴了,叉着腰叫道:“桃花岛出身的怎么了?我们就是用暗器,用毒药了,你能怎么样?我爹的《弹指神通》就是暗器手法中最高明的一种,你又能怎么样?谁敢说我爹的武功是邪道?” 老顽童被训斥的灰头土脸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出去买做滑翔伞的材料,你们慢慢聊。”说着,灰溜溜地走了。可他的心里却在说:“黄老邪不就叫东邪吗?还说没有人敢说他是邪道。” 见老顽童那个样子,众人笑了一阵。穆念慈又担心地说道:“大师兄,我即使是用了暗器,只怕也没什么威力吧?何况我以前根本就没使过暗器,再从头练起,得花不少时间吧?” 张云风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你的暗器功夫一日千里。到时候,一定让郭师弟在你面前甘拜下风。” 第159章??转型期 给老顽童又制作了一个滑翔伞之后,打发他独自一边后张云风等四人打马向临安而去。既然不想让郭靖最后葬身襄阳,张云风就得把这个大计划弄起来。首先的第一步,自然是要从临安着手。 一边赶路,张云风一边替穆念慈设计将来的武功路线。首先,一只手废了,就改练脚下功夫,张云风把桃花岛的高级武功之一《扫叶腿法》传授给她。 接着,张云风又开始琢磨哪种袖子功夫适合穆念慈,她的手虽然废了,可手臂没废,袖子功夫正好可以不必用手就能发挥出来的。 最后,就是暗器的问题了,张云风设计了一种用机簧发射的袖箭,只需手指轻轻一动,就能把袖箭击发出去,可以让人防不胜防。另外,他还设计了一种类似“暴雨梨花针”的暗器,同样是用机簧发射,但发射出去的却是二十四枚银针,这些银针一窝蜂似地打出来,覆盖的范围相当大,而且用机簧发射也非常的有力,十丈只内,必无幸免。可惜,这两种暗器现在还只是在草图上,要制造出来,还有很多的难题需要解决。 到达临安之后,张云风他们再次在牛家村安顿下来。这里经过上次的事情,百姓已经纷纷逃亡,不肯走的,也被宋朝官兵都下了监狱。毕竟全真七子追杀拖雷王子,可是外交上的大事件,南宋朝廷如果不做出点姿态来,实在不好和蒙古人交代。所以,当张云风他们再到此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连找一个完整点的房子住宿都不容易。 休息了一夜之后,几人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之后,就开始修炼。等到中午时,青龙帮和归云庄派来协助张云风他们的人手就都到了。他们都是张云风在路上时发信给楚南天和丘处机要来的,他们对张云风的要求自然是不敢怠慢,精挑细选了手中最好的人手派了过来,所以才慢了一些。 有了这些人手,张云风的计划也就渐渐铺开了。首先就是重建这个小村落,房子都重新建起来,该种田的种田,该打猎的打猎,让这个颓败的小村子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只是在外人看来这里和其他村庄没有什么不同,可实际上,整个村庄里的所有人都是张云风的手下扮演的。如果有那个不开眼的小贼敢到这里讨野火,肯定是消失都不知道怎么消失的。 之后,张云风又特意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建起一座大庄园。这个庄园不算大,也就几十亩的规模,一般比较有钱的大地主都有这样的宅院。可实际上,这十几亩的庄园中,道路繁复,陷阱处处。如果不熟悉道路的,进去就别想轻易出来。张云风把学自黄老邪的阵法机关之术,在这个小庄园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而且,还加上了他自己做出的一些改变。如果有人依仗自己熟悉五行八卦的生克变化就敢擅闯的话,那么张云风做出的这些变化都会要人的性命。这个庄园真可谓是杀机四伏,步步惊心! 庄园不是一天就能建起来的,在建设的过程中,张云风又开始指挥手下几个比较精干的,长的比较象样的小头目,频频拜会那些临安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和他们拉关系,套交情。以黄金白银开路,自然是无往不利。很快,张云风的关系网就扩展到了全临安,虽然还没有接触到比较上层的人物,可也能够比较及时地掌握朝中的变化了。 另外,要掌握天下大势,情报是必不可少的要素。所以,间谍的训练也要提到日程上来了。以前虽然也有三大帮派给他提供消息,可那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可靠性比较差不说,时效性也差很多。所以,张云风开始满天下地收集孤儿,不论男女,都进行训练,每天识字习武。成绩好的就留用,成绩不好的,就分派到别的地方去。虽然他们当不成间谍,可也比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好用的多了,不论是帮派中还是奔走联络,都是很不错的。虽然张云风自己对于间谍的认识也是一知半解,可就凭着领先千年之久的一知半解,就把一众手下都镇住了,甚至连黄蓉这样的智者都佩服的很。 另外,住的比较近的江南六怪和杨铁心夫妇也被接到了这里,都被张云风分派了任务,每天忙的团团转。杨铁心的《杨家枪法》也在张云风和郭靖的鼓动下献了出来,用来训练一些帮中子弟。张云风自然也趁这个机会以权谋私,把枪法学了个全套。杨铁心虽然答应了训练普通帮众,可在教导其他人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留了一手。可在教导张云风 的时候,却是全心全意地教授的。《杨家枪法》虽I些诀窍也是相当奥妙的,如果是在战阵之上,威力可比那些更复杂的江湖武功厉害多了!若是能稍加修改,在江湖上争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张云风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琢磨武功?这事只好先放一放了。 冬去春来,这一忙活,半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计算一下,金国也该要快完蛋了。金国完蛋,下一个就轮到南宋了。襄阳的事情得提到日程上来了,只要襄阳能守住,就会给南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有了时间,张云风才有机会改写历史。 要守襄阳,郭靖这员大将是少不了的。穆念慈是郭靖的妻子,自然也要跟去。只是给她设计的机簧暗器,因为没有合适的材料,始终达不到张云风预想中的水平,所以也一直没能实现张云风许下的诺言。 还有就是,郭靖没有回蒙古去,也就失去了领兵打仗的机会,始终没有完成从一个江湖人到将军的转化,若是让他就这么去了,张云风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张云风要黄蓉也去帮他一把。 这么一安排,要分别的人可就多了。张云风和黄蓉之间依依不舍就不用说了,郭靖和他母亲也是难分难离。这半年来,郭靖和他的母亲李萍过的非常愉快。虽然郭靖也忙的很,可每天都能回家来一起吃饭,住的地方又是自己的家乡,自然是笑容不断了。现在又要分别了,当然要伤感一些。不过李萍也是个刚强的女人,知道儿子是去做大事,所以也不阻拦,最后反倒是张云风和黄蓉在那里婆婆妈妈,耽误了不少时间。 待黄蓉他们走后,张云风又重新投入到繁杂的工作中来。穆念慈走的时候没能配备上张云风早就设计好的暗器,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他许下的承诺,到现在也没个谱,这可不是他一向以来的习惯。所以,在这方面,他就多投入了一些精力。 张云风设计的暗器,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机簧的弹射力量不够。若是在现代,张云风肯定是找弹簧钢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这个时代到那里去找弹簧钢?可用别的材料代替,威力上就差的太多了。最后,张云风决定自己造! 对于冶金这个科目,张云风的了解不比别人高多少,想要造出合格的弹簧钢来谈何容易?张云风的办法是,集合这个时代最顶尖的能工巧匠,大家一起想办法。毛伟人不是说过吗?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任务下达之后,三大帮派很快就给他弄来了上百人的工匠队伍,用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门,招募,挖角,甚至是绑架,只要能把人弄来,张云风统统有奖。之后,张云风又拿出了大笔的金银,好好安顿了这批工匠们,让他们住好吃好,家眷也安排好,只有又提出了奖励制度,只要是有让张云风满意的成果出现,就有大笔的奖金。 这可把开始时惶惶不安的工匠们乐坏了,每天干劲十足,对张云风提出了大概方向的弹簧钢开始攻关。开始的时候,张云风还会每天去查看一下进度。可是过了一个月之后,张云风明白这弹簧钢在这个时代可不是那么好弄的,想一下解决,还不太现实。所以他的热情也熄灭了,又去忙活他的间谍网的事情了。当然了,在研究弹簧钢的时候,产生的副产品,比如能打造成更锋利的兵器的钢铁,张云风还是给了丰厚的奖励。 忽忽间,又过了三个月。这些日子里,张云风在忙碌的同时,和襄阳方面的联系也一直没断过。黄蓉来信说,郭靖已经在襄阳的宋军当中做了个军官。有张云风的黄白之物支持,郭靖非常得上司的赏识。虽然为人愚笨了一些,可既有银钱供奉,做事也勤恳,为人还可靠,升官升的自然也就快了。 现在,郭靖已经是掌着一千人军队的小军官了。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郭靖进行了大练兵活动,把手下的那一千健儿锻炼的比较象一支精兵了。虽然还远没到郭靖心目中合格的程度,可也比其他的宋军要强的多了。等蒙古人来时,好歹还有一拼之力。 各项事务都发展良好,张云风心中也是高兴。这段日子,让他找回了当初白手起家的日子。不过他现在有非常好的财力基础,比当初可容易太多了,事业进展的当然也顺利的多。 可就在别的地方都发展的不错时,张云风亲自坐镇的牛家村出事了! 第160章??舍身刺杀 云风在牛家村的这大半年中,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发地覆的变化。虽然张云风已经尽力不让这个小村庄太过显眼,可往来的人流还是不可避免地增大了不少。人流多了,这个小村子也就热闹了起来,那些贪官污吏上门盘剥,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若只是这样,麻烦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关键是张云风弄来的那些能工巧匠们,虽然一直也没能做出弹簧钢来,可其他的东西却是做出了不少。既然有成绩,按照张云风的规矩,就得有赏赐。有了赏赐,这些一向地位低下,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工匠们就开始抖起来了,大肆消费就不用说了,而且还因为有了钱财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出去惹是生非起来。要不是张云风给他们擦屁股,恐怕早就被扔到大牢里去了。 虽然张云风也因此训诫了这些工匠,可事情还是传出去了。临安城中的一些人物从工匠的事情中得知,牛家村新来了一个大财主,建了一座苍澜庄。而这个财主有个奇怪的爱好,就是喜欢奇淫技巧,对工匠特别厚待,才短短半年的时间,连实验加赏赐,就扔出去十万两白银不止。 有这样一个大肥羊就在身边,那些贪官们岂肯放过?盘剥些须银子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于是开始狠命地压榨。对于这样的事情,张云风早先派人布下的关系网,在这个时候就显出威力了,依仗这些人,打发了好几拨这样的人。 可是眼红银子的人太多了,最后连南宋最有名的几个大奸臣之一——史弥远,都开始打他的主意了!史弥远可是南朝的丞相,权利大的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被他盯上了,还有谁敢来给张云风说情?于是祸事就来了。 这件事,张云风不打算用钱来摆平了。史弥远的身份高,胃口也同样大,如果光是用钱来填,只怕是把全天下的金银都给他,他也不会满足的。所以,张云风打算动用江湖手段了!用些手段制服这个家伙,不但能免去被他勒索,而且对于张云风在朝廷里培植自己的势力,有非常大的好处。 深夜,史弥远的丞相府。张云风身穿夜行衣,穿梭在花木掩映之间。丞相府的地形他早已摸熟,收买的相府下人给他画了一张非常详尽的地图,张云风按照这张地图,轻易地避开了府中的守卫,直扑史弥远的卧房。 时已三更,府中大部分人都睡了,只有一些守卫和值夜的下人还强撑着眼皮。可史弥远的卧房却是灯火通明,还隐隐传来女人的声音。这让张云风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史弥远这么晚了还在和女人调情,他难道明天不用上朝的吗?在场的人太多了,不但容易出问题,而且人多口杂,事后也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张云风决定再等一等。 张云风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夜风,直到四更了,才见房间里的灯火熄灭了。又等了一会儿,估计史弥远和那些女人都应该睡熟了,张云风这才从隐身处走了出来,悄悄地来到窗边。来到窗边,张云风先用舌尖濡湿了窗纸,然后才用手指甲把窗纸划开一个月牙形的豁口,偷眼向屋内看去。这一看,倒让张云风吓了一跳! 屋子里的布置极尽奢华,这就不用说了,而史弥远就寝的那张描金大床上,伺候他睡觉的就有七、八个女子。这些女子个个漂亮的没话说,那身材,那脸蛋,那皮肤,让张云风看一眼都留口水。尤其是这些女子现在都是赤裸裸一丝不挂,从张云风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一具具娇柔雪白,峰峦起伏的女体,以各种姿态横陈在床榻上,或掩或露,更是在无意中吊足了胃口,比直接地显露出来更诱人。尤其是,这些女子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鞭痕。那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与雪白柔腻的皮肤互相对照,更增添了暴虐和媚惑,让张云风这个经历过人生百态的老人精都觉得血脉贲张,下身不自觉地开始充血,男人的象征雄立而起。 可把张云风吓了一跳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那些女子当中,一个姿色最出众,年纪看上去也最小的女孩,赤裸着身体悄悄地爬了起来。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见其他人都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绕过其他姐妹缠绕在一起的手臂腿脚,下得床来。她在一个花盆下面摸索了一阵,竟然从那里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睡的正熟的史弥远! 张云风看着她赤裸裸的背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看去,她的身材真是无可挑剔!晶莹如玉的皮肤上,布满了鞭痕。再加上那挺直的脊梁,手中锋利的匕首,当真是一幅凄艳无比,又刚烈决绝的画面,让张云风都看呆了眼! 直到这个女孩来到了床前,举起匕首就要刺下去,张云风才清醒过来。他来这里是控制住史弥远的,如果就这么被那女孩杀了,他的目的不就落空了吗?而且,如果在这个时候史弥远死了,南宋朝廷必将经历一次大洗牌,谁会接替史弥远的位置,实在是不好说。万一形成两方或三方对峙的情况,可远不如史弥远一家独大控制的容易。所以,张云风急忙推开窗子,纵身而入。一伸手,抓住了那个女孩持着匕首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小嘴,防止她受惊喊叫出来。 女孩乍遇袭击,并没有象平常女孩那样惊慌地大叫,而是很奇异地,把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张云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以为她是被吓昏了,急忙放开了捂着她的嘴的那只手,反手抱住了她,让她不至跌倒在地上。可这样一来,张云风的手就不可避免地摸到了她那柔嫩之极,滑腻的象丝绸一样的皮肤。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张云风的心中又是一荡,接着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动作有多么暧昧,简直就象个强暴少女的淫贼! 张云风先是一阵不好意思,接着又暗中嗤笑了自己一下。怎么在这个年代生活了二十年,就也染上了狗屁的“授受不亲”的观念?在现代,很多女孩别说是看一下,摸一下,就是和你上了床,明天该不认识你还不认识你,又有什么? 放松了下来的张云风,轻轻地把女孩放在地上。既然她昏过去了也好,免得妨碍自己办事。可当张云风把女孩放在地上之后,却发现这个女孩一手撑地地面,坐的稳稳当当的。原来,她根本就没昏! 这可把张云风又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她的脸色。借着微弱的星光,张云风发现这个女孩确实是美的不象话。凭心而论,只怕比黄蓉还要美上一分半分的。只是,这个女孩现在竟然是一脸的死寂,一点表情也没有,就象是个没有生命的美丽人偶,坐在那里,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张云风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理解,刚才还手持利刃地要去杀人,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也没什么反应,一双勾魂的大眼睛,完全没有焦点,对张云风的动作,完全视而不见。 她的样子,让张云风心生不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小声地问道:“喂,你怎么了?不是傻了吧?” 这个动作,仿佛是惊醒了女孩,茫然地把眼神从不可测的远处收了回来,看了看张云风。当她看清楚张云风竟然穿了一身夜行衣的时候,这才吃惊地回过神来,张嘴就要叫出来。张云风一看不好,急忙再度掩住了她那娇嫩柔软的小嘴。 女孩也醒悟了过来,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床上的人也都依然在沉睡,这才放松了一些,拨开张云风的大手,悄悄地说道:“你不是府里的侍卫?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云风轻笑道:“这话好象应该是我要问你才对,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史弥远?而且……”张云风瞄了瞄她胸前那饱满的两座山丘,又说道:“而且,还不惜牺牲色相。你的决心还蛮大的,了不起!” 女孩到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是裸着身体的,“嘤咛”一声,急忙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身体,头也低了下去,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里。 张云风看她的这个样子,又笑了起来。原来这个女孩不是人偶嘛!长的那么漂亮,如果是个没有情绪的人偶,是在是太可惜了。至于刚才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张云风可以猜到一点。一个付出了一切来行刺的人,在最后的关头被发现了,心理上的打击是很严重的。而且,落在史弥远这个奸相的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肯定是死的惨不堪言。对于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来说,自然是惊恐之极的。即使是下了死志的人,也难免崩溃。所以,在发现张云风不是府中的侍卫之后,才又恢复了生机。 第161章??史弥远 在,张云风没工夫来详细询问女孩的来历和目的,随幅窗帘,披在了女孩的身上,然后又点了大床上其他女人的穴道,最后才开始炮制史弥远。 而那个女孩则是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张云风,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撕下窗帘竟然不发出声音,手指在人身上点几下,就让人昏迷不醒!这难道是神迹吗? 张云风把史弥远弄醒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孩,说道:“等一下不论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好吗?” 女孩看得出来,张云风的目的也是对付史弥远的,两人的目标一致,所以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身上的窗帘紧了紧,把自己裹的更严实了,好象是怕被史弥远看到自己的身体一样。 张云风摇头笑了笑,身体都已经奉献出去了,现在才想起来遮掩,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不过那都不是重点,张云风伸手把史弥远的头发抓住了,象拖死狗似地拖下了床,扔在地上。 史弥远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又玩到了四更天,身体早已乏的很了。这时被摔在了地上,竟然只翻了个身,嘟囓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这让张云风又好气又好笑,又抓起了他的头发,正反给了他几个大耳光!这一下,史弥远想不清醒都不行了,愤怒地睁开了眼睛。他这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打了耳光,只是因为被弄醒了而恼火。他刚想痛骂弄醒了他的人,下巴却又一疼,然后他的嘴就合不拢了。他的下颌骨被张云风卸了下来,嗓子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史弥远这时才看清楚眼前站了个什么人,这让他大吃一惊!张云风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头上也戴着黑色的头罩,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睛和两只手是露出来的,其他都掩藏在黑暗中,显得越发神秘肃杀。 史弥远和张云风的眼神一对,身体立即又畏缩了一下。他的身份尊贵,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就浑身如筛糠一般,差一点就大小便失禁了。想要讨饶,可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向后退缩着,嘴也无力地张的老大,流出恶心的口水来。 看着现在这个卑微的如同虫子的大宋丞相,张云风藏头罩后面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轻蔑的微笑。 “在下久闻史丞相的大名,今日特来拜会。我知道时间选的不太好,不过象我这样的人,是进不来丞相府的大门的,只好另外想办法了。所以,这实在是怪不得我。”张云风说的话很有礼貌,可他的声音却冷酷,阴森!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吹进了史弥远的心底,让他忍不住又是一阵颤抖。 张云风伸手要给他把下巴装上,可他刚一伸手,就把史弥远吓坏了,又是一阵“嗬嗬”的怪叫,就要钻到床底下去。张云风不耐烦地扯着他的腿扯了出来,然后在他的胃部轻轻地来了一拳。可怜的史弥远,立即蜷成了大虾状,嘴里也大口地呕吐起来。 等史弥远稍稍恢复了一点,张云风才抓过一块布来,很温柔地给他擦了擦嘴。这一回,史弥远可不敢躲避了,很老实的任凭张云风给他擦去嘴角的污渍。 张云风给他擦干净了之后,满意地说道:“这才乖嘛!早这么合作,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说着,张云风给他把下巴重新安装好。 史弥远的智商也不是一般的高,当他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之后,很明智地选择了合作,而不是大叫大嚷。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既然让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相府,那么多的护卫都没发现他,当然是身手高明之极的,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杀他还不跟玩似的?现在叫嚷起来,那不是呼救,而是自杀! 史弥远揉了揉酸疼的下巴,含糊地问道:“这位英雄,不知深夜来到本相的府中,所为何事?如果有本相能够效力的地方,请尽管直言,本相一定尽力。” 张云风嘿嘿笑道:“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不然你以为我会有心情在窗外看你表演么?女人倒都是美女,可你就太差劲了,要身材没身材,要耐力没耐力,还偏偏一次就弄这么多女人,你也不怕把自己榨干了。” 这话把两个人说的都脸红了。史弥远自然是不用说,男人的雄风不再,只能靠皮鞭来发泄,实在是他心中的最痛。而那个女孩想起刚才她光着屁股在地上爬的情景,竟然被张云风看个精光,也是脸上热的能直接用来烤烧饼。 史弥远 两声,转移话题道:“英雄有何所求,还是请直言吧定有求必应。” 张云风又是一阵阴森森地冷笑,说道:“相爷如此好说话,让我实在是很不放心呢!这个世间,言不符实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相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这样吧,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就再送相爷一份小小的礼物,想必就不会有彼此不能信任的事情发生了。”说着,张云风取出一样东西,用两根手指拈着,亮给史弥远看。 史弥远一看,差点气出毛病来!说是“小小”的礼物,这礼物还真就够小的!史弥远简直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是比这还小的!在张云风的两根指头间,赫然拈着一枚非常细小的银针,那银针小的在黑暗中几乎看不到。而且,那银针还细弱的可怜,似乎一阵风吹过,就能让那银针颤上几颤,当真如牛毛一般!要不是那针反射出窗外的一点星光,只怕以史弥远的眼神,根究就看不见针的存在。 史弥远又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位英雄,礼物就不必了,我好歹也是堂堂大宋丞相,说出去的话,怎么会不算数?” 张云风摇了摇头,说道:“相爷这是看不起我的这个礼物啊!不过不要紧,相爷这是还不知道这个小东西的好处,等了解清楚了,自然就不会拒绝了。现在,我就给相爷展示一下,这么一个小小的针儿,会有多大的作用!” 话音未落,张云风就已经一掌轻轻地拍在了史弥远的背上,接着,张云风又快如闪电地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干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开始的时候,史弥远还没觉得怎么样,只是不明白张云风在搞什么鬼。可是不大的工夫之后,他就感觉到被张云风拍中的那个地方,骨缝里传来一阵痛痒,就象是身体里钻进了一只蚂蚁,正在啃嗜他的骨髓一样。接着,那只蚂蚁似乎开始繁殖了,变成了一窝蚂蚁。那一块地方已经无法满足蚂蚁的需要,于是它们开始拓展地盘,向各个方向发展。这样一来,以原来那一点为中心,痛痒的感觉也开始蔓延! 只有一只蚂蚁的时候,史弥远就感觉到恨不得把那块肉剜下去算了,又痛又痒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如果光是剧痛,还会有痛的麻木的时候。可痒起来,可没有休止的时候。当痛痒扩散到整个脊梁时,史弥远再也忍受不住了,双手拼命地要去抓自己的后背,想要抓掉那让人发狂的感觉。可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抓得出来?只能越抓越痒,越抓越痛!直把他痛的满地打滚,甚至在墙上摩擦自己的背部,直蹭的皮开肉绽,却仍不罢休。可即使如此,史弥远张大的嘴巴里却发不出一丝呻吟,要不是他撞在墙上时还会发出轻微的声音,简直就象是一幕无声的哑剧!让旁边的女孩看的骇异莫名,死死地用披在身上的窗帘堵住自己的小嘴,惟恐一放开手,她就要先惊呼出来! 张云风在一边看着史弥远发疯,也不阻止,只是在他撞倒某些家具时,才伸手去扶一下,免得落在地上,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守卫。直到史弥远折腾的没有力气了,张云风才上前去在他嘴里塞了一个药丸,渐渐地止住了他的痛苦。 史弥远浑身汗水血水地躺在地上,哑穴也被张云风解开了。可史弥远现在就是让他大声喊叫他都叫不出来了,刚才的一阵折腾,已经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云风看了看他这个样子,知道等他恢复过来,最少得三、四天的时间,所以也不在这里等着了。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再不走,恐怕就得劳驾史弥远亲自送出去才行了。 所以,张云风来到史弥远的跟前,蹲下身来,又是轻轻地几个嘴巴,让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说道:“相爷,时间不早了,在下要告辞了。今天没能和相爷详细地说明白,实在是遗憾。不过不要紧,我们将来有的是时间用来慢慢详谈。还有,我的这件小礼物,相爷可还满意?滋味不错吧?忘记告诉相爷了,这个东西可不是一次就完了的,它有一个名字,叫做‘.::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而且,每次都比上一次来的更猛烈。不过,相爷不用担心,我这里有解药,如果相爷需要,我就会给您送来。告辞!” 第162章??杀出重围 云风回头又对那个女孩说道:“这位姑娘,你是留下着相爷呢,还是跟我走?跟我走的话,你起码可以放心,我不会用鞭子打你。” 女孩又红了脸,毫不迟疑地说道:“我跟你走!” 女孩其实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相信一个刚刚见面不到一个时辰,而且还一直没能看到脸的人。更何况,这个人在她面前施展她想都想不到的狠毒手段去折磨一个人,更可以看出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怎么会相信他? 可张云风在险境中依然从容的举止,毫不做作的悠然语调,都让女孩觉得这才是个真正的男人!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就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伤害。当然了,这个男人本身会不会伤害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可女孩现在还没考虑到那么多,只是跟随自己的直觉,选择了跟张云风走。至于张云风会不会把她拐走,然后卖到青楼去,她根本就没考虑。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了,张云风为避免麻烦,来不及让女孩找衣服穿了,直接把她背在了背上,用窗帘布绑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女孩的身体就直接压在了张云风的背上。这可把女孩又羞的不行,想拒绝,张云风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绑上了就走。无奈之下,女孩只好顺从地伏在张云风的背上,隔着薄薄的衣裳感受着张云风身体的温热和心跳。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张云风没有注意到,就是那窗帘再大,在绑了一个人之后,女孩的两条腿都无法避免地露在了外面。而且,女孩的双手都被绑在了窗帘布里,根本就没办法抱住张云风的脖子,所以就只好用双腿盘住他的腰。这个姿势,实在是香艳暧昧无比,张云风的手自然下垂时,不经意间碰触到女孩的大腿,两个人同时都象是触电了一样,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强压下从心底泛起的涟漪,张云风举步出了史弥远的卧室。虽然背了一个人,可他的脚步依然轻盈,穿房越脊之际,仍然把那些护卫当傻瓜耍。 可当张云风刚刚出了卧室不久,就听见史弥远的声音传来:“抓刺客,抓刺客啊!” 这让张云风微微一愣,回头看去。那女孩也听见了史弥远的叫喊,轻声说道:“这个史弥远真狡猾,原来他体力耗尽都是装的!” 张云风冷笑道:“那倒未必,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意志的支持下,往往能出现奇迹。史弥远还能叫喊出来,应该是因为恨我恨的入骨吧?只是,我没料到的是,这个史弥远还真有勇气,难道他以为抓住了我,就能得到解药吗?如果他真这么想,我可就要为他的决断感到遗憾了。” 这个时候,整个丞相府都因为史弥远的这一嗓子而乱了起来,所有的护卫都动了起来,连那些仆役丫鬟都跑了出来,整个史府都被灯火照的亮如白昼。张云风他们再想逃跑,只怕是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了。 女孩有些紧张地问道:“这位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云风反问道:“怎么,你怕了么?” “我才不怕!只是,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在逃跑之前,先杀了我!如果我落到史弥远的手里,肯定死的惨不堪言。你能给我个痛快吗?”女孩说的豪气,可语气中的悲哀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在她看来,如今的情况这么危急,张云风为了自己脱身,理当把她抛下,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所以,女孩不会因此怨恨张云风。 女孩的心思,张云风一听就明白了,干脆从藏身处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丫头,就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吗?今天我就让你看一看,我是如何带你闯出重围的!” 张云风的藏身处,是在一处灌木丛中,这一站起来,立即就被发现了。于是,一大帮立功心切的护卫立即呼啦啦冲了上来,刀剑出鞘,虎视耽耽,将张云风包围的水泄不通。 史弥远这个时候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身上的伤口只是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再披上一件外衣,就赶来看情况了。毒针入体的滋味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刻骨铭心了。他很清楚,张云风给他下毒针却不杀他,就是为了要控制他。而史弥远这样一个奸诈过人的老人精,怎么可能甘心受到别的操纵?所以,他宁肯赌一下,看能不能用毒刑拷打得到解药。可惜他不知道,张云风连这么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他,并且因为他的桀骜不逊,还要再多给他吃点苦头。 在几个家丁的搀扶下,史弥远来到包围圈外。一个很有眼色的家伙连忙给他 一点的过廊中摆下椅子,让史弥远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还能高过别人一头,和圈中的张云风直接说话。 史弥远端坐在椅子上,把腰板挺的笔直。其实不是他不想靠在椅背上歇息一下,而是他的伤大多都在背上,哪里还敢靠着?不过,他这么端坐着,倒也有些威势,好歹没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 “这位英雄,深夜入府,不告自来,还劫掠了我的侍女,就想这么走了吗?太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吧?”史弥远故意把张云风说成一个贪花好色的窃贼,至于张云风对他做的那些事,却一字不提。 张云风哈哈大笑道:“史丞相这样的主人,在下岂敢不放在眼里?不过,今天的收获已经让我很满意了,就不再打扰了,在下改日再来拜会吧!” 他一边说着,还拍了拍背后的女孩,表示这个女孩就是他今天的收获了。既然史弥远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卧室里的事,张云风自然就更不会说了。史弥远被人控制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自然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明。 史弥远也是嘿嘿一笑,说道:“本相对英雄这样的人物向来仰慕,有意留英雄在府中暂住,也好日夕请教,不知意下如何?” 张云风说道:“相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本江湖浪子,可住不了如此豪宅大屋,怕折了寿呢!既然相爷诚意拳拳,在下日后再来拜访就是。现在,我可要告辞了!” 史弥远一听张云风这么说,就知道威吓是降不住张云风了,而且张云风也立即就要走了,所以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拿下他!” 旁边的护卫早就蠢蠢欲动了,听到史弥远一声令下,立即拎着刀枪,嗷嗷叫着冲了上来。张云风怡然不惧,大笑声中,冲进了人群之中。双掌一推,一道掌风横扫了出去,把冲的最急的五、六个护卫全都打倒在地。 张云风如此的武功,让这些护卫都是一滞,心中顿时胆寒。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张云风的这两掌代表了什么,哪里还敢在冲上去送死? 史弥远也是眉眼通透的人物,虽然不知道张云风怎么一下就打倒了这么多人,可那些护卫畏缩的样子还是看在眼里,于是扬声道:“谁能拿下这个江洋大盗,本相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护卫们一听史弥远下了这么大的价码,立即勇气倍增,又提着兵器冲了上来。张云风却是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自语道:“才这么点价钱,欧阳锋可值黄金万两呢!” 一个“勇敢”的护卫最先冲了上来,一刀迎头砍到。张云风连动都懒得动,一把抓住刀背,再顺势一带,就把刀子砍进了它主人的脖子里。刀柄还在护卫自己的手里,刀子却砍了自己的脖子,这个护卫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颓然倒地。 一个护卫的死,并不能吓住其他被金子耀花了眼的人,又是一个家伙挺着一杆长枪,直刺张云风的胸口。张云风同样是一伸手,就抓住了枪杆,往怀中一带,就把这个家伙带的踉踉跄跄地靠了过来,张云风飞起一脚,正踹在他的胸口上,顿时把这个家伙踢的飞了起来,又撞倒了几个同伴之后,伤重难起了。 张云风一枪在手,立即又不一样了,习练《杨家枪法》已经有段日子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检验一下修炼的成果!枪尖一抖,抖出一个斗大的枪花,将冲上来的几个人都逼退了开来,然后将枪法全面展开。随着张云风的前进,人群中立即被冲出一条血胡同来! 其实,在张云风的眼睛里,这些相府的护卫还不如一般的军队。这些护卫虽然懂一点武功,在个人战斗力上比一般的士卒强很多,可是在张云风的面前,他们的那点武功有和没有差不多,都是被一招秒杀的货色。但军队比他们更强的是,军队本就以集体配合为主,而且攻击防守之间有条有理,完全不象这些护卫只是凭彼此的默契做一些小范围的配合,在张云风这样的强者面前,军队自然要比他们强多了。 没有密集的枪阵,没有远处的弓箭手,甚至没有整齐的队形,这让张云风有无数的空子可以钻。于是,张云风手中的枪就大发利市,宛如一条毒龙在人群中翻滚。滚到那里,那里就出现一片尸山血海,无人能挡住张云风的脚步。在数百人的包围中,依然轻松的象是闲庭信步。 第163章??来去如风 相府中的护卫被杀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可张云I伤到一丝一毫,连溅到身上的鲜血都很少。史弥远看着张云风纵横无敌,腰间还盘着两条雪白的大腿,也是感到一阵目眩神迷!忍不住在心地赞叹了一声:“男儿当如此!” 可是,史弥远很快就没有心情感慨了,因为张云风竟然不杀出府去,而是向他杀了过来!这可把史弥远吓的魂飞魄散,以为张云风因为自己的不配合,已经放弃了控制他的想法,转而要杀了他!唬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连滚带爬,就要逃跑。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张云风就已经纵身来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一个护卫见史弥远有危险,大叫一声:“丞相你快走,我挡住他!” 如果这个家伙当真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史弥远,张云风也许会因为他的忠心而放他一条生路。可是,这个护卫只是想在史弥远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诚,却根本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且,他还把其他的护卫抓过来向张云风抛去,用别人的性命来为自己谋取富贵。 张云风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小人,见他如此做派,更是不肯放过他!用枪杆弹飞了被抛掷过来的人,轻易地冲到了这个家伙的面前。那人没想到连人堆都堵不住张云风,反而如鬼魅一般到了他的面前,顿时吓的怪叫一声,转身就要逃跑!可张云风哪里还容他逃脱?一枪标出,正刺中他的眉心。接着,张云风的长枪一挑,就把他的头盖骨掀飞了出去,白花花的脑浆也被挑的四处飞溅!尤其是这个家伙身后的史弥远,更是被脑浆溅了一脸。 史弥远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当时就一翻白眼,直挺挺地昏迷了过去。张云风见他那糗样,哈哈一笑,转身就走。他本就没想杀史弥远,最多只是吓一吓他而已。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就要脱身了。 当张云风转身欲走的时候,丞相府中已经没有人敢拦阻他了。张云风也用自己的武力证明了,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凡是胆敢挡在他面前的人,都会被无情地摧毁!而且,史弥远已经被吓昏了,失去了监督,谁还傻呼呼地把自己的命填到无底洞里去? 张云风背负着女孩,身躯挺的笔直,手中的长枪斜指着地面,大步前行!一副霸道无敌的形象深入人心!而且,他背上的女孩也为英雄增添了一丝柔媚,两条雪白的大腿盘在他的腰间,露在外面的乌黑秀发随风飘扬。一刚一柔之间,搭配的无比协调! 凡是张云风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急忙避到一旁,给他留出一条通路来。张云风就象是一艘劈波斩浪的大船,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通道来,直向府门而去。朝阳升起来了,张云风的身影披着一身的光霞,消失在了大门外。那些护卫们眼睁睁看着他走掉了,却依然没有人乱动,整个丞相府一片寂静,连通知禁军封闭城门,捉拿要犯的事情都忘记了。 等张云风走的远了,护卫们有呆了半晌,几个管事的家伙才反应过来,急忙救治史弥远,同时派出人去调兵抓人。史弥远的情况不严重,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昏厥,掐一掐人中就清醒了过来。 虽然史弥远迭遭惊吓,可思路依然清晰,听管事要派人捉拿盗贼,急忙把人招呼了回来。调兵捉拿是不可能抓到人的,反而会闹的天下皆知,那可就不但会惹恼张云风,还会让丞相府今天丢了大面子的事情泄露出去,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所以,还是悄悄地不要声张的好。当然了,史弥远也不会甘心就这么忍气吞声,甚至受人控制,他会另外想办法找回这个面子! 张云风一路疾弛,风风火火地闯出了临安。虽然史弥远没有声张,可张云风闹出的动静依然不小。谁见过大早晨的,一个黑衣黑裤,还戴着头罩的人,背着一个女子在大街上狂奔?这让谁看见了,都会认为是采花浪子又犯案了。所以,早起的人们都是人人喊打,要拯救长着两条雪白柔嫩,修长晶莹大腿的女子! 甩开了追在身后的人之后,张云风才悄悄地绕道回苍澜山庄。到了庄中之后,张云风也不敢惊动其他人。他从外面弄回个大美女来,这是多好的八卦新闻啊!这要是被黄蓉知道了,黄老邪父女俩还不拆了他! 仗着对庄中情况的熟悉,张云风七转八弯地向自己的卧室潜去。可是,大白天潜进庄子,可比夜里的时候难多了!而且,苍澜山庄的防卫也比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明哨暗哨不计其数,巡逻守卫的人也都 敢大意。在张云风亲自调教下,这些守卫苍澜山庄I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批专业的保安人员。所以,张云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闯过了一半的路程后,还是被发现了。 只听一声喝斥,一队十个人的巡逻下分队跳了出来,用张云风传授的鸳鸯阵把他团团包围了起来。张云风叹息了一声,懊恼的同时,又为自己有这样的一群手下而自豪。任他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没能逃脱被发现的命运。 打发掉这个小队的十个人,对张云风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那样一来,事情就闹的更大了。万一让这个小队的人发出警报,惊动了全庄的人,张云风的面子可就丢的更大了。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摸出一块黄金嵌宝玉珍珠的令牌来,在几个人的眼前一晃。 这块令牌,是张云风专门设计的,用来让彼此不认识的自己人相认。同时,这也是权威的象征,在庄中担任不同的职务,就有不同的令牌,从这个小东西上面,就可以看出各人的职务高低来,可以快速地明确统属关系。 这个令牌一出,巡逻小队依然不放松,一个小头目说道:“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张云风说道:“只识弯弓射大雕!” 口令对上,小头目一抱拳,退回了隐身之处。张云风这才摇了摇头,赶紧又向自己的卧室奔去。一边跑着,心里还在琢磨,是不是找个理由,把这个巡逻小队调到别处去,免得他们说漏了嘴,让别人知道? 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张云风随便找了些衣服,让女孩穿上。女孩这时已经认定张云风就是她的男人了,所以也放弃了矜持,脸上虽是依然羞红,可在换衣的时候,却不在背着张云风,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胴体展现在张云风的面前。 她大方起来了,张云风却不自在了,急忙把头扭了过去,干咳了一声,说道:“姑娘,你且在这里休息,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说着,急匆匆地走了。 来到外间,张云风吩咐去找几个丫鬟来。在张云风的房间伺候的人有两个,一个叫鱼儿,一个叫剑儿,都是年纪在十五,六的男孩,丫鬟是没有的。这个时候却突然要找丫鬟,这让鱼儿很是奇怪。不过他却没有问,急忙跑去找人了。 丫鬟找来之后,张云风直接一挥手,说道:“你去房间里,那里有一个客人。她有什么需要,由你全权负责。只是有一条,不要让她走出这个院子。” 丫鬟去了,张云风才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自己昨晚的行动,不禁摇头苦笑起来。他在丞相府中闹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如果史弥远和江湖人联系的多一点,就会从武功上推断出自己的来历。能在那么多人的包围下依然纵横自如,在江湖上实在没几个人。只要一一排查,早晚会怀疑到自己。 其实,他本来用不着这么嚣张的,可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热血上头了。再仔细回想,张云风发现自己是被女孩的那一句决绝的话激起了雄心,这才大开杀戒的。看来,在漂亮女孩面前显威风,是每个男人的通病,连他着经历了两世,现在又心有所属的人都没能避免。要不怎么说,女人是祸水呢!还是有道理的! 正在感叹时,一个庄丁进来禀报道:“庄主,襄阳有信来。” 说着,送上一个小竹管来。这是张云风建立的和襄阳之间的飞鸽传书,用来在紧急的情况下通报情况。可是,现在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鸽子都闲置着,所以黄蓉就把这当成了情书的传送通道,不时地写封短信,聊寄相思之情。平时,张云风对此只是无奈地笑笑。可今天他刚弄回个美女来,黄蓉的信就到了,这让张云风感觉象是被捉奸在床了似的,好一阵别扭。 那庄丁禀报了之后,见张云风表情古怪,于是又说了一声:“庄主,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张云风急忙掩饰地喝了口凉茶,把表情调整过来,说道:“好了,把信放下,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庄丁放下竹管出去了,张云风又愣怔了一阵,才会过神来。暗自摇头一叹,看来上一世的事情到现在也放不下,对婚外恋这种事太敏感了。不是没发生什么吗?何必庸人自扰? 又是摇头一叹之后,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才从竹管中抽出信来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张云风猛地站了起来,神色也凝重之极! 第164章 安排 蓉的来信中说,蒙古人的大军已经南下,来势极猛,的地方,已经没有能阻挡他们的力量了。多亏郭靖手下的士兵日夜操练,侦骑也放的够远,不然还真就被打个措手不及。 奇_书_ 网_w_w _w_._q_i_ s_h_u_9_9_ ._ c_ o _m 看完了信之后,张云风紧皱着眉头,来回在房间中踱步。蒙古人来得可比他记忆中来的早了半年之久,难道蒙古草原上也发生变化了吗?看来,在他的影响下,从开始改变一丁点事情都难,到现在的如此大变,蝴蝶翅膀扇出的风,已经变成了飓风了! 蒙古方面派来的主帅又是谁呢?希望还是拖雷吧,不然以襄阳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蒙古大军。可即使主帅是拖雷,只怕郭靖他们也讨不了好。原来的情节,是成吉思汗病重不治,这才召回了拖雷,襄阳的那一场大战才没有发生。现在时间早了半年,拖雷还会被召回吗?一旦打起来,郭靖他们支撑不住怎么办?万一蒙古大军攻城,乱军之中,黄蓉会不会出事? 所谓关心则乱,张云风被黄蓉传来的这个消息惊的六神无主,暗自埋怨,黄蓉怎么不把事情说详细些。他却忘了,鸽子能带的东西能有多少,哪里能长篇大论地详细介绍战局?何况,就是详细地说了,张云风就不担心了吗? 转了半天的圈子之后,张云风终于下了决心,其他的什么事都不要紧,但黄蓉万万不能有事!所以,他决定把其他的所有事都放下,先赶到襄阳去保护黄蓉。 下了决心之后,张云风立即叫道:“来人,请大总管萧先生!” 不大一会儿,萧先生来了。这个萧先生原名叫萧玉楼,大约有四十多岁。以前曾是个私塾先生,日子过的平淡无波。可他的女儿因为长的如花似玉,被当地县官的公子看上了,求亲不成,就强抢了去。若是抢去成了亲也就罢了,可这个公子竟然把他女儿抢去之后糟蹋了一个多月,然后又赏给手下,最后又卖到了青楼妓馆。小姑娘不堪折磨,终于自杀身死。这让萧玉楼夫妇大受刺激,他的妻子因为女儿的惨祸伤心过度,一病不起,终于撒手而去。萧玉楼在失去了妻女之后,狂性大发,拎着菜刀去找那公子拼命。可他一介书生,那里是那些恶霸的对手,被打的奄奄一息之后,扔到了荒野中,任其自生自灭。 恰好,青龙帮走私高度酒的车队在晚间经过此处,救了他一命。这件事被青龙帮主楚南天知道之后,也是大为气愤,派出帮中的高手,一夜之间屠了这县官的满门,替他报了这个大仇。从此,萧玉楼就做了青龙帮的帐房先生。出于对青龙帮的感激之情,萧玉楼积极献计献策。青龙帮本就是个江湖帮派,还真就非常缺少这样读过书,有智谋的人。又经过一年多的考察之后,萧玉楼得到了信任,这才平步青云,升到高位。 之后,张云风这里需要可靠又精干的帮手,楚南天就把他派来了。又经过张云风的考察之后,张云风发现这个萧玉楼虽然书读的不怎么样,可胜在脑筋灵活,而且颇有大局观,是个领导型的人才,于是让他当了苍澜山庄的大总管,总理一切事务。有了这个帮手,张云风也轻松了很多,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和他商议一下。 萧玉楼来了之后,先是一拱手,说道:“庄主,唤属下来可有要事?” 张云风先没有提去襄阳的事,先挥手让他坐下,然后才问道:“庄中的事务,最近可有什么碍难的地方?可都处理妥当了吗?” 萧玉楼跟随张云风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个庄主不好那些虚文,于是也就不客气地坐下了,说道:“庄中的事务都很顺利。龙堂,虎堂,狼堂,鹰堂,还有燕堂,都有兄弟提前达到了合格的标准。另外,巧手堂的进展也不错,上次的事情之后,也都安静了许多。只是,外务堂那边还在为史弥远的事情焦头烂额。唉,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史弥远的那些爪牙天天到庄上来闹。庄主,您说您有办法对付史弥远,事情办的可顺利吗?” 张云风叹息一声,他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其他的事情不顺利,都没什么大碍。可史弥远的问题不解决好,可是危及到苍澜山庄能不能生存下去的大事。 萧玉楼见张云风开始转圈,就知道事情还没解决,于是又建议道:“庄主,若是实在难办,干脆刺杀他算了。只要史弥远一死,依附在他手下的那些人,肯定是树倒猢狲散。而且,史弥远的死一定会引起朝局大乱,那些人人也就没心思找我们麻烦了。” 张云风摇头道:“不,史弥远暂时还不能死。我要的,是要牢牢地控制住他。你想,若是有这么一个听话的傀儡在朝廷里,我们要做的事情不 太多了吗?” 萧玉楼难以置信地道:“控制他?庄主,这个……有些太难了吧?” 张云风笑了一下,说道:“你是认为不可能吧?这也没什么,直说就是,我又不会责怪你。不过,现在我可以透漏一点给你。我控制史弥远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我给他下了一枚.:之后,会依附在骨头上,不懂得方法的,就只有把骨头一起卸下来,才能清除掉这枚针。而且,针上染有剧毒,发作起来,能让人痛不欲生。原本这种毒是要在进入人体一年之后才发作,不过我为了让史弥远了解这种毒的厉害,特意让毒性提前发作了。可是,我低估了史弥远的韧性,他竟然能在尝过一次滋味之后,依然不松口。所以,还要多折磨他几次才能达到目的。” 萧玉楼抚掌笑道:“这就好!史弥远这个大奸臣,有这样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啊!既然如此,庄主您还何必如此忧心忡忡?再等几天就是了,我可不相信史弥远这样的奸臣有多硬的骨头!” 张云风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关键就是,我现在又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去办,必须离开几天。说不得,就只好放弃史弥远这条线了。” 萧玉楼诧异地道:“庄主何出此言?既然您已经亲自出手铺好了路子,剩下的事情还有什么难办的吗?只要有解药在手,我们自然能把史弥远变成我们的一条狗!” 张云风说道:“我也想过把事情交给你们去办。可是,史弥远的势力极大,手下又多,我们现在又没有非常得力的人手,万一被追查到这里,我们这半年多的辛苦,可就全都白费了。” 萧玉楼笑道:“庄主尽管放心,密五堂这么长时间来,接受的都是密谍的训练,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岂不是白白训练了?庄主您有事尽管去就办是,这件小事就交给我们吧!” 说实话,对于萧玉楼的提议,张云风不是没想过。可是这些人都刚刚训练了半年多而已,最出色的几个也才刚刚合格,现在就放他们出去做事,张云风还真是不放心。可是再一想,现在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么办了。毕竟襄阳是必须要去的,事情也必须要办的。即使这些人做不好,顶多也就是被发现了,苍澜山庄被摧毁,还能怎么样呢?大不了重新来过就是了! 想到这里,张云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萧先生,既然你有把握,那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不过你要记住,尽量避免损失,即使事情不成,也不能让我们的损失太大。而且,你事先要做最糟糕的准备,什么都可以丢掉,但是人不能丢!只要我们的人还在,重建苍澜山庄就不是难事,明白吗?” 萧玉楼感激地说道:“庄主对我们这些下属如此关怀,我等怎敢不效死力?庄主您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做好的。” 张云风点头道:“那就好。”又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么运用,你自己拿主意吧。好了,你去做事吧,另外给我准备饭食,再准备好马匹干粮,我吃过饭就走。” 萧玉楼收起了瓷瓶,点头应是,转身去了。可走到门口时,又转了回来,问道:“庄主,您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要怎么办?” 张云风被他这么一问,顿时窘住了。他回来的时候是戴着头罩的呀!怎么会被认出来的?而且,连萧玉楼这个总管都知道了,想必是已经传遍内院了吧?一想到自己成了菲闻主角,张云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羞恼之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萧玉楼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个年轻的主子还有些脸嫩,于是说道:“是这样的,今天巡逻的那个小队,是龙堂成绩最好的一个兄弟,叫童川。庄主您在给他们讲课的时候见过两面,所以今天早晨就被他认出了您。他说,您可能是出手管闲事了,救了个人回来。所以,属下才多嘴问了一句。” 张云风哭笑不得,自己手下竟然培养出如此的人才来,本来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可没想到这个童川第一次让张云风注意到,竟然是在他身上显身手! 运了阵子气,张云风最终还是决定不追究消息传没传出去的事情了,那样的话,和此地无银三百两差不多了。所以他直接吩咐道:“那个女子,就让她暂时住在这里。不过,别让她接触到我们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东西,就当她是个客人招待吧!” 萧玉楼点头道:“明白了,庄主,属下这就告退了。” 第165章 独闯大营 云风一路上不停地在各个苍澜山庄建立的站点换马,人,连眼睛都没闭一会儿,才三天时间就赶到了襄阳。 当张云风来到距离襄阳十几里外的一个山坡上时,就见蒙古人的数十万大军把襄阳包围的密不透风。接连数十里的营盘,看上去比森林还茂密。雪白的帐篷接天连地,好象是冬天忽然来临,把大地染成了白色。营盘之间警哨森严,号角之声不绝,往来的流星快马穿梭不停,把数十里方圆的大营盘连接成一个整体,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杀气冲天! 因为距离太远,襄阳城只是一个小点,具体怎么样,在这里看不清楚。不过看蒙古人的依然严密戒备的样子,应该还没被攻破,不然这些蒙古兵早就冲进去大肆抢掠了。 张云风看了一阵之后,心中稍稍放心了一些。拨转马头,又退出了十几里。那个地方距离蒙古军营太近,说不准就会有游骑过来查看一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安顿的好。 找了一个小山坳,张云风点起火堆,把随身携带的干粮,肉干,都烧烤一下,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也许是上一世带来的毛病,只要是条件允许,张云风绝不会亏待了自己。无论是吃穿住用,都要挑最好的,这时自然也不例外。 吃饱了肚子之后,又美美地睡上一觉。他这几天也着实辛苦了,很需要良好的睡眠来恢复体力。张云风想要在今晚偷偷地穿过蒙古人的军营进入襄阳,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万一被发现了,身陷数十万人的包围中,只怕他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饮恨于此了。所以,他一点差错都不能犯,体力更是要完全恢复才行。 等张云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月亮已经开始西坠了,刚刚是子时末,丑时初。这个时间最好,张云风对自己的生物钟很满意。起身之后,再度把火堆点起,又补充了一些食物,然后才向襄阳进发。 这一次,他是徒步前往,马匹被他扔在了山坳里。三十多里的路程,在张云风的脚下也就是一刻钟的工夫。身上还没跑出汗来,蒙古人的军营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以匍匐的姿势悄悄靠近,然后以轻快的动作躲到阴影里。待巡逻的士兵过去,再闪到下一个阴影里。就这样,张云风悄无声息地穿越了大半个军营。 可是,越靠近襄阳的一面,帐篷就越密集,巡逻的人也就越多。看着那穿梭不绝的蒙古士兵,张云风也皱起了眉头。这里的人流简直没有停息的时候,火把也遍布各处,照耀与白昼无异。这让张云风怎么能不惊动任何人就穿过去?除非他学会隐身之术。 换了几个位置,张云风见始终没找到空隙,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用潜行的办法钻过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冒险弄昏了一个帐篷里的所有士兵,找了一套蒙古人的衣服穿上。这个办法能不能行的通还不好说,万一那些昏迷的士兵被发现了,肯定会惊动很多人,到时他穿越军营的难度也会更大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⑼ ⑼ . c o m 可是,张云风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却在别的地方露出了马脚!当张云风换好了衣服之后,悄悄地跟上了一队巡逻兵,把最后面的一个家伙打倒在地,拖到阴影处藏好,自己拿了他的兵器,跟上了根本不知道身后换人了的那个小队。这样一来,只需跟着前面的人走,自然能越来越深入军营,到时候再找机会脱身。可惜,张云风想的很好,可当他们走了没多远之后,这个小队竟然突然调头,向回走了过来。 前面的人一调头,跟在最后面的张云风就不得不和他们打了个照面。虽然张云风已经极力低头掩饰了,可显然这一个小队的士兵平时都是在一起的,彼此间非常的熟悉,只看身影,就一眼认出张云风是个冒牌的! 张云风见这几个看见他的人张嘴要喊,也顾不得其他了,手中的钢刀立即化为一道流光,抹过这几个人的脖子。一小队十个人,除了那个好运被打昏的家伙,其他的九个被张云风一刀全都砍断了脖子,一声没出地软倒在地,脑袋骨碌出老远,九道血喷泉一起喷发,把附近的地面都染红了。 虽然这九个人没发出声音来,可这个地方是戒备最森严的位置,早已有人发现了张云风的动作,顿时大叫起来。可他才喊出了半声,就被张云风脱手而出的长刀穿了个前后透明,倒地身死! 可是张云风杀得了一个,却杀不了十个,周围看到张云风杀人的蒙古士兵有十几个呢,顿时都 来。这些人一叫喊,顿时招来了更多的人,密密层I来。张云风一见不好,那里还敢在这里多待?赶紧扭头就跑!而后面的蒙古人也不肯甘休,呐喊着追了上来。 这个地方发生了骚乱,附近听到动静的人都行动了起来,在百夫长,千夫长的带领下,没有赶去支援,而是首先点起了火把,又严密封锁了所有的空隙。 这让张云风有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可他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迎面遇上了一个百人队,见实在躲不过了,干脆冲了上去,抢过一杆长枪一通乱杀!虽然蒙古士兵个个悍勇,可还是挡不住张云风,在杀了三十多人之后,闯出了重围。 被杀了三十多个手下的那个百夫长见张云风从容逸去,那里肯甘休?立即带领剩下的人,红着眼珠子追了上来。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张云风要摆脱他们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可这里是蒙古人的大营,还没等张云风跑出几步,就又遇到一队士兵。 这个时候的张云风,顾不得保留实力,枪尖左右一扫,就划断了两个人的咽喉,再突前一刺,又在长枪上穿了两个人,飞起一脚把这两个人踹飞,同时枪杆一收,用尾端又撞碎了一个人的脑壳。 瞬息间连杀五人,让周围的士兵顿时一滞。可这些蒙古士兵似乎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又大吼着冲了上来。可张云风却不肯和他们硬拼了,飞身而起,以卓绝的轻功,踩着这些人的脑袋跳了出去。 被踩了脑袋的蒙古士兵,认为这是受到了奇耻大辱,更加怒气勃发,回身就追。可他们那里追得上张云风?只见一条人影在各个帐篷间倏忽来去,却怎么也抓不住他! 这时,一个万夫长赶到了,见这些士兵都乱成了一团,顿时大怒,吼叫着整理队形。这让张云风看到了,立即合身向他扑去。这个万夫长也是个狠角色,见张云风扑来,不闪不避,大吼一声,用手中的铁枪迎面刺了过来。 他的这点微末武功,自然不放在张云风的眼里,神乎其技地也是一枪点出,正点中对方的枪尖。两支枪尖相撞,顿时激起一溜火花。那个万夫长只觉得手上一沉,宛如有万斤重物挂在了他的枪尖上,他的双手撑不住这股力道,铁枪立即沉了下去。而张云风却借着这一撞之力,身形再度飞起,来到了那万夫长的头上,木杆的长枪直刺而下,刺破了他的头盔,刺穿了脑袋,再穿过他的身体,又刺穿了他座下的骏马,最后把他连人带马钉在了地上!而这个万夫长的脑袋上,除了一个血窟窿,连枪柄都不见了!身体却因为里面立了个柱子而不能倒下,即使死了,也直挺挺地立在那! 而张云风在刺死这个家伙之后,顺手抢了他的铁枪,再度冲进了人群中。见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干脆又抢了一些火把,四处放火。这一下,大营中就更加明亮了! 张云风一路跑,一路放火,搅动的大半个军营都不得安宁。这一下,不止蒙古人都被惊动了,连襄阳城里都被惊动了。城墙上面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不少人影,向这边观瞧。 城墙上的人,正是郭靖和黄蓉他们。他们在襄阳被围的时候,就干脆夺取了军权,组织军民抗击蒙古大军。要不然,襄阳那里能撑到现在?这时见城外的蒙古大营突然大乱,自然要来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云风也看到了城墙上有人影,可他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去想上面有什么人。蒙古人在起初的混乱之后,终于越来越又组织了。和张云风近身的士兵,不顾一切地扑上来缠住他。其他的士兵则排列成无数的阵列,把张云风层层包围。即使张云风跳出去,也还有其他的包围圈在,让张云风始终处于被围攻的状态。面对无穷无尽的人海,张云风也感到无比的吃力。再这么下去,他的功力早晚有耗尽的时候,到那时,他必然是被乱刃分尸的下场。 城墙上的黄蓉见下面大乱,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其他的部队,依然都是蒙古人。这让她渐渐想到,也许蒙古人围剿的只是少数几个人,或者是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就能把军营搅乱,就说明这个人的武功极高。而武功极高的几个人当中,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是张云风了!虽然还不能确定,可黄蓉也开始大为焦急,急忙思考帮助张云风脱身的法子。 第166章 以弱胜强 云风在阵中左冲右突,满眼都是杀不完的蒙古兵,烧帐篷。蒙古兵卒的精锐,实在是让他感叹。从被发现到现在,死在他手里的人已经估计有近千人了。可张云风依然被盯的死死的,一点逃跑的空隙都找不到。漫山遍野冲过来的军队,让张云风一向坚韧的神经都有些承受不住了,认为自己也许就要死在这里了。 可就在张云风想要放弃的时候,襄阳的城门打开了,大约有一万人左右的骑兵,如狂风般冲了出来,直指蒙古军大营。 蒙古人也不是傻瓜,早就防备着城里的人会冲出来了,在面向襄阳的一面,都派了重兵把守。一见襄阳城门大开,立即弯弓搭箭,准备用箭雨来招待这一队宋兵。 蒙古军营这边本就灯火通明,再加上张云风四处放火,更是把这里照耀的纤毫必现,这边的蒙古人已经准备好了,对面的宋兵不可能看不见。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好象就是来送死的一样,马不停蹄地继续飞驰,转眼间就冲到了蒙古人弓箭能及的范围内。 蒙古军方面在这里负责指挥的是一个万夫长,他也是久经沙场了,虽然宋军的行为古怪,他却是丝毫不惧,不管你有什么花招,我自巍然不动。见宋军到了射程之内,立即大吼一声,下令放箭! 他的一声令下,从蒙古军营中顿时飞起无数的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的轨迹之后,落入宋军阵列当中。可是,这些箭矢射过去之后,却没有得到相应的结果,只有了了十几骑落下了马背,其他人仍然精神抖擞地冲了上来! 蒙古万夫长一见情况不太对劲,急忙又下令道:“弓箭手继续发射,长枪手上前列阵,骑兵准备反冲击!” 蒙古人向来是以骑射为主,轻骑兵是他们的王牌,步兵却是他们的弱项。可是为了挺进中原,为了攻克那一座又一座的坚城,他们也不得不组建起了步兵的各个兵种。不过,蒙古人的骄傲不允许他们放弃自己的马匹,所以大部分的步兵都是金国人和宋人。对于他们的战斗力,蒙古人向来是不怎么信任的,所以又在密集的枪阵之后,准备了骑兵,想要和襄阳的宋军骑兵来一场对决! 一箭之地,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策马冲过来,弓箭手一般只有射出三箭的机会。蒙古大军射出了第二轮箭雨之后,也不打算再射第三轮了,射了作用也不大,所以他们从长枪兵的空隙中,缩了回去。而长枪兵则在他们退回去之后,重新把空隙堵住,用枪阵来对付骑兵。这还是宋朝用来对付蒙古人的法子,现在双方却调了个个。 襄阳城中冲出来的骑兵,领军的正是郭靖。他在军中多时,自然知道长枪阵是骑兵的克星,如果就这么冲上去,必然死伤无数。可他似乎没有退走的打算,而是在疾弛到近前之后,从马上摘下了一个脑袋大的东西,晃火折子点燃了一个小尾巴,扬手把这个东西扔到了蒙古人的阵列中。 郭靖做了示范之后,他身后的其他骑兵也都做了同样的动作,一时间,宋军的骑兵改行成了投掷兵,成百上千个带着一根燃烧着的小尾巴的东西砸向了蒙古人。那东西砸在地上之后,就听一声脆响,碎裂了开来,原来,那是一个个的小瓦罐。 这些小瓦罐被摔碎之后,里面流出黏糊糊的东西。而那一点火苗,在接触到那黏糊糊的液体之后,立即“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有的小瓦罐砸在了人的身上,由于人的身体比较软,被缓冲了一下,所以落到地上之后,并没有摔碎。可没有摔碎不等于没事了。在那根小尾巴燃尽了之后,火星烧到了瓦罐里面,不大的工夫,瓦罐就发生了恐怖的爆炸!被炸成碎片的瓦罐,在极大的速度下,竟然比最锋利的宝刀还厉害,轻易地射穿人的身体,连铁甲都挡不住! 这一轮燃烧加爆炸之后,蒙古人的长枪阵再也无法保持阵形了,死了的人虽然不多,可受伤的人却不少。尤其是身上着了火的,更是被烧的鬼哭狼嚎,带着满身的火焰四处逃窜。趁着这个机会,郭靖大吼一声,带着这一万骑兵猛地杀进了蒙古人的大营中,开始大肆砍杀。 那个蒙古万夫长见宋军轻易地冲破了长枪阵,也是心中大急,立即下令,让后面的骑兵冲锋,阻挡郭靖他们的去路。那些骑兵得到命令,立即加速冲了过来,完全不顾还在火海中挣扎的同伴。不少蒙古军没有被火烧死,却死在了自己人的马蹄下。 蒙古人的骑兵确实是 而且人数也比郭靖带的人多。可是,双方冲击到了▋|而且人数也比郭靖带的人多。可是,双方冲击到了▋|而且人数也比郭靖带的人多。可是,双方冲击到了▋|而且人数也比郭靖带的人多。可是,双方冲击到了▋|而且人数也比郭靖带的人多。可是,双方冲击到了▋|而且人数也比郭靖带的人多。可是,双方冲击到了▋是蒙古人纷纷被斩落马下,宋军伤者甚少。这样的结果,让蒙古人这一方大吃一惊,不明白宋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砍杀了一阵之后,蒙古军的骑兵大败,郭靖趁势冲杀,很快杀开了一条血路,向蒙古大营中冲去。他们的身后,留下尸骸遍地,火光处处。 那蒙古万夫长眼见郭靖带军冲入营中乱杀一气,气的钢牙咬碎。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立即派人去把侥幸活下来的骑兵找回来,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手下就带来一个被斩断了一条手臂,却没有丧命的骑兵回来。经那骑兵诉说,这万夫长才明白,原来不是蒙古人的骑术不如宋军,而是装备不如人家。 郭靖带领的这一万精骑,可是襄阳的王牌部队。他们手中的兵器,是张云风的苍澜山庄打造的,比一般的兵器要锋利的多。他们身上的甲胄,也是苍澜山庄研制的,比皮甲重一点,却比铁甲轻很多,重要的是,在防护力上要比皮甲强的多,比铁甲也不遑多让。这样一来,有了强大的防护力,却又有轻骑兵的机动能力,再加上兵器上的优势,在公平的情况打赢了蒙古轻骑,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这样的军队,威力是大了,可为难的是,他们这一身的装备,值的银子可不少,比一般的铁甲重骑花费的还多。张云风即使花了无数银两,也不过将将武装起一支一万人的部队。黄蓉本想把这支部队当作最后的杀手锏的,可因为张云风的突然到来,不得不提前派了出来,营救张云风。 郭靖带队闯进了蒙古军大营,也不是胡乱冲突的,黄蓉站在城楼之上,双手持两支火把,给他指引方向。郭靖根据黄蓉的指引,很快就杀到了张云风的跟前。一见张云风已经岌岌可危了,立即又是一声大吼,提马冲了过去,受中的大枪一抖,连挑十数人,将张云风救了出来。 张云风一见是郭靖到了,也是心中大喜,急忙抢了一匹马,和郭靖并肩向前冲杀。这两员虎将,两条铁枪冲撞起来,那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两人同使《杨家枪法》,配合的相当默契,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身后又有精锐的骑兵跟随,让蒙古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拦阻。 张云风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处于被包围的状态中,无论他怎么冲突,四面八方总是有刀山枪林在等着他。当他骑上了马,身边又有了同伴之后,才体会到所向披靡的快感。 由郭靖带路,张云风稍稍落后一步在后,两个人组成的刀尖锋利无比,在蒙古军大营中如同烧红的刀子割牛油。但最可怕的是,蒙古人发现自己根本组织不起来适合的防御线!只要是哪个地方有军队集结,宋军肯定就向哪个地方来。好不容易组织起一点可以一拼的队伍,却又发现对方和自己隔着乱成一团的自己人。狠下心来冲过自己形成障碍,人家早就不知跑到那里去了。闷头追下去,三转两转之间,就再次“惊喜”地发现,自己反落入了被人家突袭的位置!这让蒙古人郁闷不已,却有无可奈何。 最后,整个蒙古东大营被搅成了一团乱麻之后,郭靖他们又奇迹般地找到了主帅的位置,挥军直袭帅帐!这让发现了这一点的蒙古人大惊失色,急忙调回所有的军队层层堵截,务必保护主帅的安全。 可是当他们都布置好了之后,郭靖他们却是虚晃一枪,调头折向了他们的粮草堆积之处。郭靖他们还没用完的小瓦罐,全都甩到了粮草堆上。这一场大火烧起来,让蒙古军更加的慌乱。 之后,郭靖他们立即回转襄阳。这个时候的蒙古大军都去保护主帅,或者救火去了,那里还有人来阻截他们?偶尔的一些游兵散勇那里还能堵得住宋军的去路?竟然让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回到了襄阳城中。 当襄阳城的城门“咣当”一声关上的时候,恰好是朝阳升起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撒遍了大地,可蒙古人却感受不到一点点温暖。整个东大营乱成一锅粥,十多万人驻守的营地被一万人突袭,最后伤亡竟然达到惊人的三万多!而宋军却只留下了不到三千具尸体! 这让蒙古军中的各个大将军都是暴跳如雷,大感颜面尽丧!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之后,立即发兵攻城,不攻破襄阳,他们宁愿自杀! 第167章 大战 郭靖他们回到城中之后,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欢腾。?WB的如此狼狈,实在是又解气又自豪。蒙古人的战斗力一向是各个国家中最高的,可今天,他们输了! 张云风可不管那些,才一进城门,就看见黄蓉焦急地站在门边等着他。不等胯下的骏马停住,张云风就飞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和黄蓉拥抱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的南宋军民,早已忘记了什么礼教,什么规矩,他们只知道这是妻子等到了出征归来的丈夫!而这个丈夫又是刚刚立下了大功的勇士!所以他们只有欢呼,只有兴奋!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祝福! 张云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黄蓉,也是心神激荡,一时也狂放起来,捧着黄蓉的脑袋,在她的樱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这让围观的军民又是一阵怪叫,却让黄蓉羞的无地自容,狠狠地给了张云风几拳。打的张云风呲牙裂嘴,心中却是舒服的难以言表。 可是,现在却不是让他们畅叙情意的时候,蒙古人被惹恼了,已经组织大军攻了上来。张云风跟在郭靖和黄蓉的身后,急忙上了城楼,观看蒙古人的来势。 张云风刚一踏上城楼,却见穆念慈正在发号施令,指挥着襄阳守军备战。看着穆念慈指挥若定,忙而不乱的样子,张云风不禁向郭靖竖了竖大拇指。郭靖见张云风张云风赞赏穆念慈,也是高兴的很,笑眯眯地站到了穆念慈的身边,却不出声,让穆念慈全权指挥。 等分派好了各处的防务之后,穆念慈才回过头来,一见张云风,立即大喜道:“大师兄,原来是你来了!怪不得小师妹那么着急呢,是猜到来的人是大师兄了吧?” 张云风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穆师妹也有几分花木兰的样子了。千军万马在你的手中,也是指挥若定啊!” 穆念慈被他这么一夸,顿时忸怩了起来,叫道:“大师兄,我这是滥竽充数的。平时都是郭师兄和小师妹指挥,我只是给他们打打下手。刚才他们两个都不在,我才不得不临时顶替了一下。” 黄蓉笑道:“穆师姐,你也不要太谦虚了。大师兄,你不知道。穆师姐心细如发,在防守方面非常有能力,只要是有她在,我们总能够不露一丝缝隙。蒙古人在她面前,已经碰了好几次壁了!” 这可当真让张云风感到惊讶了,原本穆念慈是没有机会指挥大军的,可现在给了她机会之后,她竟然能做的如此出色,实在是出人意料。不过这可是好事,郭靖做事沉稳,黄蓉机变无双,再加上穆念慈的周密细致,有他们三人在,这襄阳城还不守的和铁桶似的? 这个时候,蒙古大军齐声呐喊,抬着推着云梯,攻城车,云楼,等等攻城器械冲了上来。襄阳上的守军也早已各就各位,每一段都有一个小军官指挥。见蒙古人发动了攻势,立即下令还击。先是床弩,投石机,专门打击蒙古军中的军官和攻城器械。之后,等蒙古大军冲到了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后,城上的弓箭手也是箭发如雨。 蒙受了重大损失之后,蒙古人靠上了城墙,云梯竖了起来,无数的蒙古勇士象蚂蚁一样沿着云梯爬上来。城上的宋军也不甘示弱,放下弓箭,搬起了滚木擂石,顺着云梯向下一扔,立即把整个云梯上的人都砸了下去。从云梯上掉下去的蒙古士兵,不是被摔的脑浆迸裂,就是被滚木擂石砸的肢体不全。可是这丝毫吓阻不了他们,后面的人依然攀着沾满血迹的云梯又爬上来。然后,再被砸下去…… 城上的宋军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城墙下,对远处涌来的蒙古大军关注的就少了。蒙古人趁机把他们的投石车和床弩运送了上来,开始向城头上发射。蒙古的弓箭手也不肯落后,冒着随时被射杀的危险,抵近城墙进行仰射,给攀爬云梯的同伴制造机会。 这样一来,城头上的宋军也开始大量伤亡,可他们若是一退,蒙古人就会爬上城头,到时候大家都没有活路了。所以,所有的宋军都在死命抵抗,绝不让蒙古人踏上城头一步! 城墙外,蒙古大军分工合作,虽然伤亡惨重,却依然如同精准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号令声中,那些明知道冲上去就必死无疑的蒙古勇士,依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血肉之躯填进这绞肉机里。 城墙内,宋军的人 少,可占据了有城墙防护的优势,也是杀的有声有色的,有扔木头的,还有举着撑杆把一座座云梯撑开的,最狠的是,有人在城头上架起了大锅,锅中煮的却是大粪汤,里面还掺上剧毒砒霜!当把粪便煮的咕嘟咕嘟冒泡之后,就用大瓢舀起来向下浇。凡是被粪汁浇中的蒙古兵,无不惨叫着摔下云梯,即使摔不死,也会捂着伤处打滚,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过不多久,伤口就会发黑肿胀,最后死掉。而城墙后面,还有无数的民夫给城上的宋军搬运物质。无论是石头,木头,还是粪便,都由他们送上来。虽然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后,可也有不少蒙古人射进来的箭矢落下,他们也在承受着伤亡。 如果从天空上看下去,襄阳城的城墙就象是一个薄薄的面包圈,里外两面都有无数的蚂蚁攀附上来。只是不知道这个薄薄的圈子,什么时候会承受不住而崩塌。 这一场冷兵器时代的大混战,其惨烈和伤亡之巨,丝毫不亚于热兵器战争。而刀刀见血,枪枪夺命的近身搏杀,更加考验人的神经。胳膊,大腿,脑袋,甚至是肠子,内脏,随着刀枪乱飞,溅在自己身上,敌人身上,战友身上!谁先承受不住这样的考验,谁先软弱下去,谁就先丢掉性命。 郭靖,黄蓉,穆念慈,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战斗,虽然没一瞬间都有无数的生命消失,可他们却丝毫不曾动容,仿佛下面死去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蚂蚁。可张云风却感到有些惨然,有些惊恐,但更多的则是兴奋! 数十万人舍生忘死地拼杀,那是多大的场面?这可是很少有人能亲身体会的。张云风的骨子里那向往战争的豪情,再这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让他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一向稳定的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黄蓉发现了张云风的秘密,偷偷地握住了他的手,悄悄地说道:“害怕还是激动?没关系,多经历几次就好了。我刚开始的时候,都被吓傻了。” 张云风冲她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有些手痒了,这样的场面不常见啊!” 黄蓉笑道:“放心吧,这样的场面,以后你会经常见。不过,你手痒也没办法,现在还没有用到你的地方,你也插不进手啊!” 张云风看了看千步之外的蒙古军主帅,说道:“怎么会插不进手呢?把我给你们特制的铁胎弓拿出来,我吓唬他们一下。” 黄蓉见张云风兴致正高,也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回头吩咐人去把密藏的铁弓拿了出来。 那两张弓,是用弹性钢制造的,是苍澜山庄花费了无数心血才研制出来的。钢的弹性虽然还达不到制造弹簧的要求,可用来做弓还是够用的。弓弦是用合金丝和一种罕见的冰蚕所产的丝绞合而成,虽然只有筷子的十分之一那么细,可却足以承受铁弓的撑力了。如果有人能把弓拉满了,射程在一千五百步左右,比床弩还恐怖!因为张云风知道郭靖的箭术相当厉害,所以就制造了两张,送到了襄阳来。 两张铁弓沉重无比,由两个人扛了进来。张云风操起一张来,试了试手感,感觉非常不错。弓做的非常大,立在地上,比张云风矮不多少。又拿起一支特别为这张弓打制的箭,搭在了弓上,就要张弓欲射。可张云风想了想之后,又把那支箭放了回去。 那支箭也是精钢打造,长有五尺,和短棍差不多。箭簇闪耀着寒光,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箭杆则大不一样,虽然也是精钢的,可却是乌黑粗糙,表面还有螺旋纹,增强了穿透力,摸上去极有手感。而且,为了减轻重量,箭杆是中空的,和箭簇上的血槽相连,只要箭簇射进身体,箭尾就会变成喷泉,把人身体的血液都榨干。箭羽也和平常的箭不一样,不是用鸟类的羽毛做翎,而是用金属片做成象火箭那样的尾翼,平时贴在箭杆上,只有在箭被社出去,迎风一激,才会弹出来稳定箭支的方向。 这样的箭支,打造起来也相当费工夫,每支箭的造价都在三两黄金以上,每张弓才配了十支。在这样的战场上,用一支就少一支,张云风自知箭术不佳,用这样的箭实在是浪费,所以只好放了下来。 第168章 退敌 蓉看张云风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立一支普通的箭支。张云风接过一看,发现这支箭是用普通的硬木削制而成,箭簇也是普通的钢铁打造成的,造价很便宜,这才放心地搭在弓上,喝一声“开!”那张大弓被他拉成了满月的形状,稍稍一瞄准,手指一松,那支箭就带着一声厉啸飞了出去。 这张大弓的力道实在是不小,那支箭离弦而出之后,连张云风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箭支的影子,只看到淡淡的一抹灰色,如同瞬移一般,这边的弓弦还在狂震,那边就已经命中目标了,就见在一千五百步之外的蒙古军帅旗被一箭射断!这还不算,那支箭又钻透了两个人和一匹马的身体之后,才一头钻进了土里。 蒙古军方面一见帅旗折断,顿时一阵大乱。乱军阵前的指挥,全靠帅旗来传达,旗子一倒,军队怎能不乱?而宋军方面却是一阵欢呼,士气大振之下,把渐渐逼上城来的蒙古兵又压了回去。 黄蓉也是惊讶地捂住了小嘴,说道:“师兄,你的箭术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厉害了?这么远的距离,你竟然一箭就把帅旗的旗杆射断了!” 张云风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其实……是想射帅旗旁边的主帅来着……” 听到这个答案的黄蓉等人,集体失语,黄蓉更是忍不住轻轻偷笑起来。最后,还是郭靖最实在,说道:“大师兄,你要是想学箭术,我来教你。” 张云风立即点头道:“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两个男人把指挥作战的事情丢给了两个女人,然后两人每人一张铁胎弓,拿下面的蒙古士兵当靶子,一边杀敌,一边教学。郭靖的箭术学自蒙古最好的神箭手,只要是在弓箭的射程之内,指哪射哪!现在换上了极其强劲的铁胎弓,射程达到了恐怖的一千五百步,依然保持着说射右眼,就绝不会射到左眼的精确度。相比之下,张云风的箭法就有些难看了,连目标都得选投石车这样的大目标才行。 可张云风毕竟有极好的根底在,虽然郭靖教学生的水平实在很差,他也一样学的很快,渐渐地也能以人为目标了。估计再练习几天,也能玩爆头了。 他们两个在这里现场教学,下面的蒙古大军却叫苦连天。他们两个总是把现场指挥作战的千夫长,万夫长当作目标,失去了这些人,蒙古大军的指挥就不是那么灵便了。这两张弓的威力实在是太恐怖,连厚木制作,上面还蒙了铁皮的大盾都抵挡不住,经常被连人带盾穿在一起。 要想保命,就只有退到射程之外。可退到射程之外,还指挥个屁的军队?难道都只要百夫长来指挥吗?这么多的人一拥而上,没有统一的指挥官,那不就成了乌合之众?渐渐地,蒙古军的攻击能力越来越弱,伤亡却越来越大。不得已,蒙军主帅只好含恨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见蒙古大军撤退了,郭靖奇怪地道:“他们怎么撤回去了?往常都是最少要爬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城墙,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回去了?” 张云风理所当然地道:“那些指挥的都被我们射死了,他们还有什么战斗力?还不撤退等什么?不值得奇怪。” 黄蓉却是若有所思地道:“师兄,你是说,因为阵前指挥官的大量阵亡,导致了蒙古大军指挥不灵,所以他们才会攻击不力的,对吗?……士兵听什长的命令行动,什长听百夫长的命令,百夫长听千夫长的……,命令就是这样一级一级地传达下来的,只要我们打断这条链的任何一环,都会让他们产生指挥不灵的现象,是吗?” 张云风点头道:“是啊!这还用问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吗?” 黄蓉难得地不是因为张云风的调戏而脸红,说道:“这个道理虽然简单,我们却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虽然早就有擒贼先擒王的古训,可我们也都是直接把目标对准了敌人的主帅,却没有想过用这种办法来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张云风回想了一下才明白,象这种打击基层指挥官的战斗方式,还是在十九世纪以后的近代,在热兵器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才兴起的,在那以前,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构想。这可不是因为古代的人不够聪明,而是在冷兵器时代,没有可以直接杀伤某个特定人员的装备。 就象现在的襄阳城,虽然有床弩,有投石机,射程都很远,可是精准度却差的太多了。能象郭靖这样开得硬弓,又精准无比的人,太少太少了,根 办法覆盖整个战场。只有这么一个狙击手,那里能I击战术来?而且,象郭靖这样的大将,总觉得让他来对付那些小军官是杀鸡用牛刀了。今天要不是郭靖要现场传授张云风箭术技巧,也不可能拿他们开刀。 黄蓉思考了一阵之后,显然也想到了精准度不够的问题,于是对张云风说道:“师兄,你有没有办法把床弩的精度提高一下?若是我们的床弩能重点狙杀对方的军官,就能大大削弱敌人,蒙古人对我们的襄阳城,就更无可奈何了!” 张云风估计了一下苍澜山庄那些高手工匠的能力,摇头道:“难!要做出那样的床弩来,不但床弩要精心制造,连箭支也要专门制作。从造价上来说,比一般的床弩高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据我估计,即使我们不惜代价地弄出来了,只怕也做不到指哪打哪。射到八百步之外,最少也要偏差三尺以上的距离。你想想,这样的床弩,有用吗?” 在宋朝时的工艺水平来说,八百步之外,差不多有一千二百米远,只偏差三尺,已经是惊人的准确了。可对于狙击的要求来说,依然远远不够。别说是爆头了,人站在那里不动,三尺的距离也足够擦身而过,不伤一根汗毛了。 这让黄蓉有些泄气,最终只好把责任都推到他们两个的身上:“你们两个,以后就专门负责狙杀蒙古人的中低级军官!虽然人数少了点,可胜在不用花钱,还够准确。” 郭靖很实在地答应了一声,脸上却带上了苦涩。刚才他射了大约有十几箭,手臂就已经开始发酸,手指也有些发麻。这铁胎弓确实是厉害,可也不是随便就能拉开的。才射了十几箭就把郭靖这样的高手累成了这样,还不如让他出去痛快地杀一阵,保证杀的敌人比射死的多! 谁说用弓箭狙杀不要成本的?功力的消耗不算吗? 蒙古人退兵了,张云风也随他们回了府邸,休息一下。张云风从半夜摸进军营开始,一直也没得到休息。虽然他的功力足够深厚,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正和敌人厮杀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在椅子上一坐,他就觉得浑身酸软,倒在那里就不想起来。 黄蓉见他如此疲惫,也是心疼的很,赶紧亲自下厨,去做几个好菜来安慰他。而郭靖则被穆念慈拉走了,给他们两个留下一个私人的空间,让两个人说说情话。可等黄蓉把菜端上来时,发现张云风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黄蓉把几盘小菜放在了桌子上,来到张云风的跟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他们两个人分别已经有半年了,一个在襄阳积极备战,一个在临安给他们打基础。两个人都忙的很,只能通过飞鸽传书来寄托相思。今天,他们终于重逢了,可还没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张云风就累的睡了过去。 其实,张云风来这里根本是一个非常不理智的决定。不但抛下了临安的事情,还让黄蓉不得不提前暴露了软甲骑兵这个王牌。襄阳的防务,有郭靖他们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张云风虽然也学习过《武穆遗书》,可他从来没带过兵,来了也只是多了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而已,作用实在不是很大。除了让两个人在一起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可对黄蓉来说,不管损失了什么,还是得到了什么,就凭张云风一听到消息,就立即飞马赶来,这份情意就足够让黄蓉安慰的了。心疼地抚摩着张云风还带着疲惫和憔悴的脸,黄蓉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心中满是喜乐和满足。 突然,张云风挪动了一下身体。这让黄蓉以为是自己的抚摩惊醒了张云风,急忙收回了手。随即发现,原来是张云风躺在椅子上睡觉,觉得很不舒服,这才换了个姿势。黄蓉又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把张云风抱起来,回到自己的卧房,把张云风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让他睡的舒服一些。又拉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张云风睡到床上之后,也许是觉得舒服了,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让黄蓉也高兴了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张云风,竟然不舍得离开。 看了一会儿之后,黄蓉也觉得有些累了。看看外面没有人,干脆把房门插上,自己也钻进了被窝,和张云风躺在一起。 靠在张云风的肩膀上,黄蓉脸红红地又看了张云风一眼,见他睡的正熟,于是也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张云风身上的温度。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 第169章 梦入神机 夜时分,张云风醒了过来。确切地说,他是被饿醒I摸进蒙古军营前吃的那顿饭到现在,他已经有十二个时辰没吃过东西了,饿的难受也是正常。 可当他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怀里还有一个人。低头一看,原来是黄蓉!这可吓了他一跳,他们怎么躺一张床上了?两个人可还没拜堂呢!若是糊里糊涂地把她给办了,那可糟了大糕了! 有些惊慌的张云风,急忙把被子掀起来,想看看床上留下什么证据没有。可一掀开被子,却发现两个人都穿着衣服,根本没象他想象的那样。这才让张云风松了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这个时候,张云风才感觉到黄蓉的身体,小小的,软软的,温温的,靠在他的肩上,丝毫不觉得沉重,反而舒服的很。再看黄蓉的表情,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她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显然也高兴的很。而且,黄蓉在睡熟的时候,才会放下平时的精明干练,变的纯真无邪。尤其是她睡觉的时候还含着自己的一根手指,样子更是可爱的无以复加。张云风看着黄蓉,渐渐地看的入迷了,连肚子饿了的事情都忘记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风的肚子见主人不理它,终于忍不住抗议了,“咕噜”一声大叫,让张云风又感觉到了饿。张云风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不碰触黄蓉,免得惊醒了她,然后才去找吃的东西。 来到外间,一眼就看见黄蓉做好的小菜依然放在桌子上。虽然已经凉透了,可看上去依然美味可口。张云风也顾不得凉不凉了,点上了蜡烛,自己盛了碗凉粥,就淅沥呼噜地吃了起来。不大工夫,桌子上的菜就被扫荡一空,只留下几个干干净净的盘子。 吃过了东西,张云风本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可是一看床上的黄蓉,又觉得和她挤在一起有些不妥。黄蓉虽然没脱衣服,可以为翻身的缘故,衣领敞开了一大块,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二十年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张云风,看的有些口干舌燥,惟恐把持不住自己,就这么夺了黄蓉的清白。 不敢再睡的张云风,只好又回到外间,倒了一杯凉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借以压制体内升腾的火焰。 喝了一通凉茶之后,闲极无聊的张云风,把椅子搬到了院子里,仰着脑袋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很亮,照的院子里一片雪白。可今天既不是满月,也不是残月,张云风看着那不成圆也不成钩的月亮,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他在脑子里勾勒满月和残月的样子,试图弥补对今天月亮的不满。 想着想着,张云风的念头又转到了武功上。他修炼了多年的武功,时常练练功,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是这半年来,事情实在是太多,对于武功的修炼,也就放松了不少。他的内力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却始终没达到洪七公那样,达到刚极柔生的最高境界。着可不是光闷头修炼就能做到的,而是要靠悟性,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种。体会到了,自然会了,体会不到,功力再深,别人再怎么引导,也是白搭。可是就在今天,他看着天上的半满月,脑子里勾勒着满月和残月,却是似有所悟,手上也不自觉地比画了起来。 渐渐地,张云风的心神全部沉浸到了武学的参悟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在院中使开了《降龙十八掌》和《碧海潮音掌》。练了一阵刚猛的掌法之后,张云风突然又耍起了老顽童自创的《空明拳》。《空明拳》和前两路掌法不同,而是完全的以柔为主,内力刚猛的张云风使起这套拳法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甚至威力全无。可是张云风却不放弃,耍一遍《空明拳》,再打一套《降龙十八掌》,再耍一套《空明拳》。就这样,张云风旁若无人地修炼起来,完全忘记了身外的所有事情。 当天已经大亮之后,郭靖他们都起身了,发现张云风竟然独自在院中习武。郭靖的功力也已经不浅了,比张云风和五绝他们也只是相差一线而已。这时见张云风的一招一式,顿绝高深莫测。虽然掌法还是那些掌法,可在张云风的手中使出来,就让郭靖隐隐感到有些洪七公的味道了! 一时也有些兴起的郭靖,也想练两下,干脆下场和张云风交起手来。张云风此时已经是全神投入,根本不知道郭靖 场,只觉得有人袭击他,他就本能地出手反击。 两个人这一交手,声势就更大了。尤其是张云风处于无知无识的状态中,出手也不知道控制轻重,逼的郭靖也不得不全力以赴。结果,院子里的摆设就倒了大霉,被两个人的掌风扫的七零八落。 可即使郭靖出尽了全力,依然在十招之内就落了下风,被逼的节节后退。他有心想跳出圈子,可已经被张云风圈住了,那里还能那么容易地脱身?只怕是他稍一放松,就有被打成重伤的危险。不得已,郭靖也只能苦苦支撑,希望张云风能及时在他撑不住之前,从无意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可是郭靖注定要失望了,张云风练了半夜的掌法,虽然功力消耗甚大,可掌法却依然凌厉,而且这时正是他越来越觉得酣畅的时候,那里还醒得过来? 好在穆念慈和黄蓉也都被院中的动静惊醒了,急忙跑出来查看。一见郭靖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急忙大叫张云风住手。可惜,她们喊破了喉咙,张云风也没有反应。没办法,她们两个也只好下了场,和郭靖一起围攻张云风。 他们三人联手,曾经把功力大耗的欧阳锋拖的打打不过,逃逃不得。现在又联手对付同样功力耗损严重的张云风,却出奇地只能打成平手! 四人个打斗的非常激烈,不大的工夫,院子里不但摆设都被打碎了,连廊柱也被连连推倒,最后甚至打到了屋顶上,把瓦片也踩碎了无数,差一点就把房子都拆了。 终于,四个人当中武功最弱的穆念慈先撑不住了,张云风一掌打来,她躲避不及,只好也出掌相抗,两人硬拼了一记。即使张云风的功力已经消耗大半,可也不是穆念慈能抵敌的,被一掌打飞了出去,撞碎一扇窗户,摔进了屋子里,又撞塌了一张桌子,才摔在地上。这可把穆念慈摔惨了,忍不住“哎吆”一声痛叫。 郭靖和黄蓉一见穆念慈被打飞了,都是大惊失色,同时叫道:“念慈!”,“穆师姐!” 他们这一叫,语气中满是惶急和不安。张云风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咯噔”一下,本能地认为穆念慈出了危险,这可比他练功重要!所以才从对武功的沉迷中挣扎出来,转头四顾,问道:“穆师妹怎么了?” 张云风放松了攻击,郭靖和黄蓉才得以脱身,急忙到屋子里去看穆念慈。郭靖先冲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查看伤势。看过之后才放下心来,穆念慈看似被打飞了,其实更多的是穆念慈自己为了卸去张云风的掌里而借势飞退。虽然狠狠地摔了一跤,可除了身上青紫了几块皮肉之外,并无大碍。 这个时候,张云风才反应过味来,知道是自己闯祸了,来到门前,见穆念慈没什么大事,才有些抱歉地说道:“穆师妹,是为兄莽撞了,我给你道歉。” 宋朝时讲究长兄如父,父亲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别说是无意中犯了错,就是无缘无故地打你一顿,身为弟弟妹妹,也得老老实实地受着。虽然张云风和他们只是师兄妹,但也是除了师傅外最有权威的人,这么当面道歉,实在让穆念慈和郭靖都感到七分意外,外加三分惶恐。 穆念慈顾不得身上疼痛,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大师兄,你这是说哪里话来?能帮你把武功再进一层,是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荣幸。再说,我也没受什么大伤,大师兄千万别这么客气。” 张云风说道:“是我的错,我就不会回避。刚才确实是我差点打伤你,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得表示表示。这样吧,大家都饿了吧?我去下厨做几个菜,我们兄弟姐妹也有多日不见了,正好一起喝一杯。” 穆念慈急忙说道:“那怎么行?大师兄你远道而来,应该由我们给你接风洗尘才对,怎么能让你下厨?我最近跟小师妹学了几手,还是我去下厨吧!” 张云风还待再争取,黄蓉插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你们一个受了伤,一个只会做那么几道菜,还是都去歇着吧,我去下厨。” 张云风摸了摸鼻子,点头道:“好吧,那就由‘贱内’替为兄做几道菜……” 还没等他说完,黄蓉就一拳头砸了过来,嗔道:“谁是你贱内?” 第170章 襄阳街头 吃过了酒饭,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这段时间里,蒙I再来攻城,好象是昨天吃了个大亏之后就学乖了。这也给张云风他们腾出了时间,可以慢悠悠地吃喝闲聊,畅叙别情。之后,四个人又开始重新设计差点被拆了的房屋,然后买材料,雇工匠,重新把房子建起来。 郭靖他们几个在襄阳已经住了半年多了,也算得上是半个地头蛇,房屋正在整修,他们也没地方去,就带着张云风在城里转了起来。可惜这襄阳虽然在宋朝时也算是个大城了,可实际上也没多大地方,城外又有蒙古大军围困着,无法出去游玩,所以才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他们就把整个襄阳都逛了一遍。 张云风见他们三个总陪着自己,又没有什么事情做,提议道:“我们干脆去军营吧!我也看看你们是怎么带兵的,我也学习一下。若是有机会,我也带人出去冲杀一阵。” 郭靖也笑道:“大师兄若是肯出马,那就最好了。以你的武功,保证是纵横无敌,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正说到这里,街边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是谁在那里大言不惭?还纵横无敌,还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到了阵前,别吓尿了裤子就不错了。小娃娃,还是赶紧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吧!” 随着这一声嘲笑,又是一片捧场的大笑声。听声音,应该是只有几步远的那个破败的酒铺里发出的。黄蓉听有人嘲笑张云风,这可比直接嘲笑她还严重,立即一掀门帘走了进去,大声叫道:“刚才是谁在说话,站出来我看看!” 张云风本不想理会这点小事,可既然黄蓉进去了,他也不能不跟着,也走进了这家小酒铺。这家酒馆里面狭小的很,而且阴暗潮湿,桌椅也都脏兮兮的,显然是给最底层的人准备的。这里只有三张桌子,其中一张空着,一张只坐了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上下,衣服很破旧,腰上还别了一柄柴刀,看上去象是个樵夫。而最里面的一张,则坐了四个官兵打扮的汉子,为首的一个,大约有四十多岁,满脸的落腮胡子,神情粗豪,形象粗野,一看就是个兵痞。而其他的三个也好不到哪去,坦胸露腹,还把脚支在了椅子上。 黄蓉这一说话,四个兵痞都回过了头来,一见是个长的极美的女子,顿时怪叫声,口哨声大起,其中的一个更是把上衣都脱了下来,展示着自己的肌肉,说道:“小丫头,来哥哥这里,陪哥哥玩玩,保证让你魂飞天外,再也忘不了我!” 这句话可把黄蓉惹毛了,眼睛一竖,就要杀人!张云风当年的德行比这几个小子好不到那里去,虽然也有些生气,可却没有生出杀机。一见黄蓉要动手杀人,急忙拉住了她,说道:“别脏了你的手,我来!” 张云风刚一走出来,那些兵痞也都站了起来,准备干架。可他们的嘴里依然不干不净说着:“嚯,小白脸要打架吗?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别哭爹叫妈的尿裤子!” 另一个也说道:“我看他不但得尿裤子,到时候我们让他吃屎他都会乖乖的!” 张云风摇头一叹,说道:“井底之蛙!”话音未落,他就冲了上去。在着狭小的店铺中,屋中的摆设又杂乱无章,张云风如此快的速度,竟然什么也没碰到,象影子一样飘到了几个兵痞的面前。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就每人挨了一记大嘴巴,打的他们头晕晕的。还没等缓醒过来,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这一脚,把他们四个人都踹的跌了出去,正好并排趴在了黄蓉的面前。 这四个人只是普通人,虽然长的高大威猛,可实际上只懂得少许拳脚功夫,和张云风相比,差的有如天上地下。可他们也非常有自知之明,见张云风如此棘手,他们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又见黄蓉就在他们眼前,于是非常默契地同时伸手去抓黄蓉的小脚。如果能挟持了这个小姑娘,就还有一丝脱身的希望。 可惜,他们虽然已经很高估张云风了,可张云风的实力还在他们的估计之上!他们才刚一伸手,就觉得背上好象压上了一座大山,顿时把他们扁扁地压在那里,只能呼气,却怎么也吸不进气了。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这座大山。 他们勉强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张云风把一个长条凳子压在了他们的身上,然后张云风自己又站到了凳子上,正好把他们四个人都压住了。这让四个人都是无比奇怪,四个人的身上一共才压了一个人和一个凳子,加起来也不过 斤,怎么就和大山一样重了?想稍稍挪动一下都不成 这样的结果,让四个没见识过武功的汉子都是骇然而惊,惨叫道:“妖术!这一定是妖术!这妖怪怎么大白天的就出来了?这回我们可完了!” 张云风手持另一个长条凳子,拆了凳子腿当板子,一顿神抡,把四个人的屁股全都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一边打,张云风还一边说道:“看你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妖术,妖术你个头!我打……” 其实,张云风这也是为了让黄蓉消气。若是由黄蓉自己动手,这四个家伙肯定会死在这里。在张云风看来,这四个小子虽然可恶了些,可还罪不致死。而且,他们让张云风想起了自己当年年轻的时候,白天拼死拼活地去挣钱创业,晚上也还得不停地搞策划,做统筹,每天都累的象狗似的。只有偶尔才能放纵一下,放纵的方式就和这几个家伙差不多,找一间酒吧,喝的大醉,然后向每一个过往的美女喷口水,吹口哨,然后被美女骂,或者跟美女的护花使者打架。所以,张云风今天才管了这个闲事,打烂他们的屁股,却留他们一条小命。 这一顿板子,把四个人打的血肉横飞,看上去惨烈无比。终于,黄蓉看不下去了,说道:“师兄,算了吧。跟这几个小混混没什么好计较的。” 张云风听黄蓉这么说,才算是放下了心,用沾满了鲜血的凳面在他们的脸上蹭了蹭,说道:“兵痞,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以后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看你们的穿戴,也是大宋的禁军。城外就是蒙古的大军,你们却在这里喝酒调戏女人,你们还算是男人吗?有能耐的,杀到蒙古草原上去,那里的女人随便你们玩!” 几个家伙被打的趴在那里只能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哼哼”声,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黄蓉却拉住了张云风的胳膊,说道:“师兄,你说什么呢?”一边说着,还一边冲他使眼色。 张云风顺着黄蓉的眼神看去,发现郭靖的脸色不太好看。稍稍一回想,就明白是为什么了。郭靖这是为他说的那句“草原上的女人随便玩”而气恼。 在郭靖的心目中,虽然外族入侵中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可汉人冲到草原上去烧杀,也不是他能接受的。毕竟,草原也是他的家乡,那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亲切。如果有人去破坏,他自然是不高兴的。 对于郭靖的这种心结,张云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发起战争的人要受到什么惩罚,这个民族的人民又该不该受到惩罚,这个命题在后世讨论了不知多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始终没有一个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结论。尤其是郭靖的情况还这么特殊,就更加理不清楚了。所以,张云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好威风,好煞气!”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张云风来的,这可让张云风等人都是一愣,回头看去,才发现竟然是那个独自吃东西的樵夫在说话。 这一次,黄蓉不让张云风出手了,她走上前去,说道:“你这是为他们几个鸣不平了?敢问阁下又是哪一位?” 那个樵夫恰好在这个时候吃完了,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站起来拱手说道:“学生顾豫章,襄阳人氏,去春乡试中的童生。在江湖上嘛,在下拜在四川青城派门下,家师道号秋叶。” 黄蓉“哦”了一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文武全才呢!刚才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师兄不该打他们?” 顾豫章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不是,这几个登徒子,就是杀了也不为过。只是你们都是武林中人,如此欺负几个普通人,不觉得有失颜面吗?在下不才,想要领教一下几位的高招!” 黄蓉冷笑道:“说的好听,既然你看不顺眼,刚才怎么不出手救他们?现在跳出来主持正义,只怕是别有所图吧?既然你要领教武功,还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我来教训教训你。请出招!” 顾豫章说道:“此处太过狭窄,而且打碎了器物对这里的老板也不好,我们还是出去比试吧。” 黄蓉可不想到大街上去,被人围观着,干脆先出手,抢先一掌拍去,口中说道:“哪那么多麻烦?就在这里才显得出功夫。谁要是打坏了器物,谁就输了。” 第171章 青城顾豫章 个名不见经传的顾豫章,武功还当真不错,见黄蓉一他的身体轻飘飘地退出三尺,并起两根手指当剑使,迅疾地还了一招,说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较量!” 黄蓉见他“剑”法精奇,也是惊讶了一下,手上招式又变,使出了桃花岛的绝技《兰花拂穴手》,轻柔的手指如青烟般毫不着力,可被拂在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好受的了。 他们两个都是以快打快,轻功又都不错,就在这小小的酒馆里如穿花蝴蝶般打斗了起来。这可吓坏了那四个兵痞和这里的老板,四个兵痞依然趴在那里,见两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满屋乱窜,他们只能看到影子,吓的都是捂着脑袋继续趴着,惟恐喘息的声音大了,招惹到这些“妖怪”的注意。而那个老板的胆子显然就大得多,连连叫嚷着:“要打架出去打,别把我的家什打坏了!” 张云风见这个老板这个时候还担心他那些破旧不堪的家什,也是被他逗的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来,抖手扔到了那个老板的面前,说道:“不管打没打坏,这银子都归你了。” 那老板一见张云风给了他这么大一锭银子,眼睛顿时一亮,捡起银子来,放到眼前仔细观看,就象是色狼看到的绝世美女。可他看过一阵之后,赶紧把银子收到了柜台里。然后又抬起头来叫道:“你们少打坏一些,多给我剩点!” 如此吝啬的老板,让张云风也是直翻白眼。郭靖和穆念慈在后面,更是笑了出来。可那老板却越来越过分,一个劲地嚷嚷:“……小心小心!别把凳子踢翻了!……喂,别在桌子上踩!你们给我擦吗?……哎,我的灶头!……还好,我的锅没破……” 最后,被这个老板嚷嚷的,黄蓉和顾豫章也打不下去了,黄蓉首先提议道:“我们还是出去打吧!” 五个人一起出了小酒馆,向军营走去。黄蓉坚持不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动手,顾豫章似乎也对军营很感兴趣,所以他们决定去军营的大较场继续比试。 走在路上,张云风问顾豫章道:“你跟那个酒馆老板熟吗?他应该不是普通人吧?那四个兵痞被吓的趴在那里装死,老板却在喋喋不休,怎么看都不正常。” 顾豫章苦笑道:“其实,他是我师叔。他也是襄阳本地人氏,也是他引我进的青城派。当年因为一点小事,和师门闹翻了,回到襄阳后,开了这么一家小酒馆,并且发誓这一辈子也不再使用武功。我家很穷,要不是师叔的接济,只怕我和我娘早就饿死了。所以我和他之间,与父子没有两样。” 黄蓉这时插嘴道:“顾兄,你刚才在小酒馆,是故意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该说了吧?” 顾豫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让你们看出来了!你说的对,我确实是故意引你们注意我。因为我曾经在远出见过你们,知道现在襄阳掌握军权的,实际上是你们几个。我虽然有秀才的资格,可我并不想去做官。毕竟我学了一身的武功,现在又是外敌入侵的时候,我辈自当投笔从戎,上阵杀敌,抵御外辱。今天又凑巧了,在酒馆里见到了你们,所以我就想和你们结识一下,也在军中给我谋个位置,让我也上城杀敌。” 张云风和黄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家伙还不错,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黄蓉说道:“既然顾兄有此豪情,我……” 她还没说完,张云风突然打断她道:“我觉得,顾兄大可不必舍弃你的童生资格。要知道,大宋向来是重文轻武,如果你能进入朝堂,一样可以为国效力,为民请命。如果你在朝堂上做的好,可比做一个武将作用来得大!” 可是顾豫章却摇头道:“现今奸臣当道,朝堂之上一片乌烟瘴气,那里还有清流的容身之处?我若是进入朝堂,必然看不惯那些奸臣的嘴脸,只会和他们针锋相对。奸相史弥远的势力极大,党羽众多,我势单力薄,如何是他的对手?早晚会被入罪下狱。与家与国,又有何好处?还不如我现在就真刀真枪地和蒙古鞑子干一场,好歹还拼他几个,也不枉我学这一身武艺。” 张云风摇头一叹,不再劝说了。这个顾豫章如果真是个正人君子,到是张云风计划中在朝廷上最好的代言人。可是这种事情太敏感,张云风可不敢随便透漏出去。顾豫章有什么背景,他的品性如何,是不是愿意和他们共同做成这件事,都不是刚刚见面就能看透的。所以,张云风决定慢慢探察他的底细,然后再做出 不一会儿,五人就来到了大校场。这时的校场空空荡荡,宋军士兵大多到城墙上去了,其他没上城墙的,也都去休息了,养精蓄锐,好在蒙古人上来的时候去厮杀。所以,这里已经没什么人在训练,正好用来比武,没有人会来打扰。 黄蓉刚才和顾豫章没分出胜负,所以还有些不服气。到了这里,立即站到了顾豫章的对面,抱拳道:“小妹黄蓉,出自桃花岛,拜在九指神丐洪七公的门下。再次向顾兄请教!” 顾豫章也不是全无江湖经验的菜鸟,闻言动容道:“洪七公?可是丐帮帮主,天下五绝之一的北丐洪七公?还有桃花岛,是不是东邪黄药师的桃花岛?” 张云风在一旁说道:“没错,你面前的这位,正是东海桃花岛主黄药师的爱女。后来又拜洪七公为师,身兼两家之长。刚才你和她打成了平手,我们都很吃惊呢!” 黄蓉笑道:“说什么身兼两家之长,我这点微末的武功,那里能入方家法眼?没的让顾兄笑话了。” 顾豫章这时也客气了起来,急忙抱拳道:“是在下卤莽了,没想到竟然是黄姑娘当面。黄老前辈和洪老前辈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黄姑娘是他们的传人,我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黄蓉也客气地说道:“顾兄才更让人佩服呢!小妹身兼两家之长,却只能和你打个平手,可见顾兄也是下过苦功的,小妹远远不及了。” 张云风插嘴道:“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要比试就赶紧,打完了我们去喝酒!”黄蓉和顾豫章闻言都是一笑,又互相做了个“请”的手势,各自擎出了兵器,重新开始比试。 黄蓉的兵器原本是一双峨嵋刺,可到了襄阳之后,那样短小的武器在战场上根本不适用。所以,她开始改用剑。桃花岛的武功也有剑法,《落英剑法》黄蓉也习练有术,所以也没有不顺手的问题。顾豫章的兵器,也是同样的剑。不过他使的是《青城剑法》,剑身略宽,剑脊也比一般的剑要厚,显得比一般的剑要重许多。但和剑法配合着使出来,不但不显得笨重,反而在厚重中带着一丝悠然,大气中又不乏细腻,武功也是相当不凡。 两个人在大校场中交起手来,两条人影兔起鹘落,各种精妙的招式层出不穷。相比之下,黄蓉的招数要更多,更精妙一些。顾豫章则是在精熟上更胜一筹,深得一个“稳”字诀。无论黄蓉如何变化,他都能让自己稳立于不败之地。 这两个人难得地棋逢对手,打过三百多招,依然是个平手。最后,还是黄蓉身为女子,体力上要差一些,首先支撑不住了。喘息的越来越厉害,动作也越来越慢了。 张云风见状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住手吧。蓉儿,你的败相已露,这场比试已经输了。” 黄蓉收招撤回了张云风身边,却还有些不服气地盯着顾豫章。顾豫章也是大汗淋漓,不过依然神清气爽,潇洒地收剑归鞘,说道:“黄姑娘的武功确实高强,在下只是占了身为男子的便宜,不然,胜负之数还不好说。” 如果黄蓉是个男人,或许会和顾豫章不打不相识,互相之间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可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里,心里很不舒服。倒是张云风对顾豫章很欣赏,亲热地拉起他的手,招呼大家一起去酒楼,要好好喝一顿。 顾豫章本就想结识他们,张云风这一刻意拉拢,两个人是一拍既合,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张云风是交际的高手,顾豫章也是文采风流,两个人谈谈说说,竟然异常的契合。待到天黑时,他们互相之间已经象是多年的老友了。最后都喝的大醉,被人背回了家。 郭靖和穆念慈去送顾豫章,黄蓉则架着张云风往回走。当回到家之后,张云风又勉力睁开了眼睛,说道:“蓉儿,你去帮我做件事。派人去调查一下顾豫章的背景,一定要详细,知道吗?” 黄蓉正用一条湿毛巾给他擦脸,听他这么说,奇怪地道:“你不是和他一见如故吗?为什么还要调查他?朋友相交,不就是贵在知心吗?” 张云风闭着眼睛,呻吟似地道:“人心险恶呀!如果只是交朋友,我也不必在乎他的背景。可是我这里有一个重要的角色要交给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话音未落,张云风就已经沉睡了过去。 第172章 缺口争夺战 夜时分,张云风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一声巨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细听,想找出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可却没想到,身边先有一个人一跳下了床,叫道:“师兄,快!是蒙古人攻城了!” 这个时候,张云风才发现黄蓉又和他挤在了一张床上。虽然还是穿着衣服的,可身边传来的温热却依然让张云风浮想联翩。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让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所以他也急忙跳下了床,追着黄蓉去了。 等来到城楼上时,郭靖和穆念慈已经在这里了,正满脸严峻地指挥着军队进行反击。张云风揉了揉因为宿醉带来的头疼,才定睛看去。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西面的一段城墙竟然崩塌了!这个时候,蒙古军队和宋军正在争夺这个缺口。无数的双方士兵在这里展开了惨烈的厮杀,每时每刻都吞噬着大量的生命。 黄蓉的脸上也凝重无比,说道:“是我们太大意了,蒙古人这几天没有攻城,我们的戒备也放松了。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用火药把城墙炸塌了。” 张云风也看着那个方向,虽然今天夜里因为阴天的关系而漆黑一片,可从呐喊厮杀的声音上也可以判断出,那里已经被蒙古人占据了上风。虽然宋军也都很卖命,可毕竟是多年不曾训练了,战斗力比蒙古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现在的襄阳,可以说除了郭靖亲手训练的那一万精骑,就没有精锐士卒了。那些兵痞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郭靖见情况危急,一撩战甲,说道:“我带人过去支援,你们在这里指挥大局。” 他才刚一迈步,张云风却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指挥军队,我是外行,可冲锋陷阵,你不如我,所以还是我去吧。” 郭靖还要再争,张云风却不容他们分说,拿出了大师兄的架子,说道:“好了,都别废话了。现在事情紧急,赶紧给我找一副盔甲来。你们在这里也要小心,提防蒙古人声东击西,从别的地方摸上来。” 郭靖见劝不动张云风,只好同意由张云风去。同时想把自己的盔甲脱下来,给张云风套上。郭靖现在是襄阳城的总指挥官,盔甲也是最好的。而且,张云风和郭靖的身量也差不多。可张云风考虑到,也许还会有别的地方发生情况,那就需要郭靖去堵枪眼,而且他对自己的武功也非常有信心,所以拒绝了他,而是抢了郭靖身边一个近卫的盔甲。 黄蓉见张云风要顶到最前面去,也是担心的很,可她却不能阻止,只是满脸担心地帮张云风把盔甲穿戴好,最后才小声地说了一句:“师兄,一定要小心!” 张云风向她展露了一个安心的微笑,说道:“放心吧,你师兄我可没那么挂掉。”说着,他又把人皮面具拿了出来,戴在了脸上。 张云风都穿戴好之后,刚想转身上战场,却发现没有趁手的兵器!他本是使枪的,可是大宋的士兵使用的枪都是木杆的,在张云风的手里,和一次性用品差不多。想找一个纯钢铁制造的家伙,在这样紧急的时候,又到那里去找? 郭靖又想把自己使用的铁枪给张云风用,他也还是拒绝了。现在是在城墙上防守,长枪只是利于冲击,在现在的情况下,反而不那么好用。所以,张云风又抢了两个近卫的开山刀,手持双刀,冲下了城楼。 黄蓉一见张云风就这么冲出去了,急忙又叫两个亲兵追了上去,指点张云风应该先到那里去带上一队士兵,该带上多少;又该走什么路线,才能不和前面撤下来的人相撞;又该怎么样切入战场,才能和友军互相支援,而不是冲突…… 张云风是标准的战场菜鸟,好不容易才在两个老兵的指点下来到了城墙的缺口处。这样的表现,让两个老兵都是暗暗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一个人来支援最紧急的地方。可是当张云风带着那一队士兵冲进了战场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小瞧他了! 只见张云风冲在最前面,来到双方人员交错的战场上时,没有去帮自己人打退眼前的敌人,而是一个虎跳,从正在交战双方的头顶上跳了过去,落到了敌人的群中,双手的大刀一轮,整个人象风车一样地转了几圈。这一下可好,凡是在他双刀所及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被腰斩成了两段!那开山刀长有五尺,刀背处厚达半寸,每一柄刀都重达四十多斤。两柄大刀再加上张云风的臂展,一轮下来一个将近两丈的圈子之内,伏尸处处,就是没有一个活人。这 空地,就这么形成了。 这一下,附近能看到这里的蒙古士兵顿时大哗,都被张云风的神勇给震住了。张云风却趁着这个机会,返身杀了回去,对正和宋兵打的热闹的那些蒙古兵从背后砍杀了起来。 这里的地方不大,拥挤在缺口处的蒙古士兵也不过是百多人,要不然蒙古人那么多,也不会形不成人数上的优势。张云风这一返身杀来,顿时让这百多个人腹背受敌。宋军见到张云风如此威风,也是士气大振,一下子就把这些蒙古冲开了,退避不及的,一律死在当场,而张云风则和宋军汇合在了一起。 张云风的这一发威,让本已有些支持不住的宋军又重新抢回了阵地,甚至反把蒙古人压了回去。这可让骄横的蒙古士兵大为羞恼,顾不得对张云风的恐惧了,呐喊一声,又重新冲了上来,誓要把这个缺口再夺回来。 强大的蒙古大军就象浪头一样,向缺口狂涌而来。可张云风就象是一块参天的礁石,浪头撞到他这块礁石上,空自把自己撞的粉身碎骨,却不能撼动礁石一分一毫。可浪头也依然不肯罢休,前浪破碎了,还有后浪,后浪又摔碎了,又一个浪头起来了。 张云风矗立在缺口处,两柄大刀在他的手里就象是两根灯草,被他舞的如同两团雪光,凡是闯进雪光中的,无不残肢碎体,倒在了他的脚下。可是蒙古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使以张云风的武功,也不可能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毫发无伤地承受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这个时候,张云风才明白,即使你武功再高,在战场上也是不可能不受伤。如果可以选择,可以前驱后退,张云风也还能少挨几刀,可是这个地方是必须要牢牢守住的,半分也不能后退。所以,这一会儿的工夫,他身上挨了不知多少下了。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盔甲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有些实在避不开的攻击,张云风就只能选择避过要害,若是没有这身铁甲,早就皮开肉绽了。可是现在,张云风只不过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 在张云风的身后,那些宋军也被激起了血性,个个把眼珠子都瞪红了,咬牙切齿地挥动着手中的刀枪,发狂一般地砍杀着。 蒙古军的后阵,一个千夫长正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向前突进着,见始终大不开局面,被气的暴跳如雷,狠狠地看了一会儿之后,下令道:“弓箭准备!向缺口处抛射!” 他身边的一个百夫长提醒道:“将军,那里还有我们自己人啊!” 千夫长闷吼道:“顾不得了!不拿下这个缺口,我们这几天的努力,死了的那么多兄弟,就都白费了!我命令,立即放箭!” 那个百夫长也不说什么了,叹息了一声,退了下去。他们身后的弓箭手,立即拉弓放箭,用箭雨覆盖了缺口处。 他们这一不分敌我的覆盖打击,顿时让缺口处倒下一大片的人。而就在箭雨来临之时,张云风的身边窜上来一个宋军士兵,大叫一声:“将军小心!”飞身而来,要用身体替张云风挡住这一波箭雨。 张云风确实没发现箭雨的来临,这就是战场经验不足的关系了,如此高手反倒不如一个普通的老兵来的警觉。可是既然有人提醒他了,他哪里还会要别人替他挡箭?急忙一伸左手搂住了那个士兵,把他放到了自己身后,同时右手的开山刀舞的更加快疾了,把箭雨统统挡了下来,自己却分毫未伤。 可是,除了张云风和他身后的那个老兵,其他人可没这样的本事,身为最低级的小兵,身上穿的都是普通的皮甲,哪里挡得住箭雨的袭击?大部分人都当场身亡,少部分人虽然侥幸留下一条命,可也都躺在那里哀哀痛叫,失去了战斗力。 那个蒙古千夫长一见只有张云风等了了几个人还能站着,顿时兴奋了起来,暴吼道:“给我上!冲进襄阳城,放假三天!” 给士兵放假,就是任凭他们在城中烧杀抢掠。蒙古大军数十万,让他们放手杀掠,估计襄阳城也剩不下什么了。而那些底下的蒙古士兵,早就习惯了战胜之后的肆意妄为,一听有女人,有财宝,都是兴奋的“嗷嗷”直叫,在几个百夫长的带领下,向缺口处扑去。 可张云风即使只有一个人,也丝毫不惧那些扑上来的蒙古士兵,双刀一横,带着满身的血迹,脚下踩着无数的尸首,雷吼一声:“马腾空在此,谁敢上来?!” 第173章 纵横沙场 云风立于尸堆之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一声大吼士兵顿时一滞,宋军的士气却是大升。因为躲在张云风的身后而逃过一劫的那个老兵,这时也转了出来,站在张云风身边靠后一些的位置,也大叫道:“兔崽子们,上来啊!爷爷还没死呢!” 张云风听这声音很耳熟,回头一看,发现这个老兵赫然就是在酒馆里见过的那个兵痞。不过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痞样,也是浑身浴血,面容刚毅!他手中的大刀已经满是砍崩的缺口,可却依然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怒视着下面蜂拥而来的蒙古士兵。 他们两个这么一吼,有几个伤势较轻的宋军也挣扎着站了起来,聚集到张云风的身后,都乱七八糟地叫道:“来啊!蒙古鞑子,让你们也看看,我们大宋男儿的厉害!” 张云风看着身后这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宋军士兵,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腿,有的已经是白发苍苍,还有的还是雏龄幼子。可他们有一样是相同的,就是那视死如归的胆魄,绝不退缩的豪情!他们都是热血的男儿,是绝不肯做亡国奴的铁骨汉子! 蒙古人从前面扑上来了,宋军的援兵也从后面赶来。不过张云风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城墙缺口的外面一点,而且蒙古人早有准备,自然要快上一步。如果没有阻碍的话,蒙古人必然会先一步到达缺口处,重新占领制高点,然后以高压低,把宋军在压回城里去。那样的话,想要再夺回这个缺口,可就难上加难了。 城墙是被炸塌了,可崩塌的城墙还有大量的砖块堆积在这里,于是就形成了一个比较平缓的小高地。虽然这个高度差很小,可是对于争夺这里的蒙古大军和宋军来说,那就是是否控制缺口的标志。所以,双方都是舍命攻击,在这里抛下的尸体,已经把这个小高地又垫高一层了。 对于蒙古人的企图,就站在这个高地旁边的张云风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很。现在,蒙古人面前唯一的阻碍就是他们这十几个人了。战还是逃,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没在他们的脑海里产生过。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能不能把蒙古人挡在这里,坚持到后面的宋军赶上来支援。虽然前后的时间差不过是喘几口气的工夫,这就这么一点点时间,就成了双方决胜的关键。 张云风握紧了手中的钢刀,心中也是焦虑不已。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凭他的武功,坚持到后面的援军上来绰绰有余。即使援军被挡住了,他若是想回去,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可是这十几个普通士兵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这里吗?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他们活下去吗? 张云风即使再机变百出,这个时候也没了办法。让他们后撤,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惟有尽力保护他们,坚持到援军赶到了。 所以,张云风突然大声下令道:“所有人,结阵!不管什么情况,你们都给我牢牢地钉死在这里,不准挪动一步!明白了吗?” 这十几个人本就存了死战之心,听了张云风的命令,还以为是张云风要他们不得后退一步,所以很痛快地大声应道:“明白!绝不后退一步!” 说起来麻烦,可实际上却简短的很,蒙古人汹涌的大军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张云风见那十几个士兵已经听话地结成了阵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互相掩护配合,生存的几率就大多了。而他自己,则突然大吼了一声,猛地冲向了迎头而来的蒙古大军!一个人,两柄刀,硬生生把汹涌而来的浪头一切两半!十几颗人头就象是激起的浪花,飞溅起来! 不管是冲上来的蒙古士兵,还是视死如归的那十几个勇士,都被张云风的动作惊呆了!这那里是坚守,这分明是攻击嘛!眼见着张云风的身影淹没在蒙古大军的浪潮中,虽然依然激起浪花滚滚,可谁都看得出来,那根本是以卵击石,只等张云风体力耗尽,就会被乱刃分尸。 那十几个宋军士兵一见张云风竟然如此悍不畏死,也都是血宠瞳人,大叫道:“将军!我们也来了!”就要跟上张云风的步伐。 可张云风早就料到他们可能会跟上来,头也不回地叫道:“都给我牢牢钉死在那里,谁他妈也不准动!听见了吗?” 这十几个士兵这才明白,原来张云风是想以一己之力,打乱蒙古人阵形,来给他们争取一线生机。这可让他们都是热泪滚滚,恨不能以身相代。他们这样的最底层的士兵,从来都是消耗品,从来也没有人顾惜过他们的死活。可今天,张云风,一个大将军,竟然以自己身陷敌阵为代价,替他们争取活下来的那一丝希望,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动?怎不对张云风生出效死之心? 可惜,他们想要替回张云风的想法没机会实现了。张云风虽然是把蒙古大军切出了一个大口子,可蒙古人实在是太多了,张云风冲出了十几步的距离,杀了将近百人,可其他的蒙古士兵还是涌到了那十几个宋兵的跟前。刀枪并举,弓弩齐施,双方本就是敌对的关系,没什么好客气的,上来就是舍命厮杀!他们也只好先应付这些杀上来的人,有眼前的敌人在,他们连张云风的身影都看不到了,还怎么支援? 前有张云风,后有这十几个宋军,可他们能挡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宽有十多丈的大缺口,有的是地方绕过这两个绊脚石。跑的最快的蒙古兵,已经站到了瓦砾堆的最高处。宋军,还是慢了一步,张云风他们也没能造成太大的阻碍。 可是,先登上了制高点的蒙古人还没等高兴起来,就突然遭到了致命的打击。蒙古人有弓箭手,宋军也有!而且,关注着这面战场的郭靖等人,见张云风身边的士兵都死的差不多了,也是大为焦急,干脆又调来了四架床弩,联合三百弓箭手一起,向等上缺口的蒙古士兵也来了个覆盖射击! 这一下可让蒙古人吃了个大亏,上去的人都是准备近身搏杀刀斧手,根本就没有用来抵挡弓箭的盾牌。即使是有,也都是二尺大的小圆盾,用来抵挡近身搏杀是很灵活,可用来防御弓箭,基本上是摆设。 蒙古人吃了这个亏,制高点就没能完全占领。宋军趁这个机会也冲到了顶上,正式开始了真正的近身战斗。这样一来,双方又僵持在了这里,谁也不能再前进一步,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 张云风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的周围全都是蒙古士兵,每时每刻都有刀枪向袭来,让他穷于应付。他的双刀也早就成了锯齿刀,钝的砍在人身上,根本就划不破对方的皮肤,只能靠冲击力打的他们骨断筋折。 即使是这样,张云风仍然大呼酣斗,身边的蒙古兵象麦子一样一批接一批地倒下。可蒙古士兵无穷无尽,又象野草一样,倒下一批,就又长出一批,始终把张云风团团包围在当中,让他一刻也不得闲,大量地消耗着体力。 以张云风的经验,如果是一个人面对一群敌人,最好不要站在一个地方不动,那样的话,只能是被动挨打。刚才他是想向蒙古军的阵中冲击,好让蒙古人乱起来。可是现在他发现蒙古人阵形异常的厚实,根本就冲不动了。所以,他也不为己甚,立即转换方向,想要脱离包围圈。 就在张云风一转身的工夫,眼角扫了一下那边的十几个宋兵,却骇然地发现那里只有三个人还站着,其他人都倒了下去!再看缺口那边,见宋军始终占不到上风,也迟迟援助不到那三个人。在这样下去,那三个士兵也坚持不多久了。所以,张云风只好自己又返身杀了回去。只剩下三个了,这三个人,一定不能再死了! 张云风想要回到那三个士兵的身边,就必须要再闯过层层堵截。这样一来,他不但要重新陷入重围,而且围困着他的士兵也会更多。可是张云风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救出那三人的念头,其他的都顾不得了。 将两柄大刀当锤使,接连砸碎了几个蒙古士兵的脑袋,这样的动作,花了张云风的不少力气,也让张云风前面的压力一轻。趁这个机会,张云风奋力一跳,跳到了一个蒙古士兵的脑袋上,脚尖在他的头顶声一踩,只听“喀嚓”一声响,这个士兵的脖子就短了半截,那是承受不住张云风的脚力,硬生生被挫断的。而张云风则是借着一点之力,身形再度飞起,然后再伸脚去点另一个士兵的脑袋,想象是踩着石头过河一样,从他们的脑袋上跳过去。 第174章 惨胜 个被张云风当作第二个踏脚石的蒙古士兵也很机灵,风在他们脑袋顶上蹦来跳去的,立即把手中的长矛立了起来,尾端拄在地上,用矛尖对准了张云风。张云风不落下来也就罢了,若是落下来,必然会在他身上戳个窟窿出来。 张云风不是神仙,摆脱不了万有引力,又怎么能不落下来?不过他却没有被戳出窟窿,他蜷起了身体,用手中的刀垫在了脚下,隔着刀身踩在了矛尖上。有钢刀的阻挡,长矛自然就刺不穿他的脚掌了。而且,他落下的冲力也非同小可,那被他踩了一脚的长矛顿时弯了起来。当长矛的矛杆重新挺直的时候,张云风借着这一弹之力,身形再次加快,只一个纵跃,就来到了那三个宋兵的跟前。 三个还活着的宋兵当中,一个是张云风认识的那个兵痞,一个是个强壮的如同铁塔般的大汉,他们两个人,正极力保护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其他倒下的士兵,也大多围绕在这个孩子周围,即使是死了,也都倒在这个孩子的身边,用尸体堆砌出一到低矮的障碍,来保护着他。而那个瘦弱的男孩,却不甘心被保护着,可又知道自己冲出去,只是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他只是不时地用手中的长矛从空隙中刺几下。 张云风来到他们的头顶上,双刀轮转,将周围十几个蒙古士兵砸飞了出去。周围地压力一轻。那个兵痞和那个大汉都是浑身一松,险些站都站不住了。他们两个人的身手和经验,都是宋兵中的佼佼者,要不然也坚持不到现在。可坚持到了现在,也榨干了他们身体里最后的一丝精力,张云风一到,他们精神一松懈,顿时倒在了地上。 张云风见他们倒下。以为他们也战死了,顿时又悲又怒,如受伤的狼一般大叫了起来,又砸飞了几个蒙古士兵之后,干脆连手中的双刀都扔了出去。已经没有了刀尖的开山刀,硬生生砸穿了两个人的胸膛。被砸地飞起来的那两个蒙古士兵的尸体。在落下来的时候,又砸倒了六、七个蒙古士兵。趁着这个空隙,张云风把那个孩子背在了背上,双手夹起了还有一口气的兵痞和大汉,发一声喊,扭头就往自己阵中逃去。 身上带着三个人,张云风又是大战了这么久,身体早已疲惫的很了,再没没办法从蒙古人地脑袋上跳过去了。可是这关键的时刻,张云风也发了狂。象一辆坦克似的,硬是从人群中撞了过去。凡是挡在路上的。都被踹倒在地,趟开一条胡同。闯了过去。 回到自己阵中之后,张云风也是感到一阵疲乏。如此高强度的战斗,让他这个在海潮中锻炼出来的人都感到有些吃不消。可是还没等他把气息喘匀了,就有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抱住他就大哭起来。 张云风不用眼睛看,就知道抱住他的人是黄蓉了。这让他在失去了大批的战友之后悲伤愤怒的心中,重新注入一点暖意。他也想抱住黄蓉的肩膀,可一看自己手上象是用血洗过似地又粘又脏。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说道:“蓉儿乖。快起来,我身上脏。” 可黄蓉正哭的投入,那里还管张云风身上脏不脏,依然赖在他身上不起来。这时,那个被张云风救出来地男孩突然说了一句:“姐姐好漂亮!” 这句话惊醒了黄蓉,转头一看,见一个浑身血迹的大男孩正盯着她看,这才让黄蓉意识到周围还有很多人,羞地立即把头埋到了张云风的怀里,当起了鸵鸟,可一双手却依然不肯放开张云风。这让周围的那些士兵都是闷声“呵呵”地笑了起来。 张云风周围的这些人,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刚刚脱离死亡的阴影。可他们却好象不知道自己从阎王殿门前转了一圈似的,连那个死里逃生的大男孩都是这样,依然笑地出来,笑的豁达。这让张云风很是佩服他们,神经真是坚韧地惊人。 黄蓉赖着不起来,张云风只好顾不得她的衣服了,将她轻轻地推开,说道:“好了,别哭了。让我先看看这两个兄弟,还能不能救过来。” 还没等黄蓉起身,旁边的那个小家伙就说道:“没关系,我看过他们了。他们的伤虽然重,但是都不致命。他们关键是太累了,所以才昏迷不醒。将军您不用管他们,你们继续。” 这话明显带着调侃的味道,可让周围其他的老兵都吓了一跳。这个小娃娃调皮惯了,竟然对将军也这么说话,不是找死么?所以几个伤兵都连忙阻止这个小家伙再胡说下去,并且忐忑地看着张云风和黄蓉,惟恐他们怪罪。 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张云风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而黄蓉却是瞪起了眼睛,伸手就给这个小家伙一个暴栗,怒道:“再胡说,就让你去打扫营地!” 这个威胁可不是小事,宋军的军营中没有固定的厕所,而且素质也没那么高,士兵们大小便都是找个旮旯就解决了,所以营地的打扫一直是个麻烦事。襄阳城中有数万军队,要他一个人去打扫,可要了小家伙的命了。于是他连忙服软,开始讨好黄蓉。 这时,两个老军医走了过来,要给张云风看看伤势。张云风自己也懂医术,自己有没有问题,自己清楚的很,所以拒绝了他们的诊治,反而站起身来,重新从其他士兵手里抢了两柄大刀,要再去冲杀一阵。 经过这短短一会儿的休息,以张云风深厚的根底,已经恢复了不少。而缺口处的战况依然激烈,他怎么能不顶到最前面去?黄蓉虽然担心,可也不好阻止,只能替他把盔甲重新固定了一遍,送他上了战场。 张云风抖擞精神,再次带上冲到了缺口处。这一次,张云风有了经验,不必别人指点,就从最佳角度冲进了战场。而且,鉴于上一次被蒙弓箭射了 马翻,在张云风冲上去之后,他身后的宋军也改为一一手持盾,步步进逼,一点一点地把蒙古人挤出去。 有张云风这个强力绞肉机在前,宋军的刀盾兵在后,蒙古人也再度被压了回去。这让蒙古人不甘,怒吼,拼命!可惜在张云风的面前,这些都不管用,拼命的精神再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象脆弱的玻璃撞在了岩石上,除了把自己撞的粉身碎骨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蒙古方面的将军见又是张云风带头,把已经攻占的制高点抢了回去,这可把他气坏了,咬牙切齿地再度下达了敌我双方一起消灭的命令。而且,因为这一次宋军带上了盾牌的缘故,蒙古人这次也改用投石机。 当第一块石头从天而降时,张云风顿时大惊失色。投石机虽然原始,可在这个时代依然是重型打击器械之最。对于密集阵形,有相当强大的杀伤力。这一点,连床弩都比不了。现在,漫天的石头象雨点一样地砸下来,以张云风的武功自然是不惧,可他身后的士兵可承受不起!才第一拨打击,就已经有数十人被打的筋断骨折,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严重地打击了宋军的士气。 焦急中,张云风抬头向对面的蒙古阵营中看去,发现蒙古人对此早有准备。虽然是敌我双方一同消灭,可蒙古人后续地部队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有眼前的三百多人还在死战不退。这让张云风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于是下令道:“所有人听令,以两人或三人为一组分散开,把缺口让给他们!” 这个命令可让那些宋兵都是一愣,以为张云风被石头砸到了脑袋,有些迷糊了。张云风见他们不动,焦急地又叫了一声:“没听到吗?都散开!小心规避石头!” 见张云风动怒了,这些宋军才满腔不高兴地散了开去。在他们中间,还给蒙古人留下了一个宽阔的通道。正和宋军拼的蒙头转向的蒙古士兵,突然见眼前的一切障碍都消失了,这让他们大为高兴,什么也不顾地向缺口冲了过去。 宋军分散开之后,投石机已经威胁不到他们了。后世的火炮用来对付散布开地士兵都没什么杀伤力。何况是不会爆炸的石头了。有了宽阔的躲闪空间,石头落下的速度也不是让人反应不及的,所以宋军的伤亡一下子就降到了个位数,而且一个死亡地都没有,大多都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 蒙古的指挥官一见一部分自己人冲进城里去了,顿时大为兴奋,立即叫道:“停止投石,后续部队立即支援!” 可惜,他在扔石头的时候就让能撤下来的部队都撤下去了,部队出现了断档。这个时候再想接续上,还得问张云风答不答应了。就在蒙古军又冲上来时。张云风当先站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扬刀大喝一声:“所有人向我集中!” 宋军见没有了投石机的威胁。也都迅速地集中到了张云风的身后,再度把缺口堵住了。等蒙古军到达的时候,情形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蒙古人依然被压制着,不得寸进。 他们双方刚刚交上手没一会儿,宋军的援军就从缺口处冲出来了。而且,不知道谁出地主意,他们每人都拎了一个蒙古人的人头。嗷嗷叫着冲出来之后,先把人头隔着交战地双方扔到了蒙古人的头上。然后才杀进了战场。那些人头,正是冲进缺口地那三百多蒙古士兵。那里有无数的宋军在等着,这三百没有了后援的蒙古士兵冲进去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扔人头这一手,大大地打击了蒙古人的士气,却涨了宋军的气势,他们这才明白张云风命令他们让开一条路的原因。跟随着张云风,杀的更起劲了。 又鏖战了一阵,蒙古人始终不能突破由张云风带领的这支军队,而缺口也被宋军用沙袋堵地差不多了,蒙古人见没有了希望,这才无奈地下令退兵。 当蒙古人退走的那一瞬间,所有地宋军都欢呼起来。这一次的战斗,可以说是蒙古军和宋军毫无花俏地,硬碰硬的一次较量。结果,还是宋军赢了! 事后,经过简单的统计,在蒙古人的这次偷袭战中,蒙古军损失了三千人以上,其中在缺口处留下的尸首就有二千以上。而宋军则是出奇地只损失了不到二千人,其中还包括不少伤而未死的。从战果上来说,也同样是宋军取得了胜利。 只是,这个胜利可以说是得不偿失的。城墙被开出了一个缺口,虽然用沙袋堵住了,可那毕竟不能和城墙相比,今后的攻城战,这里就是一个可以成为致命弱点的软肋。另外,从两军的人数上来说,蒙古大军数十万,损失个几千人根本试不着,而襄阳城中的军队才不过几万人,损失一点,就失去一点战斗力。如果按照比例来说,还是宋军吃了大亏的。 张云风矗立在缺口之外,眼看着蒙古人渐渐远去,宋军则慢慢退回了城内。东方的太阳要升起来了,天边已经开始发白。等最后一个宋军也退回了城里之后,城墙上的一个士兵叫道:“将军,快回来吧!我们要把这个缺口彻底堵死了。” 张云风这才回过了头,看着这个他为之奋战了半夜的缺口。只见这里已经被沙袋堆砌的和城墙一样高了。而那些沙袋的下面,是倒塌城墙的废墟,已经夹在两者之间的无数尸体。 双方在这里战死了数千人,蒙古人的尸体固然是没人理会,被当作了建筑材料压在了下面,宋军的尸体也同样因为在战斗的时候没有时间清理,被压在下面不少。这么多的尸体堆叠起来,再在上面堆积沙袋,要堆砌的和城墙一样高,自然就简单的多了,怪不得他们干的这么快。 第175章 大宋士兵的悲哀 云风为这些连死了都还在为大宋做贡献的士兵默哀了这样的结局,他也是有心无力。总不能把沙袋扒开,把尸体找出来吧!那样的话,还没等收集尸体,蒙古人就会再度杀上来了。 拖着疲惫的步伐,在一个宋军士兵的帮助下,张云风才爬上了沙袋顶端。沿着城墙,向城楼走去。这一路上,他回想着昨晚的一切。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了,他却依然清晰地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每一幕,每一个瞬间,在他的脑海中都是那么清晰。 和前几天他闯蒙古大营的那一仗相比,这才是真正的军旅,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在这里,张云风真正地体验到了什么是同袍之情,什么是生死与共。怪不得前世有人把四大铁的第一铁定义为战友,只有亲身上过战场的人才能体会出来,并肩作战的战友之间是何等亲密。现在,张云风就在挂念着那个调戏过黄蓉的兵痞,那个铁塔似的壮汉,还有那个胆子和神经都和平常人不同的半大孩子。 来到城楼时,郭靖,穆念慈,还有黄蓉,都迎了出来。这个时候,张云风才发现郭靖也是浑身浴血,疲惫不堪。所以急忙问道:“怎么,蒙古人昨晚还攻击别的地方了?” 郭靖哈哈一笑,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师兄你不是早就预料到蒙古人会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吗?他们果然来了。不过我们防备的严密,没让他们占什么便宜,蒙古人见没有可乘之机,也就退走了。说说你吧大师兄,感觉怎么样?和前几天骑兵冲锋时的感觉不同吧?” 看郭靖的样子就知道,蒙古人在另一个方向上的偷袭不是那么简单的。郭靖既然不想说,张云风也就不问了,也是微微笑道:“是啊,感觉大不一样啊。对了,我带回来的那三个士兵怎么样了?” 黄蓉接上道:“他们都没事,师兄你放心吧。” 张云风点头道:“那就好,等一下我去看看他们。……还有,襄阳城里哪有好一点的铁匠,我得打造一件好一点的武器,太差的不经用啊!” 穆念慈也插嘴道:“大师兄,你要用的兵器,只怕是一般的铁匠打造不出来呢!半晚的时间,你就砍废了四把上好的开山刀,什么样的兵器够你用的?真没看出来,大师兄你平时温文尔雅的,怎么一到战场上,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下面的士兵给你起了一个绰号,叫‘疯虎将军’呢!你不但自己打起仗来象疯虎,连跟着你的士兵也都变的象疯子。昨晚要不是有你在,城墙还真就保不住了。” “疯虎?”张云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一向喜欢用智谋取胜的,今天却被取了一个莽夫式的绰号,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张云风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又问道:“我来了几天了,还不知道蒙古人的主帅是谁呢。我们得想想办法,再这么熬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我们的士兵训练的程度都不够,时间太久了,只怕要出问题。” 黄蓉说道:“这件事是件大事,我们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专心的研究这个问题吧。” 穆念慈也赞同道:“小师妹说的对,大师兄和靖哥都累了,还是先休息吧。退敌的事情不在这一时,还是养足了精神,才好想办法。” 这个提议,张云风没办法反对。这是两个女孩对他们的体贴,张云风和郭靖两个自然要接受了。回到家之后,还是黄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而又清淡的早餐,四人吃饱喝足之后,各自回去休息了。 可让张云风郁闷的是,他们三个人都有各自的房间,惟独他没有。没办法,只好继续住在黄蓉的房间里。可这样一来,黄蓉就没有地方睡觉了。而黄蓉也不客气,虽然脸上红红的,可还是拉着张云风挤在了一张床上。这让张云风既心情澎湃,又饱受煎熬。 不过,也许是黄蓉也累了,也许是一向大胆的她这时也害羞了,贴着张云风躺下之后,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如果黄蓉把从爱丽丝那里学来的挑逗男人的手段使出来,张云风还真没有把握能把持住自己。 不过象现在这样也很好,两个人静静地靠在一起,倾听着彼此的心跳,感觉很温馨,很平静。相互拥抱着的两个人,都是产生了一种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一直到天荒地老的念头。张云风给这样的情景下了一个定义,这就是——幸福! 张云风睡过一觉醒来之后,时间才是下午未时初。黄蓉依然在睡着,嘴角却流露出甜甜的微笑。张云风见她睡的可爱,忍不住偷偷地亲了一下她的小嘴。蓉似乎被这一下偷袭弄醒了,迷 开眼睛,看了看张云风。张云风以为被她发现了,I有点发红。可黄蓉好象又没有发现什么,又闭上了眼睛,然后贴的更紧了,含糊地说道:“师兄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张云风心疼地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不用了,我随便吃点就行了。吃过了饭,我打算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你继续睡吧,不用管我。” 可黄蓉却不肯,挣扎着就要起身,说道:“那怎么行?还是我给你做吧,很快的。” 张云风又强把她按了回去,说道:“好了,听我的,别坚持了。看你困倦的样子,还是多睡一会儿吧。女人就是要多睡觉的,不然皮肤会不好,会变成老太婆的!” 女人都是非常重视自己的容貌的,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这样。黄蓉虽然是智慧型的美女,可也没能脱出这个规律,被张云风这么一吓,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说道:“好吧,师兄你早点回来,晚饭我再给做一顿好的。” 张云风离开了依然在整修的家,觉得自己还不是很饿,索性也不吃东西了,空着肚子等晚上吃黄蓉做的大餐算了。所以他向人打听了伤兵的所在之后,直接去看望他们了。 来到伤兵营,张云风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一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的条件会这么差!数百个伤兵躺在一个敞开式的凉棚里,每个人身下都只是一些茅草,连被褥都没有。而且,环境也脏的难以想象。但是最过分的是,这里只有两个老大夫,领着十几个学徒,照顾着这么一大帮人。 昨晚的战事早已结束,可到现在了,还依然有伤兵没有得到治疗。伤势比较轻的,还在呻吟着,伤势比较重的,光是流血就流死他们了。已经有很多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苍蝇在他们的脸上爬来爬去,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可是因为医护人员太少,没有人处理这些尸体,只能让他们继续躺在这里。 这让张云风看的脸色铁青,大步走了进去,抓住一个正手忙脚乱地给一个伤兵包扎的学徒问道:“你们这里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其他人呢?” 那个学徒的脾气也不太好,回头一看张云风只是穿了一身平民装束,于是也没有好气地说道:“这里哪还有别人了?都在这里了。你给我放手,我这忙着呢,没看见吗?” 他的话让张云风更加恼火了,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拎了起来,大声叫道:“这里就只有你们十几个人?你们能抢救得了这么多的伤兵吗?这才是一次小战斗,以后若是打的更激烈了,不是会有更多人流血流死?” 那个学徒双脚离地,这才知道张云风的厉害,可这个小学徒也有一股犟脾气,也大声吼了回来:“你问我,我去问谁?军营里的大夫都是被强迫来的,那些真正的大夫,有哪个愿意来这里救我们这些谁都瞧不起的大头兵?” 张云风被他吼的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这是错怪他们了。于是轻轻地把这个学徒放了下来,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卤莽了。你继续救人,一定要多救回几个来。” 那学徒也看出张云风是个真正爱护这些士兵的人,也就没多计较,又低头去处理伤兵了。而张云风却在暗自发狠,一抬头,又见那些大夫和学徒正呆呆地向这边张望,顿时又让他一阵恼火,大叫道:“看什么看?赶紧救人!” 那些人被张云风一声吼,吓的赶紧又低头干活。张云风则是转身出了伤兵营,来到军营。那守卫营门的军士恰巧见过张云风,知道他是郭靖的师兄,急忙先敬了个礼,叫了一声:“将军!” 张云风也不多废话,直接下令道:“你,马上去调一千人出来,给我全城大搜捕,把所有的大夫都给我抓来,送到伤兵营去。” 这个命令让那军士顿时一愣,说道:“这……将军,把大夫都抓来?这可是扰民啊!抓那么多的大夫,谁知道谁家有什么背景,被上头知道了,可要惹麻烦的!” 张云风一瞪眼睛,说道:“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有什么麻烦有我顶着,你怕什么?还不快去!” 这个军士自然知道张云风这么做是为他们这些士兵好,所以很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向军营里跑去。这个家伙也是个机灵鬼,他那里有调兵的权利?就连张云风,现在也只是个白身,想要调兵也是不可能的。可这个家伙就凭着张云风一个“疯虎将军”的绰号,愣是把军营的主管忽悠住了,乖乖地调出了一千人的兵马,听从张云风的指挥。 第176章 你敢不救我就敢杀 阳城中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全城二十四个比较有名的及跟随他们学艺的六十多个学徒,就都被带到了伤兵营里。 张云风正在这里等着,见把人抓来了,二话不说,命令立即押进去,给伤兵治疗。有几个看上去派头很大的老头子,跟这些奉命抓人的大头兵说不清楚,终于见到张云风这个能负责了人了,立即大叫大嚷了起来。有要和张云风讲道理的,有被吓到了苦苦哀求的,还有依仗身后有背景进行威胁的。 对于这些人,张云风统统不理会,先是运足了内力大吼了一声“闭嘴!”把这些老先生都吓的噤若寒蝉,才厉声说道:“都少他妈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的,你们是大夫,大夫就是要治病救人。当兵的怎么了?当兵的在城头上抛头颅洒热血,保护着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你们倒好,连给你们的恩人治个伤都这么不情愿!你们他妈还有良心吗?我也不跟你们多废话,赶紧给我救人。如果谁要是敢在救人的时候搞什么小动作,让我发现了,我他妈就杀了他全家!……对了,我是不杀女人的,我会把你们全家的男人都杀光,然后把你们的妻女都送到城外去。你们不是不需要这些当兵的保护吗?那就让蒙古人保护你们的妻女吧!” 他的这一通威胁,让大部分的老头子都屈服了。可总有那么些自以为满身傲骨,对钢刀加颈也不屑一故的顽固分子,依然叫嚣着不肯屈服。 这可让张云风火大了,命令一声:“来人!把他全家都给我抓来,我要当着他的面,杀光他全家!” 那些当兵的一见张云风如此维护他们,自然是感激涕零,一声“得令!”一百多个士兵跑步去了这个“老先生”的家。不大的工夫,就把他一家三十四口,从上到下,连仆役丫鬟都没放过,全都押到了这里。 张云风把那个倔强的老头拉了过来,问道:“我再问一遍,你医是不医?” 老头见张云风真的把他全家人都抓来了,也开始犹豫了。那些人当中,有将要继承他家业的长子,前途无量的幼子,有他最疼爱的小孙子,还有他最近才娶到手的,年轻漂亮的小妾。现在,这些人都在张云风的手里,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这些必定会人头落地。老头很明白,象张云风他们这样在战场上下来的人,杀个人不会有任何感觉。而他们一家,就是待宰的羔羊。 老头子还在犹豫,他亲手教导出来的长子也和老头一样的脾气,可却没有老头审时度势的明智,见张云风以强权相逼,也叫嚣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吗?朝廷会把你抄家灭族!我二弟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工部侍郎,你若是敢动我们家人一根毫毛,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将你千刀万剐!” 张云风懒得和他说废话,扬手一记《劈空掌》,将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一掌打的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之后,大口大口地吐血,象是恨不得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似的。 老头看的一惊,顾不得想张云风是怎么隔着这么远把他儿子打吐血的,悲呼一声,就要扑过去抢救。可张云风却拎着他的领子,一下提了回来,又问道:“你医还是不医?” 老头再也不敢犟嘴了,连忙答道:“我医,我医,我这就给他们医治。可您能先让我给我儿子看一下吗?他伤的很重!” 张云风一甩手,把他扔到了草棚前,说道:“先给这些伤兵医治好了,再去医治你儿子。如果你的动作太慢,那看着你儿子吐血而死吧!我们的士兵已经有很多人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医治,活活地流血流死了,也让你儿子尝尝急需人救治,却没有人管的滋味。” 这话可把老头气坏了,用手指指着张云风,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张云风才不管他是什么感受,见老头还在这里站着,抬手又是一掌,把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又打飞了出去。然后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你的儿子是儿子,那些士兵也是他们父母的儿子,怎么救他们,你看着办。如果被我发现你故意弄死了人,死几个,你的家人就赔上几个。我不会介意你家人是用男人的命赔,还是用女人的命赔!听明白了吗?” 那个年轻人是老头最小的一个儿子,身上也有秀才的功名,只等来,再花上一笔银子,也要去临安做官的。现在却被▋ 了这个样子,老头心疼的眼泪直流,再也不敢和张云只好颤颤巍巍地去给士兵医治。 其他的大夫见这个老头都服了,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急忙也都涌进了草棚里去救人。可张云风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们,大声说道:“你们也都一样,如果被我发现有故意致人死命的,死一个士兵,我就要他家里赔出一条命来!” 这些大夫都屈服在了张云风的淫威之下,受伤的士兵们也终于有救了。这让那些被调来抓人的士兵都是欢声雷动。他们虽然没受伤,可外面还有几十万蒙古人,他们也早晚有上战场的一天,受伤更是难免的。现在有了大夫,死亡的威胁就大大地降低了。 以前的宋朝军制,伤兵是很少有人过问的,反正中原老百姓多,死了再抓就是。而且宋朝时的军人地位极低,都是罪犯,流民等充当。而且当了兵之后就会在脸上刺字,永远不得脱离军队,简直把军人当奴隶一样使唤。就连大宋最精锐的禁军也不例外,更别提数量极其庞大的厢军了。因此,军中医疗单位非常薄弱,即使有那么几个军医,也是为了军中重要的将领设置的,所以宋军中大部分的死亡都是伤重不治而死的。 但张云风可不是宋朝人,他的主要思维方式还是前世形成的,见到这样眼睁睁看着人死亡的事情,自然是怒不可遏。尤其是这里还有他关心的几个人,他就更不能看着他们死了。至于逼迫这些医生的后患,张云风还在乎后患吗?连朝廷他都要控制,还有什么后患能让他惧怕? 草棚里热闹了起来,草棚外也有大批的士兵在为张云风欢呼。就在这嘈杂的声音中,早就来到这里,可却一直都没出声的郭靖,黄蓉,还有穆念慈都来到了他的身边。黄蓉首先愧疚地说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些立下了大功的士卒,竟然会有这样的处境。我都没想过要来看一看他们,若是我早来看过,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了。” 这时,那些已经确定死亡的士兵已经开始向外清理了。一具具尸体不停地抬出来,摆满了大片的地方。 穆念慈看的也是眼泪汪汪的,说道:“这是我的责任才对,我是负责后方事务的,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是我的责任。” 郭靖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说道:“不,我才是主帅,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担。大师兄,你要骂的话,就骂我,是我……” 张云风挥手打断他们道:“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谁也不骂,这也不是你们的责任,只怪制订这些狗屁规矩的狗屁官员,还有那个狗屁的太祖皇帝赵匡胤……” 黄蓉见张云风满肚子怒火,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骂出来了,急忙捂住他的嘴,嗔道:“师兄,别乱说话。这里人多口杂,若是传了出去,惹出麻烦来就不好了。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还需要全城的人都一心对外。” 黄蓉的话让张云风又想出一个主意,说道:“蓉儿,交给你一件事情。你去集合一帮嗓门大,能说会道的人,在城里大力宣传蒙古的残暴,号召大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太高尚的口号就不要喊了,就喊一些‘驱除鞑虏,保卫家园’啦,‘为了自己的儿子妻子房子银子’啦,什么的。让大家都明白,如果让蒙古人破了城,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明白了吗?” 黄蓉被他这一串“子”逗的“咯咯”一阵娇笑,点头答应下来。张云风又对郭靖说道:“郭师弟,你的任务是严肃军中的纪律,绝不允许祸害百姓的事情再发生。抢劫强奸的,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象偷鸡摸狗之类的事情,也要坚决杜绝。如此一来,军队和百姓的关系才能好起来,百姓对军队的支持才会是真心实意的,这样才能把整个襄阳城的力量都调动起来。” 郭靖肃容道:“大师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奸淫之徒逍遥法外。” 穆念慈也着急了,问道:“大师兄,那我呢,我做什么?” 张云风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去军营里看一看吧。当兵的一向被朝廷歧视,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肯定不止这一项,你去看一看军营里还有什么是需要改进的,都一一改过来。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要钱要物,就来跟我说。” 第177章 人才到处都有啊! |人各自去忙活了,张云风则转身进了草棚。就象他▋敢保证这里没有黑心的医生,偷偷地在抢救的时候下黑手,让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张云风自己也是懂医术的,监视着这些人自然是非他莫属。 转了几圈之后,弄死人的倒没发现,不过还是有黑心的家伙,故意多下一块肉来,或者本不必要的截肢就给截了。张云风也不客气,直接命人把下黑手的大夫的直系亲属带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多剜肉的就就也剜肉以报,把人废了的,也废了他的肢体。 如此一来,这些大夫都知道了张云风不但懂医术,而且还非常高明,最重要的是,他说到做到。于是,他们再也不敢耍花招了,老老实实地干自己该干的事去了。 见这些人老实多了,张云风才来到并排躺在一起的兵痞,黑大个,和机灵鬼的身边。在战场上时,张云风是戴着面具的,所以这三个人都没认出来这就是他们的“疯虎将军”。反倒是那个兵痞,认出了张云风是在小酒馆里打了他们一顿的人。所以一见张云风来了,连忙用手把脸遮了起来,惟恐被张云风认出来。 可张云风就是奔他们来的,那里会认不出他?把他的手一把拉了下来,笑道:“装什么装?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兵痞还没说什么,那个机灵的小鬼就惊疑地道:“你……你……我听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可长相不对啊!这……” 张云风有心把这三个人收到身边,于是也不瞒着他们,把人皮面具拿了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戴在了脸上。这一下可让三个人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改变相貌的办法?虽然这个面具太简陋了些。 张云风的面具一戴即收,他可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然后笑呵呵地说道:“现在认识我了?好歹我们也并肩作战过,你们不会不认我这个袍泽吧?” 张云风亲切的态度让机灵鬼和黑大个都立即和他亲热了起来,惟有兵痞还有些尴尬,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张云风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在战场上干的不错,没白费我留你一条命。” 兵痞难堪地干笑了两声,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想起关于眼前这个“疯虎将军”的传言,他就一阵后怕。现在大家都知道,疯虎将军是现在带领大家抗击蒙古的郭将军,黄将军,穆将军三人的师兄,再回想当时在小酒馆里遇到的四个人,除了张云风之外,显然就是被全襄阳人奉为神明一样的三位将军。一想到自己竟然调戏三位高高在上的将军,他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张云风见他如此窘迫,先是“哈哈”一笑,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好了,别担心了,我师妹既然放过你了,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的。” 机灵鬼第一个反应过来,问道:“师妹?将军你的师妹不就是黄将军和穆将军?老白,你行啊!连两位将军你都敢得罪,你还真是豹子胆啊!” 张云风也有些惊异这个小子的反应速度,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道:“你小子还真聪明,连他得罪了将军你都能猜到。对了,我叫张云风,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还是机灵鬼抢着答道:“他叫白三,这个大个子叫铁牛,我叫刘二娃。将军,我想向您打听件事,穆将军是不是当年穆桂英元帅的后代?” 张云风好笑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机灵鬼刘二娃理所当然地道:“穆将军姓穆,她和郭将军是两口子,郭将军用的又是《杨家枪法》,难道还不是穆桂英的后代?” 张云风笑道:“穆桂英嫁到了杨家,她的后代应该姓杨才对,怎么会姓穆?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明白?” 刘二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大家……都这么说嘛!这……也不能怪我吧?” 几个人被他逗的哈哈一笑,感觉关系都亲近了不少。张云风又说道:“你们几个都是好样的,好好在这里养伤,等养好了身体,就去找我,我看好你们三个。将来,你们一定能有大做为!” 白三挠挠脑袋,说道:“将军您大人大量,没计较小人的无礼,杀起蒙古人来,又那么勇猛,白三佩服的很。可是您要说小人这样的痞子也能有大做为,请恕小人不知好歹,可不敢相信。” 张云风说道:“我说你能,你就肯定能。如果你不相信,到时候尽管来找我。还有铁牛,二娃,你们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和蒙古人的战 ,保证有你们出头的时候。好了,你们先休息,我I高人一等的大夫们,免得他们再祸害了我们的兄弟。” 张云风起身走了,几个伤势较轻,又看见张云风和他们在一起的士兵,都纷纷打听,这个胆敢把全城的医生都得罪了的人是谁。这下可让刘二娃得意了起来,张嘴就说道:“他呀,就是大名鼎鼎的疯……” 他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白三一记狠的,打的他一下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刘二娃恼火地回过头来,就要找白三算帐。平时都是白三欺负他,可现在白三受伤严重,刘二娃却只受了轻伤,自然是倒过来了。可现在白三的表情却很严肃,让刘二娃满肚子的火都发不出来了,直觉地感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才挨的打,所以直看着白三,等他解释。 白三先是哈哈一阵假笑,说道:“刚才的那个人,是临安来的风大人,是朝廷派来助战的。我老白运气好,和这位风大人在一个酒馆里喝过酒,没想到就被风大人记住了。风大人是个好官啊,对我们这样的小人物都能这么随和,真是难得。” 刘二娃经白三的提醒,也是恍然大悟,说道:“啊……对……没错,是风大人。我是在城墙上见过大人,没想到他和记得我,真是不容易。” 只有铁牛还有些糊涂,但是见白三和刘二娃都是极力否认,也不敢大声问出来,只能悄悄地扯扯白三的袖子,问道:“白三哥,将军怎么又成了大人了?” 白三也悄悄地说道:“先别问那么多,等人少的时候我再给你解释。” 铁牛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听话地不问了。其他来打听的人,也都交给刘二娃去应付。刘二娃本就是个能把针尖能说成牛,把牛能说成天的人物,一通胡吹海侃,把事情揭了过去。 白三虽然是个痞子,可江湖经验还是有一些的。张云风戴着面具上战场,用意不言自明。今天他能把真实身份露给他们知道,这是对他们无比的信任,他们怎么能随便地漏出去?刘二娃虽然聪明,可毕竟经历的事情还少,所以才一时没想起来。但是经过白三的提醒,也明白了过来,也开始用他编瞎话的本事开始胡说,把那些不熟悉他的伤兵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张云风虽然离开了,可并没走多远。以他超人的耳力,即使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听到白三他们那边的谈话也还是很容易的。看过这三个人的表现,他又是微微一笑。人才,到处都有啊!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当真是至理名言! 白三经验丰富,人情练达;刘二娃机灵诡变,应变能力极强;铁牛虽然不那么聪明,可生就一身好身板,性情刚毅,作战勇猛。张云风相信,这三个人只要经过一番训练,肯定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 这个时候,经过众多大夫的努力,伤员大多都处理好了伤口。剩下的,就是慢慢修养了。张云风也一个一个地检查过去,看看有没有被做了手脚的。最后,见所有的伤员都没问题了,才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对那些大夫先是抱拳一礼,说道:“多谢诸位了,没有诸位的帮忙,这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兄弟,我替这些得救的兄弟,谢谢各位了。” 一个老头弱弱地问了一句:“将军大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张云风点头道:“当然,大家都可以回去了。不过,下次再有战事的时候,只怕是还要麻烦各位,请各位不要嫌烦才好。” 众位老夫子只要能回家,那里还敢有什么怨言?纷纷客气的回礼,然后逃也似的出了伤兵营。至于回去之后怎么痛骂张云风,那就不知道了。 等大夫们都走了,一个年轻的军医走了过来,跪倒在张云风的面前,给他连磕了几个头。张云风急忙把他扶起来,诧异地问道:“这位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军医抬起头来,说道:“小人陈亮,适才错怪将军了,还请将军责罚。” 张云风一看这个军医,原来就是顶撞过他的那个年轻人。飒然一笑,说道:“陈亮是吧?你做的没错,我为什么要责罚你?以后我不能常来这里,你又是个真心体恤众兄弟的人,这里就交给你了。” 陈亮没想到张云风会这么说,愕然地道:“将军,这……” 张云风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然后扬长而去。 第178章 计议 张云风回到家的时候,郭靖他们还都没有回来。张I.已经不早,索性又回到房间,再补上一小觉。 可他才刚刚躺下,一个下人就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人求见。现在家里能做主的只有张云风一个人,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了补觉的打算,去接见客人。没想到,这个客人正是张云风很想见的人,就是在校场和黄蓉比过武的顾豫章。 一见是他,张云风异常热情,赶紧让到书房坐下,沏上一壶好茶。两人闲聊了两句,顾豫章就迫不及待地提起今天来拜见的目的。他的想法很简单,依然是想上战场。 本来,这件事不是什么难事,虽然顾豫章是秀才的身份,按规矩是不到最后关头,就不能征召的。可是现在的襄阳是张云风他们兄弟姐妹做主,自然不用理会那么多。最大的阻力,其实是来自张云风。可顾豫章自己还不知道,巴巴跑来求他。 对顾豫章的调查,到现在还没有结束。毕竟张云风要交给他的事情非常重要,不彻底摸清楚他的底细,是绝对不能透漏实情的。所以,调查的结果还只是在表面上,更详细的结论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出来。所以,现在张云风只能敷衍着他,就是不许他上战场。 为了不让顾豫章起疑心,张云风提出了另外一个任务要他考虑,就是在后方为前线调运物质人手等事情。这件事,本应该是襄阳当地的父母官来做。可是这里的父母官和城守吕文德都是一个德行,见蒙古人来了,只会躲在房间里发抖。所以这些事情一向是穆念慈在打理着。可穆念慈本就是个女孩,书读的又不多,虽然没出什么大纰漏,可效率也不是很高。所以,张云风就想用顾豫章把她替下来。 顾豫章这个热血青年,除了上战场,其他的事情都不想做。张云风费了半天的口舌,好不容易才让他勉强答应了下来。最后,闷闷不乐的顾豫章连张云风挽留他一起吃饭都没答应,垂头丧气地走了。 他才刚走,黄蓉就回来了。一见张云风正站在门口,高兴地扑过来,拉着张云风的手臂说道:“师兄,你在这里是等我吗?” 张云风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说道:“你想的美,我这是出来送客人。那个顾豫章刚刚又来了,还是来求我们要他上战场。” 黄蓉笑道:“这个家伙真没眼光,怎么会偏偏求到你的头上?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和郭师兄,穆师姐早就把他弄到城墙上去了。唉,他真是遇人不淑啊!” 被取笑了的张云风,一把把黄蓉抱在了怀里,双手去瘙她的痒,说道:“我发现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了,连师兄你都敢取笑。不惩罚惩罚你,你就不知道我这个师兄的厉害!” 黄蓉被瘙的哈哈大笑,痒的都站不住了,急忙叫道:“师兄,我投降,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黄蓉在张云风的怀中挣扎扭动,免不了互相摩擦碰撞。她那柔软的身躯渐渐地让张云风有些爱不释手了,身体的温度也在渐渐升高。及时觉察的张云风不敢再这么闹下去了,急忙松手放开了她,转换话题道:“好了,别闹了。我问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做好了吗?” 张云风的手离开了黄蓉的腰际,这让她好过了一些,可却不肯离开,依然赖在张云风的身上,腻声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当然做好了。不过,我觉得让人到大街上去乱喊,效果肯定不怎么好。所以我自己做主,改变了一下方式,找了一帮说书先生,编造了一些小故事,到处去给人讲。我想,还是用这样的办法潜移默化的好。当然了,所讲的道理,还是你说的那些。” 张云风听了之后,大点其头,赞道:“好!正应该如此。蓉儿想的周全,比我强多了。……不过,你能不能不靠在我身上?这个大门口,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黄蓉这几天总和张云风在一张床上睡觉已经习惯了,对靠在张云风身上的感觉非常依恋,才不听他的,反驳道:“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妻子,我靠在你身上怎么了?谁爱说什么就说去,我才不怕呢!” 张云风无奈,又不舍得强行推开黄蓉,只好象做了坏事似的,一边享受着黄蓉的温柔滋味,一边四下里张望着,一副做贼 样子。可门前就是大街,怎么可能没有人来人往?▋|样子。可门前就是大街,怎么可能没有人来人往?▋|样子。可门前就是大街,怎么可能没有人来人往?▋|样子。可门前就是大街,怎么可能没有人来人往?▋|样子。可门前就是大街,怎么可能没有人来人往?▋|样子。可门前就是大街,怎么可能没有人来人往?▋也让张云风感到很别扭,只好又悄悄地劝道:“蓉儿,我饿了,快做饭吧。” 黄蓉对充当小妻子的角色非常入迷,立即欢快地答应道:“好,你回房坐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说着,蹦蹦跳跳地进去了。 黄蓉才刚进去,郭靖和穆念慈也手牵着手回来了,一见张云风站在门前,也奇怪地问道:“大师兄,你怎么站在这里?是在等我们吗?” 张云风见他们两个也这么问,不禁翻了白眼,不答反问道:“你们回来了,交给你们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吗?” 郭靖首先说道:“没什么困难。军纪也是我向来重视的问题,在我带过的那些士卒中,军纪一向良好,现在只不过是把范围扩大到全襄阳守军而已。先前因为要先应付蒙古人,所以一直也没顾上,现在城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外面的大军包围,情绪也不那么紧张了,整肃一下正是时候。” 穆念慈也接着说道:“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现在我让人正在士卒中收集意见。我一个人看到的情况,总是不如常年在军营中的士卒们,集合他们的意见再进行改进,就应该容易一些。只是从下面反馈上来的意见太多,得慢慢梳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完。” 张云风点头笑道:“你们都做的不错,果然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英才了。好了,事情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蓉儿已经去做了,很快就好。” 张云风和郭靖回了书房,穆念慈则去了厨房,给黄蓉帮忙。张云风和郭靖在书房随便聊了几句,外面就传来了黄蓉叫他们吃饭的声音。四个人坐在一起,美美地享受过黄蓉整治出来的美食之后,这才又团坐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这个时候张云风才知道,外面的蒙古大军的主帅不是拖雷,而是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这个察合台作战勇猛,曾经立下功劳无数。可是据郭靖的了解,察合台勇猛的同时,也没脱了一个莽夫的其他弱点。象莽撞,暴躁,有勇无谋,等等缺点,他一样也没落。自从他带领大军来到襄阳城下之后,郭靖和他交了几次手,也当真占了几次便宜。可察合台这次带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死了上万士卒根本就不在乎。而且,他的手下似乎也有给他出谋划策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使出偷袭城墙这一招来。所以,现在想要退去这十数万的蒙古大军,实在不是简单的事情。 在张云风没来之前,郭靖就曾设想过诸如,烧粮,奇袭,埋伏,等等手段。可是在蒙古大军充足的人手面前,无一奏效。就说粮草所在的地方,守军有五万之众,和襄阳城里的军队数目差不多,而且还都是精兵强将,还怎么可能被烧了粮草?奇袭,埋伏也都一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计谋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所以,也只能龟缩在城里,依靠城墙来弥补双方数量上的差距了。 听完情况介绍之后,张云风也皱起了眉头。这简直是老鼠和老虎之间的对抗,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讲,差距都是巨大的,任凭张云风绞尽脑汁,也是没什么好办法。 张云风在屋中转起了圈子,郭靖等三人则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期望他能想出办法来。张云风兜了一阵圈子之后,猛一抬头,见其他人都看着他,有些郁闷地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也想想办法啊!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现在有四个人,还不如臭皮匠吗?” 黄蓉苦笑道:“我们若是有办法,早就用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吗?现在的情形,只怕是诸葛亮来了,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张云风差异地看着黄蓉,说道:“不会吧?蓉儿,你也会认输?这可不象你。” 黄蓉笑的更苦了,说道:“我不认输还能怎么办?当然了,我虽然认输,却不会认命。在我看来,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一个字,‘拖’!蒙古大军人多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是同样的,他们的消耗也大得多。只要我们能坚持下去,他们早晚有粮草不济的时候。到那时,他们就不得不退兵了。” 第179章 火器 云风听了她的话,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对,你说的这个办法肯定行不通。蒙古人动用了这么多的军队,如果他们不惜代价地日夜狂攻,只怕我们早就支撑不住了。他们肯定还有后续的目标,兵力不能浪费,所以我们才能安然坐在这里。如果我们拖的他们支撑不住了,只怕察合台就不会在乎兵力上的浪费了,到时候,肯定是我们先被攻破。” 郭靖也点头道:“大师兄说的没错,我们手里有六万兵力,除去前些日子伤亡的,还有五万多。如果察合台真要强攻,最少要伤亡十万人。” 张云风说道:“没错!蒙古人从崛起到现在,灭国无数,早就养成了勇猛彪悍的作战方式,自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挡住他们。所以,他们对南宋不动手则已,动手就一定是雷霆万钧之势,妄图一举压垮南宋朝廷。可他们忘了,南宋百姓比他们多百倍,富庶的程度也是他们的百倍。虽然朝廷孱弱,可百姓都拼起命来,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可惜,我们现在只有襄阳一城之地,只要再有两年的时间,我们把朝廷控制在手里,不说灭了他蒙古,起码收回失地还是有把握的。时不我与啊!” 穆念慈也说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困愁城吗?即使我们依靠襄阳这五万人马,给蒙古人造成了十万的伤亡,可最后还不是要被攻破城池?我们几个还好,凭我们的武功还有很大的机会从乱军之中逃出去,可这满城的百姓该怎么办?蒙古人伤亡太大,肯定会屠城泄愤,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吗?” 张云风也走的烦了,回到椅子上坐下,说道:“若是只能看着满城百姓被屠杀,我们在这里做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我们还没想到。再想想,再想想,一定能想到的!”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四个人都皱眉苦思,可惜却始终没什么结果。还是张云风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大家都别闷着了,都把自己想到的可能说一下,说不定就能提醒其他人,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黄蓉叹息了一声,说道:“说什么?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云风说道:“就说……,就先说说蒙古人在什么情况下才可能退兵吧。不管我们能不能做到,先说说看。” 郭靖首先说道:“当然是粮草不济,他们就不得不退。” 黄蓉也道:“主帅阵亡,也不得不退。即使有副帅能支撑大局,可主帅都被杀了,兆头不妙之极,蒙古人也不会强行逆天而行。” 穆念慈迟疑了一下,也说道:“兵马折损大部,攻之无望,不得不退。” 黄蓉又是一声长叹,说道:“说这些有用吗?粮草,主帅,都被他们保护的严密之极,我们根本就冲不进层层防卫。就是使用床弩,也得把射程加大十倍才行。让他们的兵马折损大半就更不可能了,我们若是有那个力量,早就收拾旧山河了。” 黄蓉的话还没说完,张云风就觉脑中灵光一闪,好象想起了什么。再仔细回想,可具体是什么,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黄蓉他们见张云风如此模样,知道他想到什么了,都是关注地看着他,却又不敢出声,惟恐打扰了张云风的思路。 可张云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要求黄蓉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黄蓉立即又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张云风听完之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中崩射出惊喜的光芒。只是那桌子就惨了,被拍的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废柴。 张云风如此模样,黄蓉他们都猜到张云风有主意了,急忙问道:“师兄,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快说出来啊!” 张云风冷静了一下,说道:“办法是有一个,只是还需要很多的条件,才能真正地实行。穆师妹,城中是否有火药的储备,又有多少?” 穆念慈立即回答道:“火药还有很多,估计有三千斤左右。另外还有一些火器,都准备留到最后关头才用的。” 张云风又问道:“那么,制作火药的原料还有吗?木料,铁锭还有多少?” 黄蓉接过话来,说道:“火药的原料还有很多,具体有多少,我们还没清查。木料和铁锭也有很多,从我们到达襄阳以来,就一直在做准备,各种物资都很丰富。就是这仗打上一年,也没什么大问题。” 张云风点头道:“好!那就好!如果我的设想实现了,退去蒙古几 军,也未必就不可能!” 黄蓉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更是着急的很了,顿足娇嗔道:“师兄!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 张云风呵呵笑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能不能击退蒙古人,就全靠这火器了。” 穆念慈奇怪地问道:“大师兄,火器虽然厉害,可也未必能让蒙古人几十万大军乖乖退走吧?我们计算伤亡的时候,可是把这些火器都计算在内了,才让让蒙古人损失十万人以上。可即使如此,我们也赢不了啊!” 张云风先悠然地喝了一口茶,才笑着说道:“这就要说到苍澜山庄的巧手堂了。我们巧手堂中集合了天下许多有名的能工巧匠,他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启发,互相督促,着实弄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比如这火器,就发明出了一种相当厉害的大家伙,在射程上远超现在所有的武器。只是,这种火器还没有研究完成,发射出去之后,往往和目标偏差很远。所以,这种东西才没有运到襄阳来。” 郭靖说道:“大师兄,这种火器即使它真能打到十里之外,根本没什么准头,又有什么用处呢?最多杀伤一些蒙古人,吓他们一大跳,还能如何?” 张云风说道:“谁说没有准头就没用的?即使它再没有准头,也是有大概的范围的。巧手堂之所以还没研究成功,那是因为火器的造价太高,如果白白浪费了,我们就是有再多的钱也花不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襄阳能不能解围才是最关键的,造价的问题,就只能先放到一边了。准头不够,我们就用数量弥补。你们想象一下,几百,几千颗轰天雷落在察合台的帅帐附近,总会有一颗砸在他脑袋上吧?就是砸不中,我们还可以在轰天雷中搀杂一些铁钉,铁片,铁砂之类的东西。炸不死他,也要炸得他满身窟窿!到时候,他们还不退兵吗?” 听张云风这么说,郭靖和穆念慈都兴奋地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有这么好用的东西,那我们就马上开始制造,让蒙古人知道一下厉害!” 黄蓉却有些担心地道:“蒙古人的帅帐和我中原不同,他们的帅帐和普通的帐篷没什么区别,我们又如何断定察合台在那个方位呢?即使是断定了,又如何保证他不会把帅帐迁移?我倒是觉得,直接烧他们的粮草比较稳妥。粮草大营不易移动,即使被我们发现了,蒙古人也没办法马上就转移。只是粮草大营肯定在他们的后方,火器的射程只有十里的话,怕还是够不上。” 郭靖奋然道:“这有何难?到时候我率黑甲骑兵冲击他们的大营,察合台必定出来指挥。你们只需在城头上观看,定能找出他的踪迹来。然后再以火器覆盖,任凭他身边有再多的人保护,也难逃此劫!” 黄蓉脸色一变,说道:“郭师兄,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如果冲到敌阵之中,我们的火器又没有准头,万一误伤了你怎么办?再说,即使火器没误伤你,你要搅乱蒙古人的大营,引出察合台来,也必须让蒙古人紧张起来。要达到这个目的,你那还剩七千的黑甲骑兵就只能当作弃子,有杀身成仁的觉悟才行。你亲自率领,难道也把自己当作弃子吗?” 郭靖哈哈一笑,说道:“弃子就弃子,只要能把蒙古人赶出去,我即使战死沙场,也没有遗憾了。前几天,念慈给我念过几句诗,有一句我还记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既然做了这襄阳的守将,马革裹尸也是应当的。” 张云风叹息一声,说道:“那么另外还有一句诗你听没听过?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你舍身为国了,可穆师妹她怎么办?难道让她独自过这下半辈子?” 郭靖这才想起穆念慈来,回头一看,就见穆念慈眼含热泪凝望着他。这让郭靖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喃喃地道:“念慈,我……” 这时穆念慈却是一抹眼泪,说道:“你不用惦记我,你做你想做的,该做的事去吧。只要你决定的事,我一定支持你。” 张云风无奈地摇头叹息,穆念慈这不就是支持郭靖去送死吗?只好说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火器能不能成功还两说,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说着,张云风起身回房了。黄蓉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只留下郭靖和穆念慈,让他们单独说说话。 第180章 过渡 二天一早,张云风就开始忙活制造超远程火器的事情种火器根本就不是苍澜山庄的巧手堂想出来的,而是张云风偶然被触动了灵感,想到了后世的火箭。如果能用火药充当燃料,那么这种火器的射程必定在这个时代领先一大截。而且只是一次性的消耗,技术上也没什么太难的地方,应该能弄得出来。当然了,张云风也没有专门研究过火箭,怎么才能确定射程,着弹点等问题,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也就没说的那么满。 要研究一种新东西,需要准备的事物着实不少。实在忙不过来的张云风干脆把顾豫章也拉了来,给他打下手。有他帮忙,终于在一上午的时间之内,把“火箭研究小组”组建起来了。地点就在城南的一处军营里,四周都有军队保护。人员则是集中了襄阳所有的木匠,铁匠,陶匠,以及最重要的玩火药的工匠。玩火药的工匠中,有军中专门摆弄火器的技术兵,也有民间自己制作鞭炮的手艺人。只要是这个项目可能用得上的人,几乎都被张云风一网打尽了。 张云风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改进火药的配方。黑火药的最佳配方,在现代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初中的化学课本里就讲述过。可是在这个时代,这个配方却是珍贵无比,让火药的威力提高了几倍。 第二步,就是画出了火箭最理想的外观形状。其实也无非是尖形的顶端,圆柱形的箭身,后面再带上几片尾翼,如此而已。 第三步,张云风简单地向这些工匠描述了一下火箭的内部结构。也同样是简单的很,前面是一个爆炸部,里面可以填充火药,或者是油料。填充材料的不同,就可以做成炸弹或者是燃烧弹。后面就是发射部,依靠火药燃烧产生的气体推动箭体前进。说白了,就和烟花中钻天猴差不多,只是更大而已。 第四步,张云风提出了一个有点难度的要求,就是在炸弹的爆炸部和外壳之间,再弄出一个夹层来,里面装上一些铁丁铁片之类的东西,增加炸弹的威力。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可做起来就难了。火箭要飞行的平稳,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平衡,重心是很重要的。如果头部做的太重了,难说飞出去之后会成个什么样子。 不过,张云风才不管这些问题怎么解决呢,他只管把要求布置下去,剩下的都由工匠们去解决,做的好有奖励,做的不好,就罚款。这是张云风一向的领导方式,用几乎是压榨的方法逼迫手下贡献出自己所有的智慧和力量。老实巴交的工匠们,那里遇到过这样的上司?只好愁眉苦脸地想办法去了。 新建成的工作小组有序地工作起来了,张云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每天不时地去查看一下进度,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和工匠们一起研究一下,此外的其他时间,就由他自己支配了。而顾豫章则只能充当这些工匠们的保姆,工匠们说需要什么,就由他去火药库,铁锭库,木材库把材料领来,然后监督着工匠们使用。这让他可是牢骚满腹,整日里无精打采。可无论他如何向张云风申请要换一个工作,都被张云风毫不留情的驳回了。 火箭的设想虽然简单,可是要造出有威力的武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怕最少得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这还是构想,整体,原理等方面都完善的情况下,只丰富一下细节需要的时间。 把自己解脱出来之后,张云风开始琢磨着给自己弄一件趁手的兵器。一杆精钢打造的长枪是必须的,在拉锯战中威力巨大的大刀也要配两柄,另外,全身甲也要打造一套。这么多东西,质量还要够好,花费的金钱和时间也都少不了。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好几天,研究小组进展顺利,蒙古人也没来攻城。只是有一天大家坐在一起吃饭,郭靖提起蒙古人攻城的战术当中,有驱赶老百姓打头阵的习惯。在张云风来襄阳之前,蒙古人就这么干过。为此,郭靖他们费了不少的工夫才把人救下来。 前几天在城头上了望蒙古军营,隐约见到里面有大批的宋朝百姓,估计是又要使这一招了。不过这一次的规模可比以前大的多了,足足有五、六万的百姓。如果蒙古人当真驱赶着这些百姓先来攻城,那可就是襄阳的灾难了。无论城里怎么应付,都对蒙古人有利。 郭靖若是不救这些百姓,那么他的声望就会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一落千丈。老百姓不明白什么是战略的需要,他们只知道郭靖见死不救,导致五、六万百姓丧命城外。而且,即使郭靖能抛弃所有的顾虑,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被杀,那五、六万具尸体堆积在城下,也足够给蒙古人搭建出一条直通城头的大路了。 如果救援这 ,那么蒙古人就有机会夹杂在百姓当中杀进城来。I大乱,这城墙还守得住吗?即使郭靖能把夹杂在其中的蒙古精锐都杀掉,成功地救下了这些百姓,那么城中又如何养活这些百姓?五、六万的人口,每天吃喝拉撒,要消耗多少东西?即便是城中的各种物资都充足,足够养活这些人的了,蒙古人还可以继续这么干,再赶十万,二十万百姓进来,反正中原的老百姓多,只要他们肯花时间,就一定能收集得到,早晚又吃垮你的那一天。襄阳城中本就有几十万的百姓,再加上这么多外来户,消耗怎么也比蒙古人大得多,你不是要拼消耗吗?看谁先撑不住。 所以,郭靖现在无比头疼,想不出应付这一招的办法,就想让张云风给支支招。张云风其实很想说,不管谁来,不开城门就是了。可那样的话,郭靖肯定不会同意。 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建议在城门里面,再建一个小城。这样一来,外面进来的人就会先被困在小城里,等把蒙古人的奸细都清查出来之后,再放无辜的百姓进来。同时,还要安排好这些百姓的吃饭、住宿,免得都堆在大街小巷里,影响了本城居民的生活,到时候发生冲突,再被有心人利用,事情可就麻烦了。 至于襄阳城中能收留多少百姓,能不能撑的比蒙古人时间长,那就要看火箭的研制情况了。如果成功了,那就什么问题都没了。如果不成功,也同样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虽然张云风这个主意出的简单,可要做起来就麻烦了。首先筑城是需要时间的,可外面的蒙古人肯定不会等着你慢慢把城建起来了再攻城,所以就必须要建的够快成行。另外,为了能容纳足够的进城百姓,圈起来的面积就不能太小了。这就涉及到搬迁的问题。好在这个时候的老百姓都老实,郭靖一声令下,全都无条件的搬迁了。即使有那么一个两个敢跳出来闹事的,也被一群大兵一通拳打脚踢地给“劝”服了。 正好这个时候,顾豫章又来找张云风,要求调换工作。张云风乐得有人接手,于是又把他调到城门前去筑城了。这可把他郁闷的够戗,可事先又中了张云风的激将法,把话说的太满了,只好饱含热泪的上任了。不过好歹这里也是城墙下了,距离战场又近了一步,如果有战事发生,他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找张云风抱怨的时候也少了。 还别说,就在他全力抢修好北门的城中之城后,就发生了一场大战,蒙古人驱赶着数千百姓冲了上来。郭靖自然不能看着这些百姓被杀,立即大开城门,放百姓进来。 可如此一来,蒙古精兵也跟在百姓后面冲了进来。除了已经修好城中城的北城门,其他的地方都是发生了大战,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才把进了城的蒙古精锐全歼。 而惟独北门,在百姓全部进来之后,城门上的千斤闸一放,立即把蒙古人前后截断,成了关门打狗之势。而在城中城上面,宋军轻松放箭射杀少数的几个蒙古士兵。这可把同时关在里面的老百姓激动坏了,难得蒙古人就剩下了这么几个,还成了自己军队的靶子,于是这些百姓自发地冲了上去,痛打落水狗。宋军还没放几箭,那几个蒙古士兵就被老百姓分吃了。这可把亲眼目睹的宋军都吓的够戗,以为遇到了一群疯子,迟迟不敢把他们放进城中。 当时,顾豫章就在这个城中城上面看着,准备在箭雨之后下去捞两个小虾米的。可还没等他动手,就被这些老百姓抢了生意。亲眼看着那些平时善良纯朴的老百姓,突然爆发出如此可怕的破坏力,实在是让顾豫章难以接受,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事情过去之后,顾豫章特意去安置这些百姓地地方,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老太太,询问起这件事。那个老太太回答道:“大老爷,你不知道啊!蒙古靼子把俺们祸害惨了!地里的庄稼都抢了,家也被他们烧了,这些都还不说,俺那个孝顺的小媳妇,被他们几十个大汉轮流给弄死了。俺儿子要和他们拼命,却被他们拖在马后面活活地拖死了。俺老头子跪下给他们磕头求情,也被他们纵马踩死了。我们一家子人,就剩俺和俺这个小孙女了。呜……,俺那可怜的儿啊……,俺恨哪!怎么当时就没抢上去,没吃他们一口肉啊!” 老太太这一哭,又勾起了其他人的伤心事,顿时哭成了一片。这里的人,没有哪一家没有亲人死在蒙古人的手里,人人把蒙古人恨的牙根痒痒。有了机会,能不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吗? 第181章 又冒出一个人才来 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蒙古人攻城越来越频繁,累的郭天都睡不好,吃不好,身上的甲冑,已经有十多天没脱下来过了。 顾豫章最近也沉默多了,张云风分配给他的事情,他总是默默地做好,再不挑三拣四的了。而且,他静下心来做事之后,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他本就是读书人,知识渊博。难得的是他还是江湖人,思想不那么拘泥,所以当他真心想做事的时候,做的总能够比别人好。 白三他们三个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特意来拜访过张云风一次。不过他们在进门之前,曾经好一顿争吵,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来。对他们来说,张云风是掌握他们生死的天,是他们不可触摸的阶层。要不是穆念慈恰好回来,把他们邀请了进来,只怕他们就真的打退堂鼓了。 张云风见他们来了,显得很高兴,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这才让三个一向混在最底层的人安心了一些。随后,张云风就提出要训练他们,然后让他们担当大任。这可把他们乐坏了,当时就跪倒叫师傅。这让张云风哭笑不得,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打消了拜师的念头。然后又给了他们一些外家功夫的修炼诀窍,让他们先自行修炼。 在张云风的计划中,白三的战场生存能力,铁牛的勇猛彪悍,刘二娃的机灵急智,都是难得的才能。如果他们能发扬各自的特点,组成一支特战小队,战斗力将相当可观。如果再扩大到全军中去,再配上张云风了解的一些现代的训练方法,襄阳守军的战斗力将提升一大截。 这一天,蒙古人的攻势更加紧急了,张云风也顶盔贯甲,在城楼上等着,那里有紧急情况,就赶过去救火。这时,一个小校跑上城楼,出奇地没有向郭靖这个主帅禀报,而是向张云风报告说,下面有个工匠,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见他。 在襄阳有工匠找张云风,那肯定是火箭研究小组的人了。这让张云风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故了,急忙走下城楼。火箭研究小组摆弄的都是火药,一旦爆炸了,只炸毁一些物资设施还好说,一旦损失了那些现在急需的工匠,可是会耽误研究进度的。而火箭已经是襄阳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也难怪张云风如此担心。 张云风急匆匆从城楼上下来,就见一个叫小石头的年轻人在下面团团乱转。这个小石头张云风认识,而且还聊过几句。他是汉口著名的烟火巧手匠人黄一炮的徒弟,因为回襄阳省亲,碰巧遇到了蒙古大军围城,不得不留了下来。张云风下达征集令,还是热血少年的他就自告奋勇,也加入了研究队伍。只是他年纪还小,又没出徒,在论资排辈现象严重的手艺人中间,很不受重视。张云风见是他来了,以为又是被派来跑腿了。 张云风从城上跳下来,还没等站稳,就急着问道:“石头,你怎么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小石头刚才还急的团团转,这时见了张云风的面,又有些支吾了,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可把张云风急坏了,抓着他的肩膀叫道:“你倒是快说啊!” 小石头哪里经得起张云风的大手?尤其是张云风还修炼过《九阴白骨爪》的工夫,这一激动,差点把他的骨头捏碎了。小石头被捏的“哇哇”大叫,这让让张云风冷静了一点,急忙放开了他,说道:“你这个小子,怎么总是这么个闷脾气?有什么话就说,别吭吭哧哧的,象个娘们儿似的。” 小石头的性格很内向,但最怕别人说他是“娘们儿”,被张云风这一激,立即叫道:“谁是娘们儿了?说就说!是这么回事,我想到了可以用来控制着弹点的办法……” “什么?你说什么?!”张云风惊喜莫名,又有些忘形了,这次是两只手一起上,抓住了小石头的肩膀,用力地摇晃道:“你再说一遍,你想到什么了?!” 可怜的小石头,被捏的再次“哇哇”大叫,险些眼泪都流出来了。这让张云风赶紧松开了双手,尴尬地道歉道:“石头兄弟,对不起了,是我不好。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实在是你说的消息太重要了,我太激动了!” 小石头哭丧着脸,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将军大人,我在您面前就象瓷器一样,您能不能小心点啊?” 张云风连忙道:“好的,好的,我一定小心。你快说,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小石头又幽怨地看了张云风一眼,才向他阐述起自己的方法来。原来,这个小石头从小就喜欢奇思妙想,总喜欢琢磨一些别人看起来异想天开。自从张云风那天说过了火箭的构想之后,就开始I的弱点——准确的问题。经过一个月的琢磨,终于让他想到了可行的办法。可是那些老年工匠对他的话根本不相信,连听都懒得听,他一怒之下,就跑到城头来找张云风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㈨ ㈨ . c o m 张云风本就不是个做工匠的人,对一些手艺上的事情根本不了解,听小石头兴奋地说了一大套,只是勉强听懂了,好象是使用某种特殊的方式,让发射部的火药均匀燃烧,产生持续而稳定的推进力。这样一来,就象普通的炮弹一样,能在经验的指导下,预测最后的着弹点。 张云风听的似懂非懂,最后他搓着下巴问道:“石头兄弟,你觉得你的办法,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这个问题让说的口沫横飞的小石头一愣,迟疑地道:“将军大人,您不会是也信不过我吧?难道我的办法真的行不通吗?” 张云风赶紧摆摆手,说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更不知道你的办法是不是能行得通。你的办法行不行,你自己最了解。所以我才问你,你有多少把握。” 小石头挺起瘦弱的胸膛,说道:“要我自己说,最少有八成的把握!” 张云风见他信心十足,抬手就要拍他的肩膀,吓的小石头一下子窜出去几步远。这让张云风哑然一笑,说道:“其实,你只要有三成的把握,我就会给你机会。现在你既然敢说有八成,那我就更没有理由不支持你了。你要知道,火箭如果能准确地落在蒙古人的粮草辎重营里,那么我们全城的人就都有救了。如果不能准确地预测火箭会落在什么地方,那我们就只能碰运气了。这中间的差别,你懂吗?” 小石头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将军大人,我明白!您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云风摇头道:“不是我的期望,而是全襄阳城几十万百姓的期望。他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你的了。好了,你现在跟我上来。” 说着,张云风带着小石头上城楼。这时,蒙古人的攻势依然猛烈,几十万大军的呼喊声,如山崩海啸一般。从来没经历过这样场面的小石头,差点被吓的腿一软,从台阶上骨碌下去。好不容易上了城楼,从这里居高临下地一看,只见到处都是血肉横飞,尸横遍地的场面,更是吓的腿脚打颤,站都站不稳了。 张云风也懒得理他,直接对郭靖说道:“郭师弟,你给这个小兄弟封个火器营校尉职衔。”张云风之所以给他一个小官当,就是为了镇服那些看不起小辈的老工匠们。小石头当了官,一向对官府敬畏的老百姓,自然就不敢再横加阻挠了。 郭靖可不管张云风为什么给这个看起来就是个软蛋的小子封官,二话不说,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拿出自己的官印来盖上个红印,小石头这个官就当上了。 张云风把这张纸递给小石头,说道:“你现在是火器营的校尉了,专门就负责火箭的着点问题。需要什么人手,你自己去挑,必须尽快拿出成果来,知道了吗?” 小石头还在恍惚状态中,愣愣地接过了那张纸,也不知道听明白张云风的话没有。张云风叹了口气,又说道:“好了,我这里还忙的很,没空招呼你喝茶了,你现在就去干活吧。” 又回头叫过来一个机灵点的亲兵,吩咐道:“从现在起,你要跟他寸步不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一定要保证他成功。如果有人敢不配合的,……你看着办,出了什么事,我给你兜着。” 那个亲兵一脸不愿意地说道:“张将军,我……,现在城上正缺人的时候……” 张云风不等他说完,就一巴掌扇在他头盔上,说道:“你少废话!这里不缺你这么一个人。你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比在这里杀几个蒙古人要强多了。赶紧去!” 这个亲兵无奈,只好嘟嘟囓囓地拉起小石头走了。张云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简直好极了!火箭如果真能象投石机那样瞄准发射,成功率将大大提升,能不能烧毁蒙古人的粮草不敢说,可轰炸察合台的帅帐是绝没有问题的! 兴奋的张云风,又拿起了铁胎弓来,沉喝一声,张弓如满月,手指一松,箭去如流星!这一箭快如电闪,将一个千夫长的盔缨一箭射掉了。 黄蓉在一边看到了,也不知是揶揄还是喝彩地叫道:“好箭法!”气的张云风瞪了她一眼。 第182章 火箭初成 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蒙古人的攻势依然不停。几乎I式他们试过了,什么云梯,箭楼,撞木,火药,挖地道……,可都被张云风等人一一识破,并且反击了回去。最后蒙古人只剩下了两招,一是长期围困,二就是继续驱赶南宋百姓打前锋。 长期围困这一招对襄阳来说,暂时还没什么问题。襄阳城中的储备丰富,即使加上城外涌进来的难民,也还能支持一段时间。可同样因为收留难民,城中几乎所有的空地都搭上了帐篷,一时间,襄阳人满为患。别的暂且不说,就单单是排泄出来的废物,就把整个城市弄的臭气熏天。要不是蒙古人每天都攻城,城头上也需要粪便做武器,还真就不好处理。 这一天清晨,张云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身上的盔甲,手中的铁枪上面,满是血迹斑斑。可他根本没心情清理了,随便地把铁枪一扔,盔甲卸下来扔在地上,就要回房中休息。他们四个人实行轮流制,每次两个人在城楼上职守,要不然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现在该是他和黄蓉休息,郭靖和穆念慈上城了。 可是他又是刚躺下没多久,下人又来禀报,说是顾豫章又来求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豫章现在已经成了张云风的直属下属,有什么事情都来找张云风禀报。而且,顾豫章现在负责的那一摊还非常重要,他来求见,张云风也不得不见。 来到前厅,张云风发现晚回来了一步的黄蓉正陪着顾豫章坐在那里,同时在座的,还有一个月没见的小石头。张云风一眼看见小石头,顿时一喜。他这个时候来,肯定是火箭的研究有进展了。而小石头也是满脸喜色,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果然,小石头一见张云风,就立即站了起来,说道:“张将军,好消息!” 张云风最爱听这句话,情不自禁地伸手就要去抓小石头的肩膀。而小石头也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见张云风走过来,立即闪身躲避,藏到了顾豫章的身后,让张云风扬起来的那只手,没地方落了。 这让也是疲惫之极的黄蓉看的“咯咯”一笑,说道:“小石头,功夫不错!” 张云风只好把手收回来挠了挠头,说道:“是不是火箭的事情有进展了?” 小石头见张云风不再试图和他做身体上的接触了,这才从顾豫章的身后走了出来,摇头说道:“不是有进展了。”张云风听他这么说,遗憾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了,身体的疲惫也一下子涌了上来,让他重重地坐倒在椅子上。可没想到小石头接下来又说道:“而是……完全解决了!” 失望之后又来了个大惊喜,这让张云风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张大了嘴半天没动。黄蓉的反应也不比张云风好到那里去,也同样地呆呆发愣,和张云风两个人面面相觑。而始作俑者的小石头,见他们两个这样的表情,更是志得意满,做小人得志状。 张云风首先反应过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石头大笑道:“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问顾先生。” 顾豫章也是满面笑容,点头说道:“没错,我是亲眼看着小石头成功的。而且,我们还向城外的蒙古军大营试射了一枚不带爆炸部的实心弹,无论是射程,还是准确程度,都达到了要求。” 终于确认了这个消息,张云风再不会放过小石头了,一探手,就把他抓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拥抱了他一下,哈哈大笑。之后还觉得不过瘾,又和顾豫章抱了一下,最后把黄蓉也抱了起来,悠了几个圈子,才把脸红过耳的黄蓉放下。这样的庆祝方式,古人是做不出来的。不过这里的人没有道学的老夫子,又都很理解张云风的心情,也就只笑呵呵地看着,没有谁会不知趣地出言指责。 高兴过了的张云风,忽然又想起一事来,问道:“你们试射的那枚火箭,射到那里去了?蒙古人会不会因此警觉?” 顾豫章说道:“蒙古人应该不会多想什么,毕竟那个实心弹没什么威力,如果不注意,连哪里飞来的都不知道,很可能发现这个东西的蒙古士卒,连上报都不会上报,免得被安上个动摇军心的罪名。至于射到了那里,这个……” 黄蓉笑道:“不会是火箭飞的太远,你们也看不清楚飞到那里去了吧?” 果然,顾豫章和小石头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勉强点了点头。这让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这也不能怪你们,超过十里远的射程,确实是超出了目力所及,这 们的问题。不过,这也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就I用火箭打击敌人的时候,看不清楚把火箭射到那里去了,这不成了笑话吗?” 顾豫章皱起了眉头,说道:“是啊,我也在为这个问题头疼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建起一座高楼来。不求其他,只求够高,人站在上面,当可看的更清楚一些。” 张云风摇头道:“不好,这个办法不好。先不说建起这么一个高楼需要多少木材,而且我们从来没有建过那么高的建筑,安全性也没有保障。再者,楼建的再高,又能有多高?可未必能满足我们的要求。这件事你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顾豫章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办法来,却没想到到了张云风这里,却是轻易地就解决了,这让他好奇地问道:“张将军,你有什么办法?稳妥吗?” 张云风和黄蓉对视一笑,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的办法保证可行。你们现在就回去,尽快地大量制造火箭,能造多少就造多少。但是要小心了,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把自己炸了,那我们可就损失大了。尤其是小石头你,千万不能出任何事情。” 小石头感动地道:“多谢将军的关心,小石头一定不负将军所望,尽快造出足够的火箭来。” 张云风这时可找到反击的机会了,笑骂道:“你以为我担心你的死活吗?我担心的是你死了,火箭就没有人会造了。你小子是自做多情吧!” 虽然张云风说的绝情,可大家都知道张云风是在开玩笑,黄蓉和顾豫章都是哈哈大笑,小石头则是窘的直挠脑袋。这个家伙和混熟了的人没大没小的,这次竟然胆敢戏耍张云风,结果这么快就被报复回来了。 笑够了之后,顾豫章抱拳施礼,说道:“两位将军,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立即开始动手制作。两位将军都辛苦了,早些歇息吧。” 说着,他和小石头就要告辞。张云风却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我要亲眼看一看火箭的实物才能放心。”回头又对黄蓉说道:“蓉儿,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我去去就回,你不用等我了。” 黄蓉其实也对这个能射到十里之外的火器很好奇,也想去看一看。不过又一想,也许这个火箭还需要张云风改进一些东西,需要他亲自指点。如果事情太多,就去不了城楼了。张云风去不了城楼,那就需要她一个人担负守城的职责了,就更需要好好休息了。所以,她乖顺地点了点头,先去休息了。 张云风跟着顾豫章他们两个,一路来到研究火箭的地方。一进了大门,就见院子里摆了一溜十几个大小各异的火箭。小石头给张云风介绍道:“这是韩师傅他们制造的箭身,当时张将军您只给出了大致的形状,并没有规定大小,所以他们就各种大小的都造了几个,然后比较哪一种是威力足够,又比较轻巧的。箭身轻巧了,射程也能更远一些。” 张云风先是点头赞许,然后又问道:“那你们试射的火箭是哪一种?如果火箭的大小变了,也能保证成功吗?” 小石头说道:“我试射的那一枚,是中等大小的。我估计,最适合的火箭肯定是体积和重量都比较合适中的。所以即使我实验的那枚不是最终定型的,也差不到那里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对小石头神准的预见能力,张云风是没什么话说了。他来这里看一下,也不是担心他的研究是否成功。只要是小石头自己说成功了,以张云风的水平,也挑不出毛病来。他担心的,是箭身的制作。所以,他又绕着这些火箭转起了圈子。 其实,摆在这里的火箭箭体,已经是成功的箭型了,无论是从形体上,还是从结构上,这些老手工匠做出来的东西,张云风一样也挑不出毛病来。至于为什么还没确定用哪一种箭型,只是因为还没有装填上火药实验,才无法确定哪一种好。 比如他眼前的这支最大型的火箭,整体呈雪茄形,只是上面安装了八片短小的尾翼。这八片尾翼又分成了两组,一组较小,在箭身的中部,另一组较大,安装在火箭的尾巴上。虽然是个很大的家伙,可流线形的身躯却给人以轻盈的感觉。这样的作品,张云风还能说什么? 但是,张云风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转了好几个圈子之后,他终于醒悟了过来,还差一个发射架! 第183章 配套设施 在小石头等人制造出来的火箭,其实更象是现代的火者是无后坐力炮。火箭按照一定的倾斜角发射出去之后,依靠自然引力的作用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击中目标。既然如此,火箭发射时候的倾斜角和角度就非常重要了,这是火箭能否准确的重要因素。 想到了这些,张云风立即回头问小石头道:“你们上次试射的时候,是怎么发射的?又是怎么瞄准的?” 小石头说道:“我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发射架,只是当时对火箭发射的力量估计不够,只发射了一次就毁了。” 张云风对小石头的才智已经毫不吃惊,只说道:“你的发射架是什么样子的?坏掉的那一具还在吗?带我去看看。” 跟着小石头来到他的专门实验场,那具几乎散了架的发射架被小石头从角落里拖了出来。张云风一看这个架子,可真是简陋的够可以,主体是由五根木杆围成了半圆,斜撑在几个简单的柱脚上。现在,构成半圆的五根木杆已经断了一半,四根柱脚也只剩下了两条,一副特级残废的模样。 张云风看着这个发射架,心中也不由得赞许。虽然这个架子很简单,可构想绝对很合理,只要再改进一下,就是很合格的东西了。 小石头见张云风看着这个架子不说话,以为他对这个架子不满意,急忙又解释道:“张将军,这一个只是个将就用的东西,我还可以把它改进一些。真正用来发射的架子,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张云风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说说你理想中的发射架是个什么样子的?” 小石头早有准备,见张云风问起,立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可是在张云风听来,其实也没什么新意,无非是把五根木杆组成的半圆换成铁制的,四只脚再加固一些而已。工艺上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实用上却和张云风的设想差的太远。 等小石头说完了,张云风才说道:“石头,你注意过没有,其实火箭发射时的角度和火箭的射程有很大关系?就象你做的这个发射架,如果和地面的角度再大一些,射程还能更远。” 关于“角度”的问题,小石头没学过,即使他再聪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凭空想象得到,所以他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倒是顾豫章对投石机等东西有一些了解,听了张云风的话之后,若有所悟。张云风见他们都不是太明白,于是又用浅显的话解释了一遍。 对两个没怎么接触过数学的古人讲解“角度”的问题,着实费了张云风不少口舌。不过这两个人都智商非常高的人,还是听懂了张云风的讲解。再结合眼前的这个火箭发射架,立即明白了这门学问应用于火箭上有什么样的巨大作用。 这时,张云风也享受到了一回崇拜的目光。这让他有些蠢蠢欲动,想着是不是把抛物线理论也显摆一番。可又一想,还是算了。弹道学也是门很高深的学问,连他自己也不是很精通,何况去教别人?还是就这么将就吧。 不过,火箭发射架上的刻度盘是必须要有的,这可是火箭精准的保障。于是张云风又给小石头讲解了一下设置一个竖盘和和水平盘的想法,盘上刻出具体的度数来,方便对照调整。小石头刚刚听他讲解了角度的问题,对横竖两盘的作用也是心领神会,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张云风见小石头答应的痛快,也相信他能做好这件事,也就立即告辞回去睡觉了。在他看来,让黄蓉一个人上城去抵挡蒙古人,他还真不放心。所以,他现在得回去休息了。 但是,张云风在睡了几个时辰之后,就又醒了过来。起身一看,天才蒙蒙亮,整个襄阳城还在静寂之中。可他心中有事,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去找顾豫章。 昨天,小石头说到的观测范围太小,火箭射距不能确定的问题,也得尽快解决了。既然是够高就行,当初给老顽童制作的玩具——滑翔伞,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张云风还记得当初看闲书的时候偶然间看到过,一战的时候,欧洲战场上流行巨型大炮。这种跑的射程就超过了十公里,威力巨大。同样的,他们也遇到了看不到射击效果的问题,他们的解决办法是使用热气球进行观测,然后知道大炮进行调整。 从实用角度来说,在 时候使用热气球,其实比滑翔伞好用,而且热气球的也不高,制造起来也不难。但是现在已经没时间让张云风慢慢研究气球的问题了,滑翔伞也将就了。 当张云风找到顾豫章的时候,这个任劳任怨的好黄牛才刚睡着。被张云风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精神还恍恍惚惚的,不过他还是勉强支撑起身体,帮张云风动员了一帮妇女,一起来制作张云风所说的那个什么滑翔伞。 现在襄阳城中人口爆炸,找出手工出色的百十个妇女还是很轻易的。张云风已经制作过两个滑翔伞了,这次已经是驾轻就熟,张罗来了材料之后,又画出了图样,让这些妇女立即缝制。之后,他又赶到了城楼上,去替换郭靖和穆念慈。 黄蓉来到城楼上的时候,才发现张云风比她来的还早了一步。看着张云风憔悴的神色,黄蓉不禁有些心疼。可惜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那里有时间摆弄她的儿女情长?所以黄蓉也只好把这番心思藏在心底,等解了围城大军之后,再好好犒劳张云风。 等站过这一班岗之后,张云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先去了那些妇女缝制滑翔伞的地方。黄蓉见张云风没有直接回家,知道他还在忙火箭的事情。有心想劝他明天不必上城了,可她自己也知道,张云风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城上的。舍不下张云风的黄蓉,索性也跟着他一起去看一看,两个人一起做事,也还能快一点。 可当他们进了门一看,却是愣住了。原来,那些老实巴交的妇女被张云风一通“襄阳城的希望就在你们手中了”,“全城几十万百姓都看着你们呢!”等口号吓住了,拼了命地要完成张云风交代的任务。先缝制了一个之后,又觉得不甚美观,觉得可能不合张云风的要求,就又回去发动自己熟识的姐妹,又招来了一帮人,用顾豫章多给了几倍的材料又做出两个来。当张云风来的时候,正好做出了三个滑翔伞。 张云风看过这三个滑翔伞,不禁连连点头。黄蓉见了,也是大喜过望。当初在嘉兴时,她就曾尝试过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这时见到了,自然是感到很高兴。 张云风把三个滑翔伞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三个都做的不错,做工精致,手工细密,一看就很结实的样子,起码从外表上看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东西的质量到底过不过关,光是用眼睛看是没用的,必须得试飞一下。这可不是信不过这些妇女的手艺,而是连现代的滑翔伞制造商,在制作出产品之后,也还要试飞一下,才敢拿出来卖的,这个步骤是不可缺少的。 不过试飞必须得是在晚上,不然被城外的蒙古人看到了,就失去突然袭击的意义了。所以,张云风和黄蓉先去找顾豫章,让他安排了一些事情,然后才回了家,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上床睡觉,恢复体力。 当天色全黑之后,张云风和黄蓉醒了过来。再吃了些东西,两人携手出了家门,来到大街之上。这时,顾豫章已经在襄阳城最长的一条街上堆起了柴火,排成长长的的一溜。这是张云风早就安排好的,到时候把柴堆点燃,就会把整条街都照的通亮,方便夜间起飞。而且,火堆还会人工形成一股上升气流。襄阳城中没有合适的高坡来放飞滑翔伞,只好用这个办法来起飞了。 见一切都准备好了,张云风把伞套在自己身上,在城墙上奔跑了一阵之后,将伞兜了起来,然后才纵身一跃跳下城墙,对准下面的火堆而来。可是,张云风虽然想的很好,可实际情况却不如他设想的那么简单。下面的火堆确实产生了上升气流,可这气流却异常的复杂,张云风才飞到第一堆柴火上,就觉得头上的大伞一震,竟然偏转了一个角度,被吹的偏出了火堆的范围。 这个时候,张云风虽然身在半空,可距离地面却很近,滑翔伞这一偏转,立即将张云风甩得向街边的房子上撞了过去。张云风见势不好,急忙伸腿蹬去,双脚连连踩在墙壁上,极力把滑翔伞拉回来。下面的顾豫章等人,见张云风出了状况,也都是齐声惊呼,可惜他们却是有心无力,只能在心里给张云风加油。 第184章 试飞遇险 多亏了驾伞的是张云风,换做是一般人,非得被拖出。他好不容易才把伞拉回到大街上来,却又遇到了下一个火堆,结果张云风再次被吹飞了出去。就这样反复地被吹飞,再反复地拉回来,折腾了半天,张云风才真正飞了起来。这时,顾豫章和下面的人见张云风真的会飞了,都是目瞪口呆。有不少迷信鬼神的,干脆跪了下来,向张云风这个新的神连连叩拜。 飞了几圈之后,张云风见四处都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而滑翔伞也证明没问题了,就降了下来。可是还没等他站稳,就见黄蓉竟然也戴上了一具伞,从城墙上跳了下,直向火堆冲去。这可把张云风吓了一跳,急忙叫道:“蓉儿,小心!” 黄蓉在张云风起飞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那狼狈的样子,知道这次起飞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黄蓉本就是个倔强的性子,既然张云风能飞起来,她为什么不能?而且,飞行的感觉太美好了,让她也舍不得放弃。思量了一下之后,觉得按照张云风在墙上“横行”的办法,就应该没问题。所以不等张云风降落,她就冲了出去。 当黄蓉驾伞来到火堆上空时,终于知道这里的气流有多乱了,即使她早有准备,也还是被大伞一甩,险些撞在墙上。黄蓉伸腿在墙上一蹬,却不想那力道非常大,震的她脚骨生疼,让她险些叫了出来。 强忍着疼痛又在墙上连蹬几脚之后,奈何黄蓉功力较弱,腿上的劲道也远不如张云风,怎么也拉不回伞身来。结果,又飞出十数丈之后,遇到了一座三层高的酒楼,那滑翔伞一下挂在了飞檐之上。这一下,黄蓉本来前冲的身形更是稳不住了,猛地悠了起来,眼看就要撞到一堆木桩上去。那堆木桩本是用来在在城破时当作障碍使用的,顶端都被削出了尖。本来放在墙边不碍谁的事,偏偏黄蓉的运气好,若是按照现在她飞荡的轨迹,势必撞在上面。连平整的墙面都差点震断了她的脚骨,这要是撞到那上面,非得被穿出窟窿来不可。 眼见不好,黄蓉手疾眼快,伸手拔出配剑来,在头上一划,立即把所有的伞绳都斩断了。伞绳一断,黄蓉立即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可是,她虽然免了木桩穿身之祸,却还得应付烈火灼身之苦。她掉落下来之后,迎接她的正是一个大火堆! 现在的黄蓉,身在半空之中,附近三丈之内都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这可让所有人都看的惊心动魄,尤其是刚把身上的伞绳解下来的张云风,身在数十丈之外,即使他神功通玄,也不可能在一瞬间赶到火堆前,救下黄蓉了。 就在黄蓉即将落入火堆,张云风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之时,一根硕大的原木突然横空出世,出现在火堆的上方。黄蓉立即脚尖在原木上一点,身体立即止住了下落的趋势,一个空翻,又窜出了数丈远,安然落在地上。 可是那根原木被黄蓉踩了一脚,立即代替她落入了火堆之中。可这根原木的重量相当可观,这一砸下来,立即把整个火堆砸的飞扬四散,燃烧着的柴火飞溅的到处都是。而距离火堆很近的黄蓉,才刚刚落地,就被烈火扑上身来。黄蓉急忙舞开手中的宝剑,抵挡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只是柴火虽然是挡出去了,可纷纷点点的火星却无法抵挡,落在她的衣服和秀发之上,登时燃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张云风终于赶到了,急忙撕下自己的衣服,给黄蓉扑打火焰。他抢救的及时,火焰刚起就灭,只把黄蓉的衣服烧了几个窟窿,外加秀发被烧去了一些。 张云风顾不得责备黄蓉的莽撞,先是上下查看她是否受伤。黄蓉身上的衣服虽然也被火烧出几个大窟窿,可她身上穿着软猬甲,虽然不是专业抵挡火烧的,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烧穿的,所以黄蓉几乎上毫发无伤。张云风见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一把把黄蓉抱在了怀里。 张云风被吓的够戗,黄蓉自己险些丧身火海,可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伤心自秀发被烧,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这时,顾豫章也赶了过来,见他们两个如此模样,立即干咳了几声,示意他们注意一下,周围还有很多人呢。可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根本就不领情,黄蓉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靠在张云风的肩上,浑然不理外物。张云风还算客气,冲他点头说道:“刚才多谢顾兄了 是你及时援手,我师妹就危险了。” 原来,刚才那根横空出世的原木,就是顾豫章见事不好,一掌推过来的。顾豫章见张云风跟自己说话,可却依然不肯放开黄蓉,两个人简直就象是长成了一体似的,只好转头他顾,说道:“张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如果张兄想要谢我,不如把你那个大伞送我一个,那东西挺神奇的。” 张云风哑然失笑道:“这有何难?滑翔伞对守城大有助益,我正想大量缝制,组建一个专门用它来侦察的兵种。想来要比蒙古人的海冬青要强很多吧?” 顾豫章也兴奋地一鼓掌,说道:“正是!有此神物相助,蒙古人的一举一动尽在我掌握之中,敌人即使有百万大军又有何惧?现在我是彻底服了张兄了,连这等不可思议的东西都能信手拈来,城外的蒙古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云风笑道:“雕虫小技而已,顾兄过誉了。不过,这种东西若是被蒙古人得去了,对我方却是大大的损害了。所以,顾兄你立即布置一下,所有参与缝制滑翔伞的人都要控制起来,隔离出一块区域来,专门让他们居住。还有所有参与火箭研制的人,也都同样处理。” 顾豫章点头答应道:“你放心吧,我晓得其中的厉害。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城呢!不过你们的苦日子也快敖过去了,只等我们的火箭制作完成,就能把蒙古人赶走了。” 双方告辞分手,张云风和黄蓉依然是勾肩搭背地走了,连走路都不愿意分开。顾豫章则指挥着一帮手下把火堆熄灭,收拾残局。 又过了几日,小石头的火箭发射架首先制成了。张云风看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这个架子非常小巧,通体都是由钢铁制成,下面由三支脚支撑,显得非常稳固和轻便。而且,上面的发射槽可以随意地左右上下转动,能迅速地调整发射方向。还有,一横一竖两个刻度盘也非常的精密,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划分出三百六十个刻度,发射的时候,就能准确地进行调整。 而最重要的是,小石头还独创了重锤技术,就是在水平盘的下方挂上一个重锤,这个重锤和一个短直的木棍相连接,这根木棍又和水平盘相连接。重锤受重力的作用,会竖直地垂下,这样一来,和木棍成九十度的水平盘就能保持水平。而竖盘也可以根据水平盘的位置调0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说,有这么个小东西在,这个发射架就能随时随地地发射火箭,不需要做过多的调整。 张云风看过之后,很是满意,立即责令小石头当监工,大量制造这种支架。这种东西不止能用在发射火箭上,连投石机和床弩也都能用得上。只要改造一下,就能让两中传统的大威力武器发挥出更大的功效。 巧的是,几天之后,蒙古人突然改变了战法。他们人多力量大,在俘虏来的汉人工匠帮助下,出动数万人去砍伐木材,制造出五百多台投石机,然后一起推到了襄阳城下,想要用石头砸垮城墙,砸垮守军的意志。 五百多台投石机一起发射,漫天的石头打过来,每一颗石头落在人堆里,都能带起一阵血雨腥风,趟出一条血肉铺成的道路来。这确实大大地打击了宋军的意志,不少人被吓的瑟瑟发抖,就差一点就要转身逃跑了。 张云风和黄蓉在城头上指挥自己的投石机奋力还击。可是襄阳城上的投石机远没有蒙古人的多,反被蒙古人集中火力,用石头砸坏了不少。眼见宋军士气全无,张云风和黄蓉都是焦急万分。 这个时候,张云风想起了小石头制造的支架来,立即派人去把已经制造好的二十多个支架全都般了来。紧急改造了一番之后,投石机被装上了新的身体,试射了几下之后,确定了发射角度,然后装上了软甲骑兵曾经使用过的火油弹。 这一次,宋军的投石机几乎是一打一个准,把火油弹准确地扔在了蒙古人的投石机上。火油弹爆裂开来,立即引起了大火。而投石机大多是木头制成的,最耐不得火烧。于是,蒙古人的投石机阵地上依次燃烧了起来,五百架投石机都成了大火炬。虽然他们也曾尽力打击城墙上的宋军投石机了,可还是被宋军以少敌多,大胜了一场! 第185章 火箭施威 过了半个月,所有的火箭都已经制成了。这让知道I都是大喜过望,都急切地想验证一下,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这一天,张云风指挥着士兵把一溜五十个发射架在城墙上摆放好,火箭也都运到城墙下面,只等着一声令下,就给蒙古人一个好看! 可是,天上还需要一个观测员,现在还没飞起来呢。这个角色很重要,别人飞上去了,张云风根本就不放心。虽然黄蓉极力争取,撒娇,威胁,抹眼泪等招数都使出来了,可还是被张云风坚定地驳了回去,决定亲自来做这件事。 起飞之前,张云风又特意打造了一个简易喇叭,就是一头大,一头小的圆筒。他在天上观测射击效果,然后通知下面的火箭兵,这就得通过最原始的通讯手段——喊,来进行了。虽然张云风的功力够深,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上了这么一个东西。 另外,他又抓了一把围棋子带在身上。万一蒙古人反应的快,派驯熟的大雕,海冬青什么的来攻击他,他身在半空,可远不是飞禽的对手,那个时候围棋子就用得上了。凭着他一手《弹指神通》,什么猛禽能伤得了他? 到了真正起飞的时候,由于城中都是平地的缘故,张云风只能再次用火堆制造上升气流。虽然明知道这样很危险,可也顾不得了。好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张云风应付的还算顺利,很快就驾伞飞了起来。他又继续在火堆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滑翔伞终于越飞越高,眼看着就只剩一个小点了。 这时,张云风的声音隐约传了下来:“所有的发射架准备,仰角三十度,发射!” 还多亏张云风带上了那个喇叭,他飞的太高了,天空中的罡风又烈,声音传到城头上,只能让人勉强听清楚。郭靖在这里的人当中功力最深的,听的最清楚,就充当了传令兵的角色,立即把张云风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小石头和顾豫章是这里最熟悉火箭的人,所以他们两个充当了现场指挥官,立即将调整好的火箭又检查了一边,然后下令点火! 五十个发射架,五十枚火箭,箭尾处的引线同时被五十个火把点燃!当引线燃烧着缩进了火箭身体里之后,猛然间,从箭尾处喷出了大量的火焰,火箭也立即离开长长的发射架,拖着一条火尾巴,向天空斜向窜了出去! 蒙古军营中,也早就发现了襄阳城上的异常。他们刚刚猛攻过一阵,才刚回营休息,一个发现襄阳城墙上有大批人聚集的小校立即向上级汇报,可是却被累的很的千夫长一通臭骂。其实也怪不得这个千夫长大意,以前谁见过这样的武器?襄阳城楼上有什么人,关他们什么事?只要城中的人不冲出来,他们也没办法干涉。 那个小校被骂了一通之后,只好回到了原位,继续监视襄阳城。因此,他也亲眼看到了火箭从发射到落地,这所有的过程。 只见几十道烟雾同时从襄阳城墙上延伸出来,以不可想象的速度越过了他的头顶,向阵后投去。不多时,就听大营内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几十股烟雾升腾而起,直冲云霄。这个小校清楚地看见,随着爆炸声响起,有几个人影象是完全没有重量似的被甩飞了出去。连想都不用想,这几个人死定了!即使当时没有被炸死,飞的那么高,摔也摔死了。 接着,整个蒙古军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动了,纷纷出来查看。张云风在天上也看的清楚,蚂蚁窝一样的蒙古军营,象是被捅进了一根棍子,顿时骚动了起来。尤其是某个帐篷附近,兵马聚集的非常多,显然是在保护某个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出场了,张云风自然也不会客气,立即对下面的人吼道:“左转五度,仰角二十五度,发射!” 城墙上的人也早就为这射程远的不可思议的武器而兴奋着,这种只有我打人,别人却打不着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这仗打的,太舒服了!所以在听到命令之后,立即转动发射架,调整发射角度。 第二轮火箭再次发射出来了,一下子距离察合台的帅帐近了不少,外围保护他的兵马,立即被炸出了一个缺口,就象是一个圆圆的月饼,被咬去了一口似的,很漂亮。 可蒙古军从上到下都没有人会认为这有什么漂亮的,巨大的爆炸声突然距离他们这么近,让所有人都慌了起来。可在他们陷入慌乱之前,他们的马却先慌了。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就连人都害怕,何况是马?所以这些保护着察合台的骑兵顾不得其他了,只能先控制好自己座下的惊马。 骑兵的马惊了,这可给 更多的时间。在惊马没有压制住之前,察合台连逃)8为他已经被团团围住了,惊马到处乱窜,根本就没有他通过的缝隙。 张云风见此情景,也是心中大喜,又叫道:“左转一度,仰角二十四度,三连射!” 襄阳城墙上的宋军听到命令,立即兴高采烈地又调整了一番,点燃了引线。同时,负责搬运弹药的士兵也利索地准备好了另外两枚火箭,就等着发射架上的那一枚一发射出去,就立即接上。 第三轮的火箭,有几枚非常准确地砸在了蒙古帅帐上。而且,五十枚火箭由于各种各样的误差,散布的范围也很广,落地爆炸之后,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了大片的血雨,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张云风从天上看去,那月饼顿时不成月饼了,成了碎末了! 这还不算完,又一轮打击很快又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这一次因为不需要调整发射角度,所以速度要快一倍以上。这就让蒙古人根本没时间应变,生生地又挨了一轮炸弹。 两轮轰炸过后,帅帐周围的人群已经稀疏了很多。被炸死的人不在少数,可躺在地上装死,或者说卧倒躲避的人更多。而蒙古军的指挥官似乎也明白过来,这样聚集在一起,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所以也立即下令分散。所以,这块月饼解体了。 可惜,他们明白的似乎晚了点,还没等多少人跑掉,三连射的最后一拨火箭也到了他们的头顶上。这一下,蒙古兵彻底放弃了战士的尊严,催马就逃。 在蒙古人看来,这从天而降的打击简直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而应该是天神发怒了,这才降下了天雷!他们这些凡俗之人,怎么能和天神抗衡?蒙古人最是迷信,一旦把火箭和天神联系起来,他们还哪里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欲望?不逃何待? 这时,张云风的滑翔伞已经慢慢降了下来,距离地面近了很多,看地面的上人也清晰了许多。蒙古帅帐是他注意的重点,果然在漫天的硝烟中,遍地地尸体里,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影。那是十几个被炸的破破烂烂的士兵,抛弃了马匹,跌跌撞撞地走在一起。别人都恨不得越分散越好,可这十几个人却一直靠的这么紧,怎么能让张云风不怀疑? 又把滑翔伞降下去一些,张云风这次看清楚了,原来他们是抬着一个人。那人混身是血,也不知伤到那里了,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抬着,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不是昏迷,就是挂掉了。 什么人值得这十几个士兵不避危险的抢救?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察合台这个主帅了。所以,张云风毫不犹豫地又命令道:“再左转一度,仰角二十五度,发射!” 火箭弹又来了,爆炸声一响起,那十几个士兵知道跑不过这种天雷的,所以立即放下了那个人,十几个士兵一起扑到他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他。等天雷过了之后,抬起来继续跑,只是又留下了几具尸体。 张云风一看没炸着他们,那里肯甘休,赶紧又下令转换角度,继续追击。可是,也不知是张云风的运气不好,还是察合台的运气太好,居然连炸了好几次,都被有一枚火箭能正巧砸在他的头上。落到附近的,虽然还有弹片的杀伤力,可又都被那些忠心耿耿的亲兵用身体挡住了。最后,张云风下令把仰角调整到了射程最大的四十五度,也没能留下察合台,张云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察合台被绑在了一匹骏马的背上,向北方驰去。 这可把张云风气的咬牙切齿,这火箭的工艺还是不过关啊!目标是一大片的还好,可用来追击一个比较小的特定目标时,就完全成了废物,得靠运气才行。 不过,这一通狂轰乱炸,也不是什么成果都没有。察合台穿过军营向北逃跑,张云风指挥着火箭弹也一路炸了过来,把整个军营趟了一遍,在军营中开出了一条大路来。而所有的蒙古人也被这从天而降的天雷打懵了,甚至一向勇猛的蒙古军人在看到察合台逃走了之后,也有一些跟着逃命去了。虽然大部分的蒙古人没亲身体验到火箭弹的厉害,可对他们士气上的打击却是无比巨大的。 可到了最后,蒙古军营还是稳定了下来。南征北战的蒙古人,还是不怕死的多,在那些千夫长,万夫长的弹压下,逃跑的没有几个,也没有形成大规模的溃败。这让城头上的郭靖等人很失望,他们早就命令所有的骑兵做好了准备,只能蒙古人一乱,就趁势杀出去。现在看来,这个希望要落空了。 第186章 “敌手” 云风眼看着察合台逃脱了,正琢磨着是不是自己驾着过去。突然,一支箭射到了张云风的脚下,把张云风吓了一跳。他低头一看才知道,原来他光顾着追击察合台去了,滑翔伞的高度已经降低到弓箭的射程之内了。可是那支箭在飞到张云风的身边时,已经是力道将尽,张云风随意地一脚踢去,就把那箭踢飞了出去。 张云风低头一看,却让他立即大喜。原来蒙古人存放粮草的地方虽然远离襄阳城,足有十五里之遥。可经过刚才追击察合台时的那一通轰炸,张云风惊喜地发现,火箭的最大射程完全能够得上!而且,那粮草大营赫然就在他的脚下。有了这个发现,张云风也不去追察合台了,立即操纵滑翔伞转回襄阳。 不过,下面的蒙古人怎么可能放过他?用箭射他的那人,就是粮草大营中的一个高级武将。张云风在天空中追着察合台不放,那天雷就也追着察合台不放,这种情况那里能瞒得过蒙古人?自然就有人想办法对付他了。所以有一个人带头,蒙古军营中的其他弓箭好手也都纷纷效仿,一时间,张云风的身边箭如雨来。只不过这“雨”是从下面来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云风依然是丝毫不惧,身在半空中使出桃花岛的绝技《扫叶腿法》,把袭来的箭支纷纷扫飞出去。 下面的蒙古人见弓箭伤不到张云风,立即又有人指挥着一群士兵,把新造出来没多久的床弩立了起来,当作高射炮来用。这可把张云风吓了一跳,床弩可不比弓箭,虽然精度远远不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对张云风本身的威胁小之又小。可他头顶上的滑翔伞却是个很好的目标,不但大,而且脆弱,只要射中了,立即就能撕开一个大口子。滑翔伞被开出了口子,势必再滑翔不下去了,会很快地落到地上。虽然以张云风的武功,并不担心会被摔死,可下面就是蒙古军营啊!落到人家的地盘里,现在又是大白天,张云风即使再高的武功,也架不住人多啊! 所以张云风顾不得回襄阳了,急忙驾驶着滑翔伞四处躲避,试图避开床弩所在的位置。前些天,蒙古人的投石机和床弩都被宋军用火油弹烧了,现在蒙古军中的床弩并不多,只要避开了有床弩的地方,也就安全了。 可不知怎么的,蒙古人突然变的无比聪明了。下面的人见张云风绕了过去,立即知道床弩正是张云风的克星,所以更加契而不舍,立即传令全军,把所有的床弩都调集起来,围困张云风。另外,襄阳城外地域广大,几十具床弩是不可能封锁所有方向的。所以,蒙古人又想出了一招,把床弩架在了马车上,跟着天上的张云风跑。 张云风的滑翔伞,速度并不快,如果没有大风的帮助,还真就跑不过马车。结果,他在天上被追的狼狈不堪,却怎么也脱不出蒙古人的追击。想要继续爬升高度,脱离床弩的射程,却又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利用的上升气流。 最后,张云风见始终没有空隙可以钻,索性调头也向北方而去。他现在是在蒙古军营的外围,想回襄阳就要越过数里宽的军营,可如果转而向北,却是轻易地就能脱身。 可蒙古人的粮草大营就在眼前,放过了实在是可惜。于是张云风一边躲闪着,一边运足了功力,又借助话筒的聚音功能,向襄阳方向叫道:“仰角四十五度,右转三度,换火油弹,连环发射!” 喊过这句话之后,张云风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破了,喉咙里似乎被撕裂了一般。如果城头上没听清楚他的话,只怕是他也喊不出第二声了。好在郭靖时刻注意着张云风的任何一句话,在被风吹的几乎消散的声音中,准确地听到了张云风的命令,立即又大声地传达给火箭部队。 而黄蓉听到“换火油弹”,“连环发射”这两个词,立即高兴地跳了起来,叫道:“师兄他找到蒙古军的粮草大营了!只要我们烧了他们的粮草,蒙古军非退不可了!” 黄蓉这么一说,顿时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一连串的火箭立即升腾而起,直冲敌营。这一轮的火箭爆炸部中装载的,全都是火油混合了蔗糖的燃烧物,落地之后,立即爆炸开来,飞溅的火焰四处喷洒,溅到什么东西上,就粘在上面继续燃烧。不大工夫,就把整个粮草大营点燃了。 蒙古军见粮草大营起火,都是大惊,急忙组织人手救火。可是火箭弹还没完事,一轮又一轮的火箭从天而降。那些勇敢地冲进火海去灭火的人,大部分被飞溅的火焰点燃了身上的衣服。他们拼命地扑打,或者在地上打滚,想要先扑灭身上的 |身上的,是具有粘性的强燃烧物,那里I灭的?最后,有不少人都被烧的鬼哭狼嚎,翻滚了一阵之后,化为燃烧物的一部分,最后被烧成了焦碳。 蒙古军见大火已经无法挽救,只好放弃了已经被点燃的部分,去抢救还没燃烧起来的,想抢出来一点是一点。可他们才刚开始动手,城墙上的黄蓉突然叫道:“一小队,二小队左转半度,三小队原目标不变,四小队,五小队右转半度!” 这一下,火箭弹的发射范围可把整个粮草大营都笼罩进去了。顿时,再没有空隙让蒙古人抢救粮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个个大粮囤化成一个个大火炬,数十万担的粮食化为飞灰! 张云风看到下面熊熊的大火,也是兴奋的哈哈大笑。不过他现在还在危险之中,被惹毛了的蒙古人穷追不舍,发誓要抓住张云风,把他碎尸万段。所以张云风只好向北飞出了军营,蒙古人则在地面上驾着马车狂追。可军营外的道路就没那么好走了,不时地有沟壑树木等障碍阻挡,没追出多远,就被张云风甩开了。 甩开的追兵之后,张云风却并不落地,还想着寻找上升气流,再飞的高一些,好回襄阳城中去。可还没等他盘旋多久,蒙古人又来了!这一次,他们是骑着骏马来的,小一点的沟坎都挡不住他们了。床弩虽然不可能用奔马带过来的,但他们还有驯服的鹰、雕等猛禽,在天空中,还有比他们更懂得战斗的生物吗? 十数只猛禽被放了出来,一起鸣叫着向张云风扑了过来。这种情况早在张云风的预料之中,所以也不慌乱,探手取出十数枚棋子,双手连弹,以《弹指神通》的功夫发射了出去。 这《弹指神通》乃是黄老邪的成名绝学,威力岂是等闲?在五十步之内,威力还胜强弓劲弩,那十几头猛禽被这突如其来的棋子攻击,那里来得及躲闪,顿时纷纷中招。一时间,天空中羽毛纷飞,十几头扁毛畜生再也无法翱翔天际,哀鸣着掉了下去。 可是,还有两头通体青灰色,体型娇小的不知名的畜生,在向张云风飞来的时候,就非常狡猾地躲在了其他同伴的后面。当张云风把其他的畜生都打下去之后,它们才显露出身形。而且,它们的动作也非常灵敏,在危险来临之际,非常灵巧地一个翻身,竟然躲过了要害,只被击落了一些羽毛。 这可让张云风惊奇了一下,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畜生,比郭靖的那两头白雕也不逊色了。于是急忙又掏出几枚棋子来,抖手打了出去。 可是这两头畜生也机敏的很,见张云风的棋子厉害,立即转身就逃。等张云风再射出那几枚棋子的时候,它们已经飞出了很远。尽管张云风个功力已达化境,却还是被两头畜生躲了过去,只受了一点小伤。其中一只翅膀被擦了一下,再飞不动了,盘旋着降落了下去。而另一只则是在腹部被划出一道血口,依然奋力扑扇着翅膀,逃出了张云风的视线。 张云风见只逃走了一只,也不追赶了,实际上也追不上。所以他继续想办法驾着滑翔伞爬升高度。却没想到,唯一生存下来的这只畜生竟然又悄无声息地绕了回来,从张云风的身后接近了他。 天空中的罡风凛冽,极大地影响了张云风的耳力,这只畜生也狡猾的快成精了,竟然只是滑翔,却不扇动翅膀,而且它这次不去袭击张云风本身,而是向滑翔伞扑去。等张云风发现滑翔伞不对劲的时候,伞身上已经被那畜生用爪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道口子一开,爬升高度就不用想了,别被摔死就不错了。张云风被气的一通叫骂,却只换回那畜生一阵得意的鸣叫。张云风想再用棋子把它赶开,可那畜生却来去如电,眨眼间就飞出了《弹指神通》的射程之外。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先想着怎么安全降落再说了。 下面的蒙古兵将见成功地击落了张云风,都是兴奋地大喊大叫,驱马向张云风落下的方向赶来。可惜他们只有百多骑,张云风才不在乎他们,只是操纵着残破的滑翔伞偏转了一个角度,免得被他们的弓箭所伤。 可就在距离地面还有几十丈的时候,滑翔伞被撕开的那个大口子再次发出一声惨烈的呻吟。张云风抬头一看,发现竟然又是那只扁毛畜生,绕了一圈之后,又偷偷地飞了回来,把那个口子又加大了不少。这可把张云风气地嘴都歪了,连骂一句都没来得及,就象石头一样掉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脱身而去 见着从几十丈的高空落下,即使是以张云风的武功,些紧张了。襄阳城的城墙才不会十几丈高,他掉落的高度却是那城墙的五、六倍,他毕竟还是个人,而不是神,也还是要受万有引力影响的,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一样变成扁平状。 可张云风毕竟已经把武功修炼到了绝顶的境界,怎么肯就这么束手待死?只见他双手抓住滑翔伞的伞绳连连扯动,很快就把已经没什么作用的伞身拉到了身边。将伞身抓在手中之后,张云风沉喝一声,运功一抖,那伞身就扭成了一条大绳。这条绳子粗如儿臂,其中又缠绕着伞绳,再经张云风的功力灌注,立即成了一条棍子。 武功当中有这么一种绝学,叫做《束湿成棍》,就是用柔软的布帛绸缎在水中浸湿之后再灌注功力,可以硬的比拟真正的铁棍,在高手的手中,一样能将人打的骨断筋折。现在,张云风手中的伞身虽然没有浸水,可依然挺直如枪。 之后,张云风又喝了一声:“去!”这布棍被张云风抖手扔了出去。可那布棍离开了张云风的手掌,却没有立即软下来,而是横架在了下面的两株大树上。就在那布棍和树身一接触的时候,其中蕴涵的功力突然消去,硬挺的棍身又变的柔软起来,两端刚好缠绕在了树冠上,形成了一架绳桥。张云风如秤一样跌下来的身体,刚好落在这座绳桥上。 当张云风的身形落下之时,双脚一点绳桥,借此消除自高空坠落的巨大力道。那根由伞身和伞绳一起拧正的绳子,被踩的立即弯折了下去,两端的大树也被拉的弓了起来,一起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张云风一见两株大树和伞绳都有支撑不住的迹象,急忙一个翻身,用腿弯勾住绳索,身体倒翻了下去。经过这一缓,两株大树的树身立即反弹了回去,绳索也绷直了一些。可才稍缓又紧,张云风勾在绳索上的双腿又把它拉的弯了下去。这让刚刚反弹回去的两株大树再度发出了呻吟声,指责张云风拿他们当垫背的。 而张云风这个时候也不好受,他倒挂在绳子上,巨大的冲力把他全身的血液都灌到了脑子里,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双耳也轰鸣不已,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这样的情况下,他再也做不出什么应变的措施了,只能死死地勾住双腿。现在他也只能祈祷着,那两株大树和那根大绳能支撑的住。 也许是张云风一向不信鬼神的缘故,他的祈祷一点作用也没起,一株大树的树冠终于支撑不住这强大的拉力了,“喀嚓”一声断了下来。它这一断,张云风立即坠了下去。这一坠的工夫,张云风的脑袋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也多亏他能模糊地感受到一点东西,立即发觉到自己掉下来了。 这种情况,张云风早有准备。可是他现在距离地面才不过丈许远了,而且又失去了借力的地方,再难有所变化了,只能双手在头顶上一挡,硬受这一下了。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张云风的上半身直挺挺地插进了泥土之中,两只脚则指向天际。这当真成了倒栽葱了,而且种的还挺深!这也还多亏这下面是柔软的土壤,而不是岩石,不然他非得把脖子摔断了不可。现在虽然狼狈了一点,可至少小命是保住了。 还没等张云风从土里爬出来,远处就传来阵阵马蹄声,那是蒙古人追来了。蒙古主帅受了重伤,粮草大营又被烧了,眼见就只有退兵一途了,怎能不让他们怒发如狂?纵使张云风真的是天神下凡,他们也顾不得了,不杀了他泄愤,他们就要被气死了! 张云风栽在土壤里,大地的震动感受的尤其清晰,于是强忍着胸口和双手的闷痛,功聚双肘,用力一震,顿时那埋住他上半身的土壤如同爆炸一般四射开去,张云风也终于从土里爬了出来。 吐掉嘴里的泥土,又活动了一下双手,张云风确定了受力最大的双手没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些骨裂,修养些日子就会没事了。放下心来之后,他才慢慢站了起来,等着那些蒙古骑兵的到来。 不多时,一百多骑手就来到了此处,呼啸一声,就把张云风围在了当中。刀出鞘,箭上弦,就等着一声令下,就把张云风给乱刃分尸。 带领这一百多人的是一个蒙古万夫长,怒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叫道:“兀那蛮子,还不快快跪地投降?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万夫长的气势不凡,一番话也有软硬兼施之效,可惜他说的是蒙古话,张云风根本就没听懂。他“嘿嘿”冷笑了一声 双腿一动,身形如流星一般疾冲过来,第一个目标就夫长。 那个万夫长也是久经沙场,反应一等一的快,见张云风冲了上来,手中的大刀立即横在了身前,只要张云风的脚踢上来,立即就会被锋利的刀锋割成两片。 可张云风的脚法那里是一个沙场莽汉能想象的?看似快的不能再快,已经一发不能收的双脚,突然幻化成了一团影子,等再现出实体的时候,脚尖已经到了那个万夫长的鼻子前!万夫长吃惊之余,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一颗大好头颅,连带头上的钢盔被张云风一脚踢的飞了出去,只余无头的尸身还坐在马上,一腔热血象喷泉一样,直冲霄汉! 那些蒙古骑士早就张弓以待,却没想到张云风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快的他们都来不及反应!即使有几个反应快的,把箭射了出去,也只射到了张云风留下的残影,根本就伤不到他一毫一发。其他人见他们的头领在一招之间就丢掉了脑袋,立即掉转箭锋,向这边射了过来。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当箭雨射到的时候,张云风早已不在原位,只把那个万夫长的半截尸身射成了刺猬。 那护在万夫长身边的几个骑士,见张云风把他们视做无物,轻易地取了主将的头去,都是暴怒起来,举刀就要砍杀张云风。可张云风在那万夫长的身前一现既隐,让他们和那些弓箭一样,都扑了个空。接着,他们就感到胯下传来一道巨大的力道,撞的他们身不由己地飞了起来,口中狂喷鲜血,在天空中画几道血色的彩虹,摔倒在地,再也不动了。原来,却是张云风钻到了他们的马腹之下,用《隔山打牛》的功法各踢了一脚。那些马匹都没什么大碍,可马上的骑士却都被震碎了内腑,毙命当场。 其他的蒙古骑士见张云风举手投足间,就轻易地杀了他们当中武力最高的几个人,可却没有一个害怕退缩,立即抽刀驱马,呼喝着冲了过来,试图用马匹的冲击力杀死眼前的人。 张云风哪里会怕他们这一手?双手依然背在身后,主动迎上了第一个冲过来的骑士,先是一脚扫在了马腿上。那匹健马粗壮的大腿竟然不敌张云风的腿,被扫的前蹄一屈,一头抢在了地上。而马上的骑士促不及防,也一头摔了下来,挣扎了半天也起不了身。 这时,第二匹马也冲到张云风的跟前。这一次,张云风不扫马腿了,直接一脚飞踢,踹在马的下巴上。这一脚的力量好大,竟然把那匹疾冲过来的奔马一脚踢的直飞了起来,身体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轰”的一声砸在地上。马背上的那个骑兵也被马匹那巨大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下面,只听一阵骨骼的脆响,眼见不活了。 接着,又有第三匹,第四匹,第五匹……,一百多个蒙古骑兵依次冲了过来,却都被张云风只用一双铁腿扫落马下,不是重伤,就是丧命,无一幸免! 当所有骑兵都倒卧在这方圆不过十丈之地的时候,张云风也有些微微气喘了。他从天上掉下来,就已经震的血气浮动,后又没经过调息就硬撼百余铁骑,饶是他功力深厚,也有些消耗过度的感觉。 这时,头顶上又传来一声清鸣。张云风抬头一看,却是那头弄坏了他滑翔伞的扁毛畜生见势不好,调头回了蒙古军营。 见那畜生跑了,张云风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他恨的牙根痒痒,可追不上,打不到人家,他又能怎么样呢?而且,这只畜生回到军营,必然会引来更多的追兵,所以他得赶紧离开了。 可一低头,又看到那些受了伤却还没死的蒙古骑兵。对蒙古人,张云风可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凡是还在呻吟的,一律用脚踢中重穴,杀死在当场。免得被救回去之后,养好了伤再来杀戮无辜。锄恶即是扬善嘛! 经过一番厮杀,百多骑兵留下了六、七十匹马。张云风把所有的马都用缰绳串成一串,然后翻身上了最好的一匹,驱马向东而去。蒙古人还没撤走之前,他是不想回襄阳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夜闯连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可不好受。 果然,他刚刚离开了没多久,上万的蒙古铁骑就在那只畜生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那些蒙古兵将一见死在这里的袍泽,都是大怒,立即循着踪迹追了下来。可是张云风身边有六十多匹马,可以轮流骑乘,速度要比他们快的多,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草草收兵。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无名小镇 东奔出了二百余里,到了一个小镇之中,张云风这才步。这个小镇虽然人口不多,可却处于交通要道上,所以也繁华的很。这里有苍澜山庄建立的联络点,张云风来到这里之后,把那六十多匹马都交给了联络点的人,让他们处理了,又让他们放飞鸽送信给襄阳城里,通知郭靖他们自己没事,然后就找了一家不大的小酒楼,犒劳自己一番。 今天这一通火箭弹的狂轰乱炸,蒙古人的粮草被烧了个底朝天不说,察合台也重伤难起,能不能保住命还难说,即使蒙古人在别的地方还有粮草,只怕也坚持不下去了,是必然要退走的了。一想到数十万蒙古大军不得不怏然离去,张云风就兴奋的满脸带笑,终于把蒙古人打发掉了,不喝酒庆祝一下怎么行? 可是就在张云风喝到六、七分醉的时候,镇外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张云风从二楼上看下去,就见有二百余骑蒙古骑兵冲进了镇来。头前的五十多骑冲进来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后面的一百五十多骑,则是闯进各家各户,搜刮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同时见到有躲藏在屋子里的人,也是一刀砍死。 原来,那察合台侥幸逃得一命,伤势重的难以起身。可他却不甘心就这么返回草原,躺在床上下达命令,派出大部分游骑,到附近的乡村收集粮草。南宋境内人口稠密,村庄遍布,对于蒙古大军这样习惯就食于敌的军队来说,正是最好的下手对象。而襄阳北面的普通民众已经被搜刮一空,所以这一次就搜刮到其他几个方向上来了,张云风现在所在的这个小镇距离襄阳不过百余里,自然也难以幸免。 张云风在楼上看的清楚,街上正在玩耍的几个小孩子躲避不及,被蒙古骑兵用长矛刺穿胸腹挑了起来,高举到了半空中,哈哈大笑着耀武扬威。这可让张云风勃然大怒,立即从楼上一跃而下。人还没等落地,就连环几脚踢出,那几个最嚣张的蒙古骑兵立即被踢下了马背,个个胸骨碎裂,却又一时不死,只是躺在那里挣扎难起。 那五十人的先锋小队被张云风连伤了几人,顿时都是一愣,立即收缩阵形,组成了利于冲锋的锋矢阵,想要给张云风来个泰山压顶之势。可张云风哪里会怕这个?早在刚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他就遭遇过一百多人的锋矢阵,现在才不过五十人,更是不在话下了。 蒙古骑兵开始冲锋了,他们的勇气无可挑剔,他们的战术也完美无缺,可他们的冲击依然无法撼动只有一个人的张云风。蒙古铁骑就象是一股水流,张云风却是一面坚崖,那水流撞在了悬崖上,除了把自己撞的粉身碎骨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如果这水流够猛,后劲够长,也许会有水滴石穿的效果,可他们才区区五十人,自然是造不成什么伤害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地上就躺了一片哀哀呻吟的伤员,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都爬不起来。 张云风处理了这五十人,立即又长啸一声,在全镇中搜索起来,凡是蒙古人都会被他一脚踹倒,然后再去找下一个。那些被踹倒的蒙古士兵,全都失去了战斗力,而那些刚刚还象是待宰羔羊的老百姓们,就要开始复仇了! 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被这些如狼似虎的蒙古人杀了,他们怎么能不恨这些蒙古人?现在见这些蒙古人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怒火立即涌上心头,各自操起菜刀,锄头,粪叉之类的东西,痛打落水狗。有的人找不到趁手的家伙,干脆扑上去就咬,把这些蒙古士兵活生生地给撕着吃了。 打死或吃掉了刚才还威胁着自己生命的蒙古士兵之后,这些百姓感觉到他们也不是那么可怕了,于是纷纷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想要再找几个该死的蒙古人出出气。杀掉一个蒙古兵,自己亲人的仇算是报了,还得再杀掉一个,自己死了才不亏本不是? 当勇气倍增的百姓走出房门时,发现那些街坊邻居也走出来不少。当然了,还有很多人永远都走不出来了。他们见有熟悉的人做伴,胆子就更大了,汇集到了一起,向镇子里所有的角落搜索过去,只要是看到有喘气的蒙古士兵,立即一拥而上,不把这些“彪悍”的蒙古士兵弄的阎王爷都认不出来,就绝不肯罢休。 渐渐的,小镇中的百姓越聚越多,而且围杀的目标也不仅仅是那些失去战斗力的蒙古士兵了,连一些还骑在马上,挥舞着钢刀的骑兵他们都敢上去较量!虽然伤亡的比重要大很多,可已经杀红了眼的老百姓依然前赴后继地冲上去,用菜刀,用锄头 甲,用牙齿…… 张云风之所以不杀那些蒙古士兵,就是为了在事后培养一下南朝百姓的血性。他施展身法在镇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很快就把那二百多骑士收拾的差不多了。可等他回头一看,那些老百姓根本不用他训练,自发自觉地就把蒙古士兵都杀了。甚至,连一具完好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只剩下一堆堆的骨头架子。估计这还是因为老百姓们的牙口没有野狗那么好,不然连骨头都剩不下。 蒙古骑兵被消灭了,镇子里渐渐平静了下来。不过,虽然听不到喊杀声了,可哭泣声却响彻全镇。恢复了理性的百姓们,又在为死去的亲人伤心了。哭父母的,哭儿女的,哭丈夫的,哭妻子的,哭孙子的……,总之,全镇的人就在张云风出手前的那几个呼吸的工夫,就死了一半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死去,自然是满镇皆哭。 张云风看着这遍地的哀鸿,也是心头凄凉。不过现在可不是哭泣亲人的时候,蒙古人派出小队来收集粮草,时间长了不回去,肯定会引起警觉。到时候他们发现那二百多人全部葬身在这个小镇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蒙古大军数十万,要扫平这么一个小镇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现在得立即组织老百姓转移到山里去。 可惜,任凭张云风说破了嘴皮子,喊哑了嗓子,这些没有一点纪律性的老百姓依然该哭的哭,该收殓亲人的也还在挖坑,根本把张云风的话当作耳旁风。 这可让张云风不耐烦了,他本来就没多少怜悯弱小的同情心,这时又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自然是恼羞成怒,叫过联络点的那几个人,吩咐了一声之后,上马就走。反正已经警告过这些百姓了,他们愿意待在这死地,他何必操那个闲心? 走出了没多远,张云风感觉到酒劲儿上来了,坐在马上有些摇摇晃晃的了。于是他拨马下了大路,向山林中钻了进去。找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爬了上去,在树杈间找了一个安身之处,把自己塞在了里面,打了个酒嗝,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风听到一阵呼喝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兵器撞击的清鸣声。张云风即使有些醉了,警觉性也依然还在,立即睁开了眼睛,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他存身的这株大树,距离大路并不算远,一睁眼就看见大路上有许多百姓在亡命奔逃,后面有蒙古人的铁骑追赶着。而百姓当中,有一伙青壮在一个中年人的带领下,奋力阻击着蒙古人的追击。虽然不时地有人倒下,可他们却死战不退,掩护着身后的父老乡亲撤退。 张云风的眼力不凡,虽然天色已黑,双方又都搅和在一起,可他依然一眼就看出那个领头的中年人,正是苍澜山庄联络点的那个负责人。只见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只左手已经不见了,可却依然大声呼叫着,给其他人鼓劲。而他身边的那些青壮也是死命反击,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用自己的性命来掩护那些百姓。 可惜,他们人数本就比蒙古士兵少,而且又都没经过训练,战斗力远不及蒙古人,即使他们再努力,也渐渐挡不住蒙古铁骑了。而且来到野外之后,蒙古人的人数优势也彻底发挥了出来,有不少人绕过了他们的阻挡,把他们围了起来。并且还有余力分出一部分人来,去追杀逃走的百姓。 张云风本不想理会这些人的死活了,可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他又怎么能袖手不管?所以立即发出一声狂啸,从树桠上一弹而起,向大路上飞纵过来。 这时,一对跑在最后面的母女因为裙子太长,脚又太小,跑着跑着,一跤跌倒在地。后面的蒙古骑兵狞笑着追了上来,一提马缰,就要纵马踩死她们。张云风身在远处,来不及抢救那对母女了,只好大喝一声,双脚将地上的两块人头大的石头踢飞了起来,直撞那个蒙古骑兵。 这两块石头快如闪电,一块打在那个骑兵的肩膀上,另一块则砸在了马的脑袋上。这两下,顿时把那骑兵和他胯下的马一起打死,摔倒在地。可这个骑兵刚死,后面的骑兵又来了,马蹄毫不留情地踩在那对母女的身上,当张云风来到大路上的时候,她们已经被踩成了肉酱,再也救不活了。 眼见那对母女死在自己的眼前,张云风也是狂性大发,双腿抡起来,象铁柱子一般,把那些蒙古骑兵一一扫落马下。凡是被他铁腿扫中的人,无不身破尸残,激起了漫天的碎肉飞舞!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另外的可能 古人依然没什么长进,见突然出现了张云风这样一个是排出了锋矢阵的老一套,蹄声轰隆中冲了过来。 可这一次,张云风却不和他们硬撞了,而是依仗灵活的身法,避过了他们的正面,抢到被包围的那个中年人身边,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飞腿,把周围的蒙古士兵踢死,清出了一块空地,然后抱起了又断了一条腿,身上还插满了箭支的中年人。 当张云风赶到这里的时候,这些青壮年组成了掩护部队已经只有三个人还能站着了。打发了周围的蒙古兵之后,更是连一个能站着的人都没有了。敌人一去,满身伤痕的那三个人也都支撑不下去了。 而那个充当头领的中年人更是早就倒在了尸堆之上,张云风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见是张云风赶到了,眼睛里这才发射出一丝光芒,勉强说道:“少……少爷……我……我……儿子……” 张云风急忙说道:“你放心吧,你的儿子我一定帮你照顾好!”那个中年人听张云风这么说,立即放下了心事,眼睛一闭,头一歪,死在了张云风的怀中。 这时,蒙古铁骑兜了个圈子之后,又冲了过来,那三个勉强还能动的年轻人见状,急忙挣扎着要爬起来迎敌。可他们刚一动,就被张云风按了回去,耳边听到张云风那沉静的声音道:“你们不要动,躺在这里装死。蒙古人太多了,我保护不了你们了,你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刚想反对,可还没等他张嘴,张云风就象一阵风一样吹了出去,迎上了狂奔而来的铁骑。他的一双铁腿依然威力无穷,疾奔而来的蒙古铁骑也依然象是浪头撞到了悬崖上。可是,这一次的浪头却有足够的后劲,一个浪头撞碎了,下一个浪头又来,第二浪头撞碎了,第三个紧接着跟上…… 前次有二百蒙古铁骑全军覆没在了这个小镇,这一次,蒙古人派来了两个千人队,一共两千人。这时,和张云风作战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千人队,另一个则在镇中搜刮粮草。可就这一个千人队,就让张云风有些应付不过来了。他的功力再深厚,也无法和一千人硬抗,渐渐地,他也被逼的开始步步后退。 见情况有些不对,张云风立即改变了战法。当初他单枪匹马闯进了蒙古大营都能搅他个天翻地覆,现在才不过面对一千人马,自然是丝毫不惧。改用打游击的办法,一头钻进了路边的树林中,忽东忽西,忽隐忽现,或是踢起石头袭击,或是直接潜近身边,连人带马一起踢爆脑袋。这样的战法立即把这一千人马打的晕头转向,马匹的冲击力一点都发挥不出来了。 这个蒙古千人队的千夫长被气的暴跳如雷,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他们一分散开,势力单薄的十人小组立即就会遭了张云风的毒手。可不分散开,张云风又滑溜无比,根本不跟大部队硬碰,就别想抓住他。 又损失了上百人之后,这个千夫长终于承认张云风不是他们这么点人可以抓得住的,无奈之下只好下达了结成圆阵防守的命令。所有的人背靠在一起,手中有长枪的在最外围,里面的人则都是张弓搭箭,将所有的方向都防守的密不透风。然后,这些人一起慢慢地退回镇子,想要和另外的一个千人队汇合。 他们这一退缩,就给了那些老百姓机会,渐渐地脱离了蒙古人的视线,消失在了莽莽群山之中。张云风见百姓都安全地退走了,这才从树丛中现出身来,背负着双手,距离蒙古人一箭之地,冷冷地看着他们。 那个蒙古千夫长见张云风突然现身了,很想命令人冲过去,把他踩成肉酱。可理智告诉他,他们即使冲过去也白搭,照样还是抓不住张云风的人影的。所以,他约束着部下继续后退,到镇子里布防。 张云风冷冷地看着这些蒙古士兵,话却是向那三个还活着的年轻人说道:“你们还能走吗?能走的话,赶紧跟上前面的人,到山里躲一阵。” 那三个年轻人亲眼看到张云风一个人抗衡上千的蒙古骑兵,杀了数百人之后,又把其他的逼的不敢乱动,仰慕之情当真是无法抑制了,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不马上逃跑,却向张云风走来。 这时,那个蒙古千夫长却突然发难,一弓三箭,箭如流星, 个人的背后射了过来。他们奈何不了张云风,早就I了,现在发现还有三个活着的,当然是不肯放他们离开了,那个千夫长亲自出手,要当着张云风的面射杀这三个人,也好鼓一鼓低沉到极点的士气。 那三个年轻人在张云风和蒙古人之间,那三支箭又是从他们的背后袭来,这样的形势让千夫长很有把握,认为张云风根本没办法隔着三个人的身体挡住这三支箭。 可张云风的应对办法却简单的让人难以置信,他只是一脚挑起一具蒙古人的尸体来,让这具尸体划过一道弧线,越过那三个年轻人的头顶,又落了下去,刚好把那三支箭挡了下来。过程简洁明了,没有半分花俏。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其中的巧妙,但那个千夫长却懂一点点武功,把张云风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箭明明是先一步射出去的,之后张云风才挑起那具尸体,怎么会在箭射到之前,挡在三个年轻人身后呢?尤其是尸体飞起来再落下,划过一道弧线,速度更应该慢一些,怎么能比直线射过去的箭支还快呢?这简直是违背了自然规律嘛!但是这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又在所有人的眼前发生了,怎不让人感到诡异莫名? 在张云风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千人队时,那个千夫长把他看做是一个不可力敌的高手,可现在,他已经把张云风看做是神魔一般了!立即嚎叫着道:“全体撤退!到镇子里去,全力防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这个命令可以说是个错误之极的命令。若是这些蒙古士兵和他一样能看出张云风这一脚的奥妙来,肯定会因为惊慌而大乱,这道撤退的命令一下,只怕就要炸窝了。不过,多亏那些普通的蒙古士兵不懂其中的奥妙,所以也就不知道惧怕,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阵形,慢慢地撤退到了镇中。 那三个侥幸逃生的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刚刚又经历了一劫,可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有莫大神通的!所以当他们来到张云风面前时,双腿一曲,就要给张云风跪下。 张云风早就看出他们的意图了,怎么可能让他们跪下去?立即袍袖一甩,发出一道暗劲。三个年轻人感觉就象是被人从正面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要向后倒,如此一来,他们还那里跪得下去? 张云风说道:“这里有蒙古人留下的马匹,你们每人骑上一匹,追你们的亲人去吧。我还有事,就此别过!”话音未落,他的影子就消失在了树丛当中。三个年轻人眼见着高人从他们面前消失了,都是懊丧的捶胸顿足。 小镇上的百姓逃到山里去了,镇子里还有一千多的蒙古士兵。这些人会怎么样,张云风都顾不得关心了。他现在感到焦急的是,突然想到了蒙古人的粮草被烧之后,可能采取的另一种反应。而蒙古人大肆搜刮粮草,显然是还不想退兵,正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蒙古人喜欢就食于敌,捋掠敌人的物资养活自己。可若是他们攻不下大型的城市,光是从百姓那里搜刮,又能搜刮出多少粮草来?肯定供应不了数十万大军的消耗。所以,察合台一定会再发动一次猛攻。若是攻下了襄阳,几十万大军的吃饭问题就解决了,若还是攻不下来,察合台无法收集到足够的粮食,才会彻底死心。 正因想到这一点,张云风才坐不住了。最后的一次猛攻,蒙古人再不会保留实力了,力度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强。襄阳能撑得住吗?郭靖和黄蓉他们,能撑得住吗?一想到可能发生的惨烈之极的战斗,原本想等着蒙古大军退去再回襄阳的张云风,就不得不再冒一次险,想办法回到襄阳城中去。有他这个高手在,守住城池的希望多少也会大一些。 驱马回到了襄阳城外,又来到那个前次观察蒙军大营的山坡上。上次的事情证明了,穿越蒙古大营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张云风很头疼这一次怎么进去。 可是很快,张云风就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看到襄阳城上绝高的天空中,正有一个白色的蒲公英随风摇摆着。虽然距离很远,但张云风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正是他做出来的滑翔伞。驾驶滑翔伞的人也一定没有别人,肯定是黄蓉! 第一百九十章 蒙古兵退 云风运功提气,仰天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直透长I然飞的很高,距离张云风也很远,可还是隐约听到了这声呼唤,立即向这边飞来。而蒙古军营中也听到了张云风的声音,立即派出骑兵,向这边搜索过来。 张云风哈哈一笑,转身下了山坡,转而上了几里路之外的另一座高峰。这座高峰非常的陡峭,一般人想要爬上去,只怕是有些困难。在这样地形,就不怕蒙古人会上来了,张云风一个人就能守住峰顶。然后,只等着黄蓉的到来,然后一起回归襄阳城! 不多时,蒙古人就先一步到了山脚下,开始弃马登山。张云风悠然地看着这些爬上来的人,等他们爬到一半了,才扔下去一块石头。石头虽然不大,可要把人砸晕过去也还是很轻松的,结果,这个晕了的士兵二话没说地摔了下去,顺便还把他下面的同僚也一起带了下去,大伙一起摔的骨断筋折。 连扔了几块石头之后,那些蒙古兵摔下去大半,伤亡惨重。可这些士兵的指挥官显然脾气很不好,不但不允许仅存的那几个人撤退,反而又派出一批人来,继续向上爬。同时,蒙古军中的强弓手也开始向山顶抛射,试图掩护正在爬山的同伴。 张云风所在的这座山虽然不高,可毕竟也是座山,在山脚下向上射箭,虽然勉强能达到山顶,也已经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了,张云风完全可以忽略箭矢的威胁。 不一会儿,黄蓉就来到了这里,非常准确地落在了张云风的身边。还没等站稳,就欢叫着投入了张云风的怀抱。张云风遇险未回,最担心的人就是黄蓉了。现在终于见到张云风安然无恙,当然是高兴的很了。 两人刚温存了一会儿,就被蒙古人打断了。一个身手最好的蒙古百夫长首先爬上了山顶,一点也不体谅张云风他们重聚的喜悦,不知好歹地一刀砍过来。结果,被张云风一脚踢下了山峰,惨叫着摔的粉身碎骨。 黄蓉被这一打扰,才放开了张云风,愤恨地很张云风一起,捡起石块砸下去,把攀附在山坡上的蒙古士兵都清理下去。竟然打扰黄大小姐和师兄温存,实在是该死!等发泄够了,才重新准备好滑翔伞,两个人要同乘一个滑翔伞返回襄阳。 两个人乘一个伞,能不能越过蒙古军营,实在是一个大问题。可如果不乘滑翔伞,想穿越蒙古军营就更难了。难道再浪费宝贵的软甲骑兵出来接应吗?那么做可太赔本了。所以,怎么也要试一下才行。 起飞时很顺利,从山顶上跃下时,才刚刚一沉,就立即遇到了上升气流,很快就飞得比原来立足的小山还高了。又盘旋了一会儿之后,滑翔伞飞起的高度就已经很高了。于是,两人立即转向襄阳,准备回城了。 越过蒙古大营时,下面的人又是一阵骚动,再次把床弩架了起来。可惜这一次张云风他们飞的足够高,连床弩都都有些无能为力了。粗长的长矛射到张云风他们脚下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轻易地就被他用脚踢飞了出去。 可是,张云风还是有些担心。弓箭床弩他都不怕,但那只青灰色的,聪明的简直不象畜生的扁毛畜生,却是滑翔伞的克星。如果再次遇到它,只怕滑翔伞下的两个人就要倒霉了。 张云风正祈祷着,祈祷那只鹰已经睡下了。可他的祈祷还想以前一样,一点都不灵验,反而是怕什么来什么,那青灰色的羽毛很快就出现在不远处。 这让张云风禁不住呻吟了一声,脸色苦苦地看了看怀抱中的黄蓉。可黄蓉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见那只鹰来了,立即把手指伸到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口哨声刚落,就见襄阳城中也飞起了两只大雕,如箭一般向这边飞了过来。 那只青灰色的鹰本已经接近了滑翔伞,可一听见白雕的鸣叫,立即吓的转身就逃。那白雕的身形比它大三倍,而且还是两个打一个,它怎么能不怕?它的脑袋里可没有什么纪律的概念,求生的本能才是第一位的,逃跑也就是很自然的反应了。 张云风见那只把自己弄的一点办法没有的扁毛畜生,现在却是如此的狼狈,心中感到很是快意,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养一些有战斗力的宠物,还是很有用处的嘛! 可是,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蒙古大营宽有三、四里,滑翔伞虽然足以越过这段距离,可挂载了两个人的重量,高 的也很快。开始时,床弩对他们还没什么威胁,可I一边的时候,床弩的威力就开始显现出来了。虽然射向张云风他们的长矛依然被他用双脚踢飞出去,但射向滑翔伞,又在他双脚可及范围之外的,可就麻烦了! 终于,一支长矛穿过了张云风双脚的封锁,把滑翔伞射出了一个窟窿。这个窟窿虽然不大,可还是让张云风他们下降的速度又增加了不少。张云风虽然竭力想要升高,但是都没取得什么效果,他们距离地面,还是越来越近了。 好在他们现在已经越过了蒙古军营,来到了军营和襄阳城之间。可蒙古人怎么肯就这么罢休?而且他们也有把床弩架设在马车上的先例,于是立即又二十几辆马车冲了出来,追着张云风他们不停地发射,誓要留下张云风他们两个。 襄阳城中的郭靖也早就发现了张云风他们,这时见情况危急,立即亲自带着一队骑兵迎了出来,赶来接应他们。郭靖这么一动,蒙古人自然不能看着不管,也派出了一队骑兵,来阻挡郭靖。于是,两军就在张云风他们脚下撞在了一起。 张云风一看,还是没能免去要骑兵接应的局面,索性也不保持高度了,和黄蓉降落到距离战场不远的空地上。降落之后,也没时间把滑翔伞收回来了,干脆一把火把伞烧了,然后向战场中冲了过去。 冲近战场之后,立即有蒙古骑兵向他们围了上来。可他们那里是张云风和黄蓉的对手?围攻不成,反被抢了两匹马去。这两个人一上了马背,区区几百个蒙古人还怎么拦得住他们?很快就和郭靖汇合到了一起,然后转身向襄阳杀回去。 蒙古人这时还不甘心,又派出两队骑兵分从左右又杀了出来,想要来个左右夹击。但是有张云风,郭靖,黄蓉这三个高手在,宋军的突破能力还有谁挡得住?一阵狠杀之后,蒙古人空自损失了大批的人马,却还是让宋军逃回襄阳城中去了。 眼见又被宋军占了上风,蒙古人也被激怒了。顺势全军出动,向襄阳城涌了过来。反正都要进行最后一战了,索性就现在发动吧! 对于郭靖他们来说,蒙古人什么时候来攻,都没有什么区别,城墙上随时都准备着迎接考验。而张云风在说出自己的推断之后,宋军的士气再增。只要挺过这一次的攻击,蒙古人就要退走了,他们怎么会不兴奋?曙光就在眼前了! 但是,他们显然小看了察合台的决心,蒙古人这一次攻击,竟然持续了三天三夜,一刻也没停。这可把襄阳城中的宋军累坏了,伤亡也大的无法同时守御所有城墙的地步了。最后,连城中的青壮也都被组织了起来,上城助战。 这一战,直杀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襄阳城下堆积的尸体,甚至埋没了一半的城墙。蒙古人留在这里的战士,已经不下七、八人,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可察合台这个残暴的家伙,显然把自己人的性命也不当命看,依然不肯停下来,帅旗始终指向襄阳,一副不攻下城池,就全军死在这里的架势。 眼见城中的宋军已经支撑不住了,张云风没办法,只好又出了一记损招。收集了全城的柴火,火油,松脂,甚至是蜡烛,通通扔到了城下的尸体堆上,然后点火焚烧。 这把火一点,简直把整个襄阳都用火墙包围了起来。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都是被火烤的不敢靠近。尤其是尸体被烧的发出恶臭的味道,更是让人闻之欲呕,根本就没法作战了。 到了这个时候,察合台终于承认失败了,无奈地退了兵,又休息了一天之后,拔营向北,回草原去了。当这个消息传出时,整个襄阳城都沸腾了!连弥漫的尸臭都不能阻止他们了,城墙上全都是欢呼雀跃的人群。 而始终坚守在城楼上的郭靖等人,在露出宽慰的微笑之后,都是累的瘫倒在地。这一次的襄阳守卫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们经营襄阳的时间太短,就骤然遇上如此强度的攻击,能坚持下来,实在是有些侥幸。 等蒙古人下次再来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这么狼狈了。到那个时候,襄阳一定已经兵精粮足,只要他们敢来,就一定打得他们头破血流,甚至是反攻出去,让他们再不敢觊觎大宋江山!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后 胜之后的襄阳城,一片哀鸿。 能把几十万的蒙古大军赶走,这确实是值得大书一笔的丰功伟绩,可付出的牺牲又怎么可能小了?军队的伤亡就不用说了,单单是百姓的伤亡,就让整个襄阳都哭成了一片。尤其是伤亡的百姓大多是帮助搬运物资的青壮年,他们一死,家里就少了一个劳力,生活也就更拮据了。亲人逝去的伤痛,和对未来的迷茫混合在一起,那些有亲人阵亡的人家,当然是哭的欲发伤心了。 如果是别的官员,立下如此大功,肯定是喜笑颜开,摆酒庆祝了。百姓的死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有好处可捞就可以了。就算是那些清官能吏,或者是郭靖,黄蓉,穆念慈这样对民众很有同情心的人,这个时候也都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不管是加官晋爵,还是青史留名,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在他们的眼里,老百姓都是草根阶层,死多少都不值得痛心。只要所谓的民族大义得以维护,其他的都可以不去计较。 可张云风在看到白发苍苍的母亲抚着儿子的尸体痛哭时,看到刚刚过门的小媳妇在死去的丈夫身边呆然木坐时,看到还不怎么懂事的孩子还不知道父亲的死是什么概念,站在那里吮着手指头时,他觉得不能不管他们了。 有的时候,张云风觉得自己也挺矛盾的。在很多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同情心,总是以自己的利益为最高利益。别的人死的再多,跟他也没关系。可是当那些真正遭到灾难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总是忍不住伸手帮他们一把。以前,他还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自己开脱,可现在又用什么理由给自己开脱? “拔一毛而利天下,拔一毛而利天下……”张云风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自失地一笑。或许,这可以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吧? 黄蓉始终跟在他的身边,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奇怪地问道:“师兄,你说什么呢?” 张云风说道:“我在说,这些孤儿寡妇,我们不能不管啊!他们父兄丈夫死在了战场上,我们不能让他们冻着饿着。郭师弟,我建议你立即发动全城的百姓捐款,给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发放抚恤金。一来,这是给那些遗孤一个生活的希望,二来,也是告诉还活着的兄弟,他们将来若是战死了,他们的家人也一样有人照顾,让他们安心上战场。” 黄蓉鼓掌道:“这个办法好!心里没了牵挂,在战场上就敢拼命了。敢拼命的军队,就会天下无敌。只是,靠捐款募集抚恤金,只怕是不够。真正有钱的人,都是那些官员和大商人,这些人怎么会为了那些升斗小民掏出自己的钱来?这些人不掏腰包,这好几万人的伤亡,又怎么抚恤?” 张云风说道:“这个好办,我们先募捐,募到多少是多少,我再拿出一部分来。然后嘛,别忘记我们可是江湖人,江湖人光荣传统可不能扔了。那些肯掏钱抚恤阵亡将士的官员富商,我们就不去动他。比较抠门的,只捐献一丁点的,就敲打敲打他,郭师弟你现在也是个官了,敲诈这门学问,是该学学的时候了。而那些属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我们也不用跟他们客气,半夜去他家里,给他扫荡干净就是,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他的这个提议,让郭靖感到有些为难了,挠着脑袋说道:“大师兄,这么做,不妥吧?我现在好歹也是朝廷官员了,再去做贼……,再说了,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们在襄阳城里这么闹,只怕是要闹的人心惶惶,对我们自己不利啊!” 张云风摆摆手说道:“你错了,这一次,我们就是要吃窝边的草。我们能打跑蒙古人,全靠军队这些兄弟的浴血奋战,这一点,全城的百姓都看在眼里。再加上前一阵子你整顿军纪,军队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不象以前那么差了。现在,这些兄弟死了,残了,我们安慰一下他们的家人,给他们家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大家都会理解的。倒是那些不肯出钱的人,肯定会给大家一个吝啬,刻毒的形象。这样的人,平时在百姓的眼里就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我们坑他们一下,百姓只有拍手称快的。再者,我们狠狠地坑了这些人一把,让他们也受到一些教训,知道我们的厉害,在以后的日子里,乖乖地听话。起码在表面上营造出一个团结一心的样子来,这对以后你掌握整个襄阳也是有利的。” 郭靖对张云风的话,还有些怀疑,总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过分。而穆念慈却是赞同道:“大师兄说的有理,那些士绅官员总是仗着身份指手画脚,到了真正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又总是推三阻四。不把他们收服了,就 正掌握襄阳城。只是,这一次我们战死的兄弟可以I恤,那下一次呢?蒙古人这次虽然是退走了,可早晚还会卷土重来,战争肯定是旷日持久的,难道我们总这么募捐下去吗?” 张云风说道:“那当然是不行的,我们得有计划地用钱生钱。这第一次募捐,得到了金银应该不会太少。而且,那些不知道厉害的有钱人也肯定会不少,我们搜刮一番,数目绝对不会小了。而发到阵亡将士家属手里的钱,又不能太多了,要足够他们维持几年之内的生计,或者做一点小买卖,却又不能让他们一夜暴富。所以,剩下的钱肯定不少。我们可以用这笔钱做点生意,这样就会使财富不断扩大,才能有足够的银子维持战争抚恤这个制度。” 说起做生意,连穆念慈都觉得为难了。这可是在他们能力之外的事情,他们谁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怎么掌管这一大笔钱?说是做生意,到时候别赔个底朝天就不错了。 张云风倒是个绝好的人选,可他那里会把自己陷到琐事当中去?说道:“这有何难?你们找一个做生意精明的,人品又可靠的商人掌管不就是了?到时候允诺给他两成的红利,他自然会卖力做事。另外,不要因为觉得他可靠就放松警惕,最好是把他的家人都控制起来,让他不敢心生二意,这才保险。” 郭靖又问道:“古人不是说,用人不疑吗?大师兄你这么做,岂能让人归心?” 张云风却是摇头道:“错!此语大错特错。人,是这个世界最复杂的动物,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因素让人最后的决定发生变化。这些关于人性的问题,说起来实在太麻烦,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你要重用一个人,就要让他放手去做事,容许他出一些错误,甚至是损失。但是,却绝对不能容忍他背叛,所以要把他的弱点抓在手里,让他想背叛的时候,先考虑考虑是不是值得。这就是所谓的恩威并重了,这样才能真正地让人为你卖力,明白吗?” 郭靖一时还理解不了张云风的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以后慢慢琢磨。可张云风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险些把什么都忘了。 张云风说道:“我来襄阳的日子也很久了,我准备明天就起程回临安了。控制史弥远的事情也不知道萧玉楼办的怎么样了,或许,直接控制皇帝效果更好一些。” 都说江湖人以武犯禁,可象张云风这样,要把一国皇帝变成傀儡的,还真不多见。即使有人想要控制皇帝,那也是有很大的野心,想要借皇帝的权利来做出一番大事来。而张云风虽然也是想做些事情,可态度上却有很大的区别,他根本拿皇帝当普通的工具使。刚才的那些话,就好象是在说叫做“皇帝”的这柄剑,比叫做“史弥远”的那柄好使似的。或许,在张云风的心目中,无论是“皇帝”,还是“史弥远”,地位还真是比不上一柄普通的剑。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张云风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让封建体制下的郭靖等人怎么能不吃惊?虽然他们平时也是“皇帝老儿”什么的乱叫,以表示自己藐视权威,可象张云风这样彻底不把权威当权威,还是挺有震撼性的。 郭靖和黄蓉他们呆了一会儿,黄蓉这才转换话题道:“师兄,你要回临安,我也和你一起回去。这里有郭师兄和穆师姐就够了,我也想去看看你建起来的苍澜山庄是个什么模样呢!” 穆念慈自然知道黄蓉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和张云风多一些在一起的时间罢了,所以她促狭地向黄蓉眨了眨眼睛,说道:“哎呀,那怎么行?襄阳这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靖哥和我两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黄蓉见穆念慈戏弄她,立即娇嗔道:“穆师姐——!你现在在襄阳百姓的心目中,可菩萨化身呢!只要你一句话,谁敢不听?事情再多,也难不住你,我就不用在这里给你添乱了。何况,有我在这里,你去郭师兄的房间都要偷偷摸摸的,多不方便呀!” 穆念慈被黄蓉反击的顿时面红耳赤,她和黄蓉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彼此斗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也没胜利过,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索性也就不费那个脑筋了,直接由动口阶段升级为动手阶段,去挠黄蓉的痒痒。 两个女孩闹在了一起,张云风和郭靖却是微笑着观战,谁也不帮。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场面了,虽然事情还有很多,可毕竟已经开始好转了,不是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注定的失望 云风和黄蓉终于一起返回了临安,一路上游山玩水,的很。而被留在了襄阳的郭靖和穆念慈两口子,却是被繁杂的事务缠的头晕脑涨。不过,那都不关张云风他们的事了,两人已经很久没这么单独在一起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独处一回。 可是,当他们回到临安之后,立即被接连几个坏消息把兴致全都打没了。第一个坏消息就是,那史弥远在张云风刚走的几天里,态度明显有所软化,根据萧玉楼的推断,只怕又不了几天,就会彻底臣服了。可不知怎么的,情况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史弥远突然派人埋伏送药的童川。要不是童川机警,即使脱身而走,连苍澜山庄都没敢回。要不是这样,只怕是连苍澜山庄的老底都要被史弥远挖出来了。 第二个坏消息,是来自欧阳锋这个好久没见的老对头。自从张云风发布悬赏令以来,有无数的江湖人前赴后继地去追杀欧阳锋。可那老毒物是何等的武功,那里是那么容易杀的?所以在死了几百人之后,追杀大潮终于平息了下来。十万两黄金固然让人眼红,可没有了性命,还怎么享受?所以大多数人都退却了。 于是,张云风又改变了悬赏方式,只要是给欧阳锋造成伤害,就能的祅赏金。比如,在欧阳锋的身上开个口子有多少钱拿,抢下一件东西有多少钱拿,如果能带回个身体上零件来,那么就恭喜你了,赏钱虽然没有十万两之巨,也够你悠哉悠哉地过完下半辈子了。如此一来,追杀热再度兴起,把个欧阳锋逼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就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欧阳锋却突然失踪了!几乎整个江湖上的人都在找他,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这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可又无可奈何。 前两件事就已经够让人烦心的了,可第三件事却比前两件加起来还让人头疼。不知什么时候,江湖上又多了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堂口在那里,主事的人是谁,以及势力范围在那里,这些统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组织是敌非友,已经几次试图盗取青龙帮和归云庄的机密资料了。张云风所有的财富都来自这两个地方出产的酒和玻璃,若是被人偷了去,立即就会让张云风未来的财产缩水一大半。 张云风有些哀怨地看着萧玉楼这个把消息告诉他的大总管,不知道是该夸奖他做事勤奋可靠,还是该骂他不会看眼色,才刚回来就迎头浇下一盆冷水。 最后,还是黄蓉偷笑着推了张云风一把,才让他收回了怨妇似的眼神,让萧玉楼好过了一点。张云风稍稍考虑了一下,对萧玉楼说道:“关于那个想偷我们东西的组织,还是交给你去查吧。你可以动用庄子的一切资源,务必把这个小偷找出来。我觉得这些人不简单,目的肯定不会就只是为了钱而已。青龙帮和归云庄在江湖上的势力都不小,敢打他们的主意,来头必定不小。欧阳锋的事情,也只能静观其变了,他毕竟是五绝之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他早晚有露头的一天,我就不信他肯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史弥远就交给我,我再走一趟他的丞相府,看看他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高人帮助,能破解了我的‘.针’。” 三言两语把事情分派好了,萧玉楼立即起身告辞。可这个家伙似乎养成了这样的毛病,在走到门前时,又回头说道:“对了,庄主,余姑娘嚷着要参加我们的燕堂。因为她是您带回来的,属下不敢做主,一直拖着呢。您看,是否可以?” 张云风先是愣了一下,说道:“余姑娘?哪个余姑娘?” 萧玉楼奇怪地道:“就是您上次从丞相府带回来的余韵余姑娘啊!怎么,您把她给忘了?她可一直念叨着您呢!” 张云风狠狠地瞪了萧玉楼一眼,黄蓉这时就在旁边,这不是摆明了在他们之间挑起事端吗?这个老东西到底安的什么心? 果然,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黄蓉听到这个余韵姑娘的时候,神情有些变了。虽然她强自装做若无其事,可关注的态度还是明显了起来。这让张云风一阵发慌,他虽然相信黄蓉不会象普通的女人那样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可聪慧如妖的她,自然有比哭闹更厉害的手段。即使是张云风,也不敢轻易招的黄蓉把这些手段使出来。 所以张云风急忙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哦!原来是她呀!我当时是看着她可怜,才伸手帮了她一把。要不是你说,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对她的安排,我没什么意见。她既然 堂,就一切按规矩办就是。先查清楚她的身世来历I她的心性,只要符合条件,就随她去。要是不合条件,也不要开这个先例。” 萧玉楼答应了一声,告退走了。只是张云风总觉得他的眼神中有那么一点深意。也不知道是确实如此,还是张云风自己疑心生暗鬼。不过在黄蓉看来,张云风的行为实在是可疑。刚才他的那番话,解释的痕迹太重了,让人一听就是心里发虚的表现。所以,她对这个叫做余韵的女孩就更敢兴趣了。 张云风见黄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更加的心惊肉跳了,急忙说道:“蓉儿,赶路赶的也累了吧?我带你去给你准备的房间,那里有浴桶,你可以先洗一个热水澡,然后我们再吃饭休息。” 黄蓉笑眯眯地看了张云风半晌,直把张云风看的有些发毛了,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好啊!我还从来没在这里住过一天呢,正好看看你给我布置的房间。” 两个人手牵手地向卧房走去,黄蓉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兴致勃勃地看着庄园内的景色。这个庄园是张云风费尽了心思建起来的,不但把阵法布置的神乎其神,防护性极好,而且还兼顾了美感,弄的好象是后世的江南园林一般,自然让黄蓉看的心神皆畅。 把黄蓉送到她的卧房之后,张云风回了自己的房间,也洗了一个澡,洗去了一路的疲惫,然后又和黄蓉一起吃了个饭。期间,黄蓉对张云风更加温柔了,让张云风也是心怀大畅,一顿饭吃的是神魂颠倒。 可是,在吃过了饭之后,两人坐在一起慢慢品茶,黄蓉却突然说道:“余韵那小姑娘确实挺漂亮的。” 张云风险些一口茶喷出去,狼狈地放下茶杯,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你怎么知道她挺漂亮?” 黄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道:“猜就猜到了,还用见吗?你们男人都是贪腥的猫,女人若是不漂亮,你会第一次见她就被迷住吗?” 张云风大喊冤枉道:“我怎么被迷住了?根本就没有的事!我承认,那个小妮子确实是挺漂亮,可天下的漂亮女人多了,我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蓉儿,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一个人就把我的心填满了,再装不下别人了!我发誓,我会只守着你一个,直到天荒地老!” 虽然这情话说的很老套,可在黄蓉听来却是如同纶音,顿时心儿都醉了,眼神迷离地道:“师兄,我……”向来灵牙利齿的黄蓉,这个时候和其他陷入情网的小女生没什么区别,智商都降到负值。觉得什么言语都表达不出自己的感觉了,干脆主动投入了张云风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张云风抚摩着她的秀发,心中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恨萧玉楼这个老家伙,这不是成心给他添麻烦吗?难道作弄他这个很和气的年轻庄主很好玩吗? 其实,张云风这是冤枉萧玉楼了,他可从来没有过要作弄张云风的意思。余韵对张云风有了倾慕之情,这件事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余韵会在一见面就爱上了张云风,其实很容易理解。象张云风这样年纪轻轻,又武功卓绝,还独立创下了苍澜山庄这么大的基业,从哪方面看,都是怀春少女心目中理想的对象。而且,张云风还把她从虎口中救了出来,也算得上是英雄救美了。余韵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她虽然还是处女,可身体已经被史弥远看过了,摸过了,算不上真正的黄花闺女了,她只要能给张云风做个贴身丫头,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张云风不在庄子里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善良,坚强,温柔,才华,都让人喜欢上她。所以,对于余韵对张云风的心思,大家都有成全的意思。这个时代的成功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收一个贴身丫鬟又有什么了不起?因此,萧玉楼有意在黄蓉面前挑明这件事,只要黄蓉不是传说中的妒妇,这么摊开来说,黄蓉是没有理由不允许的,余韵的心愿也就能达成了。 可他们却不知道,黄蓉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妒妇,可在黄老邪和张云风的熏陶下,也是很独立,有很强独占欲的人,又怎么肯和别的女人共享丈夫?再说张云风自己,他早已在情场上伤痕累累,也同样不想再同时和两个以上的女人保持关系了,那样太累,太危险,张云风是绝不肯再重蹈覆辙了。所以,余韵注定是要失望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见杨康 新穿上了夜行衣,张云风再次潜入了史弥远的丞相府上一次的事件,史弥远大幅度加强了对府内的保护,可在张云风的眼中,依然不够资格,这些只是粗通武功的护卫根本和没有一样。 其实,如果他们象蒙古人那样,用人海战术,把这里封锁的密不透风,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可他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玩儿起了外松内紧的把戏。虽然多放暗哨对一般的江湖人很有效,但对上张云风这样的级数,依然和木桩没什么差别。 如幽灵一样潜近了史弥远的书房,张云风纵身上了屋顶,藏身在屋脊的阴影下,轻轻揭开瓦片,向下看去。 这个时候才不过二更时分,史弥远还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在书房里看书。不过,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书上,那一页都看了半天了,也没见他翻动过。张云风见他如此模样,知道他现在似乎有什么难决之事。张云风正思量着,是不是现在就下去和史弥远谈一谈。忽然,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下人禀报道:“老爷,小王爷请到了。” 史弥远听到禀报,赶紧站起身来迎到门前,说道:“小王爷,快请快请!本相这里新得了几两好茶,正要与小王爷共同品尝。” 那小王爷先是哈哈一笑,说道:“丞相大人有心了,小王深感盛情。” 这个小王爷虽然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很和煦,可张云风听在耳中,却总觉得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这让张云风感觉到这个人很危险,如果这个人是他的敌人,他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 接着,史弥远和那个小王爷一起进了书房。而小王爷竟然是坐在一张软榻上,由两个下人抬着进来的,似乎他的腿有什么残疾。 书房中,茶水上来之后,史弥远挥手把下人都打发出来出去,然后说道:“小王爷,在我府中住的这些日子,过的可还舒服?如有不可心之处,还请不要客气,尽管直言。” 那小王爷说道:“舒服!怎么会不舒服?史丞相有心了。丞相真是妙人,收集的这些侍女,个个都是绝色,本王这些天真有些乐不思蜀之慨啊!” 史弥远似乎也觉察到了那小王爷表面温煦下的彻骨之寒,勉强赔笑了几声之后,又说道:“小王爷,您找来的医道圣手,给本相治好了暗伤,本相感激不禁。您托我做的事,也都安排好了。青龙帮和归云庄两股江湖草寇,不日就将在官军的扫荡下灰飞烟灭,襄阳的那个小小的将军也已经下了即刻回京叙功的圣旨,只等他一到临安,立即捉拿下狱,满门抄斩。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您看是不是……” 那小王爷说道:“相爷,你急什么?事情还没有最后的结果,那就不算完。青龙帮和归云庄这两股江湖势力,虽然都是乌合之众,可也不能轻视了。尤其是我要的东西,一定要完整无缺地拿回来。还有那个叫郭靖的将军,他可也是江湖草莽出身,未必会把朝廷的圣旨放在眼里。如果他抗旨不遵,你又能奈他何?” 史弥远惊讶地张大了嘴,说道:“这……怎么会?他若是敢不奉圣旨,以为凭他襄阳城那一点点人马就和朝廷对抗,等大军到时,他还不是一样灰飞烟灭?再说,圣旨上说的是要他回京叙功,是大大的好事,他怎么会不来?” 小王爷嘿嘿冷笑道:“相爷,你以为他会贪图朝廷的封赏吗?我敢保证,那郭靖绝不是一道圣旨就能招来的。” 史弥远讷讷地道:“那……小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您给我保证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啊!” 小王爷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吧,我说过只要你做到了答应过的事情,本王自然不会食言。我们要对付的人,可都不是平庸之辈,相爷你可得全力以赴才行。” 史弥远六神无主地坐了回去,呆呆默然了半晌才说道:“小王爷,本相现在已经计穷了,要怎么才能把那个郭靖调到临安来,还请小王爷不吝赐教。” 那小王爷也不多为难他,说道:“你的办法本来并不错,只是你不了解其人的性情,就难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相爷你附耳过来,我们这么这么做……” 史弥远听的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小王爷果然好计谋,如此一来,一众贼寇还不是手到擒来?有小王爷如此人物,大金的复国大业指日!” 史弥远这么一说,让房上的张云风立即一惊。把“小王爷”,“大金国”,以及他们要对付的目标,张云风立即想到了这个小王爷是谁。除了杨康这个认贼做父的小子,还能有谁?果然,他听到史弥远的恭维,也是哈哈一阵大笑。他这一笑,微微地仰起头来,房顶的张云风立即看清了他的脸,正是那杨康! 杨康的出现,实在是大出张云风的意料之外。他本来应该早就死了,可是在张云风这个不该出现的人的干扰下,历史完全偏离了轨道,连蒙古都能提前攻打襄阳,杨康还活着又有什么希奇的?只是对于张云风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刚才他们的谈话已经证明了,对青龙帮和归云庄下手的,正是杨康。现在,他又阴谋对付郭靖,张云风岂能容他?所以,张云风也不听他们下面的谈话了,直接破开瓦面,落到了书房中。 张云风的突然出现,把史弥远当时就吓的软到了桌子底下。几个月前张云风在他面前表演了一通大宰活人,险些把他吓出病来。现在再见到这个煞星,他没有屎尿齐流,就已经表现的不错了。 杨康见屋顶上突然下来一个人,也同样是大吃一惊。可他毕竟在江湖上混迹了多时,胆量可不是史弥远可以比拟的,所以依然保持着敏捷的反应,立即一掌击在身下的床榻上,身形倒飞了出去,就要穿过窗户,先离开这里。 可张云风哪里会让他逃出手掌心,立即一伸手,抓向杨康的脚踝。杨康从始至终都是坐在软榻上由人抬着他走,可见双腿是出了问题的。张云风这一抓,正是攻其弱点,以期一击奏效。 但是杨康的表现,也让张云风小吃了一惊。他的双腿确实是已经废了,可武功却比当初高了不止一筹。只见他身在半空却依然灵活自如,身体一弓,双手反抢在双脚之前,使出《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反抓向张云风的手腕。 张云风见他来势凶猛,口中叫了一声:“来得好!”双手也是一翻,也以《九阴白骨爪》对《九阴白骨爪》。两厢一碰,张云风深厚的功力就占了绝对的上风,把杨康的十根手指险些都拗断了。 这让杨康更是吃了一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同样会用《九阴白骨爪》的人!可现在没时间让他仔细思量眼前的人是谁了,立即使出了自己保命的绝招,手臂一动,双手袖子里射出了十几枚黑的发亮的毒针!这种毒针暗器是由机簧发射出来的,并不依靠腕力,所以可及的范围很小,只有三步远。 可即便如此,在近身搏斗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手还是够任何人喝一壶的!就连张云风这样的高手,也在措手不及之下,只能狂喝一声,由口中吹出一股强猛的真气,用来阻碍一下毒针的飞射。他这一口真气喷出,戴在他脸上的面罩首先遭了殃,顿时被吹的粉碎,象纷飞的蝴蝶一样四散飘落。同时,那些毒针也被阻的慢了一慢,这就给了张云风反应的时间,立即身体后仰,双手也向上反出,狂猛的掌力立即把已经射到他胸前的毒针震飞了出去。 险些伤在杨康的手里,让张云风也是一头的冷汗。刚才他若是反应稍慢,现在可就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不过还好,最终他还是逃过了这一劫! 杨康在射出毒针之后,连结果也不敢看,立即趁这个机会穿破窗子,逃到屋外去了,张云风虽然把脸上的面罩吹裂了,杨康也依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这些动作,说来话长,可其实从张云风破瓦而入到杨康穿出窗外,只在一瞬间而已。丞相府内的护卫这个时候才来,也不算是姗姗来迟。但他们毕竟是来晚了,呼喝着把书房包围的水泄不通,却也拿张云风没办法了。 张云风见杨康逃了出去,索性也不去追了,直接把史弥远从桌子下面拎了出来,说道:“丞相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前些日子在下有事要办,所以才没再来拜见大人,实在是失礼了,大人不会见怪吧?” 史弥远心中暗骂:“你他妈永远不来才好呢!”可表面上他却不敢这么说,连忙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哆嗦着说道:“先生这是说那里话?无论先生什么时候来,本相都会倒履相迎。”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过气的小王爷 云风点头道:“那就好,看来丞相大人还是很惦记我友的。既然丞相大人如此折节下交,在下也就不客气了。刚才的那个小子,是我的一个大仇人,还请大人帮个小忙,命人把他抓来。” 史弥远一听要抓杨康,顿时为难了起来。张云风见他答应的不痛快,立即一拳捣在他的软肋上。这一拳一下就打断了史弥远三跟肋骨,疼的他立即象大虾一样蜷缩了起来。这让史弥远再也不敢说个“不”字了,急忙哑着嗓子叫道:“把……把前金国的小王爷……给我抓起来……” 杨康穿出窗户后,并没有立即走远。他也被张云风吓坏了,刚才的交手虽然短暂,可杨康已经是使出了所有的绝招,连一直视做最后压箱底的暗器都没保留,可依然没能把对方怎么样,实在是让他心胆俱寒。所以他躲在众护卫的身后,想先喘匀了气息再说。可没想到,张云风竟然出了这么一招,让本是盟友的相府护卫来抓他! 那些护卫可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史弥远的命令,先是一愣,不明白原本还是座上客的杨康,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阶下囚了。可命令就是命令,而且是史弥远亲口下达的,他们自然要遵行。于是这些护卫刀枪齐举,向杨康杀了过来。 可杨康本就在这些护卫的身后,听到史弥远那嘶哑的命令后,立即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毫不迟疑地立即飞身就走!不过他没有向府外逃,而是钻进了后院。那里,是他这些日子居住的地方,同时还住着彭连虎和梁子翁两个保镖。杨康双腿俱废,只靠双手来行动,虽然在短时间里让那些护卫追不上他,可毕竟不能持久。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只怕是难逃追捕。 彭连虎和梁子翁也都是老江湖了,府里突然出了变故,他们自然也早早地有了戒备。当他们发现杨康竟然狼狈地逃了回来,都是吃惊不小,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可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究竟的好时机,只好急忙也都冲出屋来,一左一右地挟起杨康的胳膊,就向府外闯去。 要说史弥远手下的这些人,实在是不堪大用。彭连虎和梁子翁虽然也都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但也没到绝顶的境界,何况他们还要保护着杨康这么个废人。可即使这样,那些护卫也没能拦下他们,空自损失了十几个人之后,眼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墙外。 张云风本就没想着能靠这些护卫就能把杨康拿下,但听到护卫的回报之后,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对史弥远说道:“丞相大人,你的这些护卫实在是太差劲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些人?我认识不少江湖上的好手,随便叫出一个来,都比你的这些手下强多了。” 史弥远躺在地上装死,对张云风的建议好象没听到。他才不是傻瓜,张云风介绍来的人,怎么会真心替他效命?他史弥远也是大宋的丞相,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几个高手给他保驾,一是因为他的名声太臭,很少有人愿意来保护他,二则是因为史弥远自己的眼光也太高,不是高手的不要,底细不清楚的不要,难以驾御的不要。这么一来,他到现在也只能靠一帮街头卖艺的人来保护他。张云风的提议,更是想都不用想就被他否决了。当然了,他是不敢当面回绝的,只好装死狗来回避过去。 张云风也没有真心替他找保镖的意思,随口一问,见史弥远不回答也就算了。而且,对杨康的脱逃他也不是很紧张。虽然他非常想把杨康捉拿到手,可这件事用不着他亲自出手去办。他到丞相府来,童川就在外面给他接应。杨康他们逃出府邸,肯定逃不过童川的眼线。有他盯着,杨康是逃不掉的。彭连虎和梁子翁可没有欧阳锋的本事,躲的谁都找不到。 所以,张云风很悠闲地回到房中坐下,端起一口没喝的茶杯,细细地品起了茶来。咂了咂嘴,说道:“史丞相,你的茶是好茶,可惜放的凉了,已经味道全失。浪费,实在是浪费啊!” 而史弥远则是任凭张云风在那里独自表演,他就是装死不起来。最后张云风见他如此耍赖,也没耐心和他蘑菇下去了,直接一脚睬在他的大腿上,如同山岳一般的力道直压下来,口中却轻松地说道:“史丞相,好歹我也远来是客,你就是如此待客的吗?如果你还是高卧不起,可别怪我让你变成大宋第一个瘸腿的丞相了。” 史弥远本来还想继续 ,可大腿上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强了,大的让他感觉到开始呻吟了。也不知道张云风就这么轻松地踩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难道他的体重有几千斤吗? 知道自己是秀才遇到兵了,史弥远无奈之下之后大叫着“饶命”,爬了起来。可张云风依然不肯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一脚踢在他的心口处。把个史弥远踢的飞了起来,撞翻了椅子之后又摔在了地上,身体也再次蜷成了大虾,感觉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张大了嘴,无声地呐喊着。 张云风下脚很有分寸,这一下只是让史弥远疼而不伤,只需过一会儿,疼痛就会缓解过来。所以他又坐了下来,用很客套的口气说道:“史丞相,你的举动,可让我很为难呢!江湖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当初我曾经夸下海口,说你一定会和我合作。结果呢,你不答应也就罢了,反过来,你却又勾结了别人来害我。你说,我的面子还往哪搁?你要怎么赔偿我?” 史弥远身上的疼痛渐渐减弱了,可对张云风的恐惧却更深了,满脑袋的汗水都不敢去擦,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位……公子,您说怎么赔偿,本相就怎么赔偿,绝不敢有二话!只要您能饶我一条狗命,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张云风没想到上次来的时候,这史弥远还挺硬气的,被毒针折磨了那么久,事后依然敢派人捉拿他。可今天却突然变的这么废柴,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所以张云风很有兴趣地问起分别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张云风离开临安之后,史弥远被毒针折磨的确实不轻,差一点就屈服在毒针的淫威之下了。可是杨康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说是有办法治疗他身上所受的毒针。 杨康和史弥远本是旧识,当年杨康还是金国的小王爷时,两人就时常来往。可如今不同往日了,金国已经被灭了,杨康这个曾经声威赫赫的小王爷,今天也早就不值钱了。史弥远本不想再见他,可一听说有办法治疗,这才接入府中盛情款待。 这个杨康也确实没说虚言,他来的时候,身边不但有彭连虎和梁子翁两大高手护驾,而且还有一个白发白眉的老头,据说是隐居在九华山的神医,绰号“阎王敌”。就是这个老头,出手把“.:.的脊椎骨里取了出来。 可是,史弥远并没有因此就解脱了,他的作为正应了那句老话“前门拘虎,后门进狼”,虽然是把“.:示阎王敌给史弥远下了一种慢药,效果比“.:=张云风,控制住这条有用的狗。 史弥远早就被“.: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夜谈 于那个阎王敌,则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他本是隐I神医,因为有一次伸手救下了一个得了重病的江湖人,这个人痊愈之后,出于报恩的心理,就开始四处宣扬阎王敌的医术如何如何高明。 结果,这件事就被杨康知道了。为了他的两条被废掉的腿,所以才专程找到了阎王敌。经过诊断之后,阎王敌说是能治,但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可杨康守着完颜洪烈给他留下的大笔财宝,以及金国最后的一点势力,都需要他赶紧收拾起来,如果他隐居一段时间,很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杨康又是个有野心的人,很想做出一番事业来,他是坚决不肯就这么隐居的。所以他就想请阎王敌出山,随时跟在他身边。 可阎王敌也是个脾气倔强的老头,说什么也不肯出山,你就是出再多的金银珠宝,他也不肯离开那几亩薄田。最后,杨康被惹的恼了,干脆指使彭连虎绑架了他的家人,逼迫他为自己服务。有这么一个医术通神的人在身边随时可以调用,当然是方便的很。 而碰巧的是,来临安碰运气的杨康,无巧不巧地正遇到史弥远中了毒针,正好由阎王敌出手,剖开史弥远背后的皮肉,用磁铁做的子把细如牛毛的毒针取了出来。这样一来,杨康就取代了张云风的位置,成了史弥远的主人。 只可惜杨康不知道给史弥远下针的人是谁,不然他哪里敢和张云风正面作对?果然,在张云风回来之后,他立即再次成了丧家之犬,惶惶而逃。 张云风听史弥远说完了这些情报,不由得对那个阎王敌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骨针是黄老邪自创的独门手法,取针的手法更是匪夷所思。针是下在骨缝中的,不知道其中的诀窍,除非把人拆零碎了,不然就别想取出来。可没想到这个阎王敌竟然能这么轻易地找到办法,实在是难得。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阎王敌显然还是个用毒的高手,还掌握着史弥远所中之毒的解药,张云风要掌握史弥远,就必须得先解了他身上的毒,然后种下自己能控制的毒才行。所以,这个阎王敌必须得找到。 张云风在那里沉思不语,史弥远则是忐忑难安。虽然看起来眼前这个比魔鬼还可怕的年轻人是相信他了,性命暂时是没危险了,可毕竟他自己的命自己已经做不了主,完全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实在是有些让他这个大宋丞相难以接受。他心中悲哀地想着:“这个人和金国小王爷,简直就象是正在抢骨头的两头恶狗,而我就是那块被抢来抢去的骨头!不管最后是那条狗抢到了,骨头都是被吞下肚去的命运。我堂堂大宋丞相,怎么就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呢?” 张云风想了一阵之后,一抬头就看到史弥远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史丞相,本来我是想和你好好合作的,可惜阴差阳错地出了这么多事情,我也始终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聊聊。今天既然你我都有时间了,你不妨坐下来,听我好好说说我的计划。” 史弥远强笑道:“公子有什么话,请尽管讲,本相洗耳恭听。” 张云风点了点头,说道:“史丞相,你知道你在民间百姓间的名声吗?现在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你是个奸臣,和害死岳武穆的秦桧相提并论。不知史丞相对此有何感想?” 史弥远听张云风这么说,更是冷汗淋漓,背心都湿透了也不敢动一动,艰难地说道:“本相……本相……” 张云风打断他道:“史丞相,你说你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朝中没有敢忤逆你的人,身边又有无数的美人伺候着,当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可我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就满足了吗?你这最后的几十年,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完算了?你有没有想过身后之事,你百年之后,你会被人在史书上如何记载?你的后人,你的子子孙孙,他们又如何面对天下人?” 张云风这么一连串的问句排下来,句句都点在史弥远心中最敏感的地方。而且张云风语气诚恳,让他也听得进去,就是想发火,也顾忌着张云风的武力,不敢表现出来。 见史弥远低头不语,张云风说道:“史丞相,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了,为什么不为自己的身后之名想一想呢?现在蒙古人大军压境,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呀!如果你能领导南宋军民把蒙古人打回老家去,你想想你在史书上又会留下怎样的一笔?无论怎么说,抵御外辱的英雄,都比大奸臣来的好听吧?” 史弥远低着头,连连点头称是。反正他的小命现在是捏在张云 的,张云风说什么,他只管应是就是了。 张云风见他那个模样,知道他脸上赞同,其实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于是又说道:“你别总点头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在想,宋朝的军队连金国都打不过,而金国又被蒙古人灭了国,我们不可能打得过蒙古人,是吧?可是你不知道吧?就在不久之前,蒙古数十万大军猛攻襄阳,襄阳城内只有六万多的宋军,最后还是把蒙古人逼的无可奈何,丢下了不下十万人的尸体,回他们的草原去了。由此可见,蒙古人骑在马上是挺厉害的,可要说攻城掠地,那些草原蛮子根本就什么也不是。而且,你在朝堂上表示坚决抵御蒙古,对你又有什么损失?战场不用你上,朝廷里没人能威胁你,你的人身安全又我来给你保证,你有什么敌人,我也可以替你解决,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张云风搅动三寸不烂之舌,给史弥远画出一个又一个大饼,试图让他自觉自愿地上他的贼船。说实话,史弥远也被他说的有些动心了。只要是个人就想过的好了更好,就象张云风说的那样,他现在还有什么好追求的?除了皇帝的位置,也就是一个青史留名了。 史弥远这个人虽然贪婪,心肠又黑的发亮,外加心胸狭隘,疾贤妒能,等等等等的缺点,可有一个优点无法抹杀,就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皇帝是个什么样子,他身为宋朝最大的官员,自然是很清楚的。在他看来,做皇帝未必是什么好事,而且还危险的很。就象鲁肃说过的那句话,臣子可以投降,皇帝没有投降的路。现在大宋外敌四起,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象金国那样被灭了?所以史弥远很安心地做他的丞相,根本就没想过要谋朝篡位。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青史留名了。 可史弥远当了这么多年的奸臣,早就锻炼的奸猾无比,听了张云风的言辞,也只是稍稍有些心动而已,怎么可能立即就被说服?可他在表面上却装出悚然动容之色,热切地说道:“公子,您此言当真?” 张云风飒然一笑,说道:“在下虽然只是一个江湖野人,可也是一言九鼎。我知道丞相不信我,我也不怪丞相,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就是了。” 史弥远听张云风这话的意思,明白自己是逃不脱他的控制了。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这个船你都得上!不过,他的态度将决定将来在这个神秘人物面前的位置,如果表现的和张云风同心同德,自然要比单纯地做一条狗好。所以,史弥远决定取得张云风的信任。 “公子,请恕本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问。”史弥远深通人性,如果他立即就表现出誓死追随的样子,张云风不起疑心才怪,所以他要表现的有些犹豫,最后才痛下决心。 果然,张云风爽快地说道:“有什么问题,丞相大人尽管问,在下尽量回答。有些事情,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所以……” 史弥远急忙说道:“岂敢岂敢!本相知道轻重,不会问一些犯忌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按照公子的意思做,对我来说简直没有什么坏处。我在朝中力主抗击外辱,如果成功,我就是我朝的英模,可比岳武穆。如果失败,大不了我就投降蒙古人,就象外间传闻的,我的名声已经很臭了,投降也没什么。怎么算,我都不会有什么损失,反倒是好处大大的。可如此一来,公子你又有什么好处?”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史丞相果然不愧是宦海浮沉多年,深通人的本性啊!说的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也不图,白白做事的人。就连岳飞,只怕心中也要图个名垂青史吧!无欲无求的人,我还真没见过。你说的不错,我是有所图。不过,我既不求名,也不求利,只求一个心中舒坦。说实话,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我那个兄弟,满脑子的保家卫国,一心要效仿岳飞。你说,我若是不帮他,他一个愣头青,还不早晚要死在战场上?” 史弥远千思万想,却没想到张云风竟然拿出这么个理由来,这个理由也太扯淡了,他才不相信呢!可还是那句话,史弥远只是做个态度而已,即使张云风说蒙古人的狗在他家园子里撒尿了,所以才跟蒙古人捣乱,他都会相信。所以,脸上立即堆出了钦佩的笑容,说道:“公子果然是仁心侠义,和令弟之间也是兄友弟恭,当真让人羡慕啊!既然如此,本相没有二话,当助公子一臂之力,同时也为自己求一个千古青名!”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将出马 张云风从临安回到苍澜山庄时,童川正在书房等着他在想些什么,满脸的沉郁,连张云风进来了都不知道。 张云风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心中也是一沉,以为他们把杨康给跟丢了,于是急忙问了起来。童川这才发觉张云风已经回来了,赶忙起身见礼,然后说道:“庄主,那几个从丞相府出来的人,我们的兄弟已经缀上了。也怪属下实在是大意了,开始的时候没怎么重视那几个人,派去跟踪的兄弟,折了两个。后来,属下又加派了人手,这才重新跟了上去。最后一次回报,说是他们已经朝苏州去了。另外,这几个人在丞相府中藏了这么久,属下竟然一无所知,实在是失职,请庄主责罚。” 张云风叹息了一声,说道:“算了,这也不能怪你。他们几个都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你们又都是新手,被他们骗过,也怪不得你们,以后改进也就是了。不过,既然已经盯上这几个人了,就坚决不能再跟丢了。这几个人很重要,必要的时候,给青龙帮和归云庄去信,要他们也派人帮忙。” 童川应了声“是”,刚想下去再加派人手,却又有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而来,先是给张云风和童川见了个礼,然后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童川。童川接过来扫了一眼,脸色又是一变,转而递给了张云风,说道:“庄主,这是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 张云风接过纸条一看,顿时也是勃然大怒,一掌把面前的书桌拍成碎片,说道:“原来是裘千仞这条老狗,他竟然还敢出头!这次又杀了我四个兄弟,我绝不会放过他!童川,你立即赶去苏州,亲自指挥对杨康的监视和跟踪。你一定要小心了,只需远远跟着就行,千万不要再接近了,只要别跟丢了就行,免得再折损兄弟。我带上一队人,随后就到!” 童川答应一声,立即出门上马,疾弛出庄。张云风则招来了萧玉楼,吩咐他留守,然后又招来十几个狼堂的好手,每人背上一张特制的劲弩,就要打马而去。可黄蓉不知怎么听到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拦住张云风的马头说道:“师兄,你要去哪?我也跟你去!” 对黄蓉的要求,张云风自然是没二话。以黄蓉现在的武功和智谋,即使对上裘千仞也不会成为累赘,带上当然是没问题了。只是,黄蓉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小尾巴,赫然就是对张云风念念不忘的余韵姑娘! 张云风疑惑地看了看余韵,又看了看黄蓉,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自己的未婚妻和绯闻女友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好象交情还不错的样子,这让张云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黄蓉见张云风傻傻的样子,得意地一笑,也不等人给她牵马了,纵身一跃,坐到张云风的身前,两人共乘一骑,然后才对余韵说道:“你先回去吧,你的武功还没学成,去了也是累赘,就好好在家里等着。” 接着又对张云风说道:“师兄,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张云风见黄蓉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声“驾!”催马扬鞭,出了苍澜山庄的大门。从始至终,张云风也没敢正眼看余韵一眼,免得被黄蓉误会了。可张云风还是感觉到,一双幽幽的眼神始终放在他的身上,让他既尴尬,又有些得意。毕竟能得到一个如此美女的青睐,是个男人都会得意万分的,即使张云风久经情场,也没能免俗。 一行十几骑出了门之后,直奔苏州。苏州和临安之间大约有三百里路,中间还要经过嘉兴。既然经过这里,张云风就不得不去拜见一下江南六怪和杨铁心夫妇。 两方人这一见面,自然是欢喜无限。尤其是江南六怪等人都知道郭靖和穆念慈在襄阳,而前几天恰好传回了襄阳大捷的消息,自然知道这是几个后辈的丰功伟绩,再见到张云风和黄蓉的时候,也就亲近的多了,好好地把他们夸了一番。 这个时候,就是黄蓉表演的时间了,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整个襄阳大战的过程。先是蒙古人突然杀到了城下,虽然郭靖他们早就派了探马防备,可蒙古人来的实在太快,根本就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就被堵在了城里,双方开始争夺城墙。接着就是黄蓉飞鸽传书,把事情告诉了张云风,而张云风不避危难,立即单枪匹马闯连营,最后双方在襄阳城下又是一场大战。之后,蒙古人用火药炸毁城墙,张云风又怎么带人阻挡蒙古大军,被军中将士称为“疯虎将军”,等等等等事迹。 黄蓉的那张嘴,讲起故事来当真是能把人听的 事情都忘了,江南六怪各自摆了一个造型,半天都没聪甚至把茶水含在嘴里含了半天,等听到惊险之处,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结果把茶水撒了自己一身。 可在黄蓉的嘴里,讲述的多是张云风如何如何,完全成了主角,而全不顾眼前的这些人,最关心的其实是郭靖。最后还是张云风咳嗽了两声,黄蓉才顺嘴把郭靖也夸赞了一番,说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傻小子了,而是襄阳的主帅,稳重,坚毅,年纪轻轻就独撑大局,把襄阳管理的井井有条。 一场襄阳保卫战讲述完毕,把江南六怪和杨铁心夫妇都听的是热血沸腾。悔恨自己怎么不在襄阳,没赶上这场大战。这却让张云风心中一动,说道:“六位前辈,还有杨叔叔,你们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又都还在壮年,既然想为百姓多做些事情,现在去襄阳也不晚啊!象杨叔叔,你的《杨家枪法》乃是战阵之王,骑兵以之冲锋,当真是所向披靡。还有韩前辈,您的御马之术天下无双,若是能用来教练襄阳将士,我们骑兵的战力也可以大增!其他诸位前辈也都是各有绝活,挑选一些简单易学的,传授给士卒,虽然不能让他们都成为武林高手,可也比普通人强的多了。你们想想,即使他们都只有三流的身手,可集中在一起,又是如何一番景象?若能训练出十万大军,别说拒蒙古于国门之外,就是荡平蒙古,又有何难?” 杨铁心首先一拍桌子,振奋地道:“张贤侄说的好!我杨家的祖上,就是大宋的护国屏藩,就连岳王爷的麾下,也有杨再兴这员猛将。我杨铁心虽然远不及诸位先人,可报国之心不曾稍却,只是朝廷一向有奸臣当道,我才心灰意懒,退居乡野。如今,又有外族大举来犯,襄阳又是由靖儿做主,我这把老头骨自然不能闲着,不杀他几个胡虏,我枉为杨家后人!” 包惜弱自从回到杨铁心身边之后,虽然两人依然恩爱,可杨铁心也还和二十年前一样,每日里为国事日衰而感叹,每每有借酒浇愁之举。如今终于有机会上战场了,包惜弱固然是担心丈夫的安危,可还是为杨铁心壮志有酬而高兴。所以她是眼中含泪,脸上带笑,默默地握着杨铁心的手,表示支持。 而江南六怪则都有些沉默,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杨铁心说完了话,见他们如此神态,顿时不高兴了,说道:“六位大侠,张贤侄的提议很好啊,你们难道不想为国报效吗?平日里,你们不也是慷慨激昂吗?怎么真正要行动的时候,就都这个样子了?” 平日里,杨铁心和江南六怪相处的极好,彼此间说话也不顾忌什么,所以这时见他们竟然有推委之意,立即大怒,当面指责起来。 江南六怪也知道杨铁心直爽的性子,虽然也有些生气,可却没有深究。朱聪解释道:“杨兄弟,非是我等不欲为国出力,实在是我们另有苦衷。杨兄弟你的武艺全都来自家传,我不知道你杨家在传授武功上有什么规矩,不过在我想来,也不会任凭你随便地传授给别人吧?我们武林中人的传承更加严厉,是万万不能传给外人的。张贤侄要我们去传授军中将士武艺,这实在是让我等为难啊!” 韩宝驹也说道:“是啊,二哥说的有理。其他的兄弟姐妹还好说,军中的将士大多都已成年,即使是学,也只能学些皮毛而已。可我就不一样了,我要传授,就只能传授我的驯马绝技,这可是我师门的招牌,我怎么敢传授出去?那不成了欺师灭祖了吗?” 他们这一解释,顿时让杨铁心说不出话来了。是啊,祖训如此,他们这些后人,哪里敢违背?所以杨铁心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只能叹息一声,颓然坐了回去。 张云风对所谓的武林规矩,师们禁忌一向是嗤之以鼻的,这时又见江南六怪之因为那么个破规矩就只能裹足不前,心中也很是惋惜。不过他也不会强出头,和这些死脑筋的人辩论什么,只是说道:“诸位前辈,既然有报效国家的心愿,就更应该去襄阳助郭师弟一臂之力了。即使不能把师门绝技拿出来教授将士,也可以带领一军,纵横沙场嘛!朝廷的那些将军都不堪大用,正是诸位前辈大展身手的时机啊!” 这话让江南六怪都放下了心事,纷纷点头应允。于是,众人迫不及待地收拾行装,踏上了去襄阳的路途,张云风和黄蓉则继续向苏州进发,双方分道扬鏣。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强盗 张云风他们赶到苏州时,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刚I一个小乞丐迎了上来,嘴里叫着:“可怜可怜吧!……”暗中却是手指一弹,把一个纸团射到了张云风的手中。张云风不动声色地把纸团收了起来,随手拿几个枚铜钱,扔给了小乞丐。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之后,黄蓉笑眯眯地靠到了张云风的身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说道:“师兄,我这段时间在襄阳忙的晕头转向,丐帮已经好久没用心打理了,麻烦师兄了!” 张云风一听黄蓉的口气,就知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于是干笑一声,说道:“蓉儿,那些乞丐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同时给他们报酬,也是按劳取酬嘛!再说了,我们的苍澜山庄才刚刚建立,情报网络还不健全,有的时候,就只好要丐帮弟子帮忙了。” 黄蓉环住张云风的粗腰,仰着脸盯视着他,说道:“是吗?你不会是想要把丐帮吞并掉吧?我可听说了,江南这一带的丐帮弟子,有很多都被你拉拢了,你这算不算挖我的墙角呢?” 张云风笑道:“这怎么能算是挖墙角呢?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我都是你的,苍澜山庄自然也是你的,苍澜山庄手下的人也都得听你的。你要是喜欢,把苍澜山庄归到你丐帮的手下,我也没有意见。” 黄蓉娇嗔道:“我才不要呢!你如果愿意接手丐帮,我还巴不得呢。到时候,我就在你的手下当个小兵,我们两个一起经营起一个天下第一的大帮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有多过瘾呀!” 张云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说的简单,要建成那么一个大帮派,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力。即使建成了,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又有多少,你计算过吗?我才不干那种傻事呢!就连现在的苍澜山庄,等走上正轨之后,我也打算撒手不管的。到时候每天悠哉悠哉地过日子多好,何必自己找那个麻烦?当初建立这个山庄,就是为了给你和郭师弟这样头脑发热的家伙一个坚实的后盾,不然我何苦做这种事?” 黄蓉见张云风始终不放弃闲云野鹤的生活理想,也没办法再劝,只好说道:“刚才那个小乞丐不是给你一个纸团吗?快拿出来看看,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张云风取出那个纸团,展开一看,眉头又是紧紧地皱了起来。原来,那裘千仞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铁掌帮的大批好手调集到了苏州附近,并且在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庄园内建立了根据地。童川的手下兄弟跟踪杨康到那里之后,几次想要接近,都被驱赶了出来。要不是化装的没有破绽,只怕是被杀死当场都有可能。现在虽然已经把那个庄园监视起来了,可里面的情形却一点都不知道。 裘千仞竟然在苏州建立了根据地,这太出乎张云风的意料了。而且,苏州和太湖是紧邻着的,归云庄在这一带的势力非常庞大,可竟然也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可太奇怪了。另外,铁掌帮的基业一向是在两湘一带,现在却突然在苏州下了这么一招飞棋,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怕被归云庄把他们给剿了吗?裘千仞即使武功再高,也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归云庄的势力? 再说,以前裘千仞勾结杨康,还可以说是为了荣华富贵,毕竟那个时候金国还是最强大的一国,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外强中干,被原始人一样的蒙古这么轻易地给灭了。可现在金国已经灭了,裘千仞何必还去招惹杨康这个脱了毛的假凤凰?即使是勾结,也应该去找蒙古人才对,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张云风和黄蓉默然了半晌,都猜不出裘千仞的这一招是什么用意。两个聪明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饱餐一顿之后,又休息了一下,等到天色黑透,就穿上夜行衣,亲自去探那个山庄。别人靠不近那里,张云风和黄蓉还有靠不近的地方吗? 可当张云风和黄蓉来到那个庄子外面的时候,才知道这里的防卫有多变态。这个庄子是以一个退休京官的名义买下的,而这个京官据说是招惹了什么人,为了避嫌才退居在此,每日里笙歌不断,以示自己无意仕途。所以,这个庄子就连晚上也是灯火通明,满院子的灯笼把庄子里外都照耀的如同白昼,根本就没有可以利用的死角。当然了,张云风和黄蓉都明白,这其实都是杨康和裘千仞放出来的烟幕,就是为了掩饰这里森严的守卫而已。 面对这样的防卫措施, 和黄蓉依然是丝毫不惧。象当初的蒙古大营那样的I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可这里是苏州,而且杨康他们也是见不得光的,对付他们的招数有的是。于是张云风一个信号发出去,立即召集了附近所有能够调用的人手,吩咐他们去化装一下,准备动手。 既然庄子弄的这么惹人注目,招来土匪强盗,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所以张云风带领着一众装扮成强盗的手下,手持钢刀直接来个硬闯。 张云风打头,身上穿了一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破烂烂的虎皮袍子,头上戴着个脏兮兮的头巾,下巴上粘满了乱糟糟的大胡子,眼睛上还戴了个眼罩,扮成独眼龙。而黄蓉也不甘示弱,脸上涂了一层黄粉,嘴上也粘了胡子,身上又穿了棉祅,扮成了挨壮的汉子。其他人的扮相也是不一而足,什么怪样子都有。不过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正的强盗,根本就骗不了人。而张云风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杨康他们知道,我就是要欺负你,看你怎么办。 他们一众人等毫不掩饰地直闯庄子,还没等他们接近,就有人发现了他们,大声喝问道:“什么人?站住!不然我要放箭了!”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老子是虎头山阎王寨的寨主,人称玉面小神龙周润发。听说此地来了个大户,竟然不向我们阎王寨进贡,所以本寨住就亲自来看看,到底是哪位大人物,敢如此小看我等!你快快把门打开,迎接你家寨主爷爷,若有半点抵抗,我管教你全庄上下,鸡犬不留!” 张云风这么一叫,他身后的那些手下立即鼓噪起来,还真象是一伙乌合之众的强盗。而庄子里却没了动静,估计是没预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赶去请示能做主的人去了。 黄蓉在一边听张云风胡扯,吃吃地偷笑道:“师兄,你如果真的去做强盗,肯定很有前途。” 张云风也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你就来给我当压寨夫人,我们两个人,一个是强盗头儿,一个是强盗婆儿,一定不比当年梅师姐他们两口子的黑风双煞风头差!” 黄蓉翻他一个白眼,说道:“什么强盗婆,真难听。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怎么也得起个好听点的绰号,比如玉芙蓉了,胭脂虎了什么的。” 张云风哈哈笑道:“那好,今天就是我们玉面小神龙和胭脂虎第一次开张,怎么也闯出个响亮的名头出来!走!” 说着,他也不等庄子里的回话了,走上前去,一脚踹在那高达五丈,宽也有四丈多的大门上。这个庄子建的很气派,那大门自然也差不了,门板都是四寸多厚的实心木板所制,外面还包上了一层亮锃锃的铜皮,坚固异常。可张云风的这一脚,竟然把如此坚实的大门踹的四分五裂,只听“轰”的一声大响,整个门框都塌了下去。 门板突然塌陷,可把门内的人吓了一跳,可这些人显然也是训练有素,只是稍稍一愣,立即挥动兵器,杀了过来。 张云风踹倒大门之后,也是被吓了一跳。眼前的场面,让他简直以为自己又到了襄阳城外的蒙古军营之中。那些杀上来的人,彼此间互相掩护配合,阵列整齐,也完全是军队中的冲锋方式。而且,这里的人也多的不象话,一看去,竟然看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了。这样的阵势,那里是护院的家丁,这根本就是个军营嘛! 可张云风的反应也很快,立即后退了一步,叫道:“射!”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 h_u_9_9_ ._ c_ o _m 他身后的一众手下,在张云风上前踹门的时候,就把身上带着的强弩端在了手里。这些人本就是狼堂出来的,受到的训练,就是如何杀人,早已锻炼的心如铁石。听到张云风的命令,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人太多而畏怯,立即分成了两排,前一排将弩上的利箭射出去,然后后退上箭,后一排的接上。如此反复射击,形成了一道连绵不断的箭雨。 这一片片的箭雨射出去,立即射倒了一片。可庄子里的这些人更加的悍不畏死,没有盾牌,没有掩护,前面的同伴死了满地,可后面的依然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用身体抵挡利箭。这样的场面让张云风心中一紧,知道碰上硬茬子了,自己带的人太少,即使占据了大门处的地利,只怕也支撑不多久,于是立即又叫了一声:“风紧,扯呼啦!”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敲山震虎 云风和黄蓉带领着一众狼堂弟子,互相掩护着迅速后的那些护院也依然是悍不畏死地追上来。同时,从庄园两侧的院墙处也有无数人翻越了过来,向张云风他们包抄了过来。这些人身手利索,翻墙越脊如履平地,可却谈不上什么阵形了,一看就和庄门前的那些人不一样。 张云风见状,知道这些人才应该是铁掌帮的人,于是立即命令道:“所有弩箭,立即向两边射击!” 那些狼堂弟子不管张云风的命令合理不合理,立即不管正面的敌人了,把弩箭转向了两边。张云风自己则亲自迎上了那些明显是精锐士卒的庄园护卫,顶住了这些人的追击。狼堂弟子的箭雨无法让正面的敌人畏怯,可铁掌帮的江湖豪客却没那么强的纪律性,被射倒不过三五个人,就都各自找了藏身之处躲了起来,让张云风他们的压力顿时一松。这样一来,庄园中扑出来的人就失去了最后留下张云风他们的机会。狼堂弟子和黄蓉迅速撤退,张云风在顶住一轮猛扑之后,也立即抽身而退。只在眨眼间,他们就逃的无影无踪了,让刚刚赶到的杨康和裘千仞都只能望而兴叹。 这个庄园内有这么多的人,事先却没有准确的情报,这样的情况让张云风很是恼火。他建立的苍澜山庄最主要的职责就是为了收集情报,可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这不是在打他张云风的脸吗?所以负责监视这个庄园的那个头目受到了极其严厉的训斥,要他立即回苍澜山庄去,重新接受训练,不达到优秀的标准,就不许再出山庄一步。 张云风以往的时候,很少有这么雷霆大怒的时候,所以这次陡然大怒,可把童川等一干人都吓坏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等张云风发完了火,童川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黄蓉这才劝慰道:“师兄,你也别太着急了,他们毕竟都是新手,出点错误也是难免的,你就原谅他们这一回吧。相信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们以后会更加谨慎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就让张云风更加生气了,叫道:“这样的错误是无法原谅的,那个庄子里有那么多人日常的消耗肯定也不小。甚至不用派人去打探,只要盯住庄子每日进出采购的人,从他们吃了多少东西就应该能大概地推算出里面有多少人。可结果呢?那里有上千人藏着,却始终探不出来,他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多亏还在苍澜山庄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简直是废物,白痴!” 黄蓉无奈之下,只好换一个话题道:“师兄,你光是这么责怪他们有什么用呢?还是再想想怎么才能拿下那个庄子吧。杨康在这里藏了这么多人,肯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我们不能轻敌啊!” 张云风嘿嘿冷笑道:“你放心吧,别说他们有一千人,就是有一万人,在苏州这个地方,也没有丝毫可以施展的余地。不过,今晚那些正面阻挡我们的人可都不简单啊,肯定是军中的精锐。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黄蓉猜测道:“那些人,应该是金国的余孽吧?金国虽然已经完了,可毕竟曾经是个大国,多少会有一点底蕴的。杨康认的父亲是金国最有权势的王爷完颜洪烈,能继承这么一队精锐士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是怎么把这么多人弄到苏州来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要夺取青龙帮和归云庄的两项技术吗?” 张云风一拍桌子,说道:“杨康的胆子不小啊!掌握着这两项技术的青龙帮和归云庄的后台是我们桃花岛,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秘密了,他居然还敢伸手,可见杨康的野心也不小啊!我本来还以为金国被灭了之后,他会隐姓埋名的躲藏起来,现在看来,我实在是低估他了。不过这样也好,早一点发现他的野心,要比等他根基稳固了再来要好对付的多。眼下,我们先逼他们把兵力分散,不然光是那些精锐士卒,就够棘手的了。” 黄蓉最喜欢看张云风胸有成竹,挥手间强敌灰飞烟灭的样子,含笑问道:“计将安出?” 张云风笑道:“这个简单,我这里有一块史弥远手下管事用来证明身份的木牌,虽然没什么大用,可用来糊弄苏州的知府大人还是足够了。我们就狐假虎威一次,借用官府的力量,再来敲杨康这只虎。这样一来,杨康除非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反叛朝廷的基地,不然他就只有躲避一条路好走。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张云风的计策确实很简单, 知府大人接见了手持丞相府管事木牌的人之后,二话即调派兵丁,去搜查那个山庄。借口嘛,当然是虎头山,阎王寨的强盗跑到了这里,怀疑就藏在这个山庄里。 杨康和裘千仞这个时候正在商量事情,从临安逃回来之后,杨康就一直在想,到底是那路神仙坏了他的事,怎么这个人一出现,立即就让史弥远倒戈相向?而且,这个人的武功高到不可思议,在他的面前,杨康简直就象个小孩子。如此武功,可以说是不在五绝之下了。可五绝中人又有谁会和史弥远有关系?这就让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了。 正在烦恼的杨康,突然又听闻有官府来找麻烦,心中就更加的烦躁了。以前都是他借助官府的力量为难别人,如今他也算是尝到被为难的滋味了。暴怒的杨康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命令道:“所有人一起杀出,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宋兵都杀掉!然后立即分散出发,在归云庄前集合。我也懒得再弄什么计谋了,干脆杀进去,把东西抢了就走!” 裘千仞在一旁也笑道:“小王爷早该如此了,想那归云庄能有什么高手?我们集中了这么多的精锐,荡平他归云庄又有何难?” 杨康苦笑道:“裘前辈,我们想要荡平归云庄固然容易,可归云庄和青龙帮的关系一向密切,归云庄一出事,青龙帮肯定会严密防备,到时候我们可就不容易得手了。” 裘千仞这才恍然道:“原来,小王爷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想着控制住史弥远,好利用他官府的身份,一举将两处都拿下来。可是现在史弥远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握,官府又找到了我们的门前,我们和他们这么一冲突,岂不是再也没机会把青龙帮的酿酒技术弄到手了吗?那青龙帮可是张云风那个小辈扶持起来的,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啊!” 杨康笑的更苦了,说道:“我们不必对付他了,也没机会对付他了。我既然下了和官兵正面冲突的命令,就只有尽快把事情了结,然后退回关外。蒙古人虽然灭亡了大金国,可白山黑水之间,依然是我们的地盘。那里资源丰富,土地肥沃,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卷土重来的!裘先生,我若是能重建大金国,您就是我的国师,绝不食言!” 裘千仞听的高兴,哈哈大笑道:“小王爷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蒙古人现在虽然势大,可毕竟是一群野蛮人,是长久不了的。而大金国有小王爷这样英明睿智的人领导,东山再起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再不济,也能在白山黑水间建立起自己的国家来。在下先在这里预祝小王爷马到功成!” 杨康听裘千仞依然如此恭维他,心情也好了一些,可他毕竟不是狂妄自大之辈,脸上的喜色只是一现即收,说道:“彼此彼此,这样的大事还要先生和我共同努力才好。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敌人要打倒。比如这个突然跳出来和我抢着控制史弥远的人,神秘异常,武功又非常厉害,我怀疑这次指使官府来找我们麻烦的,很可能就是他。对于的敌人,我们务必要搞清楚他的身份。我有个预感,这个可能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敌人!” 看杨康那郑重的样子,裘千仞表面不说,暗中却是撇了撇嘴。在他看来,杨康无论学识还是智谋,都是上上之选,可说到武功,就差的太远了。何况现在又废了双腿,在他眼里了不得的人,在裘千仞的眼里都不算什么,所以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这时,有人来回报道:“王爷,庄外的一百宋军已经全部歼灭,庄中的人也大部分都撤离了。现在庄中只剩下阎王敌一家人和那个渔女,怎么处理还请王爷示下。” 杨康只是略一沉吟,就说道:“都带上,和我们一路撤退。不能伤了他们一根毫毛,知道了吗?” 那人领命下去了,杨康挥手示意了一下,两个侍立在他身后的大汉立即抬起了软榻,准备出门。杨康坐在软榻上,还向裘千仞示意了一下,让他先请。裘千也不客气,说道:“那就由在下给小王爷开路了!”说着,当先出了房门。 来到院中时,二十几个黑衣汉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每人牵了一匹马,将三辆马车保护在中间。杨康和裘千仞一起上了第一辆马车,放下了车连帘。那些黑衣汉子见裘千和杨康都准备好了,也都利索地翻身上马,催动马匹上路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高手不是那么好弄的 了庄门之后,众人丝毫没有迟疑地向南而去。前面I人陆续出去了,相信就是有人在监视着这里,也跟不过来这么多队人。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张云风对负责情报的这些手下已经有些失去信心了,所以亲自和黄蓉一起来监视了。还多亏是他们来了,不然庄子里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那些年轻人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张云风和黄蓉他们伏在远处的草丛中,看着这一队人离开。这一队人乍一看和前面的几十队没什么大区别,虽然多了三辆马车,可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张云风还是一眼就认定,这一队就是正主儿!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从这些人策马而行的动作中,张云风看出这些人的武功都比其他队伍中的人高。还有就是,这一队人的神态一看就是保镖的,时刻注意掩护在马车两边,和先前那些军汉大不一样。 不过,张云风并没有立即下令围攻这一队,而是让手下人跟了上去,自己则和黄蓉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等待最好的时机和最佳的地形。 以张云风对杨康的了解,在这样的时候,他绝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的,身边保镖的实力肯定不同凡响。如果硬攻的话,很可能损失惨重。而且还有裘千仞这个高手在,不确定他在那里,贸然动手的话,那可是自己找石头碰了。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张云风和黄蓉悠然地走在山野间,远远地跟着前面的那一队人马。黄蓉疑惑地问张云风道:“师兄,你怎么能确定杨康就在这一队里?万一你猜错了怎么办?” 张云风无所谓地道:“我有八成的把握,杨康就在这里。即使猜错了,关系也不大,前面跟踪其他人去的狼堂弟子回报说,这些人都是向归云庄去了,而且我曾在史弥远的府里听他们说过,杨康对归云庄的玻璃技艺很眼馋,所以他们的目标肯定就是归云庄了。所以杨康即使不在这一队里,也肯定会到归云庄去。到时候,我们在归云庄再对付他们也不迟。那里有陆师兄多年来布置下的阵法,杨康的手下就是再精锐,也难逃罗网。” 黄蓉又问道:“那我们选在什么地方对这一队人下手呢?这些人都是高手,里面又可能有裘千仞这样的绝顶高手在,我们怎么才能把他们都留下来?” 张云风说道:“那就要由陆师兄来定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最熟悉,我们只要配合好就行了。” 黄蓉今天成了问题宝宝,继续追问道:“那你是怎么和陆师兄联系的呢?这么近的距离,用飞鸽传书只怕是不那么方便了吧?” 张云风耐心地解释道:“这很简单啊,你没看见今天的烟花放的特别频繁吗?那是我们和陆师兄之间事先就约定好的暗号,可以用来传达简单的信息。比如,三个红色的烟花,就是说有强敌来袭,你们要做好准备。两个红色一个绿色的烟花,就是说一切以你为主,我来配合。诸如此类。” 黄蓉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归云庄发现了敌踪,正在召集人手回庄救援呢!没想到却是你们互相联络的暗号。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着陆师兄先动手,然后再趁双方乱成一团的时候,突然冲出去,打杨康一个落花流水!” 杨康等一行人向南走出十几里之后,又折而向西,又走了十几里再折而向北,最后才向归云庄而来。可是就在他们以为已经甩掉了所有人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炮响,路边的树丛中突然冲出一队青衣罩衫的水匪来,个个手持弓弩,不由分说地张弓就射。 这一段路,左边是茂密的树丛,右边就是宽阔的太湖,前后两端虽然没有人阻挡,可路径狭窄,那里是立即冲得出去的?何况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杨康手下的黑衣汉子立即被射倒了五、六个。 那些黑衣汉子也都是训练有素,突然遇到袭击,死了还几个同伴,依然是不慌不忙,迅速翻身下马,藏在马匹的后面躲避箭矢,同时也抽出弓箭来还击。这些金人本就擅长弓箭,这一还击,立即把那些水匪也射倒了好几个。 可那些水匪的花招显然不止如此,发现用弓箭占不到便宜了,立即又从腰间摘下一些黑糊糊的铁疙瘩来,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线之后,用力一甩,就扔到了黑衣汉子的脚下。开始的时候,那些黑衣汉子还以为是火器,吓的急忙躲避。可没想到那些铁疙瘩落在地上后,并不爆炸,而是冒出浓密的黑烟,不大一会儿功夫,冒出的黑烟就笼罩住了他们。这还不算,这黑烟当中还混有迷药,黑衣汉子们咳嗽了没几声,就被熏倒在地,昏迷不醒。 杨康和裘千仞一开始的时候,还安坐车中,以为这只是些小蟊贼而已,手下的那些人足以打发他们了。可没想到过不没几招,自己这一方竟然就差不多全军覆没了。而那些迷烟也很厉害,杨康才稍稍吸进了一点,就觉得头晕目眩,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大吃一惊的杨康,急忙运功把迷药排出体外,这才好过了一点。 裘千仞的江湖经验老到,在那些迷烟一出现的时候,就怀疑那烟里有问题了,所以立即屏住了呼吸。见其他人都被熏倒了,这让裘千仞勃然大怒,一挥大袖荡开烟雾,从车里跳了出来,纵身向那些水匪扑了过去。只要把这些水匪打散了,自己这一方自然就脱离困境了。 可是就在裘千仞飞身扑过去的时候,那些水匪却好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弓箭立即又象下雨一样地撒了过去。同时,另一面的湖水当中,也突然冒出数十个汉子来,赤裸着上身,同样手持弓箭,从背后向裘千射来。 这一下两面夹击,可就让裘千仞难受了,他即使是脚踏实地只怕也不好应付的局面,竟然让他身在半空中时遇到了。这可把裘千仞气坏了,这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可裘千仞毕竟不凡,立即大吼一声,双手一分,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了两半,同时运功挥舞,遮住了身前身后。那两片破烂的布片,在裘千仞的手中立即变成了两面盾牌,将所有射来的箭矢都拨打了下去,竟然没有一箭能伤到他。 裘千仞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身前身后同时跌落了数十支折断的箭。这让裘千仞微微有些得意,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能毫发无伤地落地,整个武林当中只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到,而他裘千仞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他高兴的还太早了些,就在他刚刚落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一杆长矛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向他直射过来。这支长矛,正是由床弩射出来的,力道大的吓人,就连裘千仞,也是不敢硬挡的。 裘千仞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床弩,这让他也是被吓的汗毛直竖,间不容发之际,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就势一个“懒驴打滚”,贴地滚出了好几丈远。虽说如此,可那长矛还是在他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血光,险些就把他的脑袋从中劈开。 滚的满身泥土的裘千仞,还没等翻身站起来,左右又是两拨箭雨泼洒了过来。两片破衣服已经扔了的裘千仞,没奈何中只好挥舞起一双铁掌,来拨打袭来的箭雨。 就在这个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的张云风和黄蓉赶到了,立即指挥跟随他们的二十几个狼堂弟子也加入进去。狼堂弟子使用的弓箭,可要比普通的弓箭厉害的多,不但力道上要强猛很多,而且使用的箭支也都是特制的,杀伤力特别大,只要射中了人,创口会很大,而且会血流不止,让人很快就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 他们这一加入,裘千仞再也支持不住了,顾不得其他人了,立即飞身回到马车上,一把将杨康抱在怀里,转身就逃。别人都可以扔下不管,杨康是必须要救出来的。只要有杨康在,金国遗留下来的东西,才能利用起来。 可张云风和黄蓉都在这里,哪能让他们就这么简单地逃了?就在裘千纵身而起的时候,一支利箭带着破空的厉啸,直射裘千仞的背心。裘千听声辨位,头也不回地一掌向后扫出。他满以为凭他的铁掌功夫,能轻易地挡开这支箭。可却没想到,这支箭上带的啸声竟然和比箭支本身来的快!裘千仞一掌回扫没能扫到箭身,而是挡了个空!随后才到的箭支,正射中他的掌心。 裘千仞的铁掌有开山裂石只能,一双手硬的和铁石相似。可那是在他功聚双掌之时才有的效果,平时虽然也比别人的双掌坚实一些,可也依然是血肉之躯。裘千在挡这一箭的时候,功力是聚集在掌缘处的,却被箭簇突然射中了掌心,再加上狼堂弟子使用的弓箭比较特别,于是只听裘千仞一声惨叫,那支箭的箭簇竟然整个都没进了他的手掌之中,差一点就穿透他的手背了。 受此重伤之后,裘千仞更加不敢停留了,抱着杨康立即飞身一跳,跳进了太湖之中。那裘千执掌铁掌帮,也是依水而建,水性也是相当出色的,一跳进湖中,立即潜入水底脱身而走。归云庄的庄丁一见裘千跳进了水里,也立即象下饺子一样纷纷跳了下去,可惜他们那里比得上裘千仞的功力?白白费了半天的功夫,却一无所获。 第二百章 强横的搅局者 云风和黄蓉也没想到裘千仞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逃脱在岸边眺望水面,想要等裘千仞出水换气的时候再给他一箭,可等了半晌,也没见裘千仞出来,不知道他游到那里去了。无奈之下,只好让苍澜山庄和归云庄的属下尽量搜索,严密布控。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也只是略尽人事而已,凭这些普通人是别想抓住裘千仞的。 这时,陆冠英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来到张云风和黄蓉身边,说道:“拜见小师叔,小师姑。” 黄蓉回头一见是他,夸赞道:“原来是你亲自来指挥埋伏的,怪不得时机选的这么好,还把床弩都弄出来了。要不是那个裘老儿反应的快,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了,干的不错!虽然让杨康和裘千仞跑了,可也瓦解了他们的阴谋。” 陆冠英惭愧地说道:“小师姑太过奖了,我准备了这么久,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都在我们这一方,又有小师叔和小师姑助阵,却还是让他们跑了,还有什么可夸耀的?” 张云风对杨康和裘千仞的逃脱也很是懊恼,可这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说裘千仞太狡猾,武功又太高。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于是说道:“好了,先别说那些了,杨康和裘千仞逃脱了,他们手下的那批精锐可不能也让他们逃脱了。只要我们把这些人消灭了,也一样能削弱他们的实力。铁掌帮失去这么一大批人马,看他还怎么横行?我们直接扫平了他,也算是为江湖除了一大害。” 陆冠英答应一声,说道:“小师叔尽管放心,这次来犯的敌人虽然足有上千之数,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歼灭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张云风见他如此托大,只好板起脸来教训道:“冠英,切不可如此大意!我也是在大风大浪里趟过来的人,蒙古人的数十万大军我也敢走一趟,可在闯他们的庄子时,也不得不知难而退。这里固然有担心你小师姑安全的原因,可这也正说明了我没有把握护得住你小师姑。对方的厉害,你应该了解了吧?如果你不小心从事,我们有心算无心,败是不会败的,可消灭不掉他们,被他们突破包围而去,而我们却伤亡惨重只怕是免不了了。你希望手下的兄弟无谓地死伤吗?” 陆冠英听张云风这么一说,才正容道:“多谢小师叔的教诲,侄儿一定会小心应付。小师叔,小师姑,归云庄那里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看是不是我们现在就赶去,多我们着几个人手也是好的。” 张云风点头道:“好,我们立即出发!马车里的人很重要,不要伤害他们,但也不要让他们走脱了,带上一起出发。” 张云风他们来不及查看马车中都是什么人,只是草草把尸体收拾了一下,就立即上路了。等他们感到归云庄的时候,那里已经是喊杀声震天了。 本来,杨康和裘千仞没到,这些人是不会先动手的。可是陆乘风老奸巨滑,知道不能任凭他们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所以在发现这些人之后,立即主动挑起了事端。 那些杨康的手下深受军纪的约束,情况还好一些,发觉归云庄是有意撩拨,立即在几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想要忍一时之辱。可铁掌帮的帮众都是跋扈惯了的人,那里受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当即不顾大局地动起手来。 这些人只是第一批赶到这里的人,不过一百多人,而归云庄却在得到张云风的通报之后,准备了也不下千余的人手。虽然这些人都是太湖水盗出身,无论是纪律性还是身手都远不及对方,可胜在号令整齐,齐心协力,刚一交手,立即从暗出冲了出来,围住这些人就是一阵狠打。 那些金国的精锐士卒一见盟友和人动上手了,而且还处境危急,也再顾不得别的了,也都出手救援。可他们和归云庄的人在人数上差得太多了,拼杀了半天,自己伤亡了大半,也没能冲出包围圈。好在其他小队的人来的及时,越来越多的金兵和铁掌帮的高手赶到,也加入到群殴当中,这才堪堪支撑得住。 渐渐地,铁掌帮和金兵方面的人越来越多,人数上渐渐拉平,归云庄的人就顶不住了。他们不过是盗匪一流,那里是铁掌帮高手和精锐士卒的对手?伤亡也渐渐大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倒下了二百多人。这还多亏陆乘风指挥得当,专门组织了一队抢救伤员的人,一见有受伤的人就立即抢救下来,这才没造成更大的伤亡。 陆乘风见不是对手,也不强求太多的成果,立即下令撤退,退到庄子里节节抵抗。铁掌帮和金兵一见归云庄的人退却,杀的眼珠子都红了的他们自然不肯甘休,立即追杀了进去。 可到了庄子里之后,情况 样了。归云庄里面道路繁复,机关陷阱层出不穷,I庄子里,立即不见了踪影。可外人冲进去之后,却发现处处都有埋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挨打。等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连来路都找不到了! 就这样,除了杨康他们那一队人,其他的人赶到归云庄时,无一例外地陷入了迷阵当中,被一众太湖水匪打的狼狈不堪,折损了大半人马。如果没有意外,这些人全军覆没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就出了意外,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不速之客突然来到归云庄,给这场大战增添了极大的变数。 正在双方打的如火如荼,尸横遍地的时候,一条人影如风一般闯进了归云庄。这个人浑身上下脏乱不堪,披头散发,还散发着臭哄哄的味道,简直比乞丐还乞丐,可他的武功却是高的不可思议,刚一落地,就大叫一声:“杨康在哪里?叫他出来!”这一声喊如同晴空中打了个霹雳,震的全庄一千多还活着人,全都双耳轰鸣,站立不稳。 他的打扮和说出来的话,让归云庄的人以为是丐帮的高手到了,所以都是欢欣鼓舞,而那些铁掌帮的人和金兵则是恼火万分。正好他们想找人厮杀却找不到人的时候,这个人的出现,给了他们发泄的地方,立即一拥而上,就要把这个人乱刃分尸了。 可刚一出手,他们就后悔了。这个看不出面目的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下手极其狠辣,凡是向他动手的人,全部被撕成了几份,鲜血肚肠流了满地。 这一下,可把这些人吓坏了,攻势也不由得一顿。可他们停下来了,这个怪人却不肯停,轻飘飘地迈出一步,一下子就来到了三丈外的一个金兵小军官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杨康在哪里?” 这个军官也是狞厉倔强之辈,虽然慑于怪人的武功,可依然不肯低头,大声说道:“这里没有什么杨康,你这个疯子,找错地方了吧?” 怪人听他这么说,也不跟他废话,一扬手,就把他扔了出去,直摔出十多丈远,脑袋碰在石墙上,顿时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可他依然不算完,一跨步又来到下一个人的面前,依然是轻松地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领子,还是问道:“杨康在哪里?” 这个本抓住的家伙是铁掌帮的一个高手,在怪人的面前却一点还手之力也欠奉,顿时吓的浑身都软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怪人见他不答,也照样一扬手扔了出去,依然是撞在墙上,碰的脑袋和烂西瓜相似。 其他的铁掌帮高手见这怪人如此厉害,顿时也顾不得什么陷阱了,立即一哄而散,想要逃跑。可怪人又是一步就追上了一个瘦小枯干的家伙,一把提了起来,还是问道:“杨康在哪里?” 这个瘦小的家伙很有几分头脑,赶紧答道:“杨康不在这里,不过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去见他!” 怪人一听这话,立即喜上眉梢,说道:“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那瘦小的家伙急忙又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了,出不去啊!这位前辈,您得先破了这个阵法才行!” 那怪人扭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好象来过这里呢?这是什么地方?” 归云庄的阵法源自桃花岛,虽然远不及桃花岛上的奥妙,可风格形式都如出一辙,这让怪人从心底泛起一阵厌恶的感觉,于是说道:“好!那我就先破了这个狗屁的阵法,再去找杨康!” 说着,他一手提着那个瘦小的汉子,另一只手则猛然一掌挥出,将一堵石墙一推而倒,砸了漫天的灰尘。凑巧的是,那堵墙后面正藏了十几个太湖水盗,石墙这一倒,顿时把他们砸在了下面,哀号声响起一片。 他们这一暴露形迹,那些被打的恼火万分的金兵和铁掌帮高手自然不肯放过他们,立即拥了上去,一阵乱刀剁下,十几条人命顿时了帐。 这可让其他的太湖水盗大为愤怒,立即用弓箭暗器等袭击怪人。那怪人受到袭击,也立即展开反击。他的功力奇高,而且还稍懂一点阵法,虽然还识不破这阵法的奥妙,可他以力破阵,也是无往不利,也不管什么道路不道路,只是以直线前进,凡是挡在他面前的东西,无论是房屋,墙壁,还是树木,一律一掌打倒,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路来。 这么一来,归云庄的阵法不攻自破,那些铁掌帮的人和金兵得此强助,都是欢声雷动,纷纷跟在怪人的身后,向庄外杀去。陆乘风苦心设计的埋伏,这时已全部失效。 第二百零一章 归云庄破 来,这个怪人正是失踪许久的欧阳锋。自从张云风I以来,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注意着欧阳锋。虽然欧阳锋的威名震惊天下,可正应了那句老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那十万两黄金,依然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地冲击欧阳锋这块巍峨的高峰。 如此一来,欧阳锋即使武功再高,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开始的时候,来找他麻烦的人他还能来一个杀一个。可是时间长了,他的精力也开始不够用了,一些武功高明的对手,即使最后丧命在欧阳锋的手中,也能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痕了。等过了几个月之后,甚至是一些小混混都能欺负欺负他了。无奈之下的欧阳锋,想尽了办法要藏起来,可这么多人关注着他,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在闹市中玩大隐隐于市是玩不下去了,往往一些很不起眼的小人物就是某个江湖帮派的眼线,把欧阳锋逼的只好往深山老林中躲避。可那里也不安全,常在山林中追踪野兽的老猎人,对于追踪人的踪迹一样很有一套,江湖人雇佣了这些老猎人之后,一样把欧阳锋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终于在某一天,欧阳锋被追杀的筋疲力尽之后,被包围在了一处悬崖上。虎落平原的欧阳锋,身心俱疲,又伤病交加,知道自己再无逃脱的希望。可他倔强骄傲的性格绝不能容忍自己落在一群小人的手中,于是纵身跃下了悬崖。 那悬崖深不见底,终年云雾缭绕,站在崖上,谁也看不出下面的情景。欧阳锋也是在跳下去之后,才知道下面原来是一个非常深的水潭。欧阳锋虽然跃下了悬崖,可求生的本能却发挥了作用,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本已差不多成了空壳的身体再度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连连借助生长在悬崖上的树木延缓下落的趋势,最后又在水潭的缓冲下,终于保住了性命。 可是没想到,那水潭下有一个很大的旋涡,跌落水中的欧阳锋再也无力摆脱旋涡的吸引,被吸进了一个地下洞穴中。这个洞穴是一个山体中的水道,与外面的水潭相连接,所以欧阳锋才被吸了进去。 欧阳锋无意中到了这个隐秘的洞中,自然是大喜过望。这里只有水潭下一个出入口,不知底细的人,找上一百年也找不到。而且这水潭中有无数的鱼类,又肥又大,吃喝更不用愁,于是他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那些追杀欧阳锋的人见他摔下了悬崖,也曾下来寻找过尸体,有了尸体才好去领赏。可他们找遍了崖底,也没找到一点踪迹。虽然也曾有人下到水潭中找过,可水潭下的旋涡暗流非常强劲,敢下去的人又没有欧阳锋那样浑厚的内力保护自己,不是被强劲的水流绞的浑身骨折,就是被强大的水压压死,所以欧阳锋才最终安稳了下来。 在哪个山洞中住了半年,欧阳锋一边养伤,一边修炼自己记忆中的《九阴真经》。被追杀的这段经历,被欧阳锋视为奇耻大辱,修炼起来也是废寝忘食。他的心中本就愤恨难言,再加上《九阴真经》被篡改的面目全非,这半年的时间,终于让他有神智失常的迹象了。可他自己却兀自不觉,还在为自己神功有成而得意非凡。 这一日,他突然记起了华山论剑的日期快要到了。他自觉武功已经大有长进,华山论剑定能一举夺魁,于是再也待不住了,这才从山洞中钻了出来,重回世间。可因为他在山洞中住了半年的时间,一身穿戴早以破烂憔悴的和当日大不一样,而他自己也有些疯癫了,完全不知道把自己收拾一下,所以也没有人认出他来。 当他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计算的时间不太对,距离华山论剑的日子还早。这一下没有了目标,让欧阳锋有些无所适从。游荡了几天之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而在他的心目中,最最重要的,就是替他的儿子欧阳克报仇了。于是他才一路打探,追着杨康到归云庄中。 欧阳锋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他神智不清的弱点,又被一个铁掌帮的一个机灵的家伙利用了,于是就出现了欧阳锋成为了这些无头鸟的首领的怪事。虽然欧阳锋已经是半疯之人,可毕竟他的一身武功惊世骇俗,以他为箭头,归云庄的阵法顿时再也困不住这些人了。 欧阳锋知道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道路,所以也就不管什么路不路的了,直接以直 ,凡是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不管是房屋还是树木,一毁。如此一来,他带领着那些金兵和铁掌帮高手,很快就杀出了庄去。 陆乘风居中指挥着这场歼灭战,见欧阳锋突然现身,还帮着对方杀出了一条血路,也只能摇头叹息一声。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自然不会再去逞那个意气之争,下令所有人都不得追击,免得惹恼了欧阳锋,无谓地加重伤亡。 可没想到的是,欧阳锋在开出一条大路杀出庄外之后,却突然又转了回来。这一次,他不但要毁房倒树,还要纵火烧庄!而那些深恨归云庄的金兵和铁掌帮高手自然也不会坐视,也是纷纷跟在欧阳锋的身后,大肆烧杀。这些人当中,铁掌帮的人是做惯了杀人放火的事,金兵经常的在宋境内打草谷,做的也不逊色。这一通折腾,顿时把整个归云庄都烧了大半,什么阵法都不管用了。 陆乘风见势不好,立即下令撤退,带领着一众太湖水盗撤出了归云庄,向太湖上撤去,想要依仗熟悉水路的优势脱离接触。可欧阳锋杀的高兴,哪里肯让他们就这么逃了?在后面紧追不舍。 陆乘风无奈之下,只好且战且退,期间扔下了不少的兄弟,大多是为了阻挡欧阳锋一时,好给其他人争取时间的义气深重之人。这让逃走的其他人都是又痛又恨,可又没有办法。也正因为大家义气深重,这些乌合之众才没有一哄而散,始终保护着陆乘风这个残废一起逃跑。 就在太湖水盗节节败退的时候,张云风他们终于赶到了。陆冠英一见父亲危急,立即就要带着人冲进去。可却被张云风一把拉住了,说道:“别着急,你也是太湖水盗的总瓢把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们才不过二百多人,加入战局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陆冠英着急道:“小师叔,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照这样下去,等我爹他们逃到太湖里,兄弟们就剩不几个了!” 张云风微笑道:“这种事,你这个在江湖上混迹的草莽就不擅长了,还是把指挥权交给你的小师姑吧!让你截个道,玩个偷袭什么的,你还在行,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就得靠边站了。” 陆冠英愕然回顾黄蓉,说道:“小师姑?她?……” 黄蓉不乐意地一撇嘴,说道:“怎么?看不起我?以为我是个女的,没那个本事?” 陆冠英急忙摆手道:“不,不,不!小师姑可一向以智谋出众闻名,小侄怎么会看不起小师姑?只是,这个时候……” 张云风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你小师姑在襄阳的时候,指挥的都是千军万马,你们这么点人,在她眼里和过家家似的,你尽管等着瞧好就是了!” 黄蓉也不客气,不等陆冠英答话,就自顾自地下令道:“所有人,到路左埋伏!务必遮掩住身形,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没有号令,谁也不得擅动,否则,杀无赦!” 那些太湖水盗愣愣地看了看陆冠英,不知道该不该遵从。陆冠英赶紧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我小师姑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谁敢不遵,别怪我按规矩处置!” 这些水盗听陆冠英发话了,这才轰然应诺,各自准备去了。这些人都是归云庄的好手,虽然不通战阵,可埋伏起来不露形迹这种事,正是他们拿手的本事,当然是万无一失。迅速在路边埋伏好,等待命令。 过不多久,陆乘风带领的太户水盗就经过了这里。当太湖的兄弟过去之后,就是殿后的那些人在拼死断后了。这些人完全把自己的性命抛到了脑后,为了自家兄弟能有一条活路,不计伤亡地和金兵以及铁掌帮的人纠缠。往往是断手断脚了,肠子都流出来了,也依然死战不退。 这让埋伏在旁边的那些人都看的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即杀出去,帮那些兄弟一把。这样的情形,早在黄蓉的预料之中,立即用轻微却严厉的声音说道:“谁也不准妄动!若是有人坏了大事,别怪我手下不容情!” 黄蓉的话说的异常严厉,可这些太湖汉子都是盗匪一流,平时服的也是陆家父子。黄蓉虽然顶了个陆冠英小师姑的名头,可毕竟是个女子,她的话威慑力还是不够。所以,有两个冲动莽撞的汉子不听她的命令,起身就要冲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 小试身手 云风现在也成了黄蓉麾下的一个小卒,也在担心这些忍耐不住,所以时刻注意着他们。这时一见有人想要动了,立即把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石子弹了出去,无声无息间就把人打昏了。 那两个人突然一头栽倒,把其他的太湖水盗都吓了一跳,和那两个被打昏的家伙靠的比较近的几个人急忙伸手去探两人的鼻息,发现他们只是昏过去了,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他们的心中也暗暗惊佩,他们可不知道这是张云风出的手,以为这是黄蓉的手段。能如此悄然无声地打倒两人,可以想见武功有多么高明了,这才都老实了下来。 等大路上归云庄的人都过去之后,金兵和铁掌帮的人跟了上来。他们两帮人虽然是盟友,这个时候也合作的亲密无间,可毕竟来历背景都大不一样,打起架来的习惯很不一样,所以合力对敌的时候也都是各打各的。于是,就造成了金兵在路的右侧,而铁掌帮在路的左侧。而黄蓉恰恰就埋伏在左侧,准备首先打击铁掌帮的人。 见时机道了,黄蓉立即高声发令道:“弓箭准备,射!” 她这一声令下,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太湖水盗立即从藏身处站了起来,将搭在强弓上的利箭射了出去。同时,唯一的那具床弩也不甘寂寞,也是一矛射了出去。弓箭即使再厉害,也顶多能射死一个人,而这个床弩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平射的情况下,一矛出去,就穿透了三个,还重伤了一个。虽然杀死的人不多,可那让人把眼珠子突出来的杀伤力,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顿时让铁掌帮的人慌乱起来。 一轮箭雨之后,又是一轮。才区区两轮,铁掌帮的人就倒下了将近百人。这可让他们坚持不住了,立即转身就逃。他们可没有金兵的训练有素,有拼死不退的精神,在如此的屠杀面前,留得青山在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正是黄蓉选择首先打击他们的缘故,若是先打击金兵,可就没这么好的效果了。 黄蓉见铁掌帮的人溃退了,立即又大声命令道:“所有弓箭专射头尾两面,不要让他们从左右逃了!” 那些太湖汉子在黄蓉的指挥下杀的痛快淋漓,自然对她产生了钦佩之情,再也没有号令难行的弊病,立即各自转向,封锁对方队伍的头尾两边。 铁掌帮的人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了没头的苍蝇,根本就顾不得其他了,只要能逃得性命,才不会管以后的事情。这时见两边落下的箭雨特别多,一边又是箭雨射来的方向,四个方向当中,只有自己的盟友——金兵那里是安全的,于是他们都一窝蜂地向路左涌去。 金兵们受到的训练,就是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阵列的完整,如此才能发挥出人多的威力来。这一点上,就是精锐军队和乌合之众的区别了。可现在向他们冲过去的,却是身为盟友的铁掌帮人,这让他们该如何是好?挥刀相向显然是不行的,那样的话,即使是再牢固的同盟,也必然会立即冰消瓦解。可如果不制止这些乱成一团的铁掌帮人,他们自己的阵势必然会被冲乱,那样一来,他们的战力也就下降到乌合之众的程度了。这样艰难的选择,顿时让金兵一阵为难。 可两队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只是稍一犹豫的工夫,铁掌帮的人就已经冲了过来。那些金兵没得到上面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挥刀砍杀,结果阵势也就被自己人一冲而乱。 黄蓉见成功地达到了目的,不禁微微一笑,又命令道:“把你们手中的箭以最快的速度全都射出去,来不及的扔出去也行!然后准备近战!” 这道近似荒唐的命令一出,不但是那些太湖水盗吓了一跳,连张云风和陆冠英都被吓了一跳。现在正是弓箭逞威的时候,怎么就把箭支都扔出去?那不是把自己锋利的爪牙削去一半吗?可张云风知道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战机也许稍纵即逝,虽然他一时没想通黄蓉这么做的原因,可并不影响他支持黄蓉的决定,于是也大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命令吗?” 那些太湖水盗见张云风也这么说,索性也不管其他了,立即大把大把地把箭支抓出来,扔出去。能一弓数箭的,就一下射三四支箭,根本就不管什么准头不准头了。而那些不会一弓多箭的,干脆就象黄蓉说的那样,把箭当暗器使,一把一把地扔出去。 如此一来,天上落下的箭雨可比刚才稠密了三倍不止,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心胆俱寒。那些铁掌帮的人见此情景,更是慌不择路,拼命地往金兵队伍里扎,试图用别人的身体替自己挡箭。而那些金兵的队伍本就已经稳不住了,这时更加成了千 的筛子,连立足都做不到了,还谈什么阵势的问题? 到这个时候,张云风和陆冠英才恍然大悟,黄蓉的这一招,其实只是心理暗示,让铁掌帮的人更加慌乱,败的更快而已。不过这一招也十分的冒险,万一对方再冷静一点,有人看出己方这么做根本是掩人耳目的花招,只怕胜败的结局就要反过来了。可黄蓉毕竟赌对了,铁掌帮在没有裘千仞的时候,根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哪里还有什么人才?于是就成就了黄蓉算无遗策的威名! 眼见已经再没有胜利的希望了,一个金兵的头目只好喊一声“撤退!” 这一声命令,成了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金兵虽然精锐,可也不是傻瓜,眼见没有了胜利的希望,他们自然也不会在这里等着被人砍掉脑袋。所以他们也随着铁掌帮的人溃散而去。 这个时候,太湖水盗们的箭支也已经抛完了,抽出随身的兵刃冲了上来。那些随着陆乘风逃跑,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人这时见对方溃散,自然也不肯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兴奋地返身杀了回来。于是,除了欧阳锋这个依靠个人强横的武力依然在支撑的人,其他人全面溃败,被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张云风早就注意到了欧阳锋,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没看出他是谁来,可看过他的武功之后,如果再认不出他的身份,那张云风这么多年的武功就白练了。这时见其他方面都没问题了,自然也有些手痒了,对黄蓉说道:“原来是欧阳锋在这里!他已经失踪很久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出现了,实在是让人意外啊!也好,我正想除掉他,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当然不能放过。蓉儿,那些逃散的人就交给你了,我去会一会欧阳锋。” 黄蓉也认出了欧阳锋,笑道:“你放心吧,我保证这一仗下来,至少也要让杨康元气大伤。只是你去对付欧阳锋,不打算隐瞒武功了吗?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你还怎么过你的逍遥日子?” 张云风笑道:“欧阳锋这个祸害不可不除,好不容易遇到他了,自然不能放过。而且,我即使要动手,也不必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动手,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不就成了?不过,我看欧阳锋现在的身手,似乎比以前还强上一分半分的,我可没有把握拿下他,一会儿你带上床弩什么的去支援我一下。” 黄蓉也笑着说道:“你看爹爹和师傅他们,身为五绝中人,自然有一股傲气,打架的时候,何时要人帮忙过?师兄你的武功也不比五绝差了,我怎么就看不到一点骄傲的地方呢?竟然还要动用床弩?” 张云风耸耸肩,说道:“我从来也没认为自己是高手啊!光是武功高可不算是高手,修养也得高,那才是高手。骄傲也是修养的一种,我没有那样的修养,所以就需要你支援了。只要能消除威胁到我们的祸害,我才不管什么尊严啊,风度啊什么的,达到目的就行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去引走他。” 张云风从地上捡起太湖水盗扔下的强弓,又捡了一些还能用的箭支,就钻进了旁边的树丛中,在别人看不到的位置,开始一箭一箭地骚扰欧阳锋。他在襄阳时跟郭靖学习箭法,虽然时日尚短,可有深厚的武功打底儿,也已经练出一手好箭法了。这时用来偷袭欧阳锋,虽然不能一举建功,可也让欧阳锋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在他的箭下。而且,张云风袭击的位置也异常阴损,不是眼睛咽喉,就是下阴要害,把个欧阳锋气的暴跳如雷,其他的事情都不顾了,一跃纵向了张云风的方向,誓要把这个偷袭他的人杀了,好出了这口恶气。 黄蓉看着张云风和欧阳锋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树丛中,心中却是微微一叹。她很清楚张云风的这种做法,并不是张云风真的一点骄傲都没有,以张云风现在的武功,欧阳锋对他的威胁可谓是小之又小,再不济也可以逃得性命。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在担心留着欧阳锋这个祸害,很可能将来的某一天伤害的黄蓉,或者是其他亲近的人。为了这些亲近的人,张云风才放下了骄傲,不顾脸面地要除掉欧阳锋。 摇头又是一叹之后,黄蓉收拾起了心情。她现在的任务,是把眼前这些杨康的手下,助力都消灭掉。杨康和裘千仞已经跑了,这些人万万不能再放过了。于是,刚刚儿女情长之后的黄蓉又恢复了女强人的本色,大声呼喝着,指挥所有人对这些金兵和铁掌帮高手进行围剿。 第二百零三章 两败俱伤 云风引逗着欧阳锋,一路向树林深处而去,弛出十几,才停下脚步,回身等待欧阳锋追上来。 欧阳锋此时已经被张云风逗弄的怒气勃发,见张云风停下脚步,也不管张云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立即冲上来就打!完全是一副和张云风有深仇大恨的模样。 张云风见他冲了上来,也是一掌迎上。这么长时间没见欧阳锋了,张云风也想试一试对方有没有长进。于是,两人头一招上,就来了个硬碰硬。 这两个人都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两掌相交,立即发出了一声霹雳般的大响!欧阳锋被震的踉跄而退,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而张云风就更是倒飞了出去,落地之后,两腿又一软,急忙伸手扶住身边的大树,这才免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尴尬。很明显,论功力,张云风要比欧阳锋差上一点了。 这样的结果,让张云风大吃一惊。他一向自恃掌力浑厚,尤其是在功力大成之后,和任何人对掌都不曾惧怕过,就连他的受业恩师,以刚猛掌法出名的洪七公他都不怕。可是今天,他却在欧阳锋的手里险些吃了亏。虽然险险地稳住了身形,可胸中气血翻腾,却是久久不能平息。这样的结果,怎么能让张云风不吃惊? 而欧阳锋显然也在为张云风的功力而吃惊。他已经不认得张云风了,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应该很熟悉,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这个人很讨厌,甚至是很恨他。但具体是为什么,欧阳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其实想不起来也不要紧,欧阳锋恨的人,不用管什么理由,直接杀了就是。所以他稍一调息,就又冲了过来。不过经过刚才的那一掌,欧阳锋显然也认真了起来。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资格和他较量一番,得用心对付才行。 张云风骤遇强敌,也兴起了争胜之心,振奋起精神,施展出自己一身所学的武功,和欧阳锋打在了一处。他们这一斗起来,当真是飞沙走石,天地无光!这片无辜的树林就倒了大霉,所有处于斗场范围之内的东西,全都遭了无妄之灾。 两人大战了三百多招之后,张云风感觉有些支持不住了。他现在面对的这个欧阳锋,处于半疯不疯的状态,不但武功比原来更加高强了,招数也更加古怪了,常常使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招数来,甚至连屁股都成了武器,这让张云风应接不暇,始终处于下风。他已经把《降龙十八掌》,《碧海潮音掌》,《弹指神通》等江湖上最顶尖的武功轮番施展了好几遍,却始终扳不回劣势。 终于,又一次轰然大响之后,两个人象两个被爆炸的冲击波炸出来的弹片一样,向相反的两个方向飞射了出去。欧阳锋“轰”地一声砸在了已经完全没有了草皮的山坡上,整个身体都砸进了山体之中,在山坡上用身体弄出一个人形的大坑来。而张云风更加凄惨,他飞射出去之后,接连撞倒了好几棵大树,最后被挂在了树枝上。欧阳锋虽然也是灰头土脸的,可总比张云风被树枝划的浑身血迹,衣服零碎,几乎裸体的好。尤其是张云风的腰带挂在了树枝上,让他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形象更是狼狈的可以。 张云风这个时候可顾不得狼狈不狼狈了,急忙回手一掌削断了树枝,把自己解放出来,落到地上。 落地之后,张云风又是一个踉跄。这一阵剧斗,他已经是疲累不堪,不但内力体力都消耗严重,还受了不轻的内伤,让他站都站不稳了。可他现在不得不坚持下去,欧阳锋这个强敌还没授首,战斗还没有结束。 张云风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干脆把衣服全都撕碎了,要光着膀子继续跟欧阳锋干!而当他把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之后,就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浑身上下被树枝划的鲜血淋漓,无数细小的伤口加起来,让他流了不少的血。可这还不算什么,在张云风的背后右肩胛骨处,一个乌黑的大掌印赫然印在那里。这一掌的位置虽然并不致命,而且又被张云风卸掉了大半的力道,可欧阳锋的功力又岂同小可?依然让张云风右半身的经脉损毁不少,整个右半边身体都痛不可当,行动艰难。 张云风的嘴角挂着血丝,勉强站稳。可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丝毫没有惧色地看着对面的欧阳锋。他伤的不轻,欧阳锋也不那么好过。就在他中了那一掌的时候,欧阳锋 一记《碧海潮音掌》中的绝招——碧海潮生。 这一招是张云风在功力大成,达到阳极阴生的境界之后才演绎完成的。招式上并没有多少奥妙,其威力全在内力上,以刚猛驾御阴柔,一掌之中蕴涵七层力道,宛如海浪一般,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一个浪头比一个浪头大,最后积累到一起,只怕欧阳锋也无法接得下来。 果然,欧阳锋陷在那个土坑里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躺在那里默默地运功化解张云风的掌力。可最后还是没能完全化解得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张云风见欧阳锋只喷了一口血,心中也是佩服的很,这就说明欧阳锋至少化解了六道掌力,只有最后一道没能完全化去,这才受了内伤。 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欧阳锋缓缓地从坑里爬了出来,随意地抹了抹嘴角,哈哈笑道:“好掌法!好内力!你小子的武功果然了得。可是,光凭这些,你还赢不了我!我虽然受了内伤,可要杀你也还容易的很。而你中了我那一掌,只怕是已经动弹不得了吧?现在,我看你还能施展出几分功力!” 张云风闻言苦笑,他确实是没有多少战斗力了,不然趁着欧阳锋化解自己掌力的时候再给他来一下,这场苦斗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欧阳锋已经完全消去了侵入体内的内力,那么要完蛋的就是张云风了。 欧阳锋又是得意地一笑,迈步向张云风走来。他故意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就是为了加重对张云风的心理压力。张云风虽然看似伤重,可要是拼命一搏的话,欧阳锋也是承受不起的。如果能因此让张云风胆怯,放弃拼命之心,转而想着如何逃跑,那么欧阳锋要杀他可就容易的多了。 可惜的是,张云风虽然笑的越发的苦了,可却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这让欧阳锋有些失望,索性也不玩什么心理战术了,直接疾冲上去,一掌印向张云风的胸膛。欧阳锋看准了张云风已经无力躲闪,所以这一掌出尽了全力,希望能一击奏效,让他没有还手的机会。尽管欧阳锋的功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可这一掌却依然带起了一阵狂风,将地上的杂物卷带了起来,形成一条土龙,直冲屹立在那里的张云风。 张云风面对欧阳锋如此威势的一掌,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盯着席卷而来的土龙,以及隐身在土龙中的欧阳锋,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从两人的侧面,突然射来一支长矛,带着划破空气的厉啸声,直击欧阳锋!虽然这支长矛的威势不如欧阳锋,可胜在一点突破,穿透力异常惊人。 这让欧阳锋哪里还敢轻视?顾不得张云风了,急忙一个翻身,想躲开这一矛。可和欧阳锋近在咫尺的张云风怎么会容他如此轻易地躲闪过去?好象早就知道会有这一矛的张云风突然动了,一招“雷霆万钧”出手,和那支长矛两面夹击欧阳锋。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武功绝顶的欧阳锋也有些难以招架,迫不得已,只好右掌硬接张云风的掌力,左掌则硬挡那支长矛。 可这两方面,哪一方都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何况要同时硬接?结果,先是那支长矛首先矛尖崩碎,可后面的矛杆,还是将欧阳锋的手掌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洒落黄土。接着,张云风的那一掌又接踵而至,只听“轰”的一声霹雳,欧阳锋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抛飞了六、七丈远之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没等他起身,就又是接连喷出几口鲜血来,伤势立即重的让他难以起身了。 而张云风一掌重伤了欧阳锋之后,自己也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是几口鲜血喷出,彻底站不起来了。 他们两个人两败俱伤,可从树丛中跑出来的黄蓉却是丝毫无恙。她在射出那一弩之后,见张云风也倒地不起,来不及再装第二支长矛,就急忙跳了出来,跑到张云风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一见张云风满身的伤痕累累,顿时眼泪就止不住了,连声叫道:“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 张云风艰难地将自己嘴里的鲜血都吐了出去,微笑道:“我还好,死不了。就是嘴里的味道不太好,一股铁锈味儿。” 第二百零四章 挫折 蓉见张云风还能开玩笑,这才放下了心,回头一看欧艰难地爬起来,立即恨声说道:“师兄,你先等一等,我先去杀了欧阳锋这个老毒物!”说着,就要向欧阳锋走去。 张云风急忙拉住她的袖子,说道:“蓉儿,慢一点!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欧阳锋得享盛名几十年,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而是确实有真材实学。你这么冒冒然地过去,万一他临死反扑,肯定厉害非常,你不是就危险了?” 黄蓉迟疑了一下,说道:“师兄你伤的这么重,他还能轻到那里去?还能有拼命的力气吗?师兄你是不是太谨慎了?” 张云风说道:“宁可胆小一些,我也不想让你冒险。你不是把床弩带来了吗?在远处给他一下,岂不保险的多?” 黄蓉无奈地道:“好吧,床弩也是大宋军备当中威力最大的武器了,勉强配得上老毒物的身份了。我这就去把床弩拖过来。” 可是就在黄蓉刚一转身,要去把床弩拖来的时候,那边刚才还挣扎难起的欧阳锋突然动了!手一扬,数道乌光飞射了过来,将黄蓉和张云风两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张云风和黄蓉才刚说过欧阳锋可能有反击的能力,自然不会被他偷袭到,所以一见乌光袭来,立即做出了反应。黄蓉立即回过身来,挡在了张云风的面前,同时用手中的兵器拨打射向她头脸及下身的暗器,射到她身上的则根本不去管。虽然欧阳锋发射的暗器众多,可黄蓉需要防护的面积很小,所以轻松地护住了两个人。而射到她身上的,则全都被软猬甲挡了下来。 可那些暗器落到地上之后,偶尔有射在树上的,落在草地上的,竟然让那些草木在眨眼之间就变的枯黄,毒性之烈可见一斑。这可把黄蓉吓了一跳,更加愤恨欧阳锋的手段歹毒。可再想去追欧阳锋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没了影子。 欧阳锋本也没想着能伤到他们两个,身受重伤的他,如果是在平时,即使黄蓉身上穿着软猬甲,只怕也会被震碎内腑。可是现在,他发射的这些零碎,也只希望能阻他们一时,自己好脱身。趁着黄蓉担心张云风,横身掩护的时候,欧阳锋迸发出最后一点能量,跳起来就逃。等黄蓉扫清了袭来的暗器想要追去的时候,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这可让黄蓉和张云风都大为恼火,本来以为已经煮熟的鸭子,竟然就这么飞了!张云风气的又吐了几口血,才消去了满肚子的火。 这一场大战,他们连续埋伏了裘千仞和欧阳锋两大高手,却无一成功。这怎么能让张云风不窝火?即使黄蓉已经把所有来犯之敌全部歼灭了,也无法抵偿裘千仞和欧阳锋两个人的价值。放任他们两个在外面逍遥,只怕将来还要有祸事发生。 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在黄蓉的扶持下回了归云庄。可归云庄已经被烧成了瓦砾,没办法,又只好和陆乘风一家人一起去了就近的苏州城安顿。好在归云庄发展多年,近在咫尺的苏州自然早就成了陆家的内院,住处什么的都不缺,很快就安顿好了。 这个时候,张云风去运功疗伤了,陆乘风他们才有时间检点这次的战利品。虽然这次只能说是个惨胜,可好歹也是胜了,自然要数算数算的。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杨康在苏州的那个庄园了。虽然这里只是他们临时的据点,里面也没留下什么东西,可庄子的面积和地方都非常好,单单是这个庄子,就值不少银子了。可这也不过刚能抵得上被毁掉的归云庄而已。 安顿好了之后,,张云风立即运功疗伤。当他醒来之后,发现黄蓉正在他的房间等他,一见他醒来了,就神秘兮兮说道:“师兄,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张云风莫名其妙地道:“你这没头没脑的,让我猜什么?至少也也给点提示吧?” 黄蓉笑道:“好吧,这个问题确实难猜了一点,我就多给你几个提示。一,我的这个发现,是在这次的战利品中发现的;二,我发现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说到这里,张云风的脸色顿时大变,霍地站了起来,问道:“蓉儿,莫非……你说的是,杨康有后了?” 他这么一说,倒让黄蓉吃了一惊,问道:“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连这都能猜到!是不是有人先告诉你了?” 张云风又是摇头苦笑,这其中的隐秘就不能告诉黄蓉了。自从张云风把郭靖和穆念慈弄到一起之后,就一直在琢磨,杨过的 他的郭伯父了,那杨过又怎么办?还会不会出现?杨会有后代了?如果杨过没有了,二十年后的江湖岂不是要寂寞很多? 这个问题缠绕在张云风的脑海中已经非止一日了,今天听黄蓉这么一说,自然马上就联想到了。如果不知道杨过其人,黄蓉的问题自然是很飘渺的,让人全无头绪。可偏偏张云风对杨过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也就没什么难度了。 张云风顾不得解答黄蓉的疑惑,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急切问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怀孕多长时间了?她现在又在哪?” 黄蓉没有马上回答张云风的问题,而是斜着眼睛看了看张云风,说道:“师兄,你不会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吧?虽然她长的还不错,可我觉得还是比不上我的。” 张云风哭笑不得地道:“蓉儿,你就别开玩笑了。如果是杨康有了后代,那不也是杨叔叔的后代吗?他们老两口,因为杨康的事伤透了心,如果真的是有了孙子,我们把这个孩子送到他们身边,他们该多开心?让这个孩子从小跟随他的爷爷奶奶长大,想必不会再象杨康那样,做出卖国求荣的事来了吧!” 黄蓉当然不是在为那个张云风根本没见过的女人吃醋,而是奇怪张云风为何如此重视一个不认识的人。见张云风顾左右而言其他,知道张云风又不想说明白了,也只好放弃了追问到底,说道:“这个女人是一个渔家女,名字叫秦南琴,是被杨康偶然见到之后,贪图她的美色,强行抢来的。这个杨康简直是个畜生,对待秦姐姐就象对待奴隶一样,就连知道她怀上了孩子之后,也依然用铁链子锁着她。我们在湖边伏击他们的时候,不是抢了几辆马车吗?她当时就在车里,和阎王敌一家人在一起。” 张云风有些不相信地道:“渔家女?一个渔家女每天辛苦劳作,必然会皮肤粗糙,四肢粗壮有力,哪还能有什么美色?蓉儿你不是说笑的吧?” 黄蓉说道:“凡事都有例外嘛!这个秦姐姐真的很漂亮,我见了都很喜欢呢。你如果不相信,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云风摇头道:“还是算了,我就不见了。既然她已经怀了杨康的孩子,就把她送到杨叔叔那里去吧,他们杨家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倒是阎王敌一家人,一定要保护好了,过几天等我的伤稍好一些了就回临安,史弥远这个老东西一定要控制住!” 黄蓉答应一声,就要转身出去,给张云风时间疗伤。可张云风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蓉儿,我记得杨康从临安逃出来的时候,是彭连虎和梁子翁两个人把他带出来的,想必灵智上人,侯通海等人也依然跟着他,这次怎么没见到他们?你看见了吗?” 黄蓉也疑惑地道:“我也没见过。这几个人的武功都不错,按说攻打归云庄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应该不参与。可我们确实没有人见过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云风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只好说道:“算了,我们加强戒备也就是了。还有,杨康,裘千,欧阳锋这三个人都是祸害,对他们三个人的搜捕,一定不能马虎。再就是把欧阳锋露面的消息散播出去,那十万两黄金的赏格不变。另外,把杨康和裘千仞也加上去,他们三个人不死,我始终心中不安。” 黄蓉还没等说话,陆冠英突然匆匆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叫道:“小师叔,小师姑,不好了!扬州传来消息,他们的酒作坊遭到偷袭。曲师叔亲自出手,结果却被打成了重伤,只怕性命难保!” 这个消息把张云风震的当时就愣住了,呆了半晌,才猛地站了起来,说道:“马上备马,我们去扬州!” 陆冠英急忙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黄蓉赶忙又在后面加上一句:“还是备马车吧,你师叔他还有伤在身,劳累不得。还有,把阎王敌也带上,说不定能起死回生!” 陆冠英急匆匆地去了,黄蓉这才回到屋中,却见张云风满脸狠厉的神色,却不是应该有的悲伤,于是奇怪地道:“师兄,你怎么了?” 张云风恨恨地一掌把桌子拍成了碎片,痛悔道:“偷袭酒作坊的,一定是彭连虎那几个人!我还是小看了杨康,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同时袭击两个地方。如果曲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第二百零五章 曲灵风伤重 张云风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扬州的时候,早有青龙帮城外接应,一见是张云风的马车,立即在前面引路,粗暴地用鞭子把大街两旁的行人赶到一边,好让张云风他们尽快到达青龙帮总舵。如果是在平时,张云风肯定会训斥这个家伙,这简直还是原来那套恶霸的作风。可现在,这套作风确实管用,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马车之后,张云风,黄蓉,陆乘风,陆冠英,四个人急急忙忙冲进了院子里。楚南天也早就等在这里了,一见张云风他们来了,顾不得客气,直接把他们引到了曲灵风的房间。 张云风等人一进门,就见曲灵风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双目紧闭。身上还缠满了布条,包扎的和粽子似的,可即使是这样,那布条也还是被鲜血渗透了。满屋子的中药味中,一个神情呆滞的女孩正守护在床前。张云风认得她正是曲灵风的女儿,而曲灵风的妻子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现在曲灵风也命不久矣,这个傻女孩却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只是在那里无聊地摆弄手指玩儿。 见此情景,张云风暗自叹息了一声,抢先来到曲灵风的床前,伸手去探他的腕脉。他师从黄老邪的时间最长,医道也是众师兄弟当中最精通的,虽然和阎王敌相比还差的远,可也比一般的大夫强多了。所以他的手指一探,顿时脸色就变了。从脉象上看,这分明就是油尽灯枯之相,只怕有再好的药物,也只能延缓个三五日而已。 陆乘风和曲灵风的感情也非常好,见张云风久久不语,焦急地问道:“小师弟,曲师弟他到底怎么样了?” 张云风没说话,只是黯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没有办法了,让阎王敌再看一看吧,看他是不是有办法。” 这时,阎王敌也被带到了门口,陆乘风急忙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恳切地道:“陈先生,麻烦你快给看一看,我师弟他还有救吗?需要什么药物您尽管说,就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把曲师弟救回来!” 阎王敌被张云风他们抢下来之后,陆乘风对他很是尊敬,待遇虽然没有提高,可还是让阎王敌对陆乘风很有好感,所以很痛快地道:“陆庄主你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张云风把位置让给了阎王敌,可阎王敌伸手一探脉象,顿时也是眉头大皱,半晌没有说话。陆乘风焦急地问道:“陈先生,您倒是说话呀!曲师弟他到底怎么样了?” 阎王敌也是摇头一叹,说道:“他的伤势太重了,流血太多,而且还受了内伤,中了毒,我们又来的太晚,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这几句轻飘飘的话,顿时如同霹雳一般,让屋中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陆乘风更是眼睛一翻白,晕了过去。急的陆冠英急忙抱住了,连声呼唤。 经过一阵忙乱,陆乘风悠悠醒来,再一看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的曲灵风,顿时悲从中来,泪珠象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可他只是流泪,却始终哭不出声,那沉默的悲伤更加让人感到伤感,这让张云风等人都忍不住了,纷纷泪湿衣襟。 阎王敌在一边也是黯然叹息,又说道:“陆兄,节哀顺便吧。我还有一个秘方,可以让他多活十天,在这十天里,你们多聚一聚吧,有什么要交代,都交代一下,还有什么想见的人,都赶紧叫来,这是他最后的十天了。” 陆乘风勉强抑制住悲伤,哽咽着说道:“多谢陈先生,麻烦你了。” 阎王敌去配药了,楚南天正要带他去青龙帮的药房,张云风却突然说道:“楚兄,你留一下,我有事问你。” 楚南天叫过一个手下,让他带阎王敌去了药房,才来到张云风的面前,恭敬地问道:“张少侠,您有什么事吗?” 张云风拉着他先到旁边的屋子坐下,说道:“楚兄,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详细地说一遍,到底是谁伤了我曲师兄?” 楚南天这才把当天的事情讲了一下。果然不出张云风的意料,来偷袭酒作坊的,果真是彭连虎等人。不过他们开始的时候没想要偷袭,确切地说,应该是偷窃!杨康自己很清楚,青龙帮的实力可不比归云庄小多少,强抢是行不通的。而且他要把主力放在归云庄方面,实在是分不出多少人手来抢蒸酒设备了。所以,他才想让彭连虎等人来试一试,用偷的办法来达到目的。 可是在得到张云风的警告之后,青龙帮也加强了戒备,明岗暗哨遍布酒作坊周围十几里的范围。彭连虎等人一来到附近,就被发现了。可是坐镇此处的曲灵风贪心了 不但想保住酒作坊的安全,还想将这些窃贼一网打尽的时候没有惊动他们,而是把他们放了进来,想要来个关门打狗。 可事情的发展让曲灵风也有些措手不及,就在他指挥着青龙帮众将彭连虎,灵智上人,梁子翁,侯通海四人团团围住的时候,酒坊里却突然传来了警报。这让曲灵风顾不得这里的敌人了,急忙回酒坊查看。 如果是别人来查看,也许就发现不了什么线索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可偏偏是曲灵风亲自来查看,结果就发现了踪迹。原来,这个进入酒坊来偷东西的人,正是当年曲灵风的知交好友,江湖第一神偷秦百手。曲灵风还在做贼的时候,就和秦百手联手做过很多大案,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对方做事的手法,所以秦百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曲灵风。 曲灵风发现可能是秦百手之后,也是惊怒交加。他曾经因为秦百手的缘故,舍了性命地查闯皇宫去救他,甚至因此还连累了张云风和黄蓉,险些葬身在那里。后来才知道,秦百手去皇宫里偷东西,竟然裘千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曲灵风,再通过曲灵风引出张云风。张云风和黄蓉两人也因此险些中了裘千仞的圈套,要不是黄老邪及时赶到,只怕张云风和黄蓉就活不到现在了。 曲灵风为此很是后怕了一阵子,从那个时候起,就彻底洗手不做盗贼了。可虽然如此,曲灵风以为秦百手也不知道裘千仞的阴谋,也是被利用的,所以也还一直把他当作朋友,虽然不合作了,也依然时常地有来往。可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是秦百手来这里偷他的东西!这让曲灵风情何以堪? 发现这一点之后,曲灵风依然没有立即喝破秦百手的踪迹,而是装做什么事都没有,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当只留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把秦百手叫了出来。秦百手见瞒不过曲灵风,只好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这一段时间内,只有曲灵风和秦百手在酒坊里,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最后两人谈崩了,秦百手飞身逃跑,曲灵风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个时候,因为曲灵风不在外面主持,彭连虎等人也杀散了青龙帮众,狼狈地逃了出去。可他们是和秦百手约好的,在事先说的地方等待秦百手。结果,奔逃至此的秦百手顺利得到了援助,曲灵风则陷入了包围之中。 以曲灵风的武功,如果他在发现彭连虎等人的时候就逃走,依然能顺利脱身。可秦百手抱走了一个蒸器,那是做蒸馏酒的关键设备,只要有了这个东西,酒作坊的秘密也就泄露了。曲灵风担负着酒坊的保卫工作,而偷技术的又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发了疯似的要毁掉被秦百手抢出蒸馏器,说什么也不肯让它落在外人的手中。于是,双方不可避免地打了起来。最后,曲灵风舍命一掌将蒸馏器打碎了,自己却受伤无数,等青龙帮的人追上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听完了楚南天的讲述,张云风的脸色已经变的铁青,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碾成粉末,他自己却兀自不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黄蓉见张云风如此生气,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安慰道:“师兄,你不要太生气了,彭连虎几个人,我们一定会叫他们血债血偿。还有那个秦百手,我们也不能放过。可你不能把自己气坏了,不然如何亲手报仇呢?” 张云风冷声说道:“蓉儿,你放心,我不会倒下的。我现在只是在后悔,当初那个秦百手连累曲师兄的时候,我就应该下狠手,打断他的手,让他做不了小偷。可我怕不好向曲师兄交代,所以才忍了下来。如果当初我那么做了,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黄蓉急忙说道:“师兄你放心吧,这次抓到那个小偷之后,我们敲碎他全身的骨头!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这个小偷既然号称江湖第一神偷,想必是有些本领的,我们想要抓住他可不容易呢!而且他还和彭连虎等人混在一起,有他们的庇护,一般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张云风最近的火气大的不得了,不知拍碎多少桌子了,今天又是一张步了它同类的后尘,被张云风一巴掌拍的粉碎。张云风一双眼睛里放射出森寒的杀机,说道:“就是天王老子护着他,我也要把他挫骨扬灰!就连彭连虎他们,也一样别想跑了,就是他们跑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也要叫他们后悔,为什么要招惹我!” 第二百零六章 华山 天之后,黄老邪也赶到到了扬州。见到黄老邪也来I于没有遗憾了。虽然早在一年前就得到黄老邪的原谅,可却始终没能见黄老邪一面,这时黄老邪听说他病危了,肯急匆匆地赶来,就说明是真正原谅他了,怎能不让曲灵风激动? 可是又过了三天之后,曲灵风依然没能撑住,还是撒手西去了。这让所有人都伤感难言,连黄老邪都忍不住洒了几滴英雄泪,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傻姑即使身穿孝服,也还不知道悲伤。 黄老邪看着傻姑,最后只是一叹,说道:“我在江湖上也游历的累了,以后傻姑就由我亲自来带吧,明天我就带她回桃花岛。云风,给你曲师兄报仇的事,就交给你了,抓到人之后,千万不能轻纵了!” 张云风一抱拳,杀气腾腾地答应道:“师傅您尽管放心,等我抓到几个仇人,一定把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让他们长命百岁!” 这几句话的意思,显然不象表面上的字意那样,而是要将这几个人折磨上几十年。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刀杀了来的干脆,方法可谓残酷之极。若是旁人听张云风这么说,肯定要劝他不必如此,杀人不过头点地什么的。可黄老邪听他这么说,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一旁听到他们师徒谈话的人,除了陆乘风和黄蓉深知黄老邪的脾气之外,其他人都是惊的一身冷汗。陆冠英也还罢了,他身上打着桃花岛的烙印,这辈子摆脱不掉了,黄老邪和张云风的手段再酷烈,也轮不到他身上。 可楚南天在旁边就有些心惊了,他和张云风合作这些年来,开始的几年自然是不敢耍什么花招,可最近几年,可做了不少花帐,捞了不少的好处。曲灵风虽然常驻青龙帮,可他一般的时候根本就什么事都不管,哪里会发现其中的猫腻?现在,曲灵风这个不管事的人死了,张云风势必会再派一个人来接替他,到时候肯定会重新理账。所以,这个时候一听张云风如此处置有仇的人,自然冷汗涔涔而下,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把帐添平了,免得被张云风发现,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楚南天在那里打自己的小算盘,张云风却根本就没想过他。楚南天私自截留好处,他非常的清楚。曲灵风是个什么性子,张云风这个做师弟的,怎么会不知道?指望他监督双方的帐目,那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所以他另有渠道查证帐目。虽然楚南天贪墨了一些本该双方共有的银子,可数目并不算大,还在他容忍的范围之内,所以才一直不动声色。如果真的有一天,楚南天做的太过分了,张云风自然也不会手软。 送走了黄老邪之后,张云风也回到了临安,指挥三大帮派的人全面搜集欧阳锋,杨康等人的消息。可忙活了几个月之后,欧阳锋这个藏身的专家,竟然又消失不见了,任凭张云风把整个江湖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而杨康却没有欧阳锋的本事,被张云风顺利追踪到了东北,发现了他用金国遗留的财产建立的势力。那里地广人稀,又是杨康的地盘,想要在哪里把人抓回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张云风最后也只能等待机会,等杨康或者彭连虎等人走出老巢再动手。 除此之外,裘千仞也跟着杨康到了北面,他也不得不去北面。因为就在他疗伤的一段时间内,张云风集合三大帮派的力量,一举摧毁了铁掌帮在江西的老巢,彻底把他们除名了。裘千仞无家可归,也就只好流落异乡了。 忙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一天,郭靖和穆念慈突然回来了。这让张云风和黄蓉喜出望外,同时又有些诧异。襄阳的兵马现在还没训练出来,郭靖和穆念慈正是忙碌的时候,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详细一问才想起来,原来是华山论剑的日子快要到了,这么热闹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想错过,所以才放下了襄阳的事务,先回到临安,和张云风他们会合,再赶去华山。 张云风和黄蓉这段时间都忙晕了,连华山论剑的日子都忘记了,多亏了郭靖他们回来,这才不至于错过。四人多日不见,畅谈到半夜之后,才各自休息。第二天一早,将苍澜山庄的事情安排好,师兄弟四人一起上路,往华山而来。 因为时间不是太紧,所以他们赶的也不算急,一路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全然把这一次行程当作旅游了。终于在华山论剑的前三天,来到了山脚下。 又在华山悠闲地玩了三天,在论剑日期的前一晚,一众高手才全数 灯大师,还有多日不见的老顽童,都已经在华山绝顶同样有资格参加的欧阳锋和裘千仞,则没见踪影。不过据张云风派到这里的眼线来报,这两人也应该到了,只是他们的武功太高,很不容易跟踪,所以才暂时没找到确切的线索。 黄老邪,洪七公等人,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此时再见,自然都非常的高兴。张云风等几个小辈也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酒菜,于是这些人就在华山绝顶开怀畅饮,纵声谈笑。索性连觉都不睡了,就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黄老邪等老一辈的人,自然是占据了最高处,张云风等小一辈的人,则是在张云风的指挥下,找了一个背风阴凉的地方,架起篝火,烧烤食物,可比最高处罡风凛冽来的舒服多了。他们吃喝的高兴,又玩笑了一阵之后,觉得困倦了,就靠在山壁上睡了过去。 当天色大亮之后,张云风等人难得无事,就都不想起那么早,索性睡个懒觉。可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兵刃交鸣之声。这让张云风顿时警觉起来,让黄蓉和穆念慈去山顶禀报一声,他自己则和郭靖一起,下去查看究竟。 等来到一处崖后时,却见彭连虎,灵智上人,梁子翁,沙通天,侯通海五个人,一起堵在一条小路前。那条小路狭窄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只有彭连虎他们这边比较宽敞,能容数人并肩而行。结果就是彭连虎他们能几个人一起出手,小路那边的人却只能一个一个地上来。 再看小路上的人时,却原来是马钰,丘处机等全真七子。他们的武功原本在彭连虎等人之上,可惜因为不占地利,只能被压制在小路上,进退不得。 张云风一见是彭连虎他们,顿时眼睛就红了,叫道:“你们还敢上山来?真是活的腻烦了!也好,既然你们自己撞到我的手里来,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着,也顾不得隐瞒武功的事了,立即一掌打出。 彭连虎等人一见是张云风来了,顿时慌乱了起来。经过张云风大张旗鼓地搜捕行动,他们自然也知道了,当初杀的那个瘸子原来是张云风的师兄。这让他们都是懊悔不迭,可事情已经做下了,自然无法挽回,只好躲在北方,再不入中原。 可这一次实在是却不过裘千仞的面子,再加上杨康的命令,只好勉为其难地走上这一趟。一路上也是尽力隐藏行踪,惟恐被张云风发觉了,被他指使人围攻。张云风对付欧阳锋的手段,他们早就知道了,连欧阳锋都顶不住十万两黄金的赏格,他们又怎么可能顶得住?好在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裘千仞,多少让他们安心了一点。 这时张云风突然从他们背后走了出来,那真是怕谁就来谁,让他们顿时一阵慌乱。可就在张云风一掌拍出,眼见就要把最后面的侯通海毙于掌下时,一条人影突然从阴影处窜了出来,反过来偷袭了张云风。 张云风也是一时大意,心神全都被彭连虎等人吸引了,这才忽略了周围了情形。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偷袭的人武功又高明之极,让张云风也无可招架,眼见就要被打落山崖了,郭靖及时地冲了上来,也是一掌印向那条人影,也来了一招围魏救赵。 这个偷袭的人,正是裘千仞。他和郭靖最后一次交手,是在郭靖和穆念慈去铁掌山偷盗《武穆遗书》时。那个时候,郭靖虽然逃了出来,可却被他打的全无还手之力。所以,裘千仞也没怎么把郭靖放在眼里,依然不肯放弃将张云风打下山崖的意图,只是用另一只手来抵挡郭靖的攻击,想要同时应付两个人。 可是,张云风和郭靖两个人在和裘千仞交过手之后,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裘千仞还用以前的老眼光对待他们,还怎么可能达到目的?手掌刚一和郭靖的手掌相触,立即感觉到一股绝大的力道汹涌而来,让他竟然也有些承受不住。结果被郭靖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还不算完,一向以刚猛著称的张云风,在反手来救时,也出人意料地使出了至阴至柔的《兰花拂穴手》。这让裘千仞攻向他的那一掌,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将张云风震出悬崖之外,而只是让他受了一点小伤。 张云风和郭靖两个人出乎裘千仞预料的表现,让裘千仞偷袭的优势失去了大半。而且,又是一对二的局面,这让裘千仞不但没捞到好处,反而吃了个大亏,双手同时一痛,竟然被打的连退了几步,靠在了山壁上。 第二百零七章 再见瑛姑 云风出奇地以阴柔对刚猛,这才没有被裘千仞震下悬稍退了半步,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却又稳如泰山。可毕竟阴柔之道不是他的拿手绝学,所以以他比裘千仞还高的功力,再加上是被打了个偷袭,也受了点小伤。 郭靖救下了张云风之后,也顾不得追击裘千仞,而是急忙来到张云风的身边,牢牢地把他护在身后。而裘千仞一击不中,也没有了继续攻击的欲望,只是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四处乱瞄。对裘千仞来说,他刚才那一掌没能把张云风打下山崖,就等于是把自己送到山崖下了。 因为有张云风和郭靖堵住了他们的后路,前面的彭连虎等人又因为张云风的出现,慌忙回缩,结果把全真七子都放了上来,布下了《天罡北斗阵》,封住了他们的前路。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前后受敌,左右为难了。 张云风运功平息了一下内腑的疼痛,这才“嘿嘿”一阵阴笑,恨声说道:“裘千仞,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沙通天,侯通海。好,好,好!你们都到齐了,我曲师兄当真在天有灵,让你们都撞到我的眼前来。既然如此,那就拿命来吧!” 裘千仞等人都聚集在一起,背靠山壁,结阵自保。虽然他们的实力未损,可听了张云风如此杀气腾腾的话,也都是畏缩了一下,彼此靠的更紧了,似乎这样就能更安全似的。 可还没等张云风动手,全真七子身后的那条小路上,又上来了一个人。张云风回头看去,却发现来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瑛姑。他的身后,还跟着渔樵耕读等四人。 原来,一灯大师在见过瑛姑之后,知道了她的两个心愿,一是找裘千报仇,二就是想和老顽童厮守一生。一灯大师身为出家之人,自然不好鼓励瑛姑去杀人,可让她和老顽童重归于好,却是他乐意见到的。可老顽童平时行踪不定,实在是找他不到,所以才在华山论剑之期,把她也带来了。而且,为了让老顽童不至于见到他们就跑,所以才自己单独先上了山,让四大弟子和瑛姑晚来一会儿。因此,他们这个时候才到。 .候。而她也没那么多废话,一眼看到裘千仞,立即大叫了一声,疯狂地扑了上去。 她这一搅局,顿时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彭连虎等人见张云风都不敢冒然冲过来,这个女人就敢,还以为瑛姑的武功有多么厉害,吓的竟然不敢拦阻,立即向两边闪开。这一下,就把裘千仞露了出来,让他自己面对瑛姑疯狂的扑击。 而裘千仞对瑛姑也是心有忌惮,当初被瑛姑认出来是她的杀子仇人时,她那疯狂的,不惜一切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劲头,让裘千仞这个宗师级的高手也是避之惟恐不及。这时见瑛姑又出现了,顿时也是大惊失色,转身就要逃跑。可惜他一回头就见左面是杀机深沉的张云风和郭靖,右面是神情肃穆的全真七子,他又能往那里逃?无奈之下,也只好勉力抵住瑛姑,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厉害的敌人被瑛姑牵制住了,剩下的几个人,他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几招之间,就把他们一一点了穴道,扔在一边。只等华山论剑之会结束,就把他们押回苍澜山庄,好好琢磨他们,给曲灵风报了这个大仇。 这时,纠缠在一起的裘千仞和瑛姑也渐渐分出了高下,虽然瑛姑舍命相击,可毕竟武功根底比对方差的远,等裘千仞见确实没有了出路,只好定下心来的时候,瑛姑就不够看了,屡屡被对方刚猛之极的掌力震的踉跄不稳,连《泥鳅功》都不能完全卸去那巨大的力道。再这样下去,只怕是用不几招,瑛姑就会伤在裘千仞的手下。 渔樵耕读四人受一灯的命令,负责保护瑛姑,这时见她处境危急,也都着急了,也上前去帮忙。可他们那里是裘千仞的对手?五个人一起上,也没能把裘千仞怎么样,反而是渔樵耕读四人和瑛姑之间配合不上来,彼此牵制中,让裘千仞应付的更加轻松了。毕竟正常人要比疯子好对付多了。 书生见既拿不下裘千仞,又劝不退瑛姑,只好频频相张云风和郭靖使眼色,想让他们出手帮忙。郭靖是很想下场和裘千仞再斗上一斗的,可张云风却拦住了他,说道:“郭师弟,你回去把老顽童叫来,这里的局,只有他才能解开。对了,你去叫的时候,千万别说瑛姑在这里,随便找个借。” 郭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张云风,但还是乖乖地上山去了。渔樵耕读四人没办法,只好继续强撑下去,心中祈祷老顽童快点来,不然可就要伤在裘千仞的手下了。 其实裘千仞早就能把这五个人拿下了,可前有全真七子,后有张云风,哪一面都不是好对付的。如果他现在就把眼前这五个人打倒了,那么必然会和两个强大的对手交锋。这可就不是裘千仞期望的了,起码在他想出脱身之计之前,这五个人还有存在的价值。 可是当老顽童等人来到这里时,裘千仞立即后悔了。因为瑛姑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之极,恰好看到老顽童来了,立即叫道:“伯通!这个人杀了我们的儿子,你不给你儿子报仇吗?” 老顽童突见瑛姑在这里,转身就想逃跑。可郭靖早有准备,抢先拦在了他的身后。这时,又听姑这么一说,迷惑地道:“儿子?什么儿子?” 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看一灯。他来参加华山论剑之会,能和一灯坐在一起吃喝,已经是众人百般劝说调解的结果了,可让他见瑛姑,他也还是不愿意的。而这个时候,不但瑛姑出现在他面前,一灯也在一边看着,这就更让他身体都筛糠了。嘴上虽然回答着,可心思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张云风带领着郭靖,黄蓉,穆念慈等小辈死死地抓着他,只怕他恨不得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道:“伯通,你走之后,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呀!可怜那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就被这个狗贼一掌打死了!那么小的孩子他都能忍心下手,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不给儿子报仇吗?” 逃脱不掉的老顽童,听瑛姑这么一说,乱糟糟的脑袋仿佛是被雷劈了一下,顿时呆住了,也不挣扎了,傻傻地看着瑛姑,说道:“儿子?……我的?……死了?!……” 一灯这时也走上前来,先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周兄,你这一走了之,可知道后来发生了多少事?瑛姑她又吃了多少苦?如今终于相见了,周兄不可再逃避了。” 张云风却知道一灯文绉绉地说话,老顽童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也接口道:“老顽童,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你知道瑛姑前辈为你吃了多少的苦吗?你知道是你害得你那没见过面的儿子死于非命的吗?蓉儿,你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 黄蓉见张云风向她使了个眼色,立即心领神会,开始讲述从瑛姑和一灯那里知道的往事。黄蓉讲故事的本事和她做菜的本事一样,都是天下无双的。不但把事情的经过讲的清楚明白,而且她还站在瑛姑的角度上,把一个女人为了深爱的男人无怨无悔地付出,说的悲情、伟大、感天动地,而被爱着的老顽童则被冠以负情薄幸、寡廉鲜耻、十恶不赦、天地不容…… .乎都认为他应该被千刀万剐。把个老顽童看的把脑袋垂的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胸口里。 最后,黄蓉总结道:“老顽童,如果你再不幡然悔悟,那我们这些人就都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老顽童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听到最后这一句,才忍不住偷偷地去看郭靖。在这些人当中,郭靖和他的交情是最铁的,自然要首先看郭靖是什么态度。郭靖见老顽童向他看来,也说道:“大哥,这次我也不帮你了。姑前辈听说你被囚禁在桃花岛之后,曾苦心钻研阵法数术之学,就是为了要去救你。你被囚禁的十五年,瑛姑前辈就钻研了十五年,连心血都熬干了。这份深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听郭靖都这么说了,老顽童的态度终于松动了,可还是看向了一灯,懦懦地道:“可是……那样的话……我就对不起段皇爷……” 张云风抢过话头道:“你不理会瑛姑前辈,就对得起段皇爷了?你看看你不理会的后果,瑛姑前辈一夜白头,段皇爷也出家为僧,现在改叫一灯大师了,这样就是对得起他们了?” 这样的话,简直和训斥后辈差不多了,好在老顽童的心里本就没有什么大小的观念,听了张云风的训斥,也只是乖乖不语。沉思了半晌之后,才又偷偷地看了看瑛姑,说道:“那个……那个……我们的孩子,是几个旋的?” 第二百零八章 裘千仞之死 顽童终于肯放下包袱,和瑛姑重归于好,这可把瑛姑着北了,赖在他的身边,说什么也不离开,连向裘千仞报仇的事都忘了。 裘千仞在那边看见五绝中人几乎到齐了,而且还都是一伙的,知道自己今天是再也别想逃脱了。绝望之下,立下杀手,就要把渔樵耕读都杀掉,也算是拉几个垫背的。 可有这么多的高手在,那里能容他下如此毒手?只听一阵大喝,除了老顽童还在腻腻歪歪之外,其他的高手都出了手。张云风和黄老邪使的是《弹指神通》,一灯大师使的是《一阳指》,洪七公和郭靖使的是《降龙十八掌》,三道指风,两道掌劲,一起打向了裘千仞。 受到这么高规格的接待,即使裘千仞武功再高,也是享受不起的。就在一灯座下四大弟子被打飞出去之时,裘千仞自己也被打的猛然抛飞,撞在了山壁上,满嘴的鲜血狂喷,眼见活不成了。 一灯首先念了一声佛号,闭目念经。裘千仞死了的话,也有他的一份责任,他这个信奉“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和尚,自然会觉得罪过不小。 但是这里除了他之外,谁也没觉得打裘千仞这一下不应该。虽然是众人合力攻击一个人,让几个大高手都觉得有些胜之不武,可当时情况危急,也是可以原谅的。 而瑛姑的反应则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当她发觉裘千仞被打的重伤将死的时候,立即大叫道:“裘老贼!你怎么能死在别人手里?你若是死了,我孩儿的大仇找谁报去?伯通,我们儿子的大仇人就在眼前,你还不杀了他!” 老顽童先是答应一声,大步走到裘千仞的面前,举起手来就要一掌拍下去。可是手掌举了半天,却怎么也拍不下去。老顽童虽然喜欢玩笑胡闹,可本性却依然善良,遇到恶人的时候,也多是揪胡子头发,或者打得他们鼻青脸肿也就算了,杀害人命的事情,却是很少做的。虽然裘千和他有极深的仇恨,可现在他已经是奄奄一息,全无还手之力了,又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比量了半天,最后老顽童还是回过头来,哭丧着脸说道:“瑛姑,我……我……下不了手,还是你来吧。” 要一掌劈下。 这个时候,一灯却突然说道:“瑛姑,手下留情!” :就消散了,反而对他有了一份感激之情,这时听他说话,立即停了下来。不过她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和一灯作对,所以说出话来依然夹刀带棒:“段皇爷,你要为他求情吗?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罪恶滔天,你还想点化他吗?” 一灯叹息一声,说道:“裘施主虽然做下不少罪孽,可我佛慈悲,何不给他一个忏悔的机会?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有心悔过,姑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夕日的往事都已过去,还是放下吧!” 道什么慈悲为怀,我只知道有仇就要报!再说了,裘老贼可能就因为你一句话就悔过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要怀疑他是为了保住性命糊弄我们了。” 她的话音未落,裘千仞那沙哑铿锵的声音响起:“瑛姑,你也太小瞧我裘千仞了!我身为铁掌帮帮主,在江湖上也是有字号的人物,岂会因为命在敌手就摇尾乞怜?悔过?那更是笑话!没错,我确实是杀人无数,罪恶滔天。可那又怎么样?你们这些人,谁没有杀过人?谁没有犯过错?你们和我的区别,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而已,少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 这几句话,顿时把满场的人都说的微微一滞,虽然裘千仞把偶尔犯错和罪恶滔天相提并论有些不妥,可他说的也确实没错,谁也不是圣人,哪能不犯错?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这样的场面让张云风有些熟悉。记得原著中有这么一段,说的是裘千仞被围在了崖边,为了脱身才弄出这么一个论调来,说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只能任凭他离去。要不是洪七公及时赶到,只怕就真的让他大摇大摆地走掉了。而洪七公在那一刻的慷慨陈词,也成为了传扬天下的名言。所以,张云风在这个时候不自觉地向洪七公看去,期待着那激昂的一幕上演。 果然,洪七公 ,可说的内容却和张云风设想中的大不一样。只听I道:“大师,你听听他说的话,哪里还有一点点礼义廉耻之念?人孰无过,有过则改,善莫大焉。可他呢,却把小过和罪孽相提并论,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是或非?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他回头是岸吗?” 裘千仞又是嘿嘿冷笑,说道:“什么是小过?什么又是罪孽?古人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们说我卖国求荣,可若是南朝被金国消灭,蒙古的反叛也被剿灭,最终一统天下,我自然就是大金国的王侯。到那个时候,谁还敢说我是卖国求荣?” 他的这几句话可把所有人都惹怒了,洪七公更是首先大声驳斥道:“好个裘千仞,以前我还把你当个人物,却没想到你如此龌龊,竟然把如此卑劣的行径说的冠冕堂皇,真是无可救药了!想那铁掌帮第一代帮助上官剑南何等英雄,一生精忠报国,死而后已。你师傅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却教出你这么个逆徒来。他们两位一生与金国为敌,你却以卖国为荣,你就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他们?即使象你说的那样,天下被金国统一了,可那又如何?须知史笔如刀,你以为你能逃过后人的眼睛吗?如果你真的成了金国的王侯,那么你就不只是武林败类了,而是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了!” 张云风见没什么好戏可看了,说道:“师傅,你何必和一个不通礼仪的畜生争论廉耻?老顽童和瑛姑夫妇俩既然和他有仇,就让他们杀了他就是,多费那些唇舌,实在不值得。” 洪七公冷哼了一声,说道:“云风你说的对,我们何必和个畜生争论廉耻?伯通,这个贼子就交给你们夫妇俩了。如此奸贼,杀之不足惜!” 黄老邪也说道:“七兄说的对,我们不要因为这个奸贼坏了兴致。一灯大师,我们回去吧,论剑之时马上就要到了,这里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一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说话,转身跟黄老邪他们一起走了。渔樵耕读四人被裘千最后舍命一击,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在张云风等人的搀扶下也都上山而去。全真七子比较尴尬,老顽童是他们的师叔,今天却当着他们的面娶了个媳妇,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以马钰为首,只是向老顽童施了一礼也上山去了。最后此地只留下了老顽童夫妇,伤重不支的裘千仞,和如同泥雕木塑的彭连虎等人。 其他人都走了,瑛姑自然不会再客气,抽出匕首来,恶狠狠地逼近裘千,一匕首刺进他的胸膛中。裘千仞已经全无反抗之力,被刺了这一下之后,知道自己绝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索性哈哈大笑。 可他还没等笑几声,瑛姑就被他的笑声刺激到了。瑛姑这一生,印象最深的就是裘千仞的笑声了,这时再听到这个声音,自然就想起了当年裘千仞杀害她孩儿的那一晚,于是拔出匕首再刺,再刺…… 当最后裘千仞的声息断绝之时,他的胸口已经被瑛姑刺的稀烂,而姑自己也已经是满脸鲜血,显得异常的狰狞。这让老顽童感到有些害怕,怯怯地叫了一声:“瑛姑……” :.她,这才由狰狞的神色变成了哀怨,把满是鲜血的匕首一扔,一下扑到老顽童的怀里,哀声痛哭起来。 老顽童本来还被张云风和洪七公两人说的那两声“夫妇”而有些害羞,可此时瑛姑在他的怀中如此哀恸,也激起了他久违的柔情,有些僵硬地一手揽住瑛姑的肩膀,一手拂着她的头发,说道:“好瑛姑,不哭不哭,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他这几句话,是瑛姑盼了多少年的,今天终于听老顽童说出来了,哭的更加厉害了。这让老顽童手足无措,又不会什么哄女人的手段,只好继续说道:“好瑛姑,不哭!” 就在他们两个亲亲我我的时候,草丛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老顽童本就尴尬的很,这时听见有人在暗地里偷看,吓的立即放开了搂着瑛姑的双手,在衣服上不停地搓啊搓地,眼睛也四下里乱瞟,脸也红的象上了颜料似的。 而瑛姑却和老顽童不一样,对有人打扰了他们两个温存的行为很是恼怒,厉声喝道:“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第二百零九章 疯了的欧阳锋 丛一动,就见黄蓉和张云风,郭靖,穆念慈站了出来把渔樵耕读四人送上去之后,又回来取彭连虎等人,正好看到这一幕。黄蓉一时没忍住笑,就被发现了。 黄蓉见被发现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同时她也有些为瑛姑的疾言厉色着恼,虽然脸上依然笑盈盈的,可说话中却带上了调侃:“恭喜二位,贺喜二位!多年分别之后,终于破镜重圆了,当真是不容易。只是,你们在刚刚重归于好,就把我们这些帮了忙了大媒人扔到一边了,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啊?” .都在他们的算计当中,所以对他们两个也着实忌惮。而且,她和老顽童能重归于好,也确实有他们两个出了不少力,于是急忙改颜相向道:“原来是黄小妹,刚才我没看清是谁就胡乱发脾气,实在是对不住了,还请黄小妹多多原谅。要不是你们,伯通还不知道要躲我多久,瑛姑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瑛姑诺大的年纪,竟然当真躬身给张云风和黄蓉施了一礼。这让他们如何承受的住?黄蓉急忙抢先伸手扶住了瑛姑,说道:“您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折杀我们了?论年纪,你们都比我们大,我们应该尊称一声前辈。论私谊,老顽童是郭师兄的大哥,也就是我们的大哥,帮你们一个小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嫂给我们行礼,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 张云风也说道:“是啊,大嫂不用太客气,老顽童夕日在桃花岛时,我们多有慢待,今天帮一个小忙,也算是赔罪了。” 么说才好。老顽童也同样是面红耳赤,一双眼睛装模做样地四处乱扫,就是不敢看张云风他们几个。 还是郭靖做人最厚道,见老顽童两口子尴尬,连忙打圆场道:“大哥,我师傅他们都在上面等着你呢,你们还是早点上去吧。论剑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中神通的师弟,大会可不能少了你。” 老顽童得郭靖的提醒,急忙说道:“兄弟你说的对,我师兄虽然不在了,可我这个做师弟的可不能弱了我师兄的威风。我这就上去,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说着,老顽童拉着瑛姑扭头就跑,可慌不择路之下,竟然向山下跑去,来了个南辕北辙,这让张云风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当张云风他们回到山顶的时候,发现论剑大会已经开始了,场中斗的正激烈的两人,正是黄老邪和洪七公。这让张云风很不满意,低声嘀咕道:“两位师傅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也不等我们一下,不知道错过多少精彩的场面。” 黄蓉笑嗔道:“好了,别嘀咕了,你嘀咕这一句的时候,已经又错过好几招了。” 张云风也是从善如流,随便地把彭连虎等人塞在草丛中,就和黄蓉他们急忙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观看两大高手的比试。 黄老邪和洪七公两个人,早在桃花岛相遇时就较量过了,上次华山论剑以来新创出的招数已经泄露了不少,这一次的比武,虽然也是把压箱底的绝招都使了出来,可仍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打的旗鼓相当。 不过时间久了,洪七公受伤后耽误了功力精进的问题就显现出来了,渐渐地有些不敌,当打到五百多招之后,洪七公已经是气喘吁吁,满身大汗了。但他即使落在了下风,却依然能依仗精妙的招式勉强支撑着不败,让黄老邪对他始终无可奈何。 黄老邪见打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愿意占这个便宜,突然飞身后撤跳出了圈子,说道:“七兄,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虽然表面上我占了上风,可你也前次也耽误了两年的功夫,所以我们就算平手吧!” 洪七公拄着一根竹棒,喘息了一阵才说道:“这怎么能算平手?我耽误了两年功夫是我的事情,这次的比武,我确实不如你。这一场,是你赢了。” 可黄老邪也是个倔脾气的人,勃然色变道:“七兄,你以为我黄药师是什么人?你现在认输,就是瞧不起我黄某人。如果刚才我能在百招之内打败你,我自然不会跟几计较你耽误的那两年功夫,可现在我们打到五百多招,我却依然奈何你不得,我还有什么脸面说赢了你?且再过几年,等你功力尽复 们再重新比过,到那时你再认输不迟。” 洪七公还想再说什么,可想了想之后,又叹息了一声,说道:“也罢,你黄老邪虽然号称东邪,可却不是卑鄙小人,我老叫花今天就承你个情,来日我们再比过就是。” 黄蓉在旁边起哄道:“爹爹和师傅打成了平手,该一灯大师下场了。大师给穆师姐疗伤时使的《一阳指》神功高深莫测,正好再让我们见识一下。” 一灯微笑道:“老衲此来,不过是为了了却瑛姑和周兄的一段恩怨,此外别无他事。现在还坐在此地,也不过是两位老友盛情相邀,叙叙旧情而已。比武争胜可不是我这出家之人该有的念头,什么中原五绝的名号,也与我无关了。” 洪七公听他这么说,连连摇头道:“一灯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今日在此重聚,你当真以为我们还是要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号吗?在我看来,不过是当年的几个老友在这里聚一聚,在武学上互相交流一番。你没有争胜的心思,难道我们就有吗?《九阴真经》早已现世,再争那天下第一,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刚说完,忽然从山崖后又跳出一个人来,几个筋斗翻到近前,口中大叫着:“谁要争天下第一?先来跟我打!我才是天下第一!”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赫然就是在归云庄惊鸿一现的欧阳锋!他在归云庄突然现身之后,和张云风打了个两败俱伤,之后遁逃无踪,让张云风好一顿找也没找到,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跳了出来。 这时,欧阳锋又叫道:“我已将《九阴真经》上的神功练成,我才是天下第一!谁来跟我打?谁敢和我争?是你吗?还是你?” 一边胡乱叫着,欧阳锋一铁杖向洪七公打来。洪七公还喘息未定,见欧阳锋突然向他进攻,急忙使出《打狗棒法》紧守门户。可欧阳锋的招数极其怪诞,忽而伸手在自己脸上抓一把,忽而反脚在自己屁股上狠踢一下,出招时则必然在中途变化,让洪七公摸不清路数,招架的手忙脚乱。 黄老邪知道洪七公已经力气不济,急忙挺萧斜刺,将洪七公换了下来,口中说道:“欧阳锋,我来跟你较量较量!” 欧阳锋才不在乎和谁交手,也是大叫道:“段皇爷,我不怕你!你再使出《一阳指》来试试,看我的《九阴神功》如何破你的《一阳指》!” 黄老邪见欧阳锋竟然把他认做是一灯,先是一愣,再结合他乱七八糟的行事,立即断定这欧阳锋的神智已经昏乱了。可欧阳锋虽然神智不清了,可功夫却愈加的厉害了!招数看上去全无道理,可偏偏就让人招架不住,逼的黄老邪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惟恐一个不小心,一世的英名就丧在今日。 可即使黄老邪再小心,不过几十招之后,也还是抵挡不住了,手中的铁萧被打飞了出去,人也被震的踉跄后退,败下阵来。 旁边的一灯见欧阳锋如此威猛,也忍不住技痒,说道:“我来试试!” 说着,纵步上前,一指点了过去。一灯在一边看他们过招,多少发现了一点端倪,欧阳锋的招数虽然看似荒诞,其实还是有条理可循的,大多是把他以前的《蛤蟆功》逆转过来使用,上而下之,左而右之。虽然不是全然如此,可也八九不离十。所以他这一上来,再加上《一阳指》是《蛤蟆功》天然的克星,立即把欧阳锋压制住了,两人打成平手。 又过了几十招之后,欧阳锋见始终奈何不了一灯,突然一张嘴,“呸”地一声吐出一口浓痰来,直射一灯的面门。一灯生于皇室,向来好洁,怎肯被他的浓痰吐到身上?立即闪身避开。可就是这一躲,就让他失去了先机,欧阳锋的攻势立即滚滚而上,重新将一灯压在了下风。 黄老邪在一边看着,也看出了不少门道,见一灯也有些危急,立即叫道:“大师,踢他环跳……上击巨阙……反掌倒劈天柱……” 有黄老邪在一边指点,一灯立即重新抢回了优势,反而把欧阳锋又压制住了。这让欧阳锋又急又怒,突见一灯一指点向他鼻侧的“迎香穴”,索性不躲不闪,只是把脸微微一偏,等一灯手指点到的时候,突然张口咬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章 欺负疯子 灯哪想得到欧阳锋竟然会出如此怪招,登时被咬住了见势不好,急忙用另一只手攻向欧阳锋脑侧的重穴“太阳穴”。可欧阳锋也伸手招架,一灯的手指竟然解脱不得。 黄老邪和洪七公在旁边一见一灯陷入了困境,急忙出手解救。受到三大高手的夹攻,欧阳锋即使武功再高也坚持不住了,被迫的连连后退。一灯这才把手指抢救下来,由书生给他包扎伤口。 黄老邪和洪七公在迫退了欧阳锋之后,也立即住手不攻。他们刚才是为了抢救一灯才不得已一起夹攻,若是继续打下去,以他们大宗师的身份,怎么丢得起那个面子?所以也见好就收,回到一灯的身边。 他们三大高手并肩一站,都是面面相觑。今天的这个人可丢的大了,谁想到他们竟然也有需要联手才能敌住欧阳锋一个人?这华山论剑大会,竟然被一个疯子给搅了!可是这个疯子的武功又异常的厉害,让他们几个不得不甘拜下风。 洪七公首先叹息了一声,说道:“欧阳兄,老叫花服了你了,你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 欧阳锋听他这么说,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仰天长笑,大叫道:“我是天下第一!我才是天下第一!”接着又向黄老邪问道:“段皇爷,你服不服?” 黄老邪见被这个疯子抢去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心中委实忿忿。可刚才交手的结果已经很明了了,黄老邪也不愿说出违心之言,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见黄老邪也这么说了,欧阳锋更是笑的癫狂之极,声音自华山绝顶发出,浩浩荡荡地传出数十里,惊的山间的飞禽走兽纷纷扰扰,一片大乱。等笑够了,突然又向张云风说道:“孩儿,你爹爹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你高不高兴?” 张云风没想到欧阳锋竟然会把他认做是欧阳克,这本来是郭靖的差事,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这让他顿时大怒,说道:“谁是你孩儿?你儿子欧阳克早就死了,连尸体都喂了蛆了!再胡乱说话,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这几句话说的,让所有人都斜着眼睛看他。欧阳锋见“儿子”不认他,反倒辱骂了一通,因此愕然也就罢了。其他人见欧阳锋刚刚把五绝中其他的高手都打败了,张云风却妄言说要“不留情面”!这是无知?还是狂妄?连黄老邪和洪七公这样和张云风比较亲近的人都怀疑张云风是不是也和欧阳锋一样,患了失心疯了。 欧阳锋被张云风骂的愣了一愣,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说道:“孩儿啊,我找的你多辛苦你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爹爹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你不高兴吗?来,过来,爹爹把所有的武功都传给你!” 张云风也是被气的七窍生烟,这欧阳锋怎么就不把郭靖认做儿子?难道就是因为他今天穿了件长衫,比较象欧阳克?他和欧阳锋之间,从见第一面开始,就确定了敌我关系,彼此的怨恨已经是无法化解的了。被他认做儿子,让他如何肯接受?于是气咻咻地向欧阳锋走去。 黄蓉见张云风真的要“不留情面”,也被吓了一跳。欧阳锋是疯了不假,可武功却不是假的,张云风虽然不比黄老邪等人差,可也一样占不到什么便宜的。所以急忙拉住张云风的袖子,要阻止他过去。张云风却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挣脱了她的手。黄蓉见他这样的表情,知道张云风一定是有把握才会这么做,于是也就顺势放开了他,等着看他如何打败欧阳锋。 张云风来到欧阳锋面前,厉声说道:“你个疯老头,竟然到处乱认儿子!你儿子那不在那里吗?还乱找什么?” 一边说着,张云风用手一指欧阳锋的身后。欧阳锋神智不清,哪里知道是张云风哄他,立即回头看去。可就在他一回头的工夫,后脑上立即挨了一巴掌!这一掌,将欧阳锋打的一个踉跄,脑袋一阵昏沉,要不是他功力够深,险些就当场被打昏过去。 挨了打的欧阳锋顿时大怒,回头就要将张云风毙于杖下。可一回过头来,就见张云风满脸温馨的笑容,很亲切地说道:“哎呀,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这么脏?来,我给你理一理。” 欧阳锋被张云风的神态迷惑了,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的想法,乖乖地让张云风给他理头发。可是张云风先是很温柔地给他理了几下之后,突然又是一拳头砸在他脑袋上。这一拳比刚才的 更狠,将欧阳锋打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半天挣 不等欧阳锋反应过来,张云风又蹲了下来,说道:“你看看你,怎么躺在地上呢?这有多脏啊!快起来,我带你去换衣服。”话音未落,又是一指头点在欧阳锋的胸前大穴上,让欧阳锋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样的景象,让黄老邪等人都是面面相觑,差点把下巴摔在地上。张云风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把欧阳锋打成这个样子,这让他们的脑子都有些混乱。欧阳锋刚刚打败了他们,得到天下第一的名号,却被张云风略施小计,就又把这个他们承认的天下第一打落尘埃,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可惜,张云风的计策可一不可再,连吃了几次大亏,欧阳锋即使再糊涂,也不肯再上当了。猛地跳了起来,离着张云风远远的,摆出了戒备的架势,说道:“有能耐就和我真正打一场,不许再偷袭!” 张云风见他不再上当,索性退后了几步,说道:“和你真正地打一场又怎么样?你以为你真的是天下第一了?我师傅他们只不过是看你可怜,哄你高兴罢了。我随便叫出一个人来,就能打败你,你信不信?” 欧阳锋大叫道:“谁?是谁?叫他出来和我比武。” 张云风说道:“他叫欧阳锋,那才是天下第一人。你和他相比,差的太远了!” 欧阳锋听了他的话,有些迷糊地道:“欧阳锋?欧阳锋不就是我吗?还是有别人也叫欧阳锋?” 张云风本是使用黄蓉的故计,这时见欧阳锋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欧阳锋竟然疯的不是那么厉害,这一招竟然不好使了! 可张云风也是机灵权变的人物,从欧阳锋的口气中,敏锐地听出他虽然还记得自己叫欧阳锋,可也并不是非常的肯定,所以立即说道:“你是欧阳锋吗?你是你,欧阳锋是欧阳锋。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欧阳锋被张云风用如此肯定的语气一问,立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不由得使劲拍了拍脑袋,问道:“那……我又是谁?” 张云风说道:“你就是你,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我又怎么知道?” 这一下,彻底把欧阳锋问住了,茫然四顾道:“我……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我怎么了?” 张云风见终于把欧阳锋弄迷糊了,这才放心了一些,不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又火上浇油道:“欧阳锋要抢你的《九阴真经》,你不是要和他比武吗?他来了!他就在你的身后,喏,喏!就在那!” 欧阳锋沿着张云风指的方向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的影子紧挨着他,这让他惊诧难言,觉得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说道:“这……这……他……他……” 黄蓉见张云风几句话就让欧阳锋找不到北了,也不甘寂寞,突然叫道:“小心,他要打你了!” 欧阳锋闻言立即向后一跳,可他后退一步,那影子就跟上一步,始终和他不即不离。欧阳锋见甩不开对方,立即双掌齐出打向那影子。他双掌连环出击,直打的泥土纷飞,乌烟瘴气。可欧阳锋依然不肯罢休,又是一腿扫出。可当他一腿扫空之后,却不见了对方。于是又大叫道:“逃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 黄蓉又叫道:“小心,他在你身后!” 欧阳锋听说在自己身后,吓的急忙一个纵跃,跳到崖壁前,然后才回头四顾。可他的影子又映到了岩石上,直立了起来,更象一个人了。欧阳锋急忙又是一掌击出,可那片岩石异常的坚实,即使欧阳锋功力极深,掌力惊人,打在那上面也无法撼动分毫,反倒把自己的手腕震的骨节欲裂,这让他叫道:“好厉害!”又提足踢去,可依然把自己震的疼痛不已,这才让他心生惧意,再不敢斗下去了,转身窜出丈余远。 可当他回过头来,却又见那影子还跟在他的身边,这可让欧阳锋心胆俱裂,大叫道:“让你天下第一,我认输就是!” 那影子哪里会有反应,欧阳锋却认为此人是不依不饶,赶忙逃跑,一边逃一边叫:“别追我,别追我!我认输,我认输了!” 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山岭间。 第二百一十一章 落幕 老邪,洪七公,一灯等三人,见欧阳锋这个武学大师下场,不由得都是相顾叹息。洪七公说道:“此人命不久矣!” 黄蓉却悄悄地把张云风拉到一边,问道:“师兄,你刚才明明有机会一掌打死他,为什么又放过了?欧阳锋虽然是疯了,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给我们捣乱。象归云庄那样,被他胡乱一搅和,结果多死了多少兄弟!” 张云风苦笑道:“我这也是不得已嘛!你想想看,若是当时我耍小聪明把欧阳锋杀了,咱爹会怎么想?咱师傅会怎么想?他们都很爱惜欧阳锋武学大师身份,对我肯定会颇有微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前次我用十万两黄金悬赏他的人头,两位师傅就已经对我很不满了,这一次我那里还敢造次?再说,欧阳锋已经疯了,虽然武功大进,可想要杀他,也还是容易的很。只要我们有心,早晚要了他的命!” 黄蓉对他的解释没什么异议,可却被张云风一句“咱爹”说的满脸通红,忸怩地捶打了他几下,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谁跟你是咱爹?” 张云风却是一把将他搂了过来,说道:“蓉儿,你也有十八岁了吧?你看杨康都有儿子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计划一下了?以前我都是叫‘岳父’,以后可就得改口了,不叫爹叫什么?” 黄蓉把脸埋在张云风的怀中,闷声说道:“还不是你?当初爹爹就要给我们完婚,你偏说要先订婚。现在想娶我,那可得问我愿不愿意了。” 张云风故做惊慌地道:“不是吧?蓉儿,你可不能移情别恋!那样的话,我会伤心的!不行,我得先做上记号,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媳妇了,那样才保险。” 说着,张云风抱住了黄蓉,狠狠地亲在了黄蓉的小嘴上。这一吻,吻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口舌交缠之中,两个人都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嘴唇好象长一起了似的。 他们两个在那里浑然忘我,却把其他人都置诸脑后了。黄老邪发现他们在那里伤风败俗的时候,连连咳嗽着提醒他们。可黄老邪咳的嗓子都疼了,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硬是没听到,这让黄老邪尴尬的无地自容。 等张云风和黄蓉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终于肯放开的时候,才发现气氛有些异样。回头一看,就见郭靖和穆念慈两个都是脸上红扑扑的,偷笑不已。洪七公和一灯则是装模做样地讨论着什么,只是耳朵也都一直竖着,倾听着这边的动静。黄老邪最潇洒,背负着双手,眺望着远处的风景,一言不发。其实是在生闷气。 黄蓉一见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刚才的情景都落入众人的眼中了,羞的一顿足,捂着脸飞也似地跑掉了。郭靖和穆念慈怕她出意外,急忙跟了过去。 张云风的脸皮太厚,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大声说道:“岳父大人,这次事情一了,我们回去就把我和蓉儿的婚事办了吧!我等不及想要娶媳妇了!” 黄老邪气的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你日后若是敢对蓉儿不好,小心你的性命!”说着,纵身下山而去,竟似逃跑一样。 一灯这时也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说道:“张世兄行事果然独立特行,好,好!”说完,也飘然下山。这让张云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老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 洪七公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云风啊,你……,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打算回去就完婚吗?这喜酒我可一定得喝!” 张云风笑道:“师傅,那您就跟我们一起回桃花岛吧。我们回去马上就办,也免得您来回奔波了。” 洪七公对这句话却是不置可否,只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华山论剑之会已经结束,我们还是快快下山去吧!蓉儿的手艺我可是好久都没尝过了,这次可要好好犒劳一下我肚子里的馋虫。” 众人下得山来,黄蓉整治了一大桌子好菜,大家吃喝了一顿。饭后,黄老邪力邀洪七公和一灯同行去桃花岛,参加张云风和黄蓉的婚礼。一灯见黄老邪盛意拳拳,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洪七公却说还有要事待办,等日期临近,一准到桃花岛和众人汇合。 老一辈的人在商量婚期的事情,张云风则撺掇郭靖和他一起举行婚礼。师兄弟姐妹四人一起结婚,也好大大地热闹一回。郭靖被他说的心动,不过他是纯孝之人,结婚这种大事不敢自己做主,说要回去请江南六怪,杨铁心等人做主。估计他们也应该不会反对,事情大有可能。 既然郭靖也想结婚了,自 忘了老顽童这个结拜大哥。可自从下了山之后,老I子就不知道哪去了,连比武的时候也不见露头。想必是他和瑛姑两人躲到什么犄角旮旯亲亲我我去了,要通知到他们,可就有难度了。 当晚一场大醉之后,众人各自歇息。等早晨起身时,洪七公已经不见踪影,只在桌子上留下“我去也”三个油腻腻的大字,也不知道是用猪蹄还是什么东西写的。不过洪七公早就有了去意,所以众人也不意外,各自束装上道。 这一路上,因为没有等着要处理的事,大家都很轻松,游山玩水地先到了襄阳。这些日子里,由于郭靖等人都不在,军队都是由大将王坚在统帅。王坚是正牌的朝廷大将,品级上还在郭靖之上。此人虽然不算是什么名将,可一颗报国之心却不比其他人差,为人也甚是果敢坚毅,所以郭靖才放心把军队交给他带。 另外,江南六怪和杨铁心早已从嘉兴搬到了这里,参与到了训练士卒中去。杨铁心已经把《杨家枪法》彻底解密,传授给所有的将士,大大地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 江南六怪也在军中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当上军中的教头。他们虽然没有把所有的绝招都拿出来,可随便一些简单的招数,也足够这些普通士卒学习的了。毕竟战场上和江湖争斗不同,招数是越简单越好,这样既不触及江南六怪的底限,又能提高战力,也没白费他们来这里的初衷。 张云风再次来到襄阳,也忍不住感到亲切。上次在这里战斗了几个月的时间,每一天都和这座城市生死与共,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所以这一次来,他立即急不可耐地到处去视察,看看这里有什么变化,当初他主导的那些改革是不是有成效。 可他转了一圈之后,却发现是惊喜连连!首先是顾豫章终于没听张云风的话,当上了将军。不过他这个将军有些与众不同,是一个特殊兵种的主将。当初张云风用滑翔伞指挥火箭克敌制胜,给全襄阳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那一场大战之后,就有人提议,专门建立了一支滑翔肾的悍卒之外,还在江湖上招募了一些热血汉子,战斗力相当可观。 另外,火箭也得到了迅猛的发展。小石头在得到张云风的信任后,地位也得到了提升,地位的提升,也让他能够把所有的奇思妙想都实现出来。火箭在他的构思下,就由原来只能一枚一枚发射的发射架,变成了发射巢。把横四排竖三排的火箭拼起来,都放在了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里,等发射的时候,只需要把箱子架到发射架上,点燃引信,就能一窝蜂地发射出十二枚火箭。这样一来,火力可就比原来猛多了,万把人的敌人,只要用这个东西犁上几遍,基本上不用出动兵马,就能把对方全灭了。这让张云风不禁感叹:“这他妈不就是‘喀秋莎’吗?劳动人民的创造力太可怕了!” 还有就是,襄阳城中的工匠区已经基本形成,里面聚集了大批的各式工匠。不论是制造军中所用兵器的铁匠作坊,还是制作滑翔伞的妇女作坊,都已经井井有条,每天的产量都很稳定,库存也逐日增加。并且保密制度也执行的非常好,凡是重要作坊的工匠,都必须在工匠区内生活,里面的生活设施非常齐全。如果有特殊需要,非要出去不可的时候,也必须向这里的主管报备,逾时不归,不但自己要受罚,连家人都要被连累。特别的重要的工匠,在出去的时候甚至还要配上保镖,宛如三品朝廷的大员。 军营中也有了很大变化,首先是建立起了军医制度,平均每一百个士卒就能有一个医生,四个学徒,在将来的战争中,将大大减少士卒的伤亡。另外,士卒的待遇也得到了提高,军营的环境也大大地改善了。这让士卒们训练起来更加卖力了。 看过了这些,张云风是满心的欢喜,黄老邪等一众长辈也都是啧啧称奇。几个小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襄阳治理的如此繁盛,可见他们不但是努力了,而且在才能上也不可小觑,纷纷感叹自己已经老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晃十年 襄阳停留了数日之后,众人再次起程,回转桃花岛。I行之前,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杨康抢来的那个媳妇,竟然要生孩子了! 这可是件大事,杨铁心夫妇见将要有孙子了,都是大喜过望,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而张云风也撺掇大伙都留了下来,等待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桃花岛也来得及。理由是,反正结婚也急在这一两天。而实际上,他很是为这个孩子的降生了激动。这可是将要名动江湖的神雕大侠啊!能见证他的出生,这可是很荣耀的一件事。 过了几日之后,孩子终于降生了,果然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可让人伤感的是,在生孩子的时候竟然难产,那个张云风根本没见过几面的渔家女,就此丧命。可让人敬佩的是,这个女人在最危急的关头,让接生婆先救孩子,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对她的这种选择,张云风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是被杨康强奸后怀孕的,想必不会爱上杨康这个衣冠禽兽。在襄阳居住的这些日子里,虽然杨铁心夫妇对她很好,可也还不至于以性命回报的程度。在张云风想来,她之所以要以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还是那份“母爱”吧! 那个女子死了,孩子却活下来了。这让大伙在伤感之余,又觉得欣慰。尤其是黄蓉和穆念慈两女,在见到那女子拼死也要让孩子活下去的样子,心中触动极大,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得做,比如给孩子起名字!而让张云风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的名字又让他很费了一番脑筋。最有资格给这个孩子起名字的,当然是非杨铁心莫属了。可杨铁心没读过什么书,能起出什么好名字?张云风当然是很不满意。可他毕竟是个外人,似乎没有资格反对。这个时候,还是包惜弱解了他的难题,很委婉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杨铁心也很有自知之明,大度地呵呵一笑,就把这个问题扔给了黄老邪等几为前辈。 对于杨康其人,黄老邪他们几个老一辈的人都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隐约地听说过这个人而已,所以起的名字也都不合张云风的心意。这让张云风看的着急,心中一动,撺掇郭靖道:“郭师弟,杨康在名义上是你的义弟,你这个做伯伯的,也想一想,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郭靖也正为杨康走上一条邪路而伤感,听张云风这么一说,只是略一沉吟就说道:“依我看,这个孩子不如叫做杨过,字改之。他父亲做下的错事太多,至今仍然执迷不悟,希望这个孩子长大后能有过就改,力行仁善。你们说好不好?” 郭靖这几句话是悄悄地对张云风几个人说的,那边的黄老邪等前辈正在说这件事,郭靖一个晚辈自然不好抢这个差事。可张云风才不管那么多,见郭靖说出了他心目中的名字,立即大声叫好。他这一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张云风趁势把这个名字公布出来。 杨铁心首先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包惜弱也想到了杨康,转过头去啜泣不已。最后,还是杨铁心长叹一声之后,拍板道:“郭贤侄起的这个名字,深得我心。依我看,就叫这个名字吧。” 杨过名字议定之后,众人立即起程回桃花岛。这一次,他们的队伍又有增加,不但江南六怪,杨铁心跟来了,连顾豫章也被张云风邀请来了,襄阳只留下了包惜弱在家照顾孩子。那孩子才刚生下来,经不住长途奔波,所以包惜弱也只好留下了。 终于回到桃花岛之后,婚礼也立即开始筹备。因为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黄老邪也力主不要太铺张,所以受邀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两对新人最亲近的人,所以规模并不大。洪七公如约而来,陆乘风父子也来了,楚南天也亲自赶到,苍澜山庄的人大部分都不能来,也集体凑了份子,买了件礼物,由萧玉楼带到桃花岛。此外就再没什么人了。虽然如此,大家依然都很高兴,都喝的酪酊大醉。 数日之后,众人陆续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连黄老邪都借故离岛而去,给四个年轻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桃花岛上恢复了平静,张云风也每日就是拥着黄蓉在海边看看海景,到处地游玩,日子轻松惬意之极。 有的时候,张云风也会想到,按照原著,事情应该发生到哪. I[郭靖虽然愚鲁,可心中自有主见,成吉思汗威名赫赫,功业无双,在他的眼中,依然难说是英雄。 只是因为张云风的搅和,郭靖早早地就离开了大漠,更没有在成吉思汗的麾下展露冲锋陷阵的才华,自然也就得不到他的重视了,也就没有了召他回大漠的旨意。郭靖的英雄论,也就到了不成吉思汗的耳朵里了。 不过,按时间算,成吉思汗的老命应该在最近就走到尽头了吧?不知道张云风这个蝴蝶的翅膀,能不能把他的寿命也扇长了? 想了半天也没得到答案的张云风,忽而摇头失笑。成吉思汗长不长命又有什么关系?蒙古人四处侵略的脚步,是不会因为成吉思汗的死亡而终止的,该怎么做,他们依然会怎么做。张云风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让他们打到南宋来就是了。 ……………… 岁月悠悠,时光荏。转眼间,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张云风,黄蓉,郭靖,穆念慈都步入了中年,膝下也有几个孩儿环绕了。 郭靖和穆念慈生下了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儿子叫郭破虏,女儿叫郭襄。不过这两个孩子不是双胞胎,而且郭破虏是长子,郭襄则是次女。 张云风和黄蓉两个,则生下了一个女儿。也不知道黄老邪是怎么想的,力排众议,给这个女孩取名为“芙”,于是张云风的女儿就叫做“张芙”。对这个名字,张云风是很不满意的,一是这个名字总让他想起那个刁蛮任性的郭芙,二是“张芙”这俩字放在一起,读起来分明就是“丈夫”,这那里是女孩应该有的名字?可黄老邪这一次却异常的执拗,张云风怎么说也说服不了他,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可也正因为自己的女儿取了这么个名字,张云风对孩子的教育也提到了极其严厉的程度,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最后弄的神憎鬼厌的地步。可是事实证明,张云风做别的事情,都能做的不错,可惟独在教育孩子这一块上,失败的一塌糊涂。前一世就证明了,他教育孩子的方法很失败,这一世也一样,依然没能将张芙教育成淑女,反而是父女两个成了死敌,每天的必备节目就是,张云风满岛找女儿,然后抓回来读书写字练武,然后张芙就想尽办法偷懒。一大一小两人对抗,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儿。 黄蓉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宠溺之极,每每护着女儿。可张云风清楚,原著中的郭芙就是因为黄蓉宠溺的太厉害,才娇惯出一身的毛病,自己当然不能重蹈覆辙,所以黄蓉每次求情都不管用,反而教训的更厉害。 久而久之,张芙确实没养成浑身的坏毛病,可她继承自聪明绝顶的父母的基因,也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才九岁的年纪,就精灵古怪的,比当年的黄蓉还要顽皮,常常反把张云风整的哭笑不得。在学业上,因为张云风的严格管理,也渐渐有了黄蓉小时候的风采,无论是读书习武,都表现出非常高的天分。要不是被张云风管教出了逆反心理,总喜欢和张云风作对,只怕成就会更高一些。 另外,在张云风他们结婚之后,黄老邪和他们相处了几个月,不觉厌烦起来,留下一封信,就飘然远游,一连十年没见踪影。虽然苍澜山庄时常送来关于黄老邪踪迹的报告,可想要找到他,却是千难万难。 这一日,黄蓉又得到了黄老邪的信息,终于忍不住思念之情,想要出岛去找黄老邪。张云风对黄老邪也是思念的很,他实在是很难想象,黄老邪一个孤老头,怎么会喜欢一个人闲逛?而且一逛就是十年,连个信都不给家里捎。虽说黄老邪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可只要是人,就难保没有个意外。万一在外面病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危险?所以也就和黄蓉一起,出岛找人。 张芙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高兴的很。出岛之后,每天都要赶路,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学业要完成了。而且,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桃花岛呢!这次终于可以出去看一看了,她怎么会不高兴?一家三口收拾了一下之后,踏上了寻亲之路。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李莫愁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远,离愁引著江南岸。” 一阵婉转清扬的歌声自湖上传来,让漫步湖边的张云风和黄蓉觉得心旷神怡。此地是嘉兴南湖,正是他们旧游之地。两人夫妻已久,再来此地,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张芙这时也是兴奋地前后乱跑,听得湖上的歌声之后,很是羡慕地眺望着湖面。那里有一条小船,歌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唱歌的是几个少女,一边采莲,一边歌唱嬉笑。张芙从来没有过小伙伴,这时见她们如此高兴,自然是恨不得也跳到船上去,和她们一起玩耍。 张云风和黄蓉又听了一阵少女的歌唱,这才将张芙招呼回来,准备再到别处转一转。张云风还清楚地记得,这里是《神雕侠侣》的起点,将有一场大祸事在这里发生。凑巧的是,苍澜山庄的线报上说,黄老邪也在这附近,所以他们两个才赶来这里。 果然,在走过不远之后,就见一个风姿绰约的道姑站在一株柳树下,听着湖上少女的歌唱,神情茫然若失。 一见这个人,张云风的心头立即闪过一个名字:“李莫愁!” 这个李莫愁,虽然也是个可怜人,可她也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魔头。虽然早有遇到她的准备,可当真见到她了,张云风还是觉得有些诧异。这个江湖上凶名卓著的女魔头,长的还真是挺漂亮!只见她面目娇美,肌肤柔润。身穿黄色的真丝道袍,剪裁合体,素雅中体现出高贵。颈中插了根拂尘,千百根柔软的丝绦随风飘舞,站在青山绿水间,当真是飘逸出尘,宛如神仙中人。 张云风看着李莫愁的时间一长,被黄蓉发现了端倪,假嗔道:“师兄!看人家道姑长的漂亮,是不是看出神了?要不要娶回来给你当小妾?” 张云风却没心思和她说笑,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仔细看。” 黄蓉见他郑重,这才仔细观察这个道姑。恰好那道姑听湖上少女歌唱,似乎触动了感伤,提起左手来看。这一看不要紧,让黄蓉也吃了一惊。原来那道姑的左手上满是鲜血,和她自身的气质大不相符。 只一转念的工夫,黄蓉就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绝不会是普通人,于是急忙问道:“师兄,你认识她吗?她是谁?” 张云风说道:“我并不认识此人,不过从她的相貌年纪来看,应该是最近江湖上声名赫赫的赤练仙子李莫愁。看她现在的样子,只怕是又到哪一家去,留下她独门的血手印,然后就要下手杀人了。” 黄蓉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赤练仙子李莫愁?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名声和当年的梅师姐不相上下,都被归为邪道一流。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张云风点头道:“当然要去看一看。她在嘉兴犯案,说不定将要被害的人就和江南六怪有什么牵扯。事后若是被郭师弟知道我们当时就在嘉兴,却袖手不管,只怕要落个埋怨。” 这时,湖上的那条小船渐渐行远,李莫愁也转身欲走。黄蓉见状说道:“师兄,我们跟上去吧。” 张云风摇头道:“不急。嘉兴的地面上,好歹还有我们许多探子,若是连李莫愁的行踪都掌握不住,还需要我们两个亲自出马,那他们就都回家抱孩子算了。让他们先打探一下,看看是哪一家如此倒霉,被李莫愁盯上了,然后直接去那一家等着就是。” 张云风抖手将一枚烟花信号发上天去,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货郎模样的人来到近前,说道:“公子和夫人买点什么吗?”接着又低声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张云风简单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那货郎也不多话,转身去了。两人带着张芙在湖边游玩了一阵,不过一个时辰,又有一个农夫走了过来,和张云风错身而过的时候,一张纸条就交到了张云风的手中。 黄蓉这个时候正带着张芙在湖边的柳树下攀折枝条,要编织一个头冠。张云风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趁着和黄蓉并肩而立的时候,把纸条打开来看。他们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又都有能过目不忘之能,只是眼睛一扫,就把纸条上的内容记住了。然后张云风把纸条握在手中,微微运功一震,再张开手时,那纸条就已经化为细碎的粉末,撒在了草丛之中,消散无痕。 那边的张芙玩的高兴 没有觉察父母的小动作,只是欢声笑着,叫他们两个编织头冠。这一路上,张云风也不怎么逼迫她读书练武了,所以父女两个的关系也大有改善。尤其是有的时候张云风兴致来了,让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带着她穿山越树,忘情奔驰。张云风这十年来不曾放下过修炼,这一奔驰起来,比骏马跑的还快,让小张芙大为佩服,渐渐地也就不那么抵触这个父亲了。 见时间还早,张云风也没有立即就去陆家庄,而是带着妻女悠哉悠哉地到处游逛,慢慢地靠近。等带天色将黑时,才看见陆家那高大的院墙。 张芙此时也玩累了,说道:“爹爹,娘亲,我饿了!” 黄蓉蹲下身来,说道:“芙儿乖,前面有一个大户人家,我们去借宿一宿,到那里之后,娘就给你弄吃的,好不好?” 张芙早就被黄蓉养刁了嘴,听黄蓉说要亲自给她弄吃的,自然高兴起来,说道:“我要吃娘亲做的菊花兔丝,姜醋金银蹄子,还有炒鸭掌,鸡舌羹……” 黄蓉笑道:“好啦好啦!我们这是去别人家寄宿,怎么能弄那么麻烦的菜式?” 张芙撅着嘴不乐意,刚想撒娇耍赖,可一见张云风盯着她的目光,顿时不敢多说了,只好又说道:“那我要玫瑰金橘,香药葡萄,梨肉好郎君……咦,爹爹,你去哪里?” 原来,就在张芙点菜的时候,张云风发现那陆家的高墙上有一个小男孩骑在上面,另有一个小女孩爬到了墙内的一株大树上,摇荡地小小的身子,就要飞跃到墙上去。那小女孩看上去和张芙差不多大,却远没有张芙的身手,还敢做出如此冒险的动作来,实在是胆大包天。张云风见势不好,急忙一个纵身,去抢救那个孩子。 当那个女孩向墙头飞跃的时候,张云风还在数十丈开外,可当那女孩没能扑上墙头,向下坠落的时候,张云风却已经到了跟前,抢在那女孩摔在地上之前,将她抱住了。 那女孩掉落下来,也被吓坏了,呆楞了一会儿,这才“哇哇”大哭起来。旁边又有一个女孩走过来,异常懂事地先给张云风行了个礼,用稚嫩的声音道了谢,然后才安慰起那个被吓坏的女孩来。 张云风知道,这两个女孩就应该是程英和陆无双了。再看这两个女孩,才小小年纪就显示出各自的特点,一个胆大调皮,一个稳重温柔,都是不错的好苗子。 这时,跟他们在一起的两个男孩见差点惹出了祸事,吓的都畏缩地向后躲去,想要逃跑。张云风一看他们两个相似的长相,就知道这是武修文和武敦儒兄弟了。原本张云风对他们两个的印象就不好,这时又见他们那畏缩的样子,就更加厌恶了。 其实,这也是张云风的主观意识在作樂,才十岁左右的孩子能有什么担当?闯了祸之后想要逃跑也是正常的。可在张云风的眼里,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懦夫行为。 陆无双大声哭叫,立即引出了一对长相儒雅的夫妇,和从西厢房出来的一个妇人。那对夫妇一见院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都是吃了一惊,那男人戒备地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我家中?” 张云风还没等说话,程英就说道:“姨丈,刚才表妹从墙上摔下来,多亏了这位叔叔接住了她。这位叔叔可厉害了,我都没看清楚,眼睛一花,表妹就已经没事了!” 张云风先是冲程英微微一笑,嘉许她替自己解释,然后才抱拳说道:“在下张云风,因为贪图此处美景,才流连忘返。见天色已黑,所以想在贵府借宿一宿,还请主人行个方便。” 那儒雅的主人听他这么说,才放松了下来,也抱拳说道:“张兄太客气了,看张兄也是江湖中人,彼此援手也是应当的。我府中房屋宽敝,张兄尽管住下就是。” 张云风又说道:“还没请教贤主人如何称呼?” 那男人谦逊地道:“在下陆立鼎,这位是我的内人。那位大娘也是来借宿的,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姓名。” 那妇人见说到她了,也是微微一礼,说道:“我家官人姓武,叫武三通。” 陆立鼎听的一惊,刚想说什么,却听大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师兄!你在哪呢?” 这一声可把陆立鼎吓了一跳,“锵”地一声长剑出鞘,叫道:“什么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夜话 云风见陆立鼎这个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要紧张。外面是在下的内子和女儿,我刚才一时情急,就跳墙进来了,她们总不能也翻墙越脊。” 陆立鼎听他这么说,才姗姗地将宝剑收了起来,让家人去开门。黄蓉牵着张芙走进来,张云风又给她介绍了一下。不过,张云风可没提黄蓉的姓名。这些年来,张云风隐居幕后,江湖上知道他的人不多。但黄蓉却屡次在襄阳露面,和穆念慈并称“襄阳双娇”,名声传遍江湖。 %51%69%53%68%75%39%39.%63%6f%6d 黄蓉自然知道张云风的用意,所以也不在意地和陆立鼎的妻子以及武三通的妻子见过礼。而张芙却把一双眼睛盯着陆无双和程英直看,大有亲近之意。 就在这时,屋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但取陆家一门九口人的性命,不相关的人速速退去,免得自误!”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屋檐上站着一个道姑,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背负宝剑,血红的丝绦随风飘舞,却也显得风姿出尘。只是话语间满是杀气腾腾,果然是李莫愁一脉。 陆立鼎首先朗声道:“在下陆立鼎,正是此间主人。你可是李仙姑的门下吗?”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 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那小道姑冷哼一声,说道:“既然知道,就乖觉一点。自己把你的女儿家人都杀了,然后自杀,省得我费手脚。” 小道姑年纪不大,可口气却大的吓人,把陆立鼎气的混身发抖。旁边的黄蓉也忍不住了,冷笑道:“小丫头,口气倒挺大的,只是要我们自杀,却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不如,你露一手给我们瞧瞧,如何?” 黄蓉这么一说话,小道姑还没说什么,陆立鼎却先着急了,急忙说道:“张夫人,这件事是我陆家的事,和诸位都没有关系,还请袖手旁观。别看这个小道姑年纪轻轻,可她身后的人却是有名的大魔头,各位不必揽事上身。” 黄蓉不在意地一笑,说道:“陆兄不必担心,我正想见识一下,这江湖上还有什么人是值得我们夫妇戒惧的。我先擒下这个小丫头,当作送给陆兄的见面礼了。” 她这几句话说的,比那小道姑的口气还大,让陆立鼎愣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刚才程英虽然说过,张云风出现时她只是眼睛一花,根本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来的。可程英毕竟年纪幼小,并不能说明张云风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还没等陆立鼎想明白,那边的黄蓉就已经纵身上了屋顶,和那个小道姑动起手来。张云风在下面丝毫不显得着急,只是悠闲地提醒了一句:“蓉儿,小心她的毒针,千万不要用手去接。” 那小道姑哪里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如此棘手的敌人?才刚一交手,就被黄蓉打的全无还手之力。这十年来,黄蓉的武功也没有放下,而且年纪渐渐大了,人也稳重的多,一招一式之间,威力更显。才三、五招的工夫,小道姑就觉得要支撑不住了。而这个时候,张云风又突然把她的底牌掀了出来,让她更加惊惶,不明白怎么连姓名都没通,对方就好象把她看穿看透了一般? 不过这小道姑也是个人才,虽然身处如此劣势,却依然强自镇定,见自己的绝招都被对方识破了,索性不给黄蓉反应的机会,立即双手同发,数十枚毒针一起发射了出来。左手的毒针全部向黄蓉打去,右手的毒针则向院中诸人打去,连程英,陆无双,张芙都没放过。 这数十枚毒针一发,黄蓉那边自然是轻而易举地闪身避过,打向院子里的,也被张云风袍袖一卷,就全部收了去,反手一震,又把毒针全都返射了回去。那小道姑趁着黄蓉闪身躲避的机会,正要抽身而走,却觉得后背一阵麻痒,竟然被自己的毒针伤到了。 小道姑闷哼一声,顾不得背上的毒伤,立即飞身而去。黄蓉刚想去追,张云风却喊道:“蓉儿,放她去吧。”黄蓉这才从屋顶上跳下来。 黄蓉刚一从屋子上下来,张芙立即粘了上去。这个小丫头虽然跟随张云风练武也有三、四年了,可从来都是在练武场上比划,象这样的实战,却是第一遇到。看到母亲如此威风,她自然是羡慕不已,大声称赞。粘在黄蓉身边的同时,还不忘向程英陆无双等人挤眼睛,得意地炫耀自己有个厉害的娘亲。 陆立鼎见黄蓉如此武功,也是惊喜莫名,急忙将他们夫妇都请到屋中去,摆下宴席招待他们。席间对黄蓉大加奉承,显然是知道自己不是 愁的对手,想引黄蓉为强援了。张云风在一边微笑I抢了自己的风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和张芙一起,和程英陆无双姐妹轻声地说笑着,哄的几个小丫头“咯咯”直笑,对他大生亲切之感。 武三娘适逢其会,也被陆立鼎邀请坐在席间,可却一直没怎么说话,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也不曾动过一筷子。她的两个孩子则极力地想要凑到张云风他们这一堆来,可陆无双刚才险些吃了大亏,对他们兄弟都不理不睬的,让两个男孩好不尴尬。 说过一阵之后,张云风见似乎冷落了武三娘,于是说道:“这位大嫂,刚才你说尊夫叫做武三通的,是不是?” 武三娘点头道:“张大爷说的不错。张大爷可是认识我家夫君?”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尊夫和我们认识的时候,还打过一架,后来才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尊夫的师傅一灯大师,曾经救过我一个师妹的性命,这份情,我们还一直没机会还呢。不过,大嫂你又怎么会来江南呢?你们不是一直随着一灯大师吗?” 武三娘踌躇了一下,眼睛也向陆立鼎那边瞟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她即使不说,张云风也清楚其中的关节。张云风虽然搅乱了很多事情,可也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搅了,起码古墓一派始终都没被张云风纳入视线。出身古墓的李莫愁,自然也就依然为情所伤,最后沦入魔道。 张云风见武三娘有些为难,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而举杯相敬,事情就此揭过。 吃过酒饭,众人回到厅堂坐下,又闲聊了一会儿,忽听屋上有人说话道:“儒儿,文儿,给我出来!” 武敦儒和武修文一听这个声音,立即知道是他们的父亲到了,欢呼一声,跑出厅去。武三娘也是脸现喜色,跟着走了出去。 陆立鼎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先是紧张了一下,接着见武家三口都跑了出去,这才知道是自己人,也站了起来,说道:“可是武三通前辈到了?我们也出去迎接一下吧!” 张云风说道:“自然当得,我们都去看一看吧。” 众人走出厅去,正好见武三通将武敦儒和武修文两兄弟抱了起来,就要飞身而去。张云风招呼道:“武师兄,这是要到那里去?不会是躲着小弟吧?” 当初张云风等人上山求见一灯大师,曾将他们好一顿戏耍,虽然后来化敌为友了,可除了书生朱子柳之外,其他人的心底多少都还是有点芥蒂的。这时武三通意外地听到张云风的声音,身体先是一顿,回头一看张云风和黄蓉正从厅中走出来,不由得干笑道:“原来是你们夫妻俩在这里!怎么会这么巧?” 张云风戏谑地道:“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呢?武师兄不随侍尊师身边,怎么会跑到这江南来了?据我所知,武师兄在江南没什么朋友吧?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也就是我们夫妻俩了。武师兄可是来看我们的?” 武三通张口结舌地道:“啊……这个……那个……”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黄蓉见武三通的脸都涨的红了,于是轻拉了张云风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自己圆场道:“武师兄,我们也有多年没见了吧?既然今天在这里巧遇,不妨借陆家庄的宝地,我们好好叙叙旧。” 陆立鼎在一边听他们说话,一直不敢多言。他曾经听乃兄陆展元说过,他和武三通似乎有些罅隙,而此时正当李莫愁印下了血手印之际,武三通又找上门来,而且张云风夫妇又和武三通师兄弟相称,这怎不让陆立鼎心中忐忑? 可陆无双没有陆立鼎那么多顾虑,一见武三通,立即大叫道:“是他,就是他!他把大伯大妈的坟给挖了!” 陆立鼎被陆无双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惟恐得罪了眼前这些人。不说别人,单就黄蓉一个,就能把他们满门灭了。可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兄长夫妇死后还被人侮辱,顿时又怒气勃发。陆家庄在江南武林中也是声名赫赫,万万不能在这种事上忍气吞声,所以陆立鼎心下一横,跳了出来,说道:“武前辈,不知我陆家可有得罪的地方?如果有什么冤仇,只管向我陆立鼎招呼,何必去为难家兄的尸首?前辈如此做派,只怕会让江湖朋友耻笑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黄蓉斗莫愁 三通被质问的更加不知怎么说才好了,还是武三娘替:“陆大爷,我夫君偶尔会有癫狂之症,想来挖掘令兄坟墓的事,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做的。现在我夫君已经清醒了,等一下我就劝他把令兄的尸身取回来,好好安葬。妾身在这里先替我夫君给您赔礼了。” 武三娘这一赔礼道歉,陆立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也得考虑,如果继续这么不依不饶下去,惹恼了对方,吃亏还是自己。所以他也只好闷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了他们。 张云风也说道:“武师兄,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嫂子他带着两个孩子来找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回头又对陆立鼎说道:“陆兄,在下夫妇想在这里多打扰几天,麻烦陆兄了。” 陆立鼎明白,张云风这么说,就是要替他扛下和李莫愁之间的梁子了,顿时大喜道:“张兄这是说那里话?你们能驾临鄙庄,是在下的荣幸,平时可请都请不来呢!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这就给你们安排住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住进了陆家庄的客房,张云风一家三口没有丝毫负担地睡去。尤其是张芙,疯玩了一天,早就累的很了,躺在床上就睡的熟了。 相对的,武家四口则睡的不是那么安稳。武三通本是来找陆家麻烦的,可当他看到陆展元和何君坟墓后,全部的执念都落到了空处,所以才会疯的更加厉害,甚至做出了挖掘坟墓的事情。可当他带着两具尸骨跑出很远之后,终于昏倒在地。等醒来的时候,脑筋才清晰了起来。他本是侠义中人,只是因为一时想不开,才屡屡和陆家作对。此时他苦恋的何君已经死了,大仇人陆展元也死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为难陆家人?所以他才跑了回来,要助陆家一臂之力,赶走李莫愁。可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张云风夫妇。对他们两个人的手段,武三通是早就领教过,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再加上初见张云风时,他那暧昧难明的态度,让武三通很是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糗事了?那样的话,他武三通的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而武三娘也睡的不塌实,她和武三通之间虽然还维持着夫妻之名,可实际上早就分房而睡了。此时她就搂着两个儿子睡,武三通却睡在隔壁。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武三通的妻子,只要武三通想要的,她都会尽力成全。可她这一番心思,能不能挽回武三通的心?会不会武三通现在只是暂时清醒,过一段日子就又糊涂起来?武三娘没有把握。 待天色大亮之后,张云风和黄蓉才起身梳洗。出门一见武三通夫妇和陆立鼎夫妇,发现他们都是一对熊猫眼,不由得哑然失笑。几个人互相打过招呼,刚想去吃早餐,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歌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那歌声开始的时候人还在远处,微弱却异常清晰。当唱到最后一个字时,唱歌的人已经到了门外。接着,只听大门上轰然一声大响,门闩木撑被一起震断,两扇大门也向两边敞开,一个美貌的道姑微笑着走进门来。 陆家的一个下人正在院中打扫,见这个道姑如此蛮横地闯进来,立即上前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陆立鼎急忙叫道:“阿根,退开!”可哪里还来得及?李莫愁拂尘一甩,直击阿根的额头,眼见这个忠心的下人就要死于非命。 可就在拂尘将要落在阿根头上时,一缕指风猛然袭到,直击李莫愁的眉心重穴。如果李莫愁置之不理,只怕穿脑之祸就在眼前。李莫愁不得已,只好收回拂尘,挡开这记指风。结果,那拂尘虽然替它的主人挡了一劫,自己却毛发纷飞,雪白的丝绦飘散大半,如落雪一般,洒落在庭院之中。 这样的结果,可让李莫愁悚然而惊。眼前这个年纪同样不大的人,竟然只凭一记指风,相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就将自己手中的拂尘打散!这是何等功力?一时间,李莫愁也是花容失色,惊骇莫名。 武三通自从华山论剑之后,就没再见过张云风,此时见他一指建功,立即鼓掌赞道:“好一记《弹指神通》!桃花岛绝学,果然不同凡响!” 他这么一说,不清楚张云风夫妻俩来历的陆立鼎和李莫愁都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口子如此自矜, 大有来历的。而李莫愁比陆立鼎更多了一份惊慌,I混迹多年了,自然知道桃花岛是什么地方。看似李莫愁杀人无数,肆无忌惮,可一些势力和人她依然是不敢招惹的,比如全真派,少林寺,丐帮,大理段氏,等等。而桃花岛,自然也是归在此类的。现在,李莫愁突然发现桃花岛的人竟然插手到她的事情中来,而且又显示出如此强横的武力,她怎么能不惊慌? 黄蓉在一边见李莫愁谈笑间就要取人性命,对她也高看了一筹。不管李莫愁的武功如何,单就是这份狠辣,就足以让人侧目了。一时好胜心起,说道:“我来领教领教赤练仙子的手段!”说着,不待别人接话,就纵身上前,和李莫愁打在了一处。 李莫愁纵横江湖多年,结下的仇家无数,至今还能逍遥自在,武功确实有可取之处。两女都是貌美如花,年纪也大致相当,修炼的武功也都是出自名门,此时斗在一起,竟然也是难分难解,煞是好看。 不过,两人斗的久了,渐渐也就看出分别来。黄蓉毕竟生过一个孩子了,功力上有所损伤,渐渐地有些气力不济。可黄蓉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绝顶高手,拆招卸力的经验远在李莫愁之上。所以,双方依然打成了平手,看样子还得好一阵子才能分出胜负。 过了二百招之后,张云风见黄蓉已经汗透衣衫,于是说道:“蓉儿,你已经输了,不要再斗下去了。” 黄蓉闻言,纵身跃出圈子,回到张云风的身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还没落下风呢,师兄你怎么就认定我输了?” 张云风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说道:“李仙子和你斗了这么久,最拿手的暗器功夫却始终没出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还不清楚吗?这些年,你的功夫可是搁下不少,难道还用我说?” 他们两个习惯了这样亲密的动作,又一向藐视世俗规矩,动作做的自然而然,可看在别人的眼中,却各有感慨。首先是李莫愁,她本是被情所伤之人,这时见张云风夫妇亲密无间的样子,自然是心中酸楚,对陆展元这个负心之人更加恨的入骨。武三通夫妇看了,则是各有怀抱。武三娘见人家夫妇相处的甜蜜,再比较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样子,心中也同样不好受。只有陆立鼎夫妇的感觉正常一点,觉得桃花岛门下果然不愧被冠了个“邪”字,行事果然不顾礼法,惊世骇俗。 给黄蓉擦过了汗,张云风说道:“你先歇歇吧,我来打发这个赤练仙子。” 黄蓉听话地退后几步,牵着张芙的小手,看张云风如何行事。张芙却在不经意间发现程英等四个孩子偷偷地躲在墙角处向这边张望,于是向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陆无双的胆子最大,见张芙招手,立即跑了出来,来到张芙的身边,和她牵着手,一起看场中的两人。程英见表妹跑出去了,也只好跑了过来,站在一起。武敦儒和武修文也犹豫了一下,最后也跑了出来。不过他们也来到了黄蓉的身后,却不敢到武三通夫妇那里去。 张云风没心思理会这些孩子的事情,上前几步,满面笑容地说道:“李仙子,在下张云风,能在这里巧遇仙子,当真是幸会。仙子此来的用意,在下也听说了一些,不过是因为当年的情变来寻仇而已。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和你有关系的陆展元夫妇,如今都已亡故,你还要找谁寻仇?现在陆家庄的庄主陆立鼎,和你可没有仇恨吧?你要杀他全家,是不是有些迁怒他人的嫌疑呢?” 李莫愁见张云风出来和她说话,心下也十分的忌惮。刚才被张云风一记指风毁了她的拂尘,自然明白她万万不是张云风的对手。可就这么退去,又实在不甘心,所以客气地说道:“不知张大侠和陆家有什么关系?我与陆家为难,又与你有何干系?” 张云风先了愣了一愣,然后一摊手,说道:“没关系,我和陆兄只是初识。我只是想问一问,你要杀他们只是想杀几个人出出气,是不是你的仇人都没关系,对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最近的心情也不太好,杀个人来舒缓一下心情,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尤其是杀象你这样的‘美女’,想必会更加舒服。李仙子,你说是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高难任务 云风的这几句话,已经是近似调戏了。这让李莫愁*虽然杀人如麻,可却绝不放荡,最恨的就是对她无礼的人。行走江湖的时候,所杀的那些人当中,大多是见她美貌而出言调戏的浪荡子。此时张云风当众说出这样轻薄的话来,自然激起了她的杀机,手中的拂尘也握的更紧了。 但李莫愁毕竟是个老江湖了,她很明白自己和张云风之间实力上的差距,所以忍了又忍,才寒声说道:“张大侠,你刚才不还和你的妻子很恩爱吗?怎么转眼间又来和我说些轻薄的话?” 张云风很无辜地摊开手,说道:“我说的话很轻薄吗?我不觉得!我对妻子是爱,对你是杀,这完全是相反的嘛!怎么能说是轻薄呢?那么,你究竟让不让我杀呢?” 他的这个问题问的可谓无礼之极,哪有在杀人之前,先问问被杀的人,是不是甘愿被杀的?天下间除了活腻了的人,谁会愿意被人杀死?李莫愁虽然被情所伤,可也依然没活够,所以对这个问题,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张云风问的这个问题,本也没想着让李莫愁回答。他确实是想化解李莫愁和陆家之间的仇恨,可同时也想试一试,能不能转变李莫愁那偏激的思想。毕竟如此出色的一个人,只因为一场情变就把自己毁了,实在是有些可惜。所以,他脸上带着微笑,漫步向李莫愁走去。看似轻松的步伐,却带着莫大的压力,在别人听来很轻微的脚步声,在李莫愁的耳中却如古寺巨钟的鸣响,震得她心中狂跳。 终于,在张云风即将接近到五尺左右的位置时,李莫愁再也保持不住平静了,厉咤了一声,扬手就是一把“冰魄银针”,自己却飞身而退,想要趁机逃跑。 可在张云风的面前,李莫愁的伎俩全都没什么用处,袍袖一拂,那把银针就全部反射回去,抢在李莫愁的前面,钉在了门前的青石板上。而且,还钉出了一个梅花的图案来,让李莫愁刚刚迈出的那只脚,不得不停了下来,不然就会一脚踩在自己的毒针上了。 看着脚下全都入石三分,整齐的象用尺子量过一样的梅花,李莫愁知道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由得更加惊惶了,回头看着步步进逼的张云风,面如死灰。 张云风带着一脸微笑,来到李莫愁的身前,凑到她的耳边,用暧昧无比的姿势说道:“你现在要被杀死了!”说着,一指头点在她的咽喉上。 李莫愁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升起,就觉得咽喉上一痛,接着就再吸不进一点空气来,胸口也因为呼吸不畅而憋的涨痛。这让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咽喉,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在无尽的痛苦中,大脑开始渐渐模糊,最后,失去了所有知觉。 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李莫愁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原来,死的滋味是这么难受的……” 见李莫愁如此轻易地被张云风“杀”了,陆立鼎夫妇,武三通夫妇,都有些发愣。他们为李莫愁的到来胆战心惊地准备了许久,也没有把握能击退她。可张云风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弹了几指头,就把人杀了。相较之下,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黄蓉在一边看着张云风的表演,虽然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到底那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不过现在可不是询问张云风的好时机,所以她也只是默不做声地看着,要问也得等到没有外人的时候再问。 张云风回头看了看还在发呆的几个人,摊开手说道:“好了,事情都解决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武师兄,你把人家的那个什么给什么了,还不去给找回来?” 武三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外跑。干出掘坟曝尸这样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然得赶紧找回来,尽量让陆立鼎不再追究。不然,他这个一灯座下的高徒,可没有颜面再行走江湖了。 武三娘见武三通跑出去了,自然也立即跟上。陆立鼎夫妇又愣了一下,才明白张云风说的“那个什么”是什么,于是也急忙跟了上去。把他们兄嫂的尸骨找回来,自然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了。 接着,张云风又对张芙说道:“芙儿,你带这你的几个小朋友到别处去玩吧,记得到时候回来吃饭。” 张芙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很配合地招呼上程英,陆无双姐妹,以及武家两兄弟,一起跑出去玩了。于是,这院中就只剩下张云风夫妻,和躺在地下的李莫愁了。 张云风见这里只剩下几个下人了,于是向黄蓉使了个眼色,黄蓉则回 个白眼。不过黄蓉还是顺着张云风的意思,将地上I.了起来,回到了房间中。 把李莫愁软软的身子放在床上,黄蓉立即质问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见这个李莫愁长的漂亮,就动了歪心了?” 张云风苦笑道:“蓉儿,别瞎说!她长的再漂亮,能有你漂亮吗?再说了,即使是比你还漂亮的余韵,我不也没理会她吗?” 这几句话说的,黄蓉先是听丈夫夸赞她长的漂亮,自然是高兴的很。可接着又扯出一个比她还漂亮的余韵,让她怎能不恼火?简直是精神上的冰火两重天。所以黄蓉狠狠地瞪了张云风一眼,坐到一边不说话了。 张云风急忙又赔笑道:“蓉儿,是我不好,我胡说八道,你可别在意。我救下李莫愁,也是可怜她的经历。我跟你说……”张云风把李莫愁的出身来历,以及心理转变的过程,一一讲给黄蓉听。 黄蓉听过之后,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设身处地的为李莫愁想一下,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黄蓉的身上,是张云风突然变了心,把她扔在一边,却娶了另外的女人,只怕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从小受黄老邪的影响,思想中根本没有正邪之分的黄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之后做起恶来,也许比李莫愁入魔的更深。 又看了看床上李莫愁,黄蓉再也生不杀机。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判断力,说道:“师兄,这么说来,你全是因为同情她,才想要挽救她的,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你是这么一个侠义为怀,同情心泛滥的人?” 张云风耸耸肩,说道:“我当然是另有目的。这个李莫愁,出身终南山古墓派。这个古墓派的创派祖师,可是王重阳的红颜知己,武功也不在王重阳之下。传到李莫愁这一代的时候,只有师姐妹两个。除了这个江湖上臭名卓著的赤练仙子之外,还有一个师妹,叫做小龙女。这个小龙女可了不得,据说是艳绝天下,倾国倾城……” 黄蓉越听越觉得不对味,怎么说着说着,还是在夸赞某个女子长的漂亮?于是赶紧叫停道:“等等!师兄,你不是又惦记上那个什么小龙女了吧?要不,你干脆也别东想西想的了,把余韵娶过来算了。她可是等了你好多年了,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四岁的老姑娘了,还在傻等着你。我想,那个小龙女再漂亮,也未必及得上余妹妹吧?” 张云风被黄蓉酸溜溜地抢白了一通,才醒悟过来,自己说的确实是有些暧昧了。但是,张云风可没有一点觊觎小龙女美色的意图,而是在考虑怎么才能把杨过送到古墓去,他们两个才是绝配! 可黄蓉提到了余韵,张云风也不得不叹息一声。这个傻丫头,不知怎么的,就认准了张云风,非他不嫁!即使是张云风结婚这么多年了,对她也非常的冷淡,可她就是不改初衷。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连黄蓉都有些心软了。所以,黄蓉才会有意无意地在这个时候提起余韵,虽然语气中还是酸气冲天,可心底里已经开始认可她了。 可张云风自己清楚,即使余韵再漂亮,再痴情,他对这个女孩也只是有欲望,有感激,却始终没有过爱。在感情上,张云风很知足,也很知道节制。他并没有因为身处宋朝这样一个可以妻妾成群的年代就得意忘形,因为他深深地知道,不管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会吃醋的,即使是黄蓉这样独立的女性,也不可能在感情上愿意和别人分享。 虽然黄蓉也在为余韵的“执迷不悟”感动,也动了和她一起侍奉张云风的念头。可有这个心思,也未必是心甘情愿的。真的有那么一天的时候,只怕还是免不了争风吃醋。所以,张云风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家庭矛盾,干脆就把矛盾的种子晾起来,根本不给它可以生长的土壤。这样一来,就别说成长成大树了,连发芽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张云风照例严词驳斥了黄蓉一通,要她不许再动这个念头。余韵确实是个好女子,但天下可并不只张云风这一个好男子,总有一天,她会遇到让她心动的人的。 之后,张云风再没有了胡说八道的心情,伸手把李莫愁救醒过来。 杨过能不能拜入古墓派,还能不能演绎出惊艳绝伦的故事,李莫愁的作用至关重要。可让张云风为难的是,放过李莫愁,陆家就危险了。不放过她,又没法继续下去。想来想去,就只有改造李莫愁这一条路了。这可是个高难度的任务! 第二百一十七章 收徒 李莫愁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记忆还停留在陷入黑暗刻。所以,当眼前的景物忽然换成了床顶那洁白的蚊帐时,大脑一时间有些当机。过了好一会儿,眼睛的余光看到床边的张云风夫妇时,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惊的一蹦而起,缩到了床角处,戒惧地看着微笑的张云风。 李莫愁自己在杀人的时候,就喜欢保持着微笑的表情。这可不是她刻意如此,而是在她有些扭曲的心理中,杀人也是一种舒缓情绪的方式。可当她被张云风险些杀死的时候,张云风也是那种微笑的表情。她这才体会到,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在最后的时刻看到她的微笑时是一种什么感受。结论是:微笑,有的时候也很恐怖! 见李莫愁如此害怕,张云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李仙子,感觉还好吗?死的滋味怎么样?” 这句话提醒了李莫愁,她也算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了,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钢刀加颈色不变”,平时李莫愁遇到再大的危险,也不会露出丝毫怯色。刚才只不过是张云风留给她的印象太恐怖,才让她本能地想要逃避。等明白过来之后,李莫愁立即放松了下来,淡然地说道:“张大侠,你为什么不杀我?” 张云风有趣地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想你李莫愁,在江湖上号称‘赤练仙子’,虽然是‘赤练’,可好歹也占了‘仙子’两个字,就这么杀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虽然不敢说是风流倜傥,可也知道怜香惜玉……” 说到这里,李莫愁心底的恐惧再度泛了上来。死她不怕,可“贞洁”两字却是她非常重视的。如果张云风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对她来说,比死还可怕!所以她频频看向旁边的黄蓉,希望这个张云风的正牌夫人出来阻止张云风的胡作非为。可让李莫愁失望的是,黄蓉竟然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这让李莫愁彻底绝望了,心中暗骂:“原来这对夫妻也是狼狈为奸的!” 正当李莫愁失望透顶,下定决心想要咬舌自杀时,就听张云风继续说道:“……把你收做使唤丫头,是个不错的主意。想想看,别人一听说我的使唤丫头竟然是赤练仙子李莫愁,那我多有面子!” 李莫愁已经一口咬下去了,却被张云风这匪夷所思的论调弄的一个失神,力道也就没用足,把舌头咬的生疼,却没起到自杀的作用。舌头上传来的巨痛,让李莫愁眼泪都流出来了,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气愤难当地瞪视着张云风,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耍人很好玩吗? 黄蓉在一旁也说道:“师兄,李仙子在江湖上可是风光无两,哪里做得来下人的活计?打扫房屋,浆洗衣服,虽然简单,可也需要一点点技巧的。依我看,李仙子的力气还算大,就让她干一些力气活吧。比如,洗刷马桶什么的。” 李莫愁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一对夫妇才是魔鬼!自己好歹是一刀一个地杀人,而张云风夫妇,则是杀人不见血,以折磨人为乐。她很想怒骂他们一顿,可是刚才她把舌头咬伤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在那里生闷气。 张云风点头赞同道:“蓉儿你说的有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她的武功废了吧,免得她起了别的心思,伤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黄蓉诧异地道:“废了武功?那她整个人不就都废了吗?” 江湖一般废除武功的办法,都是挑断手脚的大筋,废掉人的四肢。如此一来,即使有再高的武功也都使不出来了。可这样的办法,也会把人弄成只能躺在床上的残废,所以黄蓉才会这么说。 张云风却道:“你放心,我研究了一种特殊的手法,点伤她的丹田重穴,让丹田再不能储存真气。如此一来,她的内力全失,但手脚还有力气,不会耽误她刷马桶的。” 李莫愁经过这一会儿的休息,舌头已经不那么疼了,勉强用含糊的声音道:“张云风,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可你想要羞辱我,却是万万不能!你杀我容易,可想要我活着却难。我如果一心想死,你拦得住我吗?” 张云风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道:“我是拦不住你,可我依然可以羞辱你。如果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剥光了,吊在城门上,旁边再竖 大牌子,上面写上:赤练仙子李莫愁裸尸于此!” 李莫愁听的心胆俱寒,愤怒地指着张云风,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张云风好象一点都没看到她眼中愤恨的火焰,随手弹出两记指风,正中李莫愁的小腹下的丹田穴和胸口的膻中穴。李莫愁只觉得两处大穴微微一疼,全身的真气当真如破坛子里的酒,一泻如注,转眼间就消散无踪。这让李莫愁眼前一黑,绝望的再度昏死了过去。 黄蓉见李莫愁昏过去了,不由得疑惑地道:“师兄,你真的把她的武功废了吗?你什么时候研究出这么玄妙的手法,我怎么不知道?” 张云风笑道:“我是骗她的,你还当真了。我用的只不过是一种封闭穴道的手法,是《弹指神通》修炼到高深处的一种应用。如果火候不到,就难以掌握力道的轻重,就只能伤人,却没有封闭的效果了。” 黄蓉羡慕地道:“师兄你的武功是越来越精纯了,我就差太多了,只怕一辈子也达不到你和爹爹这样的程度了。算了,不说那些了。接下来,我们又要怎么做呢?李莫愁入魔已深,只怕不是那么好转变的吧?” 张云风也叹息道:“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而已,能不能把她转变过来,只能看天意了。好了,趁他们还都没回来,你带她出去,交给附近苍澜山庄的属下,让他们这么……做,之后尽快赶回来,我们再去一趟襄阳。” 黄蓉点头答应,将李莫愁扛在肩上,出庄而去。闲来无事的张云风,则找到了张芙等几个小孩子,和他们玩在了一起。虽然平时张云风对张芙很严厉,可如果他想要吸引小孩子,手段也多的是,从后世听来的那些童话故事,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能让这些没听过这种故事的小家伙入迷。所以,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成了这些孩子敬佩亲近的大叔。 过不多久,黄蓉先回来了,先是向张云风使了个眼色,表示事情已经办妥,然后也成了幼儿园阿姨,带着一帮孩子玩闹起来。 午时过后,陆立鼎夫妇和武三通夫妇也终于回来了。因为陆展元和何君的尸骨已经被武三通弄的七零八碎,所以才费了这么多工夫去寻找。而武三通夫妇一回来,立即带着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告辞。陆立鼎深恨他们毁了兄嫂的坟墓,即使不报这个仇,也不想多留,所以也只是冷淡地拱手告别。 武三通一家人惭然而去,陆立鼎转过头来,却对张云风夫妇热情的不得了,一定要留他们多住些时日。张云风身上也没有要紧的事情,黄老邪又没有找到,正好在这里再多找些时候,所以就顺势答应了。他这一应允,可把张芙乐坏了。张芙和陆无双、程英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成了好姐妹,尤其是陆无双,和倔强顽皮的张芙正好是一对,当然舍不得就这么分别。 又住了几日之后,苍澜山庄的人传来消息,说黄老邪在扬州现身了。听到这个消息,张云风和黄蓉只能无奈地相对叹息。黄老邪功力深厚,行踪又飘忽不定,单凭他们两个这样在后面苦苦追赶,只怕是一辈子都追不上。尤其是黄老邪有心躲着他们两个,不想和他们回桃花岛去,就更加难以追及了。所以,张云风只好劝说黄蓉,放弃寻找黄老邪的初衷,转而去襄阳探望郭靖夫妻。 可在向陆立鼎夫妇告辞的时候,他们却提出了一个让张云风有些意外,又求之不得的请求,就是让陆无双和程英两姐妹,拜在张云风的门下。 这两个女孩张云风是顶喜欢的,尤其是程英,年纪还小,就已经尽现大家风范。所以,张云风假意谦虚了几句,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就在陆家庄的厅堂内,两个女孩行了拜师大礼。 等礼毕之后,她们就和张芙欢呼着抱在了一起。原来,拜师的主意,却是张芙想出来的。她和两个女孩相处的极好,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分开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而陆立鼎夫妇对张云风和黄蓉的武功也佩服的五体投地,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担心高攀不上,才迟迟未决。经过张芙这么一撺掇,他们这才提了出来。 于是,一向自负聪明的张云风,在不经意间被自己的女儿算计了一次。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少年天才 云风携妻子女儿以及两个徒弟,一路上边走边玩,向。渐渐接近襄阳辖地之后,景物虽然变化不大,可民间风气却是陡然一变。 郭靖和穆念慈夫妻两个经营襄阳十年来,采用了无数的办法兴盛民政,精练士卒。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又有张云风在背后操纵朝堂,给他极大的支持,襄阳俨然已经是南宋境内最繁华的所在之一。不但税赋增加了十几倍,民间的财富也大大增加,比只临安等重镇也丝毫不逊色。 而军队方面,也扩充到了十万人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青壮,战斗力大大提升。尤其是张云风参考江湖上一些外家功夫,独创出一种易学易练,见效快速的功法,教授全军士卒。这种功法虽然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可用来增加宋军的战斗力,却是再好用不过了。时间一久,这种功法从军中流传了出来,襄阳的百姓也开始修炼。在强身健体之余,危急的关头也能立即加入军队,让襄阳军队的数目再翻上七、八倍。如此一来,襄阳城可谓是全民皆兵,城市乡村联结在一起,如同铁打的一般。 他们一行人走在路上时,不时地见到有些小孩子在象模象样地打拳踢腿,这让张芙等三小很是兴奋,趁张云风和黄蓉在一个乡间酒铺中打尖休息的时候,拉着陆无双和程英去跟人家比划了几下。黄蓉发现之后本想阻止,可张云风却拉住起身欲追的黄蓉,饶有兴味地看着张芙向那些差不多大的孩子挑战。那些孩子练了武功,自然是不甘寂寞,见有人挑战,正合了他们心意,于是一场孩子间的比武拉开帷幕。 开始的时候,张芙还依仗自己所学的武功比他们精深的多,连赢了几场。那些打输了的孩子虽然都是羞恼的很,可却没有倚众欺寡,而是回去搬请救兵,请来了他们中间的高手来和张芙放对。张芙接连打赢了五、六个比她还大几岁的男孩,自然是得意洋洋,对那些孩子口中的高手也是不屑一顾,站在那里等待着。 过不多久,一个年纪再十一、二岁的男孩在其他几个孩子的拉扯下,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来,一看将要和他比试的对手竟然是个女孩,就更加不高兴了,硬邦邦地说道:“我不打女人!”说罢,转身就走。 他的一句话,可惹恼了小张芙,叉腰叫道:“女人怎么了?你们一群男人还不是败在我的手里?有本事,打败我再说!” 可那个孩子根本就不管张芙说什么,还是那句硬邦邦的话:“我不打女人!” 张芙听的生气,干脆也不和他废话了,出手就是一掌。她打的主意就是,先打了再说,你要是不打,那就挨打! 可让张芙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孩,竟然当真不还手。而且,依靠脚下灵活的步法,手上严密的防守,就将张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挡了下来。张芙这时使的是一套《碧波掌法》,乃是桃花岛的入门掌法。虽然只是入门武功,可黄老邪独创的掌法又能差到哪里去?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的武功。但是在今天,那个男孩就只是使用军中流传的简单拳法,就抵御住了张芙的进攻。这不但让张芙气极欲哭,连张云风和黄蓉都看的啧啧称奇。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陆无双,这时见张芙竟然拿不下这个少年,而且又气的要哭了,立即招呼程英道:“大师姐,我们也上去帮忙!”说着,也从旁夹攻上来。 她们三个小姐妹都是同岁,程英的生日最大,成了大师姐,张芙排行第二,陆无双最小。这时陆无双也冲了上去,程英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也冲了上去。结果,就在这乡村野店的外面,上演了一出“三英战吕布”。 程英和陆无双虽然跟随张云风的时间很短,可她们也都是从小就跟随陆立鼎练习武功,根底打的都不错。这时三个人围攻一个,顿时把那个少年压在了下风,想还手都还不了了。这让旁边的那些孩子都是大声鼓噪,不满张芙她们三个打一个,可却没有上前帮忙,依然看着那少年独自应付,显然是对他极有信心。 又过了十几招之后,那少年所学毕竟浅显,再也应付不了张芙她们的围攻了,身上接连挨了好几掌。好在张芙她们都是年幼力弱,打在身上疼而不伤,这才没闹出大事来。 张云风看到这里,对这个少年已经是赞许之极,这可绝对是一个练武的天才!虽然他现在已经收了三个徒弟,可三个女孩都不适合继承他刚猛一路的武功,所以就动再收一个男孩的心思。没想到,在这个小山村里,竟然发现了这样的好苗子。既然有缘见到,张云风万万不愿放过了。于是起身走出了酒铺,将四小分开。 张芙三姐妹自知这一仗赢的不算光彩,所以都是姗姗不语。而那个少年却是颇不服气,跃跃欲试地还想再打一场。 张云风含笑打量着这个少年,只见他衣 ,长相平凡,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乡下少年。要不I到他把一套军中流传的简单拳法打的虎虎生风,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少年是个天才!不过这个少年的胆子却是很大,张云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也毫不退缩地反瞪回来,一点也不因为张云风是成年人而有所畏惧。 越看这个少年,张云风就越喜欢,说道:“这位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想去你家拜访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少年戒备地道:“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张云风,是这几个女孩的师傅。我看你的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想要收你为徒,你愿不愿意?” 那少年一听,眼睛立即一亮,可随即又黯然了下来,说道:“我娘不愿意让我练武,我不能拜你为师。” 张云风诧异地道:“这是为什么?现在在襄阳附近,谁不以武功高强为荣?你母亲为什么不喜欢你练武?” 那少年没有说话,而是低头不语,显然也是对他母亲的决定不以为然。张云风见状,又温言说道:“这样吧,你带我去拜见一下你的母亲,我试试能不能说服她。想来你母亲也不应该是不通情理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少年这才又高兴起来,在头前带路。张云风则和黄蓉,张芙等跟在后面。路上闲聊时,张云风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年叫司马赋,父亲曾经是个秀才,可惜这一生只止步于秀才,再没能前进一步。因此,年纪轻轻的就郁闷而死。司马赋的母亲也是传统的女性,丈夫死后,就单独拉扯着他长大,并且一定要他完成他父亲的梦想,不求做什么状元,只要考上个进士,也可安慰其亡父在天之灵。 张云风听过之后,这才明白症结的所在,很快就拟定了针对司马赋母亲的言辞。不就是要考个进士吗?以黄老邪一派所传下的才学,这个目标实在是太简单了。 来到司马赋的家之后,张云风也不禁感慨。虽然襄阳在郭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可贫苦之人依然还是有的。就象司马赋的家,只有他们孤儿寡母,家中没有壮劳力,生活自然是拮据的很。房子住的是茅草屋,屋中也没什么家具。当张云风他们来到这里时,正赶上司马赋的母亲做好了饭。而那瘸了一条腿的破旧桌子上,也只有一碟盐豆,两碗糙米饭而已。可让张云风他们吃惊的是,司马赋的母亲虽然荆钗布裙,可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宁静雅致的气质,一看就应该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而不应该是山野村妇。 那妇人见自己的儿子突然带了一帮人进了家门,虽然惊异,可也没有太过惊慌,而是非常自如地见礼让座,应对的不慌不忙。 张云风见司马赋的母亲如此气度,知道自己一开始想的太简单了,这样的人可不好糊弄。于是打点起精神,和她聊了起来。 果然,这个妇人的父亲也是鸿学大儒,嫁的这个丈夫当初就是她父亲门下的弟子。其实司马赋的父亲才学是有的,可因为家境贫穷,又生性耿直,不会讨好贿赂上官,这才屡试不中,最后郁郁而终。这两口子秉承的理念,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张云风刚一透漏想要收司马赋为徒的意思,这妇人就一口回绝了。再她看来,有自己教导儿子已经足够了,身为鸿学大儒的女儿,才学上不比任何人差,不必再外求他人。 若是旁人这个态度,张云风早就拂袖而去了。可他实在是爱惜司马赋的武学天赋,所以开始极力争取司马赋母亲的同意。为此,他不惜卖弄起自己的才学来。天可怜见,张云风虽然师从黄老邪,学习了不少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可混迹江湖的他,从来也没用过。今天这是头一遭,从箱子底下翻出来,用来忽悠眼前这个妇人。 黄蓉在一旁见张云风应付的艰难,于是在开始帮腔,两口子一起上阵,这才勉强应付住对方连珠箭似的考问。 经过一番问答,司马赋的母亲勉强认同了这夫妻两个的才学。他们虽然还算不得饱学大儒,可思考问题往往另僻歧径,自有独到之处。可这仍然不能让司马赋母亲心服,对拜师一事扔是顾虑重重。 最后,张云风说了一句话,这才让她点头了。张云风说道:“司马夫人,就如尊夫一般,即使才学再高,朝中无人,亦是没有出头之日。令郎将来就是比他父亲再高明十倍,只怕也未必能得中进士吧?可如果有朝中官员推荐,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在下家住临安,和朝中的官员多有联系。如果令郎将来学有所成,自然不会再让他空负一身的才华。”司马赋的母亲听了这话,考虑再三,这才松口答应。 第二百一十九章 襄阳故旧 到达襄阳时,张云风一行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个司马的母亲,则由张云风掏了一笔钱,在那个小山村安置了下来,另外又吩咐苍澜山庄在这里的线人照顾一二,这才重新上路。 张芙她们三个小丫头,虽然张云风司马赋打了一架,可也因为这一架,双方打出了交情。张芙她们佩服司马赋对武学的理解能力,司马赋也因为被三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女孩打的找不着北而佩服她们。在司马赋的心里,女孩是不能打架的,张芙她们三个,则彻底颠覆了他的这个认识。于是,在张芙主动示好之下,四个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到了襄阳之后,张云风没有惊动郭靖夫妇,而是象一般的旅客一样,自行到处游玩。到了这里,民风中尚武的一面更加明显。就不说那些负责巡逻的士兵和捕快,就是那些面带微笑热情招待你的小二哥,街边卖菜的农夫,甚至是坐在门口缝缝补补的老大娘,玩耍的孩童,时不时地都流露出身上有武功的痕迹。这让张云风大为欣慰,如果蒙古人胆敢再来,一定会让他们碰的头破血流!即使他们攻破了城墙,攻进了城里,这些普通的百姓也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在城里绕了一圈之后,张云风他们才来到当年住过的那栋房子。十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老样子。虽然郭靖夫妇现在已经是襄阳城的主宰,可他们的住处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斑驳的大门显得很是破旧,可也正因为如此,郭靖夫妇更加得到襄阳军民的拥戴。在普通民众的心目中,一个俭朴和善的官员,就是个好官。 来到门前,张云风上前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应门。倒是旁边一个摆摊卖货的老头儿见这一家子大小象是来访友的,于是主动答茬道:“这位大爷,你们可是来拜访郭将军的?” 张云风笑道:“是啊,老人家。郭将军家里没有人吗?怎么没人出来应门?” 老头儿笑呵呵地说道:“看你们也不象坏人,我就告诉你们吧。郭将军家里本来人就少,除了将军一家之外,就只有一个马夫和一个厨娘。平时郭将军夫妇都要去处理公务,家里就只有一个厨娘在家。可巧的是,今天军中的一个头领结婚,郭将军一家子都去帮忙了,所以家中才没有人。” 张云风“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这襄阳城被治理的太好了,家里没人都不上锁的,弄的别人都不知道扑了个空。想了一下,张云风又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是军中哪个头领结婚了?家在什么地方?我直接到那里去找他们吧。” 老头儿说道:“知道,知道!是顾豫章顾将军结婚。就离这里不远,你们向那边直走,拐过街角就能看见了。郭将军顾将军都是好人呐!小老儿身份低微,凑不上去,不然也去祝贺他们了。” 张云风说道:“多谢老人家,我见了顾将军,一定把你的祝福带到。告辞!” 老头儿一听张云风要给他带去祝福,脸上都笑开了花,连连说道:“好,好,多谢你啦!告辞,告辞。” 张芙和陆无双见这个老头连说话都颠三倒四了,不由得“噗嗤”一笑。可她们才一出声,脑门上就各挨了黄蓉一巴掌,吓得她们赶紧收声。 张云风这时却有些等不及了,说道:“我们赶紧过去吧!顾豫章这个家伙,结婚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多亏我们赶来了,不然可就错过了。” 黄蓉掩嘴笑道:“只怕他是故意不通知你的吧?当初我们自己结婚,你都弄出那么多花样来,还拉着郭师兄和穆师姐一起做,弄的他们哭笑不得。想必是顾豫章听说了当年的事,才故意避开你,免得他也受折磨。” 张云风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后就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如果当真如此,那我可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芙儿,双儿,今天你们两个给我打下手,不把你们的顾叔叔折磨的以后再不敢结婚,我们爷儿三个就算是栽了!” 张芙本就喜欢和张云风互相对抗为乐,联手对付别人可是头一回。所以也是兴奋的很,和陆无双两个一人牵着张云风的一只手,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奔顾府!黄蓉和程英,司马赋一大两小三个人,见他们爷儿三个兴奋地走了,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好也牵着手跟在了后面。 来到顾府门前,只见这里早已是车水马龙,无数人都拥挤。由此可见,顾豫章的人缘还真不错。等张云风带f挨到门前时,却发现在这里当迎宾的人,正是喜欢吹牛打屁的刘二娃。这个小子现在也已经是军中的头领之一,长的更加魁梧了,也更加成熟了,可一脸的油滑相却一直没变,这时正满脸笑容地迎接着一拨又一拨的来宾。 当张云风带着两小好不容易挤到门前,和刘二娃见面时,刘二娃先是一愣,接着是大喜,急忙跳下台阶,一个大礼叩拜了下去。这让张云风措手不及,急忙放开两小,伸手去扶他,说道:“二娃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是多年不见了,可也用不着这样吧?” 刘二娃有些哽咽地道:“张先生,您怎么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们?我们都想您啊!当年若不是您拉了我们一把,刘二娃早就骨肉成泥了,哪还有今天的风光?” 张云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我们当年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今天怎么还叫我先生?既然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张大哥。” 刘二娃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好,张大哥!我……” 还没等他多说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刘敢!你小子去哪了?门口这么多人你不招待,又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张云风见此时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又拍了他一巴掌,说道:“你现在是重任在肩,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进去看看,回头我们再一醉方休!” 刘二娃现在已经是军中的头目了,也已经改了名字叫“刘敢”,取没有他不敢的事情之意。这时见周围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只好点头答应,亲自把张云风他们送了进去,然后才回到门前,继续迎接宾客。 张云风一家进了大门之后,发现这里一点也不比门外差多少,同样是人头涌涌,想要挤到前面去,实在是不容易。而且想找个熟人,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也很不好找。于是他们干脆在一个角落里站了下来,等婚礼结束了再说。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来这里贺喜的人,大多是上门攀交情的,够资格坐下来喝杯酒的,并没有几个。热闹完了这几个时辰,院落中才冷清下来,留下来喝酒的,大多是军中的宿将。这个时候,张云风才看到铁牛这个家伙,也同样累的瘫软在一张太师椅上。 “铁牛!”张云风的一声招呼,让那个长的高大威猛之极的汉子转过头来。一双本已半眯的眼睛陡然看见张云风,顿时再次瞪成了牛眼,接着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三步两步来到他们的面前,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也象刘敢似的,双腿一屈,就要给张云风跪下。 张云风早有准备,双手抓着铁牛的小臂,微微一用力,就把这个威猛的汉子抬了起来,说道:“铁牛,你怎么和二娃一个样子,一见我就跪下,这是哪门子道理?” 铁牛激动地道:“张先生曾经救过俺的性命,后又传授俺武功,若是没有您,哪有铁牛的今天?” 张云风无奈地道:“你看看,说你和二娃一样,你还真就一样,连说话的腔调都一模一样。你们是不是每天都把这话背诵一遍,就等着我来了,你们好说给我听?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爱听这话!你们有今天,是你们自己的本事。还有,别叫我张先生,你若是愿意,就叫张大哥。” 铁牛立即叫了一声“张大哥!”接着就只会傻笑,外加挠头了。看着这个憨憨的汉子,张云风心中也很是高兴,又捶了他一拳头,说道:“好了,今天是顾豫章的好日子,我们不能放过他。不把他喝的爬不上新娘的床,我们就不能算完。” 铁牛应了一声,说道:“好,俺们听您的。您说怎么着,咱就怎么着。别的俺不敢说,喝酒俺还没怕过谁,今天一定让老顾好看!” 正说着,穆念慈也看到了张云风夫妇,也是满脸喜色地飞奔了过来,先是和黄蓉抱在了一起,好一番亲热,才重新和张云风见礼。接着,张芙等一帮孩子又见过这个师姑。穆念慈特别喜欢孩子,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嘴里还忍不住老习惯,取笑黄蓉道:“小师妹,我只听说你生了一个孩子,今天怎么带来这么多?什么时候生的?你和大师兄还真是厉害!” 第二百二十章 等候十年 蓉忍不住刚想反击,恰好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郭靖来,这才把黄蓉的话堵了回去。四个人见面,自然又是一阵亲热,然后才让到里面的一间单间里。 之后,郭靖把自己的儿女,以及收的第一个徒弟杨过都叫来,拜见张云风这个大师伯,黄蓉这个小师姑。之后,其他和张云风夫妇熟悉的襄阳将领也都一一来见。等到最后了,顾豫章才带着自己的新娘过来敬酒。 经过介绍才知道,原来顾豫章的新娘也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是西域大派,昆仑派的高徒,名字叫做柳含香,颇有点江南味道。 说起昆仑派,张云风想起了一个著名人物,绰号昆仑三圣,大名何足道的高手。既然眼前就有一个昆仑派的弟子,张云风当作闲话问了起来。柳含香见张云风问起何足道,自然是惊诧不已。昆仑派确实有这么一个弟子,是柳含香的大师兄下山办事时捡回来的孤儿。年纪只有两岁多,现在连走路都不稳,不知道张云风如何知道这么一个小婴儿的。 张云风听过之后,只是哑然一笑。自己光记得何足道是个大高手,却忘记了他的年纪。原著中郭襄游少林时,何足道才三十多岁,现在自然是还在襁褓之中了。 说过闲话,众人开始闹酒。张云风借口顾豫章结婚不通知他,带领着一帮军中莽汉猛灌他。顾豫章有心不喝,嘴上却说不过张云风。张云风给人灌酒,总能找出些说辞来,总能说的顾豫章不喝就是对不起兄弟,对不起家人,对不起襄阳全体军民,对不起大宋所有的百姓…… 虽然襄阳依然属于南方城市,可军中这些大老爷们儿依然是豪情四溢,当最后婚礼结束时,除了一些女人还孩子之外,就只剩下张云风和郭靖这两个功力最深的人还能坐着了,其他人全部被放倒在地。顾豫章的家已经睡不开这么多人了,没办法只好清理出一个大房间来,在地上铺了席子,让这些人都睡了通铺。 顾豫章这个主角自然也没能幸免,虽然睡的地方是他新房的床上,可今天的洞房是不要想了。多亏柳含香也是江湖儿女,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这才没有见怪。 没有了其他人,黄蓉和穆念慈哄着一群孩子去睡了,张云风和郭靖才安静地坐下来,好好叙了叙旧。说起这些年的变化,两人也是唏嘘不已。 郭靖久在军中,性情也不象当年那么木讷了,举手投足间,很有些大将军的味道。谈了一会儿话之后,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大师兄,这些年来,我在襄阳经略,多亏你在后方为我打点,朝廷上对襄阳的事情不闻不问,甚至是多有支持。如今,我襄阳上下雄兵十万,粮草充足,上下一心,正是北伐中原,复我故土的大好时机。不知大师兄如何认为?” 他们两兄弟感情深厚,说话时自然没那么多顾虑,所以郭靖一张嘴,就把目的挑明了。可他这一说,却让张云风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郭靖会有如此的雄心壮志。于是疑惑地道:“郭师弟,你这是心血来潮,还是深思熟虑过了?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样的念头?” 郭靖严肃地说道:“这个念头其实我早就有了,不过以前的时机不成熟,我手中根本没有可以和蒙古大军想抗衡的本钱,所以才一直压在心底。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无论哪一方面都已经发展的非常好,我有信心,即使和蒙古人正面交锋,我手下这十万儿郎也绝不逊色。此时不恢复故土,还待何时?” 张云风见他态度坚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来回踱起了圈子。考虑良久才说道:“郭师弟,我相信你的麾下确实兵精粮足,对上蒙古铁骑也毫不逊色。可你想过没有,万一你挑起战端,就必然是两国间的生死大战,双方都要倾其全力,务必将对方斩落马下。蒙古人以劫掠为生,无时无刻不在战斗中,你这里一动手,他们就能很快地调动全部的力量进行反击。可你呢,却只有襄阳一地之力,能敌得过他们吗?整个大宋,除了你襄阳之外,还有哪里做好了光复故土的准备?还有,虽然襄阳的兵卒已经是大宋最精锐的了,可依然是步卒多而骑兵少。襄阳以北又多是平原地带,正适合骑兵发挥战力,你以十万步卒对上几十万的骑兵,可有胜算?” 郭靖说道:“师兄,你对蒙古人的估计过高了。北方虽然已经久不是大宋国土,可在那里生活的子民却依然是大宋子民。只要我发兵北伐,普通民众必定群起响应。北地 烈,多有豪杰,征之入伍,立即就能成军作战。到I军队会越打越多。再说朝廷方面,那不是还有师兄你吗?只要你一声令下,整个大宋还不是马上全力以赴?有江南的钱粮支持,我就有信心打赢这一仗!” 张云风哭笑不得地看着郭靖,这个憨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耍赖了?要和蒙古人作战,那里是那么容易的?别看现在蒙古人腾不出手来收拾南宋朝廷,可那是南宋完全处于防御状态,才保持了现在的均衡的。可如果南宋真的胆敢北伐的话,那必然会触动蒙古人最敏感的神经,就必然会疯狂先来灭了南宋。那样的话,郭靖只凭襄阳的十万人马,怎么可能撑得住? 所以,张云风也懒得和郭靖多说了,直接命令道:“郭师弟,你光复故土的愿望是好的,可你现在只是一界武将,不清楚朝廷里的事情。和蒙古人全面开战,现在还不是时机。大宋毕竟是千疮百孔了,我们辛苦了十年,也只不过刚刚有能力自保而已,要想完成你的理想,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今天你跟我说了这个话,我心中有数了。不过,你还需再忍耐十年。十年之后,等我们这些后辈都长大了,我就答应你可以北伐。” 郭靖一听说还要十年的时间,顿时就不干了,拉住张云风不让他走,说道:“大师兄,那里需要那么多时间?朝廷里不过是准备些钱粮,还不是一句就办了的事?……好好好,我再等一年,一年的时间总够了吧?……三年!大师兄,就是有再多的事,三年的时间还办不好吗?……好好,五年!五年总够了吧?” 张云风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我的郭大将军!有空的时候,多读点书!我知道你玩儿不来那些阴谋诡计,可打仗需要涉及到哪些方面,你总该知道一些吧?我们大宋现在有很多方面的不足,这都需要填补,要应付这样一场生死大战,哪有那么容易的?十年的时间能够北伐,已经很快了!你若是实在闲的无聊,就和穆师妹休息一下,到处去走走。你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行走江湖了吧?再做回侠客,散散心。” 郭靖见张云风如此坚决,知道自己是说不动他了,无奈之下只好举起了酒杯,说道:“那好吧,我就再等十年!师兄,我再敬你一杯。” 张云风也举起了杯子,说道:“你也不必沮丧,这些年也不会太闲着你。你不去打蒙古人,蒙古人可是要来打你的。我估计,再过五、六年,蒙古人就会再次大举来犯。到时候,有你忙的。” 郭靖闻言大喜,说道:“当真?那样的话,我也就不会太寂寞了。” 张云风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摇头失笑。郭靖当将军的这些年,还真养成了一付军人的脾气,一听到打仗就乐开了花,一闲下来就手痒。不过可惜的是,南宋现在确实是太孱弱了,象郭靖这样能征善战的将军实在是不多了,自保还行,想要收复故土,可是难上加难啊! 顾豫章的婚礼结束了,所有人也都各干各的去了。张云风一家则住到了郭靖的家中,这样一来,郭靖那原本清净的小院就热闹开了。不说别人,光是那些孩子,就闹的够欢了。张云风带来的有张芙,陆无双,程英,司马赋,四个孩子。郭靖家里则有郭破虏,郭襄,杨过三个孩子。这其中,又以张芙,陆无双,郭襄最是顽皮,反倒是司马赋,郭破虏,杨过三个男孩都比较稳重。 郭靖夫妇还要忙襄阳的军务,黄蓉也常来襄阳,对这里的事情也很熟悉,所以也去帮忙了。于是,张云风就成了这些孩子的头儿,每日里带着他们习文练武。 这期间,张云风重点观察了杨过这个小子。在这些孩子中间,除了司马赋之外,就是他的年纪最大了。可这个杨过的脾气却着实有些孤僻,不但没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反而是经常一个人默默独处。张芙等几个小丫头对这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师兄很有好感,几次想要和他亲近,可总是被他冷冷地顶了回来。气的张芙她们总和他作对,以作弄他为乐。好在张芙不是那个郭芙了,虽然是作弄杨过,可并没有太过分,而且也没有武敦儒武修文两个不知所谓的帮凶在,关系还依然维持在小孩子闹别扭的程度。 张云风见杨过不合群,心中也有了计较。这一日,他把杨过叫到跟前,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第二百二十一章 当回孩子头 云风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暗暗点头。 这些年来,杨过跟随爷爷杨铁心生活,又拜了郭靖为师,生活上不用发愁,所以长的也很健康。可是这并不以为着什么事都没有,因为杨铁心的关系,他父亲杨康投敌卖国的事情,杨过也多少知道一点。孩子总是敏感的,正因为有这么一个父亲,所以他总觉得别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因此养成了孤僻的性格也就不奇怪了。 张云风盯着杨过看了一会儿,直到把他看的局促不安了,才开口说道:“过儿,我曾听你师傅说过,他说你是个难得的天才,无论文武,学的都比破虏和襄儿好。可你为什么总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和他们一起玩儿呢?你看他们,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不好吗?” 杨过低下头,小声嘀咕道:“他们……他们欺负我……” 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欺负你的人,就是我的女儿张芙,是不是?这些天来,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你说芙儿欺负你,可刚开始的时候,她邀请你一起玩的时候,你为什么又拒绝呢?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这样的态度,会让芙儿怎么想?是应该赞赏你的清高孤傲呢,还是认为你看不起她?如果是你主动去邀请别人,却连番被拒绝,你又会怎么想呢?” 杨过毕竟年纪还小,被张云风用温柔的语气一问,顿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杨过的性格太倔强,你对他疾言厉色,他才不在乎,反而会和你硬扛上。相反,张云风这样用商量的语气,象成年人之间的谈话一样和他说话,他才觉得受到了尊重,才能真正听得进去。而且张云风说的在理,杨过也觉得是自己引起了争端的,所以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云风摸了摸他的头顶,又说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别告诉我你不想,我可不相信。” 杨过依然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无话可说,还是在用沉默来抗议。 张云风却不管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之所以不愿意和芙儿他们一起玩,最大的原因,只怕是因为你的身世吧?你爹爹卖国求荣,至今仍然执迷不悟,你这个做儿子的,也遭了不少白眼,是不是?不过,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只因为怕遭别人的白眼,就拒绝和所有人往来,这和因噎废食有什么区别?你的祖上最早可以追溯到本朝初年,令四夷闻风丧胆的杨家将,后来又有岳飞岳爷爷麾下的杨再兴,直至传到你爷爷杨铁心这一代,从来都是忠臣猛将辈出。你为什么只盯着你爹爹一个人看?你祖上那些为国尽忠的人,还抵不过一个杨康吗?再说,你爹爹犯下的罪过是你爹爹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有人因为你爹爹而另眼看你,你就更要争气,做出些让所有人都服气的事情,来证明你和你爹爹不一样,你爹爹做了卖国贼,可你却是个大英雄!” 这些话说的杨过开始眼睛发亮,头也昂起来了,精神振奋地看着张云风,口中喃喃道:“大英雄……大英雄……” 张云风见自己说的那些话奏效了,心中也很是高兴,说道:“没错!那些给你白眼看的人不是说你是小卖国贼吗?那你就当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让他们用自己的话打自己的嘴巴!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看你!” 杨过又沉默了半晌,才抬头说道:“大师伯,我明白了!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张云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真的明白了?那好,我现在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和他们玩在一起。我要你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不是冷眼旁观的那一个。” 他的话让杨过愣了一下,说道:“这和做大英雄有关系吗?” 张云风说道:“当然有关系!你知道怎么才能成为一个大英雄吗?要成为人人景仰的大英雄,就必须要做出一般人做不到的大事出来。而要做大事,你一个人往往是做不了的,这就需要有人帮你。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别人都不亲近你,还谈什么景仰?所以,你首先就要学会怎么和人打交道。最起码,那些对你存有善意的人,你要学会也以善意回应。明白了吗?” 杨过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大师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他们玩。” 张云风又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出去了。然后,才长嘘了一口气。开导别人这种活儿,一向不是他擅长的,今天勉强为之,让张云风自己也累出一脑。多亏杨过的年纪还小,他又以善意的笑容为先导I有什么成见的杨过脑袋里打下了烙印,若是换了一个成年人,绝对没有这么轻松。 可是,正当张云风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张云风急忙出去一看,却见杨过和张芙等一干女孩打闹了起来!好在还不是打架,只是杨过引逗着几个女孩到处跑,还不时地回头做个鬼脸,嘲笑几句。这样一来,不但是张芙,陆无双都惹恼了,连程英都加入了“追杀”的行列,把杨过追的上窜下跳,满院飞奔。 张云风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放下心来,反而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杨过打入别人圈子里的方法也与众不同,别人都是用善意或者是讨好来达到目的,杨过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是激怒张芙她们,引起她们的注意,然后再来修好。这样的办法虽好,可火候的拿捏却非常重要,万一要是闹的太过,或者是被张芙发觉了其中的蹊跷,只怕杨过会弄巧反拙。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怎么想出这样的招数的。不过,张云风虽然看穿了杨过的用心,却不会插手进去,任凭他们自然发展就是了。 等到了晚间,几个孩子回来吃饭时,杨过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虽然几个女孩还是不时地找杨过的麻烦,可杨过一律装傻充愣,也逗的女孩们咯咯直笑,显然已经亲近了不少。 第二天,张云风指导他们做过功课之后,就放了他们的假,有意给杨过多制造些机会,自己则走出了家门,随处走走看看。他先是到郭靖的治事之处,要了一块可以让他通行所有地方的腰牌,然后又到了军营中他倡议建立的军医营。见这里已经规模不小,而且在战事不多的时候,开放了给普通百姓看病。 之后,张云风又转到了特别划出来的工匠区。这里的戒备比军营还森严,张云风孤身一人走过来,也还是被几十张弓弩指住了,直到验看过腰牌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进了工匠区,张云风才发现这里已经是大变样了,让他连路都找不到了。而且,有一些地方检查的异常严格,即使他手中有腰牌,也要经过搜身之后才能进去。这让张云风失去了参观的兴趣,每进一道门就要被人在身上摸索一遍,只怕是谁都会不耐烦。所以他直接去找了小石头,会会这个故人也就算了。 那天顾豫章结婚,其他的熟人都到了,只有小石头陷入钻研中难以自拔,只送了礼,人却没到。所以张云风一直也没见到他。今天特意找上门来,恰好遇到小石头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小石头正兴奋的时候,又见张云风来了,于是两个人一起出了工匠区,来到一座酒楼,要开怀畅饮一番。 可正当他们两个喝的高兴时,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人探头一看,就见街上跑过一群人,前面是七、八个小孩子在逃跑,后面是二十几个成年人提着棍棒追赶,大呼小叫地沿街奔来。而前面逃跑的那几个孩子,却正是杨过,张芙等一帮人,不知怎么惹怒了后面的那些,被人追赶的狼狈不堪。 张云风一见自己人被人追打,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立即一跃而下,从二楼直接跳到了街上,正好让过杨过他们,拦住了后面的人。 那些追赶的人见有人拦路,也不管是谁,直接一棒砸向张云风的脑袋。这让张云风立即知道这些人果然行事霸道,手下也就不再留情,先是一脚将这个用棒子打他的人踹的飞了回去,砸倒了三、四个,接着双臂一震,两股强劲的掌风随之而起,把随后而来的那二十几人全都震的倒飞而回,摔在地上哀哀痛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前面奔逃的几个孩子也发现了后面的异常,回头一看,正看到张云风大发神威,只一招就打倒了二十多人,看得他们兴奋地乱叫:“大师伯好厉害!”大街上的其他人也是喝了一声采,但却没有多么惊异。郭靖两口子在这里生活了多年,这襄阳城的人也多次见识过他们的武功,所以也没多大的反应,看过之后就还是各干各的事去了。 张云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之处,回头叫道:“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 几小这时才想起,自己惹起的事端竟然正巧被张云风发现了,只怕一顿手板是逃不掉了。于是互相吐了吐舌头,耷拉着脑袋来到张云风的跟前。 张云风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些孩子,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四海货栈 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畏缩着不敢说话,看也知道这次是惹了大祸了。最后,还是郭破虏最有乃父敦厚敢担当的风范,首先说道:“大师伯,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几个今天趁您不在家,就跑出来玩耍。在城南的张记货栈处,看见有一群人围殴一个少年乞丐。我们看不过去,就把他们打散了,救了那少年。可没想到,货栈里又冲出一群人来,说我们是小贼的同伙,就要拿我们去见官。我们再回头找那个小乞丐时,却发现他已经逃的不见踪影了。我们这才知道救错了人,又怕被父亲知道,所以才逃跑至此。大师伯,是侄儿行事不够谨慎,您要罚就罚我吧!” 张云风还没说话,杨过也站了出来,说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先动的手,要罚也应该罚我,和其他人无关!” 接着,年纪最大的司马赋也站了出来,说道:“师傅,我是我们中间最大的,我没有做好这个兄长,您要罚就先罚我。” 张芙见张云风神色严峻,则使了另一招,来到他的跟前,拉着他的手撒娇道:“爹爹,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被打的是个小贼啊?再说了,就算他是个贼,可那么多大人打一个孩子,我们也不能袖手不理,您说是不是?” 有张芙做榜样,陆无双和郭襄也凑了上来,团团把张云风围住,这边一个“师傅”,那边一个“大师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让张云风也有些难以招架了。 最后,张云风只得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 这一声吼,隐隐带上了张云风在海潮之中练就的《碧海潮音掌》功力,听上去声音不大,可实际上却震的人头脑发昏。几个孩子被他这一吼,都吓的乖乖不敢做声,张云风这才说道:“你们且站在一旁,我自有计较。” 抢着承担责任不敢再说了,撒娇求情的也都站了回去,张云风这才回身来到那些被打倒的大汉面前,说道:“都给我起来!谁再躺在那装死,别怪我手下无情!一帮外乡人,竟然敢在襄阳地面上撒野,难道不知道襄阳是什么地方吗?” 这十年来,襄阳人的勇武之名传遍天下,外地人到这里来一般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万一惹恼了襄阳人,说不准就从哪里跳出个高手来,被打了都没地方说理去。要不是郭靖一向处事公正严明,只怕襄阳都没有外地人的活路了。今天,货栈的伙计竟然胆敢追打这些孩子,实在是让张云风感到有些惊讶。 那些大汉早就被张云风吓破了胆,这时听张云风呼喝,都挣扎着爬了起来,即使身上还有伤痛,这时也顾不得了。勉强站了起来,还得互相扶持着,不然还是站不稳当。 张云风用阴冷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把这些家伙吓的无一敢和他对视,都低头不语。张云风又是冷笑了几声,说道:“你们是哪个货栈的?东主是谁?” 这些家伙听张云风问起他们的东主,这才提起几分气势来,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色厉内荏地说道:“我家东主的来头可大了,你最好放明白点!看你的样子,在襄阳也算是个人物,可我告诉你,你就是再厉害,也只是在襄阳这一小块地方而已。而我家东主,不管是在蒙古还是在大宋,都是手眼通天!不过我家东主是个不好惹麻烦的人,今天我们吃了点小亏,又是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我们就认了。你放我们走,这事就算是了了,你看如何?” 被他这么一说,张云风即使是有息事宁人的心思,这时也不肯就这么算了。别人会被吓住,张云风还会被吓住吗?于是饶有兴味地说道:“哦?如此说来,你家东主也是个大人物了。那你说来听听,他到底姓甚名谁,我可要见识见识!” 那汉子说道:“我家东主的名讳可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敢说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家东主尊姓杨,号称小孟尝!如今的江湖上,不管白道黑道,谁不卖他老人家几分面子?” 张云风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他虽然早就不怎么管苍澜山庄的事了,可耳目依然灵通。象四海货栈这样很吃得开的势力,自然也在苍澜山庄注视的范围之内。不过在调查了这个货栈的底细之后,张云风也没太在意他们。虽然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大,可他们的东主杨开山却是个很低调的人,做生意也一向很公平,所以张云风也是知道一下就算了。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遇上了他的手下,还发生了冲突。 对这个杨开山,张云风还是很有好感的。他虽然出身江湖,却没有一般江湖人的坏毛病,待人一向和善,对手底下的 的也很严格。所以张云风一听说是他,也就不再追I“原来是小孟尝杨开山的货栈,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对追究了。不过,我卖的是杨开山的面子,和你们几个奴才没关系。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对几个孩子也下手这么重,可别怪我到你们东主的面前讨个说法了。” 那汉子见搬出东主的名头来果然管用,心中一喜,神色也从容了许多,拱手一礼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说着,带着其他人转身而去。 张云风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心中却是若有所思。江湖传闻中,这个杨开山御下有方,对江湖朋友一向以谦逊有礼著称,四海货栈的口碑也非常的好。尤其是襄阳这个地方,更是早已名声大燥,江湖人等闲不敢在这里撒野。可为什么,这些人对一个偷东西的小乞丐如此不依不饶?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张云风索性不想了,回头带着几小上了酒楼,安排他们在一边坐了,随便用些饭菜,自己则继续和小石头开怀畅饮。 小石头一直稳坐座中,在二楼居高临下,看着这场热闹。这时见张云风回来,举杯相敬道:“哈哈哈,我敬你一杯!当年的疯虎将军,如今威风更盛,可喜可贺!” 张云风笑道:“你又提这事,什么疯虎将军,你存心给我添堵是吧?这杯酒算罚你的,自己喝了!” 他们在这里谈笑,那边的七小却在支着耳朵听着。张芙突然听到“疯虎将军”这个词,好奇地问其他人道:“我爹爹怎么会有疯虎将军这么难听的外号?你们知道吗?” 郭襄抢着说道:“我知道!我听刘叔叔说过,当年蒙古人入寇,我爹爹和娘亲,还有小师姑一起据守襄阳,大师伯当时不在这里,远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可他听说了之后,立即飞马赶来,和爹爹他们一起抗拒蒙古人。后来蒙古人使用诡计,在城墙下堆满了火药,把城墙炸开了一个大口子,大师伯就带领人去堵这个口子。当时,那里眼看就要被蒙古人占领了,大师伯一去,立即把蒙古人赶了出去,而且还带人杀出了缺口,把蒙古人杀的落花流水。最后,等把缺口堵住之后,大师伯带的那二百士卒,连大师伯都算上,才回来了四个人,另外三个,就是白伯伯,铁叔叔和刘叔叔。可他们却杀掉了一千蒙古人,光大师伯自己就杀了五百多!还有,大师伯当时一手一柄开山刀,等这一仗打完了,两柄开山刀都成了废铁,成了两根铁棍,只能用来砸人了。当时凡是看到大师伯战斗的人都说,大师伯打起仗来,简直和疯子一样!一般人别说和他打了,就是看一眼都会被吓昏过去。刘叔叔还说,当时他们那二百多兄弟就不应该跟大师伯出去,因为只要有大师伯一个人就能把蒙古人杀退,那二百多兄弟,跟着去了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拖累了大师伯。最后还是被大师伯护着,才活下来他们三个。” 郭破虏也接口道:“小妹说的是,我爹爹也常说,大师伯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张芙见郭氏兄妹都对张云风推崇倍至,自然的得意非凡,说道:“那当然了,我爹爹自然是厉害的了!可是,疯虎将军,这个外号太难听了。” 郭襄又低声笑着说道:“那当然了,大师伯自己也很不喜欢这个外号,所以不许别人这么叫他。你看,石叔叔刚才这么一说,不就被大师伯罚酒了么?” 张芙回头看了一眼被张云风掐着脖子灌酒的小石头,也低声笑道:“活该!我爹爹总说自己是风流倜傥,被人叫成‘疯虎’,他会高兴才怪!” 陆无双插嘴道:“师傅说自己风流倜傥?这不是自卖自夸吗?” 张芙说道:“我爹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自卖自夸!” 这句话让几个小的都是吃吃闷笑,赶紧各自扒饭把嘴堵住,惟恐被张云风听了去。 几小之间的悄悄话,自然是瞒不过张云风的耳朵。开始的时候,听到郭襄对他大加赞扬,自然是听的美滋滋的。可后来张芙这么一爆料,却让他有些不舒服了,一腔怨气没处撒,就全都由小石头承受了。本来罚一杯酒就算了,可现在不喝一坛下去,张云风是觉得不肯的了。 最后,小石头被灌的人事不醒,只好由人抬了回去,张云风这才神清气爽地带着七小回家。当然,这几个孩子的惩罚也不能免了。一边想着,张云风还一边不怀好意笑着,把几个孩子都吓的噤若寒蝉,也只能无奈地跟着。 第二百二十三章 坐而讲古 到家之后,张云风先处罚了几个孩子,然后又找来了在这里的联络人,要他去查不查四海货栈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可能,把那个小乞丐也找出来。 襄阳是郭靖的大本营,是对抗蒙古人的最前沿,苍澜山庄在这里下的工夫自然也不能少了。而且,黄蓉身为丐帮帮主,也早就把丐帮的总舵设在了这里。两方面的人马一起守护襄阳的上上下下,要查点事情,自然是容易的很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张芙等七小正倒立着,一只手撑地,一只手写小楷,才写了不到二百个字,那个小乞丐就被带到了这里。不过,他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被人抬着过来的。这显然是在和七小分手之后,又挨了打的。 张云风神色一冷,说道:“这是你们打的吗?” 那个苍澜山庄在这里的联络人长的极为木讷,这时见张云风神色不愉,也丝毫不见局促,恭声说道:“回禀庄主,不是我们打的。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两个人毒打,是我们及时插手,才救了他下来。” 张云风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两个打人的人呢?带回来了吗?” 联络人回答道:“带回来了。不过,不知怎么,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发病,现在已经死了。属下见识浅陋,查不出他们发的是什么病。” 这样的回答,让张云风也吃了一惊。凡是苍澜山庄的属下,都经过各种训练,虽然不敢说样样精通,可辨别个真假还是可以的。他既然说是病死的,那就是肯定不是中毒,也不是被杀。可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人刚刚被抓就突然发病暴死?如果不是凑巧的话,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 张云风让人把两具尸体抬了上来,亲自查看了一番。他精通医道,对于勘察死因还是明白一点的。可他翻弄了半天,也同样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好罢了。又沉思了一下,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说道:“你们做的很好。回去之后,全面监视四海货栈的所有动向,一有异常,即刻来报!这个孩子也由你们带回去,好好调养,然后仔细问一问,他到底偷了什么,引得四海货栈的人如此不依不饶。” 虽然张云风对这个杨开山很有好感,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两个已经死了的人是四海货栈的人,可整件事情太过诡异,不查明白,张云风是不能安心的。 苍澜山庄的人走后,张云风继续看管着七小把五百个大字写完,这才算是惩罚完了。七小等写完这些字之后,一个个都累的瘫软在地,呻吟不已。张云风却不管他们,自行回了房间。 见张云风走了,郭襄才悄悄地问张芙道:“张师姐,大师伯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怪招来惩罚我们?倒立着写字,多亏我平时练功不曾偷懒,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 张芙撇了撇嘴,说道:“我爹的花招多的是,这算什么?看样子,我们还要在这襄阳多住些日子,你们以后就慢慢地,一样一样地品尝吧!” 她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哀叹。可哀叹过之后,好奇心又不可抑制地升了起来,跟随张云风时间还短的陆无双问道:“二师姐,师傅还有什么花招?你都跟我们说说。” 张芙虽然机灵,可毕竟是孩子心性,立即卖弄起来,说道:“我爹的招数可多了,比如用三丈长的大枪写蝇头小楷,用双掌抵挡激射的水流,手脚上绑了石头在水底练拳脚……,总之,有的是办法让你苦不堪言。” 这一番话顿时让几个孩子都噤若寒蝉,想想将来可能受到的惩罚,再也没兴致谈下去了。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过却突然说道:“我倒觉得,大师伯这样的惩罚方法,是练功的好办法。如果我们能轻松地应付过去,就说明我们的武功大有长进了!” 张芙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还用你说?可问题是,那样练功,太辛苦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接道:“这样你们就叫苦了?当年我们练功的时候,可比你们刻苦多了。” 孩子们回头一看,发现是郭靖他们回来了,刚才的那一句,正是黄蓉接上的。于是纷纷叫师叔,师傅,师姑,乱纷纷的一片。郭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回屋去了。黄蓉和穆念慈则坐了下来,把众小聚到一起,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杨过首先问道:“师娘,师姑,你们当年练功的时候,都是怎么练的?” 黄蓉说道:“我们两个练功的时候,和你们没什么两样。师姐比我好一些,她是自觉的练功,我就比较懒了,每天都要我爹爹和师兄逼着练。所以,我们两个的武功到现在也只是平平而已。要不是我们所学的武功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武功,只怕还 在的成就。可你们的大师伯和师傅就不一样了,他I非常刻苦,所以现在才成了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之一。” 张芙的内心中,其实是极为佩服自己的父亲的,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张云风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这时听母亲讲起父亲练功的事情,也非常感兴趣,摇晃着黄蓉的手说道:“娘,你快说说,爹爹和郭师叔是怎么练功的?” 黄蓉笑着拂了一下张芙的头发,说道:“你郭师叔小的时候是怎么练功的我不知道,不过后来我们一起拜在你们师公门下之后,我却是见到他如何练功了。那个时候,你爹爹和你师叔一起学《降龙十八掌》,你师公要他每天练习一百遍,他就每天练习五百遍。你师公要他对着大树打一百掌,他就打五百掌。每天练下来之后,双手都是鲜血淋漓的,可第二天,还没等伤好了,他又继续打,都不知道被大树磨去了几层皮。” 黄蓉这么一说,顿时让七小都张口难言。如此刻苦,当真是常人难以承受的。一想到每天都要把手上的皮扒去一次,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自己已经感受到了似的。 穆念慈见这些孩子被吓到了,于是轻松地笑道:“师妹,你这是以偏盖全了。靖哥刻苦是不假,可那是因为他的天资比别人都差,所以只能以勤补拙了。这些孩子当中,资质最差的就是破虏了,但也比他父亲强一些,自然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杨过这时又追问道:“小师姑,那大师伯他又是怎么练功的?师傅师母常说,大师伯和小师姑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人,聪明人又是怎么练的呢?” 黄蓉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这个问题问的好,谁说聪明人就不用下苦功了?要说聪明,我虽然不敢说的天下最聪明的,可也不认为就比你们的大师伯差多少。可我的武功却差的远了,就是因为我练功的时候不那么努力。你们大师伯小的时候,就经常把自己的手脚上绑了重物,然后跳到大海里,在水里练功。每次不把自己累的筋疲力尽,就绝不肯上岸。有好几次,就因为没有力气爬上岸,险些淹死在海里。而且,涨潮的时间他更是从不错过,都不知道被大浪卷去了多少回。” 听黄蓉讲述张云风幼年时练功如此拼命,众小都是骇然失色。其中感触最深的,还是张芙。这些孩子中间,只有她是看着大海长大的,非常明白大海的力量有多么深不可测。张云风居然以人力与自然相抗,这是何等的意志和勇气?再和自己平时练功时的情景比较,那简直是天上地下。 司马赋出身平民,虽然年纪最大,可也总是少言寡语,今天也忍不住好奇心了,出言问道:“师母,那师傅他的武功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了?还有比师傅更厉害的人吗?” 对这个问题,黄蓉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穆念慈却说道:“你不说,我来说。真不明白大师兄,总喜欢藏着掖着的。我跟你们讲,如今的江湖上,如果单纯以武功论的话,粗略地分成绝顶高手,一流,二流和三流。象我这样的,只不过是二流而已。可你们大师伯,却在绝顶高手之列。江湖上流传的中原五绝,华山论剑你们都听说过吧?到了今天,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已经去世,其他的四人难分高下。而能够和他们的并肩的,就只有王重阳的师弟老顽童周伯通,和你们的大师伯了。” 穆念慈的话,让这些孩子又是一阵惊叹。郭襄却紧接着问道:“那爹爹呢?爹爹是哪一流的?” 她孩子气的问话,让穆念慈和黄蓉都是一阵好笑。黄蓉也极喜欢这个小丫头,伸手把她抱了过来,说道:“你爹爹啊,你爹爹当然也是绝顶高手之一喽!虽然他一直说自己不如你大师伯,可实际上,就是差一点也差的有限,当真是一线之差而已。” 穆念慈却说道:“师妹,你就别替他吹嘘了。靖哥他虽然也很努力,可毕竟在天资上远不如大师兄。当年我们同在师傅门下学艺时的情景我还记得,总是师傅先教会了大师兄,再由大师兄教靖哥。大师兄对我们来说,是亦师亦兄。没有大师兄的提携,哪有我们的今天。” 黄蓉和穆念慈两个人这一通讲述,简直把张云风提到了神化一般的高度。这让众小都对张云风产生了景仰之心。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内传来张云风的声音道:“饭菜还没做好吗?我和郭师弟都快喝醉了,菜怎么还没上来?” 这一句话,顿时把他自己从神坛打落回人间。张芙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夜探货栈 面的两个女人和几个孩子在唧唧喳喳地议论往事,张郭靖在房间里议论四海货栈。当张云风向郭靖讲述了今天的所见之后,道出了自己的怀疑。郭靖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太多疑了?四海货栈在襄阳已经经营多年,向来遵守法纪,买卖公平,襄阳军中的粮草物资也有很多是靠他们筹集来的。我们岂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怀疑他们?若是因此寒了这些商家的心,日后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张云风听了郭靖的话,心中也不禁犹豫了一下。可随即又坚定了起来,说道:“也许是我太多疑了,可襄阳重地,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因为我们的麻痹大意被敌人所乘,那可就是万死莫赎了。至于你说的让商家寒心的问题,我也会注意的,尽量在暗处调查,不让他们知道。” 郭靖言辞贫乏,虽然还是不认同张云风的做法,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时间两人默然不语。张云风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又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即使被四海货栈的人觉察,我也会让他们伪装成其他的江湖势力,不会连累襄阳的声誉的。既然是出门做生意,有竞争对手是很正常的事,我保证那个杨开山绝对怀疑不到我们的身上。” 郭靖见张云风已经拿定了主意,自己也劝不动他,只好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就全仗大师兄了。” 张云风微微笑道:“你我兄弟,说这些话干什么?你主掌襄阳军政大权,只管做好明面上的事就好了,暗地里的活计就都交给我。若是有人想在暗中捣鬼,须得问过我同意不同意!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喝酒。” 等黄蓉,穆念慈和那个厨娘整治好饭菜的时候,张云风和郭靖两人已经喝光了一坛酒。他们两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辈,虽然是空腹喝了一坛酒,也只是稍见醉意。等菜都上齐了,两人又各自捧了一坛子,继续喝了起来。 晚饭过后,各人自回房间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郭靖又去处理公务了,穆念慈和黄蓉则留了下来,和张云风一起教导孩子们的功课武功。听过张云风和郭靖当年是如何刻苦的事迹之后,这些孩子也乖巧了不少,基本上不用督促,就能自觉地做好。这让三个大人都很欣慰,教授的也更加用心了。 等到巳时末时,苍澜山庄的人又来了,悄悄向张云风报告,那个小乞丐已经醒过来了,也问过话了。可是,据那个小乞丐讲,他只是偷了一个不值钱的铁戒指,因为换不到吃的东西,所以随手就扔掉了。而且,那两个拷问他的人,目标也正是那枚戒指。 张云风听过报告之后,心中已经有数,这个四海货栈果然有问题。于是又问道:“我叫你们监视货栈里的人,你们可监视好了?有什么异常吗?” 那个来报告的人说道:“已经布下了监视网,可始终没发现什么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痛快说!” “是!昨天晚上,第一班负责监视的兄弟回来之后,其中的一个曾经说过,他感觉好象被发现了。但不知为什么,对方又装做没看见。” “哦?……既然对方没有动作,我们也不用在意。不管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你们该怎么监视还怎么监视,务必不能漏过任何细节。我准许你调动襄阳附近所有的力量,把监视的范围再扩大一些,四海货栈周围的地方,和他们有来往的商家,甚至是随便一个和他们的人说过话的行人,都不能漏过。还有,襄阳内外的局势也要多家注意,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属下明白!” 张云风挥手让那个手下退去,自己却在房间里转开了圈子。到现在为止,他还只处于怀疑阶段,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四海货栈有问题。别看他刚才命手下去做事的时候,命令下的干脆利落,可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考虑了一番之后,张云风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比较保险。万一下面的人弄砸了,四海货栈再不敢到襄阳来了,那张云风对郭靖的保证可就全泡汤了。虽然只是一家四海货栈,未必会影响到襄阳的商业繁荣,可那也是砸了张云风的招牌不是? 于是,等到天色黑下来之后,张云风换了一身夜行衣,亲探四海货栈。阳是南宋北部的重镇,为防止有敌方奸细搞破坏 夜间就实行宵禁。当张云风走在路上时,周围除了I卒的脚步声之外,再无其他声息。张云风穿房越脊,脚下生风,躲过巡逻的士卒,来到货栈附近。 当张云风在四海货栈对面的房屋顶上停下脚步,将身体隐藏在阴影中,观察了一下货栈周围的情况。以他的功力,很快就发现周围的一些房屋里有人探看着四周。张云风也分不清楚这些人是苍澜山庄派来的,还是四海货栈派出的警哨,可是有他们在,张云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难度可就大了。 绕着货栈走了一圈之后,张云风心中大约有数了。周围看着四海货栈的七个警哨,全部都是苍澜山庄的手下。不用一个一个地询问,只需看这些人分布的范围,使用的手法,互相之间彼此支援掩映的程度,张云风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完整的监视网。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张云风选择了一个只有一个警哨能看到的角落,突然向那个警哨所在的窗户推出一掌。这一掌力量不大,可掌风也足以把那扇露了一条缝的窗户吹开了。窗户突然被吹开,藏在后面的监视人员吓了一跳,急忙把自己藏到墙后,惟恐被货栈中的人发觉。张云风就趁这个工夫,立即纵身一跃,跳进了货栈中。 进了货栈之后,张云风一丝毫不敢大意,立即沿着墙根屋角的阴影向前摸去。四海货栈虽然在表面上是一家正当的货栈,不能弄出太严密的警戒,可必要的防范还是有的。但对张云风来说,这种防范可以完全无视,要不是货栈外面还有一批人在监视着,他根本就用不着这么谨慎。 花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张云风才把整个货栈都搜索了一遍。可让他失望的是,他连货物都翻看过了,就是没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这让张云风有些懊恼,难道真的是他太多疑了吗? 有些不甘心的张云风,又摸回了货栈掌柜的宿处,决定从这里再找找线索。当他来到掌柜的房间外时,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夏天天亮的早,如果再发现不了什么,张云风今天就算是白走一趟了。 房间里,掌柜睡的正香,张云风人在窗外,就能听到他均匀平缓的声。张云风又把窗户上的纸用指甲划出一个半月形的豁口,用一只眼睛向里面看去,只见屋中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四海货栈襄阳分号的掌柜,另一个则是一个年玉貌的年轻女子,想必是他的小妾什么的。两人都睡的很熟,对外面有人来了一点都没有觉察。 张云风见没什么异样,立即一闪身进了房间,那窗户一开即合,没发出一丁点响声。之后,张云风迅速翻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柜子里的帐薄等物,可惜还是没能发现什么端倪。这让张云风极其失望,抬起手来,就想狠狠地在桌子上排一掌。可当他的手掌落下时,又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两人,最后只是轻轻地放下,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张云风随即就把目光放在了自己按在桌子上的手上。这桌子是上好的硬木制作的,厚实,稳重,放在那里稳如泰山。可手上的触感告诉张云风,这张桌子,分明在动! 桌子确实是在轻微地抖动着,虽然一般人不留心都觉察不到,可张云风那敏感的神经还是帮助他发现了这一点。虽然极其轻微,虽然频率不高,可确实存在!这让张云风的兴趣大增,开始寻找到底是哪里传来的震动。 沿着震动波找下去,张云风从后窗穿出,一路来到了厨房附近。这里张云风虽然刚才已经走了一遍了,可也没多花多少心思。厨房里能有什么秘密?可现在,张云风却不敢再那么想了,仔细体会着脚下的震动,最后又找到了紧邻着厨房的柴房。 到了这里,张云风突然发现,那柴房的屋檐下,竟然还拴着两条狗。这两条狗,长的高大威猛,獠牙外露,一副凶狠之极的模样。张云风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那两条狗依然好象觉察到了什么,“嚯”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张云风一见这两条如此出色的大狗被拴在这里,心中立即一喜。这样的两条狗,一般的用处都是富贵人家用来看家护院,或者打猎时用的,价钱可不便宜,一般人那里养得起?可如今却被拴在了这里,岂不是明珠暗投了?四海货栈的人再小心,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另外一个情报体系 条大狼狗确实很凶悍,可对于张云风来说,和两只蚂区别。轻轻在墙角的石头上一捏,就捏下了两块小石子来,屈指一弹,两枚小石子就射了出去,正打在两条狼狗的脑袋上。这两块石子的力道不轻不中,把两条狗打的一声没吭就昏了过去,表面上却又不露丝毫伤痕。想必等它们醒来,也不会去告状说昨天半夜被人打昏了吧? 处理了两条狗,张云风一闪身就来到了柴房外面。先是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果然里面还有两个人,都快凌晨了也没睡觉。张云风谨慎地探头看去,就见那两个人正无聊地下棋。以张云风的眼力,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两个人不简单。虽然他们穿的都是最低等下人的衣服,可他们那粗壮的四肢,锐利的眼神,以及灵活的手指,都说明他们的武功相当不错。 张云风又看了看柴房中的布置,就见这里简陋的和普通柴房没有任何区别,除了那两个人所在的一小块地方,其他的空间都被柴火塞的满满的,张云风瞄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看不出是从那里发出的震动感。 思考了一下之后,张云风决定还是不惊动这两人,转身向柴房后面绕了过去。来到后面的之后,张云风又找了一株大树,用手摸上去,果然还有震动感,而且更强了!这让张云风很兴奋,继续沿着这点线索找了下去。 这么一找,张云风就找到了货栈的围墙附近。而且,似乎依然没找到源头。可是从这个方向出去,外面就有苍澜山庄布下的眼线在监视着,到时候岂不是要被发现了?进来时的那一招现在可不好使了,距离太远,即使是以张云风的功力,也打不到几十丈外的窗户上。这可怎么办呢? 眼见就要天亮了,张云风开始有些烦恼了。他在进来的位置上留下了退路,倒是可以从那边绕过来,可张云风又嫌那样太麻烦。要么就直接亮出身上带的令牌表露自己的身份,张云风又很不愿意,还是那个理由,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即使是自己的手下也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无巧不巧地,一只野猫从房顶上路过,恰好经过那个监视者所在的窗户。张云风见状大喜,随手抓过一个石子,再次使用《弹指神通》,一石子把那只倒霉的猫打了下来。那只猫被打的“喵”地一声大叫,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张云风趁着那只猫挡住监视者视线那短暂的一瞬,身形如轻烟一般飘了出来,又快如闪电地越过围墙后的街道,藏到屋檐下。 这几下动作,张云风做的无懈可击,又从容潇洒,自信即使是那个正在监视着这里的手下没有那只猫打扰,只要不是眼睛死盯着这里看,也会疏忽过去。 等了一会儿之后,那扇窗户的后面始终没动静,张云风这才开始继续寻找震动的来源。这个地方还真不好找,轻微的连张云风如果不仔细找的话都感觉不到。好在张云风已经有了大致的方位,最终还是沿着这条线,找到了源头。 发出震动的位置,是在一处大街的地下,张云风伏在地上仔细倾听,终于确认了之所以会有震动,是因为下面有人在挖掘地洞。至此,张云风终于找到了可以证明四海货栈心存不轨的证据。这让张云风心情大好,这一晚上的时间没有白费。记住了这里的方位之后,张云风施施然地回家睡觉了。明天,不对,是今天早晨,把这个消息告诉郭靖,由他动用官面上的力量处理就是了。 等到了天亮,张云风把这件事情和郭靖一说,果然让他大吃了一惊。四海货栈的人竟然在暗中挖掘地道,这样的情况可是很严重的,万一蒙古人哪一天再打过来,城里突然出现对方的精锐大肆捣乱,只怕是立即就要被攻破了。所以,郭靖饭也顾不得吃了,就要马上调派人马去把四海货栈的人都抓起来。 张云风见他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了,竟然还如此莽撞,急忙一把把他拉了回来,说道:“我说你就不是处理这类事情的人,城里的奸细已经找到了,什么时候抓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着什么急?我跟你说……,算了,还是把这件事交给蓉儿吧,你派一队人,我手下的人也都交给她统一指挥。” 郭靖这才放心了下来,重新回到座位上吃饭。张云风则是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回房间睡觉。虽然他一天两天不睡没关系,可也难受不是? 郭靖和黄蓉他们是怎么处理四海货栈的,张云风没再管,一直等到晚上他们回来了,黄蓉才向他报告今天的发现。原来,黄蓉带着一队官兵,用官府的名义暂时征用了四海货栈周围的几栋房子,然 内挖了几个大坑,埋上几口大缸,缸口上再蒙上一层薄的牛皮等物,就做成了简陋的监听器。这一招在城池的防守上常常用到,是专门用来防御攻城的人挖地道的。 果然,在经过一天的监听之后,顺利找出了那条正在施工的地道,而且有了这种东西辅助,又找出了几条已经挖好的地道。因为地道挖的不算深,所以里面有人经过也会被监听到,却不是用震动法能感觉得到了。 沿着这个线索,黄蓉又指挥着苍澜山庄的人进行了跟踪调查,找到了他们用别人的名义买下的几座大宅院。只是在暗中探察过之后,那几座大宅院之中,并没有什么违禁之处,估计是四海货栈的人现在还在未雨绸缪的阶段,所以才没有什么动作。 报告完之后,黄蓉又说道:“我的想法是,既然这个内线已经被我们掌握住了,不妨就先装做不知道,任凭他们发展。也许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们可以利用他们送出一些假情报来迷惑敌人。只是,问题在于看他们的样子,地道修的很谨慎,而且不紧不慢的,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动作。这样一来,我们就要长期地监视他们,而且还不能确定会不会被他们发现,若是被他们反过来摆我们一道,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郭靖在旁边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就直接剿灭他们算了。费心费力地维持一条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内线,在战争来了的时候,还要提防着他们,实在太冒险。” 穆念慈沉思了一阵之后也说道:“我也认为还是剿灭了的好,相比得到的来说,可能失去的更多,不值得冒这个险。” 她说完之后,黄蓉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想要忽悠敌军有的是办法,不一定非得用这条线不可。所以,她也赞同直接灭了他们。 他们三人都发表过意见了,最后都把目光投到张云风身上。张云风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这时才缓缓地道:“有两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第一,就是这个四海货栈的后台老板是谁?他们到底为谁做事?第二,这个四海货栈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是直接受某个势力的控制,还是一个独立的运做体系?” 郭靖不明白地道:“这有什么难解的吗?他们的后台当然是蒙古人,只有蒙古人才有理由在襄阳安插奸细,收集情报的同时,在攻打城池的时候也会有奇兵突出的效果。第二个问题更没有必要了,不管他们是个什么状态,对我们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 张云风摇头道:“那怎么会一样?先说四海货栈的后台。我认为,未必就是蒙古人。我在苍澜山庄的情报里看过,这个货栈的生意做的很大,不管是塞外还是江南,东海之滨还是西域荒漠,都有他们的分号。我们大宋的地面上固然是很多,蒙古人的地盘上也有不少。如果他们是真正做生意的人,这种情况很正常。可如果他们是以货栈为掩护,实际是为了刺探情报,这就有些不正常了。如果他们是为蒙古人做事的,那么他们在蒙古人的地盘上开设这么多分号干什么?那里有什么情报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地收集?所以,他们未必是蒙古人的手下。再说第二条,如果他们不是蒙古人的手下,那么他们就很可能是一个独立的情报系统,这样的话,他们的利用价值可就大了。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的首脑,控制住他,那么这个情报系统不就完全归我们掌握了吗?我手下的苍澜山庄这些年来发展的一直不算快,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人手不足。如果真的能把四海货栈收到手中,我们的情报体系立即就可以说是完美了。” 张云风的话,让郭靖等人都是连连点头,要是真能把这个势力完整地接收过来,那可是个大便宜。只是,这件事会那么容易吗?穆念慈首先疑惑地问道:“大师兄,四海货栈既然能建立起这么大的一个势力,头领肯定也不是简单人物。我们能吃得下他们吗?” 张云风笑道:“我也知道对方不好惹,可我们更不好惹!他们既然胆敢在襄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们也不能怯战不是?吃得下固然好,吃不下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不会吃亏。四海货栈开遍天下,我就不信他能在一夕之间全都关门歇业?只要我们沿着这条线找,迟早能抓出幕后的头领来。而我们苍澜山庄就不一样了,所有的人都隐藏在各行各业中,他们就是想找,只怕也找不到。在先天上我们就有优势,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杨过的决定 定鲸吞四海货栈之后,张云风立即下达了命令,发动发动的力量,找出四海名义上的老板杨开山的踪迹。据张云风的猜测,这个杨开山不一定是真名,可这个人也许是真正的老板。要不然的话,他的行踪也就不必那么诡秘。 但是可惜的是,虽然苍澜山庄的属下遍迹天下,又有丐帮,青龙帮,归云庄这样的盟友,却依然没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个杨开山。这个人既然能建立起四海货栈这样的大型情报网络,本人自然是有一套手段的,找不到他也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不但找不到杨开山的人,连四海货栈的总店都始终找不到,好象四海根本就没有总店似的,这就让张云风有些郁闷了。 在襄阳住了一个月了,张云风的日子就在教导几个孩子和等待消息中渐渐度过。这让他开始有些烦闷了,思量着是不是该再找些事情来做。张云风考虑着,要不要来一招“打草惊蛇”,剿灭几个四海货栈的分号,好让他们做出反应,然后再顺势找到杨开山。 就在这个时候,外出闯荡游玩的江南六怪和杨铁心夫妇回来了。自从张云风他们来到襄阳,就始终没见到他们,却是江南六怪闯荡惯了,军中的训练他们又帮不上多少忙,所以出去散散心,直到现在才回来。 为了给他们接风,郭靖家里又举行了一次晚宴,黄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席间谈论起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偶然提起说是终南山出了一个隐秘的门派,叫做古墓派,派中这一代的弟子中有一个叫小龙女的,生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再过些日子,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小龙女欲在那一天比武招亲,选出一位年轻俊彦为夫婿。这些日子里,江湖上为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许多人都赶去终南山,即使没想娶妻的,也想看看这个小龙女到底如何美艳迷人。 在座的人本来只是把这件事情当作江湖闲话来说,可张云风听了之后,却是若有所思。小龙女和杨过本是佳偶天成,可如果不把杨过送到终南山去,他们两个见不上面,又如果能成佳偶?那么到底要不要送杨过去呢? 思来想去,张云风始终拿不定主意。等酒席散后,张云风干脆把杨过单独叫到了面前,说道:“过儿,现下有一件和你关系极大的事情我难以决断,所以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杨过虽然聪颖,可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见张云风如此郑而重之地和他讨论问题,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道:“大师伯,您尽管说吧,过儿听着呢。” 张云风看了看杨过还很幼稚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和一个孩子商量他的未来,实在是有些愚蠢,可话已经说到这了,索性就继续蠢下去吧!说道:“过儿,有一个人,对来说非常重要,重要到你肯为了她不顾自己性命的地步。可是,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和她产生交集。如果我告诉你,你要和她有所关联,就会吃很多的苦,受很多的罪,但是你这一生会过的很精彩。如果你和她没有关系,也许会过的很平凡,就这样按部就班地一点一点修炼武功,然后帮你师傅守护襄阳,最后直到老去。你,会怎么选择?” 杨过没想到张云风竟然会拿出一个假设来问他,这让他一阵迷茫,想了半天才说道:“大师伯,既然我还不认识这个人,你怎么知道他会对我很重要?” 这个问题把张云风问的愣了一下,实在是不好跟他解释,于是索性继续他敷衍别人的那一套,说道:“你大师伯我能掐会算,预测到未来的一些事情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要告诉我你要怎么选就行了。” 杨过不敢多问了,苦着脸沉思了一会儿,毅然说道:“那个人既然对我这么重要,我当然不想错过了。吃点苦头又算什么?……只是,大师伯你可别算错了。” 张云风笑骂道:“臭小子,你师伯我既然敢说出来,就绝对不会有错!” 其实,到底送不送杨过上终南山,送到终南山又会不会象原来的情节那样发展,他实在是没什么信心。毕竟他这只蝴蝶现在已经长的很大了,虽然还没影响到所有的地方,可到底影响到哪里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他现在也是在强撑而已。可杨过和小龙女的传奇让他实在难以割舍,只要还有那么一线希望,他就不想让这段传奇消失。所以,杨过的决定给他犹豫难决的心中加上了最后 码,还是按照原来的情节走吧,能不能继续那段传奇们的命运了。 决定了之后,张云风就不再犹豫,第二天,他就向郭靖提出了送杨过去终南山的要求。这个意外的要求,让郭靖一愣,不明白杨过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为什么突然要送到终南山去?这个问题实在难以解释,张云风索性就不解释了,只推说终南山更适合杨过。至于为什么适合,这里为什么不适合,都含糊带过。 好在郭靖是个实心眼,对张云风又是死心塌地地信服,所以也就没多问,直接点头答应了。张云风见他答应了,立即收拾了一下行装,带上杨过就逃也似地出了襄阳。如果这件事被黄蓉,穆念慈他们知道,肯定会有一大堆的问题,到时候他怎么回答?所以还是逃了再说。 两人一路上并不着急,张云风计算着日子,偏要等到小龙女招亲的那一天再上山去。所以他们两个一路说说走走,极为惬意。要不是北方已经全部是蒙古的领土,两人怕招惹麻烦,还会更舒服些。 这一日,两人终于来到樊川,这里已经是终南山脚下。杨过见这里景色宜人,风光如画,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顿时劳顿全消,说道:“大师伯,全真派的道士还真会享福,选了这么一个好所在。” 张云风无奈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师傅把你逐出门墙了,我也不再是你大师伯了!还有,什么叫全真派的道士?你以后拜的师傅就是全真派的道士,到时候你若是大胆无礼,多吃苦头可别怪我。” 杨过这些日子以来和张云风单独相处,混的更加熟了,调皮的本性也渐渐显露出来,见张云风嗔怪,也只是伸了伸舌头,说道:“是,张伯伯,过儿都记下了。” 两人脚下不停,直接上了山冈。冈上有一座庙宇,庙门的横额上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张云风知道,这里就应该是长春子丘处机所立的那块碑所在了,于是说道:“过儿,天已近午,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杨过自然是没有异议,当下两人向庙中的和尚讨了些吃食,就在庙外的松柏绿荫下吃了。张云风一边吃着,一边四处张望,想找出那块碑来。张望了半天,他才在一片杂草中看到一点石头的白色。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丘处机所立。不过这块碑周围的杂草已经长的半人多高,不仔细找还真看不见。 张云风动手把石碑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下,让那块石碑露出来。杨过见他清理杂草,有些奇怪地问道:“张伯伯,您这是在干什么?那些和尚都不理会这块碑,您替他们清理什么?” 张云风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自有道理,你就不要多问了。” 杨过已经习惯了张云风神神秘秘的样子,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直接翻了个白眼,继续和食物奋斗去了。 清理好了石碑,张云风凝神看那石碑上的字,只见上面刻了一首诗。张云风看着上面的字,轻声念颂道:“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泣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声精灵。” 杨过跟随郭靖这些年,也没少读书,听了张云风的念颂之后,心中若有所感,说道:“这是谁写的诗?当真是满腹慈悲。” 张云风笑道:“这是你父亲当年的师傅丘处机丘真人写的。你到全真派去,也会拜在他的门下。不过你不可能直接拜他做师傅,估计会拜他的徒弟做师傅。不然你不和你父亲是一辈的了么?” 杨过听张云风提起自己的父亲,神情有是一阵黯然,低头不语。张云风刚想安慰他,可眼角一扫,却见两个道士从远处走来。于是他也没时间多说了,急忙取出面具戴在脸上,然后狠狠一掌拍在了石碑上。 张云风此时的武功已臻化境,这一掌拍出又用了八成功力,顿时把那石碑打的歪倒在了一边。这把杨过吓了一跳,那两个道士吓了一跳,张云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原著中说郭靖一掌将这石碑打的摇摇晃晃,可没说打倒啊!怎么自己一掌下去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他却没想想,原著中郭靖只是无意中的一掌,哪里象他这样,存心去打这石碑,效果当然就不一样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上终南 两个道士见张云风一掌把石碑打倒了,顿时一脸的怒了他们几眼之后,立即回头向山上走去。 张云风见他们两要跑,顾不得把石碑扶起来了,立即叫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那两个道士听到张云风如此不客气的叫唤,更加不敢停留了。刚才张云风的那一掌,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了,自忖在武功上远远不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可张云风哪里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松地跑了?几个纵跃之间,就追了上去,在他们面前一拦,说道:“二位可是重阳宫的道长,在下有礼了。” 那两个道士见张云风如此轻易地追上了他们,脸色顿时一变。可他们却依然强硬道:“你是谁?赶紧让开,我们还有要事待办!” 张云风轻轻笑了一声,可脸上戴着面具,表情一点都带不出来,让人感觉更加诡异。张云风自己却还不觉得,又说道:“二位有什么要事如此急迫?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两个道士见张云风一副吃定他们的样子,知道说是说不通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索性一起出手,同时使出了全真派拳法中的重手“大关门式”,意图一举把张云风打倒。 面对如此狠招,张云风却不闪不避,反而大开门户,让两人的手掌打在他的两肋上。那两个道士见张云风如此托大,先是一喜。可当他们的手掌接触到张云风的身体之后,立即又是一惊。正常人被击中肋下,少说也得断上几根骨头。可打在张云风的身上,就好象打在钢板上一样,不但没能伤到对方,反而把自己的手掌震的生疼! 两个道士不信邪,手掌收回,立即又使出“鸳鸯连环腿”,向张云风的胸口蹬来。这一次,张云风可不想被他们踢到了。虽然以这两个道士的功力是伤不了他的,可衣服上被印上两个鞋印也不好看不是?所以脚下稍稍退了一步,双手齐出,于无数腿影之中分辨出真身,一把扣住两人的脚踝,向后一扔,叫道:“去吧!”两个道士顿时毫无形象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难起。 这时,杨过也赶到了这里,见张云风轻易地就把两个道士打的落花流水,鼓掌叫好道:“张伯伯,你好厉害!这两个道士真是不自量力。” 那两个道士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消失,才发现自己并没受什么伤,又听杨过这么轻视他们,心中顿时怒火升腾,顾不得轻重了,探手将宝剑抽了出来,沉喝一声,分别向张云风和杨过攻来。出招之间,竟是丝毫不留情。 张云风见他们下手如此之重,也是冷哼了一声,双手再探,一把抓住了两柄剑的剑锋,用力一扭,登时把两柄上好的青钢剑扭成了麻花。然后用力一夺,再向前一送,两柄剑的剑柄立即撞在两个道士的胸前,反把他们撞的飞跌出去,嘴角血丝隐现。这还是张云风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他们早就被剑柄穿胸而过了。 两个道士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顾不得其他了,爬起来叫道:“淫贼厉害,我们走!”说着就往山上跑。这一次,张云风却没有拦阻,任由他们去了。 杨过见他们跑掉了,不由奇怪地问道:“张伯伯,你刚才为什么拦住他们,现在又让他们跑了?难道就是为了揍他们一顿出气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说你淫贼?” 张云风白了他一眼,说道:“从现在起,我是马腾空,你就叫我马伯伯。不许再叫张伯伯了,明白吗?” 杨过愣愣地点头答应,却不明白张云风为什么要用化名。被张云风训斥了几句,杨过也忘了刚才的问题。 张云风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打人玩儿,目的是为了给杨过多制造些障碍。张云风就是要惹恼全真门下的这些弟子,让他们等自己走了,把火气都撒在杨过的身上,不然杨过怎么会跑到古墓去?淫贼的问题张云风则懒得解释,免得解释的多了,杨过这个聪明的家伙再看出破绽来。 两人继续上山,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经过金莲阁,日月岩,抱子岩,最后来到一处大岩石前。这块岩石非常巨大,当路而立,自空凭临,宛如老妪弯腰俯视。突然那岩石后传出几声呼啸,四到道士从石后跃出,拦住了道路。 张云风上前拱手一礼,说道:“在下马腾空,求见丘处机道长,烦请通报一声。” 一个长身道人厉声喝道:“马大侠的名头我也听说过,哪里象你这等无耻之徒?你以为冒充别人就能骗过我们吗?识相的快快 吧!” 张云风轻笑了一声,说道:“重阳宫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架子了?求见一下都这么难吗?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今天我是见定了!” 那长身道士也不示弱,用更加狂妄的语气说道:“你这是到我们终南山来恃强逞能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给你些厉害看看,你还道重阳宫尽是些无能之辈!” 话音未落,这个道士就抖动手中长剑,脚踏奇门,剑走偏锋,一剑向张云风刺来。张云风见他说打就打,当下也不客气,口中说道:“多年不见丘处机了,如今他的门下弟子也敢在我面前猖狂了,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就见识见识,你们重阳宫到底有多少有能之辈!” 说着,张云风屈指一弹,正中那长身道士手中的剑。由张云风手中使出的《弹指神通》是何等威力,这个道士哪里还拿捏得住?只觉得手中一震,那柄精钢长剑就如同长了翅膀似的,“呜”地一声飞上了半空。而那道士的虎口也被震的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汨汨流下。 长身道士手上一疼,“哎呀”叫了一声,立即飞身后退。而其他三个道士正好冲上来,想要配合他围攻张云风,却没想到最先冲上去的,也最先退了回去,反倒让他们三个围成了一个不完全的包围圈。而且,在看到那长身道士的下场之后,这三个道士连剑都不敢递出去了,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不知道怎么办,张云风却知道。身形一动之间,那四个道士连影子都没看到,就被他一把把剑夺了过去,然后又回到原位,好象根本就没动过一般。这个时候,被弹飞了的那柄剑才从天上掉了下来,张云风伸手接住,和其他三柄合在一起,又是用力一扭,把四柄剑扭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大麻花。百炼精钢在张云风的手中,不比面团硬多少。 四个道士见张云风如此厉害,再不敢多说,叫了一声:“走!”四个人纵身消失在岩石之后。张云风也没留难他们,任凭他们去了。 杨过再次见张云风大发神威,一双眼睛中闪烁的全是崇拜的光芒,说道:“伯伯,我后悔了!那些臭道士太差劲了,跟他们能学到什么本事?我还是跟您和师傅学好了。” 张云风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他们确实差劲,可这并不说明全真派的武功差劲。你要知道,全真派的创派祖师乃是当年中原五绝中的王重阳,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他传下来的武功,会那么差劲吗?这些道士武功不行,是他们还没练到家。你就不一样了,你不但聪明,而且肯下苦功,将来的成就肯定会在他们之上。” 杨过听张云风这么说,才点了点头,跟着他继续向山上爬去。走不多远,转过一道弯之后,前面陡然开阔起来。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此处的地势,就听几声兵刃鸣响之声,七个道人从路边的松林中跃了出来,各擎长剑,按照七星北斗阵的位置各自站好。 张云风见此情形,依然毫不在乎,指点着那些道士向杨过解说道:“过儿,这就是全真派的镇山之宝‘天罡北斗阵’了。全真派自王重阳之后,再没什么武学天才了,之所以能在武林中闯下诺大的名头,一是行侠仗义,处事还算公道,二就是这个阵法的功劳了。全真七子的武功在中原五绝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可七个人布成这个阵法之后,却能和任何一个五绝中人拼成平手,可见这个阵法的厉害。” 杨过听张云风说的严重,有些担心起来,说道:“伯伯,那你不是很危险?我们还是想个别的办法上山吧,不必和他们硬拼。”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若是全真七子布下的阵法,我自然是退避三舍。可这几个道士还差得远,让我退避,还不够资格!这‘天罡北斗阵’有一个很大的破绽,就是不能被人占了北极星位,不然就会陷入被动,束手待毙。你且看我如何破去这个阵法!”说着,张云风轻轻踏上几步,倏忽间就已经站在了北极星位上。 那七个道士开始的时候见张云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都是勃然大怒。可后来听张云风的讲述,竟然对本门的绝学了如指掌,这可让他们又惊又怒。再见张云风抢占北极星位,急忙变阵相迎,想要把张云风兜进阵来。可他们一动,张云风也跟着一动,依然牢牢地占据着主动。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罡北斗阵 名道士布下了阵法,想要倚此驱逐张云风。可张云I真经》,早就窥破了这个阵法的奥秘,七个道士空自来回旋转,却始终奈何张云风不得。 开始的时候,七个道士还想通过阵法的变换来争回主动权,可变着变着,却变成了被张云风牵着鼻子走,张云风左走一步,整个《天罡北斗阵》就得跟着向左走,张云风向右走,他们就也得跟着向右走。看的杨过大呼神奇,却把七个老道气的七窍生烟,可又无可奈何。 将这七个道士戏弄了一阵之后,张云风悠然后退几步,说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阻我路途了。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不想下重手,希望你们也好自为之。” 这七个道士被耍弄的狼狈不堪,都是怒冲华盖,哪里还听得进张云风的话?天权位置上的道人性子最暴躁,戳指骂道:“淫贼,你处心积虑钻研本教阵法,用心当真阴毒。你们要在终南山干那等无耻勾当,我全真教上下疾恶如仇,绝不会坐视不理!” 天枢位置上的道士也说道:“看阁下这身武功,该不是自甘下流之辈,贫道好言相劝,你还是下山去吧!” 张云风早有定见,岂会被他们三言两语劝下山去,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与贵教的几位道长有旧,多年不见了前来探望,怎么这全真派的山门就这么难进么?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我是无耻之徒。我刚从山下来,又如何无耻了?今天,我是一定要上山的,如果你们一意阻拦,我们再打一场就是。” 几个老道见张云风油盐不进,就是执意上山,这可连刚才好言相劝的那个道士都恼了,说道:“既然阁下视我等如无物,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手中的剑一领,再度布下了阵法,要和张云风血拼到底。 张云风早就料到这几个道士不会就这么罢手,冷哼一声,又站到北极星位。不过这一次可不是简单地占住位置就算了,而是真正开始出手攻击。《天罡北斗阵》的弱点被拿住了,七个道士再也没有了合力抵敌的优势,反而连一盘散沙都不如,只过了几招,就被张云风把他们的七柄剑也都抢了下来,又做成一个更大的麻花。七个道士失了兵器,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只好回头逃去。 张云风见他们逃了,依然不去追赶,而是回头叫道:“过儿,我们该走了!” 可是,他叫了几声之后,却不见杨过回答。张云风到处找了一下,只在树丛中找到了一只小鞋。张云风捡起这只鞋,微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还真被抓去了!也好,免得我多废工夫了。” 原本张云风还在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这一次的终南之行会有所变化。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在按照原来的情节在发展。想必把杨过抓去的人,就是他未来的师傅赵志敬了吧?至于杨过会不会吃苦头,不在张云风的考虑之列,依然很悠闲地继续向山上走去。 山道越来越崎岖险峻了,而且这时已经是黑夜了。好在没多久就出了月亮,一片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照的满山银白。以张云风的目力,这样的月色下和白天没什么两样了。 等又转过一处山道时,张云风的眼前出现了一处极大的圆坪,周围群山环绕,溪流从山上流下,在山脚处汇成了一个水池。水池前面站了百来个道士,每七人组成一个《天罡北斗阵》,每七个小阵又组成一个大阵。两座大《天罡北斗阵》一左一右,一正一反,相生相克,互为犄角。 张云风早就知道全真道人会弄出这么一个大阵来,可当真亲眼看到这个阵法时,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天罡北斗阵》本就是相当厉害的阵法,如今有十四个小阵组成了两个大阵,威力何止增加十倍?张云风一个人想要破这个大阵,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张云风发现在原著中郭靖也没能把这个阵法破了,只是利用布阵之人功力不均的弱点,和自己身法够快的优势结合起来,把阵法搅乱了,然后从阵中钻了过去。不过,郭靖之所以没能破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慈手软,手下留情。因为顾及着全真七子的面子,所以多有容让。可张云风和全真七子没多少交情,更没受过他们的恩惠,所以要破此阵,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张云风思量怎么破阵的时候,道士群中一个留着长须的家伙突然喝道:“阁下如此武功,何苦与妖孽为伍?贫道良言相劝,从来女色误人,莫要毁了数十年寒暑之功。我全真派与 无冤仇,何苦刀兵相见?你还是下山去吧!” 张云风懒得和他们多废话,说道:“那来那么多废话?你终南山就是龙潭虎穴,上不得吗?既然你们在此拦路,那还多说什么?看掌!” 话音未落,人已冲进了阵中。那些道士见张云风来势凶猛,立即举剑相迎。九十八支雪亮的长剑反射着月亮的光辉,如雪崩一样卷了过来。 张云风左手屈指弹开指向自己的一柄剑,右手顺势一掌拍了出去。一个小《天罡北斗阵》的道士不知天高地厚,立即也一掌迎上。这个小道士一出掌,其他的六个道士立即把手搭在同伴的后心上,将七个人的内力汇聚到他一个人身上,以七人之力抗衡张云风。 可惜,这七个小道士的内力加起来也没有张云风一个人的雄厚,双掌一交,七个小道士顿时如遭雷击,被打的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摔落在地。虽然没受内伤,可却全身乏力,挣扎难起,丹田中的真气紊乱不堪,弄得他们连四肢都使不上力气了。 这个小阵的七个道士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两个大阵立即就变的不完全了,张云风毫不客气,立即抓着不完整的那个大阵穷追猛打。 而其他的道士见张云风如此武功,都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和张云风硬碰硬地较量,只仗着阵法玄妙和张云风周旋。一时间,九十多人反被张云风一个人赶的狼奔豕突,阵不成阵。 那个长须道士是两个大阵的总指挥,见张云风一上来就狠下重手,先废了一个小阵,也是急的怒吼连连,指挥着其他小阵重新集结,将张云风包围起来。 可张云风的身法哪里是这些小道士能够企及的?只见他在阵中往来穿梭,倏忽在前,倏忽在后,让围追堵截的众道士戏耍的团团乱转,阵法也就更加的凌乱了。 长须道士见张云风的武功实在太高,再这么下去,没把张云风擒住,倒先把自己人累爬下了。于是又是一声叱喝,所有的小阵法全部停了下来,各自为战。如此一来,一个小阵受到袭击,旁边必然会有两、三个小阵过来支援,无论张云风走到哪里,都在攻击范围之内。正是以静制动之法。 张云风见长须道士的指挥颇有章法,也是暗自点头。可惜,想要以此制住张云风,还远远不够。让各个小阵各自为战,虽然可以免于被搅乱阵法,可也牺牲掉了合力作战的巨大威力。对张云风来说,他一个人的力量虽然远不如九十多人,可对付十几个还是很轻松的。何况这些小道士之间的配合还不到天衣无缝的地步,有足够的缝隙让张云风钻来钻去。于是,张云风改变战术,使出了擒拿手法。在人群中穿梭的时候,不时地东卸个手腕,西卸个大腿。所过之处,瘫软在地的道士躺了一片。 过不多时,九十多个道士就被放倒了大半,剩下的人别说布两个大《天罡北斗阵》,就连小阵都布不出来了。即使勉强布成了,满地的同伴身体也让他们无处下脚,阵法的变换也全成了摆设。 那长须道士见自己这一方一败涂地,气的浑身发抖,大叫一声,自己挺剑冲了上来,要和张云风一决高低。 可是他实在太高估自己了,张云风背对着长须道士,连头都没回,顺手一掌“神龙摆尾”,就将他打的又从原路飞了回去,“扑通”一声跌落到水池中。 长须道士被打落水中,其他的道士再也不敢上前了,簇拥在一起慢慢后退着,惟恐和满地的同伴一样,也躺在那里无助地呻吟。 张云风看着这些完全失去了斗志的道士,又是冷冷地一笑,说道:“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果然不同凡响,可惜你们的武功太差劲了,如此阵法被你们使出来,简直就象是叫花子手中的金饭碗,空有钱财却只会讨饭,暴殄天物啊!” 还能站着的道士此时哪里还有反驳的勇气?都是战战兢兢地看着张云风,无人接口。张云风见他们那畏缩的样子,更是摇头无语了。王重阳这才去世了多少年?全真派就已经没落成这个样子了,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张云风也不再多说,飞身而起,一脚踩在刚从水池中露出头来的长须道人的头顶上,稍一借力,跃过了水池。而那长须道人却被这一脚又踩回了池中,等张云风的影子都不见了,他才又爬了出来,气的顾不得形象了,破口大骂。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重阳宫中 云风破了两个北斗大阵之后,直奔山顶的重阳宫。I很远的时候,就听见重阳宫中钟声响起,连绵之中隐有惶急之意。张云风抬头一看,就见重阳宫中火光冲天,显然火势不小。 这时,被甩在后面的那些道士,凡是还能动的,都在长须道人的率领下,呐喊着直追上来。张云风不理会他们,纵身直上山顶。 等来到宫门之前,张云风才发现原来是重阳宫的后院起火,而前院中却是集中了上百人在这里群殴。群殴的两方,一方是重阳宫的道士们,四十九人结成了一个大《天罡北斗阵》,将另一方将近百人拖在了这里。重阳宫的道士虽然人数较少,可阵法玄奥,尽可抵御得住。另一方虽然人多,却都散乱不堪,甚至彼此间还互相牵制,所以一时间相持不下。 但这只是一处战场,重阳宫正殿之中隐隐传来的掌风和兵刃交鸣声,显然比这里要激烈的多,而且武功层次也要高很多。于是张云风不理这里的打斗,身体如游鱼一般穿过层层人丛,直入正殿。他这一冲,可把那四十九个道士急坏了,可又拦阻不住,想追又被人缠着,脱身不得,只好高声向殿内示警。 张云风进入大殿,就见殿中空地上盘坐了七个人,六老一少。那六老正是全真七子中的六个,一个年轻的则是尹志平。他们七个人布成一个北斗阵,左手搭在前一个人的背心上,右手用来抵挡十几个敌人的围攻。而在他们的身前,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倒在那里,面孔朝下,看不清是谁。 张云风见此情景,立即沉喝一声,冲上去就是一掌,打向一个陌生的汉子。那个汉子没料到身后会突然有人攻击,不过这个家伙的功底不错,发觉张云风从后面偷袭,头也不回地一肘砸了过来,和张云风的手掌相撞。 这一招本是一记妙招,手肘部位的骨头坚硬,也更尖锐,杀伤力比手掌大得多。两者相撞,本来应该是他占便宜。可问题是他的武功远不如张云风,就在两者相撞之际,张云风变掌为爪,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肘,使出《九阴白骨爪》来用力一捏,只听一阵骨头的脆响,这个汉子的手肘就被捏成了面条,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可这还不算完,就在他放声惨呼的时候,张云风又是一掌印在了他的肋下,把这个二百多斤的大汉打得横飞了出去,惨呼之声嘎然而止。 张云风一出手就杀掉一个,顿时惊动了其他人。一个靠近张云风的灰衣汉子眼见自己的同伴没了声息,眼珠子都红了,厉吼一声,一剑向张云风刺来,另外又有三个家伙各持兵器也向张云风围了过来。 这些人的武功都相当不错,不然也不会让全真七子坐困愁城了。不过张云风在狠下杀手的时候,除了五绝中人,其他人哪里还挡得住?他先是身体一晃,躲过刺来的那一剑,随即伸指一弹,正弹在那支剑的剑尖上。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剑尖处大约三寸来长的一段就被张云风弹得飞了出去,和子弹一样直射正冲过来的一个家伙。那个家伙哪里想得到张云风还有这一手?刚惊叫了一声,就被那截剑尖刺进了眼睛里,从后脑处透了出来。 而张云风在一记《弹指神通》奏功之后,又随手一巴掌给了那个持剑汉子一个耳光。这一记耳光,将他打的半边脑袋都塌陷了下去,眼睛鼻子都挤到了另外半边脸上,看上去怪异之极。可这个家伙还偏偏一时不死,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十几步,给好几个人展示了自己的新造型之后,才轰然倒下。 张云风举手投足间就又杀了两人,让其他人都是惊骇莫名,连那几个向他冲过来的家伙都赶紧又退了回去,惟恐被张云风选做下一个目标。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张云风的身上,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到了这个时候,张云风才淡漠而又彬彬有礼地对丘处机等人说道:“诸位道长,别来无恙?马腾空有礼了。” 马钰等人见多年不曾露面的马腾空突然出现,都是欣喜地颔首为礼。马钰代表全真七子说道:“马施主当真是我等的救星,全真派上下感激不尽。十余年不见,马施主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当真可喜可贺!” 张云风微微点头,说道:“马道长太客气了,待我先打发了这些人,再来和道长 恰在这时,又有两个汉子想趁张云风和马钰说话的机会,从后面偷袭。张云风对面的尹志平看见了,正想开口提醒,可还没等他说话呢,张云风就如同鬼魅一般,脚下不动,身体突然倒退着迎上了那两人。身体不知怎么的奇怪地一扭,就让过了两人刺来的兵器,接着双肘回撞,登时将两人的胸骨撞的塌陷了下去。那两人挨了这样的重击,不但口鼻之中狂喷鲜血,更是把内脏也大口大口地吐出来,象是比赛谁吐的多,吐的快一样。 这一下,那些攻打重阳宫的汉子更加不敢妄动了,都紧张地聚集在一起,慢慢地挪动脚步,想要退出大殿去。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两个人来。一个是身披红袍,头戴金冠,面容枯瘦的中年藏僧,另外一个则是身穿锦袍,手拿折扇的贵公子。这两个人,一个面容木讷,一个满脸的狠傲,倒是相映成趣。 那贵公子一走进来,就连连鼓掌道:“阁下好功夫,佩服佩服!”他说话的语调生硬,显然不是中原人氏。 张云风用审视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两人,突然说道:“你们可是金轮法王门下的达尔巴和霍都王子?” 这一句话顿时让霍都大吃一惊。他们隐瞒了身份进入中原,一路走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却没想到在这里被人一口喝破!霍都收起了傲慢的神色,谨慎地道:“你又是谁?如何认得我们?” 张云风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你们的师傅金轮法王近来可好?也来到中原了吗?说起来,我们也有二十年不见了,着实有些想念他了。” 这话说的霍都更加惊惧了,盯着张云风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阁下装神弄鬼的功夫可比你的武功更胜一筹,竟然胆敢用我师傅的名义来吓唬我!看你的样子也就三十多岁,二十年前你还是个小孩子,如何能和我师傅认识?耍这种花招,难道是怕了吗?既然是怕了,小王我就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走上三十招,我就放你一马!” 张云风听他大放厥词,轻蔑地一笑,说道:“如果你能接我三招,我就做主饶恕你火烧重阳宫之罪,你看如何?” 霍都见张云风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来,让他忍不住又疑心了起来。若说和金轮法王认识可能是虚言恐吓的话,那么这句话就让人迟疑了。和金轮法王认识的事是谁也没办法证明的,可说霍都挡不住他三招却是一伸手就能试出来,这可假不了! 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霍都还是决定谨慎行事,又问道:“阁下到底如何称呼?” 张云风傲然道:“少废话,想知道我的名号,先接我三招再说!要不然,就乖乖地给全真派的几位道长磕头认错,然后再赔偿重阳宫的损失。不然你就别想下这终南山!” 霍都也是个能决断的人物,既然敢到这里来捣乱,就绝不肯磕头认错的。而且他对自己的武功一向很有信心,不相信在张云风手底下连三招都撑不过去。所以他双手击掌道:“好!那我就领教领教,阁下到底有什么高招!请!” 张云风提起手掌来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好久都没用过《龙象般若功》了,还真是有些手生了。不过,用来对付一只三脚猫,应该还是足够了。且接我第一掌,看打!” 说着,张云风隔着霍都还有丈许远,就是一掌推出。这一掌,用的正是《龙象般若功》的掌劲!以张云风现在的功力,虽然没再怎么用心练过《龙象般若功》,可依然达到了十一层的境界。这一掌退出,顿时有十一龙,十一象的大力,平地卷起一阵狂澜,向霍都席卷而去。 霍都乍闻张云风竟然会使《龙象般若功》,立即一惊,再见如此掌力,还不吓的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硬接?急忙一个纵身跃出好几丈远,躲开了这一掌。 可一直站在霍都身边的达尔巴的轻身功夫远不如霍都,眼见躲闪不及,只好大喝一声,沉腰坐马,也是一掌退出,和张云风硬拼了一记。可达尔巴哪里是张云风的对手,立即被打飞了出去,一头栽到了大殿外面的人堆里,砸倒了好几个人,这几个人陪着达尔巴一起吐血受伤。 第二百三十章 力退霍都 张云风一掌结束之后,连回气都不用,浑若无事地又出,声势上竟然比刚才那一掌还要大!霍都立足未稳,就见一道掌力又奔他来了,吓的怪叫一声,急忙再次纵身闪避。可是这一次的结果却不那么理想了,霍都的身体还在半空中,就觉得肩膀处好象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一口鲜血忍耐不住喷了出去,半空中立即弥漫起一阵血雾。原来,却是张云风趁着霍都心慌意乱之际,偷偷地在掌风中夹了一记《弹指神通》,霍都哪里觉察得到?立即中招了。 张云风说是要出三招,可实际上才出了两掌一指,就把霍都和达尔巴一起拿下,而且还搭上了几个被达尔巴砸到的倒霉鬼。 霍都被一记《弹指神通》点中了要穴,虽然吐了一口血,可内腑伤的并不算重,比较严重的是左手的整条经脉都疼痛欲裂,一只左手加半边身体都麻木不堪。如果再严重上那么一点,他这只手就算是彻底报废了。 霍都明白,这还是张云风手下留情了。只是他在翻身坐起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整条手臂也和针刺的一般疼痛。这让霍都对张云风又恨又惧,惧怕的感觉就不用说了,恨的是这只手最少也要将养上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很耽误武功的进境。 霍都和达尔巴被张云风扫出了殿门去,他自己也迈着四方步悠然地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身上也依然是一尘不染,既不装腔做势,也不刻意隐匿,只是淡淡在那里一站,就让人觉得那是一座高山,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不但霍都和达尔巴两个人不敢再乱动了,连院子里打的热闹的那些人也都收了手,愣愣地不知所措。 张云风扫了霍都一眼,说道:“霍都王子,我不管你这次上山来是什么目的,可你造成了破坏是毋庸置疑的。看在金轮法王和有一面之缘的面子上,你十倍赔偿了重阳宫的损失之后,我可以饶你这一次。不过,若是你还敢再来,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霍都艰难地站了起来,低下头去掩饰着自己眼中的怨毒之色,恭敬地说道:“是小王多有冒犯了,还请前辈多多原谅。不知前辈可否见赐姓名,晚辈也好向家师回复。” 其实,霍都和张云风的年纪差不多,现在却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让张云风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回去告诉你师傅,二十年前的故人马腾空问他好。顺便再带一句话给他,中原地大物博,藏龙卧虎,不是那么好混的,让他不要被名利之心迷惑了心神,最终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霍都低着的头眼珠一转,立即恭声说道:“是,晚辈一定把话带到。家师现今是蒙古国师,又一向惦念故人,只可惜大多都失散各处,找都找不到了。前辈既然和家师乃是旧识,何不前往一见,畅叙旧情?” 张云风说道:“什么畅叙旧情?你小子是想让你师傅给你出气吧!你放心,你师傅我是一定要见的,如果他要来中原,更是免不了一见。” 霍都见张云风这么说,立即脸现喜色,好象根本没听到张云风语气中的警告成分,更加恭敬地道:“既然如此,晚辈即刻回去禀报家师,准备和前辈相会。” 接着,霍都把怀中带的所有银票都交了出来,又把达尔巴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了下来,然后才谨慎地倒退着向外走。张云风说过放他一马,自然不会再难为他,任凭他带着大群的人马退了出去。 可霍都在走到山门前时,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道:“马前辈,您既然答应了和家师的约会,晚辈去办一点私事,想必您不会拦阻了吧?” 霍都说这么多,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去娶小龙女。江湖上把小龙女说的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美的祸国殃民。霍都虽然不怎么好色,也是难免有些心动的。最重要的是,据说小龙女的古墓之中还有无数的金银珠宝,武学秘籍,只要把小龙女娶到手,这些也就都成了嫁妆。有这么好的事情,对武功十分痴迷的霍都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了,小龙女就成了他发誓要收入囊中的目标。现在突然出现了张云风这么一个把他压制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他当然要想尽办法用言语套住,免得被张云风坏了他的大事。 可惜,他实在是想当然了一些。对于江湖人遵守的规矩,张云风一向是嗤之以鼻。何况,张云风又早就洞悉了他霍都的目的,这时自然不肯上 当,依然用淡淡的语调说道:“那可未必,我会不会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你看好了那家的女子,强行逼迫,我也能不管吗?霍都,我劝你还是立即夹着尾巴回你的大都,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霍都被张云风一口喝破了目的,心中的惊骇简直难以言表。他现在只觉得张云风那好似不经意的眼神,已经把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简直比不穿衣服还透明!这让他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了,干咽了一口唾沫,再施一礼,狼狈地转身逃走了。 那些闯入重阳宫的人大多是以霍都马首是瞻的,这时见他都灰溜溜地跑了,自然也都跟着跑了。而那些凑热闹的家伙,眼见多数人都走了,再留下来势必会成为全真派弟子的出气筒,当然也赶紧跟上,惟恐落了单。所以,不大的工夫,整个重阳宫除了张云风这个外人之外,就只剩下本派弟子了。 张云风回到大殿之中,就见那个被打倒在地的道人已经被扶了起来,丘处机正给他疗伤。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伤者是广宁子郝大通。 马钰见张云风回来,首先深深一躬,说道:“多谢马施主援手相救,不然重阳宫必遭大劫。贫道在此谢过!” 张云风急忙将他扶了起来,说道:“马道长言重了,我和郭兄弟情同手足,郭兄弟又屡受全真派的大恩,在下能有机会为全真派出一点力,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道长实在是太客气了。而且,在下此来还有一事相求,还要麻烦诸位道长。” 这时,后院的火势已经渐渐蔓延到了这里,丘处机首先把郝大通抱了起来,说道:“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这里呆不得了。” 张云风赶紧说道:“我还带来一个孩子,上山的时候不见了,想是被贵派的道兄收留了。现在不知在那里,可不要被火烧到了。” 马钰等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听张云风这么说,都急忙问道:“谁的孩子?在哪里?” 张云风还没等回答,一个声音从殿后传来:“我在这里!”正是杨过。 张云风就知道这小子诡计多端,也不惊讶,招手叫他过来,给他介绍道:“这些都是你的祖师爷,还不拜见?” 杨过跟随张云风一路打上山来,对这些道士先就没有了好感,这时又听说眼前的老道都是他的祖师爷,心中好大不乐意。可张云风说要他拜见,他哪敢违背?只好拜了下去。 待拜到尹志平面前,杨过见他年轻,回头问张云风道:“伯伯,这位不是祖师爷了吧?” 张云风看出他很不情愿,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这位是你尹师伯,还不磕头!” 杨过无奈,只好又跪了下去。等站起来之后,却不肯再跪了,说道:“伯伯,再磕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丘处机奇道:“什么来不及了?” 杨过说道:“那边的屋子里有一个道士被绑住了,再不去救他,可就要被烧死了!” 尹志平急忙问道:“哪一间?” 杨过随便地朝东面一指,说道:“好象是那边。也不知被谁绑了。嘻嘻!” 听他的口气,谁到知道肯定是被这个鬼精灵的小孩绑了的。尹志平横了他一眼,急忙跑了出去。东面是众弟子的宿舍,排成了一排。这时已经烧着了大半,尹志平连找了三间,才在一间满是浓烟的屋子里找到一个胖胖的小道士,将他救了出来。 马钰等人也出了大殿,站在山坡上观看火势。丘处机则看着杨过,对他的观感可不是很好,问张云风道:“马施主,这个孩子是谁?为何要叫我们祖师爷?” 张云风说道:“这个孩子叫杨过。我教了他几天武功,可我这个人居无定所,带着他实在不方便。而且我觉得还是交给丘道长你教导比较好,所以就把他带来了。” 虽然张云风没说太多,可丘处机还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不过再看杨过的时候,眼神中就带上了严厉。把杨过看的心中微怯,向张云风的身后躲了躲。 不多时,尹志平带着一个胖胖的小道士从火中冲了出来,两人都被浓烟熏的泪流满面,咳嗽不止。那小道士咳嗽够了,一眼看见杨过,气的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口中大叫着:“小杂种,你想烧死道爷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日月如梭 云风在终南山只停留了一日,就下山而去。可他并I远,而是先去古墓看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人去捣乱。果然,古墓那里还是有二、三十个家伙贼心不死,想要碰一碰运气。可惜小龙女养的玉蜂可不是白给的,把这些人蛰的鬼哭狼嚎,再也不敢生什么异心了。 之后,张云风又回到全真派,偷偷看了看杨过的状况。虽然事情已经很原来有了很大的不同,可杨过的处境却没什么大改变。以他执拗的性子,可赵志敬起冲突也是必然的事情,才一天的时间,就挨了不少的打。 眼见杨过眼泪含在眼圈里,却硬挺着不肯哭出来。张云风有心想把他接出来,可想了又想之后,觉得有些不妥,最终只是摇头一叹,随他去了。 等下了终南山之后,张云风有些不知道去哪里好。回襄阳?被人问起为什么把杨过送走了,他该怎么说?回桃花岛?那和回襄阳没什么区别。想来想去,张云风最后决定还是在江湖上飘荡一阵吧!学黄老邪那样,一飘十来年,也挺潇洒。 做了决定之后,张云风一人独骑,信马由缰,到处乱逛了起来。可惜,张云风想的太美好了,下了终南山才不过半个月,他就被苍澜山庄的人找到了。当时他正在一家酒楼喝酒,那店小二在殷勤上完了酒菜之后,又讨好地说道:“公子爷,夫人捎来一句话,说是您如果不想回家也行,可得在这里等她。夫人还说……还说……您要是不等着她,后果自负!”说完最后一句话,这个店小二惟恐张云风发怒,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张云风怒倒是没怒,可却在感叹自己是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了这么个苍澜山庄出来,倒成了黄蓉监视他的工具了!这才翘家没多久,口信就捎来了。这要是在外面找个女人……,张云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后果不堪设想,喝酒,不想了。 没奈何,张云风只好在这里住了下来。没过几天,黄蓉就骑着小红马,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一见张云风,眼圈就红了起来。这可让张云风慌了手脚,急忙又哄又逗,这才让黄蓉破涕为笑。 说起来,也不怪黄蓉太脆弱。自从他们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之后,就一直不曾分开过。结婚之后,两个人也一直恩爱非常,十多年的时间里,分开最长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天。可这一次,张云风却突然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最后,还是郭靖经不住黄蓉和穆念慈两个人的严加审问,把张云风的去向说了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不明白张云风为什么把杨过送到终南山去。可黄蓉等人都知道张云风的习惯,经常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理由又总也说不清楚,所以这一次也没打算阻拦,只是让苍澜山庄的手下沿途跟踪。想着只要张云风把杨过送到地方,自然就回来了。可没想到的是,张云风下了山之后竟然又到处乱走,根本就没有回来的意思。黄蓉这一下可毛了,立即通过飞鸽传书,要张云风等着她。 张云风若是不理会黄蓉的口信,黄蓉还真就没有办法。黄老邪不就是如此吗?虽然知道他在哪里现身了,可等你赶到的时候,老头儿早就走了,根本就不鸟你。武功达到他们那个层次,只要是想要躲着你,谁也没有办法。好在张云风还是担心黄蓉会生气的,所以老老实实地没动地方,不然黄蓉非得来个“千里寻夫记”不可。 黄蓉哭过一阵之后,也放下了心事,和张云风重新谈笑起来,对张云风为什么送杨过去终南山的问题只字不提。聪明的黄蓉哪里会猜不到,张云风就是怕她追问才不肯回家的,这个时候若是再问下去,岂不是让张云风为难?再说,黄蓉深信张云风是爱着自己的,早晚有一天,张云风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 两人重归于好,在这里歇息了几天之后,索性也不回襄阳了。他们两人少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张芙抛开,轻松地渡渡假。 可是事情总不是那么尽如人意的,他们两人双骑沿黄河而下,才走了没几天,就由襄阳传来消息,说四海货栈的人,突然在一夜之间撤了出去,襄阳的所有产业都抛弃不要了,甚至在货栈在白天的时候还又进了一批货,行动的极为突然。而且,在撤退之后,他们还用火药炸塌了所有的地道,彻底消灭了他们的罪证。 而早就有准备的苍澜山庄属下,在那些人撤退之后,很快就跟踪了上去。可是四海货栈的势力实在是不小,在 百里路,十几个城镇之后,终于还是跟丢了。这让I恼,请示张云风是不是要动一动四海货栈,实行先前商定的“打草惊蛇”计划。 张云风对四海货栈的人能发现被监视了,进而当机立断,舍弃所有的布置,立即撤退的举动大为惊叹。四海货栈在襄阳经营了不知多久了,能有如此壮士断腕的勇气,着实不简单。相比之下,发现被人监视倒是小事情了。 四海货栈能有如此人才,让张云风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了。沉思了良久,才最终决定不动其他城市的货栈分号。即使把四海货栈所有的分号都扫平了,对方也只是伤了表皮而已,只要不找到杨开山其人,就与根本无损,扫了又有何用?苍澜山庄的属下已经深入三教九流,各个层面的人都有。既然已经知道有四海这么一个敌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既然双方已经是敌对关系了,那就来一场暗战,看谁的道行更高!只有找到了对方的根本之处,才能把他们的根掘出来,不然张云风岂能安心? 张云风的一声令下,江湖上立即涌动起来。苍澜山庄外五堂当中,除了负责暗杀强袭的狼堂之外,全都动了起来。龙堂中人是以官员,士子,地主,商人,工匠等等各色面目示人,他们或者与四海货栈合作,或者彼此套套近乎,交个朋友,或者干脆进入货栈给他们打工,以此来套取情报;虎堂中人则都是江湖上行走的好汉,他们接近四海就更加容易了,因为四海货栈这些年来就没停止过拉拢各路豪杰,虎堂的人凑上去,正好一拍既合;鹰堂的人却是直接进入可以人物的家中充当仆役,距离他们更加接近;燕堂的人最利索,直接登堂入室,用美色拴住目标,在床第间取得情报。 这五堂一起行动起来,情报立即象流水一般汇集到了苍澜山庄。这可把萧玉楼忙坏了,每天带领着参议堂分析各种情报的真假,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寻到那个杨开山的有关资料。可惜,查了大半年的时间,这个杨开始依然没露丝毫踪迹。这可让萧玉楼感到无比挫败,这样的事情,还是苍澜山庄建成以来头一次遇到。 可是把结果报到张云风那里时,他却显得很不在意。在别人忙的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却和黄蓉两个人游历着大好河山,玩的流连忘返。本来以为会被训斥一通的萧玉楼,最后接到的回复是:“继续跟进,不可放松。对头势大,行事小心。”后面特意又加注了几个字:“以兄弟们的性命为要,情报次之。” 其实,在半年的时间没有查到四海的底细时,张云风就已经有了预感,这次的对手相当不简单。不说别的,光是把自己藏的如此之深,就足以让人侧目了。而且,张云风感觉得到,四海货栈这个组织,很可能只是对方抛出来做幌子的,暗中还有多少实力,现在还无法得知,但肯定不会小了。要想把这样的对手连根拔起,只怕是不那么简单,旷日持久的渗透与反渗透是必须的了,如果不小心应付,只怕还要吃大亏,所以才会有回复中加注的那一句。 萧玉楼接到了张云风的回信之后,心中感慨了良久。跟了张云风这样的老大,确实是大家的福气。苍澜山庄的手下,除了训练时苦一点,出任务时会有危险之外,简直就是天堂。福利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张云风对下面人的关怀更是让人感动。人在江湖上打滚,哪里没有危险?训练的时候苦一点,那也是为了将来能保住性命。所以手下的人对张云风没有一点怨言,都愿意为他效死命。 谁知萧玉楼按照张云风的命令把进度放缓下来之后,竟然许久都没能得到结果。同时,杨开山也觉察到被人盯上了,把手下组织的更加严密,招收人手也更加的谨慎了。苍澜山庄的人即使有几个打入他们内部,也只是知道很少一部分,想要得窥全豹,简直难如登天。 没办法,萧玉楼之后耐下性子,一点一点地发展。这一磨蹭,就又过了六年…… 不过,这六年的时间张云风可没有浪费,在和黄蓉游山玩水的时候,还不忘造人的工作。四年前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张无为。意思是不希望他成就什么大功业,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到了第六年的夏天,黄蓉又怀孕了!而不巧的是,蒙古人终于腾出了手来,再发大军南攻大宋,襄阳城下再起战火! 第二百三十二章 襄阳大会 阳城中一片热闹的景象。鉴于蒙古人这一次来势极I张云风建议召开武林大会,召集天下英雄共御外辱,所以这襄阳城中才如此热闹。 郭靖本来不想开这个武林大会的,因为他这些年来始终在襄阳军中任职,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认识的江湖朋友很少,召开这样一个大会,万一没几个人捧场,岂不尴尬?再说,襄阳守军经过这些年来的训练,发展,壮大,足以抵御蒙古人的进攻了,似乎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做这样的事,有哗众取宠之嫌,有意借机抬高自己的地位。 可张云风还是说服了他,理由也很简单。第一,郭靖虽然久不在江湖走动,可他的声望却不象他想象的那么微弱。以武林中人进而成为一方守将,并屡次击退蒙古人的大军,这已经成了传奇!岳飞都能得到全武林中的敬佩,郭靖为什么不能?何况郭靖还有江湖人出身这个优势,得到的支持绝对不会少了。而且,和郭靖交好的全真派,丐帮,青龙帮,归云庄,都是交游广阔的大帮派,有他们附和倡议,大部分的江湖人都得给面子。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冷场的情况。 第二,襄阳军虽然已经发展的不错了,可毕竟只在襄阳一地。郭靖要想北伐,就必须要继续扩大规模。要想扩大,光是朝廷上的支持还不行,江湖中人的支持也极为重要。所以,借这个机会和他们搞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 至于说有哗众取宠之嫌,则是郭靖多虑了。江湖人确实以义气为先不假,可打那种稳赢不输的架,还能取得保家卫国的好名声,谁不趋之若?郭靖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机会,他们感谢还来不及呢,谁有空骂你? 果然,襄阳大会的消息一传出,江湖上顿时轰动了,距离大会日期还有一个多月,就陆续有武林人物向襄阳赶来。等到快要开会的时候,襄阳已经人满为患,所有的客栈旅店全部客满,甚至逼的郭靖没办法,把军营空中一部分来,用来招待宾客。 郭靖是襄阳的主帅,黄蓉是丐帮帮主,穆念慈也是襄阳军中的副将,都在外面忙的不可开交。连司马赋,郭破虏等小一辈的人都被黄蓉派出去了,惟独张云风不肯露面,每天里悠然自得地喝喝酒,观观景,无所事事。 这一天,张云风估计着杨过也该到了,于是拎了一个酒葫芦,带了两包熟牛肉,跑到襄阳城外的一个山坡上,一口酒一口肉地吃了起来。虽然未必能等到杨过,可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这个小山坡只有十几丈高,坡上没有树木,只有一尺来高的杂草,在坡上坐了一个人,显得非常显眼。而坡下就是一个接待站,十几个丐帮的弟子往来穿梭,每接到一个应邀而来的宾客,就派出一人带路进襄阳城。有几个带了几十趟路,腿都跑细了的乞丐在坡下休息,闲着无聊,就议论起山坡上的张云风来。 一个说:“师傅,那坡上坐的是谁啊?是我们襄阳的人吗?” 另一个说:“这你都不认识?他是我们丐帮帮主的丈夫!” “我们帮主的丈夫?就是他啊!长的也不怎么样嘛!……师傅,我听说,黄帮主的丈夫是个没有武功的废物,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那都是谣传!十多年前,我们丐帮在洞庭湖的君山上举行大会,当时,就是他陪着黄帮主去参加的。那个时候,他的武功可厉害了!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知道吗?就是被他击退了的。当时要不是有他在,丐帮的麻烦就大了!” “裘千仞?是什么人?没听说过!” “裘千仞你都不知道?哦,对了,裘千仞都死了十来年了,你个小屁孩儿当然不知道。我跟你说,这个裘千仞………………,知道了吧?人家那可是大高手!结果,就被他几掌吓跑了,当时他还只有二十来岁。” “才二十岁就那么厉害?!师傅,你不是骗我吧?他既然那么厉害,现在怎么没几个人知道他呢?”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年他和裘千仞硬拼了三掌吓退了对方之后,自己也受了重伤。他就是再厉害,也才二十岁,哪里比得上裘千仞几十年的功力?可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低级弟子不被伤害,他是硬挺了下来。结果,就受了更严重的内伤,经脉受损,武功也就废了大半。十来年了,武功也恢复了不到当年的三成。可惜一个大好的人才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我见过他几次,每次见到他,他都在喝酒,也许是借酒浇愁吧。想想也是,才二十岁就能和裘千仞抗衡,如果再给他二十年,那还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了!结果就那么毁了,要是我,我也早就淹死在酒缸里了。” “所以,小子,不许你以后叫他废物!要是听到别人这么说,你也不能允许,知道了吗?别说他是我们帮主的丈夫,就算不是,他为了我们丐帮才毁了武功的,对我们是有大恩的,万万不能让别人欺辱了,知道吗?” “师傅你就放心吧!这可不但是关系到帮主的名声,更是我们丐帮的名声,徒儿我怎么会任凭别人胡说八道?有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对了,师傅,帮主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也记不清了,好象是姓韩吧?或者是姓刘?……” “……” 张云风坐在山坡上吃喝着,山下两师徒的谈话早就尽入耳中。虽然距离还远,可张云风是何等功力,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听过之后,不由嘿嘿偷笑,当初他曾和黄蓉开玩笑时说过,将来要做个小白脸,要黄蓉养着他。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渐渐地,太阳落下了西山,只在山边映出一道嫣红的晚霞。张云风的酒喝光了,肉吃没了,拍拍屁股准备回家。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瘦骨嶙峋浑身还长满了癞的驽马,驮着一个浑身脏乱,比乞丐还乞丐的少年,一路颠簸着向襄阳奔来。 张云风早就得到情报,说杨过就在距襄阳一日路程之内。不过杨过会不会向襄阳来,却是谁也说不准。张云风也是存了万一的希望在这里等着,这时见那少年疾弛而来,不是杨过还能是谁?这才放下了心,几个大步走下山坡,在坡底等候。 那匹驽马跑的极快,可却颠簸的很,等杨过飞驰到近前时,饶是他武功已然不错,身上的衣服还是被颠的七扭八歪,颇有点丢盔弃甲,败军之将的味道。 杨过也早就看到了张云风,待跑到近前时,借着马力纵身而起,一跃四、五丈,恰好跪在张云风的面前,双手抱住张云风的大腿,不由得放声大哭。 张云风顾不得杨过身上的脏臭,也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脑袋,连连安慰。一晃六年不见,杨过已经长成了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只是现在哭的淅沥哗啦,模样很是狼狈。 好不容易,张云风才把杨过哄的收住泪水,将他拉了起来。杨过这时已经将近二十岁了,身量已经长成,个头比张云风还高一些。张云风欣慰地看着他,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脏兮兮的俊脸,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象小孩子似的?看看你,都哭成花脸猫了。这要是被你那些师妹看到了,还不笑话你?” 杨过被张云风说的不好意思,叫道:“师伯!我在您面前,不就是个孩子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哭了。” 张云风拍拍他的脑袋,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受了不少的委屈,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从今天起,你的苦难结束了。有师伯在,什么事都没问题!” 杨过一向对这个师伯极有信心,论亲近,甚至还在郭靖之上。这时听他这么说,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张云风见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又玩笑似地说道:“过儿,当年我一时冲动,把你送上了终南山,当时我问你自己的意见,你也点头答应了。如今,你可后悔?我预言中那个对你万分重要的人,你可找到了?” 这几句话一问,杨过顿时成了大红脸,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师伯,侄儿不后悔,也找到了对我万分重要的人。我现在已经无法想象,如果我找不到她,我会怎么样。师伯,你一定要帮我!” 张云风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我怎么会不帮你?而且,很快你就会心愿得偿!跟我回去吧,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见见你爷爷,师傅,师娘,还有那些兄弟姐妹。” 两人一马,谈谈笑笑向襄阳走去。那些负责接待的丐帮弟子则望着两个人的背影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象是本帮弟子的少年,怎么会得到张云风如此的厚待?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回家 过跟着张云风回到襄阳的家中之后,先让他收拾了一才去拜见郭靖等人。 这个时候,郭靖他们正在招待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这些人大多粗鄙不文,一到了旧着上,一个个立即吆三喝四地划起拳来,整个前庭喧闹不堪。多亏可用来招呼的人比较多,这才让大家都满意。 张云风带着杨过从后院走来,刚一进门,就被张芙一把抓住了,娇嗔道:“爹爹!你好清闲呀!我们都忙的连饭都吃不上了,你也不来帮忙。” 张云风轻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别人吃不上饭还可能,你会吃不上饭?再说了,你怎么会站在这里?这里没有人需要你招待吧?躲在这里偷懒,还要倒打一耙,我女儿真是好本事!” 张芙被张云风揭穿了真正目的,窘的两腮发红,拉着张云风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您就不能装做没看出来吗?干嘛总揭穿我?”接着,她又象是刚看到杨过似的,诧异地问道:“爹爹,这位是谁呀?能劳动您的大驾亲自带他过来,想必是个大人物吧?” 分别了六年,张芙早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变化极大的少年了。张云风毫不留情地继续揭穿她道:“芙儿,你转移话题的本事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哦!至于这个小哥嘛……,芙儿,你看他长的帅不帅?给你做夫婿怎么样?” 张云风为老不尊地调笑,顿时让张芙和杨过都面红过耳。张芙这些年来和张云风的关系好了不少,可彼此争斗的游戏却始终没停过。这一次,张芙又是完败。她知再说下去,还不知道张云风会说出什么话来,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就要逃跑。 往常这个时候,张芙逃跑了就是承认失败了,张云风也不会太难为她。可这一次,张云风却一伸手把她抓了回来,说道:“别急着走,还没给你介绍完呢!你们几个念叨了好几年的杨大哥就在眼前,怎么见了面又不认识了?” 最后一句话让张芙忘记了挣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用手捂着小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倒是杨过落落大方地拱手一礼,说道:“小兄杨过,见过张师妹。多谢师妹一直惦念着我,小兄感激不尽。” 被他这么一说,张芙的脸又红了起来。一向大方爽朗的她,出奇地忸怩起来,捏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这个时候,嘈杂的大厅里传来一个声音道:“芙儿!在那发什么呆?还不过来帮忙!” 张云风三人循声看去,只见穆念慈满脸热汗,一身疲惫,正向这边招手。她的身边站的是郭襄,而顾豫章的妻子柳含香则带着陆无双正招呼旁边的一桌。这次英雄大会来了不少的女侠,所以她们也不得不出面招呼。 张云风见此情形,两手一摊,说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芙儿,你也去帮忙吧,我和过儿在旁边坐一会儿,等忙完了这一阵,再和别人相见。” 张芙答应一声,蹦跳着去了。张云风则拉着杨过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随便地吃喝一些。杨过却是没心思吃东西,犹豫了半天,才悄悄问张云风道:“大师伯,您先是带我去全真派,拜了赵志敬那个臭道士为师,后来我又逃到古墓,拜了姑姑为师,那我还算不算我……师傅的弟子?” 这个时候的人对“师道”极为看重,杨过先后不经郭靖的同意拜了两个师傅,这时要见到郭靖了,他怎能不忐忑不安? 张云风却是毫不在乎,说道:“那就看你的心意了。你若是还想跟随你师傅学武功,那你就还叫他师傅。你若是不想跟他学了,就叫一声郭伯伯。你放心,我来跟他说,保证你没事。” 有了张云风的保证,杨过这才放下心来。他一路劳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时见张云风全无风度地大吃大喝,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菜都上齐了之后,所有的宾客也都各自吃喝谈笑起来,郭靖等人才算是闲了下来。张芙记挂着杨过,才刚一得闲,就把郭破虏,陆无双等一干兄弟姐妹拉了过来,和杨过相见。杨过小的时候和郭破虏,郭襄兄妹相处的时间最长,这时再见面,依然还是那么亲热。倒是和陆无双,程英,司马赋等人没有多少情谊,这时见了面,多少有些疏远。 过不多久,郭靖夫妇也得到消息,赶来见见这个“失散”多年的徒弟。只有黄蓉因为已经身怀有孕,早早地回后面休息去了,没在这里。 众人见了面,自有一阵热闹和唏嘘。不过顾虑到这里人太多,也就没说的太多。等到宴会过后,回到后 才又重开了一席,大家欢聚一堂,算是给杨过接风。* 直闹到半夜,这一桌酒席才算是散了。张云风和黄蓉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之后,黄蓉才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师兄,过儿他……”说到这里,黄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云风早就知道黄蓉的想法,接上道:“蓉儿,你是想说,过儿是杨康的儿子,又太过聪明,只怕会重蹈他父亲的覆辙,是吧?” 黄蓉在黑暗中微笑了一下,说道:“师兄你最了解我的心思了,不用我说出口,你就明白。既然你也想到了这一点,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不担心!过儿虽然是杨康的儿子,可他和他父亲不一样。杨康不也和他父亲不一样吗?” 黄蓉娇嗔道:“那怎么一样?杨康从小就在金国的王府中长大,完全是一个纨绔子弟,那里还有杨家满门忠烈的门风?” 张云风笑道:“你说的没错,过儿也是跟着我们长大的,自然不会再学会那些坏习惯。再说,从过儿的本质上来说,他不贪钱财,不慕虚荣,不喜权势。这样的性格,你还怕他会变坏吗?即使还有其他的诱因,我们在他的身边,也可以及时发现,也好开导他。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黄蓉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说的也对,过儿极重情谊,你对他一点好,他会十倍百倍地报答你。你在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善果,你的话他服膺的很,慢慢地教导他成为有用的人才,也不是难事。师兄,你是不是在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过儿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我该说你是深谋远虑呢,还是该说你老奸巨滑?” 张云风伸手拂上黄蓉已经突起的肚皮,说道:“别胡说,教坏了小孩子!” 黄蓉被他逗的咯咯一笑,说道:“孩子还没生出来呢,怎么会教坏了?” 张云风理直气壮地说道:“有个名词叫‘胎教’,你没听说过吗?” 黄蓉摇头道:“没有!” 张云风立即接口道:“现在你听说过了,以后就要注意了!” 黄蓉笑嗔:“胡说八道!” 两人笑闹了一阵,这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是英雄大会的正日子,中午的时候继续开宴,等大伙都吃饱喝足了,才开始推举盟主,领导群雄抗击蒙古。而在中午开宴之前,依然陆续有人到来。这些人当中,大多是有些身份的,比如全真七子中的大通和孙不二,听说他们到了,郭靖亲自迎了出去。 当他们两人带着尹志平和赵志敬进入大厅时,杨过正和司马赋,张芙等小字辈的凑做一桌,在角落里谈笑。一见和郝大通和赵志敬也来了,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阴霾,眼睛里也射出深刻的仇恨。 程英比较细心,见杨过突然不说话了,神情也很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郝大通等人,于是悄悄地道:“杨师兄,你怎么了?全真派的人和你有仇吗?” 杨过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但有仇,而且仇深似海!”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可同桌的其他人还是听到了,于是都投来探询的目光。张芙说道:“杨师兄,全真派可是号称名门正派,你是怎么和他们结了仇的?” 杨过不想多说,很不给面子地说道:“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们就不要管了。” 这可把张芙气坏了,“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也不和杨过说话了。司马赋年纪最长,也最成熟稳重,见他们两个闹脾气,又怕杨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劝道:“杨师弟,你有什么事情还是跟我们说说吧。即使你不想跟我们说,你也和我师傅或者你师傅说一说,千万别干什么傻事。你师傅当年受全真派很大的恩惠,若是你做出过分的事来,我们都不好为你说话。” 杨过也觉察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很不好,所以也收回了目光,说道:“大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让师傅师伯他们难做的。师傅养育了我十多年,师伯对我也很好,我会先禀明他们在做决断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郭靖叫道:“过儿,你过来!见过你师叔祖和师伯。” 原来,郭靖一心忙碌襄阳城中的事情,一直也不知道杨过叛出全真派的事情,所以才招呼了这么一句。而听到郭靖的招呼,不但杨过的脸色一变,全真派的四人也是脸色一沉,他们这时才发现,杨过竟然也在这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师徒相见 志敬因为杨过的关系,不但被小龙女的玉蜂蛰的满头被丘处机知道之后,又教训了一顿,早就对他恨之入骨。这时见到杨过,立即冷笑道:“贫道何德何能,敢做杨爷的师傅?” 郭靖可不知道杨过在终南山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原来赵志敬就是杨过的师傅,听赵志敬这么说,立即吃了一惊,问道:“赵师兄何出此言?可是过儿不听教训吗?” 赵志敬见这里人多嘴杂,知道此时不宜和杨过争吵,于是冷笑了两声,并不答话。而杨过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郭靖这个主人难堪,所以勉强抱了抱拳,什么话也没说。 郭靖见双方都是这个样子,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杨过原本是他的弟子,到了别人那里,却成了不堪教导的“杨爷”,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眉头一皱,向全真派的几人说道:“郝师叔,孙师姑,还有两位师兄,咱们借一步,到书房里叙话。这孩子惹得几位生气,在下一定重重责罚,给赵师兄消消气。” 赵志敬听郭靖这么说,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不过他做不了主,于是看向了郝大通。大通也知道,今天如果不先解决杨过的事情,只怕是吃不下饭了,也就顺势点了点头。 几个人在郭靖的引领下,一起来到了书房。张云风在角落里看到了,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也拎着一壶酒,一步三晃地跟了过来。而刚刚和杨过闹了别扭的张芙,这时一见杨过出事了,急忙撺掇其他人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司马赋急忙阻拦道:“师妹,不要胡闹!师傅师叔他们是有正经事要谈,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客人要招呼。” 张芙这个疯丫头连张云风都敢顶撞,司马赋哪里降得住她?先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看,才说道:“你不去算了,正好在这里招呼客人。”回头又对陆无双等人说道:“你们呢?去不去?” 陆无双和郭襄都是好动的性子,又一向惟张芙马首是瞻,立即响应道:“好啊好啊!我们去看看,师傅是怎么折辱那几个道士的!” 她们三个站起身来,陆无双又一伸手把程英拉了起来,说道:“表姐,我们一起去瞧瞧!”她们两姐妹感情一向要好,陆无双闯祸,自然忘不了程英。 张芙又对郭破虏说道:“你去不去?” 郭襄不等郭破虏回答,就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道:“他敢不去?走!” 郭破虏被揪的呲牙咧嘴,连忙顺着郭襄用力的方向跟了过去,连连讨饶道:“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我是你哥唉,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 郭襄嘻嘻笑道:“大师伯说过,不管是谁,不听话的就揍!你就是那个不听话的!”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向书房去了,只留下司马赋哭笑不得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最后只能无耐地摇了摇头。 书房中,郭靖坐了主位,请郝大通等人也坐了下来,张云风则拎着个酒壶,一副邋遢象坐在了一边。大通,孙不二以及尹志平是见过张云风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年不见,张云风就不复当年年轻才俊的模样,反而成了这个样子。他们跟张云风没什么深交,也不好多问。赵志敬却是不认识张云风,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这种私密的事情为什么参合进这么一个人来。可郭靖是这里的主人,他没表示反对,赵志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杨过最后一个走了进来,不等他说什么,郭靖就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过儿,你竟然如此大胆,竟敢不敬师长,还不磕头请罪?” 杨过还没等说话,赵志敬又阴阳怪气地说道:“贫道哪敢做杨大爷的师傅?郭大侠,我们全真派可没得罪您,您何必当面辱人?杨大爷,小道士在这里给您磕头赔罪,算我瞎了眼珠,不识英雄好汉……” 赵志敬在那里越说越怒,郭靖听的是惊诧不已,不明白杨过是怎么得罪他了,看这个样子,双方分明是结仇极深,只怕是不好转了。 还没等别人说话,张云风也学着赵志敬的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唉,赵道长,赵仙长!郭师弟让过儿给你磕头,是侮辱你了,那我要是在你头上泼一桶大粪,是不是就对你恭敬了?原来全真派的‘得罪’和‘恭敬’是和别人相反的啊!还有,一般的习惯相反也 ,可说话不算数,这可就不好了吧?赵仙长说是要给赔罪,怎不见你跪下呢?莫非你不用跪下就能把脑袋撞在地上?这可是门绝技,我可得见识见识!” 张云风一通冷嘲热讽,不但把赵志敬气的脑门上青筋直崩,连郝大通和孙不二也都被气的够戗,脸色黑的象锅底一样。好歹他们还算卖郭靖的面子,没有当场蹦起来。 郭靖没想到张云风会这么不给全真派面子,急忙打圆场道:“大师兄,全真派是名门正派,又对我有大恩,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千万别伤了和气。” 张云风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全真派是名门正派不错,可名门正派也难免有几个不肖之徒。赵志敬,我来问你,过儿拜你为师之后,你可有教他一招一式?没教过他武功,却在弟子间的比武上教唆别人打他,可有此事?还有那个叫什么鹿笃清的胖道士,记恨过儿曾把他绑起来,在比武的时候狠下杀手,你就在旁边看着,却不闻不问,可有此事?” 听了张云风的话,所有人都默然不语了。赵志敬听他把当年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都揭开,当真是欲辩无辞,脸上涨的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通,郭靖等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听了只有也是各有感慨,再看赵志敬的时候,眼神中都满是异样,这就更让赵志敬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而这些人当中,最赶到惊诧的却是杨过自己了。他在终南山的这些年,受了不少的委屈,却不想张云风一点一滴全都知道。郭靖等人会以为是杨过告诉他的,可杨过自己很清楚,自己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提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杨过猜测着:“原来师伯一直在关注着我。”这让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过了半晌,郭靖才说道:“这个……师傅教训一下徒弟,那也是应该的。这个……,不管怎么说,不敬师长总是不该。” 张云风最看不惯郭靖的,就是他太重规矩,为人太古板,所以也不给他留面子了,说道:“郭师弟你这话可不对,徒弟应该尊敬师长是不错的,可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师长。整天虐待你,却一点本事不教的师长,凭什么得到尊敬?徒弟不是奴隶,不是你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 郭靖被张云风这么一说,也叹息了一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赵志敬这时才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张云风大叫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这个小畜生的一面之词,如何做得准?” 张云风对这个赵志敬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再被他这么一吼,眼神中立即射出森寒的杀机,冷声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在这里能说得上话就是了。要说我听信一面之词,那好,你来说说,你是怎么对待过儿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杨过开口了,他说道:“大师伯,他怎么对待我,这都是小事。可我和他们全真派的血海深仇,这一辈子都化解不开!姓郝的臭道士,你当年见孙婆婆对我好,你就把她打死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你血债血偿!” 大通这些年来,也一直对失手杀死孙婆婆的事耿耿于怀,这时见杨过提起了,也是满脸的黯然,伸手从赵志敬腰间拔出长剑,倒转过来将剑柄递给杨过,说道:“不错,是我杀错了人。你给孙婆婆报仇吧,我绝不还手就是。” 郭靖眼见事情越弄越糟,急忙叫道:“过儿,不得无礼!” 杨过见郭靖阻止,知道今天是杀不了郝大通的,于是又冷笑道:“臭道士,你明知道我师傅会阻止我,你装什么大方?你怎么不在没人地方把剑给我?” 大通道学精深,却被杨过挤兑的说不出话来,手中的剑递不出去,又不好收回来,最终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 手上一抖,那柄精钢长剑就被郝大通抖成了两截,然后甩袖而去。郭靖伸手欲叫,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看着他走远,无奈地坐了回去。 赵志敬在杨过的话语中却听出了一点毛病,疑惑地问道:“郭大侠,刚才这个小畜生叫你什么?叫你‘师傅’是不是?”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来了捣乱的 靖愣了一愣,才说道:“是,过儿小的时候就在襄阳的爷爷叫他拜在我的门下,后来……” 不等他说完,赵志敬就借题发挥,大怒道:“好啊!郭大侠是何等的武功,自己教导这个徒弟不好吗?何必送到全真派来?消遣我们是吧?” 郭靖被质问的讷讷难言,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张云风飘了过来。这事是张云风做的主,却让他来背黑锅,实在是冤枉! 张云风站起身来,视着赵志敬说道:“是我们消遣你,还是你拿过儿当消遣?整件事都是因为你的心胸狭隘,刻意为难过儿造成的。你若是能对过儿好一点,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算了,是非对错现在再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我要劝告你一句,你是个出家人,千万不要被‘名’之一字困住,不然你没有好下场!” 说罢,张云风转身招呼杨过,两人一起离开了书房。在关上房门之后,还听到赵志敬那暴跳如雷的怒吼声。张云风和杨过相视一笑,张云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回来就好。以后的事有我给你做主,你尽管放心。” 杨过点头道:“师伯,我知道,有您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张云风象他小的时候那样,敲了他脑袋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喝酒!”转过头又对屋角处喝道:“你们几个小鬼,还不出来?小心打你们屁股!” 杨过听的一愣,顺着张云风的目光看去,就见张芙等几个人磨磨蹭蹭地从屋角后走了出来。他这才知道,原来那边还有听墙角的。再看张云风的时候,心中更加佩服。能发现有人偷听,自然是张云风听到了什么声音。而他和杨过一直在屋子里,杨过一点都没觉察到,张云风却能确定是张芙等人,两人在武功上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张芙等人自知听墙角这件事做的不太光彩,蹑手蹑脚地来到张云风的面前,束手低头,不敢和张云风对视。张云风的脸也板了起来,教训道:“你们几个,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是不是给你们分配的活儿太少了,让你们还这么有精神?” 张芙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被张云风训斥过多少回了,也属她胆子最大,撒娇道:“爹爹,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云风依然是余怒未熄,厉声吼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你自己说说,你说过多少回这种话了?还有,你说知道错了,知道错在哪了吗?屋子里都是些什么人,我就不用说了,你郭师叔,全真七子中的两位,那都是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听这些人的墙角,还敢互相之间做些小动作,为了争一个好位置互不相让。尤其是你,郭襄,竟然在偷听的时候还揪你哥哥的耳朵,你怕里面的人不知道吗?太不专业了!” 这几句话,把几个小辈都听的愣住了,原来张云风生气的原因是他们太不“专业”了!这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张芙立即打棍随蛇上,用嗲嗲的语气说道:“爹爹,这门学问,您也没教过我们啊!做的不好,也不是我们的错。要不,您现在就跟我们说说,听墙角都有什么学问?” 张云风“哼”了一声,说道:“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我跟你们说,偷听的时候,脚步,呼吸,都要放轻,不能碰到东西发出声音,还要注意四周的动静,这都是最基本的了。另外,你们还要注意阳光的方向,晚上则要注意月光的方向,不能让自己的影子映在窗户上不然人家一看就知道外面有人,你还听个屁?另外,如果想要偷看的话,不能在窗纸上捅出窟窿来,最好是用指甲划出一个半月形的豁口,这样的豁口不容易被发现,事后也不容易被察觉。还有,在划这个豁口之前,最好先用唾沫濡湿窗纸,这样的话,划破窗纸的时候就不会发出声音……” 正当张云风说的口沫横飞,张芙,杨过等人听的津津有味时,司马赋从前院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见张云风就说道:“师傅,不好了,外面有人捣乱!” 张云风一听“捣乱”二字,立即想到了金轮法王,于是说道:“哦,动武的事情你去找你郭师叔,我是负责动嘴的。” 他的一句话让几个小辈都忍不住想笑,司马赋也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了,答应了一声,就向屋内跑出。张云风则招了招手,说道:“好了,我们也去前面看 ,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和襄阳城这么多英雄作对。* 张云风带着这些年轻人,一起来到前庭。刚一进门,就听见几声惨叫。众人急忙看去,就见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被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儿一脚踢飞,重重地摔在一张桌子上,把那桌子砸塌了之后,弄的满身的汤水,却只是挣扎着难以起身。旁边一个人急忙扑了上去,急切地叫道:“雷猛,雷猛!你怎么样了?” 又一个长须老者也走了过来,伸手在那雷猛的身上摸索了几下,摇头一叹,说道:“不成了,雷兄弟的腰骨断了,以后只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须老者的这一句话,顿时激的群雄愤然大怒,叫嚷着就要冲上去给那公子哥儿一个好看。可那公子哥儿却是不慌不忙,手摇折扇,嗤笑道:“怎么?中原的所谓英雄,就只会倚多为胜吗?我们只有师徒三人在此,今日葬身在诸位‘英雄’的手中,也算是三生有兴了!哈哈哈!” 他这么一说,这些与会的江湖豪杰还真不好冲上去了。群殴太丢面子,单打独斗又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都迟疑了起来。 张云风见此情形,哈哈一笑走了出来,说道:“霍都王子,好大的威风,好重的煞气啊!我们在这里商量如何和蒙古人作对,你这个蒙古的王子就敢送上门来,当真是好胆识!诸位英雄,我们来到这,是为了杀敌报国的,只要是蒙古人,怎么杀了还不是杀?想想蒙古人是如何对待我大宋子民的,他们蒙古人用全副武装的士兵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连妇孺都不放过。他们都不讲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我们和这些禽兽还讲什么单打独斗?他们没有资格和我们讲这些!” 群雄一听这话,都是纷纷响应,大声叫好。霍都却又是哈哈大笑,说道:“说那么多理由又有何用?其实你们自忖比武打不过我师傅金轮法王,才找些理由来的吧!南朝中人,果然都只自欺欺人之辈。” 这时,郭靖也来到了前庭,听霍都这么说,立即接口道:“哪里来的狂妄之徒?要比武也容易,我来和他比!谁先下场?” 郭靖的武功已然大成,只是在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霍都身后一个身材高瘦,脑门微陷的红衣大喇嘛一见,原本半眯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寒芒,直射郭靖。如果是一般人被他看上这么一眼,少不得会退缩一下。可郭靖却是毫无所动,反倒是战意更加澎湃,一双眼睛也盯上这个和尚。 霍都这个时候又说话了:“诸位,今日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依小王之见,应当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来,领导群雄。我们既然是武林中人,要选盟主自然也要在武功上出类拔萃。所以,既然要比武,不妨把选举武林盟主的事情一起办了。诸位以为如何?” 群雄当中有人响应道:“正该如此!武功上若不能让大伙信服,如何当这个盟主?” 霍都立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以为这个盟主除我师傅金轮法王之外,无人能够胜任!谁若是不服,尽管上前挑战!” 他的话音未落,张云风就大骂道:“放屁放屁放臭屁!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在这里选盟主,是为了联合起来共抗蒙古。可现在竟然有一个蒙古国师要来当盟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那不就象是一群杀猪的屠夫要选出一个头儿来,却有一头猪来说:‘我的力气比你们都大,应该我当头儿。’一样可笑吗?” 张云风把群雄比喻成屠夫,虽然不太好听,可也比金轮法王被比喻成猪要好的多。所以群雄都是哈哈大笑,赞同道:“有理,有理!” 金轮法王的涵养非常不错,听张云风把他比喻成猪,却丝毫不动怒,只是看了张云风一眼,依然保持着半睡不醒的模样。霍都却被气的七窍生烟,愤声道:“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敢和我师傅比试,不是吗?南人就是狡诈,虚伪!总会找些遮羞布来掩饰自己的无能。我们师徒算是来错了,本想会一会天下英雄,却原来这里都是些狗熊!既然如此,我们师徒就告辞了!” 张云风立即叫道:“慢!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这襄阳是什么地方?而且,你们还打伤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比武 都冷笑道:“我是打伤了人,那又如何?我那是在一的情况下打伤他的,有能耐你们也在比武中打伤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有何怨言。你们敢吗?” 郭靖在一旁再也忍耐不住了,叫道:“有何不敢?我来和你比!” 张云风也说道:“比武自然是要比的,不过这是我大宋和蒙古武林间的较量,和盟主不盟主的无关。金轮法王,霍都王子,你们只有师徒就敢到襄阳来,实在是太不把我大宋武林人士放在眼里了。今天我们就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我们宋人不是好拿捏的!” 他的话一说完,又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叫嚣着要给金轮法王等人一个厉害看看。 霍都却是很不屑地说道:“我们师徒三人既然敢来,就不曾怕了你们。你们这些人当中,除了当年我蒙古的金刀驸马之外,还有谁是值得一提的高手?不用我师傅出手,我霍都就能让你们知道厉害!既然你们同意比武,那就来吧!你们说,怎么比?” 张云风“嘿嘿”冷笑道:“霍都王子竟然说出如此大话,当真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癞蛤蟆打哈欠。既然你这么说了,比武之前,我们不妨先来几道开胃菜,先玩几场,让彼此都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你看如何?” 霍都疑惑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些。” 张云风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玩玩。双方先打几场,不论胜败都不算数。之后,我们再正式比武。正式比武的时候,可就要赌上一点什么了,输了的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你看如何?” 霍都没听说过,比武还有这么玩的。不由迟疑地回头看向金轮法王,请他决断。金轮法王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霍都见他同意了,也没有什么异议,说道:“也好,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我们这方是我先下场和你们玩玩,谁来和我较量一下?” 张云风说道:“既然是玩玩,当然是让小辈先来试一试了,也好增加些江湖经验。赋儿,你去陪霍都王子走两招。态度谦虚一点,向人家多多请益。”接着,张云风又压低声音道:“你小子最好弄死他,弄不死也要弄残废他!不然你就别回来了!还有,小心他那把扇子里有机关,别被他的暗器伤了。” 司马赋追随张云风修炼了多年的武功,再加上过人的天赋,此时的境界虽然还比不上张云风当年这个岁数时,可也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了。此时被张云风指派出来,丝毫不见慌张,抱拳一礼,应了声“是!”大步走了出来,在霍都面前一站,不骄不燥,不卑不亢,摆出《碧海潮音掌》的起手式,说道:“江湖后进司马赋,请霍都王子指教!” 霍都刚才把成名多年的矮狮雷猛打成了残废,对于这里的人自然没什么惧怕的心理。也许惟独郭靖还能让他惧上三分,其他人全都不在话下。而司马赋这么一个年轻人,就更不放在他眼里了。所以他先是看了张云风一眼,向他无声地狞笑了一下,才又摆出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拱手道:“司马兄年轻有为,指教可不敢当。我们随便走两招,请!” 司马赋见霍都摆出谦恭的架势,也懒得和他客气,纵身上步,一掌向对方打去。霍都毫不在意的用扇子一拨他的手腕,想要先阻挡住他的攻势,然后就飞起一脚偷袭。可没想到的是,司马赋的功力深厚的让他意外,扇子的那一拨,简直象是拨在了铁柱上。而让霍都更加被动的是,他早就想要起脚飞踢,所以脚下也站的不是十分的稳当。所以,危急之下,他只好急忙用另一只手硬挡司马赋的这一掌。结果,在第一招上,霍都就被司马赋一掌打的倒飞了出去,踉跄了几步才重新站稳,险些就出个大丑。 这可让霍都有些恼羞成怒了,他万万没想到,随便出来一个年轻人就能让他险些一招就败了。旁边的金轮法王见弟子出丑,也很不满意,重重的“哼”了一声。霍都见师傅不满了,心中先是一凛,接着心中杀机大盛。如果不把眼前这个臭小子毙了,他霍都王子的面子不就丢在这里了? 重新走回场中的霍都,脸上满带着微笑,折扇一展扇了几下,说道:“司马兄果然好武功,倒是小王小看你了。我们重新来过,这一次,小王可要认真了!”马赋刚才也没想到会有那样成果,要不然他紧跟上一 张云风的吩咐了。可惜他刚刚一愣的工夫,霍都就*张云风的吩咐了。可惜他刚刚一愣的工夫,霍都就远,让他坐失良机。不过,他也试出了霍都的深浅,知道他绝不是自己的对手,那么张云风提醒他的事情就要注意了。不过他在表面上却没流露出来,依然郑重地道:“霍都王子刚才是大意了,在下却是全力以赴,这才占了一点小便宜。在下也还想继续向霍都王子请教,请不要客气。” 霍都心中暗骂:“这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一边想着,他的手上也立下重手,招招都向司马赋的要害招呼,意图一举将他拿下。 面对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司马赋依然不慌不忙,一双手掌耍的虎虎生风,一时间两人打的热闹非凡,让观战的众人连声叫好。 场中打的激烈,场边的张云风等人也连连点头。可几个小辈却有些看不明白,张芙偷偷地扯了扯张云风的衣角问道:“爹爹,大师兄明显在隐藏实力,这是为什么?干脆点几招之间打败那个什么王子不就行了吗?何必费那么多力气?” 张云风也悄悄地道:“我给你大师兄的任务,是要他干掉这个什么王子,所以他才隐藏实力。” 张芙听的一愣,若有所悟地不说话了。可旁边的郭破虏脑筋不是太好使,插嘴追问道:“大师伯,干掉霍都和隐藏实力有什么关系?” 张云风还不等回答,旁边一个声音说道:“当然有关系。你大师兄的武功想要干掉霍都,即使全力以赴,也需要十几招。如果这个霍都见势不好,不顾面子地逃跑,你大师兄在这样正式比武的场合,还怎么能痛下杀手?所以他才隐藏实力,等到合适的机会,将霍都一击毙命。” 张云风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黄蓉耐不住寂寞,挺着大肚子跑到前面来了。而且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左手牵着她和张云风的儿子张无为,右手牵着顾豫章的儿子顾剑锋。两个男孩都是三岁,而顾豫章两口子都忙,就把儿子交给黄蓉带了,正好两个孩子做个伴。可现在,两个孩子却被黄蓉这个闲不住的母亲带到这里看人家打打杀杀来了。 张云风一见她来了,有些埋怨地道:“你怎么把孩子带到这里来了?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伤到孩子怎么办?” 黄蓉毫不在乎地道:“这里有你们这么多人在,还能出什么乱子?那个金轮法王不是你的师兄弟吗?到时候他怎么也会卖你点面子吧?” 正把张无为抱在怀里亲热的张芙,一听到这话赶紧插了上来,问道:“娘,爹爹和那个金轮法王还是师兄弟?我怎么不知道?您快跟我说说。” 张云风瞪了她一眼,教训道:“说什么说?金轮法王现在若是认出我,保证立即一掌拍过来。你也别光顾着你弟弟,多看看你大师兄是怎么打败对手的,对你有好处。” 张芙瞥了瞥嘴,不敢说话了,回头去看场中的两人。这个时候,霍都已经渐渐被压制住了,司马赋对武功的理解实在非常深刻,虽然是一样的招数,可在他的手里使出来,却总是能在各种情况下使出最合适的招式,不但攻防皆宜,而且还能为后面的五、六招打好基础。这已经有点黄大师所说的“弈剑术”的味道了。所以,虽然司马赋只表现出和霍都相当的功力,也还是占据了上风。 这样的结果,让霍都更加恼火。也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了,把手中的扇子一摆,使了一招“笑指南天”,扇子指向了司马赋的面门,就要使用扇子中夹藏的暗器。 司马赋一直就防着他这一招呢,眼见霍都就要下毒手,立即身体一偏,先让过扇子所指的方向,然后猛然使出十成功力,一掌横切霍都的手腕。 霍都本以为已经摸透了司马赋的底细,却没想司马赋突然功力大增,措手不及之下,只觉得手腕一疼,指向司马赋的扇子不由自主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指向了自己。这让霍都大吃一惊,急忙收回扣住扇子上机关的手指。 可司马赋早就看准了他手指的位置,见霍都收手,立即趁他手腕疼痛,已经不灵活的机会,一把抓住了扇子,一指霍都,替他扣动了机关。 霍都的手被抓住,想跑都跑不了,眼见扇子尖端闪过数到乌黑的光芒,不由得亡魂皆冒,大叫一声,闭目待死。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金轮法王 都的扇子距离他的面孔只有不到二尺远,里面的机括乎是必死的结局。霍都自己知道自己的暗器上喂的是什么样的毒药,如果被打在脸上,立即吃下解药都不管用了。如果很不凑巧地打在眼睛上,那就可以当场宣布死亡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霍都死定了的时候,突然有一道人影从旁边窜了过来,一掌击向司马赋抓着扇子的那只手。手掌还没到,强猛之极的掌风就先到了。虽然司马赋的功力也相当不错了,手也非常的稳定,可还是被这一掌的掌风带的手一偏,扇子中射出的暗器就从霍都的耳朵旁边飞了过去。霍都甚至感受到了暗器上那冰冷的温度! 司马赋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没办法,只好放开霍都,飞身后撤。可那个突然冒出来救下霍都的人却不肯这么放过他,手掌微微一震,一道看不见的暗流袭向司马赋的下阴。如果这一下击中了,司马赋即使不死,只怕也会变成太监。 司马赋一直在张云风的身边学习,还从来没单独行走过江湖,所以经验上还差一些,竟然没发现这道暗流。眼见着就要被击中了,旁边又一条人影窜了出来,刚好拦截在司马赋和那道暗流之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地面上的尘土都被乱流激的四处飞扬,周围观战的人都不得不退后几步,躲避这灰尘。 待尘埃落定,人们才发现,原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下霍都的,正是那个总象是睡不醒的金轮法王。而救下司马赋的,则是襄阳城的主将郭靖。现在,场中的两人变成了金轮法王和郭靖,他们两人一上场,气势顿时不一样了,整个庭院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旁边观战的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个白衣女子从后面挤了上来,对场中对峙的两人视而不见,却到处寻找着什么。这女子脸色苍白,似有病容。但却长的姿容秀丽,气质更是清逸脱俗。静静地在那里一站,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轻烟薄雾之中,宛如仙女下凡。她才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被吸引过去了,连场中两大高手的对峙都顾不得看了。 站在张云风身边的杨过一见那个女子,顿时喜的胸膛都要爆炸了,大叫道:“姑姑!我在这里!”他一边叫着,就要冲过去。 可杨过才刚一迈步,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顿时压得他寸步难移。杨过回头一看,原来是张云风。这个时候杨过就更加体会到,自己和张云风的差距。 但是张云风的语气却和压在杨过肩膀上的那只手完全相反,很轻松地调侃道:“过儿,那就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吧?长的很漂亮哦!” 杨过哭笑不得地说道:“大师伯,你快放开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千万不能让她再离开我的视线了。” 张云风无耐地说道:“傻小子,看见女人就昏了头了。没看见你师傅和金轮法王正在对峙吗?你这么冒冒然地冲过去,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撕成碎片。你死就死了,我们还得给你收拾七零八碎的尸体,那不是给我们添麻烦吗?” 杨过的机灵劲儿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着急地道:“那……我……可是……” 张云风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不能再戏弄他了,不然这个小子就真的急了,说道:“好了,你跟我来吧。” 说着,张云风迈着四方步,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杨过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张云风来到郭靖的身边,背负着双手在那一站,什么话也不说,一双眼睛向金轮法王看去。而杨过却绕过对峙中的三人,向另一边的小龙女跑去。 杨过跑到小龙女身边,一把就抱住了她,说道:“姑姑,姑姑,你可想死我了!” 小龙女也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过儿,你果然在这,我终于找到你了。” 杨过激动的流下泪来,哽咽道:“姑姑,你不会再抛下我了吧?我不管,以后你走到那里,我就跟到哪里!” 大厅之中还有上千人都在看着他们,他们却旁若无人,自顾叙话。张云风不想让他们做的太惊世骇俗了,于是说道:“你们两个,别在这里腻腻歪歪的。想谈情说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 杨过这个时候才发觉场合有些不对,赶紧拉着小龙女的手 角落里的,和小龙女并肩而坐,低声说话。 再说场中,张云风突然站了出来,和郭靖并肩而立,这让金轮法王大感吃惊。金轮法王和郭靖的对峙,可以说是暗流汹涌,稍有不协,就会爆发一场大战。正因为如此,张云风才会阻止杨过冒然闯进去。万一因为外人的闯入而引发两人间的大战,闯进去的人必定首先要承受两大高手的联手一击。杨过又哪里承受得住?即使郭靖有心留手,或者想要保护杨过,那他就会遭受到更加金轮法王更加猛烈的攻击,不但救不出杨过,只怕连自身也难保。 可就是这样的形势下,张云风带着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走了进来,竟然每一步都踩在双方对峙的空隙处,就象是一尾滑溜之极的泥鳅,任凭你暗流再急,它也总能找到空隙钻过去,让金轮法王有一种有力无处使,郁闷地要吐血的感觉。 最后,张云风和郭靖并肩一战,两个人顿时合为一体,气势空前地高涨,立即把金轮法王压了下去,让他再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极力防守,惟恐他们两人真的联手来攻。 当然了,这其实只是高手间的一种感觉,真正动起手来,未必会象现在这样。可发生逆转的情况,可以说是万中无一,金轮法王哪里敢冒这个险?所以杨过绕过去的时候,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旁观的人有上千人,可能看透其中奥妙的,却没有几个。所以张云风依然装做不经意的样子说道:“金轮法王,我真不明白,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你不会当真自大到以为天下无敌了吧?且不说威名赫赫的中原五绝,就是你眼前这位襄阳城的主将,就能让你羽而归。现在,这里聚集了上千的中原武林豪杰,其中藏龙卧虎,高手不知凡几,也许一个不起眼的人就是个不愿出名的隐士高人。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回去糊弄蒙古的大汗算了,让他们供养着你,好吃好喝,再找几个美女陪着,过些逍遥日子不好吗?” 金轮法王自忖没有把握同时对上郭靖和张云风两个人,所以底气也不是那么硬了,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哼!老衲来此,本是想会会中原的英雄。可没想到,中原人狡诈之名果然不是虚传。既然你说这个郭将军就能让我羽而归,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又有何妨?你何必插手进来?想要倚多为胜吗?” 张云风摇头叹道:“老和尚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如此,那就正式地较量一下。我们就三局两胜,如何?你们是三个人,我们这边也出三个人。哪一方胜了两场,就算赢了。” 金轮法王想了想之后,点头道:“此议甚佳。不过,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已经败了一阵,就不必再上场了,就由老衲连上两场就是。” 张云风好笑地看着金轮法王,心说:“你倒打的好算盘!简直把无耻当有趣了。你一个人连上两场,自然是占足了便宜,我们这边要找两个有如此武功的人却是难了。” 其实,这是张云风误会金轮法王了。金轮法王已经认定张云风也是个高手,甚至还在郭靖之上。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一窥中原武林的底细,自然很想和张云风也交交手。却不知道张云风多年前就开始玩扮猪吃老虎的游戏了。 张云风盘算了一阵之后,又说道:“金轮法王,你要一人打两场也无不可,可我们这边也有个条件,就是郭将军的徒弟和一位姑娘合练了一套合璧剑法,他们两个算一个人打一场。你看如何?” 金轮法王奇怪地道:“怎么,你不上场吗?” 张云风摇头道:“我就不和你们掺合了,有他们出手,足够打败你了。” 金轮法王听的怒气暗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到时候我若是失手打死了人,可别怪我下手太重!” 张云风毫不在意地说道:“有能耐你尽管下手,生死各按天命。请问你和你剩下的那个徒弟,谁先上场?” 金轮法王说道:“我先来比第一场,你们是谁来应战?” 张云风笑道:“郭将军是主帅,自然是最后出场。还是先让两个小辈和法王玩玩吧!过儿,把你媳妇带过来,你们两口子陪金轮法王先玩上一场。” 第二百三十八章 玉女素心剑 过正和小龙女在旁边亲亲我我,突然听到张云风叫他们两口子上场,这让杨过先是脸一红,接着又有些局促。可既然张云风叫他们了,他也不能不答应,只好拉着小龙女的手来到张云风的身边,低声说道:“大师伯,我们两个什么时候练过合璧剑法?这个老和尚很厉害,我怕我上去会坏了大事。” 张云风一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能行!你尽管放心地上,我保管你们两个能轻松战胜这个老徒驴。至于合璧剑法嘛,你们一个使全真剑法,一个使古墓剑法,自然就是合璧剑法了。” 回头又对小龙女说道:“侄媳妇,你怕不怕?” 小龙女听张云风叫她侄媳妇,苍白的脸上也带了点红晕。看了杨过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张云风见小龙女害羞了,大笑着一推他们两个,说道:“去吧去吧,赶紧打败老徒驴,然后给你们拜堂。哈哈哈!” 杨过和小龙女两人被赶鸭子上架,硬被推上了场。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错愕不已。不管认识不认识这两人的,都在暗中嘀咕。认识他们两个的还好,因为他们是张云风推上去的,即使对杨过和小龙女没有信心,对张云风也是有信心的。而那些不认识他们的群雄则开始议论纷纷,都不看好这一场比试。 以杨过执拗的性子,见这些人都不看好他,本来还有些局促的他,立即沉静了下来。他们不是不看好自己和小龙女吗?那就做出个样子来,让他们把说出来的话再咽回去!于是他向旁边观战的张芙等人说道:“师弟师妹,借两柄剑使使。” 张芙等人当中,四个女孩子都是主修剑法的,听杨过这么一说,立即把自己的剑扔了过来。杨过说是要借两柄,却扔过四柄来。杨过不由得笑了一下,随便选了两柄和小龙女各持一柄,来到金轮法王的对面。 小龙女一向是清清冷冷的,面对金轮法王这样的对手,既不慌张,也不兴奋。可杨过就有些发愁了,张云风说一人使全真剑法,一人使古墓剑法,自然就是双剑合璧了。说的轻巧,可怎么才能合得起来? 可金轮法王怎么会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来琢磨?见他们两人手中有剑了,立即大喝一声,一振手中的金轮,向两人撞了过来。金轮法王的内功心法也是走刚猛的路线,可是比起张云风和郭靖来,更加的极端。他这一撞,当真如泰山压顶一般,杨过和小龙女哪里还敢硬接?急忙向两侧一分,闪避了过去。金轮法王早就知道他们不敢硬接,所以立即脚下一顿,只听“轰”的一声响,将地面上铺的青砖踩碎了三、四块,身形立即转向,继续向杨过追去。 杨过没想到金轮法王转向会这么快,闪避不及之下,只好将手中的剑一点对方的金轮,同时身体飘了起来,随着对方的前进而后退。这样一来,虽然杨过暂时躲过了一劫,可只要金轮法王一变招,他就会再次陷入困境。 旁边的小龙女见杨过遇险,立即脚尖在树丛上一点,身体也倒飞了回来,一剑直刺金轮法王的背心。金轮法王早就防着她了,耳中听得剑刃破风之声,计算着小龙女的剑将将要刺到了,这才猛然回身,用手中的金轮击去,想要一举将小龙女的剑震脱手。 小龙女也没想到金轮法王真正的目标原来是她,眼见躲闪不及,只好剑身横放,借着和金轮相撞的力道,身体如同陀螺一般飞速旋转了起来,这才化解了金轮法王那巨大的力量。但这只是开始,金轮法王立即又上一步,一掌向还处于旋转之中无法变换身形的小龙女击去。 杨过见小龙女危急,顾不得自己还没站稳,立即又是一招“白虹经天”,直取金轮法王的咽喉。可金轮法王对他却是不理不睬,只是用轮子在杨过的剑前一挡,那一掌依然向小龙女拍去。 可就在小龙女眼见就要伤在金轮法王掌下的时候,她在半空中的身形却突然加快,并且变了一个方向,一下就脱离了金轮法王掌势的笼罩,在数丈之外落下地来。原来,小龙女见实在躲闪不过去了,灵机一动,将腰带解了下来,甩手缠在了一根柱子上,然后将自己拉过去,这才免去了一掌断魂之祸。过见小龙女脱险,也不和金轮法 缠,也是一跃来到了小龙女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金轮法王在这几招之间试出了他们两人的实力,心中不由暗暗冷笑,也不着急进攻了。其他人在看到杨过和小龙女被打的全无还手之力时,也都是摇头叹息。张芙等人更是为他们两个担心了起来,不停地看着张云风的表情,试图从他那里看出些什么来。 张云风自己也是叹息不已,知道再不推杨过他们两个一把,他们只怕就真的要毁在金轮法王的手里了,于是低声呢喃道:“‘浪迹天涯’啊……” 杨过在场上也很是着急,心中也在暗自思量:“大师伯为什么会让他们两个上来?他们两个明明打不过这个和尚嘛!但是大师伯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个诀窍究竟在哪呢?” 一边想着,杨过一边注意着张云风这边,希望他能给个提示,恰好就听见了张云风说的那几个字。这让杨过先是一愣,没明白张云风是什么意思。 可惜金轮法王不会再给他考虑的时间了,探手又拿出一个黑黝黝的铁轮来,一金一铁两个轮子在手,互相一撞,发出轰然一声大响,然后左手一轮,就把铁轮扔了出来。这只铁轮的边缘全都是锋利的锯齿,被这么旋转着扔了过来,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肉跳。若是真的被它砍在身上,肯定是骨碎肉飞的下场。 杨过和小龙女见这只轮子来势凶猛,依然不敢硬接,杨过纵身而起,小龙女则如同风中舞柳,腰肢一弯,整个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向后弯成了满月形状,那铁轮刚好从她的脸孔上方飞过。 杨过身在半空还没落下来,张云风又呢喃道:“‘花前月下’啊……” 再次听到张云风的声音,杨过如果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傻瓜了。手的剑一动,立即使出全真剑法中的“花前月下”这一招。可惜,小龙女可不象杨过那么信任张云风,而且她身体还没直起来呢,就是有心配合,也配合不上。所以杨过的这一招,效果并不算好。 可是杨过落地之后,继续按照张云风指点的方式,口中叫道:“姑姑,‘清饮小酌’!” 小龙女不及细想,立即按照杨过所说的,使出《玉女心经》中的这一招。而杨过则是出全真剑法中,与之同名的一招。这两招剑法互相配合,竟然天衣无缝,把双方的破绽都弥补上了。这让金轮法王陡然一惊,因为看不出他们两人的下一步剑路,只好急忙撤了一步,先保持不败再说。 杨过见这一招有效,立即毫不迟疑地道:“姑姑,‘抚琴按萧’……‘扫雪烹茶’……‘松下对弈’……‘池边调鹤’……” 杨过每出一招,就先叫出招式的名称,小龙女则按照他所说的招式使出,两人虽然从来没有合练过这套剑法,可依仗精微绝妙的剑招,还是把金轮法王打的连连后退,一双轮子左遮右挡,却怎么也挡不住两支长剑,空有一身的神力,却全无用处。 这样突然的变化,让南宋武林这一方顿时大喜,大呼小叫地给杨过小龙女助威。其中最为惊诧的,却是全真派的几人,不明白本派剑法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套伴侣式的剑法,同时施展出来,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当真是不可思议。 而郭靖黄蓉等高手,则是对小龙女的来历产生了兴趣。黄蓉悄悄地问张云风道:“师兄,过儿的这个媳妇,是什么来历?剑法精妙,却又堂堂正正,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一门武功?” 张云风正体会着那剑法的精妙之处,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这个小龙女出自古墓派,创派祖师叫林朝英,乃是王重阳的红颜知己,武功不在王重阳之下。后来两人因情生恨,林朝英就隐居古墓,一生没在江湖上露面。她们这一派,也就以古墓为名。” 他们在这里窃窃私语,场中的杨过和小龙女则是越打越含情脉脉。这套剑法本是林朝英晚年所创,心中对王重阳的怨恨早已消散,正适合情侣使用。杨过和小龙女本就互相有情,这时使出这套剑法,却成了两人感情的催化剂。虽是在抵御强敌之时,也还是打出了柔情蜜意的味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二场 得后来,“小园艺菊”,“西窗夜话”,“柳荫联句式一一使出来,金轮法王更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只能步步后退。 张云风知道这套《玉女素心剑》杀伤力不强,虽然场上形势一片大好,可要致金轮法王于死地还是不行。所以适时喝道:“住手!不要伤了金轮大师!” 杨过和小龙女闻言立即撤了两步,和金轮法王拉开了距离。张云风笑眯眯地道:“金轮法王,这一场算是我们赢了,你可有意见?” 金轮法王很想说有意见,可他刚才完全落在了下风,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说是平手,他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所以,他只能黑着脸沉默了半天,才说道:“这一场……你们赢了!” 他认输的话一出口,顿时又让群雄一阵欢呼。而杨过和小龙女两人也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尤其是张芙等人,围住他们两个,唧唧喳喳地说起来没完。而几个女孩子的心理最复杂,其中又以张芙为最。 在小龙女出现之前,张芙身为黄蓉这个江湖顶级美女的女儿,容貌一向是她自傲的本钱。可小龙女一出现,顿时让她黯然失色。虽然小龙女的容貌比她强也强不多少,可小龙女那独特的清冷气质给她加了不少分,让张芙也自认不如。对于比自己还漂亮的女孩,张芙既有嫉妒的感觉,又忍不住想亲近,心思之复杂可想而知了。 小一辈在那里闹腾,张云风没有理会,又问金轮法王道:“法王,接下来是第二场,你准备继续打下去呢,还是让你的徒弟上场?” 金轮法王反问道:“我上场如何,我徒弟上场又如何?” 张云风说道:“如果是你上场,我们这边就由郭将军陪你走两招。他是我们这里武功最强的了,由他和你单打独斗,你应该满意了吧?如果是你的徒弟上场,我们这边也再派一个小辈和他打。你看可好?” 金轮法王点头道:“这很好!第二场,由我的徒弟达尔巴领教中原武学的高招。” 张云风说道:“那好,我们这边就由我的女儿张芙出场。芙儿!……芙儿!干什么去了?” 张芙正和小龙女套近乎呢,忽然听到张云风叫她,急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张云风的身边,问道:“爹爹,您叫我?” 张云风教训道:“你整日里就知道玩!要用到你的时候,你可别出差错!看见那个和尚了吗?你去把他打爬下!” 张芙一听自己也有机会出头露脸,顿时笑的象朵花似的,手一拱,似模似样地说道:“得令!如若不成,甘愿提头来见!” 黄蓉见张云风竟然派自己的女儿出场,立即把心提了起来。可在这个时候,张云风都说出口了,她又不好反对。再见张芙有些不把比武当回事,于是嗔怒地道:“芙儿,别这么没正经!从那个霍都可知,达尔巴也不是好对付的。你要是不小心,只怕真的要提着脑袋回来了。千万不要大意,知道吗?” 张芙对黄蓉的嗔怪却是不以为然,做了个鬼脸道:“知道了,娘!” 张云风又咳嗽了一声,说道:“芙儿,我跟你说,你的武功确实不如那个达尔巴。你如果还这么嬉皮笑脸的,我干脆直接认输算了,免得你有个好歹,让你娘伤心。” 张云风这么说,张芙可不敢大意了,奇怪地道:“爹爹,你既然知道我的武功不如那个达尔巴,你赶嘛还让我和他比?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张云风微笑道:“他的武功确实比你高一线,尤其是他的蛮力,更是你远远不及的。但是,他也只比你高一线而已。比武的时候,有时并不全是武功的高低才能决定胜负,你的鬼主意多的很,就不用我给你支着了。总之,这一场你一定要赢!而且还要赢的漂亮。知道吗?如果你做不到,万一挨上达尔巴的重手,只怕你最少也是个重伤,甚至弄成残废什么的,都不是不可能。” 张芙苦着脸呻吟道:“爹爹,你换一个人不成吗?我有些害怕!” 张云风脸一板,说道:“害怕?这个世界上能让你害怕的事情多了,难道你都躲着走吗?我和你娘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早晚要自己走下去的。难道你就甘愿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个达尔巴的武功刚好比你高那么一点,你努力一点,就能打败他!如果你心存畏惧,那就准备好一辈子当个大家闺秀 张芙被张云风这么一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说道:“爹娘,你们放心!大师兄能打败那个霍都,我自然就能打败达尔巴。你们的女儿可不是废物!”说着,提着长剑来到场中,和达尔巴相对而立。 张芙今年才十六岁,身量尚未长成,在那里一站,显得娇小玲珑。再加上她容貌极美,让人一见就生出爱怜之心。这样一个少女出现在比武场上,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突兀。而达尔巴则是长的枯瘦黝黑,丑得不能再丑的一个大喇嘛。而且面容呆滞,眼神木讷,手中持着的降魔杵更是沉重异常。两个人在一起一站,当真是两个极端。 可场中的两人却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张芙固然是极为认真地对待眼前这个对手,达尔巴也同样不敢大意。刚才霍都是如何被击败的,达尔巴在旁边看的很清楚。那个叫司马赋的年轻人,实力的确在霍都之上。如果不是金轮法王反应的快,只怕霍都的尸体都已经开始凉了。所以,张芙虽然比司马赋的年纪还小,可她也是张云风指派出来的,达尔巴还怎么敢轻视? 双方互相抱拳行礼之后,各自拉开了架势,准备开始这一场的比武。开始的时候,双方都没有动,而是默默对峙了一会儿。可气势上的比拼,张芙这样的雏儿哪里是达尔巴的对手?所以张芙很快就露出畏缩的样子,开口说道:“请……请大师手下留情。” 张芙本就长的极美,再做出这么一副害怕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连达尔巴这样视红粉如骷髅的大和尚,也忍不住心中一软,气势上顿时弱了三分。 就在这个时候,张芙突然闪电般地一剑刺来,正是《落英剑法》中的一记绝招。达尔巴心中的刚警惕放松了一些,这时就有些反应不及,等张芙的剑尖刺到眼前了,这才急忙举起金光闪闪的降魔杵招架。 可张芙的长剑如同灵蛇一般,见达尔巴把武器举起来了,立即又缩了回去,让过降魔杵之后,又刺向了达尔巴的小腹。达尔巴的武器本就沉重,这时再也招架不及,只好大叫一声,身体飞退,同时小腹内收,尽量拉远双方的距离。多亏达尔巴应对的及时,终于躲过了张芙的这一剑,除了袈裟上被刺出一个小洞之外,并没伤到肌肤。可这也是小输了一招。这让达尔巴勃然大怒,虎吼一声,举起降魔杵,当头向张芙砸了下去。这个狡猾的小娘皮,就应该被砸成一团肉酱! 可惜,张芙稍占了一点便宜之后,再不肯和他正式地过招,而是倚仗身法比达尔巴灵动快速的优势,引着他到处乱跑。达尔巴气吼吼地在后面追赶,凡是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全部被他砸飞,弄的满地狼籍,到处碎片,却怎么也追不上张芙。 而张芙在引逗达尔巴的时候,嘴上还不闲着,一边跑一边笑着说道:“大和尚,来追我呀!可惜追不着,嘻嘻!” 达尔巴听不懂汉语,可张芙象是逗猴子似的表情他还是看得懂的。再加上一身的力气始终没处使,更加让他怒火冲天,脚下追的更紧了,可手上的招式却有些乱了。 张芙见达尔巴渐渐被怒火控制了,心下不由暗喜,看到一个破绽,立即随手抓过旁边桌子上的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东坡肘子,当作暗器打向达尔巴。达尔巴暴怒之中根本就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眼角见一个东西向他袭来,赶紧把降魔杵一立,挡在自己的面前。那盘肘子砸在了粗大的降魔杵上,立即飞溅了开来。肘子和盘子虽然被挡了下来,可汁水却泼了达尔巴一身,油腻腻的好不肮脏。 这一下,达尔巴的怒火就更盛了。可他越恼火,就越打不到滑溜的张芙,张芙随手扔过去的东西也就更容易让达尔巴中招。如此循环下来,达尔巴出招再也没什么章法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砸死这个小娘皮! 最后,张芙见时机差不多了,陡然回身,手中的宝剑洒出点点寒星,直罩达尔巴。达尔巴见张芙突然回身攻来,一时间难以从暴怒中挣脱,被张芙的一轮快剑,打的连连后退,降魔杵更是不知怎么舞才好了。 可即使如此,张芙想要杀了达尔巴,依然是力有不及,最终只是一剑刺穿了达尔巴的手臂之后,张芙也只能气喘吁吁地退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章 郭靖VS金轮法王 芙赢下了第二场,群雄给她的欢呼声并不比杨过两口.他们两个战胜金轮法王固然不容易,张芙能打赢达尔巴这样一个莽汉,也是难能可贵。只是杨过两口子下场时,依然神清气爽,张芙就狼狈的多了。她在引逗达尔巴四处乱窜的时候,体力的消耗非常大,要不是程英和陆无双过来扶她,只怕她都走不回来了。 黄蓉见女儿累成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赶紧拿出手绢来给她擦汗。 张云风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女儿,却是笑容满面,说道:“芙儿,感觉如何?” 张芙喘息稍定,说道:“累……累死我了……不过,感觉还不错……” 张云风点头道:“那就好,以后我会多给你安排一些这样的场面,让你多锻炼一下。” 这话一出,张芙立即惨叫了一声,说道:“娘,我好惨!您怎么给我找了这样一个爹爹?” 黄蓉被她气笑了,轻拍了她一下,说道:“胡说什么呢?” 张云风不理会她们娘俩了,又回头看场中。金轮法王这时也给达尔巴包扎好了伤口,又嘱咐了他两句之后,来到场中站定,说道:“郭将军,该我们两个了。” 还没等郭靖说话,观战的群雄已经纷纷喝骂起来,说道:“说好是三局两胜,我们已经胜了两场了,还有什么好比的?”“这你们还看不出来?老和尚这是输急了,想要扳回颜面呢!不过我看他再比下去,只有输的更惨!郭将军是何等武功?老和尚这是自取其辱!”“对,对,我看也是。”…… 那些人的冷嘲热讽,金轮法王完全当作没听见,依然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等着郭靖下场。郭靖其实早就手痒了,只是一直被张云风拉着,才没能和金轮法王一较高低。这时终于轮到他了,不待张云风说话,就跳入了场中,说道:“今天既然是江湖朋友的聚会,我就不是什么将军了。在下就以江湖人的身份,和法王比试几招。请!” 金轮法王这个时候才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说道:“郭将军,我们这最后一场,无论结果如果,都是老衲输了。可是能与中原高手一战,老衲这一趟就没有白来。郭将军,老衲在此候教,请!” 郭靖也不客气,也道了一声“请!”,然后也不和金轮法王玩什么对峙了,上手就是《降龙十八掌》。金轮法王见郭靖不使兵器,也把他的轮子收了起来,用一双手来对敌。这两个人都是走刚猛路线的,这一打起来,当真是飞砂走石,日月无光。逼的旁边观战的众人不得不连连后退,给他们腾出更大的地方来,免得被激射的石头树枝什么的误伤。 论力大,金轮法王还要胜郭靖一筹,而郭靖则胜在掌法精妙。《降龙十八掌》看似简单,可其中用力的法门却是难以琢磨。所以两个人打起来之后,一时间只能拼成半斤八两,谁也压不住谁。而且两个人又都是功力深厚,气脉悠长之辈,轰轰发发地打了将近一个时辰,依然是平手之局。 可是,功力再深厚,气脉再悠长的人,也不可能永远打下去。一个时辰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消耗完所有的精力了。郭靖和金轮法王就是这样,渐渐地,他们出招不再那么迅疾猛烈了,时不时地停下来对峙一会儿,然后再向两头猛兽一般扑上去撕咬一番。之后再休息一下,舔舐伤口。 张云风在旁边看他们的样子,知道也差不多了。如果再打下去,只怕两个人的身体就要受不了了。所以出言道:“二位,暂且罢手,听我一言。” 郭靖其实早就累坏了,现在还能站在那里,完全是靠他顽强的意志在支撑着。听到张云风的话,立即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无意再打下去。金轮法王的情况比郭靖还要严重一些,可他带着两个徒弟雄心勃勃地来到襄阳,却连输了两场,这第三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输了。所以,他也是在骄傲的支撑下勉力而为。这时见郭靖主动后撤了,也放松了下来,慢慢站直身体,擦了一把脑门上象瀑布一样流下来的汗水,暗中松了一口气。 张云风见他们都放松了下来,先是微笑了一下,说道:“金轮法王果然不愧为蒙古国师,武功之强,天下没几个人能及。可是,我们的郭将军和你比较起来,也丝毫不逊色。你们的这场比武,就算打和了,大家可有意见?” 南宋武林这一方,见金轮法王如此武功,也都是佩服的很。而且不论是打和打输,都不影响比武的结果 是没什么意见。 金轮法王也对这个判决没什么意见,他在和郭靖交手的过程中就知道,要想胜过郭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也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张云风点头笑道:“好!金轮法王果然光明磊落。事先我们就说过,比武得有个彩头,但是我却一时忘记了,法王也没想起来。我们现在补上如何?” 他这句话一出,让金轮法王顿时脸上变色。张云风的这一招玩的太无耻了,比武之前不先说明白,打赢之后又来这一手。可现在张云风既然提出来了,金轮法王如果不答应,就显得无赖了,所以他只好说道:“阁下有什么建议,先说来听听。” 金轮法王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先听听张云风的价格,如果太苛刻,那就不好意思了,谁让你没先说明白的。如果条件不那么苛刻,答应下来也无妨,至少能博得这些武林人士的好感,日后要想拉拢他们到蒙古人的麾下,也好说话一些。 张云风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法王今后的十年中,不得接近襄阳城五十里之内。我知道蒙古大军不日即将南下,法王身为蒙古国师,很可能要随军而来。如果你实在为难,就当我没说过。” 金轮法王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下。蒙古大军南下,他要随军是肯定的,不然功劳从何而来?况且,此次蒙古大军的统帅,是成吉思汗第四子拖雷的儿子忽必烈,乃是一个礼贤下士,能用人,会用人的贤王。跟随这样一个主子,只要显示出自己的才干,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所以,张云风的这个条件,可以说是断了金轮法王眼前立功的路子。 可金轮法王有心不答应,旁边的群雄却早就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位张大侠怎么提出这么简单的一个条件?这不太便宜那番和尚了吗?”另一个则说:“这你就不懂了,张大侠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不过看那和尚的样子,想是连这么简单的条件都不想答应了。”又一个说:“那和尚虽然是佛家弟子,可总是番和尚嘛!不知礼仪廉耻也是正常的。什么信义啦,一诺千金啦,他们都是不懂的,所以说他们是蛮夷嘛!” 听到这些议论,金轮法王那骄傲的本性又发作了。他金轮法王武功绝伦,虽然在这里遇到了郭靖和杨过夫妇两大强敌,可他武功高强的事实,却是不可抹杀的。蒙古人如今东征西讨,立功的机会有的是,何必一定要抢眼前的功劳,平白被人鄙视?再说,张云风只要求他在十年内不接近襄阳,可没说不能去别的地方。南宋的国土大了,又何必一定在这襄阳城下立功? 所以,金轮法王最终还是闷声说道:“好!既然事先曾有约定,老也不是无耻赖帐之人。今日在此立誓,十年之内,绝不接近襄阳城五十里,如有违背,万箭穿身,天地不容!” 张云风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法王果然是个爽快人。法王既然已经立下誓约,我等自然没有不信之理。如此,你我暂无敌对关系,法王远来就是客,何不入内就座,一起喝几杯,也算是交个朋友。” 金轮法王此时哪里肯在这里停留,别的都不说光是今天连续三场不胜,就够这些武林人物笑话的了,听着冷言冷语喝酒,很有味吗?所以他谦逊了几句,然后告辞而去。只是,半天都没再说一句话的霍都,却在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瞄了小龙女一眼,神情很是复杂。不过他瞄的很隐蔽,谁都没发现。 金轮法王等人一走,群雄立即欢呼雀跃起来,更是把郭靖围的密不透风。别看张云风今天也说了不少,做了不少,可真正得到这些武林人物钦佩的,还是郭靖这个武功最强的人。不包围他包围谁? 当然了,来向张云风表示钦佩的人也不少,不过其中有多少人是真正钦佩他还很难说,只怕有不少人打着曲线接近郭靖这个大将军的主意。所以张云风也懒得和他们多废话,直接一句:“身体不适,多有得罪。”就脱席而逃。 能跟上张云风步伐的,只有黄蓉一个人,她拖着两个小孩子和张云风一起逃了,其他人则没这个福气,不管是杨过和小龙女,还是张芙,司马赋,连今天没出手的郭破虏,陆无双,程英,郭襄等都被包围了,耳朵里全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等等等等,让他们烦不胜烦。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人质事件 面群雄是如何喧闹,郭靖等人又是被如何恭维的,张然不理,自行和黄蓉在房间里开了小灶。吃喝完毕之后,夜已深沉。先安顿好两个孩子睡觉,张云风和黄蓉夫妻两个也上床安歇。 一夜好睡之后,直到天色刚刚发亮之时,张芙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风风火火地叫道:“爹,娘!不好了!” 黄蓉有孕在身,特别容易疲乏,被张芙吵醒时还依然迷迷糊糊的,听见张芙的叫嚷,有些不满地道:“芙儿,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这个性子要是不改,将来看谁敢娶你。” 若是往日,张芙必定会和黄蓉撒一通娇,可是今天却没有接黄蓉的话茬,而是依然惶急地叫道:“爹,娘,真的出事了!程英师妹和陆无双师妹被金轮法王掳去了!” 这个消息让张云风和黄蓉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顿时睡意全无,异口同声地道:“你说什么?” 张芙又说道:“是这样的,昨天大伙喝酒的时候,杨师兄和龙姐姐觉得气闷,就偷偷地溜了出去,单独跑到了城外说话去了。可没想到,那个霍都竟然没有跟他师傅走,自己偷偷地转了回来,趁杨师兄他们不备的时候,突然出手偷袭。多亏杨师兄反应的快,这才只受了一点小伤。可龙姐姐恼恨霍都伤了杨师兄,就用毒针打伤了他。本来,他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可没想到那霍都中了毒针之后,痛痒难当,金轮法王就派达尔巴潜了回来,将程英师妹和陆无双师妹都掳去了。并且还留下了一张纸条,说要龙姑娘拿解药去换。” 听了张芙的讲述,张云风这才放心了一些,说道:“既然金轮法王没有违背誓言,而且又是为了换取解药,程英和陆无双当无大碍。芙儿,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师叔忙于襄阳防务,就不要麻烦他了。还有,你去把你杨师兄两口子找来。” 张芙答应一声,立即跑出去找杨过了。黄蓉则有些忧心地道:“师兄,只怕这个金轮法王不只是要换解药这么简单。如果只为了解药,他只需写一封信来,我们也不至于难为他。可他掳去了程英和陆无双两个孩子,这手段可就激烈一些了。” 张云风摇头笑道:“那倒不至于。金轮法王这个人是非常骄傲的,如果写信相求,那不是承了我们的情了吗?之所以出此下策,只不过是昨日连续三场不赢,憋了一肚子的火,才想给我们一点颜色看看。只要我们姿态低一些,肯用解药交换人质,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他真的想要弄出点什么事情来的话,我也不介意亲自出手,会一会这个便宜师兄!” 黄蓉见张云风肯出手,自然是再没什么好担心的,说道:“那你好好跟过儿他们解说一下,别让他们因此负疚在心。” 张云风回手将黄蓉揽在怀里,说道:“好了,我的娘子!你相公是那种只会疾言厉色的人吗?还有,你不是一向对过儿提防有加吗?怎么这次关心起他了?” 黄蓉脸色一黯,说道:“师兄,你没发现过儿和那个小龙女之间的关系吗?过儿叫她姑姑,而且又拜了她为师傅,现在竟然还要结为夫妻。这岂不是乱了人伦礼法?若是张扬了出去,他们两个还怎么见人?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脸上无光啊!过儿平时就跟你最亲,你说的话他也能听进去。这时正是你再次示恩于他的时候,让他更加……” 黄蓉的话还没说完,张云风就打断她道:“蓉儿,你怎么也是这般想法?你还是黄老邪的女儿吗?所谓的师徒只是名分上的,又不是有血缘关系,就是结成了夫妻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师徒关系吗?其实还没见到小龙女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他们的关系。我的态度还用多说吗?别人怎么说随他们去,我自问心无愧,就什么也不用怕!” 见张云风这么说,黄蓉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我当然是不在乎什么名分礼法,可其他人在乎啊!如果过儿因为众人都对他另眼相看,我只怕他那特异的性格,会让他走上极端。如果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和小龙女是奸夫淫妇,你说过儿会不会因此动了杀机?如果杀的人多了,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云风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如果发生那样的情况,过儿说不定么做。这就需要我们给他支持了,尽量约束他一下,免得他真的走上了邪路。” 这时,张芙在外面叫道:“爹,娘,杨师兄他们来了。” 张云风回头先嘱咐黄蓉好好休息,然后走出了屋子,说道:“芙儿,把达尔巴留的那张纸条给我。过儿,你们两个跟我走,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张云风带着杨过和小龙女,三人三骑一路出了襄阳,直奔五十里外的一座大镇。达尔巴留的纸条上说,要在那里用解药交换人质。而且,金轮法王给出的时间非常紧迫,所以他们三人必须快马加鞭。 当赶到那个镇子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中左右。这座大镇人烟稠密,车马往来,甚是热闹。三人在镇口处分手,杨过和小龙女去和金轮法王接洽,张云风则单独消失在了人群中。这是三人在路上计议好的,杨过和小龙女去用解药换人,张云风在暗处盯着,万一金轮法王想搞什么花样,也好来一个奇兵突出。 杨过带着小龙女进入镇子,当看到一家酒楼的招牌时,知道约定的地点就是这里了,于是两人直接就上了酒楼的二楼。二楼是这家酒楼的雅座,此时又不是吃饭的时间,所有颇为清净。杨过四下打量了一下,见金轮法王还没到,就和小龙女捡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几样小菜,边吃边等。 过不多时,只听楼梯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金轮法王走了上来。他一见是杨过和小龙女来换人,先是一愕,接着又觉得理所当然。霍都所中的毒针是小龙女的独门暗器,解药自然只有她才有。而且杨过和小龙女两人双剑合璧,威力惊人之极,由他们来换解药,也算是保险。 金轮法王来到杨过他们临近的一张桌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说道:“解药可带来了?” 小龙女说道:“带来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就要递给金轮法王。 杨过一见自己这个姑姑还真是纯真的可以,急忙拉住她的手,却对金轮法王说道:“解药就在这里,我两个师妹在哪里?” 金轮法王说道:“你先把解药给我,人我自然会放。” 杨过冷笑一声,说道:“我不相信你!大和尚,你竟然用两个小姑娘做要挟,人品可不怎么样。除非我见到她们安然无恙,否则你别想拿到解药。” 金轮法王被杨过说的脸色一沉,眼神也凌厉了起来。可杨过和小龙女既然已经胜过他一次,金轮法王再摆出这样的脸色,自然是吓不住他们。金轮法王无奈,只好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跟我来。” 说着,当先下楼而去。杨过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在了桌子上,和小龙女一起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前两后,一直走出了镇子,来到一处树林前。金轮法王一声呼哨之后,就见达尔巴押着程英和陆无双姐妹从林中走了出来。她们一见杨过,立即挣扎了起来,可她们被绳索捆的结结实实,押着她们的又是达尔巴这个力大无穷的莽汉,她们那里挣扎得开? 金轮法王回头对杨过说道:“你看见了,她们没受什么伤害,现在可以交换了吧?” 杨过见两女还能挣扎,知道她们没受什么伤,于是点头道:“好,可以交换。你说怎么交换吧?” 金轮法王说道:“我就担点风险,免得你再疑神疑鬼。我先放人,等她们回到你身边了,你就把解药扔给我。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杨过见金轮法王说的大方,也有些责怪自己太多疑了,于是说道:“既然法王这么大方,那就这么办吧。” 金轮法王向达尔巴示意放人,达尔巴也不多说,松手放开了程英她们。两个女孩一得到自由,立即向杨过跑去。等回到杨过的身边,杨过先把她们嘴上塞的麻布取了下来。陆无双一能说话,立即骂道:“两个和尚都好卑鄙,竟然偷袭我们两个。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被捉住?” 杨过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们两个的武功都不错,被捉了也是一时大意。……咦,这绳子怎么解不开?”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以力破巧 龙女也在给程英解绳索,也同样是解不开,索性抽出剑斩了上去。可让人惊奇的是,那绳子只被割开了一点,竟然没被斩断。 金轮法王说道:“那绳子是用上好的牛筋,混合人发,金丝一起扭成的,寻常的兵刃是斩不断的。你们还是先把解药给我,回去慢慢解吧!” 杨过见人都回到身边了,也就放下了疑虑,向小龙女点头示意,小龙女这才把装着解药的玉瓶扔给了金轮法王。金轮法王接过玉瓶之后,打开盖子看了一下,又嗅了一下,只觉得里面那有些黏糊糊的东西,带着一股甜香味,很象是蜂蜜。于是疑惑地道:“这就是解药?你们可别耍什么花招!” 杨过头也不抬地给程英解着绑绳说道:“没错,就是蜂蜜。你的那个色狼徒弟中的就是玉蜂的毒,要解毒自然要用玉蜂的蜂蜜了。……你这是怎么绑的,怎么这么难解?” 自己的徒弟被说成是色狼,金轮法王也难得地脸上泛起了一丝潮红。霍都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纨绔气息太重。所以金轮法王在说话时也带上了火气:“达尔巴,去把你师弟带来!” 达尔巴遭了无妄之灾,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脑壳,回头又到树丛中把浑身颤抖地霍都抱了出来。金轮法王掰开霍都的牙关,把一小瓶玉蜂蜜全都倒进了他的嘴里。那蜂蜜果然有效,霍都喝下之后,疼痛立即减退了不少,呻吟声越来越小,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金轮法王见霍都没事了,心中立即一松,回头在看杨过那面,见他们依然拿那绳索没办法,这才大笑起来,说道:“杨少侠和龙姑娘的剑法,老衲是非常钦佩,有意想请二位到蒙古军营中做客,也好时常请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杨过一听这话,顾不得再去解那绳子的死结了,立即横身挡在程英和陆无双的身前,手也搭上了剑柄,戒备地道:“法王这是何意?难道还想连我们两个也一起绑做人质不成?” 金轮法王又是一阵大笑,说道:“杨少侠多虑了,我蒙古大军指日南下,在蒙古铁骑之下,任何人胆敢顽抗,必然是被碾成齑粉的下场。杨少侠也是聪明人,当知道该何去何从。你们跟我回军营,我必会向元帅大力举荐你等,让你们也成为座上客,共享荣华富贵,岂不是好?” 杨过也冷笑道:“法王说的轻巧,却不知在襄阳城下,蒙古铁骑被撞的头破血流之后,是否还能如此大言。法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就告辞!” 金轮法王得意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以为这里还是襄阳城吗?任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杨过嘲讽地道:“难道法王还想领教我们的《刺驴剑法》?我们奉陪就是。” 金轮法王先是一愣,寻思着他们两人的合璧剑法如此厉害,怎么起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可随即醒悟,原来杨过是在拐着弯地骂他。这让金轮法王大怒,立即打了个口哨,接着,树林中很快就冲出一队五十人的蒙古士兵,个个手持弓箭,向杨过等四人瞄准。 这一下,可让杨过大惊失色。若只是金轮法王,杨过和小龙女两人足可抵敌的住。若是只有那些弓箭手,他们也不用太在乎。可金轮法王和五十个弓箭手,一前一侧,两面夹击,这可就让他们难办了。何况程英和陆无双两个人的绑绳还没松开,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情况就更危险了。 陆无双见此情形,立即破口骂道:“老秃驴,你好卑鄙!当初用这样的绳子绑我们,就计算好今天的情况了吧?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交换的诚意,是小人行径,无耻之极!” 程英却说道:“杨师兄,龙姐姐,你们不用管我们了,自己先走吧!总比我们四个都落到他们手里要好!” 杨过在这样的困境之中,依然微笑着,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放心,这次可不只有我们两个来了。等我们的伏兵一出手,金轮法王只怕逃都来不及!” 陆无双好奇地问道:“还有谁来了?难道是郭师叔?不对,郭师叔他要接待与会的英雄,还要打理襄阳军务,哪有时间来救我们。要么就是师娘,也不对。师娘她还怀着孩子,怎么经得起奔波?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带了襄阳的精兵来的!杨师兄,你带了多少过来?” 杨过微笑道:“一个。” 陆无双惊讶极了,张大了嘴,半晌只后才说道:“一 杨过道:“对,一个。你们看,他来了!” 陆无双等人回头一看,就见他们另一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一条人影,正站在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上,随风而舞。诺大的身体给人感觉比鸿毛还轻,如果风在大一点,只怕就要被风吹走了。陆无双没见过张云风戴面具的样子,惊讶地道:“那是谁?” 金轮法王也发现了这个人,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在襄阳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而且面目死板,仿佛死人一般。要不是此人眼睛亮如星辰,金轮法王还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僵尸复活了。 这个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金轮法王当然会怀疑他的来路,虽然很可能是杨过的帮手,可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厉声喝道:“来者何人?如果只是路过,还请不要插手!在下金轮法王,今日承情,日后自当补报。” 张云风在镇外和杨过他们分手之后,就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如果交换的顺利,他也不打算出手了。可金轮法王终于还忍不住使出了阴招,张云风自然也不能不管,所以也“嘿嘿”一阵阴笑,说道:“在下马腾空,早就听闻蒙古国师金轮法王武功高强,今天能在此地相见,也是一场缘分。既然你我有缘,那就不必再约了,不知可否赐教几招?” 金轮法王听张云风这么说,知道他肯定是敌人一方的了,所以脸色也更加阴沉,说道:“阁下如果只是想和我过几招,那就稍等片刻,等我办完了事情再说。如果是想捣乱的,我也全阁下想清楚。这五十个弓箭手都蒙古军中最精锐的神射手,有他们和我配合,你只怕是没什么机会。” 张云风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们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我先解决了他们,再和法王过招!”说着,身形如离弦之箭,猛地射了出去。 金轮法王见张云风说动手就动手,气的大叫一声,金银铜铁锡五个轮子一起发了出来,截击张云风。而那些蒙古射手也反应极快,见张云风飞身扑来,立即掉转方向,乱箭齐发,向张云风射来。这一下,张云风身在半空,又遭到两面夹击,情况危险之极。金轮法王也是暗暗得意,心说:“这马腾空好不嚣张,竟然敢飞身扑击,身在半空,我看你还怎么躲避?这是你自己找的,可怪不得我!” 可张云风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此时见两下夹击而来,立即沉喝了一声,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根四尺来长的铁萧来,左手则挥舞大袖,当作盾牌使用。左挡箭矢,右挡五轮。只听“当”的一声大响,首先飞到的金轮被他铁萧一击,竟然改变了的方向,和随后而来的其他四个轮子撞在了一起,接着又发出一连串的响声,五个轮子居然一起跌落,没伤到张云风一分一毫。 这样的结果,让金轮法王顿时大惊失色。他的五轮飞掷乃是他压箱底的绝招,金轮法王倚仗这一招不知道打败了多少高手,更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惨死在这一招之下。可是今天,竟然被这个没听说过的人,轻轻用铁萧一挑就给破了!虽然这其中有金轮法王距离他太远,五个轮子的飞行轨迹被对方看破的因素,可这也足够金轮法王骇然战栗的了。 其实,张云风也是因为太了解金轮法王的底细,才能如此轻松地破了他的绝招。金轮法王不管招式如何变换,可内功总脱不出《龙象般若功》的路子。而且,张云风的功力又在他之上,以此为基础,张云风要破解他的绝招,自然也就不难了。 而张云风这时却没有工夫理会他,身体继续向那些神射手飞扑。当接近到十丈左右的距离时,他又突然转向,横向疾弛过去,从这一排射手的排头弛到排尾。同时,张云风暗使《弹指神通》的武功,将怀中的围棋棋子一粒粒地打出去。 张云风现在的功力,比当年更加醇厚如意,那棋子射出去之后,威力简直可以比拟子弹,而且精准异常地全都打在那些射手的面门上。结果就是,所有的射手的脸上都会突然出现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鲜血、脑浆、碎骨,到处飞溅。等张云风奔到排尾,轻松写意地转过身来时,那五十个神射手也整整齐齐地躺在了那里,全都是面目被毁,除非对他们非常熟悉的人,不然是没有人能认出他们谁是谁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力败法王 云风悠然地站定回身,神情依然淡漠,不但脸上没有,眼神也是冰冷之极,手中还有几颗剩余的棋子,被他一上一下地抛掷着,棋子升到最高点再落回他的手中,和其他的棋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和他悠然自若的申请相对的是,身旁十丈外排着的那一溜尸体,个个血肉模糊,死状惨不忍睹。两厢对比,更加显得张云风风姿不凡,又冷酷无情。 陆无双这个小丫头首先欢呼起来,大声赞颂张云风。要不是她现在还被绑着,肯定连巴掌都拍烂了。而性格和她相反的程英,看那些蒙古人死的实在太惨,则有些不忍心地回过了头。 这两个丫头都是聪明人,一见张云风使出了《弹指神通》,身形又那么熟悉,也猜出了张云风的身份,可她们都乖巧地谁也没提。 那边的金轮法王这时也有些进退维谷。他威力最强的绝招被张云风轻易地破了,这让他哪里还有和张云风较量的信心?现在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转身逃跑。可问题是他的五个轮子全都落在距离他二十多丈远的地方,如果不拿回来,回去之后别人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如果被人知道他被人吓的落荒而逃,连兵器都不要了,那还不被人笑话死?他这个国师也不用当了。所以他一时间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云风来到陆无双她们身边,看了看绑住他们的绳子,又用手触摸了一下,心中也是暗暗赞叹。这两根绳子确实结实的很,如果只用寻常的利刃,即使是张云风,也没有把握能一下斩断。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办法,伸手屈指,再次使出《弹指神通》的功夫,在那绳结上连弹了三下。这三指弹过之后,那绳结立即松脱了不少,再解起来就轻松得多了。 程英也被如法炮制解开绳索之后,张云风将那两根绳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果然是好东西!金轮法王出手果然大方,如此宝贝竟然当作绳子来用。两个丫头被惊吓了一夜,正好当作补偿吧!” 陆无双其实很想把这绳子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的。可张云风既然让她拿着,她自然不敢不听,只好撅了撅嘴,把绳子盘在腰间。 张云风不理她的小女孩心情,又来到金轮法王的面前,说道:“劳法王久候了,我们这就开始吧!我们先比拳脚,再比兵器。如果你都能在我手下支撑过三十招,我就放你和你的两个徒弟安然离去。如果支撑不下来,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被张云风这么一说,金轮法王陡然间怒火升腾。他在来襄阳之前,一向以自己的一身武功为傲,自认已经天下无敌。可在襄阳接连遇到杨过小龙女,以及郭靖之后,才渐渐收起了傲气。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有那五十个弓箭手埋伏在侧了。可即使如此,金轮法王对自己也还是信心十足的,在杨过小龙女联手之下,他虽然败象已曾,可想要逃脱也还是轻而易举的,再说杨过他们是两个人,打输了也不算太丢人。和郭靖这个中原绝顶人物,更是拼了个平手。现在,张云风居然说要在三十招之内打败他,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金轮法王踏前一步,大声说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老说什么也要奉陪几招,请!” 张云风将铁萧插回腰间,不甚在意地道:“你先出手吧。” 金轮法王也知道张云风的武功确实在他之上,再加上他现在怒气勃发,所以也不客气什么,大喝一声,双掌一前一后向张云风扑来。一上手就是一通疯狂的猛攻,想要打乱张云风的阵脚,好趁机取胜。 张云风却是不慌不忙,招出“壁立千仞”,将金轮法王这一轮猛攻尽数挡下,不但没有乱了阵脚,而且一步也没后退,只等金轮法王气势衰竭的那一刻,立即反动反攻。 金轮法王一口气连攻了数百掌,当真可以比拟惊涛骇浪。可张云风的掌法就是在浪涛中练出来的,自然不怕他这样的攻势。而且,张云风开始的时候只是熟悉金轮法王的内力运行法门,通过这数百掌的攻击,他终于能够把金轮法王的内功法门与掌法联系起来了。只要把握住这个脉络,那么无论金轮法王的招数如何变换,也都在张云风的预料之内。这样一来,张云风知己知彼, 胜的道理吗? 终于,金轮法王不得不后退了。这一轮攻击,他已经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比平时发挥的还好。可无论他如何变化,掌势都止步于张云风的身前一尺处,始终难越雷池一寸。这让他被怒火压下去的恐慌感,再度冒出了头。所以他再也没信心能攻破张云风的防御了,只能在力气没有被完全消耗完之前,收招自保。要是再打下去,只怕不用张云风打,他就趴在地上了。 金轮法王退后了几步,戒惧地看着张云风,突然说了一句:“你是那个叫司马赋的年轻人的师傅?” 张云风见他后退,既不趁势反攻,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甩了甩手腕,说道:“一招。” 张云风连续抵挡了这么多掌的重击,手腕酸麻也是应当的。可他说的那两个字,还是让金轮法王心中一凛。张云风说的没错,金轮法王已经发了几百招,可张云风只用了一招。一想到接下来还有二十九招,金轮法王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不自禁地又退后了一点。 张云风见他那个样子,忍不住轻笑了几声,这让金轮法王更加骇异了。原因无它,张云风笑的时候发出了声音,可脸上戴着面具,却依然是木然没有表情。这样的情景,怎么不让金轮法王感到头皮发炸? 笑过之后,张云风冷然喝道:“第二招,风波乍起!” 这一招的攻击力并不算强劲,可金轮法王却觉得自己好象陷入了泥潭一般,无论怎么动,都在张云风的掌势之中。无奈之下,只能紧守门户,硬碰硬地架住这一掌。 接着,张云风的第三招又到了,“浊浪滔天”一出,金轮法王感觉好象面对着台风巨浪,自己则是那自然之威底下苦苦挣扎的渺小生命。可他现在想逃又逃不出去,只好狂吼一声,奋起余力,再次硬接这一掌。 再接下来,张云风的掌力越来越强,金轮法王招架的也越来越乏力。几乎每接一掌,都要后退一步。连接了二十多掌之后,已经是眼冒金星,浑身虚汗,双臂也软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张云风又说了一句:“第三十招,涛生云灭!” 一听到已经是最后一招了,金轮法王立即振奋起来。只要再接下这一掌,三十招就结束了。这个时候,金轮法王再也没有什么骄傲,或者为张云风的大言不惭而恼怒的情绪了,他只想着赶紧结束吧!他真是受够了! 可惜,张云风的这一招是将掌力叠加在一起,一举攻破对方坚固防御的招数。如果是在平时,金轮法王只要一个闪身,就能躲过去。可现在的金轮法王,先是被自己的一轮猛攻耗费了大半的功力,接着又被张云风象砸夯一样地砸了半天,早就习惯这样一掌一掌地接下来,更没有了平时的判断力,结果就是他依然不辨所以地举手招架。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金轮法王再也经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掌力,身体被打的飞了起来,还在半空中时,口中就开始狂喷鲜血,等落到地上之后,身体只会抽搐着动一动,想起身是万万不能了。 达尔巴见金轮法王被打成这个样子,悲呼一声冲了上来,抱起金轮法王,大声地叫喊着。可金轮法王嘴里连连冒着血沫,哪里还能回答。 张云风对金轮法王的惨相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脚下微动,五个轮子就被踢的飞了起来,刚好落在金轮法王还在抽搐的手边,说道:“起来,别装死!你再用兵器接下我三十招,就可以回去了。不然,你的徒弟现在就可以为你挖坑了。” 金轮法王的眼珠转了转,看了看手边的五个轮子,又看了看张云风,干脆地一闭眼睛,直接放弃了。 达尔巴虽然听不懂汉语,可形势已经很明显了,知道师傅已经惨败在张云风的手中,而张云风依然不肯放过他们,所以他叽里哇啦地冲张云风叫了几句。可惜张云风同样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达尔巴见张云风摇头,脸上顿时呈现出决绝之色,猛地大吼了一声,将金轮法王的身体向后一抛,自己则提起他那粗大的降魔杵,一头冲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功亏一篑 云风一见达尔巴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I他这一抛之下,刚好落到勉强起身的霍都怀中。他是想让霍都带着金轮法王逃跑,自己则舍了这条命,为他们两个争取时间。这让张云风不禁感叹,达尔巴果然是个忠义之人! 单论力气的话,达尔巴不在金轮法王之下。张云风经过这一场大战,消耗也很严重,见达尔巴来势凶猛,也不敢硬接,急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而达尔巴的目的就是要缠住张云风,哪里肯放过,立即又是一杵扫来。 张云风见达尔巴不依不饶,缠定他了,心中也有些恼火,于是一边应付着达尔巴的攻击,一边对杨过等人说道:“这个莽和尚交给我,你们去把金轮法王给我抓回来!”杨过等四人答应一声,立即向霍都那边跑了过去。 霍都喝了蜂蜜之后,毒性渐渐解了去,好不容易能站起来了,却又见金轮法王被打的口喷鲜血。这可把他吓坏了,仔细一看和金轮法王交手的人,赫然就是当年在终南山见过的那个马腾空。当初他在么腾空的手里吃了大亏,早就被他打的心惊胆战,此时哪里还敢引起他的注意,脑袋里立即打起了逃跑的主意。可没想到的是,达尔巴竟然把金轮法王抛到了他的怀里,这一下想不引起对方的注意都难了。 怀里抱着金轮法王,霍都感觉这哪里是一个人,这分明就是一块巨大的烙铁。若是抱着金轮法王逃跑,以他还有些酥麻的身体,他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可如果不带上金轮法王,自己单独逃跑,日后若是被人知道了,他的权利,金钱,美女,名声,一切的一切,就全都完蛋了。如此两难的选择,金轮法王的身体岂能不比烙铁还烫手?这让霍都不由得怨恨起达尔巴来,把金轮法王抛到他的手里,这不是陷害他吗? 正当霍都犹豫难决的时候,就见杨过向他杀了过来,这让霍都来不及再仔细思考了,急忙转身就逃。可逃了没多远,后面的人就又追近到了十几丈。尤其是杨过,对霍都这个觊觎小龙女美色的家伙痛恨不已,恶狠狠地追在最前面。霍都听见杨过的声音,更是心胆俱丧,再也不考虑那么多了,大叫一声把金轮法王扔在了一边,自己撒开两条还不那么灵便的双腿玩命地奔逃。 可是霍都刚把金轮法王扔出去就后悔了。因为他还没等跑出几步,就有一支箭擦着他的耳朵射了过去。那是一支蒙古人最喜欢用的雕翎箭,也就是说,他们的援兵到了!霍都这个恨哪!援兵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他刚把金轮法王扔出去独自逃跑的时候到了。这下可好,他不顾师傅自己逃命的罪名是坐实了!现在,什么都完了! 他身后不远处的杨过,正追的起劲儿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支箭迎面射来。这一箭来的太突然,他不得不赶紧停下脚步,举剑挡在自己面门前。可挡开了一支,第二支紧跟着又到了,之后更是形成了一片箭雨。杨过可没有张云风那么深厚的功力,随便地挥舞一下袖子就能把箭雨挡下来。所以他不得不急忙飞身后退,同时大叫道:“大家小心!” 跟在杨过身后不远的小龙女,陆无双,程英三人,不用杨过提醒也看到了那一片箭雨,自知也挡不住如此密集的箭雨,所以急忙都窜进了树林中,在树后躲藏好。 接着,只听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一队蒙古骑士约有上千人的规模,带着漫天的尘烟扑了过来,来到霍都和金轮法王的身边时,领头的一个千夫长一声呼喝,一千人的队伍一起停了下来,宛如一人。并且同时在马上弯弓搭箭,瞄准树林中的杨过等人。只要他们露出一点形迹,立即就是一通乱箭。这些蒙古骑兵如此精锐,逼的杨过他们根本无法还手,只能渐渐向树林中撤退。 这一千蒙古骑士将霍都和金轮法王两人救起之后,专门安排了人保护他们,然后才继续向前推进,去救达尔巴。可是当他们来到达尔巴纠缠着张云风的地方时,却发现这里只剩下达尔巴躺在那里呼呼喘息,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原来,杨过等人从树林中撤走之后,立即回到了张云风那里。这个时候,张云风已经把达尔巴打的浑身是伤,左手被扭脱臼,右腿被打骨折,前胸和后背各挨了一掌,血都吐了一升有余。可这个悍勇之极的和尚,却依然红着眼睛,拖着半残的身体,死命地攻击。 面对这样的对手,张云风也是暗暗佩服。再加上张云风知道这个达尔巴一直也没有什么恶迹,所以才一直没下杀手。恰好这个时候杨过他们被骑兵赶了回来,这让张云风只能叹息金轮法王是命不该绝。他如果没和金轮法王打那一场,身边又没有杨过等人的拖累,他或许会试一试向这 兵挑战,看能不能干掉金轮法王。可现在他也已经I只能带着杨过他们迅速撤退,留下个筋疲力尽的达尔巴,饶了他一条命。 霍都本还琢磨着是不是趁金轮法王现在不能说话,又重伤在身的机会,暗下毒手杀了他,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自己背师而逃的事情了。可他没想到达尔巴竟然没死,在几个蒙古骑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说的头一句话就是:“霍都这个叛徒呢?我要杀了他!” 听到达尔巴这一声叫唤,霍都顿时被吓的魂飞天外,立即拨马就逃。他这一逃,让这些精锐骑兵都是一愣。可霍都毕竟有个蒙古王子的身份,虽然他逃跑了,也不能不弄清楚霍都具体的罪状,不然这些人哪里敢追杀他?可等达尔巴把事情说清楚之后,霍都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 霍都慌不择路地一路奔逃,直到天都黑了,马也跑不动了,才惊魂稍定。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很是疑惑自己在把金轮法王扔出去的时候,达尔巴应该正在和张云风纠缠,应该看不到他才对。可惜他却不知道,张云风早就预料到霍都可能回叛师而逃,所以有意地引逗着达尔巴转过了身,让他看到霍都那边发生的事情。虽然相隔了有上百丈远,可中间没什么阻隔,达尔巴自然是清楚地看到了霍都的一举一动。自己拼了性命给他们制造逃跑的机会,霍都却把师傅扔了!这让达尔巴如何不恨霍都入骨? 霍都逃逸无踪且不说,张云风带着杨过等人也是一路疾奔,穿过一片树林,又越过两座山冈,才算是让蒙古骑兵死了追击的心思。 等到甩脱了追兵之后,几个人在一条小溪边休息,张云风这才把面具摘了下来。陆无双和程英早就猜到眼前的人是张云风,可亲眼看到张云风的容貌,还是欢呼了一声。陆无双将那个面具抢了过来,戴在自己的脸上,和程英嘻嘻哈哈闹成了一团。 杨过和小龙女却是和张云风等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坐在小溪边依偎在一起。小龙女见陆无双她们玩闹,也微笑着道:“过儿,你这个师伯的武功真厉害,只怕我们两个用《玉女素心剑》也未必打得过他。” 杨过也笑道:“是啊,我记得小的时候听我师娘讲过,当年师伯还很年轻的时候,就能和中原五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打成平手。这么多年过去了,师伯的武功也更加精纯了。我师傅他已经能和中原五绝并驾齐驱了,可还只和金轮法王打成平手。可金轮法王在师伯的手下,却坚持不过三十招。可见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小龙女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默了半晌才说道:“过儿,我们……我们……” 杨过奇怪地看着她,说道:“姑姑,你想说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小龙女幽幽地叹息一声,把头枕在了杨过的肩膀上,说道:“过儿,我们回古墓去吧,那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谁也不用理会,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杨过将小龙女的身体扳直了,郑重地问道:“姑姑,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是不是你听谁说什么了?” 小龙女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外面有太多坏人了。就象那个霍都,无缘无故地就来打你,还把你打伤了。还有……”小龙女又看了那边的陆无双和程英一眼,说道:“我不喜欢她们跟你说话。过儿,你不愿意跟我回去?” 杨过见小龙女有些吃醋了,有些好笑,又有些甜蜜,急忙说道:“我怎么会不愿意?这一辈子,姑姑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再也不和你分开了。你说回古墓,我们现在就向大师伯告辞,你说好不好?” 小龙女听杨过这么说,才重新露出微笑,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杨过见小龙女如此急切,只好来到张云风身边,支支吾吾地提出了告辞。张云风对小龙女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早有预料,只是他们现在就要走,实在是太急了一些。所以还是挽留道:“你们两个要回古墓,我也不多阻拦。只是你们两个的婚礼,总不能也在古墓里办了吧?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回襄阳,先给你们办了婚事,你们再走不迟。你们结婚,总要有些长辈给你们做个见证。过儿的师傅师娘,还有爷爷奶奶都在这里,有他们给你们办婚事,也算是名正言顺,你们看如何?” 张云风这么问的时候,眼睛只看着小龙女一人。因为他知道,只要小龙女答应了,杨过就没有意见。小龙女听说要让他们结婚,脸上又透出了红晕,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纵兵掳掠 云风带着杨过等四人,在荒野间休息了一夜,早晨又,他们先回到那个大镇,取回了马匹,这才返回襄阳。五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逍遥自在。 可当他们走出了镇子没多久,就见远处扬起阵阵烟尘。张云风好歹还是经历过战阵检验的人,一看那烟尘就知道那是大队骑兵奔驰的时候扬起的。这里是襄阳以北,来者肯定是蒙古骑兵。如果没有必要,张云风可不想和大队人马硬拼,所以赶紧带着四个年轻人钻进了树林中躲藏。他们刚在树林中躲藏好,那队骑兵就到了,隆隆的马蹄声响了半柱香的工夫才算是过去。 张云风看着驰过蒙古骑兵,心中不由叹息。蒙古人已经到了这里,只怕后续的部队也快要到了,襄阳大战就在眼前了。 他们见蒙古骑兵过去了,这才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准备上马继续赶路。可他们才刚刚上马,就见又是一阵烟尘在远处扬起。张云风他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再次钻进了树林,等对方过去。 这一队骑兵过去之后,张云风怕还有后续部队,所以又在树林中多躲藏了一会儿。又等了半晌之后,见再没有蒙古骑兵路过了,这才重新上路。 可就在他们上马的时候,陆无双突然指着来路说道:“师傅,你快看!” 张云风回头一看,就见他们刚离开不久的那个大镇,正冒着浓浓的烟雾。不用想就知道,那里着火了!而且从烟雾弥漫的面积来看,那可不是偶尔失火,而是整个镇子都燃烧了起来。 杨过见那火势如此之大,惊疑地道:“大师伯,怎么会整个镇子都烧起来了?难道,是刚才过去的那些蒙古人?” 张云风冷哼了一声,说道:“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这些蒙古人,烧杀抢掠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那个镇子非常繁华,有金银,有美女,他们还怎么可能按耐得住兽性?” 陆无双叫道:“师傅,那我们还等什么?回去杀他一阵,让这些禽兽也知道知道,我们宋人也不是好惹的!” 张云风叹息道:“我们只有五个人,杀回去又有何用?即使我们都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出几个人。若是一不小心,只怕还会被我们自己陷进去。” 陆无双急切地道:“师傅,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我们学这一身武功又有何用?师傅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行事须问心无愧吗?若是今日我们见死不救,我们还怎么能问心无愧?” 张云风诧异地看着陆无双,直到把她看的脸如朝霞,才哈哈一笑,说道:“没看出来,双儿还有做侠女的潜质。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若是还不答应,岂不成了见死不救的自私小人?” 陆无双这一下可有些不安了,撒娇道:“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傅怎么会是自私小人呢?师傅是大英雄,大豪杰才对。双儿有幸能够拜在师傅门下,不知道有多么幸运呢!表姐,你说是吧?” 程英在一边忍着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让张云风只能摇头一叹,说道:“这个鬼精灵,你看英儿多好,从来都是文文静静的,让我省心多了。好了,别多说了,我们现在就杀回去。不过你们可都要小心了,镇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蒙古人,千万不要被包围了,不然我可救不了你们。” 陆无双做了个鬼脸,说道:“知道了,师傅!我们走吧!”说着,催马向来路奔去。 张云风急忙在后面喊道:“你慢点!我们集合在一起安全些,千万不要分散了!” 可陆无双早就跑得远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张云风等人也只好急忙追了上去,惟恐陆无双太过大意吃了亏。 等来到那个镇子前时,这里正处于一片狼籍之中。到处都是被杀了的平民百姓,到处都有房屋被点燃,凡是没被点燃的房屋里面,就必然有惨叫声和呻吟声。一个才一、两岁左右的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一个蒙古骑兵路过这里,看到那个孩子后,狞笑一声,催马冲了过去。碗大的马蹄狠狠地踩在了那个孩子稚嫩的胸口上,孩子的哭声嘎然而止,小小的身体被踩成了两段,整个胸口都不见了。而那个骑兵却是哈哈大笑,洋洋得意。 陆无双和程英共乘一匹马,刚进了镇子就看到这样一幕,气的陆无双银牙咬碎,娇喝一声,从马上纵身而起,身体还在半空中,就从腰间解下了那根黑黝黝的绳子,把它当作鞭子甩了出去。 那个蒙古骑兵陡见陆无双,顿时眼睛一亮。这么漂亮的美女,整个镇子也没找出一个来,竟然被自己好运地撞到了,岂有放过之理?所以他也打马向陆无双冲了过来。可陆无双这朵花可不那么好采,竟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这让那个骑兵一愣。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陆无双的鞭子就到了,一鞭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这一鞭的力道出奇地大,把这个骑兵打的竟然飞离了马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骨已经被抽裂了,所以他连发出痛苦的嚎叫都成了一个奢侈的想法。 陆无双这一出手,旁边的蒙古骑兵立即发现了。虽然小丫头出手不凡,可却吓不住这些嗜血的猛兽,立即扔下了手中的财物,嗷嗷地嚎叫着向陆无双扑来。 后面的程英见十几个蒙古骑兵向陆无双扑了过去,也立即从马上跃了下来,和陆无双并肩而立,手中也持着那根古怪的绳索当作武器,冷然凝视着冲过来的这些人形野兽。这些蒙古骑兵哪里会把两个小姑娘放在眼里?在他们的眼睛里,程英和陆无双只是猎物,虽然有点战斗力,也只能和狐狸等小型野兽等同而已。 可当双方一接触,这些蒙古骑兵才知道他们错的有多厉害。两个小姑娘轮开手中三丈多长的绳索,简直犹如手臂也长到了三丈长,上抽人,下缠马,被抽到的人立即飞离马鞍,被缠到的马立即轰然倒地。一时间,这条大街上一片人仰马翻,好不热闹。十几个骑兵倒了一地,惨叫声连绵不绝。 程英和陆无双轻易地摆平了十几个骑兵,不禁得意地一笑,转身就要去别的地方救人。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枚棋子擦着陆无双的耳朵飞了过去,划破空气产生的厉啸,震的陆无双耳朵一阵酸麻。回头一看,就见那枚棋子正撞中了一支羽箭,双双落在了地上。陆无双这才骇然惊觉,若不是张云风的这枚棋子来的及时,只怕陆无双就被一箭穿胸了。 接着,张云风的身影仿佛是一头大鸟,从程英和陆无双的头上飞了过去,落在那一片翻倒在地的人马中,拳打脚踢中,那十几个受伤的蒙古骑兵全都被一一格毙。 张云风屠杀伤兵的举动,让陆无双等人都看呆了眼,惊骇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哪想得到,张云风竟然有如此冷血的一面。可张云风回来之后,却把他们教训了一通:“知不知道什么叫除恶务尽?这是在战场上,不是在比武场上!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以为把他们打倒就完了吗?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现在就没命了!如果你不能狠下心来杀人,那就趁早回家的好,免得在这里枉送了性命!” 陆无双被教训了一顿,扁了扁嘴,虽然没有反驳,可心中还是不服气的。这个时候张云风也没时间和她多说什么,因为这十几个骑兵被杀,已经惊动了其他的蒙古人。一个百夫长见张云风等人都是高手,立即把自己手下那一百人召集了起来,排成密集阵形冲了过来。 张云风手在脸上一拂,面具再度戴在脸上,然后顺手抓起一杆长枪,回身和那一百骑兵对冲了过去。两厢对比,蒙古骑兵声势骇人,人强马壮,张云风却只有孤单单一个人。可碰撞的结果,却正好相反。张云风就象是一根被烧红了的铁钎,蒙古骑兵却象是牛油,被一刺就穿。凡是接近张云风一丈之内的生物,无论是人还是马,全都被绞成碎片。血雨纷飞之中,张云风有如闲庭信步,从队头杀到队尾,一百个骑兵,竟然不够他一盏茶的时间杀的。等张云风在街尾站定之时,整条街上都被血水洗过了一遍似的,成了人间地狱。 这样的场面,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效果,让从来没上过战场,甚至连人都没杀过的杨过等人,都是呆然木立。三个女孩全都忍不住了,跑到墙角处“哇哇”呕吐。杨过虽然还好一点,可也脸色惨白,明显是在强自支撑。 张云风见四个年轻人如此表现,很是不满地闷哼了一句:“废物!”说完,当先向镇内走去。杨过急忙招呼了一声,拉起呕吐不止的三个女孩紧紧跟上。 又走过不远之后,张云风好象听到了什么,突然一脚踹开一扇大门,走了进去。杨过等人急忙跟上,却在张云风身后骇然止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杀戮 来那座大门后,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这些尸体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但就是没有女人。因为只有女人还活着,全都被剥成了大白羊,被更多的蒙古士兵压在身下,努力地做着活塞运动。 一个长的熊一样的大汉,一边狞笑着冲刺着,一边低下了头,一口咬在身下那个女人雪白丰满的胸脯上,用力一撕,咬下了一大块肥腻腻的肉,咀嚼了几下,“咕咚”一声吞了下去。那个被咬去了半边胸脯的女人长声惨呼,却只得到更多的狞笑声。 而另一边,一个被几十个蒙古士兵包围的女人,已经是奄奄一息,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大汉见怎么弄她都没有反应,恼火地退出了她的身体,一到劈开了她的胸膛,将内脏揪了出来,撒的到处都是。 其他被凌辱的女子,各式各样,境遇一个比一个凄惨。这让陆无双等人看的眼角都瞪出血来,完全顾不得那些蒙古士兵光着身子的丑态了。 这些蒙古士兵全都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女人身上了,张云风等人在门前站了半天,却没有人理会他们。这让程英,陆无双,小龙女等人将蒙古人所做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张云风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此禽兽行径,是否是可以原谅的?” 还没等浑身发抖的程英她们回答,终于有一个蒙古士兵看到站在门口的他们了。程英她们几个女孩都是非常漂亮的,尤其是小龙女,更是绝色美女。那个看到她们的蒙古兵兴奋地大叫了一声,赤裸着身体只提了一柄马刀就扑了过来。在他看来,这几个美女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大餐,张云风和杨过两个男人则自动被忽略了。 可惜,他错的实在太厉害了,才刚到跟前,马刀还没等举起来,不知怎么就被张云风一把抢了过去,接着只觉得胸腹间一凉。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肚皮被剖开了,肚子里的肠子都流了出来。这还不算完,惊恐之极的他还没等惨叫出声,张云风手中的马刀一动,将他的肠子挑了起来,在这个蒙古士兵的脖子上缠了两圈,另一端则用马刀钉在了大门的门楣上,把这个家伙吊了起来。被吊起来的这个倒霉鬼,身体还在微弱地挣扎着,只是不知道他会被吊死,还是会在窒息之前流血流死。 张云风杀人的手法依然那么残酷,可这一次,不论是陆无双,还是本性善良的程英,都没有再提出异议,而是娇咤一声,如两头雌虎一般扑入了院中,手中的长鞭盘旋飞舞,挨着鞭子的蒙古兵全都是骨碎肉烂,死状凄惨。虽然她们两个使鞭子并不擅长,可用来对付这些只会冲锋陷阵,又没有集结成阵形的蒙古兵,还是足够的。 张云风和杨过,小龙女都没有出手,只是看着程英两女在发疯似的屠杀着。但程英她们两个人的经验还是有些不足,一个被一鞭把脑袋打塌了一块的蒙古士兵奇迹般地没有立刻死去,拼尽最后的力气,吹响了报警的牛角号。 沉重悠远的牛角号声在镇子的上空回荡,这一下,正在狂欢的所有蒙古士兵都被惊动了,纷纷提上裤子,拿起刀枪,从各个屋子里跑出来,在千夫长,百夫长的带领下集结列阵,寻找发出警号的地方。 张云风其实早就发现了那个垂死蒙古士兵的举动,但他并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虽然蒙古人集结起来要难对付的多,可因为早集结这么一会儿,也许就会有很多人逃过被杀的命运。再说,蒙古人在这里最少也有上千人,即使不集结起来,也不是他们可以杀光的,所以还是早一步把他们引走的好。 程英和陆无双杀光了这个庭院中的所有蒙古人,那些被救的妇女没有庆幸自己活下来了,而是全都痛哭了起来。凡是还能动的,都开始边哭边寻找刀剑等利器,要结束自己的性命。 张云风等人都没有动,只有小龙女着急了,急忙上前把她们手中的刀剑都抢了下来,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家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不赶快逃命,怎么还要自杀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说道:“这位姑娘,谢谢你们仗义搭救。可我们都是失身丧节之人,如何还有面目活下去?我李家也是镇上的大族,也是世代书香,我们怎么能给李家门楣抹黑?姑娘,你就不必操心我们了,自己逃命去吧!千万不要步了我们的后尘。” 张云风对封建礼教一向是不屑一顾的,对于失了身就要自杀殉节的观念 恶痛绝。可他一个人的观点改变不了这些女人从小I观念,所以他也只是冷哼一声,没多说什么。她们既然想死,就让她们死去好了,他可救不得一心求死的人。 小龙女还想再劝,杨过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算了,她们即使现在不死,我们也救不了她们。万一再被蒙古人抓回去,死的会更加凄惨。我们还是多杀几个蒙古人,也算是给她们报仇了。” 小龙女被杨过拉了回来,可还是一步三回头。杨过的理由还不足以说服她,虽然小龙女不明世事,可也知道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这些女人即使知道可能会死的更惨,也不应该放弃万一的生存希望吧?谁敢说有了准备之后,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就一定躲不过蒙古人的搜索?这些女人一心求死不就太奇怪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也就只有小龙女一个人感到奇怪,其他人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了。张云风现在想的,不是那些女人会怎么样,而是他们这几个人该怎么办。他们只有五个,如何面对上千人的精锐蒙古骑兵? 沉思了一下之后,张云风说道:“过儿,你和你媳妇一组,英儿和双儿一组,尽量把蒙古人引到房屋中。记住,千万不要因为贪功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了,万一被包围了麻烦就大了,尽量发挥出我们轻功的优势,和他们游斗。还有就是,注意我所在的位置,千万不要距离我太远,免得出了什么问题救援不及。” 杨过等人都点头答应,飞身上了街边的房屋。张云风则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处走出来,在大街上当街而立。 一队蒙古骑兵刚好路过这里,一见这里有人,立即杀了过来。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刚才发出的警报只是因为几个人,所以只认为张云风是这个镇子里的漏网之鱼。 张云风手中提着的长枪一直没有扔掉,见这一队骑兵冲了过来,冷然一笑,迎着他们也冲了上去,又重演了刚进镇时那残酷的一幕,将一杆长枪舞出了绞肉机的效果。这一次,陆无双首先叫起好来,大赞张云风杀的痛快。 可当张云风屠杀这些蒙古骑兵的时候,又一个骑兵小队经过不远处的街角,正好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杀鸡似地杀掉,吓得他们急忙发出了警报,将大队人马召集过来。可他们才发出警报,张云风就已经杀完了那个小队,又向他们冲了过来,只几个照面的工夫,也全都倒在了张云风的枪下。 当蒙古大队终于来到的时候,张云风正在表演。一个蒙古士兵被按得跪在地上,一双本来应该满是杀气与狂热的眼睛里,现在却只有绝望。他那数量庞大,英勇善战的战友们,就在距离他不到百步的地方,可已经救不了他。张云风的枪就放在他的咽喉上,当蒙古人的大队人马来到时,才一枪刺进了这个士兵的脖子,然后用力向外一撇,将他的脖子挑断了一半。这个蒙古士兵脖子里的气管,食道,全都被展露在空气中。动脉中喷出的鲜血更是象喷泉一样,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为首的蒙古千夫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杀害,怒火冲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当先向张云风冲了过来。这个该死的汉人,竟胆敢如此对待高贵的蒙古人,他恨不得活吃了他! 蒙古人一冲锋,张云风立即飘身后退。而就在蒙古铁骑紧追不舍的时候,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突然投下无数的瓦片来。虽然东西不大,可投掷的力道却很大,再加上数量出奇地多,于是这一队随着千夫长冲锋的数百蒙古人,顿时被打的头破血流。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一百多人掉下马去,被后来的奔马踩死。 那个千夫长的脑袋上也挨了几块瓦片,多亏他脑袋上戴的头盔是高级货,这才免去被打落马下的厄运。可还没等他庆幸完的时候,距离他已经不远的张云风也突然动了,长枪猛地刺在地上,用力一挑,就将街道上铺的青石挑了起来,“唿”地一声砸了过来。那个千夫长首当其冲。这一次,再好的头盔都救不了他了,连人带马都被砸成了肉酱。 正当这队蒙古骑兵陷在这里难以脱身的时候,又有两队骑兵赶到了,一前一后从街道两端驰来。他们一见屋顶上有人,立即张弓搭箭,要把杨过等人射下来。张云风见势不好,再不走就要被包围了,立即大叫一声:“撤!” 第二百四十七章 苦战 云风他们五个人分成三组,互相掩护,互相支援,在里和蒙古骑兵打起了游击战。在房屋鳞次,道路繁复的镇子里,蒙古骑兵的冲击力完全发挥不出来。唯一的优势就是人数多。可张云风他们只在狭窄的房屋,或者只容两三个人并行的小巷里和他们交手,着让他们人数上的优势也发挥不出来。结果就是,蒙古人被打的晕头转向,却怎么也抓不住比猴子还灵活的张云风等人。 带领这个千人队的千夫长已经挂掉了,其他的几个百夫长互不统属,团团乱转了一阵之后,镇子外面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那是后到镇子的一个蒙古千人队。因为来的晚了,又不好和自己人抢钱财女人,所以就穿镇而过,想到下一个镇子去发财。可他们跑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这里发出了受到袭击的牛角号,这才返身杀了回来。 这个千人队一回来,蒙古士兵才算是有了主心骨,所有人都听从这个千夫长的命令。这个千夫长还真有点脑子,一声令下,所有的蒙古骑兵全部撤出镇子,分别在四个方向上都布置了人马,监视住所有的出口,然后放火烧镇! 这个镇子原本就被烧了四分之一的房屋了,要不是风向不对,早就蔓延到整个镇子了。现在又被蒙古人有意地放火,哪里还可能幸免?顿时整个镇子方圆十几里都变成了一个大火炬。 整个镇子都烧起来了,张云风他们也躲藏不住了,只能冒险闯出去。张云风他们依靠的就是镇子里的复杂地形才能打起游击战来,现在要闯出去和一千多的骑兵打野战,那和送死差不多了。可现在是他们没有路可以选,只能这么办。 张云风知道接下来的路非常不好走,但时间紧迫,也不能多说什么了,只是简单了布置了一下。他自己在前面做前锋,程英和陆无双护卫左右,杨过殿后,小龙女居中策应。五个人组成一个小小的临时战阵,在熊熊火焰中猛地冲了出来,杀向镇南的一队蒙古骑兵。在这个方向上,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小河,只要能突破蒙古人的封锁跳进河中,就有八成的机会逃出生天。 在这个方向上镇守的是一个身材瘦长的中年蒙古大汉,他虽然长的不算魁梧,可一手神箭绝技却是整个大草原都小有名气的。要不是他的屡次顶撞上官,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百夫长。他统领着两个百人队镇守此处,一见张云风他们冲出了镇子,立即大喝一声:“上箭!……射!……左右两翼各出五十人,从他们后面掩杀!” 对蒙古人的弓箭,张云风早有防备。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抓着一块门板当盾牌,尤其是前面的张云风,更是举着一扇从一个大户人家门上拆下来的大门。这扇大门不但有三寸厚,而且上面还包了一层铜皮,足有上千斤的重量。可在张云风的手中,却浑若无物。巨大的门板不但护住他自己,把身后的小龙女等人也护的严严实实。 两个百人队,两百支利箭,没有一支射偏了的,全部钉在了张云风手中的那扇巨大的门板上。这么多箭支一起射来,形成了巨大的推力。这让张云风也不能全然无视,脚下不由得顿了一顿。 趁这个机会,那个百夫长又叫道:“变阵!以十人为一小队,正面冲撞!” 蒙古的两个百人队所在的位置距离镇子并不远,一轮箭雨过后,张云风他们就冲过了一半的路程。而且,弓箭的效果也并不好,所以这个百夫长才当机立断,改为用马匹冲撞。这样一来,盾牌越大,受到的压力就越大。 蒙古人的这一手正中张云风他们的要害。十个人排成一排,借助马匹的速度和重量,硬撞张云风手中的门板,而且是连绵不绝地持续冲撞,任凭张云风功力再深,力量再大,也是支撑不住的。所以张云风一见蒙古人冲上来了,立即大吼一声,将那块巨大的门板猛地扔了出去,象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直拍第一拨冲上来的十个骑兵。这样张云风还觉得不保险,自己也纵身而起,紧追在那扇门板后面,一脚踩了上去。 这一下的威力可不小,千斤之重的门板从天而降,再加上张云风的凌空一脚,足有万斤之力。十个蒙古骑兵,除了两边的两个占了逃跑方便的便宜,拨转马头逃掉了之外,其他的八个连人带马都被压在了下面。只听一阵令人头皮发炸的骨爆裂声,八个人外加八匹马,全被压成了肉饼!汨汨的鲜血如小溪一般从门板下流了出来,让所有亲眼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浑身寒毛直竖。再看张云风的时候,眼神中都带上了戒惧之色。 可第二队 骑兵,已经冲到了张云风的面前。现在他们想掉转I了,所以也只有吼叫着冲了上来,用长矛,用马刀,想要杀死眼前这个怪物! 奇* 书*网*w*w* w*.*q*i *s*q *i* s* h* u* 9* 9* .* c* o* m 他们的想法是好的,精神也是可嘉的。但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张云风手中的长枪一展,立即又有六个骑兵被挑飞了出去。他们的身体从半空中飞过时,洒下了一溜血雨,等摔到地上的时候,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早就已经气绝身亡了。而剩下的那四个,也被程英和陆无双收拾掉了。 那个百夫长见张云风如此神勇,气急大叫道:“继续冲击!轮番冲击!我就不相信,他是铁铸铜浇的!” 蒙古骑兵见长官下令,只有硬着头皮一轮一轮地冲上来。这样一来,蒙古人把人数上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张云风他们的脚步也不得不慢了下来。即使张云风武功盖世,也经不住这样的连番冲击,只能艰难地缓慢前进。而分别从左右两侧绕过来的那五十骑兵,也展开了对他们侧面的攻击。这更加让张云风等人感到压力剧增,渐渐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这个时候,镇子其他方向的蒙古人得到了消息,大队人马纷纷赶了过来。只要在镇外的空地上形成包围圈,张云风他们最少得留下四个人。张云风自己能不能幸免,还要看他是不是肯放弃杨过等人独自逃命,不然就得全交代在这里。 陆无双挥舞着抢来的第四根长矛,拼命地抵挡着汹涌而来的攻击,心中后悔的难以言表。眼前的窘境,完全是因为她一意孤行,非要来这里拯救那些无辜百姓。可他们不但谁也没救出来,反把自己陷在了这里。若是只有她自己还好,可现在连其他人也都被连累了,这让她如何能心安?所以她背靠着张云风,带着哭腔说道:“师傅,你自己先逃吧!不然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张云风的长枪也早就折断了,现在换了两柄马刀在手,舞的如同两团银光,将所有进入这个范围的东西绞成碎片。听到陆无双这么说,气的骂道:“胡说什么?!逃不出去,大家死在一起就是了!” 陆无双现在真是非常的想哭,可她又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真的哭了出来,视线被眼泪模糊了,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她只有拼命地忍住,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为其他人多分担一点压力。 眼见着包围圈就要形成了,张云风独自逃跑的机会也随之消失。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青色的身影从远处飘来,如一屡轻烟,迅快地划过青翠的草尖,来到蒙古军的包围圈外。接着,他的脚下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台阶,让他的身体冉冉升起,然后一脚踩在一个骑兵的脑袋上。 那个倒霉的骑兵背对着那人来的方向,完全没想到会受到攻击。只觉得脑袋上一沉,脖子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颈椎骨“咯嘣”一声就断了。这还不算完,那个青衣人借着在他脑袋上一点之力,身体平平地飞过丈许远的距离,又一脚踩在另一个骑兵的脑袋上,然后再飞起,再踩…… 这么一路踩过去,被踩断了脖子的骑兵有十几个,而青衣人也接近了蒙古军的主帅,那个千夫长。 那个千夫长的感觉非常敏锐,眼角的余光发现飞来一条人影,立即张弓搭箭,瞄也不瞄地射了出去。 这一箭射的非常及时,因为那青衣人已经到了他的头上。这一箭射的也毫无作用,因为这个千夫长一向引以为傲的四石强弓射出的箭,被青衣人只是一抬手就格飞了出去。那支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折向了天空,而那青衣人却不受丝毫影响的落了下来,一脚踩在那个千夫长的脑袋上。而结果,也没有因为他是千夫长而有所不同,一样是“咯嘣”一声,颈骨断裂。 千夫长被一脚踩断了脖子,上千蒙古骑兵的动作立即混乱了起来。失去了大脑的军队,即使四肢再有力量,也发挥不出多少来。只见战场上分别隶属几个百夫长的百人队,有的继续围攻张云风他们,有的则掉转方向,来围捕青衣人,有指挥手下射箭的,还有的根本就是无所适从。 这让张云风感到压力大减,趁势发力,带着几个年轻人猛地冲破了重重阻碍,终于来到了小河边,一头扎了进去,顺水而去。而那个青衣人见张云风他们顺利脱险,也立即飘然而去,将纷飞的箭雨抛在了身后。他若是再不走,被反应过来的蒙古骑兵包围住,他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再见黄老邪 水中潜游出三里多路之后,张云风他们才冒出头来。I经远离镇子,又有几条小河交汇到一起,所以蒙古骑兵想要找到这里,得绕好大一个圈子。暂时来说,他们都是安全的。 几个人爬上了岸,四个年轻人都躺在那里喘息不已。程英和陆无双跟随张云风在桃花岛住了好几年,水性倒也过得去。只是在水底下的时间太长了,以她们的功力也被憋的难受的很。而杨过和小龙女就比较惨了,他们两个不会水性,这一路上完全是靠张云风拖过来的。只有张云风,依然是精神抖擞,上了岸之后,立即给其他人治疗伤口。 除了张云风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点伤。别人还好一些,都是一些小伤口,只要包扎一下就行了。只有陆无双的伤势比较麻烦,她为了掩护小龙女,被一箭射穿了大腿。从位置上看,只怕是伤到了骨头。 张云风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起出箭杆之后,又将陆无双的裤子撕开,给她上药包扎。这可让陆无双羞的脸上象刷了红油漆,烫得能煮鸡蛋,甚至连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 张云风皱着眉头给她包扎好之后,才发现这个丫头的异样,心情也不由得轻松了一些,敲了她脑袋一下,说道:“臭丫头想什么呢?我是你爹!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就这个样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陆无双用微弱的声音申辩道:“可……可我伤的……是那个地方啊……” 陆无双伤的位置确实是高了一些,张云风撕开她裤子的时候又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连陆无双的内裤都露出来了。古人的内裤又都比较宽松,如果不小心,看到私处也不是不可能。 后知后觉的张云风也感到有些尴尬了,干咳了一声转换话题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双儿的伤可耽误不得。如果不精心治疗,只怕……” 他这么一说,陆无双才把注意力转到自己的伤势上,急忙问道:“师傅,我的伤很重吗?我会不会瘸了?” 张云风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你的伤口是被箭贯穿的,伤口很深。之后又被河水浸泡过,如果不小心调理,让伤口溃烂了,事情可就严重了,弄不好得把这条腿截去。我们手头没有合适的药物,所以得尽快找到有医馆的地方,清洗伤口,重新上药,才能保证不会溃烂。” 程英见张云风说的严重,也顾不得身体的疲惫了,站起来说道:“师傅,那我们还是尽快上路吧!” 要赶路了,尴尬事又来了。陆无双腿伤的严重,不能走路,只有由其他人背着她。可这里除了张云风,其他人都筋疲力尽了,谁也背不动了。若没有刚才的事情,张云风背着她也没什么。但既然已经有过比较令人尴尬的事了,现在再背起来,就让张云风感到有些别扭了。 倒是陆无双似乎想通了,红着脸用撒娇的口气说道:“师傅,你背我!” 张云风见时间紧迫,也顾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了,解开自己的外衣将陆无双包了起来,绑在自己身上,带着其他人一起上路。至于陆无双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他背上传来的触感,张云风也只有不断地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方面来转移了。 几个人一路疾赶,很快就找到一个小镇。可是这个小镇也遭了蒙古人的劫掠,整个镇子里面静悄悄的,连鸡鸣狗吠之声都没有。无奈之下,张云风他们只好继续找下一个镇子。可兜兜转转地跑了百多里路,也没找到一个还没遭到兵祸的地方。 这个时候,陆无双真的开始发烧了,腿上的伤口也开始流脓。张云风先前吓唬她的话,弄不好真的要成真了。这让张云风心急如焚,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用火烧铁烙的办法来给陆无双治疗了。 这时,杨过突然说道:“大师伯,你看那山上!” 张云风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的一座山谷中冒出一屡轻烟来。看样子应该不是山林中失了火,那就应该是有人在那里,这屡轻烟是有人在生火做饭弄出来的炊烟。虽然还不能肯定那是有人家在那里,还是有人在野外烧烤,可张云风也只能赌上一赌了。如果那里是一户人家,就很可能是猎户的家,猎户的家里就少不了金疮药,陆无双也就有救了。所以张云风立即决定进山! 当接近炊烟冒起的地方,发现有茅草屋顶在枝桠间隐约显现时,张云风等人都是大喜,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来到那座茅屋前,杨过立 稀疏的柴扉大声叫道:“请问有人在吗?”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蓬头垢面的女子,手持一柄烧火用的火叉走了出来,一见张云风等人,很好奇地问道:“你们是谁?哦,我知道了,你们知道我把饭做好了,来抢我饭吃的,是不是?”说到后来,语气中已经变的气势汹汹,手中的火叉也横了过来,一副准备赶人的架势。 杨过被他问的一愣,寻思着这个女子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张云风在后面一见这个女子却是大喜,急忙来到前面说道:“傻姑,你怎么在这里?” 傻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张云风了,这时在见到他,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样想不起来,只是指着张云风,“哦,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时,茅屋里又走出一人来,身材清瘦,青袍长须,正是黄老邪。张云风乍见黄老邪,当真是大喜过望,赶紧把陆无双放在一边,跪倒磕头,说道:“师傅,十几年不见您了,让我和蓉儿想的好苦!” 黄老邪见到张云风,心情也很好,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说道:“好,好。快起来吧。虽然这些年没见,可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们几个做的不错,没有辜负为师的期望。” 张云风激动过后,连忙又给黄老邪介绍杨过等人。陆无双和程英跪倒磕头,口称师公,杨过两口子则只能叫前辈。黄老邪看着这几个年轻人,也是拈着胡须连连点头。这四个年轻人个个资质上乘,根基也都扎的不错,将来的成就都不会太差。 可还没等他们多说几句话,陆无双就有些坚持不住了。黄老邪见状,急忙让傻姑把她抱进屋去,亲自给她疗伤。黄老邪常年行走江湖,药物带的也齐全,陆无双的腿也保住了。 等给陆无双处理好伤口,让她躺下休息,张云风才和黄老邪重叙别情。张云风说道:“师傅,您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在那个镇子上对我们施以援手的也是您吧?” 黄老邪微笑着说道:“是啊。云风,我记得你是个很冷静理智的人,怎么如此冲动地去和蒙古人硬拼?即使你要去和蒙古人玩几手,也不用带着这些小辈吧?若不是他们拖累,两千蒙古骑兵能困得住你?” 陆无双见张云风被黄老邪责备,急忙说道:“师公,不关师傅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强逼着师傅回去救人的。谁想到我们不但一个人也没救出来,反而险些把师傅和师兄师姐都连累了。” 张云风摆摆手,说道:“也是我太大意,太自负了。我是想着让这些年轻人先见见血,来日襄阳大战时,也能帮上些忙。虽然蒙古人有两千人之多,我以为凭我的武功,再加上地形之利,能把他们带出来。可惜我失算了,蒙古人也不都是只会冲杀的莽汉,一把火就让我只能硬闯了。要不是师傅您及时出手,这几个年轻人就真的被我耽误了。” 程英接口说道:“师傅,您别这么说。是我们几个太不懂事了,太不知天高地厚,才连累师傅也险些葬身在蒙古铁骑之下。” 黄老邪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互相开脱了。说说你们接下来的打算吧,是回襄阳,还是继续在江湖上闯荡一阵?” 张云风说道:“我们打算先回襄阳。”又指着杨过和小龙女说道:“回去之后,先把他们两个的婚事办了。师傅,您老人家离开桃花岛的时候,芙儿还在襁褓之中。如今芙儿都长大了,我和蓉儿的儿子出生的时候,您也不在身边。如今蓉儿又怀孕了,您不回去看一看吗?蓉儿很想您呢!” 黄老邪点头道:“好,我就应了你。你们找了我这么多年,今天被你在这里撞见了,只怕我再说不回去,就这小子就要抓我回去了。……想想当年,我和你师母把你救起来的时候,你才三岁,蓉儿还没出生。如今你们也是儿女成群了,我却已经老了!” 说起师母,张云风的心情也沉郁了起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张云风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没能救回冯衡。如今再提起来,他依然是心结难解。 这时,傻姑突然走进来说道:“师公,我们什么时候吃饭?我都饿了!” 被她这么一搅和,房间里的气氛这才放松了下来。黄老邪摇头一笑,说道:“我们先吃饭,有什么事都吃完饭再说。”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故人 云风等人本想尽快回襄阳去,但陆无双的伤势实在是日之内不宜移动,所以他们也只好暂时住了下来。 这几日间,黄老邪每日和几个晚辈谈谈说说,过的也很是高兴。黄老邪号称东邪,教了个徒弟张云风也常做些不合礼教的事,带出来的第三代弟子自然也就没有虚伪守礼的人,黄老邪对这些徒孙都满意的很。 但最得黄老邪欢心的,还是杨过这个本性就属于邪门的人物。尤其听说杨过和小龙女之间竟然是师徒关系,现在还要结成夫妻,就更是赞叹不已。一老一小白日~:.间剪灯夜话,竟然极是投缘。到了后来,两人甚至把张云风扔到了一边,自行平辈论交,成了忘年知己。 这让张云风等人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陆无双比较顽皮,还躺在床上,就玩笑地给杨过施礼,口称:“杨爷爷!” 而杨过也不客气,拍拍陆无双的脑袋说道:“孙女乖,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陆无双取笑杨过不成,反被取笑了,恼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和他说话了。杨过却是洋洋得意,丝毫不为惹得小姑娘生气而不安。 可就在这时,张云风走了进来,一见杨过就拱手道:“原来是杨叔叔,失礼失礼!” 这一下杨过可撑不住了,苦着脸叫道:“大师伯,您怎么也这么说?” 张云风理所当然地道:“你小子欺负我徒弟,我自然要给徒弟撑腰了!怎么,我徒弟叫你爷爷你敢答应,我叫你叔叔你就不敢了?” 杨过应付不来了,只好投降道:“好好好,你们是师徒父女,我这个侄子当然没有你们的关系亲密,我甘拜下风。” 众人见他这个样子,都是哈哈大笑,连小龙女也忍不住把嘴角抿了起来。就在这时,程英突然跑了进来,说道:“师傅,郭师叔的大雕正在我们头顶上,是不是郭师叔派它们送信来了?” 张云风听她这么说,急忙出了屋子,仰头向天上望去。果然,郭靖养的那两只白雕正在他们的头上盘旋,并不住地清鸣着,似乎为找到了张云风他们而高兴。张云风知道这是留在襄阳城的人担心他们了,所以立即吹了一声口哨,将两只大雕召了下来。 这两只大雕年岁已经不小了,身体也更加庞大,落下来的时候让张云风想起了后世的直升机,一降落就飞砂走石的。茅屋外的一圈简陋的篱笆,更是被它们一下就踩塌了。 张云风看过两只大雕的脚爪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布条书信之类的东西,索性他给回一封算了。于是找来笔墨,撕下一块窗帘,提笔写了几句报平安的话,系在雄雕的爪子上之后,放它们回去了。 两只大雕腾空而起,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张云风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黄老邪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黄老邪问道:“可是襄阳的人着急了?” 张云风点头道:“是啊,双儿的伤好一些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蒙古人大军压境,我们回去了,也能帮衬一些。” 黄老邪点头道:“是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大宋亡了,我们这些宋人又何处存身?我虽是山野遗民,在这个时候也该出把力才对。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起上路。”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身回襄阳。陆无双则是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上再绑上绳子,由杨过背着上路。可是当他们下了山之后,张云风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按照原来的情节,杨过等人应该在李莫愁的追杀下想要去打造一把大剪刀,好对抗李莫愁的拂尘。而那个给他们打造剪刀的铁匠,就是黄老邪最小的徒弟冯默风。 这些年来,张云风就一直没放弃过寻找失踪的那些师兄们,但任凭苍澜山庄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覆盖所有的角落,所以一直也没什么收获。武眠风有传言说是已经死了,而冯默风则一直没有消息。现在是找到冯默风最好的机会,所以他万万不能错过。 可是去找冯默风的方向和回襄阳的方向是不一样的,张云风又该用什么借口去寻找呢?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一个还算是合理的理由,就是到处去巡视一下苍澜山庄埋伏在各地的暗桩,现在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事也好施以援手,能救回多少就救多少。 其实这个借口也很牵强,苍澜山庄在各地的暗桩人数不少,蒙古人又早就把附近都扫荡过一遍了,如果有危险也早就有了,张云风现在赶去也是来不及的。要想用这样的理由瞒住黄老邪,杨过,陆无双这么多的聪明人,简直不太可能。 但让张云风吃惊的是,他刚一开口说要离开一下,黄老邪连原因都不问,就挥手放行了。这让张云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郁闷,白废半天的脑筋了,原来都是无用功。其实,这也是黄老邪和他相处多年经验。张 做什么事,只管让他去做就是了,原因什么的根本就。因为张云风经常会做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出来,可事后再看,却总是大有深意。 杨过等人由黄老邪带领回了襄阳,张云风则转而向北,去寻找冯默风。因为不知道冯默风在什么地方,所以张云风只好一路打听。可蒙古人肆虐过的地方,要找到一个活人实在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已经变成废墟的小镇里找到了百姓口中的“冯铁匠”。 当张云风来到这个铁匠铺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简陋的铺子里空间不大,当门就是一个大铁砧,地上也满是煤渣和铁屑,墙上挂了几把犁头和镰刀。这让张云风不禁摇头叹息,难道冯默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吗? 叹息了一阵之后,张云风才开口叫道:“有人在吗?冯铁匠可是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边房中就走出一人来,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背驼腿瘸,肋下夹了一根拐杖。须发也已经灰白了,满脸的皱纹和灰尘,一双眼睛也被烟熏的又红又细,眼角旁都是眼屎。有气无力地说道:“客官想要打造什么?” 张云风仔细看着他,想要从这张苍老的脸上看出当年那个顽皮少年的影子。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张云风还是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这让他眼睛有些湿润了,三十多年了,距离冯默风被赶出桃花岛已经三十多年了。当年的顽皮少年如今变成了垂垂老者,当年走路都不很稳的婴孩也已过了不惑之年,如今重逢了,张云风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冯默风却没有认出张云风来,只是奇怪这个人怎么突然就眼泪汪汪的了,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让冯默风很是鄙夷。所以他有些不耐烦地提高声调说道:“这位客官,您想打造什么东西?” 张云风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擦了擦眼角,刚想说话,却又被一阵马蹄声打断了。远处跑来两匹马,其中一匹上是一个蒙古的什长,另一个却是个汉人,来到铁匠铺前停了下来。那汉人说道:“冯铁匠呢?叫他过来听取号令!” 冯默风拄着拐杖来到马前,说道:“小的便是。” 那个汉人厌恶地看了一眼又脏又臭的冯默风,说道:“长官有令:全镇的铁匠,限三日内齐到县城,拨归军中效力。你听到了吗?” 冯默风愁眉苦脸地道:“小人已经这么老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蒙古什长就一鞭子抽了下来。旁边看着的张云风哪里能让冯默风挨鞭子,身形一晃就当在了冯默风面前,手一伸,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鞭梢,沉喝一声:“给我下来!” 他这用力一扯,那蒙古什长就不由自主地跌下了马来。那什长摔在地上之后还在奇怪,怎么那鞭子突然粘在手上放不开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扯下来。 可不等他想明白,张云风就上前一脚踢在他脑袋上。这一脚下去,那个什长的脑袋立即象球一样被踢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了臭水沟里,只留下一具尸体汨汨地喷着鲜血。 那个汉人见张云风突然动手杀人,吓的魂不附体,大叫一声,转身就想逃跑,可哪里还来得及?还没等他转身,张云风一抖鞭梢,用《弹指神通》的功夫把鞭子射了出去,正打在了那个汉人的脑袋上。这个家伙的脑袋也立即象烂西瓜一样,“噗”地一声被打爆了,无头的尸身摔落马下。 冯默风见张云风举手投足间就杀了两人,心中也是大骇,将拐杖持在手中,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杀人?……你怎么会《弹指神通》的功夫?” 张云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道:“冯师兄,我是张云风啊!还记得吗?我是你的小师弟啊!” 冯默风虽然离开桃花岛多年,可岛上的一切,都依然留在他的记忆中。这时听张云风这么一说,脸部肌肉都开始抽搐起来,半晌才说道:“你……你说你是谁?” 张云风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他,说道:“冯师兄,你让我好找啊!你知道吗,我找了你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啊!” 冯默风这时也是老泪纵横,扔掉了拐杖,反手抱紧了张云风。哭了一阵之后,又把他推开,仔细地端详着张云风的脸,说道:“是你,真的是你!小师弟,你也老了。当初我们分别的时候,你才三岁大。如今,你也四十多岁了。” 张云风自己擦了擦眼泪,又给冯默风擦了擦,说道:“冯师兄,先别说那么多了,跟我回襄阳吧!师傅也在那里,他早就原谅你们了,只是怎么也找不到你。现在好了,我把你带回去,师傅他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第二百五十章 桃花岛弟子,出手不凡 云风既然找到了冯默风,就绝不容许他再脱离自己的容他分说什么,直接把那蒙古什长和汉人通译的马牵了过来,把冯默风放在马背上就要回襄阳。 这让冯默风苦笑不已,又有些感动。虽然曾经是兄弟,可分别这么多年了,还能有这份情谊,也多亏张云风有心了。可他这些年虽然混的挺惨,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好说歹说才让张云风停下来,让他把记录了这么多年来打铁经验的小册子带上。 冯默风跟随黄老邪的时间虽然很短,可也学到了一些东西。尤其在锻造这方面,经过三十多年的摸索,打造出来的兵器虽然不敢说是神兵,可也称得上是利器。此去襄阳,正好用得上。 两人两骑轻身疾赶,冯默风对于能再见到黄老邪也是兴奋的很,把马屁股打的血痕累累。结果,在距离襄阳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就追上了黄老邪他们。 等两拨人渐渐接近了,冯默风又有些踌躇了。他这几十年来,想兹念兹的就是重归桃花岛门下。可如今早已从张云风的口中得知,曲、陆两位师兄都已经重归门墙,自己的愿望也只要见到黄老邪就能达成了。可眼见就要和黄老邪见面了,心里却又不知什么滋味,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很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张云风发现冯默风落在了后面,只好打马又兜了回来,一见冯默风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这个时候也懒得多劝他什么,嘿嘿一笑,突然一指头点了冯默风的穴道,然后一把抓了过来,催马疾驰到黄老邪面前,将他往地上一按,说道:“师傅,桃花岛弟子已经都回来了,今后必然会越来越昌盛,子孙繁衍无穷!” 黄老邪也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瘸子,经过张云风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他当年驱逐的最小的那个弟子。再看冯默风苍老不堪的面容,黄老邪也是心情激荡,半晌没说出话来。 冯默风跪在黄老邪的面前,早已是泪流满面,讷讷了半天才小声地说道:“师……师傅……” 黄老邪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伸手在冯默风头上抚摩了两下,张嘴干涩地答应了一声:“唉!默风,真的是你吗?三十多年了,苦了你了!” 冯默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黄老邪的双腿,放声大哭道:“师傅,师傅!我终于见到您了。三十多年了,弟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您,想念着桃花岛!师傅,我……” 师徒两个在那里相对泪流,张云风在一旁也是唏嘘不已。杨过等小辈人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可见他们又哭又笑的,也受到的感染。最多愁善感的程英甚至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就也跟着流下泪来。 哭了一阵之后,还是黄老邪先收住了伤感,拍拍冯默风的肩膀,让他站了起来,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跟为师一起去襄阳吧,蒙古大军指日便到,我们师徒也为襄阳出上一把力。走吧!” 几个这才重新上路,一边走着,张云风一边给冯默风介绍身边的这些人,以及这三十多年来发生的种种。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城门前。 因为蒙古大军已经到了附近,襄阳城此时已经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城门更是早就禁止通行了。好在把守城门的小校认识张云风这个名气不小的“闲人”,这才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黄蓉得到黄老邪来了的消息,急忙托着大肚子迎了出来,父女相见,自然又是一场欢喜。之后,郭靖、杨铁心、江南六怪、顾豫章等一众人等也都迎了出来,然后一起回到襄阳的家中欢聚。司马赋、张芙等小辈是第一次见黄老邪这个师公,纷纷拜见不提。 一夜欢宴之后,众人大多醉倒。可是等第二天一早,冯默风就闲不住了,要求为襄阳大军做些事情。昨天在闲聊的时候,他从张云风的口中得知,陆乘风现在是天下三大帮会归云庄的庄主,曲灵风则是三大帮会青龙帮的供奉,连他离开桃花岛时,还是个婴儿的黄蓉现在都是丐帮的帮主。张云风就更不得了,竟然在暗中掌控三大帮会。这让一事无成的冯默风哪里还坐得住?自然要显出点本事来,才不弱了黄老邪的名头。 张云风见他心情急迫,也只好点头答应。因为冯默风唯一擅长的就是打铁,所以张云风就把他带到了工匠区,交给小石头照顾。可是过了没几天,小石头就欢天喜地地来找张云风,说 成果了,一个劲地盛赞冯默风,把他夸的简直是鲁班。 张云风见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弄出了什么成果来,只好打断他道:“我冯师兄到底弄出什么东西了,把你兴奋成这样?” 小石头手舞足蹈地说道:“是弹簧钢啊!是你让我们研究了很久都没弄出来的弹簧钢啊!有了这个东西,我们襄阳的武备就会再增强三倍。不,至少十倍!” 张云风听他这么说,顿时也是大喜过望。早在十几年前张云风就吩咐苍澜山庄的巧手堂开始研制弹簧钢,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巧手堂弄出来的东西始终达不到张云风的要求。好不容易弄出几块有弹性的钢片,可用不几次就会疲乏,断裂。所以只能做的大一些,厚一些。给郭靖制作的那两张大弓,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张云风答应穆念慈的袖箭暗器则是遥遥无期。 可没想到的是,冯默风早就在无意中弄出了韧性极强的弹簧钢,于是刚到襄阳,就大大地露了一把脸。他制作的新武器已经不间断地射击一天了,钢片依然没有断裂的迹象。这就说明,冯默风弄出来的东西完全符合要求。 这个时候的张云风,高兴的尽头也向小石头看齐了,在屋子里来回地转圈,嘴里喃喃自语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恰好和小石头很熟悉,又喜欢小石头弄出来那些奇巧玩意儿的郭破虏跑了来,进屋一看张云风和小石头都象是傻瓜一样地大笑,很是畏惧地问了一句:“大师伯,石头叔,你们这是怎么了?” 张云风被这么一打扰,这才反应了过来,又是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郭破虏的肩膀上说道:“你赶紧回去叫你爹你娘去工匠区,有好东西让他们看看!”说着,张云风拉着小石头象风一样跑出去了。 郭破虏揉着肩膀,无奈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张云风总喜欢拿小辈开涮的爱好一直也改不了,就象刚才这一巴掌,明明是有意的。但更可悲的是,郭破虏和张云风的武功差的太远,就是明知道要被拍上一下,也是躲不开的。 无声地抱怨了几句之后,郭破虏还得去通知郭靖。郭靖听了之后,知道能让张云风如此失态的好东西,必定不同凡响。所以也放下手上的事情,叫上穆念慈,一起去工匠区看一看。郭破虏这时才想起来,石头叔弄出来的好东西一向是他最喜欢的,如今又出好东西了,他怎么能错过?所以急忙追上郭靖他们,也赖着一起去看。 当郭靖他们来到实验的靶场时,正好看见张云风亲正在自操作一个箱子似的东西,只见他轻轻摇动箱子旁边的一个辘轳,那个箱子的一个侧面就象蜜蜂出巢一般射出了无数的箭支,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把百步开外的一面墙射成了刺猬。而且,张云风不停地摇动那个辘轳,箱子里的箭就射个不停。直射了半柱香的时间,箱子里的箭都射完了,这才算完事。而这个时候,那面墙已经惨不忍睹,密密麻麻地全是箭支,一点本色都看不到了。 这让郭靖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种密集打击简直是变态!如果把城墙上摆满了这种箱子,蒙古人有再多人都不够杀的。只要箭支充足,襄阳城只需三千人就能抵御数十万大军的攻击。 经过小石头的讲解,张云风和郭靖他们才知道,这种箱子最关键的部件,就是几十个手指头大小的弹簧片。要达到现在这种效果,对弹簧片的要求非常高。不但要小巧,而且要韧性极佳。如果是以前的弹簧钢,是万万做不到的。现在,只有冯默风做出的弹簧钢才能达到要求。 张云风也感慨地道:“穆师妹,早在十几年前我就答应过,要给你弄一件能让你的武功和郭师弟并驾齐驱的武器。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也没能做到。今天,终于有希望了。” 小石头取笑道:“这是你做到的吗?这多亏了冯老伯。我们这么多人,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做到的事情,却让冯老伯一举手就做到了,实在是惭愧。” 冯默风大大地露了一把脸,在一旁只是捋着胡子笑眯眯地不说话。倒是穆念慈没有多么兴奋,说道:“我的武功能不能和靖哥并驾齐驱倒没什么,只是这个箱子可实在了不起。有了它,我们将会少死很多兄弟。冯师叔功德无量!” 第二百五十一章 绝情谷 在他们兴奋地议论不已时,一个工匠区的守卫来到张,禀报说外面有人要见他,看样子非常紧急。张云风听了之后,立即出去接见那个人。只听他说了几句话,就惊讶地道:“真的?消息确实吗?” 那人很确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属下也惟恐消息不确实,又通过我们打进他们内部的暗间收集了一些情况,经过分析之后,才确定了就是他!” 张云风也有些兴奋地一拳头砸在手掌上,说道:“干的好!你们继续监视,其他的交给我就是了。记住,监视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行踪。不然的话,不但会再让他跑了,我们的兄弟也会有损失。” 那人感激地道:“庄主体恤我们这些下属,兄弟们都感激不尽。请庄主放心,兄弟们绝不会误事的。” 张云风挥手让他下去了,自己则立即转身回了工匠区,找到郭靖后,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道:“郭师弟,你把你的小红马借我用几天。” 郭靖毫不在意地道:“要用你骑去就是了,不用和我说。” 张云风摇头道:“不仅如此,我要骑你的小红马离开几天。我还好说,注意我的人不多,可你的小红马太招摇了,必须得掩饰一下,不能让人知道你的小红马不在襄阳了。” 郭靖先是点头答应,接着又问道:“大师兄,你又要出去?蒙古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你不留下来帮我守城吗?” 张云风笑道:“你现在兵精粮足,又有那么多利器在手,还怕蒙古人吗?这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且我要做的事也很重要,必须得我亲自去才放心。” 郭靖点头道:“好吧,我不多问了。你放心去办事就是,这里我会替你遮掩的。” 告别了郭靖,张云风回到家中又找到了黄蓉,跟她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让她多注意一下襄阳城中可能有蒙古人奸细,然后立即骑上一匹红色的骏马出城而去。在城外十里的地方,郭襄已经牵着小红马在那里等着了。张云风和郭襄交换了马匹之后,立即打马而去,郭襄则骑着那匹很相象的红马回了襄阳。 经过一天的疾弛,原本需要三天的路程,张云风一天就赶到了。这还包括路上遇到了蒙古军的大营要绕路而走的时间。当张云风来到一条小溪附近时,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汉子正坐在一条小船的船头上等他。张云风飞身下马,上了小船,那个汉子也不多说,径自划动双浆,溯溪而上。那小红马深通灵性,自己跑到一边寻觅青草去了,只要张云风不回来,它也不会离开。 那汉子貌不惊人,可双浆使开,虽是逆流而上,可也把小船划的象要飞起来一样,船头上激起十来尺高的水花。可划不多久,那汉子突然把小船向一处树丛中划去。小船分了树丛之后,又是一处山壁,那山壁下面是个溪洞,洞顶距离水面不过三尺高。张云风不得已只好躺了下来,小船这才穿过溪洞,来到一处山谷中。 张云风抬头观察这里的地形,发现此处非常狭窄,两侧山峰壁立,头上只能看到一线天空。虽然山青水碧,景色极其清幽,可却处处都透漏着凶险。这让张云风暗中提高了警惕,回头问那船夫道:“目标没有派出警哨吗?我们这么直接闯进去,会不会惊动了里面的人?” 那汉子憨厚地一笑,说道:“庄主放心,您来之前,我们已经清理过一遍了,保证里面的人没有发觉。” 张云风点了点头,又吩咐道:“我进去之后,你们就都撤出去,在外面监视着就行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露面。如果有人逃出来了,你们只需跟踪上去就行,千万不要莽撞。我们这次的目标很扎手,你们不要因为抢功而有所折损。” 那汉子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又行过三、四里之后,溪中忽然有九块大石迎面耸立,仿佛是九块大屏风,将去路挡的严严实实。这时那汉子又说道:“庄主,我们当时只跟踪到这里,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里面的路就没探明白,请庄主降罪。” 张云风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地势,摇头道:“不怪你们,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不能把船抬过去,确实是过不去。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那汉子又说道:“庄主,属下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一套水靠和衣服。衣服已经用油布包好了,您 段水路之后再换上。” 张云风失笑道:“你倒是细心。不过不用了,我自有办法过去。” 说着,张云风从船舷上拆下一块木板来,用手“咔嚓,咔嚓”地掰成小块,然后一纵而起,当身体要落下时,一块小木片被他抛在水上,脚尖在上面一点,身体就再度飞了起来。前进数丈之后,再抛下木片。就这样,张云风如同在水上行走一般,轻易地过了这段水路。这可把那个汉子看的目瞪口呆,他的武功也不弱了,当然知道要象张云风这样在水面上行走需要多么高的功力和轻功。看过了张云风的表演之后,他除了叹为观止之外,实在说不出别的来了。 石头后面的小溪已经没有多长,张云风来到尽头处时,他怀中的木片还剩下十几片。踏上了岸边之后,张云风就见一条蜿蜒的小径直通山谷的深处。他抛下木片,拍了拍手,迈着悠闲的步伐向山谷走去,那样子仿佛是寻幽探胜的游客一般。 这条小径看似不起眼,可却出奇地崎岖漫长。张云风只觉得越走越高,路也越来越不好走,一直走到天色渐黑,也没走到尽头。正当张云风有些焦躁的时候,就见远处有几堆火光。张云风知道快要到目的地了,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等接近火光时,张云风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座山峰的顶端。那火堆正在一处平地上燃烧,几个绿衣人正在置办饭食。另外还有一间石屋,似是这几个人的住处。 张云风到此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光明正大地走过去,还是暗中查探。看这里的地形,以及那几个穿绿色衣服的人,张云风已经可以肯定,这里是《神雕》中最著名的地方——绝情谷。现在小龙女既没有离开杨过,更没有被公孙止抢去当媳妇,张云风本以为不会来这里了,却没想到,他找了多年的人在这里出现了。 回想了一下绝情谷的情况之后,张云风还是决定现身拜见。不管公孙止多么无耻,可他表面上还在维持着道貌岸然的样子,光明正大地拜见,更容易查探出线索来。所以他这才从暗影中走了出来,说道:“在下打扰了。” 那几个绿衣人见突然冒出个人来,也是惊异不已,其中一个说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又怎么会到这荒山野岭来?” 张云风充做书呆子气十足的样子,说道:“在下马翔,平时最喜欢游山玩水。见此处景色宜人,故而流连忘返,错过了宿头。见此处有火光闪映,所以冒昧打扰,想借宿一宿,不知几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 那几个绿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由那个先前说话的人道:“原来是马先生,请马先生稍等,小人去请示一下小姐。” 那人转身进了石屋,不多久,就有一个同样穿绿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张云风见这个女子大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肤色极白,可又不同与小龙女的苍白,显得很是娇嫩。眼神也很清澈,一看就是很纯真的人。她嘴角处还有一颗小痣,更显得俏皮可爱。 少女出了屋子之后,先是微微一礼,才说道:“马先生有礼了。马先生看上去就是饱学之士,乃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能到我们这荒僻之地,我等幸何如之,先生尽管住下就是。对了,先生远道而来,想必已经饿了,待晚辈奉饭。” 张云风也拱手说道:“多谢小姐了,在下却之不恭了。还没请教小姐贵姓,在下无意中闯入,如果还不知道主人家姓名,实在是失礼。” 少女为难地踌躇了一下,旁边的那个绿衣人急忙接口道:“还请贵客原谅,未得我家谷主允许,不便奉告。” 张云风飒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问了。只是我见此地清幽,想要多盘桓几日,再拜见一下谷主,不知可否?” 绿衣少女对这件事倒没有为难,说道:“先生既然喜欢此处,尽管多住些时日。如果想见我爹爹,明日小女子就带先生走一趟。我爹爹见到先生这样的饱学儒士,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张云风是只要能进谷就行,当下含笑答应。用过了绿衣人奉上的没有一点荤腥的素菜之后,在没有床榻的石屋里睡下了。虽然是只有草席,可张云风却安之若素,没有一句怨言,这让绿衣少女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公孙止 夜好睡,第二天一早,张云风走出石屋,细看周围的他到达这里时已经是黑夜,根本看不清这里的景色。如今放眼望去,发现这里竟是风景绝佳。信步而行,只见草木青翠,繁花似锦,仙鹤三二,白鹿成群,松鼠小兔见人不惊。张云风到此心情大畅,脸上也带出了笑容。 走不多远,就见昨天见过的那个绿衣少女正在路旁摘花,一见张云风来了,招呼道:“先生起的好早,请用早餐吧。”说着,递过两朵花来。 张云风愣了一愣,昨天吃的全是素菜倒也罢了,怎么早餐竟然是吃花?原著中有这一节吗?怎么不记得了?他心中嘀咕,手上还是将花接了过来。 绿衣少女见他迟疑,示范着将一朵花一瓣一瓣地摘下来送入口中。张云风见她都吃了,自己也只好学着她的样子,吃起了花瓣。没想到,那花瓣入口香甜,味道还不错。可又咀嚼了几下之后,发现又变的非常苦涩,别说是咽下去了,连含在口中都觉得是一种痛苦。张云风才不知道什么是客气,连忙吐了出来,说道:“这花怎么会这么苦?” 绿衣少女见张云风苦着脸的样子,不由掩嘴而笑,说道:“真的苦吗?您在吸口气试试。” 张云风依言又吸了口气,清凉的空气通过口腔之后,张云风发现口中又产生了一丝甜意,刺激的津液狂涌。这让张云风暗暗称奇,问道:“这是什么花?先甜后苦,之后又泛起甜意,怎么这么古怪?” 少女说道:“这叫‘情花’,听说世上并不多见。” 张云风真的有些诧异了,原来这就是“情花”,大名鼎鼎的“情花”!张云风放眼望去,只见这山谷之内有无数的情花树,绚烂的花朵也开的非常繁盛。他虽然早就知道情花的大名,可却没想到这些就是。看着这漫山的花海,张云风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情花……” 少女听到张云风的自语,于是问道:“先生,您知道情花?” 张云风连忙掩饰道:“听说过,但是没见过。我曾在一本杂记中读到过,这情花是传自天竺国,当年曾毒死了无数人畜。天竺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彻底铲除了它们。没想到,在天竺已经绝迹的情花,竟然在中土出现了。” 少女崇拜地看着张云风,说道:“先生知道的真多,我在这绝情谷中长大,都不知道这情花的来历呢!只知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或许爹爹会知道吧。” 张云风知道了这就是情花,自然而然地就想到“断肠草”,所以眼睛不自觉地在花树下摸。少女见他到处乱找,奇怪地问道:“先生,您在找什么?” 张云风支吾道:“哦,我是在想,这里还有什么有毒的东西没有。我常在山野间行走,不怕路途艰险,也不怕毒蛇猛兽,但最怕遇到毒草。有的时候食物带的不够了,就要寻找些野菜充饥,万一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在野外没有人帮忙,那就死了八、九成了。” 少女笑道:“先生不必多虑,我们这有毒的东西不多,最多的就是这情花,再就是树下这种小草,它叫‘断肠草’。这种草和情花不一样,有恶臭味儿,而且也不好吃,一般人是不会去碰它的。其他的就很罕见了,先生大可不必担心。” 张云风依着少女的指点看去,果见情花树下长着几丛深紫色的小草,很是不起眼的样子。但张云风还是多看了几眼,牢牢地记住它的模样,防备万一被情花刺着了,也好有解毒的能力。 两人又一起走一段路,绿衣少女给张云风指点谷中的景色,两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少女少见外人,更没见过张云风这样稳重大方,谈吐幽默,又博学多闻的人。张云风则是抱着三分喜欢,五分对这个名叫公孙绿萼的好姑娘的命运的同情,还有两分探听谷中情形的心思,不住地和她说话,所以两人相处的很是愉快。 直到有人在山巅大声呼叫他们,公孙绿萼这才醒悟,和张云风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脸上一红,说道:“先生,只怕是我爹爹要请您过去相见了,我们回去吧。” 张云风点头道:“正好,我也很想拜见谷主呢!我们走吧。” 可公孙绿萼却红着脸说道:“先生还是先走吧,若是被人看到我单独和先生在一起,回去禀告了爹爹,我就要受罚了。” 张云风没想到这个公孙止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规矩,于是只 答应,先走一步。当他回到山巅的石屋时,一个绿I里等他,见他回来,立即躬身行礼道:“马先生,我家谷主请先生相见。” 按规矩说,主人要见客人,为表示礼貌,都要出迎一段距离,而且视迎出距离的远近来表示对客人的尊重程度。可现在公孙止竟然只派了一个下人来带路,可谓无礼的很了。虽然张云风不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被人如此轻视,也还是忍不住心中圭怒。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只是淡淡地说道:“前面带路吧。” 这个下人带张云风去见公孙止,公孙绿萼也跟着回谷中去。想山后走出里许,迎面就见好大的一片竹林,过了竹林之后,又是一片水塘,塘中遍植水仙,清香的气息熏人欲醉。不管是竹子还是水仙,都是南方的植物,没想到这里居然也能种植,可见公孙止为这个绝情谷是花了不少心血的。 这个池塘中每隔四、五尺就有一根木桩,绿衣弟子从桩上纵跃前进。公孙绿萼本还担心张云风过不去,可没想到张云风走上去直如闲庭信步,比他们走的还轻松。这让公孙绿萼有些惊奇道:“原来马先生的武功不弱呢,倒让小女子白担心了。” 张云风见她真心为自己考虑,心中也是一热,笑道:“我行走山野间,常见毒蛇猛兽,如果没有点防身的本事,岂不早就葬身野兽腹中了?” 公孙绿萼也笑道:“我看先生的武功可不止防身这么简单,可比我们高多了。虽然过这池塘只是小事,可象先生这样如履平地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那是你没出去见过世面,这个世界上比我高明的人多得是,我只是一无名小卒罢了。对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见过的能如此轻松过塘的人都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公孙绿萼摇了摇头,没说话。张云风她如此,也不好追问,只能继续闷头赶路。过了池塘之后,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小路尽头,遥见一极大的石屋坐落在山阴处。来到石屋前,两个童子怀抱拂尘,当门而立。见他们来了,一个童子进去禀报,一个童子开门迎客。当张云风他们门前时,石屋中走出一个身高只有四尺,一副胡子却直垂至地的绿袍老头,见了张云风之后,深深一躬,说道:“贵客光临,幸何如之,请入内奉茶。” 张云风一见这个人奇怪的相貌就知道,必是公孙止的大弟子樊一翁了。于是也拱手一礼,随他进了屋中。樊一翁请他在西首处落座,然后朗声说道:“贵客已至,请谷主见客!” 这样的做派,让张云风又是一阵厌恶。这谷主不迎接一下也就算了,那里有让客人在这里等着,自己却后出来的道理?派头简直赶上皇帝了。 樊一翁一声朗喝之后,从屏风后走出十几个绿衫男女来,公孙绿萼也走了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接着,一个四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出来,面目英俊,举止潇洒,但却面皮蜡黄,容颜枯槁,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而且,这谷中的人大多穿绿色衣服,只有这个人穿了一身崭新的宝蓝缎子,在满是绿色的人中非常的显眼。张云风连想都不用想,此人必是公孙止了。他出来之后,只是随便地向张云风一拱手,就坐了下来。 张云风见他的样子就有气,所以见他出来,连理也没理,依旧坐在那里不言不动,好象根本就没看见他。张云风如此无礼相对,那公孙止脸色只是微微一变,却不动怒,吩咐道:“奉茶!” 两个童子分别给公孙止和张云风上了茶之后,公孙止先是抿了一口,才说道:“我听弟子回报说,先生姓马,乃是饱学之士,不知为何来到我这荒僻之地?” 张云风神情淡漠,混不在意地说道:“在下性喜山川景色,无意中见此地秀美迷人,想要多住些时日,还请谷主行个方便。” 看张云风的样子,这简直不象是求人,反而象是在讨债。这让公孙绿萼不禁有些紧张,不明白张云风为什么对公孙止的时候就变的这么冷淡了?刚才在路上和她聊天的时候,不还很温和吗? 果然,公孙止一点面子也不给地道:“马先生来的不巧,刚好谷中有贵客到访,来商议些大事,不太方便招待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杨康现身 云风见公孙止拒绝的痛快,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谷主此举,可不是待客之道。” 公孙止冷笑一声,也回敬道:“主人出见,依旧巍然高坐,似乎也不是做客之道。” 张云风悠然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谷主无礼在先,在下即使做个恶客又有何妨?我看这谷中方圆甚大,谷主即使不欢迎,我就自行在林间洞中住宿,又能如何?” 公孙止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了,说道:“马先生这是故意捣乱来了?可是以为我着深山野人好欺怎的?我公孙一脉自唐玄宗时就在此隐居,也不止一次有外人闯进谷来,其中心怀叵测之人也有不少。可我公孙氏依然流传至今,那些恶客却早已化为尘泥。我劝马先生不要轻捋虎须的好。” 张云风轻蔑地一笑,说道:“原来是公孙谷主,失敬失敬。在下相信谷中自有自保之道,可谷主可知何谓夜郎自大?可知何谓坐井观天?谷主揽镜自观可也。” 公孙止这下可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手指张云风,大声咆哮道:“狂徒,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公孙氏不是任人欺辱的!来人,布渔网阵!” 随着公孙止的咆哮,门外冲进十几个人来,每四个人张着一张渔网,渔网上又都带着利刃磁石等物。如果被这渔网裹住了,最少也是个全身窟窿的下场。 公孙绿萼见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谈崩了,急忙来到公孙止的身边,说道:“爹爹,马先生只是是有失礼之处,可也不用动这么大阵仗吧?再说,让马先生在这里住些时日又能如何?爹爹您何必这么不通情理?” 公孙止见公孙绿萼竟然为张云风说话,更是大怒,立即甩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小贱人,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和人家昨天才见面,今天就向着他说话了!” 公孙绿萼被这一巴掌打的倒在地上,自然是伤心不已,而张云风也是勃然大怒,心中暗骂:“这个公孙止果然无耻,对亲生女儿说打就打也就罢了,可骂的那几句话,竟然隐隐有怀疑她和我有私情。若我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还好说,可我明明都能当这姑娘的父亲了,怎么会有那样的事?这是要毁了自己女儿的清白啊!” 怒火升腾的张云风也不打算和公孙止好言商量了,反正早晚是要翻脸的,不如就是现在吧!所以他哈哈大笑道:“公孙止,早就听说你是个小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我不妨告诉你,我既然敢一个人来你绝情谷,自然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所倚仗的,不就是谷中的情花,还有这渔网阵,再就是你的《阴阳双刃》功夫吗?我告诉你,这些都对我没有用!如果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今天就不必再说大话了。” 张云风这么一说,可把公孙止吓坏了,他万万想不到,张云风竟然把他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如今对方对他了解甚深,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这真是知己不知彼了,若是真打起来,还有胜算么? 还坐在地上的公孙绿萼也是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想不到,张云风心机竟然如此深沉,让她一直以为张云风就如他自己所说那样,是个喜欢寻幽览胜的博学之士。哪知道,他竟然是心怀鬼胎的!这让公孙绿萼很是伤心,颤声问道:“马先生,你是特意来对付我们的吗?我们公孙一族和你有什么仇?” 张云风摇头叹息一声,他对公孙绿萼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对她说话时也温柔了许多,说道:“公孙姑娘,我来此地的目的,不是针对你们公孙家,而是在你们家里做客的人。那人是江湖大害,我找了他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才知道他在这里现身,这才匆匆赶来。他在你家里做客,你们家的情况我自然也要打听清楚。在下句句实言,绝无半点假话,还请公孙姑娘不要误会。” 张云风这么一说,公孙绿萼的心情马上就好了起来,站起身来说道:“原来马先生是为他们来的,这我就放心了。” 公孙绿萼的心情好了起来,可公孙止的心情依然恶劣,怒斥公孙绿萼道:“混帐东西!杨先生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而且他们现在在我们家里做客,有人要找他们麻烦,你不帮你未来的夫婿,反倒偏帮外人!你不要在这里现眼了,回你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被公孙止这么一说,张云风不禁愣了一下。杨先生看上了公孙绿萼?不会吧?难道手下人弄错人了? 己要找的那个杨开山的话,他最少也得有四十岁了。I才十六、七岁,应该不太可能。 公孙绿萼被公孙止责罚,脸色先是一变,可她在公孙止的淫威下日子久了,竟然不知道反抗,只是乖乖地答应了一声,回自己房间去了。张云风虽然见公孙绿萼的脸色不太对,可一想只是让她回房间,罚的也不算重,所以就没说什么,任她离去了。 等公孙绿萼离开之后,公孙止才又阴沉沉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跟杨先生又有什么仇恨?” 张云风悠然地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道:“你想要知道很简单,把你口中的那个杨先生请出来,一见便知。” 公孙止恶狠狠地看了张云风半天,想要动武又被他先前那几句话吓住了,考虑了半天才对旁边的绿衣弟子说道:“去把杨先生请到这里来。” 过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张云风抬头望去,只见先进来的是四个彪形大汉,不但长的魁梧,而且看其步伐稳重,却又落地无声,可见内功已经到了相当的火候。其后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清瘦俊雅,风度翩翩。虽然时隔十多年不见,可张云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是杨康是谁? 张云风一见是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张云风手下的苍澜山庄和四海货栈的主人争斗了多年,张云风自然也曾猜测过杨开山和杨康是否有关系,是不是根本就是一个人。今天终于证实了这一点之后,张云风还是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杨康的父亲和儿子都在襄阳,并且和张云风的关系都不错,可杨康却成了他不除不快之人,正是造化弄人啊! 杨康进门之后,却不象张云风那么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是他在这里了,所以微笑着拱手道:“马兄,又或是张兄,十几年没见,一向可好?” 张云风也站了起来,说道:“杨兄,你可让我找的好苦。令尊和令郎如今都在襄阳,你不想去看看吗?对了,我还要通知你一声,令郎已经寻得如花美眷,就要在襄阳成亲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想去看看吗?” 杨康不在意地一笑,说道:“张兄这是取笑小弟,如今的襄阳城,我哪里还敢进?只怕是我若是去了,连我那儿子都要喊打喊杀的。小弟胆子小,张兄就不必为难我了吧!” 张云风见杨康直承自己胆子小,这可让他有些意外。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佩服的就是那种钢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眨眼的好汉。可杨康如今却反其道行之,先把姿态放的极低,却让张云风没话说了。 这时,跟在杨康身后的人也陆续进了屋子,后面除了又是八个长相奇异的汉子之外,最后还进来一个脏兮兮,傻乎乎的老头。这个老头一进门,就自顾自地跑到了墙角,也不管地上肮脏,躺下伸了个懒腰,就要睡一觉。 张云风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人,顿时又是一惊。那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老头,不是欧阳锋又是何人?这让张云风开始忐忑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欧阳锋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然是被杨康收服了。现在有欧阳锋,公孙止,杨康三大高手在,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只怕自己还真就讨不着好去!杨康本就出身自全真派,这些年来又有欧阳锋在身旁教导,武功也肯定不会差了。 杨康虽然嘴上说的谦逊无比,可他看到张云风微露惊容之后,还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马兄,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些都是小弟的朋友,这四位号称四狼,老大血狼,老二战狼,老三中山狼,老四色狼。在川陕一带横行无忌,全无敌手。这八位,号称八虎,是北疆最著名的马帮头领。至于最后那一位嘛,是小弟的师傅,马兄也是认识的,小弟就不多说。” 张云风见杨康那得意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说道:“杨兄果然好手段,竟然连夕日大名鼎鼎的西毒欧阳锋都被你收服了,当真让人佩服的紧。对了,我记得当年杨兄的双腿大筋都被全真派的丘处机真人挑断了,如今却行走自如,想必是已经治疗好了,小弟先在这里恭喜了。只是不知道丘真人知道之后,会做何感想?哦,你看我都糊涂了,杨兄如今有这么多的手下帮衬,自然不在乎以前的师门了。丘真人现在就是想清理门户,只怕都做不到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威凌群丑 过被提起他最丢人的一段往事,即使他的城府再深,脸上变色,刚才还笑眯眯的表情不见了,变的阴沉叵测,杀机外露。 张云风他这个样子,也微微地心惊了一下。这个杨康做了多年秘密组织的头目,果然培养出了不小的威势。可惜对张云风来说,只能让他更重视杨康而已,想吓住他,那是妄想。 杨康阴着脸盯着张云风看了半天,见他依然是神色自若,心中也是暗暗佩服,又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张兄果然好胆识,孤身一人在我们这么多高手的围困下,竟然还能神色不变,当真了得。不过,张兄既然来了,就请委屈多住几天。小弟和张兄多年不见,正想和兄长秉烛夜谈,叙叙旧情。四狼,将张兄带到我的卧房去,好生服侍,知道吗?” 四条大汉答应一声,立即擎出兵器,将张云风包围了起来。老大血狼舔了舔嘴唇,说道:“张大侠,我家主人有请,你一定会不给面子的,是吧?我在这里可是好久都没见过荤腥了,如果张大侠给我一个见荤腥的机会,那我可要多谢了!” 血狼如此赤裸裸地挑衅,让张云风不禁哑然失笑。这四匹狼的武功虽然不错,可要挑战张云风还差的远。虽然看上去他们四个人似乎练就了一种合击之法,可那也得张云风让他们施展出来才算数。 张云风施施然地站了起来,说道:“你叫血狼,是吗?顾名思义,你这个人残忍好杀,视人命如草芥,对不对?” 血狼傲然道:“不错,那又怎么样?你想替天行道吗?” 张云风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也不会替天行道。可是我讨厌你这种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你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 血狼哈哈大笑道:“我有什么资格?就凭我武功比他们强,手段比他们狠,计谋比他们高……”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突然就觉得脖子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张云风的一双眼睛也来到了他的面前,眼神中有戏谑,有蔑视,有杀机。这让血狼大感骇然,急忙想要反击回去。可他的手刚一动,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了,“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血狼本人不知道是怎么被抓住的,其他三条狼也都没看清楚。只觉得张云风忽然从原来的位置上消失了,接着就在血狼的面前出现,并且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这期间,除了开始,就是结束,没有一点过程,他们就是想支援血狼都来不及。 他们几个没看清楚,可杨康却看清楚了。但正因为他看清楚了,却更加感到骇异难安。张云风出手这一招,不但快的难以想象,而且出手的角度,方位,力道,以及那只手笼罩的范围,无不恰倒好处。即使他的速度不那么慢,血狼也是绝对躲不过去的。杨康虽然这些年来武功大进,可自忖如果处在血狼的位置上,只怕也只有先行退避,然后在谋取反击一途。这也让杨康知道了,虽然自己已经不错了,可和张云风相比,还差得远呢! 还有一个勉强看清楚的人是公孙止,他早就被张云风的大话吓的够,可一见他的出手,竟然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强不少,这让他非常的庆幸,多亏没冒然和张云风为敌,不然下场绝对很惨! 张云风一手执着血狼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血狼全无反抗之力,脸色涨的紫红,可想要动一下手指都不行。其他三狼投鼠忌器,也不敢对张云风出手,惟恐张云风手上一用力,他们的老大就完了。所以,屋子里突然变的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妄动一下。门外的清风拂过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若是在平时,是没有人去注意的。可在现在,却显得如雷鸣一般,听的人惊心动魄。 张云风站在屋子中间,手中象拈着根稻草一样持着一个人,显得无比高大。他傲然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杨康他们人多又怎么样?只要合理地利用形势,这些人根本不足畏惧。 可就在杨康等人都心惊胆战的时候,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阵鼾声。原本屋子里的气氛是凝重的,肃杀的,而这鼾声却是惫懒的,轻松的。这个声音的突然出现,和这时的气氛格格不入,一下就打破了张云风营造出来的凝重气势。 杨康和公孙止都觉得浑身一松,仿佛是卸了千斤重担,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而那三狼八虎和樊一翁更是偷偷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悄悄 几步。公孙止手下的那些绿衣弟子是最不济的,随I起,他们简直都站不住了,得互相扶持着才没有当场倒下。 张云风苦心营造的气氛被这一连串的鼾声破了去,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看向墙角的欧阳锋,琢磨着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若是无意还好说,只能说明欧阳锋是凭着武者的直觉做出的反应。可若是故意的,那可就麻烦了,这说明欧阳锋的疯病有可能好转了!一个神智正常的欧阳锋,那可是相当可怕的! 盯着蜷缩在墙角继续酣睡的欧阳锋,张云风心中的念头转了好几圈。最后却是飒然一笑,随手把血狼扔到了一边,自己向欧阳锋走去。 血狼险些活活被张云风掐死,好不容易张云风放过他了,其他三狼急忙抢过去将他扶了起来。血狼揉着脖子,浑身都在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张云风的眼神中,除了畏惧,还是畏惧了。他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人在被杀之前,那痛苦恐惧的哀号声。如今他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彻底体验到了被杀是一种什么滋味。而对于随时能将他的性命取走的张云风,自然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张云风向欧阳锋走去,就一定要经过八虎所站的位置。可张云风就象是没看到他们似的,直愣愣地撞了过去。这可让八虎为难了,是让开还是不让?让开的话,那他们八虎畏敌怯战的名声就算是坐定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走动?可如果不让的话,张云风的武功他们都见识过了,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强要和他作对,岂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就在这个时候,杨康突然站了出来,走到八虎中间,沉声说道:“布九宫阵!” 八虎见杨康突然站出来带领他们,正六神无主的他们立即动了起来,按照九宫阵的法门各自站好位置。九个合在一起,终于让他们的心安定了一些。张云风就是再厉害,也敌不过九个人合力吧? 张云风见他们准备一拥而上,嘴角又泛起了冷笑。这九个人当中,只有杨康还能和他勉强过上几招,其他的八个如果一对一,没有人能走上三招以上。即使他们现在合起来,张云风也不他们放在眼里。脚下的步伐停都没停,依然直撞了过去。 杨康被张云风轻蔑的态度激怒了,眼睛中锋芒一闪,陡然大喝道:“动手!” 八虎听到命令,立即左右一分,将张云风兜进了阵中,将他团团包围。八虎中的老三最是性急,他早就被张云风弄的烦躁不安,所以首先大喝一声,一刀向他劈了过去。 张云风见这几人往来穿梭,对阵势的变化非常熟悉,知道如若让这些人打顺了手,自己的麻烦就大了。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就是一个代表,如果找到阵法的弱点,即使你有再高的武功也要大费周章。而张云风一旦被他们压制住一时片刻,对方的士气就会猛涨,再想以一个人对这么多人还在气势上占上风,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张云风一出手就是绝顶武功《弹指神通》。 老三的刀劈过来,张云风身体奇异地一扭,那刀就贴着他的身体砍了下去,却连衣服没能划破。接着,张云风屈指一弹,正弹在了老三的刀尖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老三那柄百炼钢刀的刀尖就被弹掉了三寸来长的一截。而这截刀尖脱离了刀身之后,如同一道闪电,直射阵法中央的杨康。 杨康看到张云风屈指欲弹的时候,就知道不好,脚下立即移形换位,恰好躲过了几乎无法躲避的这一击。那截刀尖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虽然没碰到他,可带起凛冽的锐风还是在他那俊俏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可把杨康吓的不轻,急忙大叫道:“杀!给我杀!” 八虎见杨康险些被爆头,也吓了一跳。若是主子被杀了,他们锦衣玉食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听到杨康的命令,急忙也都挥刀冲了上来。 张云风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震慑他们,根本就不理会象雪片一样砍来的刀锋,直接一记“涛生云灭”打出,在手掌一抖的瞬间,就将三道掌劲叠加在一起,直击拦在他前面的几人。这几个人见张云风的掌劲猛恶非常,哪里还敢硬接?急忙侧身闪避。而张云风则趁着这个空隙,施展绝顶轻功,一闪身就脱出了阵外,来到欧阳锋的面前。 第二百五十五章 疯了的欧阳锋也不好对付 康和八虎呆呆地看着张云风的背影,好半天说不出话练的这个九宫阵,虽然不是什么很玄奥的阵法,可九个人布成方阵,防御力是非常出色的。这也是杨康为了自己的安全,特意选练的。而防御力出色的阵法,若是把敌人圈进了阵中,对方再想逃出去,也一样千难万难。但是今天在张云风的面前,竟然三招两式之间就被他突破了阵势,完全把他们视为无物。这对杨康等人心理上震撼,简直无法言喻。 他们却不知道,张云风在这短短三两招之中,用上了多少种威震武林的绝学。首先躲避老三的那一刀使用的身法,是从瑛姑《泥鳅功》中变化而来的。当初裘千在初次见到瑛姑时,都被逼的缩手缩脚,今天由功力更高瑛姑十倍的张云风使出来,自然更显威力。 接下来弹断刀尖使的是《弹指神通》,打乱对方阵势使用的《碧海潮音掌》,最后脱出阵法使用的轻功是这些年来张云风自创的《流光遁影》。这门轻功其他的都不出色,最出众的一点就是速度极快!在短距离内,甚至能让人产生幻影的错觉。这四大神功一起使出来,杨康他们吃憋也就很正常了。 张云风站在欧阳锋的跟前,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喘息,装出依然淡定从容的样子。待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才蹲下身来,轻声叫道:“臭蛤蟆,臭蛤蟆!起床了,吃饭了!” 欧阳锋一听说吃饭了,立即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饭在哪呢?你怎么骗我?” 欧阳锋起身之后,一见根本就没有饭食,顿时不高兴了,恶狠狠地看着张云风,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知道惹我生气会是什么下场吗?” 张云风做出很委屈的样子道:“这可不是我骗你,我也是受这里的主人所托,才来叫你吃饭的。可我哪知道他根本就没做饭,这分明是耍我们两个!” 欧阳锋被气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道:“这里的主人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给我站出来!竟然敢耍老子,我今天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公孙止一见张云风三两句话的工夫就把野火引到了他的身上,吓的急忙澄清道:“在下可没有耍前辈的意思,是……是……是下人的手脚太慢了,这才耽误了饭食。我这就责骂他们!”说着,公孙止就要先逃出这间屋子。 公孙止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在这里是势力最弱的一方,虽然身为地主,可却被两条过江龙压的死死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杨康他们找上门的时候,公孙止也曾很不服气,可就是这个老疯子出手,几招之间就把他的刀剑都打飞了,他哪里还敢说个“不”字?现在他见到那个疯子就浑身哆嗦,还是先远远离开的好。 公孙止走不走,张云风不在乎,可杨康却不这么想。欧阳锋的武功虽然高,可却不能当作靠山。他自己能花言巧语地哄骗这个神智不清的疯子,张云风自然也能。杨康可不敢保证万一动手的时候,欧阳锋一定会帮他。所以他拉住了公孙止,不让他离开,说道:“公孙谷主,我们不能再和他这么纠缠下去了,必须马上动手!四狼八虎,结阵!” 四狼八虎听到命令,尽管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迅速集结在了一起。四狼在内圈组成四象阵,八虎则在外圈结成了八卦阵,和里面的四象阵向相反的方向旋转。这十二个人一结成阵势,气势立即一变,张云风再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压力了。 杨康见阵势已成,立即指着张云风又下令道:“将此人拿下,死活不论!” 四狼八虎同时一声沉喝,使气势更壮三分,阵势运转,向张云风包围了上来。杨康则拉着公孙止,站在一边看着。公孙止这时除了苦笑,就只剩下苦笑了。杨康这是强行把他拉上了战车,想退下来都不行。 张云风见这十二个人组成的阵法也很不简单,知道自己即使能取胜也要大费工夫,所以又挑拨欧阳锋道:“臭蛤蟆,你还记得你儿子欧阳克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四象八卦阵就已经围了上来。十二个人刀剑齐举,向张云风招呼过来。张云风此时也不能在那么轻松悠闲了,抽出腰间的铁萧,和十二个人斗了起来。 欧阳锋看了看搏斗中的张云风,指着杨康回答道:“当然记得,那不就是吗?” 张云风见欧阳锋竟然把杨康认做了儿子,知道这肯定是杨康能把欧阳锋留住的原因了,就又挑拨道:“他是杨康,不是你儿子欧阳克啊!你还记得临安的牛家村吗?你儿子欧阳克就是在那里被杀了!杀你儿子是这个杨康。他为了要拜你为师,就杀 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欧阳锋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迷茫了起来,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地回忆以前的一切。杨康见欧阳锋要被张云风说的反水了,急忙也说道:“爹,我就是您儿子啊!您怎么能不认我呢?我和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您怎么能连我都不认识了呢?那个人才是我们的仇人!他叫张云风,您还记得吗?是他把您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他派人到处追杀您的!” 欧阳锋一听“张云风”这个名字,脸上立即浮现出狞厉之色,说道:“张云风!张云风在哪里?我要杀了你!” 张云风应付着十二个人的围攻,依然有时间注意着欧阳锋这边,这时又说道:“臭蛤蟆,我是天下第一高手欧阳锋,你忘了我了吗?当年华山论剑,我打败了南帝北丐东邪,最后还打败了你,才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你想起来没有?” 欧阳锋刚刚聚集起来的杀气,被张云风这么一说,又消散了不少,迟疑地道:“欧阳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欧阳锋是天下第一高手吗?” 杨康在一旁也叫道:“爹爹,您才是欧阳锋,您才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是个骗子,他有什么资格做天下第一?他不是说他是天下第一吗?您去打败他,您就是天下第一了!” 欧阳锋听到这句话,终于跳了起来,叫道:“对!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谁来和我比武?谁敢来和我比武!” 张云风则是大声讥笑道:“你是天下第一高手?那你的儿子呢?你的亲生儿子被人杀了,还被人骗去了一身的武功,你配称天下第一吗?” 让张云风失望的是,这句话起到了相反的效果,欧阳锋突然虎吼一声,向他扑了过来,大叫道:“我儿子说的话是不会错的!小子,你受死吧!” 张云风摇头叹息了一声,自己再怎么挑拨,也及不上杨康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信任。事到如今,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欧阳锋猛扑了过来,但他却不屑和其他人一起围攻张云风。虽然他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可那份骨子里的骄傲却依然存在,所以他先是把四狼八虎暴打了一通。 四狼八虎布成的四象八卦阵虽然严密,可用来对付一个张云风就很勉强了,如今又被欧阳锋从外面夹击,顿时支撑不住了,狼狈地退了下来,在旁边看欧阳锋和张云风之间的战斗。 张云风再度对上了欧阳锋,那种熟悉的感觉虽然相隔了十六年,可还是一下就找回来了。欧阳锋的招数他非常的熟悉,虽然他逆练《九阴真经》之后,经常使出一些不合常理的招式,可根基还是在他的《蛤蟆功》和《九阴真经》上,所以张云风想要战胜虽然很不容易,可要自保还是很轻松的。而且,张云风又想起了在华山上的时候,自己捉弄他的那些手段,这时见还有杨康带着一群人在旁边虎视耽耽,就又用了出来,忽然说道:“哎呀,欧阳克,你的腿怎么断了?” 可让张云风没想到的是,这次欧阳锋竟然没有上当,头连回也不回,只是闷着头狠打。结果张云风不但没能赚到便宜,反而自己因为稍稍分了点神,险些被一掌打中。这就让张云风感到郁闷了,怎么这招不好使了?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旁边的杨康为他揭开了谜底:“张兄,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义父这些年来没少出手,也有人想过用这一招。开始的时候确实好使,可吃亏吃多了,我义父自然就接受教训了。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小聪明吧,不然吃了亏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张云风心中懊恼,可又有些不甘心。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欧阳锋的攻势一发不可收拾,自己被逼的只能连连退避,连想要逃跑都难了,这让他怎么甘心?于是又问道:“臭蛤蟆,你还没吃饭吧?饿不饿?” 这句话欧阳锋终于听进去了,回头叫道:“饭还没弄好吗?这里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张云风趁他一回头的机会,身形闪电般地一窜,就从窗口跳了出去。欧阳锋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即使能打败他,也要费好大的力气。到时候,杨康只需再派人围攻,张云风还真就不好收场了。所以还是先逃了再说吧! 但是穿出了窗外,并不等于就没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外面的空地上,全都铺满了情花的枝叶。张云风这么一跳,正好掉在了里面,脚掌和小腿都被刺破了。可张云风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又是一跃,跳出了情花丛,消失在了山野间。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各怀鬼胎 康和公孙止见张云风被情花把小腿刺的鲜血淋漓,都望,抚掌大笑。公孙止得意说道:“任他奸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脚水!哈哈哈!这一下,我看他还不死?到我绝情谷来撒野,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杨康看他得意非凡的模样,心中暗暗鄙夷。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被吓的要找借口逃跑,现在却洋洋得意起来。不过现在他们是盟友的关系,杨康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时,樊一翁走了进来,请示道:“师傅,那个姓马的已经被情花刺中,估计逃不多远了,我们是不是要追下去?” 公孙止还没说话,樊一翁就被欧阳锋一把抓住领子提了起来,叫道:“你不是给我弄饭去了吗?饭在哪?我已经很饿了,你不知道吗?” 樊一翁虽然个子小,可也是天生神力,但被欧阳锋一把提了起来,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吓的急忙说道:“饭已经好了,马上就来!来人,还不把点心送上来!” 这么短的时间,饭食是弄不出来的,但糕点什么的随时都有,樊一翁这也是糊弄傻子的招数。但欧阳锋也确实是傻子,只要有吃的,他才不管是糕点还是饭食,几个绿衣弟子端上来八样精致的点心,欧阳锋抓过来就吃,这才放过了樊一翁。 公孙止见樊一翁反应的够快,这才脱离了欧阳锋的掌握,怕他在这里待下去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所以急忙说道:“你带上一些人,去追那个姓马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记得要小心一些,免得被他临死反扑,就带上十个渔网阵去吧。” 樊一翁迟疑了一下,可还是说道:“师傅,渔网阵对那个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刚才他穿窗而去时,弟子已经在外面布下了渔网,可却被他举手投足间杀了八名弟子。” 公孙止闻言大惊,喃喃地道:“怪不得他如此狂妄,我们的渔网阵真的拿他没有办法!”接着又问樊一翁道:“他是怎么破了我们的渔网阵的?” 樊一翁低头说道:“是用暗器。” 公孙止惊怒道:“暗器?我们的渔网上不是有磁石吗?怎么还会被暗器伤到?” 樊一翁又道:“他使的暗器非是铁器,而是白瓷棋子,所以磁石并不管用。再加上姓马的指力强劲,弹出的棋子穿颅破脑,我们的人根本抵挡不住。” 公孙止听完之后,呆了半晌才说道:“你……下去吧。” 杨康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当初他来绝情谷的时候,也同样遭遇了渔网阵的阻击。若不是他的手下够多,又有欧阳锋这样一个绝顶高手坐镇,情况还真不好说。如今张云风帮他发现了渔网阵如此致命的弱点,公孙止就更加没有可以倚仗的筹码了。可身为盟友,杨康还是假惺惺地安慰道:“公孙兄不必如此,那张云风已经中了你的情花毒,没有你的独门解药就死定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只需到了明日,派出手下大举搜山,将他的尸体抬回来就是了。” 公孙止又呆呆坐了半晌,才轻吁了一口气,忽然换了个话题道:“杨兄,他刚来的时候自称姓马名翔,你却叫他张云风,这是怎么回事?” 杨康轻笑道:“说起来,就是这个人的怪癣了。此人本名叫张云风,是桃花岛岛主黄老邪的关门弟子。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金国的北京,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岁,武功就已经非常了得了。丘处机那个牛鼻子,在他手上都走不过三招。可是,他却一直不喜欢扬名立万,行走江湖时,总是戴着一张人皮面具,自称马腾空。所以,你若是在江湖上打听马腾空这个名字,远比知道张云风这个名字的人多得多。后来,此人创建了一个非常隐秘的门派,专门打听各种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把我盯上了。他盯上了我,我自然也要盯着他,这才知道原来张云风就是马腾空,马腾空就是张云风。今天我到你这里来,不知怎么让他知道了,所以才追了过来。可惜他太自信了,没想到我们的实力这么强,不然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公孙止这时又得意了起来,说道:“杨兄的义父果然不愧为五绝之一,那张云风如此嚣张的人,在他面前也没讨得好去。要不是他,张云风可不会自投罗网地跳到情花丛中,也就让他真的跑掉了。” 他这话的意思,表面上是在夸赞欧阳锋的武功,可实际上却是在说,欧阳锋的武功再高,也没 云风怎么样,反而是我绝情谷的情花之毒解决了他。* 杨康是七窍玲珑之人,当然听得出公孙止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哈哈一笑,说道:“是啊,绝情谷的情花可是天下一绝,任你武功再高,只要是中了毒,也同样是束手无策。若不是如此,我怎么会主动要和公孙兄结盟呢?” 这几句话,杨康也说的隐含反击之意。你绝情谷的情花毒确实厉害,可你还不是被逼着要答应我结盟的请求?要不是你还掌握着情花解药的配方,我早就把你灭了,何必跟你玩儿什么联姻?那个叫公孙绿萼的小丫头,只配给我做丫鬟。 公孙止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弱势的一方,即使杨康对他再无礼,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干笑了两声,说道:“今天被这个张云风一搅和,大家都累了。杨兄,你的几个手下也都受了点小伤,还是先治疗一下的好。在下也不能多陪杨兄了,我得去看看丹药炼制的如何了。” 杨康也不多留,拱手道:“公孙兄自管忙去,我在这里就象在自己家一样,公孙兄不必多招呼了。” 公孙止也抱了抱拳,转身离去了。可刚一转过身,就禁不住开始咬牙切齿。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干嘛把和张云风的关系闹的那么僵?若是能联合张云风,说不定就能把杨康这头饿狼赶出去。 公孙止越想,这个念头就越强烈。所以他出了大厅之后,立即叫人把樊一翁找了过来,悄悄吩咐道:“你马上带人去找那个张云风,务必在他毒发身死之前找到,然后把他带来见我。这件事很重要,千万不能让那些人知道,明白吗?” 樊一翁先是疑惑地看了看公孙止,接着若有所悟地连连点头,立即转身去了。 公孙止等樊一翁去的远了,又做贼似的四处观察了一下,这才向公孙绿萼的房间走去。因为看上去公孙绿萼和张云风相处的还算愉快,要想和张云风结盟,公孙绿萼这个筹码自然不能不用。 张云风一路奔逃,很快就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在一个小山坳中停了下来。检查了一下小腿上的伤势,见只是皮肉伤,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也开始检讨自己,这些年来顺风顺水的习惯了,自认以他现在的武功已经没几个人能伤到他了,所以从来也不带金疮药。结果,先是陆无双受伤没办法救治,接着自己也受了伤。虽然只是划破了点皮,可有金疮药在手,也能减少点痛苦不是? 再仔细看那伤口,张云风发现被情花花刺伤到的地方,并没有象中了其他毒物那样变成黑色或者变灰色,鲜血依然是鲜红的,伤口也隐隐做痛,没有麻木的感觉。这让张云风有些怀疑,自己真的中毒了吗? 想要验证是不是中了情花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想念一下自己最爱的人,于是张云风开始集中精神想象着黄蓉的容貌。黄蓉的样子在他脑海中出现,她的身边站着张芙这个调皮丫头,亲密地揽着黄蓉的一只手,还好奇地去摸黄蓉的大肚子。而黄蓉的另一只手,则牵着才三岁的张无为。三个人站在一起,非常温馨地笑着。 张云风只是稍一凝神,脑海中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这让他忍不住也微笑了起来。可是这画面出现的非常短暂,才刚一出现,他就觉得小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剧烈的简直就象是有人用大锤一点一点地敲碎他的骨头。以张云风的硬朗,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险些被痛晕过去。脑海中的画面,随之消散无踪。 等张云风运功压下这一阵痛楚之后,也忍不住感叹,这种毒实在是他妈的诡异。但最重要的是,这种毒会随着人的思想发作之外,还不被真气压制。张云风虽然已经是竭尽所能了,可还是感觉到情花毒素正沿着经脉蔓延到全身。无论张云风怎么抑制,都完全不管用。 这个时候,张云风也猜想到一点杨康为什么会来这里了。这种完全无法用别的方法排除的毒素,正是控制手下,逼迫对手,甚至大规模杀伤敌人的利器。以杨康的精明,自然看得到它的价值。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公孙止并不是和杨康同心同德的呢?如果他们之间有龌龊,想要歼灭杨康和他的手下,似乎也就不是难事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弟子公孙绿萼 毒素在身上,谁都会觉得很难受,即使暂时不发作,到自己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只怕都浑身不得劲。张云风也不例外,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点断肠草吃。 绝情谷中到处都是情花,而有情花的地方,一般都有断肠草。所以张云风也没费多大工夫,就采了一大把回来。看着手中这紫色的小草,张云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断肠草还真不招人待见,长的难看不说,而且还有股刺鼻的味道,闻起来有点象某种动物的粪便。这让张云风努力了半天,才捏着鼻子将一片叶子塞进了嘴里。 屏住呼吸,慢慢地咀嚼了两下之后,张云风又发现这断肠草的味道竟然奇苦无比。他就不明白了,这种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点,存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和情花做伴吗? 吃完之后,张云风开始默默地运功,将药性散发出来。可这断肠草的毒性也确实够烈,张云风只觉得先是腹中一阵绞痛,竟然不比情花毒来的差。等这一阵绞痛过后,张云风身上已经象被水洗过了一般,衣服都湿透了。再运功查看一下,发现情花毒虽然有所缓解,可要想完全解除,却还早的很呢! 又看了看手中的小草,张云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将它们扔到了一边。这草虽然和情花毒相克,可也同样的伤身体。想一次就把毒解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想彻底恢复,只能慢慢来了。 知道暂时还摆脱不了情花毒之后,张云风立即起身去找公孙绿萼。要想知道公孙止和杨康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最好的渠道莫过于去找公孙绿萼问个清楚了。 悄悄地潜伏到那片石屋左近,张云风开始一间一间地寻找。很快,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公孙绿萼。他能这么容易找到地方,还要感谢公孙止。当张云风找到这里的时候,他正在公孙绿萼的房间里大声喝骂。 张云风轻轻靠近窗户,然后飞身上了屋子,却不在屋顶上停留,而是一翻身,来到了屋檐下,将身体挤在了屋檐和墙壁之间。在这个位置,只有在很小的一块地方抬起头来才能发现他,不然就是有人从不远处经过,也是发现不了他的。现在是大白天,这里是最好的隐藏位置了。前些天,张云风还在襄阳给张芙他们讲过这些江湖门道,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藏好之后,张云风才聚功于耳,偷听屋子里的谈话。就听公孙止说道:“绿萼,要爹怎么说你才明白?现在我们绝情谷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你就不能为我们公孙家族的未来做些牺牲?” 公孙绿萼的声音传了出来,语音很平静,却透出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爹,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虽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喜欢,但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您。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敢相信,您真的是我爹吗?” 这话立即激怒了公孙止,只听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传来,公孙止怒吼道:“你说我不是你爹?那你是谁生的?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也养了你这么大,你就是我的女儿!你的婚事,就得由我来做主!你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 屋檐下的张云风听到这里,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个公孙止,还真是为了自己不惜牺牲任何人。他被裘千尺欺负的狠了,设计杀了她也还情有可原,但这样逼迫女儿就毫无道理了。不过这个世界上多得是逼迫女儿嫁人的,也不多公孙止一个。大不了,张云风把公孙绿萼拐带跑就是了。外面多的是好男儿,到时候让公孙绿萼自己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可公孙绿萼接下来的话,却险些让张云风从屋檐下掉下来。只听她说道:“爹,你逼我嫁给那个杨康也就罢了,毕竟是他先提出来要迎娶我的。您被逼不过,才答应了他。可现在您竟然又让我去勾引马先生,您真以为我是天香国色,人见人爱吗?您当我是什么?妓女?还是工具?再说,马先生也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即使女儿愿意,马先生也不会答应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张云风这时可真是惊呆了。他来这里的目的算是完全达到了,从公孙止父女的谈话中可以听出,公孙止果然和杨康是貌合神离的。可公孙止怎么会想到把公孙绿萼嫁给自己?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可是,张云风静下心来一想,就明白了公孙止的用意。杨康手下有四狼八虎,有欧阳锋,还有很多没显露出来的力量,公孙止就是在自大,也 不合作的话。如今,张云风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I是和杨康敌对的,那么为了摆脱杨康的控制,倒向张云风这一方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可是张云风毕竟也是外来的,并且从见面开始,双方的关系就闹的很僵,要想建立彼此的信任,联姻就是一条捷径了。到时候,公孙止既掌握着解除张云风所中情花毒的解药,又有亲戚关系,张云风有什么需要,大可以商量着来,绝情谷被吞并的可能就大大降低了。 张云风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屋子里的公孙止父女后面的对话就没听清楚,不知怎么的,父女两个彻底谈崩了,公孙止被气的摔门而去,公孙绿萼则倒在床上嘤嘤哭泣。 公孙止已经走远了,张云风又在屋檐下考虑了老半天,这才飘身而下,来到窗边。可从窗户这么一看,张云风顿时又是怒从心头起。 公孙绿萼的房间,窗户狭小,而且离地面很高,但最重要的是,窗户上竟然还镶了铁条!从窗户看进去,只见屋子里也是同样的狭小,里面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那桌子估计是刚才被公孙止打坏的,现在只剩了三条腿,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只这几件家具,就把屋子几乎塞满了。这样的房间哪里象是女孩的闺房?简直就是个关押犯人的小号,或者惩罚违反军纪军人的禁闭室。而公孙绿萼似乎也常被公孙止这样处罚,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这屋子一眼的兴趣,只是伏在床上痛哭。 张云风见公孙绿萼那个样子,心中也满是怜惜。这个女孩的命运在原著中就很苦,遇上了杨过这个滥情又专情的情场浪子,最终落得个葬身火海的下场。如今杨过没出现在她的面前,可还是一样被公孙止当作货物送来送去的。感慨了一番之后,张云风还是轻声叫道:“公孙姑娘!公孙姑娘!” 公孙绿萼听到叫声,回头一看,见是张云风在窗外叫她。再一想到刚才和公孙止的对话,公孙绿萼忍不住红晕上脸,急忙回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待情绪稳定了一些,才又回过头来,说道:“马先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云风苦笑了一声,说道:“公孙姑娘,抱歉的很,我真名叫张云风,而不是什么马翔。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公孙绿萼听了之后,只是不在意地一笑,说道:“原来是张先生。张先生不必道歉,我虽是很少出谷,可也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张先生行走江湖,自然要谨慎一些。先生能对我直言,小女子当感激不尽才是。” 张云风见她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心中更是欣赏她了,又说道:“刚才你爹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的这句话,顿时让公孙绿萼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羞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张先生,我……我爹他……你……” 张云风见她受窘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爹被杨康胁迫,虽然不甘心,可又不敢反抗,所以才想和我结盟。可他又不放心我,所以就用你来拴住我。你放心吧,你不用担心嫁给我这个老头子,我家里的黄脸婆也绝不会答应我娶你这么个小姑娘的。我的目标只是杨康一人,你爹若是肯帮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公孙绿萼听他这么说,才放心下来,说道:“张先生,其实……其实我不是不愿意……你,我刚才不答应我爹,只是因为我知道先生不是那种人。既然先生肯帮我们把杨康赶出去,小女子愿……愿意给先生……当牛做马。” 这几句近乎表白的话,让公孙绿萼也是满头大汗,有几个词连张云风这么好的耳力都听不清楚。但这不耽误张云风理解她的意思,失笑道:“我要你当牛做马干什么?这样吧,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我就收你做个徒弟。这样一来,你爹也就该放心了。” 这话说的公孙绿萼脸上又是一红,他提出给张云风做奴婢,也是觉得张云风帮了公孙家这么大的忙,若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张云风未必会尽力。张云风说是让公孙止放心,何尝不是让她也放心?不过现在张云风提出的这个办法,显然是再好没有的办法了,所以公孙绿萼也毫不迟疑地立即跪在了地上,隔着窗户恭敬地磕了九个头,说道:“弟子公孙绿萼拜见师傅!”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谁胁迫谁 孙止的炼丹房中,张云风随意地翻看着这里珍藏的各典籍。这个公孙止虽然只是个阴险小人,可眼光还是不错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难得一见的珍品,如果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估计公孙止当时就得吐血。 正在张云风暗自算计公孙止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公孙绿萼说道:“爹爹,张先生就在里面等您。” 公孙止挥手让公孙绿萼先退下去,自己迈步进了房间。他的脸色阴沉的象是马上就要滴下水来一样。他有理由恼火,他本来以为自己主动和张云风结盟,就能占得先机。如果张云风毒发之后被樊一翁抬回来,那就更好了,公孙止救了他的命,那是对他的恩赐,再提出什么条件,张云风哪有回绝的余地?可现在倒好,自己的女儿和外人结盟,把自己的底细全都泄露了出去,反倒成了自己求人家帮忙,条件还怎么提? 公孙止站在门口处,张云风依然在兴致盎然地翻看着公孙止视如珍宝的秘籍,仿佛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个人。过了很久,公孙止终于沉不住气了,说道:“张先生,你这样闯进我的丹房,还随意地翻看我的炼丹心得,不嫌太无礼了吗?” 张云风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说道:“公孙谷主此言差矣。首先我不是随意闯进来的,而是不得不选在这里。谁让你这绝情谷只有这么一个安静之处,其他地方都在杨康的耳目之下呢?再者,你这些炼丹心得,在我看来都只是笑话而已,只有你还把它们当宝贝。难道公孙谷主没听说过,我师傅黄药师就是个炼丹大师吗?在我看来,你这些心得,实在是幼稚之极。” 公孙止的脸色,由阴郁变成了铁青,心中琢磨:“这个张云风怎么总有办法把自己惹的怒火难抑?说起话来尖酸刻薄,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可张云风还不算完,又说道:“公孙谷主,你要清楚一点,你在我面前没有什么秘密。比如,你这炼丹房的下面有一个陷阱,直通地底深处。当年,你就是用它,把你的妻子裘千尺处理掉的。还有,你这绝情谷终年茹素,并非象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行清心寡欲之修,而是你修炼的功法见不得荤腥,只要沾了一丁点,数十年寒暑之功就会尽数作废。还有其他的,还要我一件一件地都说一遍吗?” 张云风的神态是优雅的,语调是温柔的,可他那轻声慢语在公孙止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晴天霹雳!震得他手足冰凉,浑身大汗淋漓,站在哪里都有些摇摇晃晃了。张云风的态度即使再优雅,在此时的公孙止眼里,也比魔鬼还可怕!这些都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个才到绝情谷不到两天的人,怎么会这么清楚?难道他真的会妖法? 张云风梦魇一般的声音又传进了公孙止的耳朵:“公孙谷主,你的一切我都清楚,可我没想着把这些事情都张扬出去,只要你不给我捣乱,你依然做你的谷主,和我没有关系。在你眼中,绝情谷就是你的一切,可我的眼里,绝情谷只不过是个芝麻,我都懒得弯腰去捡它。所以,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将杨康一党拿下,我自然会离开这里,你的一切也依然还是你的。你意如何?” 公孙止呆然木立,魂游天外,张云风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猛然惊醒。刚一回神的工夫,就见张云风的脸距离他不过一尺远,吓的他惊叫一声,一蹦两丈,靠在墙上远远地躲开张云风,口中喃喃地道:“魔鬼,你这个魔鬼!你别过来!” 张云风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自己今天没戴面具啊!怎么把公孙止吓成这样了?难道被揭了隐私的人都这个反应? 这时,在丹房外面一直没走远的公孙绿萼听到公孙止的惊叫,急忙闯了进来,扶住公孙止,惶急地叫道:“爹,爹!您怎么了?”接着又用疑惑和敌意的眼神看着张云风,问道:“你把我爹怎么样了?” 张云风不满地道:“我可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说了一些陈年往事而已。还有,你已经行过拜师礼了,你现在是我徒弟,有徒弟这么对师傅说话的吗?” 一句话把公孙绿萼问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于是有些畏缩地缩了缩脖子,说道:“是徒儿的错,请师傅责罚。” 张云风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算了,你毕竟才刚刚拜师,情急之下忘记师傅只顾着爹爹,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你爹的精神实在是太脆弱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公孙绿萼哪想得到张云风竟然 告状,所以只能竭尽所能地安慰着公孙止。而公孙I来了之后,似乎也稍稍平静了一些,同时又觉得躲在自己女儿的背后似乎太丢人了一点,所以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绿萼,你先出去吧。” 公孙绿萼担忧地看了看公孙止,公孙止的脸色还是惨白色,可精神似乎好多了,这才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公孙止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胆怯,说道:“张先生,你到底要什么?” 张云风笑道:“看来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你的这点家业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我根本就不稀罕。你唯一的女儿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弟,我还能图谋她父亲的家业吗?你只需要帮我拿下杨康等人,以后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没有人干涉你。” 公孙止的心神渐渐稳定下来,心思也又活泛起来。猛然想起张云风已经中了情花毒,性命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于是自觉智珠在握,脸色也好看的多了,说道:“张先生,你的条件我基本可以接受,不过光凭你收我女儿为徒,就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我有些不划算啊。” 张云风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他,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公孙止被他看的浑身一激灵,可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知道你手下有一个很庞大的帮派,我要你帮我把绝情谷周围五百里之内的地下势力都交给我,而且还要支援我五十万两白银,让我建立一个不亚于丐帮的大势力。” 张云风听的哈哈大笑,说道:“公孙止,你还真是个小人,你这是患了痴心疯了吗?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公孙止这时已经是破釜沉舟,反倒静下心来,说道:“凭什么?就凭你中了情花毒,只有我才有解药,你要想活命,就得来求着我!” 张云风现在还真的是有些怒不可遏了,慢慢逼近公孙止,和他鼻子对鼻子,说道:“公孙止,你以为区区情花毒能奈何得了我吗?我不用你的解药也一样能把毒解去。即使我解不去,也还另外有人握有解药,我去找她要也完全可以,根本用不到你。” 公孙止被张云风身上凛冽的杀气逼的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道:“你是想找绿萼吗?她手里根本就没有解药!解药所在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若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 张云风哈哈大笑,说道:“公孙止,我本不想管你的家事的,这是你逼我的!”说着,突然大声叫道:“绿萼,你进来!” 公孙绿萼听到叫声,急忙走了进来,说道:“爹,师傅,叫我什么事?” 公孙止见张云风把公孙绿萼叫了进来,也猜到张云风要说什么了。可他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顾不得女儿了。即使让公孙绿萼知道她母亲是被自己杀的,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会为他母亲报仇吗?公孙绿萼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所以,公孙止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样子。 可出乎公孙止预料的是,张云风没有直接说公孙止谋杀了公孙绿萼母亲的事,而是说道:“绿萼,你爹的这个丹房有一个秘密,只怕你还不知道吧?” 说着,张云风开始在屋子里转圈子,每一步都是重重地落下,发出“轰轰”的声音。当张云风走到靠窗的位置时,脚下的声音却变成了“空空”的声音。张云风找到了位置,运集丹田之气,猛然大喝一声,一掌拍了下去。 张云风的掌力之威猛,只怕是全天下第一了,连洪七公和郭靖都比不了。可是打在地下的石板上,却只让那石板裂开了几条缝隙。张云风刚才脚下试探的时候,就已经试出了石板的厚度,若不是他用力踩踏,只怕发出的声音和平地上没什么两样,可见这石板的厚度,一掌没能将石板击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又是连续两掌轰下,这才把石板击碎了,地面上露一个大洞来。 公孙止自然清楚这里的石板有多么结实,见张云风竟然三掌就把它打成了粉碎,心底的恐惧再度泛了起来。这要是被张云风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估计和被万斤巨石砸中差不多了。可张云风的下一句话,却让公孙止感到比万斤巨石砸中还惨。 张云风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内息,说道:“绿萼,这下面有一个人还没死,你去把她救上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裘千尺 孙绿萼在腰间绑上绳子,带上火把,下到地下洞穴去听说裘千尺竟然没死,被吓的浑身筛糠,等公孙绿萼都下去了,才想起来阻止。他想把绳子弄断,把公孙绿萼母女都埋葬在下面。可有张云风在旁边看着,他怎么可能得逞?最后被张云风点了穴道,扔在了一边。 公孙止身体僵直,无法动弹,可神智还是清醒的。他呆呆地坐在角落里,恐惧地看着那个张开大口的地穴,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裘千尺为什么没死?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张云风从进谷以来,每一句话都点在了他的要害上,让公孙止不自觉地相信张云风的话就一定是对的。所以他现在只是在想,等裘千尺被救上来了,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公孙止越想越害怕,可越害怕就越忍不住去想。所以才不大一会儿工夫,他的屁股下面就积出了一片水渍。公孙止本就长的清瘦干枯,身体再这样大量出汗,就更加显得象枯死的朽木了。可张云风才不会好心地给他喂点水喝,若是能流汗流死他,由公孙绿萼执掌绝情谷,那就再好不过了。 过了两个多时辰,公孙绿萼始终没发信号上来。张云风等的有些焦急了,不知道这个本性柔弱的女孩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而公孙止却恨不得她们都死在下面,见那根粗大的绳子始终如同死蛇一样,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恢复了过来,心中窃喜之情掩饰都掩饰不住。 突然,这一头在张云风手中的绳子动了!这是公孙绿萼和张云风约定好的信号,公孙绿萼在告诉张云风,人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系好了绳索,要他向上拉。 这一下,张云风才算是放下心来。裘千尺能不能找到他不在乎,可若是公孙绿萼因此出了危险,张云风却会负疚在心,所以他的脸上露出了宽心的笑容。公孙止则正好和他相反,一见那绳子动了,知道裘千尺就要回来了。一想起裘千尺当年对他的欺压,公孙止就忍不住身体又如筛糠一般,脸色也再次变成了惨白。 张云风站在洞穴旁,双手不停地把绳子收起来。这个洞穴实在是太深,尽管张云风拉的够快了,可也花了半柱香的工夫,才把人拉上来。 公孙止坐在地上,恐惧地盯着几丈外的那个地穴。只见随着张云风拉绳子的手渐渐放慢,一颗光秃秃的脑袋首先露了出来。这颗脑袋上面满是灰尘和皱纹,刚一露出地面,就转动着四下看了看。她这么转头,一下就看见了满脑袋冷汗的公孙止。一见到他,就听这颗脑袋陡然变的无比凶恶,用如同九幽之中吹出的寒风一样的声音说道:“公孙止!” 虽然已经很多年不见了,裘千尺的模样也变的很厉害,可公孙止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秃头老妇正是他的发妻!而且从他的角度上,裘千尺的脑袋就好象是搁在地面上一样,再加上裘千尺那阴森之极的声音,让公孙止以为裘千尺是从地府中爬了回来,来向他索命了!本就胆寒的无法自制的公孙止,终于受不了那无边的恐惧,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其实公孙止这完全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裘千尺这个时候已经是全身瘫痪,完全是个废人,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裘千尺在公孙止心中实在是太恐怖,再加上连番被张云风打击,现在已经是信心全无,自然是惊恐之极了。 张云风将裘千尺拉上来之后,将她放到一边,然后又把绳子放下去接公孙绿萼上来。裘千尺见公孙止被吓昏了,忍不住桀桀怪笑,那样子如疯似颠,又如夜枭狼嚎,让人听了心中一阵阵地发紧,威力堪比少林绝技《狮子吼》,让张云风也忍不住封闭了耳朵的部分功能。 发泄了一通得出生天的喜悦之后,裘千尺又把目光盯在了张云风的身上,说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在下面还活着?” 张云风连看都懒得看她,说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是我救了你一命,要记得报答!” 裘千尺又是一阵怪笑,说道:“小子,你不用在这里装神弄鬼,肯定是公孙止这个狗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经意间自己说了出来,又传到你的耳朵里,是不是?” 张云风不耐烦地道:“裘千尺,你少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一口一个小子小子的乱叫?我救你上来,是看在绿萼的面子上,不然你就在下面等着把骨头都烂掉吧!还有,你怎么知道是公孙说漏了的?即使他说漏了,我 能那么肯定你还活着?所以,你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的模样。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裘千尺虽然对张云风的问题无法回答,可气势却一点都不衰,依然恶狠狠地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世。我的两个哥哥可都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你别以为你收了我女儿做徒弟就了不起,若是我早一步上来,绝不会同意她拜你这么个师傅!她的舅舅不比你这个小子强得多?” 张云风发现绳子又抖动了几下,知道公孙绿萼也把自己绑好了,于是又开始拉绳子,嘴上却对裘千尺说道:“你的两个哥哥?不就是裘千尺这个大骗子,和裘千仞那个卖国贼吗?别说他们都死了,就是没死,见到我他们也得绕着走!” 裘千尺别的都没注意,惟独听到裘千尺和裘千仞都死了这个消息,顿时眼睛都红了,叫道:“不可能!我两个哥哥怎么会死的?我大哥也就算了,我二哥可是和中原五绝并肩的人物,怎么会死了?谁能杀得了他?” 张云风不停地拉着绳子,嘴上说道:“你大哥裘千尺投靠了金国的王爷,帮他找岳飞留下的一本兵书。不知怎么的,被他查到原来那本兵书就在铁掌帮的禁地之中。他贪图功劳,偷偷地一个人进了禁地却被你二哥发现了,率人包围了铁掌峰。你大哥怕被帮规处置,冒险爬山崖逃跑,结果摔了下去,尸骨无存。你二哥则是去参加第二次华山论剑大会,碰上了已经疯了的欧阳锋,被他打下了山崖,也摔死了。说起来你们裘家人还真是和悬崖有缘,不过他们两个没有你幸运,三个人摔下去,只有活了下来。” 张云风说话连讽带嘲,可裘千尺却全都没听进去,只是口中念叨着:“欧阳锋!欧阳锋!欧阳锋!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见裘千尺这个样子,心中乐不可支。裘千仞明明是死在他的手里,现在却嫁祸给了欧阳锋,实在是再好不过。当年知道内情的人当中,大部分都是自己这一方的人。洪七公,黄老邪,一灯大师等人虽然可能因为骄傲的缘故,不会替自己隐瞒,可那也得裘千尺有机会向他们求证才行。再就是郭靖,黄蓉等人,他们都是唯自己马首是瞻,自己这么说了,他们就得跟着这么说,绝不会有泄露之嫌。而欧阳锋这个被栽赃的家伙,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哪里还能替自己辩白?所以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 可就在张云风正暗中偷笑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杨康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公孙先生,公孙先生!你在丹房中躲着不见我,可不是待客之道吧?你已经答应把公孙小姐嫁给我,却又把她藏了起来,这让我很是怀疑你的诚意啊!” 张云风这时正在把公孙绿萼拉上来,听到杨康的声音,也忍不住心中叫苦。若是平时,杨康根本就不足惧。可他现在手里还抓着绳子,如果杨康闯进来,他该怎么办? 放弃公孙绿萼,松手把她扔下去?张云风真要这么做的话,跌落下去的巨大力道,足以让公孙绿萼腰上的绳子变成利刃,将她勒成两段,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公孙绿萼现在是他的徒弟,张云风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她?所以他只有什么话也不说,拼命地把绳子拉起来,心中祈祷杨康不要马上就进来。 可以杨康一向骄横的脾气,哪里会给公孙止面子?见问了几句之后,公孙止始终不回答,顿时心中着恼,一脚就把大门踹开了。 房门一开,屋内屋外的三个人,顿时都是大惊。张云风的反应最快,急忙身体一转,把绳子缠在了腰间,好腾出双手来迎敌。 而杨康的反应也不慢,一见就知那根绳子对张云风来说很重要,所以抖手就是三枚闪着乌光的暗器,其中两枚直射张云风的面门,而最后一枚却射向张云风身后的绳子。接着探手从腰间又抽出一柄软剑,跟在暗器后面冲了上来。 张云风见杨康来的猛恶,急施《流光遁影》的绝顶轻功,一闪身就来到了地穴的另一边。如此一来,杨康的三枚暗器和随后的攻击就都落了空。可这样的结果就是,那根绳子也就处在了张云风和杨康之间。 而杨康难得占了先机,岂肯就此罢休?软剑一转,如毒蛇般追袭了过来,使了一招“上下交征”,还是同时袭击张云风本人和绳子。 第二百六十章 临阵倒戈 是没有腰间绳子的牵绊,张云风有几十种办法反击回康不受伤也得退几步。可是现在张云风行动不灵活,手上又没有武器,还要保护绳子,无奈之下只好使用最笨,最冒险的一种办法,双手猛地探进了杨康的剑光之中,要强行夺下他手中的剑。 可是以杨康的狡诈,自然明白双方的优势和劣势所在,根本就不给张云风丝毫的机会,虽然张云风的这种做法让杨康有机会伤到他,可杨康偏偏就忍住了马上建功的诱惑,急撤一步,先让开张云风的攻击,然后在继续纠缠上去。正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深得游击战的要旨。既让张云风没有时间去拉绳子,也保证自己稳立于不败之地。方法虽然很无赖,可张云风偏偏就拿他没有办法。 两人在丹房中翻翻滚滚地斗了数百招,始终是僵持的局面。这种局面正是杨康希望的,这对他大为有利。张云风是没有援兵的,杨康却有。如果四狼八虎他们久不见杨康,而找了过来,那么张云风败亡的时刻也就到来了。 杨康的打算,张云风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也极力地想要打破这个僵局。所以他这时也顾不得藏私了,所有火力全开,各种绝学连番出笼,不但把杨康打的叫苦不迭,把旁边的裘千尺也看的目不暇接。 裘千尺的武功虽然不算高,可有裘千仞这样一个哥哥,眼力自然是不差的。张云风使出的这些武功,不少都是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可无一不是江湖上罕见的绝顶武功。这时,她才知道张云风说裘千仞见到他都得绕着走,决不是虚话了。以张云风现在的武功,如果裘千仞还活着的话,只怕在他手下走不过三十招。 就在裘千尺震惊于张云风的武功,又暗恨自己帮不上忙的时候,场中对峙的僵局终于被张云风打破了。张云风的这一轮疯狂的急攻,让杨康不得不连连退避,这就给张云风了一个腾出手来的机会。一直猛攻不已的张云风突然疾退,拉开和杨康之间的距离的同时,手探进了怀中,抓了一把棋子出来。 杨康早就知道张云风的《弹指神通》威不可挡,所以才将他缠的这么死,如今稍稍一个疏忽,还是让张云风得逞了。他一见张云风手中已经握满了棋子,当机立断地放弃这个机会,立即抽身而走。张云风见杨康终于退了,也是松了一口气,急忙又开始收绳子,先将公孙绿萼拉上来再说。 可杨康岂能甘心失去这么好的机会?刚一跳出屋子就啜唇长啸,四狼八虎听到杨康的啸,立即赶了过来。杨康二话不说,一指丹房。四狼八虎就象是养熟了的狗一样,主人一指,他们就冲了进来。 张云风在屋子里听到杨康的啸声,知道今天的事没这么简单,于是急忙把棋子塞进裘千尺嘴里几个,说道:“绿萼能不能上来,就看我们合作的够不够默契了。” 裘千尺含着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一定配合张云风。 四狼八虎刚一冲进屋子,张云风一手抓着绳子,一手就弹出了棋子。冲在最前面的战狼就见一道白光直射自己,怪叫了一声,急忙将手中的大刀挡在了白光前。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枚棋子砸在半寸厚的刀身上,顿时粉身碎骨。而战狼手中的刀也是一阵猛颤,撞的他立足不稳,后退了半步。同时那柄百炼精钢的大刀也被打的凹陷下去一块,围绕着那一点凹陷,刀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估计再挥动几下,这柄刀就要断了。 可是战狼已经没有机会再挥动这柄废刀了,就在他被一枚小小的棋子撞的后退半步时,又有一枚棋子带着厉啸声射了过来,直钻进了他的小腹中。这可把战狼伤的不轻,他大叫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战狼这一倒,可把后面的血狼和色狼吓坏了。四狼当中,单论武功的话,战狼是最高的。可他却在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这怎不让血狼和色狼惊惧?可他们不冲上去又不行,杨康就在后面督促着,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血狼和色狼两人肩并肩地冲向了房门,同时舞刀护住了全身上下。张云风和裘千尺同时打出棋子,分袭两人。可这一次的效果却远不如对付战狼的时候,两枚棋子都被挡了下来。等张云风和裘千尺再发射第二枚的时候,两狼已经冲了进来,随后八虎中的两个也开始冲击房门。这让张云风忍不住心中叹息,火力还是不够猛。同时又埋 止,把丹房弄的这么大干什么?太不利于防守了。 张云风见再不把公孙绿萼拉上来,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于是也顾不得其他了,将绳子缠在腰间之后,身体猛地旋转了起来,把自己当作辘轳,好把公孙绿萼摇上来。在身体旋转的同时,张云风还没忘了连连发射棋子,阻止敌人接近。 终于,公孙绿萼被拉了上来。可因为张云风拉的太猛了,公孙绿萼被绳子拉的一下扑到了张云风的怀中,两个人贴在一起又转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公孙绿萼什么时候和男人这么贴近过?顿时脸红的象朝霞一般,顾不得被转的头还晕晕的,就急忙退开几步。 公孙绿萼上来了,张云风才算是放下心来。随手一掌削断了绑着两人的绳子,彻底放开了手脚。如此一来,四狼八虎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盘菜! 杨康等人自然知道张云风毫无牵挂之后,武功是多么的惊人。所以一见没能缠住张云风,立即一声呼哨,纷纷转身逃跑。 别人跑了也就跑了,可杨康却不能就这么放过。所以张云风立即跃出了丹房,双手同使《弹指神通》,追袭杨康。杨康狼狈不堪地挥剑抵挡,可才挡了两枚棋子,手中的宝剑就被打断了,紧接着射来的第三枚棋子就打在了杨康的肩膀上。这一下,不但把他的骨头打的粉碎,而且棋子上蕴涵的内力也钻进了他的体内,让杨康的身体在倒飞的时候,就喷出了一口血来。 张云风对可能对自己造成危害的人,向来是斩尽杀绝的,尽管杨康已经没什么反击的能力了,可张云风还是把第四枚棋子射了出去。如果没有意外,杨康在落地之前,脑袋也会象烂西瓜一样,被打出一个窟窿来。 但事情往往不那么顺利,不知什么时候,欧阳锋竟然也赶到了这里,见杨康遇险,立即抢到了他的身边,左手接住杨康,右手则一把将那枚棋子抓在了手中。 张云风见欧阳锋也赶到了,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对公孙绿萼母女说道:“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 公孙绿萼很听话,急忙把裘千尺背了起来,就要先离开。可裘千尺看着欧阳锋疑惑地道:“他是谁?武功不在你之下啊!只怕比我大哥当年还要厉害。” 张云风冷笑道:“他就是欧阳锋,当然比你大哥的武功要强。” 裘千尺一听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就是欧阳锋,顿时眼珠子都红了,大叫道:“绿萼,放我下来!这个人就是杀你舅舅的大仇人,我们得为他报仇!” 张云风冷“哼”了一声,说道:“报仇?你凭什么报仇?我也不敢说稳胜他,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我只能挡住一个欧阳锋,其他人我可没有办法了,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做俘虏吗?你做了刀下之鬼没什么,可你别连累你女儿。” 裘千尺此时怒发如狂,虽然明知道张云风的话是对的,可还是不肯就这么走了,于是她突然厉声尖啸起来。裘千尺在地穴里住了多年,身体不能动的情况下,除了诅咒公孙止之外,就只有练功打发时间了。所以她的内力也非同小可,这一声尖啸,震的公孙绿萼摇摇欲坠,险些把裘千尺扔在地上。 而这一声尖啸之后,大批的绿衣弟子从各个方向赶了过来。原来,这是绝情谷特有的示警信号,所有绝情谷弟子一听到这个信号,不管是在干什么,都要及时向发声处救援,若有怠慢者,杀无赦! 这些绿衣弟子在樊一翁的带领下,纷纷赶到这里之后,一见张云风在这里,以为是为了围剿他。刚想要动手,裘千尺说话了:“一翁,你看我是谁?” 樊一翁听她这一问,登时一愣,抬眼看去,却见公孙绿萼的背上背负着一个秃头老妇,虽然多年不见了,可还是隐约有以前的五、六分相貌,于是迟疑地道:“可是……可是夫人?” 裘千尺满意地道:“你还认得我,不错不错。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夫人,就该听我的号令。这些人闯进谷来,还敢对我动手,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们速速将他们全都杀了!” 樊一翁为人忠义,又宁折不弯,早就对杨康等人不满了。只是公孙止为芶全性命甘愿低声下气,他才不得不听从。现在裘千尺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迟疑的?立即命令道:“布渔网阵,围住他们!” 第二百六十一章 急转直下 康这一方的人,先是战狼受伤,接着是杨康本人受伤常用的四象阵已经布不出来了,八虎的八卦阵也只能勉强保护着两个伤者,战斗力大减。只有一个欧阳锋依然在渔网间往来纵横。可张云风一出手,他也纵横不起来了。 双方在炼丹房前混战了起来,杨康等人渐渐抵挡不住了。八虎虽然早就知道可以用非铁器的暗器来破渔网阵,可非铁器的东西杀伤力都太小,他们又没有张云风那样变态的指力,用石头之类的东西打人,太小了最多只能把人打的鼻青脸肿,没有太大的杀伤效果,用大石头则很容易被渔网拦下来。所以他们只能步步后退,且战且走。 杨康伤了肩膀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当他醒来的时候,八虎等人的败势已成,再也无力回天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令道:“撤!” 杨康他们渐渐向谷外退去,樊一翁等人在裘千尺的指挥下,根本就没怎么用心拦阻他们。裘千尺的心思全在欧阳锋身上了,只要把他抓住,别人跑了就跑了,她才不在乎。 可要想拿下欧阳锋,别人是帮不上忙的。他和张云风两人这一斗起来,飞砂走石,天昏地暗,根本就没有别人插手的余地。裘千尺是这些人当中功力最深的了,可她几次想要用吐棋子的办法来偷袭欧阳锋,可欧阳锋根本连理都不理她,棋子一进入两人大战的圈子就会被两人狂猛的掌风罡气吹飞,连衣角都沾不着。裘千尺都不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一靠近就会被震飞出来,轻则受伤,重则丧命。裘千尺无奈,只好等待他们两个打出个结果来再说。 张云风和欧阳锋在那里打的热烈,其他人却没什么事做了。他们这个层次的战斗,现场只有裘千尺勉强能看懂,其他人只看的眼花缭乱,根本借鉴不到什么。所以樊一翁先来拜见裘千尺这个主母,可一走进炼丹房,却见公孙止昏迷在那,于是又急忙先去救他。 裘千尺虽然知道眼前的这场大战是提升自己对武学理解的大好机会,可她的四肢经脉已经废了,招式再精妙也没有用处,所以心思也不全在场中。樊一翁一靠近公孙止,裘千尺就发觉了。所以她立即喝止道:“一翁,你先出去,不要动他。” 樊一翁听的愣了一下,不过既然是裘千尺这个主母说的话,他自然要听,所以只是躬身一礼,又走了出去。 裘千尺知道张云风和欧阳锋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所以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公孙止的身上。她对公孙止的恨意,在这十几年中已经积累的无比深厚,这时终于有机会报仇了,裘千尺又不知道该怎么报这个仇才好。直接用棋子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总要让公孙止品尝过所有的刑罚之后才杀死他,那才解恨。但是无论多么残酷的杀人方法,最后总要错过其他的方法。这让裘千尺不知道怎么取舍才好,不把那些残酷的刑罚在公孙止身上一一施展一遍,裘千尺怎么能甘心? 公孙绿萼先是入神地看张云风和欧阳锋的战斗,可看了半天也一无所得,最后只能叹息一声,回头来和她母亲说话。可她叫了几声,发现裘千尺根本就不理她,仔细一看才发现,裘千尺正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公孙止。这可把公孙绿萼吓坏了,急忙说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我先把爹爹的穴道解开。” 公孙绿萼刚要过去,裘千尺就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乖乖地在那里别动!” 公孙绿萼看着裘千尺那怨毒的眼神,心中越来越害怕,说道:“娘,我知道您恨爹爹把您关在地穴里关了十几年,可他毕竟是我爹啊!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仇恨是不能化解的?以后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裘千尺听公孙绿萼这么说,又是一阵夜枭般的怪笑,说道:“我的傻女儿,我现在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相信他也是一样的恨我,不然也不会那样对我。你说,我们两个还能和和美美吗?而且,我现在是四肢皆废,失去了所有的武功,我不趁现在杀了他,等他醒过来了,我哪里还有抵抗的能力?现在我不杀他,等他来杀我吗?” 公孙绿萼连连摇头,眼中的泪水也象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说道:“娘,不会的,我会劝爹爹的,我不会让他杀了您的!娘,您离开我十多年了,我不想再失去您,也同样不想失去爹爹。娘,我求您了,您不要杀爹,好吗?” 裘千尺对公孙绿萼这个女儿还是很怜惜的,见她哭的凄切,心中也有些不忍。可再一看公孙止,心肠就再 起来。公孙止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公I自己活命,竟然能恨下心把他最爱的女人杀了。如果现在不杀他,难保他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为了消除隐患而杀了自己。公孙绿萼虽然是他的女儿,可也未必比他最爱的女人还重要,公孙绿萼能劝说得了他吗?再说,自己在地下苦熬了这么多年,所受的苦就这么算了吗?不把这笔帐讨回来,自己又怎么甘心? 想到这里,裘千尺冷冷地道:“绿萼,我和你爹,你只能选择一个。你选谁?” 公孙绿萼被她这一问,震惊地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呆了半晌才说道:“娘,怎么会这样?我们一家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裘千尺却是毫不留情地继续追问道:“你必须选一个,你到底选谁?” 口中问着话,裘千尺的眼中也露出了杀机。她若是杀了公孙止之后,这个女儿也开始仇恨她,那就干脆把他们父女一起杀了算了。留这么一个祸害在身边,还不如杀了干净。 公孙绿萼被裘千尺逼问的几乎精神崩溃,捂着耳朵大叫道:“我……我不……”一边叫着,一边后退。等她撞在墙上的时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于是转身逃出了门去,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在公孙绿萼转身逃走的时候,裘千尺本来有机会杀了她的。可棋子到了嘴边,心中又有些不忍,最终还是慢了一慢,结果让公孙绿萼跑掉了。裘千尺叹息了一声,闭目不语。 这时,外面正斗了激烈的两个人突然分开了,欧阳锋摸摸肚子道:“哎呀,我饿了!不跟你打了,我要吃东西!”说着,飞身而去。 张云风很想追下去,可他连续和杨康大战,和四狼大战,最后又和欧阳锋大战一场,已经是疲累之极。若是欧阳锋不走,只怕他就要先暂避其锋了。所以欧阳锋逃走了,他也实在无力再追。即使追上来,也奈何他不得。 看看周围被两个人的打斗蹂躏的凄惨不堪的草地,再看看旁边因为观看这场大战被吓的浑身颤抖的绿衣弟子,张云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实在是自信过头了,自以为武功已经修炼到大乘境界,天下没几个人能匹敌了,要捉一个杨康还不是手到擒来?可事实证明,他到绝情谷之后,什么事也没办成,什么目的也没达到。杨康又逃跑了,不知道他下次露面会在什么时候,也许经过这一次教训,他永远都要做个乌龟了。 回头再看炼丹房中,裘千尺依然在沉思,公孙止也依然昏迷着,这让张云风又头疼了起来。这两个人的仇恨是无法解开的,可偏偏又是公孙绿萼的父母。刚才公孙绿萼伤心地跑掉,虽然张云风还在战斗中,可也知道的很清楚。如何才能让这个徒弟不伤心?这个问题好象比抓到杨康还难解。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来了一大帮人,纵跃之间尽显高手本色。在最前面的,则是四个汉子抬着的一个软榻,榻上躺了一个人,正是刚才狼狈逃跑的杨康!他的肩膀已经包扎过了,手臂也吊在脖子上,脸色虽然还有些发白,可神情却很得意。 而软榻后面跟着的,则是因为肚子饿了逃跑的欧阳锋,这时他的手里正捧着一条猪腿,啃的津津有味。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那条猪腿上,脚下却一步不落地跟着软榻,仿佛两条腿会自行认路一般。 绿衣弟子见杨康又回来了,立即呐喊一声,举起渔网就迎了上去。可惜杨康这次带来的人,不但个个武功高强,而且人数也是绿衣弟子的两倍,双方刚一交手,绿衣弟子就被杀了个落花流水。 樊一翁见弟子被杀,眼珠子也红了,怒吼一声,挥舞着钢杖迎了上去。同时还没忘了回头对张云风叫道:“张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就傻了眼,原来张云风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什么时候走掉的,樊一翁根本就不知道。这让他心中大恨,这个狗屁的张先生,刚才不还和夫人共同对敌来吗?怎转眼间就自己逃跑了?太不讲义气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跑了回来,想要带公孙止夫妇两个逃跑。 但杨康带着大批人马杀回来,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取得公孙止掌握的情花解药配方,怎么肯让他们跑了?所以他手一挥,命令手下务必抓住他们。 樊一翁也是烈性之人,眼见被包围了,又见炼丹房的地上有个大洞,索性抱着两人就跳了下去。就是死,樊一翁也不愿死在杨康的手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孝女绿萼 云风站在一处山坡上,默默地看着炼丹房被杨康的人整个炼丹房都被他们翻的乱七八糟,无数典籍药材都被糟蹋了,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杨康来绝情谷的目的是要得到情花毒和绝情丹的配方,有这两样东西,就能更好地控制手下。可是他不知道,公孙止祖上传下来的解药已经被裘千尺毁了大部分,留下的三两颗,根本顶不多少用。而配方更是早已失传,杨康就是逼死公孙止,他也拿不出来。如果杨康达不到目的,也许会恨下杀手,将公孙止和裘千尺都杀了。这样一来,公孙绿萼就会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杨康的身上。有一个仇恨的目标,总比让公孙止夫妇自相残杀,让公孙绿萼伤心又无法发泄的好。 只是,张云风本来有机会将公孙止和裘千尺都带出来的,现在却见死不救,将来若是被公孙绿萼知道了,可不太好解释。可如果所有的人都死了,张云风说什么就是什么,公孙绿萼只能相信他的话,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张云风又等了一阵,见杨康他们始终在丹房中没出来,估计是在逼供了。公孙止如果还有一点头脑,就会尽量拖延时间,那么逼供的过程就会很漫长。张云风可不想在这里傻等了,还是先去找到公孙绿萼再说吧。这个丫头别伤心过头,做出什么傻事来。 绝情谷中的面积不小,张云风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在一处悬崖边找到了公孙绿萼。乍一见公孙绿萼站在悬崖上,倒把张云风吓了一跳,以为这个丫头一时想不开,想要跳下去。所以悄悄地接近,然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公孙绿萼被拉的踉跄了几步,回头一看是张云风,凄然地笑了一下,说道:“师傅,你怕我自尽吗?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的。我活着,我爹和我娘还可能忍耐一下。如果我死了,他们就更要自相残杀了。所以我一定得活下去!” 张云风见自己表错情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我也就放心了。你爹和你娘的仇恨结的太深了,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尤其是他们两个还都是很执拗的脾气,只怕你花再大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公孙绿萼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即使无济于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实在劝解不了,就只好把他们分开,让他们谁也见不到谁。虽然不能一家团聚,可也比互相伤害的好。” 张云风苦笑了一下,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那样一来,就苦了你了。” 公孙绿萼似乎因为想到了办法而轻松了一些,说道:“谁让我是他们的女儿呢?这个时候也只有我多承担一些了。师傅,这事还得您帮忙,帮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把我娘安顿下来。” 张云风说道:“这个自然,徒弟求我的第一件事,我当然不能不答应。只是……” 公孙绿萼一听张云风的语气来了个转折,奇怪地问道:“只是什么?” 张云风现在有些犹豫了,公孙止和裘千尺被抓的事要不要告诉公孙绿萼。如果现在不说,只怕将来公孙绿萼知道了,师徒间将不可避免地产生裂缝,这可不是好事情。若告诉了她,她就必定会央求张云风去营救公孙止他们,到时候张云风又怎么能不答应?但是救出公孙止他们两个,又是张云风不愿意看到的。象公孙止和裘千尺这样的垃圾,祸害,最好还是早点死了的好,免得遗祸人间。 公孙绿萼见张云风不说话,就更加着急了,拉着张云风的袖子追问道:“只是什么?师傅,你快说啊!” 张云风见公孙绿萼欲泣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不忍,最后还是让了一步,就按照公孙绿萼的办法解决吧。于是把杨康带领大批人马杀了回来,自己救援不及,只能单身逃跑的事说了一遍。 公孙绿萼倒是没怀疑张云风在撒谎,可一听父母都被杨康抓去了,急得转身就要去救人。张云风见她急糊涂了,连忙拉住她,说道:“绿萼,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爹娘的安危,可你这么闯下山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除了你们一家三口都被抓之外,没有第二个可能。而且你若是被抓住了,杨康就又有了一个威胁你父母的筹码。你希望自己被别人当作筹码去威胁你爹娘吗?” 公孙绿萼见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急的又哭了起来。张云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你也别这么着急。师傅不还在这里吗?师傅会帮. I了我就偷偷下山,只要不是欧阳锋那个疯子亲自看守着你爹娘,我就有机会把他们救出来。” 公孙绿萼听张云风这么说,这才放心了一些,可随即又央求道:“师傅,您还是现在就去吧!万一等到晚上,他们把我爹娘杀了,您再去就来不及了!” 张云风无奈地道:“傻丫头,你放心吧!杨康要逼问你爹绝情丹的配方,是不会那么容易杀他的。再说,白天太容易被人发现,他们的人又太多了,万一一次不成功,他们就会加强戒备,就再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所以,你还是耐心等等,天很快就要黑了。” 公孙绿萼听张云风说的有道理,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下去了。可她的眼睛却一直望着石屋那边,似乎这么望着就能安心一些。 张云风见她魂不守舍的,只好自己去打了只野兔回来,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点起火堆,弄些东西吃。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发暗,只要把火光掩饰好,就不虞被杨康他们发现烟柱。 烤好了野兔,张云风撕下一条大腿递给公孙绿萼。结果,公孙绿萼却被吓了一条,连连摇头,表示不吃。一则她从小就是吃素长大的,所有的肉食在她的心目中都是不能吃的。二则,她现在担心公孙止和裘千尺的安全,根本就没心思吃东西。 张云风见她不吃,只好用一张大叶子将这条腿包起来,放在公孙绿萼的身边,等她饿了的时候自然就吃了。而那只兔子身上其余的部分,却是被张云风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地骸骨。公孙绿萼见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转眼间就成了骨头,就更加厌恶肉食了,张云风留给她的那条腿,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等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公孙绿萼就开始频频向张云风行注目礼。张云风被她看的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调侃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个时候,杨康那些人肯定还都没睡呢,你要我现在就去救人,失败了你可别埋怨我。” 公孙绿萼先是脸上一红,接着就央求道:“师傅,我怕我爹娘被他们杀了,您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吧!” 张云风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说道:“有进步,学会撒娇了。不过还不够,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等回到襄阳,你跟你师姐,也就是我的女儿再多学几招,不然在我手下可没好果子吃。不过,念在这是你第二次求为师我的份上,我就走上一趟吧。” 公孙绿萼吃惊地道:“师傅,您的女儿都比我大了?” 张云风说道:“我女儿叫张芙,今年十六岁了,应该比你大吧?比你小也没关系,你后进门的,我说你是师妹你就是师妹了!” 说着,张云风身形一动,几个纵跃间就不见了。公孙绿萼却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发呆,她和张云风接触以来,张云风给她的印象始终是风度翩翩,博学多闻,稳重而有担当,却没想到原来还有顽皮的一面。就因为一时口误,忘记了张芙和公孙绿萼两人的年龄,就强行把公孙绿萼降格成了师妹。公孙绿萼望着张云风消失的方向,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公孙绿萼等了一会儿,见张云风还没回来,心中又有些焦急起来。既担心公孙止和裘千尺已经被杀了,又有些担心张云风这个便宜师傅出了什么意外。坐立不安地来回踩了几十遍杂草之后,她再也等不下去了,索性爬上附近的一个巨石,站在上面张望。可这里距离石屋还有很远,她再怎么张望,也只看到一片灯火而已。 过了才半个时辰,公孙绿萼就觉得好象过了几年的时间,急得她连连顿足。却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绿萼,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公孙绿萼先是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张云风回来了。这让她大喜过望,可再一看张云风的身后,却不见公孙止和裘千尺的踪影,于是又着急了起来,连忙问道:“师傅,我爹娘呢?您没把他们救出来?” 张云风摇头道:“我抓了一个活口问过了,杨康根本没抓住你爹娘。你的那个师兄樊一翁,抱着他们两个跳进丹房的那个地洞中去了,也不知是生是死。杨康派人下去搜查,可派下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形势再变 公孙绿萼听完张云风的讲述,呆了半晌才说道:“这么说,我爹娘还没死?……对了,我从那个洞口下去之后,发现下面是个大水潭,他们若是摔下去,很可能因为这个水潭的缘故摔不死,所以杨康的人下去之后才受到他们的袭击,才没有人能活着上来!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师傅?” 张云风点头道:“目前看来,情况就是如此了。尤其是你,他在下面生活了十几年,占了地利的优势,只要不是象老疯子那样的高手亲自下去,应该没有人能奈何他们。” 公孙绿萼这时才放心了一点,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说道:“不对,师傅,您分明是在安慰我。杨康的手下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如果只下去一个两个人,我爹娘还应付的过来,可下去的多了,他们还应付的过来吗?还有,我爹娘互相仇恨,他们能在这个时候同舟共济吗?万一他们之间忍不住动手,岂不就危险了?” 张云风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爹娘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即使有再大的仇恨,也总要先顾及自己的性命吧?如果他们闹翻了,谁也挡不住杨康的手下。可如果合作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你娘对下面的情况最熟悉,你爹的武功又是他们三人中最高强的,正好互相弥补,互相帮助,杨康派下去再多的人,他们只要守出一处狭窄的地方,就能坚持很久。只有这样,他们才有重出生天的机会,他们不会不顾忌的。” 公孙绿萼听了张云风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可她哪里知道,张云风说的这些话,根本就不是张云风真实的想法。公孙止和裘千尺是唇亡齿寒不假,可这两个被仇恨折磨的疯狂的两个人,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玩儿一招同归于尽?尤其是裘千尺,她四肢俱废,还能在地穴中坚持十多年没死,还不是有仇恨支持的缘故?仇恨虽然支持着她活了下来,可也在她的心底扎下了根,只有同归于尽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的。 还有,裘千尺如今是个废人了,虽然她很熟悉地穴里的一切,可这并不足以依仗。等过些日子,公孙止和樊一翁也都熟悉了,自然可以抛开裘千尺,自行设法拒敌。到那个时候,裘千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因此,这也逼着裘千尺必须在那样的情况发生之前杀了公孙止。结论就是,他们在地穴中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公孙绿萼没想到这些,所以她也放下了心来,只等着杨康的人撤走,或者张云风出谷去也招来帮手把杨康赶走,到时候就可以把公孙止和裘千尺接上来了,所以这一晚她睡的很香甜。 张云风看着睡梦中还泛起微笑的公孙绿萼,心中有些沉甸甸的。自己隐瞒了真相,是不是做的太卑鄙了?一想到“卑鄙”这个词,张云风不由得哑然失笑。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已经有多久没想起过这个词了?这么多年来,卑鄙的事情他做的多了,却从来都没今天这么自责过。原因很简单,就是公孙绿萼这个女孩实在是太纯净了,纯净的让自认心黑如墨的张云风也不忍伤害她。 想到这里,张云风决定还是立即出谷去找帮手,尽快把杨康抓住或者赶走,不然后果堪虞。于是他在地上留下几行字,连夜动身了。 可张云风没想到的是,他想杀了杨康,杨康也很想杀了他。而这绝情谷又是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路,无论是谁想要出谷,都必须经过这里。为了防止张云风跑掉,杨康在这条路上布置了大批的人手,只要张云风进入那条狭窄的通道,就必然会遭到滚木擂石的攻击。即使张云风的武功再高一倍,在那样的地方也是挡不住的。张云风冲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无奈之下只好退了回来。 甩掉了追杀上来的人,张云风回到了公孙绿萼藏身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把留下的那一行字抹去,免得等公孙绿萼醒来后看见了,自己又没冲出去,影响自己的威信。 时近子时,公孙绿萼睡的香甜,张云风却是愁眉不展。跟杨康这样的人做对手,还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总让人有束手束脚,难以伸展的感觉。如今的形势下,想要扳回劣势,还真不太容易。 思来想去,张云风心下一狠,索性不玩什么花样了,直接来硬的!张云风这边虽然只有两个人,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公孙绿萼的战斗力基本可以忽略 把她藏起来,这绝情谷可以藏人的地方多了,再撒进来想找一个蓄意躲藏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张云风就可以利用他武功高强,可进可退的优势,逐一刺杀一切可以刺杀的人。张云风就不相信了,有他这样一个大宗师级的此刻虎视耽耽地盯着杨康他们,他们还能在这里住多久? 想到了就干!张云风趁夜色正浓的时候,飞身下了悬崖,扑向了石屋区。而事情的进展也非常的顺利,在张云风的毒手下,才一个多时辰的工夫,就有三十多个高手死于非命。这些人任何一个拿到江湖上都是一方豪杰,可现在却在这绝情谷里无声无息地魂归地府。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了,最后一个家伙才在临死前来得及惨叫了一声,这才让其他人警觉到,他们受到袭击了! 在杨康带着一众高手赶来查看之前,张云风飘然而去,只留下遍地的尸体。杨康等人来了之后,看着那些被杀的人,不禁相顾骇然!他们这些人当中,除了杨康这个主子身边有众多的人手保护之外,其他人和这些被杀的人有什么不同?如果张云风把目标定在他们的身上,只怕没有人能逃过这一劫!所以惊恐忧惧之心在他们当中蔓延了开来,纷纷请求杨康赶紧退走吧! 其实杨康自己也是很害怕的,他很明白自己之所以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有人保护的缘故,不然张云风要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可如果让他就这么走了,他又实在是很不甘心。张云风想要杀他,他何尝不想杀了张云风?如今张云风单身陷在了绝情谷中,当真是内无粮草,外无援兵,除了他本身强横的武力之外,再没有可以依仗的东西。这么好的形势若是放弃了,只怕再没有杀他的机会了。何况,他对情花毒和绝情丹也是志在必得,没达到目的,他怎么肯放弃? 所以,杨康在沉思良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不走!人手不够就再从谷外调,武功不及就用人多取胜。如果能把张云风杀掉,杨康别说是损失三十人,就是损失三百人都在所不惜! 杨康的决定一下,他的这些手下顿时都是一片寂静。他们都明白,杨康这是要拼到底了。可拼下去的代价,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所以他们怎么能不各自打自己的算盘? 可杨康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拖着伤势未愈的身体开始安排警戒。每五个人为一组,无论吃饭睡觉还是上茅房,都必须一起行动。一遇袭击,就立即发出警报,其他人听到警报必须立即支援。另外,谷口处的水道再度加强戒备,原本就有二十个高手在那里埋伏,现在更是增加到了五十人,务必让张云风无路可逃。还有就是传令杨康手下的所有势力,凡是二流以上身手的人,不论职务,不论有什么任务,全都集中到绝情谷来。到时候张云风就是有通天之能,只怕也难逃杨康的手掌心! 杨康的这一番大动作,张云风自然是察觉到了,但他并不为此担心。杨康这是黔驴技穷,最后的疯狂了。等这些人到了绝情谷,杨康败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半个月之后,杨康的手下陆续到来,向来冷清的绝情谷中聚集了六百多人。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可如今聚集到这里之后,却只能充当哨兵或者杂役之类的角色。张云风在山坡上望着这些人,心中也是震惊于杨康的势力之庞大。如果不是这次事情的巧合,只怕张云风再怎么追查也难以查出所有的人来。这些人身处各行各业,遍布天下,若是陡然间一起发难,不论是谁恐怕都难以承受。 公孙绿萼来到了张云风的身后,说道:“师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您却无法联系自己人,这样下去,我们都难逃杨康的毒手啊!” 张云风回头看了看公孙绿萼更加瘦弱的小脸,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带你出去的。只是你爹娘,杨康连番派人下地穴去,只怕他们支撑不住。是我突然动手杀了他们的人,才惹的杨康狗急跳墙,你不怪师傅吧?” 一提起公孙止和裘千尺,公孙绿萼的眼泪就又要流下来了,但她还是强做坚强地说道:“师傅不必自责,我也不会怪师傅。我虽然笨,可也明白从杨康进谷那时起,我爹的命运就已经定下了。要么被杀,要么在被吞并之后再被杀,总之是逃不过一个死字。现在有师傅在,好歹我们一家还有一线希望。” 第二百六十四章 地洞惊魂 孙绿萼对张云风的理解和支持,张云风不知该感激还初他狂屠杨康手下三十人时,可没为公孙止和裘千尺考虑过一丁点。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张云风就是想救他们,也是有心无力了。所以他只能叹息一声,默然垂首。 公孙绿萼这时又问道:“师傅,我很是奇怪,您怎么知道绝情谷这么多事?好象我们在您面前没有一点秘密似的?您若说知道我爹的武功奥秘,还可以用长期观察或者逼问谷中弟子最后得出结论来解释,可您又怎么知道当年我爹谋害我娘的?那可都过去十多年了,而且谷中的弟子也全不知情,难道您在十多年前就在监视着我爹吗?还有,我娘在地穴里生活了十几年,连我爹都以为她早就死了,您怎么知道她还活着?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张云风再次遇到这种泄露天机被质问的滋味了,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的黄蓉等人早就知道他这种预知的能力,也知道问了也白问,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可公孙绿萼才认识他半个月,半个月之前一直心绪烦乱,这时终于能静下心来了,自然要问个清楚。若是张云风派人监视绝情谷几十年了,那他就太可怕了! 张云风见公孙绿萼问到这里了,只好撒谎道:“这是为师天生的一种能力,我管它叫‘梦入神机’,就是我在睡觉地时候。经常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人或事,有时候是已经发生过的,有时候是即将发生的,所以我总能知道一些别人总以为没有别人知道的事情。这个秘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知道吗?” 公孙绿萼轻易地就相信了他的说辞,崇拜无比地仰望着张云风,说道:“师傅,你真太厉害了!不但武功高强。还有这样的神通!那师傅您赶快再睡一觉,看看我爹娘他们在地穴里可还好吗?” 张云风苦笑道:“这种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的,梦到梦不到,梦到什么,都是老天爷安排地,我说了不算。” 公孙绿萼依然不肯罢休。央求道:“师傅,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一定要帮我!” 张云风无奈地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了。让我想想,我记得有一处洞穴是竖直地通向地穴的,若是不小心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且上面开口很小,不注意的话不容易发觉。绿萼,你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公孙绿萼连想都没想就说道:“不知道,我从小就被管束的很严。有很多地方都不能去。如果大师兄在这里,想必应该知道。” 张云风白了她一眼。说道:“废话!你大师兄在这里还用问你?……那你就想一想,这绝情谷中有哪些是你没去过地。有可能直通地下的地方。” 公孙绿萼苦着脸说道:“象您说的那样,洞口很小,不注意的话不容易发现,这样的地方太多了,您让我怎么想?” 张云风摊开手,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就知道有这么两个出入口,一个在你爹的丹房里。被杨康牢牢看守住了,另一个我们又找不到。看来。只有等把杨康干掉才能下去找你爹娘了。” 公孙绿萼被张云风说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坐在一边不说话了。张云风见她这个样子,也只能叹息一声,爱莫能助了。 这天晚上,张云风照例出去寻找猎物。杨康的手下多了,猎物也就多了。虽然他们已经非常的谨慎了,可张云风无孔不入的袭击,还是让他们损失惨重。尤其是张云风地《弹指神通》,更是让人防不胜防,除非全神戒备,不然除了欧阳锋之外,没有人能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完整。可谁又能整天整天地戒备着?那样地话不用张云风来杀,自己就先精神崩溃了。 除了偷袭之外,张云风还联络上了苍澜山庄的属下。这么多年来,苍澜山庄地人始终没有渗透到杨康手下的高层。可是这一次杨康狗急跳墙,把所有武功能上得了台面的人都召了过来,结果就给了张云风机会。 其实,杨康也不是不怀疑手下的这些人当中有奸细,所以他实施了非常严密的措施。依然是只许进不许出,依然是编组分队。这样一来,大家不但能互相支援,也能互相监督,这让张云风联系这个暗线也费了不少的工夫。虽然联系上这个人之后,依然无法向外求援,可张云风想要搞些小动作就有帮手了。 当天色渐亮之后,张云风结束了杀人之旅,回到了他和公孙绿萼这些日子以来的驻地。可奇怪的是,公孙绿萼竟然没象往常一样在这里等着他。张云风眉头一皱,就想到自己昨天说过地话了,莫非公孙绿萼去找那个不容易发现的山洞去了?天已经快要亮了,杨康地手下也即将大举搜山了,公孙绿萼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危险性非常的高。这让张云风有些着急起来,顾不得休息,急忙去找公孙绿萼。 绝情谷的地形非常复杂,犄角旮旯非常的多。张云风想在这里找一个人,又要躲避杨康派出的搜山队,实在是太困难了。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杨康的痛苦,即使有数百人供他驱策,在这里也是不够用的。 从天刚蒙蒙亮,一直找到了日上三竿,张云风找遍了无数歧路,终于循着若有若无的足迹来到一处山坡上。这里是搜山队重点搜索的地方,所以他非常的谨慎。 忽然,他听到远处有人在哈哈狂笑。这种狂笑非常有特点,让人一听就想到色狼见到毫无反抗能力的美女时发出的笑声。这让张云风马上想到公孙绿萼也是个美女,所以他一下就急了,身体如离弦之箭,猛地射了出去。 当张云风找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时,也不仅傻了眼。公孙绿萼确实被搜山的人发现了,并且包围了起来。可包围她的人也太多了 五、六十个!这么多的人,张云风就是再自大,也不公孙绿萼救出来。这个臭丫头,太能惹祸了!回去非打她屁股不可! 公孙绿萼被这么多人团团包围,也被吓的浑身颤抖。尤其是这些人那穿透性的目光,好象把她扒光了一样,让她更是心惊胆战。而在她身后不远的地面上,就有一个大窟窿。公孙绿萼一点一点的挪动着,渐渐靠近那里。 张云风在包围圈外看的清楚,第一个念头就是公孙绿萼找到那个直通地穴的洞口了。第二个念头就是,公孙绿萼为了不被抓到,想要跳下去!这让张云风没时间想个稳妥的办法了,急忙冲了出来。 可不知怎么的,公孙绿萼看到张云风如狂风一般接近的时候,竟然再不犹豫,转身就跳下了地洞。这让张云风大吃一惊,速度再次加快,闪电般越过最后一段距离,也一头扎进了地洞里。 那些包围着公孙绿萼的人,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个洞有多深,只以为那是个普通的陷阱之类的。等两条人影都投下去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个洞竟然深不见底! 再说张云风,也跳下去之后,很快就追上了下落中的公孙绿萼。先是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很少用到的铁萧,以萧当剑,大喝一声刺向旁边的岩壁。这一刺。张云风用上了十成功力,铁萧地尖端虽然是钝的,可还是象刺进了豆腐一样刺进了岩壁半尺多深。 可是张云风和公孙绿萼下落的趋势并没有因为有了铁萧这么个支撑点而停止,岩壁被铁萧硬生生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出来,铁萧和岩石之间的摩擦,更是激起了一溜火星。下落了数丈之后,铁萧又支撑不住了,先是渐渐弯曲。最后干脆“啪”地一声折断了!本来张云风他们两个已经减缓的速度,再度加快了起来! 张云风急忙将半截铁萧扔了,再次大吼一声,使出《九阴白骨爪》的功夫,一爪抓在岩石的裂缝上。可他们下落地力道无比狂猛,连铁萧都折断了。张云风地手又怎么抓得住?在张云风一抓到岩石的刹那间,他的指甲全部崩飞,手掌更是被岩石刺的鲜血飞溅。 公孙绿萼见张云风受伤不轻,急忙叫道:“师傅,放开我!没有我拖累,你就能活下来!” 张云风恼火地吼道:“你少废话!给我安静点!” 一边说着,张云风受伤的那只手还在努力着,试图减缓下落的速度。后来见这只手实在是受伤太重了,于是半空中一转身,将公孙绿萼交到受伤地这只手的臂弯中。然后又用完好的那只手使出爪功来,去抓岩壁的缝隙。 这一抓。让张云风的指甲再度崩飞,同样的遭遇在这一只手上重现。可张云风此时已经没办法放弃。只能强忍着锥心的痛楚继续以牺牲血肉为代价,来争取活命的机会。 眼看就要到洞底了,张云风在黑暗中依然熠熠生光的双眼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可这个时候,他们下落的速度依然具有很大地伤害性,而且洞里的空间越来越大了,岩壁距离两个人也越来越远,即使张云风肯把这只手地骨头全都磨光了,也没有可以让他磨的地方了。 张云风见此情景。当机立断地把公孙绿萼向上抛了起来,让她下落了速度顿时一缓。可他自己却摔地更快了。眼见距离地面还有五、六丈的距离。张云风第三次大吼出声,《碧海潮音掌》中的绝招“涛生云灭”在这个时候全力出手,而且是张云风在对敌时从来没用过的十二道掌风叠加! 这一掌推出之后,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下面全是岩石的地面顿时下沉了两寸有余,坚固之极的花岗岩被张云风的掌风销蚀地成了灰尘,随着漫卷的狂风四处飞扬,把这个不大地空间弄的乌烟瘴气,伸手不见五指。而这股反震回来的力道,却让张云风下降的速度陡然一顿,然后才摔了下来。 张云风刚一落地,立即又一伸手,接住了后落下来的公孙绿萼,身体随即连转了几十圈,这才消去了公孙绿萼下坠的力道,让她没受一点伤,安全降落。可张云风自己,先是被自己的掌风反震,又承受了公孙绿萼下坠的力道,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公孙绿萼惊魂未定,就又被张云风的这一口鲜血吓坏了,急忙将张云风扶了起来,哭泣道:“师傅,师傅!你不要有事啊!我就是怕连累你才跳了下来,你干嘛还要这么拼命地救我?师傅,你怎么样了?呜……” 张云风受的伤非常重,自己坐着都有些困难,只能斜着身子靠在公孙绿萼的身上,微笑了一下说道:“傻丫头,你既然是我的徒弟,有什么事情自然有师傅给你做主。天塌了都有师傅替你顶着,你怕什么?以后不准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 公孙绿萼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呜……,师傅,你不能有事……” 张云风看她哭的伤心,于是抬起手来想给她擦擦泪水,可手一抬起来,张云风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有多严重。不但十个指甲全都没了,而且指尖的皮肉也都已经被磨没了,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而原本应该是尖锐形状的尖端也被磨去了一小段。 公孙绿萼也发现张云风的手惨不忍睹,于是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来,要给张云风包扎上。等把他的两只手都包成了粽子,又抱着这两个大粽子哭了起来,说道:“师傅,你的手会不会废了?要是真的废了,我该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五章 穴居生活 云风还没等仔细看自己的手,就被公孙绿萼三下两下个粽子,再听她这么问,只能苦笑一下,说道:“应该没事。我的手只是指尖受了伤,指甲掉了而已,很快就能再长出来的。” 公孙绿萼现在对张云风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和崇拜,听他这么说,立即就相信了,说道:“那就好了,若是真的因为我把师傅的手废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师傅,您的内伤也很严重,还是赶紧运功疗伤吧!” 张云风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疗伤。那些人看着我们两个掉下来,肯定会下来看一看的。若是我正在疗伤的时候被他们打扰了,那可真就死定了。还有,这地下溶洞之中,不知道有什么怪物没有,若是死在什么畜生的嘴下,我更是死不瞑目。所以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公孙绿萼被他说的忍不住想笑,可又觉得这时笑出来很不合适,所以有些嗔怪地道:“师傅,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说笑?您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看,等我找到了,马上就回来接你。” 张云风说道:“那你可快点,不要让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公孙绿萼刚想要走,听了张云风的这句话,又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地顿足娇嗔道:“师傅!”对于张云风这种险境中依然谈笑风声的气度,公孙绿萼真是又佩服,又无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 张云风见她走了,这才把手上的布条都拆了下来,看了看伤口,又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问题不大,这才放下心来。 他刚才对公孙绿萼说的,指甲还能长出来的话确实不假。可前提是指尖的骨头没有受到损伤才行。张云风看过自己的指骨之后,发现被磨损的大多是指头内侧的部分,指甲重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被磨去的骨头即使长好之后,也没有原来的那么坚韧了,再使用点穴术的时候,恐怕也受到影响。不过也不算要紧,张云风本来就很少使用点穴手法,象《兰花拂穴手》之类的武功,在对敌的时候更是几乎不用。所以,手上的伤最严重的就是损失的皮肉了,在这种地方,万一感染了可不好办。 之后,张云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内伤。内伤就不象外伤这么简单了,他先是被自己的掌力震了一下,接着又承受了公孙绿萼下坠的力道,五脏六腑都被震的移了位,经脉也受损严重。要想调养好,只怕最少得三两个月的时间。 一想到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穴中养两三个月的伤,张云风就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他妈也太无聊了!而且这里还危机四伏,杨康是绝不会轻易罢手的,如果派人下来没见到两个血肉模糊的尸体,肯定还有大举搜索。这下可好,如果公孙止和裘千尺没死的话,就和他们凑成一窝了。 不管张云风心中怎么哀叹,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能做接下来的打算。张云风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是地穴中唯一还有点光亮的地方。头上那狭小的洞口,就象是一个聚光灯,只照亮了附近两丈方圆的范围。而且这盏灯还有些晃动。 晃动?阳光怎么会晃动?一想到这一点,张云风急忙凝神向上看去。果然,那根本不是什么光在晃动,而是一个人沿着绳子顺了下来。随着他的动作,绳子摇摇晃晃的,不时地遮挡了阳光,这才让人产生阳光晃动的感觉。 这一下张云风可急了,他现在重伤在身,连坐起来都困难,更别说跟人动手了。随便下来一个人,就能让他束手就擒。所以他只能强忍着伤痛,慢慢地爬到角落的黑暗中去,拖延一时是一时。 可是等半天之后,张云风发现那个人并没有下来,而是又爬了上去。原来,那些人估计不足,绳子太短了,根本放不到底。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回去取绳子了。 张云风见还能再拖延一段时间,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他非常盼望公孙绿萼早点回来,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在这个世界几十年来,除了年幼的那些年,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张云风也隐隐有些心慌不安。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虚弱让张云风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个念头一起,恐慌的感觉就更严重了,不由自主地想念起黄蓉来了。或许人在软弱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自己 的人了。 还好,最终还是公孙绿萼先回来了一步。她一回到这里,先是发现张云风不在原来的地方的,惊慌地大叫了起来。被她这么一叫,张云风才意识到自己不但走神了,而且耳目也远不如平时敏锐了。苦笑了一下,才虚弱地说道:“绿萼,我在这里。” 公孙绿萼这才发现张云风躲藏在黑暗中,急忙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师傅,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您的伤很重,不能乱动的!” 张云风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啊?刚才险些被杨康的人发现了。估计他们过一会儿还会下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 公孙绿萼连忙点头道:“我找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这就背师傅过去。”说着,把张云风扶到自己瘦弱的背上,一手扶着他,一手举着火折子向黑暗中走去。 走过一段甬道之后,公孙绿萼停了下来,先将张云风放在一边,自己纵身一跃,跳起丈许高,然后不知抓住了什么,翻身爬了上去。之后公孙绿萼解下自己的腰带垂了下来,说道:“师傅,您把自己绑住,我拉您上来。” 张云风用腰带把自己套住,然后让公孙绿萼把他徐徐地拉了上去。这个过程虽然短暂,可还是把张云风疼的出了一身透汗。躺在那里休息了半天,才喘匀了气息,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这是悬在洞壁上的一个小洞口,空间不太大,但也足够让两个人在这里养伤休息了。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小洞口非常的隐蔽,隐藏在一个小平台的后面。从下面向上看,别说是在这样完全黑暗的洞穴中了,就是光天白日的也不容易发现,这让张云风很感兴趣,问公孙绿萼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真是难为你了。” 公孙绿萼被他这么一问,忸怩地道:“凑巧,凑巧而已。师傅你就别问了,您先好好养伤吧。” 听公孙绿萼的语气张云风就知道,她现在肯定又把自己的脸弄的红扑扑的了。也不知道她在发现这个地方时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张云风也就不多问了,随即换了个话题道:“你发现你爹娘的踪迹了吗?他们怎么样了?” 公孙绿萼说道:“没发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师傅,您在这里疗伤,我去找找他们,顺便找些吃的回来。” 张云风见她又坐不住了,急忙说道:“绿萼,你暂时还是不要出去的好。那些下来找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了,你如果在外面到处乱闯,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到那个时候,我可再也救不了你了。” 公孙绿萼很想说她不怕危险,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任性连累的张云风伤重至此,话就说不出口了。这可让她为难了,如今下都下来了,她怎么能不去找公孙止他们呢? 奇!书!网!w!w!w !.!q!i!s! h!u!9!9!.!c!o!m 张云风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又劝慰道:“绿萼,听话,现在就不要出去了。你爹娘若是还活着,再坚持一段时间就不成问题。如果已经被他们杀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公孙绿萼听张云风说的有理,这才不坚持了,默默地坐到一边不出声,让张云风安静地疗伤。张云风见她学乖了,这才放下心来,勉力支撑着坐了起来,双腿盘膝,五心朝天,开始运功。 过了没多久,张云风就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声涌动,似乎有不少人从不远处经过。可他运功正在关键时刻,外界的所有事情都全然不理,所以也就没多想。可又过了一会儿之后,这些人不知遇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又从原路逃了回来,并且在粗重的呼吸声,杂乱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当这些人过去之后,终于再没有声音了,张云风也进入了深层入定中,运功缓缓修复受损的经脉。 三十六个周天之后,张云风收功而起。虽然才第一次疗伤,但痛楚已经消散大半,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了。可张云风还没等高兴,就发现公孙绿萼又不见了!这下可把张云风气坏了,这个臭丫头,还真是不听话!他有心想去找,可又发现他现在只是勉强能行走,这个洞穴距离地面有一丈多高,对他来说几乎是天堑,根本就下不去。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在洞中来回跺步,焦急地等公孙绿萼自己回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奇的黑枣 下洞穴中没有一丝光亮,张云风也没办法判断过了多于,一阵微弱的火光传来,随之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云风探头一看,正是公孙绿萼回来了。 见公孙绿萼回来了,张云风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可脸上还得装的很生气的样子,不等公孙绿萼站稳,就教训道:“你跑到哪去了?师傅的话你当作耳旁风是吧?” 被训斥的公孙绿萼,这一次却不象以往那样或是愧疚认错,或是眼泪涟涟,而是乖乖地站在那里,一边听着张云风的训斥,一边还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 张云风一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道:“找到你爹娘了?他们都还安好,是吧?” 公孙绿萼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的,师傅?” 张云风冷哼一声,说道:“我能不知道吗?你脸上就差笑开花了。” 公孙绿萼这时的心情无比愉快,来到张云风的身边撒娇道:“师傅,徒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徒儿一定听师傅的话。” 张云风本就喜欢公孙绿萼纯良的天性,再加上她是担心父母的安危,也是情有可原,这时又被她软语相求,心中的怒火也就消散了大半,只是脸还得继续板着,说道:“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我现在就传你桃花岛入门的内功,到一边练功去。你若是能自保了,为师我也就不操心你了。” 公孙绿萼这下就更高兴了,说道:“谢谢师傅!对了,师傅,这是这洞中独有的野生黑枣,我娘就是吃这个才坚持了十几年。您也饿了吧,快吃一点。” 张云风接过那几十枚黑枣,看也不看地放在一边,表示自己还生着气呢。然后就开始传授功法,让公孙绿萼到墙角去修炼去。 公孙绿萼见张云风始终脸色阴沉,刚才的兴奋劲这才收了起来,乖乖地去练功了。张云风见她入定去了,才拈起一枚黑枣,仔细观察。 对于这种枣子,张云风也很感兴趣。这洞中暗无天日,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光合作用,这枣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这么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枣子的品种很奇怪,通体乌黑浑圆,外表光滑饱满,个头有指头肚大小,从外形上怎么看也不象是枣。可吃到嘴里之后才发现,还确实是枣的味道,却又比普通的大枣好吃得多。 吃了一个之后,张云风只觉得满口生津,萎缩的胃囊也被唤醒了。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估计现在最起码也又到傍晚了,肚子早就饿的很了。所以张云风也不客气,把几十枚黑枣一扫而光。可是这枣子实在是太小,几十个吃下肚去,才不过吃了个半饱。有心要叫公孙绿萼再去弄一些来,可一看她正在用功,张云风只好又把话咽回去了。 可没曾想,过了一会儿之后,张云风就觉得肚子里开始发热,一股暖流从胃部散发出来,渐渐流遍全身各处,让他感到浑身舒泰。但最重要的是,凡是暖流经过之处,所有的伤痛好象都消失了,张云风觉得自己现在全身都是力气,再和欧阳锋大战千合都不是问题! 吃惊之余,张云风仔细体会体内这股暖流的功效,发现它对于治疗内外伤都有极好的疗效。不过要说所有的伤势一下子都好了,那是不可能的。伤势虽然在持续好转之中,可要想完全恢复,还远得很。之所以感觉不到疼痛了,是因为这股暖流还有麻醉剂的效果。 发现暖流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之后,张云风再不迟疑,立即盘膝而坐,继续运功疗伤,以内力引导着这股暖流在伤缓处多做停留。这样一来,暖流的功效更是加强了十倍不止,等暖流完全消失之后,张云风惊喜地发觉,自己的伤已经大有起色。 一睁开眼睛,张云风就见公孙绿萼也早已收功起来了,正坐在他身边,无聊地数手指。一见张云风醒来,高兴道:“师傅,您终于醒了!您运功疗伤怎么要这么久啊?” 张云风听的一愣,说道:“我运功了多久?” 公孙绿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您在这坐了没有三天,也有两天半了!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您不觉得累吗?” 张云风还真没觉得过了多长时间,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到修复身体中去了,时间的流逝自然就感觉不到了。一想起那中枣子的奇妙功效,就问公孙绿萼道: ,那种枣你吃了吗?有什么感觉没有?” 公孙绿萼点头道:“这里只有这一种能吃的东西,我自然也吃了。要说感觉嘛,就是挺好吃的,比普通的枣还要好吃。” 张云风又追问道:“其他的呢?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公孙绿萼奇怪地道:“没有别的感觉啊!怎么了?师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张云风没理公孙绿萼的问题,而是自己陷入了沉思。怎么自己吃了就有疗伤的效果,公孙绿萼吃了就没有感觉呢?难道是只有身上有伤的人吃了才能感觉得到吗?还有,裘千尺当年从上面摔下来,之所以能活下来,只怕也是吃了这种枣子的缘故吧?只是她的伤要严重得多,所以才落了个残废的下场。 一想到自己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张云风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觉得伤势已经好了两三成了,这就更让他高兴了。照这个恢复速度,估计再有十天半月的时间,就能完全恢复了。到时候,再让杨康大吃一惊! 公孙绿萼见张云风随意地活动身体,怕他触动了伤处,加重病情,所以急忙扶住他,说道:“师傅,您还是多修养的好。我知道您着急,可养伤不是着急就能好得快的。您再这么乱动下去,伤势反而要加剧的。”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你放心吧,我的伤已经好了三成了。没想到这里生长的枣子竟然还有疗伤的功效,如果继续这么吃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完全复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公孙绿萼惊喜地道:“真的?怪不得师傅问我吃了枣子有什么感觉呢!原来还有这种好处。师傅您在这等着,我马上再去摘些来,让您快点好起来。” 张云风见她转身就要走,急忙拉住她道:“不急不急,不差这么一点时间。我先问问你,这些天杨康可有派人下来?你爹娘那边情况怎么样?” 公孙绿萼说道:“杨康自然是不肯罢休的,不但派人下来,而且还长驻了下来。我爹娘找了一个只有一条狭窄通道的地方,而且还要越过一个大水潭,那水潭里有无数大鳄鱼,地形非常有利。所以杨康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看守住通道的这一面。就因为他们守住了通道,我也不敢去看望爹娘了。还有,杨康他们也许是以为我们也和我爹娘在一起,也就没仔细搜查其他的地方,我们才能这么安稳地待在这里。” 张云风摇头道:“不对,杨康此人的脑子非常聪明,不应该被这么简单的事情难住。水潭中有鳄鱼很好解决,弄些剧毒之物撒进水中,那些鳄鱼再凶狠,也只有灭绝一途。你爹娘坚守的那条通道虽然地势很好,可只要出动老疯子,他们也绝对守不住。怎么会到现在还在对峙状态中?” 公孙绿萼本来对公孙止和裘千尺守住那个地方很有信心,可被张云风这么一说,无比坚固的关隘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让她顿时着急了,说道:“师傅,那我爹娘不是危险了?这可怎么办啊?师傅,您快想想办法!” 张云风笑道:“不用着急。我能想这样的办法,杨康自然不会想不到。但他不依然没有得手吗?想必你爹娘也早就有了应付之策,不然也坚持不到现在。” 公孙绿萼听他这么说,才放心了一点,可处于对父母的关心,还是问道:“师傅,那您再猜一猜,我爹娘他们是用什么办法坚持到现在的?还有没有漏洞?” 张云风摇头道:“你爹娘所用的手段,应该还是因地制宜想出的对策。我没看过那里的地形,实在是不好说。我们在这里凭空猜想,是帮不上他们的忙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养好伤,然后赶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你也要加紧练功,能提高一点是一点。” 公孙绿萼恭敬地道:“是,师傅!徒儿这就去练功。” 张云风说道:“内功你就先不要练了,即使你再用功,也难以在几天之内有什么大长进。我再教你一套《兰花拂穴手》,招式巧妙了,也能大大提升战力。” 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给公孙绿萼讲解这套《兰花拂穴手》,然后让她自行练习,张云风则又吃了几十个枣子,开始疗伤。 第二百六十七章 地下火海 功完毕,再给公孙绿萼讲解疑难,纠正谬误,然后再样过了十天左右,张云风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公孙绿萼的《兰花拂穴手》也学的有模有样。 张云风本想把伤彻底养好再说,可谁知道伤势渐渐好转,那黑枣的功效也渐渐微弱了下来,最后张云风吃的涨肚也疗效不大了。这让他无比郁闷,没办法,只好把黑枣当饭吃,疗伤的事还得靠自己。 但是杨康却等不了那么久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调集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依然达不到自己的目的,这让的自觉颜面尽丧,所以也发了狠,竟然弄了几大桶火油进来,想要用火烧死里面的人,连绝情丹的配方都不要了! 张云风和公孙绿萼躲在不过丈许高的小平台上,看着有五十多人从下面滚滚而过,心中焦急万分。公孙止手中的绝情丹配方,是他们还能活到现在最大的筹码。如今杨康下了狠心,这个筹码也就没什么份量了,张云风又该如何行动才能挽回败局呢? 等下面的人都过去了,公孙绿萼才敢小声地说道:“师傅,现在怎么办?他们要放火了,我爹娘一定挡不住的!师傅,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吧!” 张云风看了看公孙绿萼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叹息一声。他收的这些弟子当中,公孙绿萼入门最晚。给他带来地麻烦却是最多。张云风一向是讨厌麻烦的,可一看到她那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神情,张云风就没办法袖手不顾。所以他只能说道:“我跟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公孙绿萼不乐意地道:“师傅,我不是小孩子,我也练了十多年的武功了!” 张云风冷下脸来说道:“就你那点武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十招之内收拾了你。你就待在这里别动,免得让我担心。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先点了你的穴道!” 公孙绿萼被他吓的一缩,急忙点头应允。张云风见她听话了,这才放心地从小平台上一跃而下,悄悄地跟在那些人的后面。 在黑暗中走了半里多路,前面地人就停了下来。借着他们手中火把的光亮,张云风看到他们停在了一个面积不小的水潭前。而最让张云风高兴的是。这些人竟然是由杨康亲自带队来的。麻烦的是,杨康这个胆小鬼自从被张云风打伤以后,走到哪里都把四狼八虎,以及欧阳锋这个超级保镖带在身边。有欧阳锋在,张云风要想救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康肩膀上地伤依然没好,可他的精神还不错,当先站在水潭的这边大声叫道:“公孙谷主,我最后再说一遍。我要的只是一个配方而已,你祖传的这份基业,我丝毫不感兴趣。你只要把配方交出来。大家还是朋友。而且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在下一定鼎力相助。有我给你做靠山。你就能把这份家业振兴起来,在江湖上也能扬名立万。可是如果你不答应。我可就要下毒手了!我的事情很多,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和你慢慢磨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好自为之。” 张云风在后面听的暗暗发笑。杨康逼迫公孙止交出绝情丹的配方,公孙止哪里交得出来?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公孙止才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肯投降吧?不然以他那贪生怕死的本性早就缴械了。而且,公孙止还不敢说配方已经失传,这个消息若是被杨康知道了,他就更没有利用价值了。死地会更快了。 果然,水潭对面的黑暗中传来公孙止有些憔悴地声音道:“杨兄不必多言了。我的条件也早就说过了。你们让开一条路,让我们一家人出了绝情谷,等我们觉得安全了,自然会把配方交给你。这份家业我是不想了,更不用说什么发扬光大了。” 杨康冷笑道:“公孙谷主,你这是不相信我,你既然不相信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们一家人到了安全地地方,随时都能逃之夭夭,我还到哪里去找你要配方?” 公孙止也是“嘿嘿”一阵冷笑,说道:“杨兄神通广大,手下高手如云,监视几个人还不容易吗?” 杨康沉思了半晌,觉得公孙止肯定另有打算。既然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够多,对绝情丹的配方又是志在必得,公孙止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配方到了杨康的手里,是用来控制手下的,可如果公孙止逃掉了,为了出这口气,还不弄的解药满天飞,还控制个屁的手下?所以公孙止即使不杀,也必须控制在杨康地手里。这一点,公孙止不会不明白。 最后,杨康还是不打算冒险,他一直以为张云风和公孙止在一起,所以凡事都小心再小心。宁肯什么也得不到,也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因此杨康说道:“公孙谷主,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是我不想冒险。张云风是我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你们既然不肯把他地脑袋给我,我也只有舍弃绝情丹了。来人,把油桶送到对岸去!” 他这一声令下,手下人立即忙碌了起来。先是几个人用强弓把几支包裹着厚厚一层油布的箭射到了对岸,照亮了一小片地方。然后一个胡人模样的人,用套马的手法甩出一个绳套,越过十多丈的距离,套在对面的一根石笋上,再把这面也绑在石笋上,将这根绳子绷的笔直。绳子架好之后,立即有几个轻功高手踩着绳子当吊桥,上到了对面。 公孙止那面自然不能看着这些人轻易地过来,所以从暗影中也射出不少石子枣核什么的,试图阻止这些人。可沿着绳子过潭的这些人,武功都相当不错,手中又都装备了小圆盾,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结果,只有一个人不小心被枣核打中的腿上的环跳穴,掉到了水潭中。可掉下去也没多大危险,这个家伙从水中冒出头来,骂骂咧咧了几句,攀着绳子也爬上了岸。而公孙止他们似乎也知道是阻止不了他们的,所以石子枣核什么的也是意思意思就完了,没多理会。些人到了对岸之 六个人排成两排,将小圆盾上下排列好,将甬道完全时当作掩体使用,其他人则接到对岸抛过来的绳子,做成了一个简单的拉索。杨康这边见都准备好了,立即把一个大油桶滚进了水潭中,然后在绳子上系好,通过拉动绳子,将油桶拖到对面,再搬到岸上。 杨康的手下在忙忙碌碌地运送油桶,公孙止等人却是悄无声息,好象根本不在意似的。这让杨康有些怀疑,公孙止他们是不是后面还有出路,已经逃跑了?所以他又大声说道:“公孙谷主,我在绝情谷住的这些日子,谷主殷勤招待,在下感激不尽。所以,我非常不想和你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谷主还是不放心在下的人品,那我就在这里发个毒誓,你看可好?” 这一次,公孙止没有说话,倒是裘千尺说话了:“杨康,你不必在这里假惺惺的,你是什么人,我们已经看透了。你即使发了誓也不会遵守的,你会把誓言当真吗?” 杨康见他们没走,这才放下心来,哈哈一笑,说道:“嫂夫人还真说对了,我们江湖中人,向来不信鬼神。发下了誓言,又说给谁听呢?既然如此,我们就说点实在的。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三大桶火油,只要一点起来,必然会把这里烧成一片火海。到时候,即使烧不死你们,用烟熏也熏死你们了。” 裘千尺阴森森地笑声在黑暗中回荡着:“杨康。你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就能难倒我们?不就是几桶火油吗?想烧死我们,你也得先把它们弄进来再说。这条甬道,你们过得来吗?” 杨康被她的笑声弄的寒毛直竖,可又不肯示弱,也是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我本就没想把油桶弄进去,至于怎么点燃,我自有办法!兄弟们,给公孙夫人先示范一下!” 那几个已经在甬道口处的大汉答应一声。从背上解下几个大竹筒来。将油桶打开了两个,只余下一个还密封着。把绣筒的一端探了进去,然后抽动后面的一个把手,将火油吸到竹筒内。然后又将竹筒对准甬道,用力一推后面的把手,火油竹筒前地一个小孔射出了十多丈远。几个大竹筒轮番喷射。很快就把甬道用火油浇了个通透。 杨康这时又说道:“公孙夫人,如果我们再扔上一点火星,你们还有路可逃吗?如果你觉得火势还不够大,我们这边还可以继续往上浇。不知道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甬道里面沉默了半晌,公孙止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杨康,那就先让你看看我们的手段!” 说着,甬道里突然传出滚雷一般的声音。先是轻微的,遥远的,接着那雷声越来越近,而且响成了一片。震地整个甬道都瑟瑟颤抖,地面也开始摇晃起来。尤其是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声音反复回荡,把声音扩大了好几倍!直震的人双耳轰鸣。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甬道口的一个汉子坚持不住了,首先把手中的火把向甬道里扔了出去。火把一落地,立即点燃了火油,火势立即蔓延开来,将整个甬道照耀的纤毫毕现。这可把杨康气坏了,他还没下令呢,就有人点火了。这要是把公孙止烧死了,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可还不等杨康喝骂。甬道里出现的一个庞然大物就把他的话堵回了肚子里。只见甬道中滚出一个竖起来有一人多高的大磨盘来!这个磨盘打眼一看就有数万斤之重,沿着甬道滚动过来。把整个甬道都堵地严严实实,如果被它压到了,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声势骇人之极!所过之处,燃烧地火焰立即被压灭了,而磨盘的来势却是丝毫不见减缓。那轰隆隆地雷声,就是这个磨盘滚动时发出的。 甬道口处的几个大汉,突见这么个凶狠的大家伙,都是魂飞魄散!吓的大叫一声,扔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就向回跑。可跨越这个水潭的桥梁只是一根绳子而已,哪里能承受这么多人的重量?最先跳上绳子地人刚走出没几步,后面的人又跳了上来,绳子一阵抖动,谁也站不稳了,于是上面地人象下饺子一样都掉进了水中。后面的人见走绳桥已经来不及了,干脆纷纷跳下了水潭,拼命地向回游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巨大的磨盘也滚到了尽头,先是把绑着绳子的石笋一下撞断了,然后又把三个装火油的大桶撞飞了出去。两个已经开了封的油桶被撞散了架,火油也全部洒到了水潭中。只有那个没开封的油桶被撞得一弹,落在水潭中载沉载浮。 扫清了一切障碍之后,那个大磨盘也“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潭中,激起了大片的浪花之后,沉到了水底,消失不见了。 磨盘一沉底,那回荡在耳边的滚雷才算是消失了。可那无可阻挡的声势,却让杨康和一众手下都还呆若木鸡,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连那些跳进水潭的几个汉子,都忘记了爬上岸,只是张大了嘴,个个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张云风在后面看了半天了,这时终于找到了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偷偷地给那个苍澜山庄的内应发了个信号,让他到后面来,然后两个人突然从后面发力,向前推了过去。 杨康等人还在愣神呢,后面的人突然站不住脚,一下子涌了过来。这让前面的人无处可去,只能又下了一锅饺子。除了欧阳锋之外,其他人全都掉到了水潭中。而最惨绝人寰的是,这些人当中有好几个是拿着火把的,火把一掉到水中,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轰”地一声把水潭点燃了! 原来,那两大桶火油被撞到了水潭中,因为油比水轻,所以都浮在了水面上。火把这一掉下去,自然就把火油先点燃了!这一下可好,水潭中人满为患,水面上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把这些人烧的是鬼哭狼嚎,拼命地想要爬上岸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形势再变 海中的人想爬上岸,可岸上也不安全,张云风把人都去了,自己也暴露了。唯一没掉下去的欧阳锋一见是他,二话不说,出手就打!他们两个在这边一动手,掌风呼啸中,还有谁能爬得上来?而另一边的甬道,公孙止和樊一翁也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有敢上来的,就一刀剁下去。敢伸手的就剁手,露出手指头的就剁手指头,更加没有人能上得来了! 火海熊熊燃烧,里面的人绝望地惨叫着。有少数比较机灵了,屏住了呼吸,潜到水下去躲避。可火海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失的,实在憋不住了冒险把头探出来呼吸的人,不是被火烧伤,就是被灼热的空气烫伤气管,最后还是窒息而死。于是,火海中漂浮的尸体越来越多,皮肉燃烧发出“滋滋”的声音,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原来,是那桶没打开的油桶被点燃了,由于装油的桶密封的太好,火油桶竟然也爆炸了开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爆炸,威力虽然不大,但是因为那只油桶靠近一处石壁,那石壁的后面就是个空洞,本就承受着水潭巨大的压力,再被这么一炸,再也支撑不住了,整面石壁都塌了下来!石壁一塌,水流立即向那个空洞一泻而下!所有在水潭中的人,一个也没跑了,全都被水流带的冲进了那个洞穴中。 而杨康也不愧为被欧阳锋调教了多年,最后关头及时地叫了一句:“义父救我!” 欧阳锋这时正把张云风打的节节败退,忽听杨康叫救命,回头一看,才发现杨康被浪头卷走了。于是急忙放弃了张云风,飞身跃入水中,去救杨康。可他的水性也不怎么样,虽然拉住了杨康,可却无法再回到岸上,结果连欧阳锋也被卷进了下去,消失不见。 张云风的伤势还没痊愈,和欧阳锋这一阵狠拼,让他也到了强弩之末。等欧阳锋一走,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刚一坐在地上,两条胳膊就被人抓住了。张云风回头一看,其中一个扶着他的是苍澜山庄的那个手下,而另一个,则是公孙绿萼。一见公孙绿萼来了,张云风就气恼地道:“我不是让你藏好吗?你怎么又出来了?看来你不听话的毛病是改不了了,真得打你屁股了!” 公孙绿萼却是眼含热泪,跪在张云风身边说道:“师傅,多谢您对我们公孙家伸出援手,不然我们就都完了。别说您要打屁股,您就是打死我,我也绝无怨言!” 张云风气的骂道:“放屁,放屁!我费了这么大工夫,就是为了要你被我打死也没有怨言吗?我要打死你,你就是有怨言又能怎么样?” 这时,已经干涸的水潭那头,公孙止夫妇和樊一翁都在那边拜谢道:“张大侠,多亏您仗义相助,我等才能得以活命。救命之恩不敢言谢,日后张大侠若是有什么吩咐,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张云风看公孙止夫妇和樊一翁并肩拜谢,心中古怪的感觉怎么也忍不下去。不过好在他的理智控制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虽然非常古怪,可终于没把“你们夫妻怎么没反目”的话问出口。默然了半晌之后,才说道:“算了,谁让我一时糊涂,收了你们的女儿做徒弟的。” 又聊了几句闲话之后,变故再生!从公孙止他们的背后,突然飞出几块大石头来!公孙止和樊一翁听到风声,急忙跃起身来躲避。可裘千尺身体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石头当头砸下。在一声惊恐的惨叫之后,裘千尺被砸的粉身碎骨,和那块大石头一起掉下了干涸的水潭。 公孙绿萼眼见自己的母亲被石头砸死,悲鸣一声扑到了潭边,向下一看,正好看到不太深的水潭中,裘千尺唯一还完整的脑袋正向上看着,一双眼睛还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公孙绿萼叫了一声:“娘!”就软软地昏了过去。 张云风震惊地抬眼望去,就见公孙止他们身后的甬道中,走出六、七个人来,当先的一个,正是欧阳锋!随后的那些人当中,还有杨康这个祸害,以及几个武功最高的手下。 公孙止一见他们竟然没死,顿时大为骇然,惊恐之下,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你们……你们怎么会没死?” 杨康等人的形象狼狈之极,全身湿透就不说了,而且衣服多有破损,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有被灼烧的痕迹,好几个人还断手短脚,伤势都不轻。就连欧阳锋,嘴角 着血丝,显然也受了内伤。 公孙止这么一问,顿时惹的杨康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说道:“你们没想到吧?我们竟然还能活着!这个该死的地方还真复杂,那边的地洞竟然和这条甬道是相连的。我们被冲下去之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哈哈哈!……” 公孙止回头看看身后宽有十多丈,深也有七、八丈的沟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这让他又胆怯了起来,勉强堆起笑脸,说道:“杨兄,刚才可不是我要杀你,都是那个张云风,都是他干的!和我没有关系!杨……杨兄,我愿意把绝情丹的配方交给你,我……我以后唯杨兄马首是从……” 旁边的樊一翁见公孙止如此窝囊,气的目眦欲裂,大叫道:“师傅!我们求他干什么?大不了一死!和他们拼……” 他的话还没说完,暴怒的欧阳锋就突然一掌向他推了过去。樊一翁急忙抬起铁杖抵挡,可那铁杖被欧阳锋一掌就打成了弓形,接着又撞在了樊一翁的胸口上,把他打的狂喷鲜血,身体如纸鹞一般摔到了沟壑中,一脑袋撞到了下面的那个大磨盘上,登时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欧阳锋连杀两人,凶性大发!回手又向公孙止击去。这可把公孙止吓坏了,不敢抵挡,连忙将刀剑都扔了,跪地磕头道:“饶命……” 可欧阳锋这个疯子哪里肯听他说什么,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只听一声脆响,公孙止七窍溢血,两个眼珠子从眼眶中蹦了出来,只有眼珠后面的一屡烂肉还连接着,软软地垂在颧骨上。 杨康也没想到欧阳锋出手这么快,刚想说话,公孙止就已经死在欧阳锋的手下了。这让杨康的手伸在半空,半晌收不回来。 而这面的公孙绿萼被张云风又掐又揉地刚刚唤醒,一睁眼,正好看到公孙止又被杀死了。而且欧阳锋一松手,公孙止的尸身倒在地上,那原本应该是圆形的脑袋,放在地上竟然成了扁形的!就象是一个没装满水的水囊放在那里,而且还不停地流出鲜血和脑浆的混合物。原来,公孙止的颅骨已经被欧阳锋完全拍碎了,脑袋里没有了支撑,自然就成了这个样子。这让公孙绿萼看得连声音都没出,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公孙止的死,让杨康也是气急败坏。他费了这么大工夫,又死了这么多得力的手下,结果被欧阳锋一时激动,就全都给葬送了。这让杨康气极大叫:“义父,你……” 可他刚叫了这么一声,后半截话就又咽了回去。欧阳锋此时凶性正盛,回头用血红的眼睛看了杨康一眼,就把他吓的不敢多说了。这个疯老头万一狂性大发之下,六亲不认地乱杀一通,杨康自知是绝对抵挡不住的。所以他还是恭顺一点的好,免得象公孙止那样,死的惨不忍睹。 欧阳锋那双血红的眼睛,把杨康和一干手下都看的胆战心惊。好在欧阳锋还没完全丧失神智,最后还是把头转了过去,凶狠地盯向了张云风。这让杨康等人大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出了一身透汗,浑身都酸软的没有力气。欧阳锋的淫威实在难以抵挡! 张云风虽然也是体力消耗严重,可却丝毫不惧欧阳锋。别说欧阳锋已经受伤了,只是双方之间的这道沟壑,就是欧阳锋难以逾越的天堑!有张云风在这边守着,就是三、四个欧阳锋也别想攻过来。 欧阳锋虽然狂性大发,可依然知道审时度势,明白自己不可能闯过张云风这一关,所以只是用眼睛瞪着张云风,却不敢妄动。于是,两个人站在沟壑两边,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视了良久,终于还是偃旗息鼓,各自休息了事。 张云风见杨康等人一时没有强攻过来的意思,也盘膝坐了下来,闭目沉思。公孙止夫妇的死,张云风根本不以为意。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借此机会杀掉杨康和欧阳锋。隔着一条宽阔的沟壑,欧阳锋攻不过来,张云风也同样攻不过去。公孙止夫妇能在那边坚守将近一个月,欧阳锋等人自然也能。而且,杨康的手下还有很多在外面没进来,如果他们久不见杨康回去,肯定要派人下来查看。到时候,张云风就是腹背受敌。如此一来,哪里还有机会杀掉杨康和欧阳锋?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张云风苦思了半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机会还是有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杨康用智 把渐渐熄灭了,洞穴中再度恢复了黑暗。杨康那边I有,估计是在抓紧时间休息,好恢复体力。而张云风这边却一直没闲着,公孙绿萼一醒过来就哭,直到哭昏过去为止。等醒过来了,再接着哭。最后烦的张云风受不了,干脆一掌将她打昏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黑暗中的双方都不愿意发出声音。杨康几次用言语试探张云风还在不在,张云风都置若罔闻。可当杨康派人越过沟壑的时候,又总是遭到致命的打击。这让杨康一时间束手无策,只能耐心地等着其他手下下来查看,好两面夹击。 又过了几个时辰,杨康终于发现对面有火光闪映了。这可让他大喜过望,知道这一定是自己人来了!他们一到,张云风还能往哪里跑? 可让杨康失望的是,张云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后来的这些手下,只能扑了一个空!杨康在恨恨之余,只能先离开这里,再图他法。 回到地面上之后,杨康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他这次下地穴,经历了不少惊险场面,可以说是险死还生。所以杨康发誓,再也不轻易进入象地穴这样的地方了,实在是太危险! 回到石屋之后,杨康好好洗了个澡,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给伤处重新换了药,然后才弄了吃食来,慢条斯理地填肚子。可他才吃了没几口,外面就有人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道:“大掌柜,大事不好了!谷外的通道,不知怎么竟然被那个张云风给占了去。现在我们反被他困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杨康惊的把酒洒在了自己身上都不知道,呆呆地发了半天的愣,才猛地把桌子一掀,怒吼道:“是谁守的谷口?怎么这么轻易被人赶了下来?这不是把我们全都陷在这里了吗?混蛋,蠢货!我要杀了这几个家伙!” 这个时候,张云风却正在山梁上吃着公孙绿萼采回来的果子。公孙绿萼眼睛依然红肿着,不愿意说话,张云风也不打扰她,一边吃着一边回想着拿下谷地两侧山峰时的惊险。 杨康的手下在这山顶上已经守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早就懈怠的很了,虽然如此,张云风依然不敢大意,让苍澜山庄的那个卧底在正面和他们胡言乱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自己从最不可能登上山顶的一处峭壁爬了上去。这个位置非常的险峻,只有有一个人发现了他,随便扔块石头下来,张云风就是不死也得重伤。幸好这些人当中没有警惕性那么高的,张云风到了他们的背后都没有发觉。结果被杀了个片甲不留,全部横尸当场。 突袭的成果是非常不错,可张云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的指甲还没长出来,再攀爬如此陡峭的山崖,十根指头弄的全都血淋淋的,钻心地疼痛。要不是身在半山崖上,稍一放松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以张云风的意志力都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好在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后只有好好修养,手上的伤并无大碍。 这时,被派去联络郭靖等人的那个苍澜山庄属下回来了,禀报道:“庄主,属下已经联络上了还在附近的兄弟。据他们说,襄阳大战已经开始,蒙古人动用了数十万大军,将襄阳团团包围。所以,我们只能用信鸽联络城内,郭将军却无法出来。所以,这里的事情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了。” 张云风一听襄阳大战已经开始了,心中有些悬念城中黄蓉等人。黄蓉在襄阳军务上也占了一个重要角色,如今她身怀六甲,又遇上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还有张芙这个丫头,遇到战事,肯定要请缨上阵。乱军之中,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张云风沉思良久,等回过神来,见那个属下还在旁边站着,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属下说道:“外面的兄弟听说庄主需要人手帮忙,抽调了一部分武功不错的,已经在谷外等候了。庄主是不是让他们上来?” 张云风说道:“外面的人手还够吗?不要因为这里需要人手就把周围的情况放松监视。万一杨康还有援军赶到,我们却不知道,那可得不偿失了。” 那属下说道:“庄主放心,附近百里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一定是第一个知道。这些人手都是从别处调来的,就等着庄主一声令下就杀进谷来。” 张云风笑道:“他们是怕我失陷在谷里吧?对我这么没信心?好了,你也不用辩解了,我知道他们也是好意 上来吧,抓紧时间多备些滚木擂石。” 不大一会儿工夫,从谷外就来了二十多人。看这些人上山的步伐,显然功底都不错。他们先是拜见了张云风,然后各自忙碌了起来。 这两侧山峰上虽然已经有不少杨康手下准备的石头木头,可那是对付张云风一个人用的,数量不是很多。可现在张云风要用它们来对付杨康以及他的数百名手下,这点东西就不够用了。所以还是多准备些,以防不测。 张云风负手立在山峰最高处,一边看着手下人忙碌,一边看着谷内的情形,奇怪杨康怎么好象一点都不着急派人夺回谷口呢?绝情谷中面积虽然大,可毕竟难以自给自足,杨康和他手下我五百多人,若是想和我打持久战,他们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为何不趁张云风立足未稳争夺谷口的控制权? 张云风正念叨着,谷中就来了一队约有百多人的人马,直冲谷口而来。张云风见状微微一笑,放下心来。杨康如果不来攻打,他还有些放心不下,现在既然来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带队来攻谷口的,是四狼中血狼和中山狼,另外两头狼却不见了。而来的这两头,攻打起来却是分外卖力,明知山势陡峭,却依然舍命狂攻。当然,舍的都是别人的命。最后伤亡了六、七个人之后,再没有人听他们的命令去送死了。两狼见没有人听命令了,也只能无奈地停下。可他们还是不肯罢休,在山脚处破口大骂。张云风听他们骂了一阵才明白,原来另外两头狼已经死在了地下洞穴中,所以他们才把张云风恨到了骨头里。 张云风本就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听这两头狼骂的实在难听,也是怒气勃发,厉啸一声从山上扑了下来,冲进人群中就是一阵狠打。张云风手上虽然有伤,可脚上的功夫也不是这些人能抵挡的。桃花岛绝技《扫叶腿法》使出来,血狼被他只用了三脚就踹的吐血飞退,中山狼一见张云风如此勇猛,吓得干脆转身钻进了人群中,在后面鼓动别人去送死,自己却坚决不肯在靠近张云风了。 这些人虽然武功都不错,可他们都是杨康临时征调来的,彼此间都不算熟悉,没有配合作战的经验,虽然人多,可还比不过四狼八虎布成四象八卦阵时战斗力高。结果,一百多人的队伍,被张云风杀了十多个,其他人见难以抵敌,立即一哄而散。 山峰上的苍澜山庄手下,见张云风以一敌百,杀的对方一败涂地,都是欢声雷动。张云风平时从来不显示武功,如今露了这么一手,怎不让他们信心大涨? 回到山上之后,立即就有人过来拍马屁,什么武功盖世,天下无敌,震古烁今,千秋万代什么的。张云风口中虽然连连说:“杨康的手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胜之不武,不值一提。”可脸上的表情却是美滋滋,醺醺然。 等这些人都下去了,张云风却把这次带队的小头目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刚才拍马屁的那些人,把名字都记下来,这些人不能重用。” 那小头目先是一愕,接着恍然,会心一笑,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有只重才干不喜欢拍马的上司,下面的人干劲才足。张云风的表现让这个小头目心中更增敬佩之情。 接下来,杨康每天都派人过来骚扰,张云风带着人应付的轻松自如,好象做游戏一般。可是过了几天之后,张云风却有些不耐烦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杨康困死?若是拖上一年半载的,他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所以,他决定去把谷内的粮仓烧掉。没有吃的,看杨康还能坚持多久! 这天夜里,天上阴云密布,黑的身手不见五指。张云风趁夜下山,向谷内摸了过去。不过他没有先去烧粮仓,而是先摸到了杨康的住处,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刺杀他。 找到杨康的住处后,张云风发现他这么晚了也还没睡,正和几个心腹手下借正灯光,围在桌子旁商议着什么。而且杨康实在是太过谨慎,欧阳锋依然是时刻在他的身边,房屋周围也遍布明岗暗哨,以张云风的武功也难以接近。没办法,张云风只能在远出张望了一阵,转向粮仓的方向。 按照公孙绿萼提供的地图,张云风很快就找了地方。可没想到这杨康也早就料到张云风可能会来烧粮食,竟然也派了不少人在这里看守。 第二百七十章 势穷来投 云风发现杨康竟然事事都想到了自己前面,心中有些且着粮仓被他们看守的没有一丝缝隙可以利用,让恼火起来的张云风索性硬来!从暗处突然冲了出来,借着黑暗的掩护,一阵猛杀乱砍,又杀了十多人,将这些看守粮仓的家伙打的胆寒而退,然后才打翻油灯,点燃了粮仓。然后趁欧阳锋赶到之前,迅速撤走。 躲在黑暗中的张云风,看着杨康带着欧阳锋急匆匆赶来,气的暴跳如雷,心中无比快意。心中琢磨:“你不是能事事想到前面吗?那我就就给你来硬的!看你把欧阳锋这个唯一能抵挡我的人放在哪里。” 杨康来了之后,将看守粮仓的人大骂了一通,赶着他们打水救火。杨康的手下够多,救起火来也迅速,没多久,火势就被救灭了。 可张云风岂肯如此罢休?杨康和欧阳锋刚离开,张云风就杀了个回马枪,再次把粮仓点燃了。这一次不但放了火,而且还拼着被情花刺伤,拖了不少的情花枝叶来,凌乱地撒在地上。杨康的手下忙于救火,都不太注意,结果被刺伤无数。他们救火的时候并没太在意脚下的刺痛,等到火被救灭了,情花毒也已经深入肺腑,没有解药是无法活命了。 这一下,对杨康手下人的士气打击极大。尤其是听说这情花之毒非常的歹毒,中毒之后人却并不立即死去,疼痛却每个时辰都加剧一分,要痛嚎六六三十六日之后才会被活活痛死。这样的剧毒怎不让人心惊胆裂?有几个意志不坚之辈,为了免受那三十六日的苦刑,当即就横刀自尽了。 杨康看着满地哀号的手下,还有几具已经咽气的尸体,心中的挫败感让他身心俱疲,呆呆地站在哪里不知说什么好。他费尽心思弥补自己的漏洞,可还是被张云风打的狼狈不堪。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呆站了半天之后,张云风的声音突然响起:“杨康,知道什么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吗?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还有你的这些手下,都是瞎眼之人,跟了你这么个头领,那不是找死是什么?还有你那个疯子义父,狂性一发就胡乱杀人。现在你知道把公孙止杀了,是什么后果了吧?没有公孙止,你们就没有解药。这些人,就在这里等死吧!哈哈哈!” 杨康一听是张云风的声音,霍地回过头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可不知张云风使了什么手法,声音滚滚而来,在天际回荡,只觉说话之人忽而在南,忽而在北,竟然怎么也找不到。更可怖的是,开始的几句声音还算醇和,可到最后笑那三声的时候,声音直如滚雷一般,震的杨康一众手下都是脸色发白,气血翻腾。 张云风这么一发威,却惹恼了欧阳锋。一向不服任何人的他,见张云风如此威势,当然不能示弱,于是也张口厉啸,声如金铁交鸣,向张云风反击了回去。 张云风的笑声就够这些人受的了,欧阳锋突然又来这么一手,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而张云风却是求之不得,立即催动内力,和欧阳锋以声音比拼了起来。 这一下可好,除了杨康等寥寥几个内力比较深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被魔音灌脑,倒在地上哀号不绝。尤其是那些中了毒的人,更是坚持不住,没多久就开始七窍流血,心脉受损。 杨康一见欧阳锋又开始发疯,根本就不顾及自己人,也是恼火非常。可想劝也劝不了,只好自己也充做苦力,和几个勉强还能行动的,一个一个地把自己人拖到远处。要不然,等欧阳锋和张云风拼出个结果来,这些人也就都死的差不多了。 这一阵无形的交手,最终还是以张云风主动退让了结。张云风是不想和欧阳锋拼的两败俱伤,欧阳锋却以为张云风这是主动认输,所以很是得意。 他在那里得意洋洋,杨康的手下却是满腹怨言。被两人用音波震死的那些人,也都是有朋友,有同门,有兄弟的。他们死了,和他们亲近的人自然不肯甘休。他们不恨张云风,因为双方本来就是敌人,无论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都是很正常的。可象欧阳锋这样不论敌我乱杀一通,怎么能让他们不愤恨莫名?可这些人又都自知绝不是欧阳锋的敌手,所以就有人开始动了借刀杀人的念头。 张云风干了把痛快的,心情非常的好。回到谷口时,甚至还哼上了小曲。公孙绿萼见他回来了,先递上了用油纸包裹着的一只烧鸡,然后才问道:“师傅,您这一次杀了多少个?杀了我父母的那个疯子有没有杀 张云风被她问的一阵苦笑,说道:“那个疯子是那么好杀的吗?要是能杀了他,我也不会留他到现在了。你也别着急,他们的粮食被我烧了大半,很快就会饿肚子了。等他们都饿的走不动路了,你亲手给你父母报仇。你看可好?” 公孙绿萼纯净的脸蛋上也浮现出凌厉的杀机,说道:“好!不但是那个老疯子,还有杨康,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张云风看她杀气腾腾的样子,只是摇头叹息,这个纯净的女孩终于也被环境改变了。不过这样也好,太纯净了虽然招人喜欢,可却难以防范来自各个方向的明枪暗箭。早一点学会自保,也是生存之道。 这时,夜已过半。张云风两次焚烧粮仓,又和欧阳锋拼斗了一场,早就累了,也躺在草地上休息。忽然,一个苍澜山庄的属下来报,说是谷内有人来投靠。张云风听了之后,急忙爬了起来,亲自到山下去见这个人。 张云风下了山之后,就见一个长的圆滚滚的胖子正等在那里,一见张云风来了,急忙点头哈腰地行礼。张云风一见他那猥琐的样子就不喜欢,所以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客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杨康的手下是什么职务?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 那胖子对张云风的冷淡态度丝毫不以为意,脸上依然堆满了笑容,说道:“我叫容宽,是四海货栈的总掌柜。这次来见张大侠,是诚心投奔的,请张大侠不要误会。” 张云风“哦”了一声,说道:“四海货栈的总掌柜?你的身份可不低呀!怎么会想到要投奔我了呢?你又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呢?” 容宽做出一副苦脸说道:“张大侠明鉴,我这个总掌柜,只是被放在前面的挡箭牌罢了,那里有什么身份可言?那杨康在起事之初,对我们这些人还算客气。可等我们给他赚足了银两之后,他的羽翼也丰满了,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我们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可他却把我们当可有可无的小卒。尤其是他的疯子义父,更是乱杀无辜,我等是敢怒不敢言啊!今晚张大侠您去烧粮草,最后那三声大笑,只是示威罢了。可那个疯子却不顾我们兄弟受伤中毒,非要和您比拼一下。结果,把我嫡亲的弟弟活活震死了,我是有冤没处申啊!张大侠,您说我能不恨他们吗?我还能继续跟着他混下去吗?” 张云风冷冷地乜视着他,说道:“原来,你是为了你弟弟被杀,所以想要报仇,是吗?杀你弟弟我也有一份,你难道不想找我报仇吗?” 容宽急忙摆手道:“不不不,张大侠误会了。我弟弟是被你们误伤的不假,可挑起事端的是那个疯子,和大侠您无关。小人要报仇,也要找那个疯子,绝不会找到张大侠您头上的。再说,报仇是一方面,在下也是想摆脱杨康的控制。这普天之下,除了您张大侠,还有谁能和杨康相抗?小人还得靠您庇护不是?” 张云风见他连“小人”这种称呼都出来了,嘴角上轻蔑的微笑再也忍不住了。不过,这个人既然来投,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先听听他说什么也好。于是张云风把轻蔑的笑意转化为温煦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你且说说,你想怎么报仇?又有什么可以帮到我的?不然,我没理由帮你,你说是不是?” 容宽见张云风的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这才放松了下来,偷偷地抹了把冷汗,重新把谄媚的笑容挂在脸上,说道:“张大侠神功盖世,哪里用得着我帮什么忙?您只要守住谷口,我们这些人就都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了。小人也只是跟着杨康的时间长了,多少知道一点他的事情。等张大侠把杨康和那老疯子灭了之后,有小人在,接收他们的势力也容易一些。张大侠,您看小人可还有些用处?” 张云风说道:“你先说说,你都知道多少事情。” 容宽迟疑了一下,支吾道:“小人这些年来,已经被杨康疏远了不少,只是捕风捉影地得到一些消息,也不知道真假……” 张云风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你是怕全说出来了,你对我就没有用处了,我会卸磨杀驴是吧?你放心,象你这样的小人物,我懒得理会。既然你不放心我,就先回去,帮我监视着杨康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及时来报。等杨康授首之后,我也不稀罕你知道的东西了,你们尽管离开就是。”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返回襄阳 宽这个胖子走了没多久,襄阳就来了一封信,说是蒙困襄阳后,接连攻城失利,而且襄阳守军在郭靖的指挥下,连番出击,几次袭击蒙古大营得手,让蒙古人损失了不下五万的精兵。这让蒙古人大为恼火,再次使出了绝户计,从周边的郡县掳来了不下十万百姓,一部分给他们充当攻城的先锋,一部分和蒙古大军混杂在一起,防止郭靖冲营。这让郭靖束手无策,所以才来信请教张云风,该如何是好。 这个消息让张云风很是头疼,蒙古人一向残暴,用老百姓做挡箭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却始终没什么好办法应付。张云风现在远在绝情谷,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可他要回去的话,又放心不下这里。毕竟杨康和欧阳锋的组合,威力实在不小,他不亲自坐镇,只怕别人应付不来。 站在临时搭建的茅屋门前,张云风注视着门外淅沥沥的雨丝,陷入了两难之中。这时,公孙绿萼来到他身边,轻轻地说道:“师傅,如果……如果……” 张云风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想说什么,没必要那么难为情。” 公孙绿萼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我是想说,如果襄阳那面实在需要师傅的话,师傅也不必为难,还是先回襄阳去吧。这里的地势对我们非常有利,有我们这些人在,杨康是跑不掉的。而且,事情也有大小轻重之分。襄阳那边关系到大宋和蒙古两国的国运,那是大事,杀掉杨康和欧阳锋只是我的私仇,只是小事。所以,师傅您不必为了我而因私废公。” 张云风微笑着看着公孙绿萼,直到把她看的面红耳赤之后,才说道:“我们的小绿萼长大了,明白什么是公,什么是私了。好,不错!” 公孙绿萼被张云风说的更加不好意思,娇嗔道:“师傅,我以前难道就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吗?再说,……我想亲自报仇,而不是完全依靠师傅您。” 说到后来,公孙绿萼刚才还红润的脸上,再度恢复了苍白。张云风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始终难以忘怀父母惨死的景象。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公孙绿萼的脑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罢,我就把这里的事全权交给你。你别的不用管,只要牢牢守住谷口,谅杨康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只是你要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杨康他们粮食吃完了可以吃枣,枣吃完了还可以吃情花,可能会坚持很长时间。” 公孙绿萼点头道:“师傅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杨康踏出绝情谷一步!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和他耗下去,直到饿死他为止!” 张云风见她杀气腾腾的样子,又有些担心起来,说道:“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守住谷口吗?你不能下山主动攻击,因为我们的高手没有他们多。你不能放松,因为有那个疯子欧阳锋在,他随时可能在任何地方爬上山来。你还要学会怎么样指挥下属,这些苍澜山庄的手下虽然会因为你是我的徒弟而遵从你的命令,可要想他们丝毫不差地执行你的每一句话,你就要收服他们的心。还有……” 公孙绿萼很认真地听着张云风的唠叨,见他突然不说了,于是问道:“还有什么,师傅?您继续说呀!” 张云风心情复杂地道:“还有,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在这山顶上,只有这么几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小茅屋,吃的东西都靠从外面送上来,生活条件实在太差了。你要想长久地坚持下去,就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让自己的身体垮了。” 公孙绿萼感受到张云风对她的关心,心中也是一暖,恭声道:“师傅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我杀了杨康和老疯子,就去襄阳找您。” 张云风摇了摇头,转身向窗外看去。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公孙绿萼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这个过程太快,快的让张云风感到有些突兀,很不适应。 莫名其妙地感慨一番之后,张云风又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动身了。那个叫容宽的家伙,你好好利用,别浪费了,也小心别被他骗了。” 说完这一句之后,张云风又回头看公孙绿萼一眼,然后转身出了茅屋,将几个小头目叫来,吩咐他们几句之后,就向谷外而去。 当他在谷外找到郭靖的小红马时,小红马兴奋地尥蹄欢嘶。它被放在这一个月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张云风回来,它怎么会不高兴? 张云风检查了一下已经破烂不堪的马鞍,再回想进谷时的情景,感觉好象不是过了一个月,而是过了一年!好在马鞍虽然残破,但还能用。重新紧了紧肚带马镫,张云风翻身上马,小红 叫了一声,象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直奔襄阳! 这一次回到襄阳,张云风不会再象以前一样,因为有蒙古大军将城池团团围住就进不去了。他回来之前,就先到了苍澜山庄的联络点,寄存了小红马,再用信鸽和城里的郭靖联系上。郭靖随即派了刘敢带着几个人,驾着滑翔伞越过蒙古大军的包围,和张云风在一个小山丘上汇合了。刘敢给张云风也带来了一个滑翔伞,趁蒙古人赶到之前,他们一起又飞回了城中,整个过程轻松愉快,让蒙古人只能徒呼奈何。 张云风一去月余,这一回来,众人欢聚不提。只说黄蓉,张云风一见面就发现她的肚子更显得大了,连走路都有些蹒跚了。郭靖等人担心她的身体,所以强令她放下所有的事情在家休息。张芙则带着一帮小姐妹,时刻围绕着她转,凡是她想做什么,都抢先做好。这可把黄蓉郁闷坏了,见张云风回来,这才高兴了一点。可张云风也没时间多陪她,只到家打了个转,就又去和郭靖他们商议军情了。 在襄阳北门的城楼上,郭靖召开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穆念慈,顾豫章等一干军中将领,也有英雄大会召集来的各路英豪的代表,也有黄老邪,杨铁心等老一辈的人。但最让张云风感到诧异的是,老顽童周伯通竟然也来了,开会的时候胡言乱语地乱出主意。直到瑛姑见他太丢人了,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揪回去,会议才能正常进行下去。 可惜,张云风即使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蒙古人把百姓混在军营间,让郭靖等人投鼠忌器,不但火箭不敢乱发了,连郭靖预先派出的一支专门截断蒙古人粮道的暗棋都没法用了。蒙古人已经残暴到了缺粮食就吃人肉的程度,如此一来,郭靖哪里还敢让他们缺粮?那样的话不是逼着蒙古人吃老百姓吗? 这样一来,不能大量消灭蒙古军的有生力量,他们就不会撤军。蒙古军一天不撤,就会有更多的百姓被他们抓来当炮灰。如此恶性循环下去,襄阳城只怕是难以保全了。 商量来,商量去,众人最后只商量出两个办法。一是不顾忌百姓的伤亡,用所有可以用上的手段打击蒙古人。这样一来,百姓虽然难免要伤亡一些,可长痛不如短痛,彻底赶走蒙古人,比让他们在襄阳城肆意杀戮来的好。 这个提议一出,立即遭到了郭靖的强烈反对。在他看来,只要是无辜的人,就不能随意滥杀,不然还要军队干什么?宁肯多伤亡些军人,也要保全老百姓。 第二个办法,就是故意示弱,引蒙古人来攻。蒙古人攻打城池,向来是用老百姓在前面开路,这样一来,就可以利用襄阳城中特殊的城门结构,将进到城中的老百姓和蒙古人都圈起来,然后宋军在四面的高墙上用弓箭逐一射杀蒙古人,然后救出百姓。 可这个办法也不是很稳妥,蒙古人也知道襄阳城门的特殊结构,必然会想办法破解。这一招用的多了,必然会给襄阳带来非常严重的威胁。一旦城门被占领,整个襄阳就都危险了。所以,这个办法属于下策。 可是最后,郭靖还是以他襄阳城主将的身份力排众议,拍板确定使这个下策。张云风见郭靖主意已定,也不好多劝,只能尽力安排的周详一些,力保城门不失。 第二天,襄阳守军开始实行示弱之策。蒙古人果然上当,驱赶着百姓攻城。郭靖下令四门大开,放百姓进城。等百姓和少量蒙古士卒进入瓮城之后,站在城墙上的宋军神射手立即箭如雨发,将蒙古士卒一一射死,将百姓解救了出来。 第三天,蒙古再度攻城,依然是驱赶百姓当先驱。郭靖照旧大开城门,放他们进入。只是这一次蒙古人也学乖了,竟然截留了一部分百姓在城门之外,大批的精锐士卒则抢先入城,和城头上的宋军对射。如此一来,蒙古军源源不绝,百姓没全部进来,城门也无法关闭。郭靖只好亲自带领一队弓箭手,在城楼上将蒙古的后军截断,这才保住了瓮城。 第四天,蒙古人让十数个精锐士卒化装成普通百姓,身上携带了火药,混在百姓群中一起进了城门,然后趁双方对射,没有人注意他们的时候,点燃火药,将不甚坚固的瓮城城墙炸开一个缺口。好在襄阳城中守军人数够多,及时堵住了缺口,才挫败了蒙古人的阴谋。 第五天,…… 第六天,…… 就这样,双方就在城门的方寸之地各展奇谋,往复争夺,战况一时胶着不下。 第二百七十二章 轰炸 过半个月的反复争夺,蒙古人没能拿下任何一座城门阳守军损失了不少人马,可以说双方都这样的结果都不是很满意。唯一让双方都满意的,就是有数万百姓进了襄阳,蒙古人给襄阳增添了人口上的压力,郭靖也自觉达到了救人的目的。 这个时候,蒙古军中的百姓已经不多了。听说蒙古军南下,襄阳周围的百姓早就被郭靖疏散一空。蒙古裹胁的这些,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或者是他们已经占领的地方带来的。再想多弄来一些,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宋军反击的机会已经来临了。 就在襄阳大战正急的时候,绝情谷的公孙绿萼用飞鸽送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被困在谷内的杨康,竟然不经过谷口就逃了出去!公孙绿萼谨记张云风的嘱咐,不敢带人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却无可奈何。后来派人搜查谷内,才在容宽有意遗落的破布片上得知,杨康经过多日的探察,终于在绝情谷的地下洞穴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外面的地下河。他们制作了一些简易的皮口袋当作气囊,从地下河中游了出去。 张云风得知这个消息,也只能废然而叹。谁想得到杨康竟然在如此险恶的形势下还能逃出出生天?其实这也怪绝情谷那实在太特殊的地形,复杂的连从小在那里长大的公孙绿萼都弄不明白,被杨康逃出去,也就不是什么希奇的事了。 郁闷了半天的张云风,好不容易才把杨康扔到一边,提笔给公孙绿萼写了回信,要她暂时跟苍澜山庄的人回去,等大战结束了之后再到襄阳来。随后,张云风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去和郭靖他们准备出城袭营的事了。 为了不误伤蒙古大营中的百姓,所以郭靖决定,把袭营的时间反常地放在白天,并且出动襄阳所有的骑兵两万人。这其中有一万人是身穿特制软甲的黑甲铁骑,五千全身重铠,连马匹都披甲的重骑兵,还有五千则是擅长骑射,多带手雷的轻骑兵。这一天,蒙古人一顿猛攻没能取得进展,只能暂时后退时,襄阳城门大开,两万铁骑一拥而出,杀出城来! 五千重骑打头,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枯拉朽一般破开蒙古大军的阵列,在蒙古军营中来回扫荡,搅的蒙古人一阵大乱。一万黑甲骑兵护在两翼,趁蒙古人被突破的机会,刀枪并举,大量杀伤敌军。五千轻骑居中,因为他们在其他骑兵的保护之下,所以有很充裕的时间开弓射箭,以远程打击扩大杀伤面。 这次冲阵,张云风和郭靖这两大高手一起出马,身穿黑甲顶在重骑兵的最前面。两人都是手持精钢打造的长枪,左刺右挑,成为重骑兵最锋锐的尖端。有他们两人在,无人能挡其锋,让两万骑兵冲的全无滞涩之感,畅快之极! 而襄阳城楼上,穆念慈手持令旗,往来挥动,给郭靖指示前进的方向。有她在高处指挥,张云风和郭靖带领的骑兵总能找到蒙古大军的空隙,让对方怎么也阻截不住。每次布置好坚壁铁阵,都被郭靖绕了过去,专门袭击他们的软肋处。 有铁骑搅动蒙古大军的整个阵势,在襄阳聚会的众多江湖豪杰也出动了。这些人三五成群,趁乱杀进蒙古大营,将被掳掠的百姓都解救出来,让他们向襄阳方向逃跑,他们则在后面掩护。那些百姓陡见生机,哪里还不飞奔逃命?个个都比兔子跑的还快。即使有跑不动的女人老人和孩子,那些江湖豪杰也会把他们架起来一起跑。 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竟然被一群江湖人在他们的虎口里夺了食,顿时都是大怒,分出一队人马来追。城楼上早有准备,一见蒙古人追来,五百多架床弩在顾豫章的指挥下,发出摄人心魄的呼啸,五百多支粗大的长矛被发射了出去,划过一道弧线,落了下来。只听一阵“哚”的声响之后,五百多支长矛形成了一片森林,而这片森林又将无数的蒙古铁骑连人带马固定在了原地。这让正在冲锋的这一队蒙古人违反惯性定律地一下就顿住了,有些一时还没死的人或马,在那片血肉森林中挣扎哀号。 可如此的惨状并没有吓住向来猛悍的蒙古精锐,又有两队骑兵从两旁绕过这片森林向正在撤退的百姓杀了过来。蒙古人攻击的方向一分散,襄阳城墙上的床弩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不过郭靖在襄阳经营十多年,岂止这点手段?顾豫章连下了几个指令之后,陡然一声大喝,就见城墙后面的空地上,突然飞起无数拳 铁疙瘩来。那是用小型投石车发射出来的手雷,每I一次发射数十枚。百余台投石车一起发射,顿时在襄阳城前下了一阵手雷雨。只听一连串的爆炸之后,两队追来的蒙古骑兵只有寥寥数骑逃得了性命,其他人都被炸的满身窟窿,倒在了城墙下。 城楼上,一帮小辈也都在观看,见蒙古人损失惨重,都是大声喝彩。郭破虏更是抓着身边的司马赋不放,兴奋地说道:“大师兄,你看见了吗?太过瘾了!这手雷就应该这么用,早这么干的话,蒙古人恐怕都不敢靠近襄阳城墙了!” 司马赋好不容易才挣脱他抓的死死的双手,苦笑道:“你只看到杀的痛快了,你可知道就这一次发射,我们花了多少钱吗?每颗手雷的造价是三两白银,一次发射了一千五百颗左右,你自己算算,我们花去了多少银子?” 郭破虏听的也是乍舌不已,乖乖地不敢说话了,继续看战场上的形势。这时,张云风和郭靖带领两万铁骑已经连续突破了七座营寨,杀敌逾万。而最前面的铁甲重骑此时也将要力尽,人马身上都披重甲,对马匹来说负担实在是太大了,再也没有了开始的冲击力。 郭靖眼见百姓已经全部救了下来,知道该是时候了,于是一声大喝,发出撤退的命令。那五千重骑听到命令,立即转向襄阳,向城内撤退。而五千轻骑也把身上携带的所有弓箭和手雷都丢了出去,阻止蒙古骑兵的接近,然后也向后撤退。只有那一万黑甲精骑落在最后面,缓缓退却,掩护所有人的后路。 蒙古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然是不肯罢休的,立即集结了三万多人马冲了过来,想要吃下这一万黑甲骑兵。可这一万精骑是襄阳骑兵中最精锐的部分,而且个个都有十年以上的外家功夫,彼此配合起来,战斗力比蒙古的三万骑兵还厉害。双方一时间斗了个难解难分,顺利地掩护其他人回到了城中。 黑甲精骑缓缓退却到城墙边,城墙上的投石车再度发威。这一次,它们发射的可不是手雷了,而且一个个人脑袋大的瓦罐,罐口处用泥封住,还留出一个燃烧着的小尾巴。这些瓦罐越过黑甲骑兵的头顶,落到了蒙古骑兵中间,只听一阵脆响过后,瓦罐被摔破了,里面流出汨汨的黑油。这些黑油被瓦罐上拖着小尾巴点燃,“轰”地一下变成燎原之火!那黑油的燃烧能力非常强,火势也一发不可收拾,顿时把这些蒙古骑兵笼罩在了火海之中。 那些蒙古铁骑被烧的鬼哭狼嚎,拼命地想要逃出这个火焰地狱。可那黑油居然还有极强的粘性,沾到什么东西上面就弄不掉,被烧着的骑兵即使逃出了火场,身上的火焰也无法熄灭,最后只能在同伴眼睁睁的注视下被烧成焦碳。 追杀黑甲骑兵的蒙古骑兵被这一场大火烧的丢盔弃甲,黑甲骑兵趁机反冲锋,立即把被隔在火海这边的部分蒙古骑兵消灭了,然后才施施然地迈着方步,回到了襄阳城中。 他们这一趟冲杀,再加上床弩,手雷,燃烧弹所消灭的敌人,不下三万之数。即使不算救回百姓这个目的,成果也是很丰硕的。而他们自身的伤亡,连那些江湖豪杰都算上,还不过一千人。可以说是完胜一场! 可这样还不算完,不必顾忌百姓的性命了,襄阳城上的火箭就开始发威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改进,火箭的最大射程已经达到三十几里的距离。当然了,射程的增加,也是建立在牺牲威力的基础上的。可这也没办法,蒙古人早就学乖了,把营盘扎在十五里之外,只能牺牲一些威力了。 城上城下的床弩和投石机全都被撤了下去,换上了火箭发射架。穆念慈一声令下,上千道火焰冲天而起,如流星一般冲向蒙古大军。只听一阵滚雷声后,蒙古军营中一片人仰马翻,几乎被移为平地。可这一波轰炸才结束,经过训练的火箭兵就利索地换上下一个火箭发射巢,在穆念慈的指挥下,再次发射。 蒙古大军虽然精锐,人数也够多,可也经不住这么个炸法。粮草,帐篷被点燃,人员损失无数。最严重的是,蒙古军中有无数战马,也被这巨大的爆炸声吓的不听指挥了,纷纷冲出马厩,在营中胡乱践踏。马群这一惊,更加让蒙古人雪上加霜,伤亡进一步扩大。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内乱 古大军的统帅忽必烈痛心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儿郎被屠办法,最后只能恶狠狠地下令:“撤退!” 襄阳城上的军民眼见蒙古大军被炸的狼狈不堪,都是欢声雷动。郭靖等人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击败了蒙古大军,一个个也都是喜气洋洋。郭靖奋然下令道:“追击!” 郭靖一声令下,襄阳城中的十万大军出动了七万人,山呼海啸着向蒙古人追了下去。其中刚刚回城的黑甲精骑跑在最前面,而郭靖又跑在黑甲精骑的最前面。而且,这一次可不止是郭靖出马了,连司马赋,郭破虏,杨过,张芙,陆无双,程英,郭襄等小辈都集体出动了,跟在郭靖的身后兴奋地杀了出去。 襄阳城中一下子出去了七万人,城墙上立即显得空空荡荡的。张云风和穆念慈两个人站在城楼上,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倒是朝廷派来的大将王坚,在大胜之余也没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大声地下着命令,指挥着剩下的两万人马进驻城墙的各个位置,防备出现意外。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被突然而来的大胜刺激的头脑发热了,连张云风都觉得王坚这时还布置防御,有些太谨小慎微了。可是随即发生的事情,让张云风知道再小心都没错! 就在所有人都欢呼胜利的时候,城里突然冒起了十几处火头,浓密的黑烟转眼间就扩大成了烟柱。接着,城中的百姓都骚动起来,大叫着:“着火了!救火呀!” 襄阳本地的百姓还好一些,这些年来在郭靖的调教下,都懂得一些军事上的管理。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乱不得的。所以很少有人急着逃命,或者去抢救自家的财物。而是纷纷在保长街老的组织下,开始打水灭火。 可是襄阳城中现在可不止是本地的百姓,还有数万从蒙古人手中营救出来的百姓。这些人一见着火了,顿时慌乱起来。再加上有人在人群中高呼:“着火了!大家快逃啊!不然就没命了!” 这些百姓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开始向城门方向移动,拥挤在城门前,要求守军把城门打开,放大家逃命。甚至有一些人,开始趁乱在城中的商铺中抢东西,而且还一边抢着一边鼓动旁人。 这时,城外果然有一股蒙古轻骑转了回来。为首的一人,正是蒙古大军的统帅忽必烈。他带领着所有还能收拢的兵力反扑了回来,并且以极高的速度直扑城门,似乎他们只要冲到城门下,城门就一定会打开一样。 张云风一见事情不好,立即命令全襄阳的守军注意,城门坚决不能打开,任何人冲击城门,杀无赦!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聚集在城门前的百姓果然开始冲击守门的士卒。穆念慈此时已经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而襄阳守军在郭靖的调教下,也早就没有了肆意欺凌百姓的作风。此时虽然形势危急,可他们习惯性地不敢对百姓下手,万一郭靖回来了,以军法治他们的罪,只怕他们担待不起。 张云风见守军迟疑,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万一城门真的打开了,蒙古人就回顺势冲进城来。哪个时候,虽然未必会被占领襄阳,可城中的损失可就大多了!所以他只能当机立断,操起一张强弓来,一箭射死一个在人群中鼓动不休的家伙,然后运起玄功,大声说道:“所有人听着,有蒙古奸细要鼓动百姓作乱,趁机攻取襄阳城!凡是攻击城门的,一律视为蒙古奸细,杀之有功无过!造谣放火者,杀!趁火打劫者,杀!乱我军心民心者,杀!!!” 他的这一番杀气腾腾的宣言,在整个襄阳城上回荡,这让整个城市都静了一下。可只是稍稍一顿之后,百姓又向城门涌来。郭靖这些年来的名声太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爱民的好官,所以没人相信郭靖手下的士兵会杀无辜百姓。而襄阳守军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虽然张云风下了命令,可还是缩手缩脚的不敢乱杀。张云风见这些人根本没拿他的话当回事,顿时也是怒火勃发,自己抓过几个手雷点燃了,向百姓群中扔了下去。 几声爆炸过去之后,城门处的百姓倒下了数十人。所有守军见张云风亲自下手了,自然再没有了顾忌,凡是敢冲击城门的,一律杀死!一时间,百姓的哀号声响彻云天。 这时, 又有人呼叫道:“他们这是要杀光我们啊!城里不能活命的冲出去!” 他的话音未落,张云风射出的箭就到了,一箭从他的口中射了进去,从脑后穿出。之后,张云风又下令道:“各个城门,各自调派出三百神射手,将百姓包围住!发现有造谣生事,鼓惑人心者,一律射杀!” 襄阳的弓箭手大多是郭靖亲手教授出来的,射术都非常高明。听到张云风的命令后,立即挑选出射的最准的三百人,沿着瓮城的城墙跳到附近的房屋上,站在房顶上虎视耽耽地盯着下面的人群。只要有人鼓动,就立即有数支利箭射了过去。那些造谣者虽然也都有一些武功,可他们也都被挤人群中动弹不得,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于是这些人不是被射杀了,就是聪明地躲了起来,不再说话。 少了这些人的捣乱,城门处又狠下辣手的屠杀,百姓们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张云风见形势渐渐得到了控制,又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我们也不想胡乱杀人,可你们现在确实不能打开城门,因为城外又来了一股蒙古人的残兵,只要打开城门,他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候你们就更别想活着了!再说,城中确实起火了,可火势离你们还远着呢,根本就烧不到你们,你们怕什么?那些鼓动你们抢夺城门的,根本就是蒙古人的奸细,他们要用你们的性命给蒙古人开路呢!想想蒙古人的残暴,想想蒙古人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想替蒙古人卖命吗?” 听了张云风的话,人群中一个有人愤然回应道:“将军说的对!我们就是宁肯被烧死,也不能帮蒙古人的忙!” 有一个人响应,其他的百姓也都没什么话说了。张云风趁机又说道:“那些蒙古人的奸细,那些卖祖求荣的败类,现在就藏在你们中间!我们无法把他们找出来,可是你们能!刚才他也许就在你身边大喊大叫来着,你们把他找出来!绝不能放过这样丧心病狂的禽兽!” 众多百姓刚才被杀了那么多人,心中要说一点怨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襄阳守军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存在,所以即使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现在张云风给他找了一个发泄的渠道,这些人就立即行动了起来,努力回忆刚才都有谁在胡喊乱叫的。 很快,就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指认了出来,于是不用宋军动手,这几个家伙就被愤怒的人群包围了,这个一拳,那个一脚,一会儿的工夫就把这几个人打倒在地,然后被活生生踩成了肉酱。 还有几个人是没有被指认出来的,可他们做贼心虚,一见同伴落得那样的下场,自然也是惊惧难安,奋力拨开人群,想要逃走。他们这一动,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本来没想起他们的人,这时也想了起来。结果,这些家伙一个也没跑掉,全都很憋屈地被老百姓打死了。这些人虽然都有一身的武功,可置身人群当中,根本就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而且因为他的身体比较健壮,反而多吃了不少的苦头,才用死亡的办法逃脱了这些可怕的老百姓。 内贼除掉了,城里的火势也渐渐被控制住了,襄阳城四门平安。这一下,城外的蒙古人可就倒霉了。城墙上的守军一致对外,将床弩,手雷,弓箭等武器一股脑地向外发射。蒙古军承受着巨大的伤亡,好不容易冲到城门前,可城门却没象他们预想的那样打开。几匹冲在最前面的骏马收势不及,甚至一头撞在了城门上,把自己的脖子都撞断了。后面的骑兵也都聚集到了一起,这就更方便了城墙上的宋军,不用瞄准就能杀伤大片的敌人。 忽必烈身为统帅,自然是不能冲在最前面的,而是在弓箭射程之外就停下了脚步。这时见情况有变,急忙命令所有人都回来,同时用汉语大声怒骂。 张云风的耳里超人,虽然和忽必烈相隔很远,而且又是在这嘈杂的战场上,可还是隐约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比如“杨康”,“被骗的好惨”。不用多想,张云风一听就明白了,襄阳城中的骚乱,肯定是杨康的手笔。而自己把骚乱平息了下去,忽必烈自然就以为是被杨康骗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麻烦大了 云风“嘿嘿”一阵冷笑,心中暗道:“杨康刚从绝情就给我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报复心还真强啊!既然如此,我就再给你加点料,也算是礼尚往来!” 于是他又运丹田之气,扬声叫道:“忽必烈,你中计了!哈哈!兄弟们,用火箭招呼他们!那个忽必烈可是个大人物,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这句话刚说完,接着又小声地吩咐道:“把火箭打偏一点,放那个家伙回去!” 他的这两个命令下的自相矛盾,把下面的火箭兵弄的很不理解。而且,第一个命令是大声喊出来的,所有人都听得见。第二个命令是一级一级传达下去的,中间有个时间差。虽然这个时间不是很长,可也足够发射一轮火箭的了。所以,忽必烈被火箭砸的蒙头转向,要不是他身边的亲兵拼死用身体掩护他,只怕他就真的要把命留在这了。 忽必烈这一轮的冒险冲击,把蒙古大军最后一点可以集结起来的力量都打没了,结果也是灾难性的,数十万大军被打的狼奔豕突,再也难以形成反击的力量。在郭靖的指挥下,只要发现蒙古人有集结的迹象,就立即以排山倒海之势杀过去。如果他们不集结,就慢慢悠悠地在后面驱赶着。结果,蒙古大军只顾着逃命,一溃难收,襄阳以北三百里的地方都被郭靖收复了。 一下子收复了这么多领土,郭靖可就有得忙了。这三百里范围之内,有不少小城池还是有蒙古驻军的。追击溃军的时候,郭靖无暇理会他们。这时就得回过头来收拾他们了,不然放任他们在“后方”捣乱,将来可要出大麻烦的。 这个时候,郭靖既要巩固新占领的地盘,又要防备蒙古恼羞成怒,卷土重来,还要将新地盘上的钉子一个一个地拔掉,十万大军都有些不够用了。所以他只好再次在民间招募军队。好在襄阳附近武风极盛,这些年来又发展的非常繁荣,郭靖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人涌向了招募点,抢着要在郭靖麾下效力。 郭靖等人忙的连吃饭都顾不上了,张云风却是闲了下来。每天都陪在黄蓉的身边,说说闲话,看看风景,只等着黄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生。 这天,公孙绿萼得知蒙古大军已经撤围了,也风尘仆仆地来到了襄阳。张芙现在是小一辈的大姐头,一见又来了一个姐妹,也是高兴的很,不等公孙绿萼拜见黄蓉这个师母,就被她拉去游玩了。 黄蓉看着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跑了出去,有些忧虑地道:“师兄,芙儿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们象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独自闯荡江湖了,你现在还把他们圈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张云风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儿女如今也长这么大了,是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所以也点头道:“你说的对,是该把他们放出去的时候了。这次蒙古人的南侵被彻底打败,中原应该能平静一阵子,时机刚刚好。” 黄蓉又说道:“我也不期望芙儿能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她能有一个真正爱护她的人,我这当娘的也就放心了。师兄,你说是赋儿合适,还是破虏合适?” 张云风笑道:“合适不合适,你我说的不算,得芙儿自己满意才算。何况,芙儿才十六岁,还早的很呢,过两年再谈她的婚事也不晚。” 黄蓉还是不放心,说道:“师兄,你还是多留心一些吧。过儿和龙姑娘结成了一对,这已经毋庸置疑了,其他的孩子却是女多男少。男孩只有赋儿和破虏两个,女孩却有芙儿,英儿,双儿,襄儿,现在你又带回了公孙绿萼来。将来若是弄的争风吃醋,闹的家宅不安,我看你怎么办。” 黄蓉的这几句话或许只是未雨绸缪,张云风却听的心惊肉跳。原来的情节中,武氏兄弟为了争一个郭芙弄的刀兵相见,郭芙也因爱成恨,削掉杨过的一只手。还有程英和陆无双姐妹,为了杨过竟然终身未嫁,连郭襄也出家当了尼姑。如果不重视的话,只怕还真的要弄出些事来。 张云风因此忧心忡忡,反把黄蓉吓了一跳,说道:“师兄,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我看这些孩子之间,大多是兄妹之情,不涉男女之私,你不用这个样子吧?” 张云风摇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之一物,最是难解难测。蓉儿你还记得龙姑娘的师姐李莫愁吗?原本也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姑娘,就因为一个背信 陆展元,最后变的偏激嗜杀,成为江湖上有名的女魔见,一个‘情’字有多大的威力了。” 说起这个,黄蓉也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道:“何止一个李莫愁,师兄你还记得爱丽丝姐姐,和余韵妹妹吗?她们两个为了你,甘愿青丝变白发,红颜伴孤灯。……师兄,看她们如此痴情,我也是感叹不已。你为何一定要辜负她们呢?我从来也没说过不愿意和她们共侍一夫,你又何必如此坚持?” 一提到爱丽丝和余韵两人,张云风也沉默了。看着窗外的一丛野菊出了半天的神,才悠悠地说道:“她们……,还好吗?” 黄蓉苦笑摇头:“不好。爱丽丝姐姐多少年都没出过桃花岛一步了,每日里就是操持岛上事情,闲暇时就种种花,养养鱼。我上次见到她时,发现她已经老了很多。余韵妹妹则一直在苍澜山庄,帮助调教燕堂弟子,自己也苦练武功当消遣。我听萧总管说,她的头发甚至全都白了。燕堂的弟子私下里给她取了个绰号,叫‘白发红颜’。她们……她们都活的很辛苦啊!” 张云风木然地道:“我知道她们活的辛苦,可我不能接纳她们。蓉儿,我知道你说愿意接纳她们的话,其实只是怜悯她们。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真的成了一家人,情况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你愿意把我对你的感情分成三份,和她们分享吗?即使你愿意,我还不愿意。人多了就有分配不公,有不公就会有纷争。我知道你想说,爱丽丝和余韵不是那样的人,可我不愿意冒那样的险。再说,……我从来没爱过她们,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蓉儿,以后不要提这件事了,好吗?我们夫妻两个,就我们两个,一直相守到死的那一天。” 黄蓉说愿意接纳爱丽丝和余韵的话是真心的,可她听张云风这么说,还是感到一阵心醉,把头埋到张云风的怀中,享受着这一刻那温馨的感觉。他们夫妻十多年,至今情深义笃,和张云风的小心守护是分不开的。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张云风首先笑道:“你看看你,我们本来是在说芙儿他们的事,怎么扯到我们自己身上来了?你看这样好不好,等过些日子,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你把身体将养好,然后我们就去周游江湖,选一些年轻俊彦带回来,让这些小丫头挑花了眼,就不会起什么情场波澜了。你觉得怎么样?” 黄蓉被他说的“噗嗤”一笑,说道:“哪有你这么当父亲,当师傅的?你以为选夫婿象买菜一样?算了,这件事你别管了,还是我来做吧。反正我这些日子也闲着,我这个当娘的和女儿说这样的话也方便些。” 张云风说道:“你现在闲着,我现在不也闲着无聊吗?这样吧,你和女儿谈,我和赋儿和破虏谈,分工合作。” 夫妻俩说笑了一阵,就算是把事情分工好了,然后立即开始行动,找这些小辈谈心。可经过几天的走访调查之后,黄蓉发现事情果然严重了。再和张云风调查的结果一对比,事情就更复杂了! 张云风的调查结果是,司马赋比较喜欢程英的温柔细心。郭破虏则总喜欢往张芙身边靠。虽然郭破虏这个傻小子总被张芙欺负,可他却乐此不疲,甘心情愿地被张芙欺负。 黄蓉的调查结果就比较惊人了。张芙是属于比较没心没肺的那种,喜欢上谁了还说不上,只是对司马赋的好感要多一些。程英的心思比较细腻,见到杨过对小龙女的细心呵护,就对他有了好感。郭襄的性格和张芙差不多,可心思却比张芙重,也同样对杨过有点意思。可她们两个也知道,杨过的眼睛里除了小龙女谁也放不下,所以这份心思也只是淡淡的,而且隐藏在心底深处。 最麻烦的,是陆无双和公孙绿萼两个。这两个丫头,竟然对她们的师傅——张云风动了感情。当然了,她们自己也知道这是禁忌之恋。可有杨过和小龙女这对师徒之恋在前,她们也就没放弃希望。 这样的结果,让张云风不禁呻吟出声。这都是什么事啊?没有一对相互爱慕的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有喜欢他这个老头子的?这让他痛下决心,找个时间,一定要去江湖上转一转,拉他十几二十个年轻俊彦回来。不然,事情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可怎么得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洪七公归来 蓉终于要生产了!这天,他们两夫妻早晨刚刚起身,大叫肚子疼,接着临产时的状况接连出现。这让张云风连衣服都没穿好呢,就亲自动手做接生的准备,一边叫人来帮忙。可不等就住在厢房的接生婆过来,黄蓉就把孩子生了下来。等其他人来了,就只能做做善后的工作了。 丈夫给妻子接生,这在宋朝时是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可张云风自己却不在乎,将洗干净的小婴儿抱在怀里,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可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黄蓉的肚子又疼了起来。这一次,接生婆可不肯让张云风抢了工作了,连推带撵地把他赶出了房间。过不多久,又是一声啼哭,黄蓉居然生了个双胞胎! 闻讯赶来的穆念慈,张芙,司马赋等人见黄蓉如此顺利地生下了两个孩子,都是喜气洋洋,纷纷抢着来看那两个婴儿。张云风自己也是喜不自禁,没想到黄蓉在这个时候还真的生了双胞胎,而且还真的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还有什么是比这还美的事情? 早上生了孩子,中午就摆开了宴席。虽说这时正是忙碌的时候,可总还是有闲人的。比如,还没离开的黄老邪,老顽童,瑛姑,以及一些和郭靖交情不错的江湖豪杰。另外还有一直住在襄阳的江南六怪,杨铁心夫妇。所以这宴席摆下来,也颇为热闹。 中午的宴席结束之后,晚上还得接着来。晚宴是纯粹的家宴,除了黄老邪,江南六怪等人,郭靖,顾豫章夫妇,铁牛,刘敢等人都扔下了公务,回来喝酒。 而所有人当中,最高兴的要数张无为了。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平时总受张芙的欺负。这下好了,终于有比他还小的弟弟妹妹了,可以感觉一下当哥哥的滋味了。所以他把和一向形影不离的顾豫章的儿子甩到了一边,就守在两个婴儿旁,一步也不离开。 众人在前厅开怀畅饮,张云风却溜回了房间,和身体还没复原的黄蓉相拥在一起,低声哄着她喝那些苦苦的恢复身体的药。 吃完了药之后,两口子又开始商量给两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儿子的名字好说,张云风张嘴就来:“就叫张无忌好了。” 当年给张无为起名字的时候,张云风是事后才发现和张无忌只差一个字,现在又有儿子了,自然不能让这个响亮的名字被别人占了。 黄蓉觉得这个名字很响亮,自然是没有意见,接着又问女儿叫什么名字。张无为和张无忌是兄弟,都用了一个“无”字,而张芙却没有这个待遇,所以这个小女儿也不能带“无”字。张云风想了半天,本想叫张蓉算了。可女儿和娘亲叫一个名字,显然不太妥当。想了半天,张云风才说道:“苏东坡云:溪边野芙蓉,花水相媚好。我们的女儿就叫张好,如何?” 黄蓉没什么意见,说道:“师兄你拿主意就是了。” 正当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张芙这个专门以搅和张云风好事为乐的女儿突然跑了进来,说道:“爹,娘,洪师公来了,外公让我来叫你们。” 张云风和黄蓉听了这话不禁一愣。张芙口中的洪师公,不就是洪七公吗?他自从参加完张云风和黄蓉的婚礼之后,就一直逍遥江湖,已经又十多年不见了,连张芙都没见过这个师公,简直比黄老邪还潇洒。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到襄阳了?张云风不敢怠慢,急忙嘱咐张芙照顾好黄蓉,自己疾步来到外间,去拜见洪七公。 可当张云风来到外面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静悄悄的,大厅里几十个人,居然全都成了哑巴!分开众人之后,张云风才看见洪七公正一个人据案大嚼,吃的脸上身上都是油,全然没有一点形象。而他的一只手却放在黄老邪的膝头上,由黄老邪给他诊着脉,其他人的眼神则两个老人的脸上来回变换。 张云风一见众人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好,也先去看黄老邪的脸色,发现他眉头紧皱,默然不语,就知道洪七公的只怕不妙!于是收起了高兴的神色,跪倒在地,说道:“弟子张云风,拜见师傅。一别十多年,师傅一向可好?” 洪七公见是张云风来了,先是哈哈一笑,用手里的鸡腿指着他说道:“你小子一向没大没小的,怎么今天这么乖巧?起来起来,你这一磕头,我倒觉得不得劲了。” 张云风起身之后,就见洪七公虽然满面油光,可油光下却透着灰白,一 也变的黯淡无神,抓着鸡腿的手,更是时不时地颤抖切迹象都表明,洪七公的身体已经伤损的极其严重了。 这时,黄老邪也已经诊断完毕,摇头一叹,对张云风说道:“云风,你也精通医道,也来看一看吧,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黄老邪这句话一出,郭靖顿时就红了眼圈,穆念慈更是眼泪都流下来了。洪七公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很不高兴地板起脸来教训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就是我老叫花子快完蛋了吗?老叫花已经活了七十多年了,早就活够了,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张云风强笑道:“师傅,您本来活过百岁不成问题的,要是少活了三十年,岂不少吃了很多好东西?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这一宝可是价值连城,您若总说死不死的,那我们不是损失惨重?所以,您还是让我给您把把脉,说不定我能想出岳父想不出的办法来。” 洪七公哈哈一笑,说道:“我就喜欢你小子的这个脾气,什么事都满不在乎。不过,你也不用给我把脉了。你的医道都学自你岳父,他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张云风不理他的抗议,强行把他的手抓过来,说道:“您没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吗?我就是那种让师傅您欣慰的天才。” 张云风一通胡说八道,让大厅里悲伤的气氛淡化了不少。洪七公挣脱不了张云风的手,也之后由得他了。可仔细地诊了脉之后,张云风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洪七公的情况坏的不能再坏了,他的身体本就已经老迈,这些年来又不经心保养身体,疲劳和伤病都沉积在体内深处。平时有深厚的内力压制,也还看不出什么来。可洪七公又不知跟谁大打了一场,不但功力耗尽,而且还受了内伤。结果,连伤带病都一起来,结果就是沉疴难起,回天乏力。如果只是如此,洪七公也还能再活百日左右,可受伤之后,他又强行把伤势压了下去。这样一来,虽然他暂时能够行动自如,可伤势也越发沉重了。看如今的情形,怕是能再活三天就不错了。 郭靖和穆念慈虽然早就知道洪七公命不久矣,可还是寄托了一丝希望在张云风的身上。可是等张云风把完脉之后,见他也是苦叹摇头,知道再没什么希望了,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黄老邪眼见老友即将逝世,叹息一声说道:“七兄,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洪七公“哼”了一声,说道:“普天之下,还有几个人能伤到我的?除了那个臭蛤蟆,还能是谁?不过,我伤的重,他也不好受,估计他比我多活不了几天了。” 张云风奇怪地问道:“师傅,您是在哪遇到他的?您怎么会和他拼的如此惨烈?” 洪七公说道:“我那日在西湖游荡,偶然间听说蒙古大军围了襄阳,你们几个小子举行了英雄大会,还把我老人家推举为武林盟主。我听说这个事的时候,大会已经开完了,可既然我是盟主了,总不能一点力气不出吧?所以我就向襄阳而来。可没想到,蒙古大军围城才不几天,就被你们打败了,我还是一点力气都没出。所以我就向北追,好歹也杀他几个蒙古高官。结果,在半路上遇见了杨康那个臭小子和臭蛤蟆在一起。我本不想理他们来着,可无意中听到他们议论,说是串通了一些江湖败类,和蒙古人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结果最后失败了。我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就不能放过他们了,就和臭蛤蟆打了起来。” 听洪七公这么一说,郭靖更是惭愧无地,说道:“师傅,是弟子无能,连累了师傅。若不是弟子召开这个武林大会,把您推举为盟主……” 他还没说完,洪七公就怒骂道:“放屁放屁放屁!打蒙古人当然要有我一份!当年金国还在的时候,我老人家就和金国势不两立。如今蒙古人又来了,我照样打他个兔崽子!你要是把我撇在一边,我才会生气呢!” 郭靖被训斥的噤若寒蝉,急忙跪倒在地。洪七公看他那个样子,心中又一软,说道:“好了,你起来吧。当初传授你们武功的时候,你是我最不看好的一个。可没想到,你如今的成就是最大的一个。我这个师傅,当的不称职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过度(可以不看) 靖急忙说道:“不,师傅,您传授给我的《降龙十八子受用一生,怎么能说不称职?而且,我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上,全是师兄和两个师妹扶持的结果,不然弟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成就?” 洪七公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必多说了,实情如何,我老叫花心里有数,你就不用给我脸上贴金了。倒是你这个师兄,除了脾气太古怪之外,其他都不错。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与其说是我造就的,不如说是你师兄造就的,老叫花不贪这个功劳。云风,以后,你这些师弟师妹的,就要靠你看顾了。你是老大,多担待一点。” 张云风听洪七公这话的意思象是说遗言,心中也是酸楚难言,急忙说道:“师傅,弟子知道该怎么做,您就不用多说了。您来的赶巧,蓉儿刚生下一对龙凤胎,我把孩子抱来给您看看?” 洪七公笑道:“那自然是要看一看的,快去抱来。” 张云风还不等站起来,陆无双就先跳了起来,说道:“我去!”然后又拉着郭襄,两人跑去抱孩子了。很快,两个孩子抱来了,一左一右放在洪七公的眼前。两个孩子才刚出生,小脸还皱巴巴的,可洪七公却是兴致很高,将孩子都抱在怀中,高兴的哈哈大笑。 看着洪七公丝毫不以生死为意的豪爽模样,众人都是又敬又悲。可事已至此,大家也只能尽量让洪七公在最后的几天里过的开心一些。 随后的几天,张云风专门陪在洪七公的身边,或是看看襄阳的名胜,或是一起指点一下司马赋等人的武功,或是去军营看看郭靖麾下的雄兵。张云风的安排,也确实让洪七公感到很是舒畅。若一大帮人围在他身边哭哭啼啼的,那才惹他不高兴呢。现在,张云风让他看到的都是未来无限的希望,即使他洪七公去世了,也已经后继有人,他也能走的安心了。 这一天,黄蓉身体刚刚恢复了一些,就强撑着身体给洪七公做了几道好菜。洪七公临死之前跑到襄阳来,就是为了再吃一顿黄蓉做的菜,所以非常的高兴,吩咐把桌子摆在庭院里,一边吃菜喝酒,一边看司马赋等人练功。 这些小辈当中,以司马赋的武功最高,也继承了洪七公,张云风一脉的刚猛路数,所以极得洪七公的喜爱。洪七公吃着喝着,又看着司马赋耍着《降龙十八掌》,心中的畅快自不待言。 张云风在旁陪着,看了几眼司马赋之后,转头又来看洪七公,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洪七公已经气绝身亡!他的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嘴里还吃着一口菜,手里的酒杯和筷子还握着,人却已经魂归极乐。 张云风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司马赋练功,一只手还从桌上取过酒杯来,一口饮尽。当酒杯放回桌子上时,他的眼角却已经湿润了…… 洪七公去世,是江湖上的大事。当日召开武林大会时,一众江湖人就曾评价过中原五绝。除了早就亡故的王重阳,就数洪七公的声望最高了。如今他去世了,自然是震动了整个江湖。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豪杰,比当初召开英雄大会时还多。 忙碌了半个多月之后,襄阳的人流才算是渐渐少了。黄老邪不耐烦襄阳的人来人往,早就再度逍遥江湖去了。杨过和小龙女经过郭靖的同意后,也退隐终南山古墓。司马赋等小一辈的人,除了郭破虏是一定要跟随郭靖从军之外,其他人都被张云风放了出去,自行在江湖上历练。黄蓉这时也有些厌倦了一帮之主的位置,身体稍好一些之后,就开始将《打狗棒法》传授给鲁有脚,然后也和张云风去过一些逍遥快活的日子。 当张云风和黄蓉带着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离开襄阳时,已经距离襄阳大战结束四个月了。此时,郭靖带领着军队已经打到了黄河边,黄河以南的地方已经全部收回,襄阳也由前线变成了大后方,所以他们这一路上走的颇为安稳。 这一天,两人到了嘉兴。这里本是江南六怪的老巢,可自从他们搬去了襄阳之后,张云风已经很久没来了。不过他们这次来,可不是凭吊往事的,而是来看望一个人。 在一个小村庄的村口,张云风和黄蓉并肩而立。黄蓉看 小村子一派安然恬淡的景象,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说兄,以后我们也找个这样的地方住下来,每日里男耕女织,你说好不好?” 张云风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而。我早就盼望着这样的生活,是谁一直不愿意来,非要扬名江湖,做个女中豪杰的?” 黄蓉嗔道:“那时我们不都还年轻吗?再说,我现在不也把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鲁有脚了吗?现在,我也是无事一身轻,以后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你想要这样的生活,我就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张云风笑道:“那自然是好。不过,还得再等两年,等赋儿再成熟一点,我把苍澜山庄也交给他,我们就可以真正地逍遥了。” 黄蓉摇头道:“只怕是还太早了吧?赋儿虽然武功已经不错了,可还欠缺历练。而且还有杨康在旁边虎视耽耽,只怕赋儿斗不过他。” 张云风不在意地道:“斗得过如何,斗不过又如何?当年我们闯荡江湖的时候,遇到的危难险阻难道还少了?年轻人不经历些磨难,终是难成大器。就让他们折腾去吧,即使是输了,他们也还年轻,只要不丢了性命,从头再来也来得及。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到这里来,是看望一位故人的。” 黄蓉惊奇地道:“故人?这里有什么故人?” 张云风笑着一指前面,说道:“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黄蓉顺着张云风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过来。这个妇人长的颇为俊秀,虽然年纪已然不小,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衣裳,可眉眼间依然风韵犹存。她一路走来,背上还背了一个沉重的背篓,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个妇人没看到远处的张云风夫妇,直接向一个破败的小院落走去。来到门前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迎了出来,叫道:“娘,我来帮您!” 妇人笑着说道:“儿乖,娘不累,不用你帮了。” 这时,一群年纪不大的孩子从茅屋中跑了出来,围在妇人的身边吵吵嚷嚷地道:“师娘,师娘!” 在这些孩子的后面,又走出一个中年文士来,穿着也很是朴素,可生的却清俊高瘦,文质彬彬,也走过来说道:“娘子辛苦了。”说着,伸手去接她背上的背篓。 妇人不待他的手伸过来,就自行把背篓放了下来,说道:“我来就行了。”又问那些孩子道:“课业都做好了吗?今天都学了些什么?” 那些孩子叫嚷道:“先生今天教了我们《诗经》,我们都已经背熟了!” 妇人高兴地道:“是吗?快背给我听听!” 那妇人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满面笑容,一脸的安详。这让远处的黄蓉看的目瞪口呆,迟疑地道:“师兄,那是……那不是……李莫愁吗?” 张云风笑道:“是啊,就是当年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杀人如麻的赤练仙子李莫愁。你想不到吧?” 黄蓉表情呆滞地道:“这也太难以想象了。……那个书生,是她什么人?还有那个女孩,竟然叫她‘娘’,李莫愁嫁人吗?” 张云风说道:“她不但嫁人了,而且还嫁了个如意郎君。两个人如今恩爱异常,想必李莫愁再也不会想起曾经有个陆展元了吧?” 黄蓉先是叹息一声,接着又微笑起来,说道:“看来,李莫愁过的还不错。如果你现在走过去,她应该会感谢你吧?” 张云风摇头道:“我们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如果我出现在他面前,她难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既然她现在过的很好,那就让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当作一场噩梦吧。” 黄蓉沉吟了一下,忽然又道:“师兄,你既然能让李莫愁这样的大魔头找到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不给爱丽丝姐姐和余韵妹妹也安排一下?” 张云风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她们的性子都执拗的很,我又不能象对待李莫愁那样强迫她们。我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无可奈何。” 黄蓉黯然道:“她们……,唉!”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绑架 到桃花岛后,张云风和黄蓉真正过上了悠闲的生活。I庄的事也能完全放下,那就最完美了。可惜,事情往往不那么尽如人意,张云风和黄蓉才休息了没多久,就又接到一个坏消息,让张云风不得不再次踏足江湖。 事情出在襄阳,因为前些日子的襄阳大战,火器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可以说,蒙古的几十万大军,不是败在郭靖的英明指挥下,也不是败在襄阳军的勇猛善战上,而是败在了火器上。所以,蒙古人策划了一次盗取火器技术的行动。 襄阳工匠作坊区的戒备,秉承张云风的意旨,一向是戒备森严,其进出的人员都受到严格的控制,比临安的皇宫大内又过之而无不及。可是经过十多年的平静生活,驻守此处的人也难免会有有些松懈。而蒙古人又出动了他们可以调动的所有高手,甚至原谅了杨康的过错,两家联手做这单大买卖。结果,工匠区被焚毁大半,工匠也被杀数十人,绑架了十几人,关键性技术流落出去四项,分别是火药配方,手雷外壳的制作方式,火箭发射架的设计图,以及重甲骑兵的连身甲技术。 张云风得到这个消息,知道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只好匆匆结束了休假,留黄蓉一个人在桃花岛修养,自己赶回了襄阳。 当张云风回到襄阳时,发现这里只有郭靖和公孙绿萼在等着他,江南六怪,穆念慈,司马赋,郭破虏,张芙,陆无双,程英,全部先一步追了上去。郭靖是要留守襄阳的,所以张云风也不多说,立即和公孙绿萼一起出发。 等上路之后,张云风才发现公孙绿萼的背上多了一对宝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对宝剑赫然是绝情谷的至宝君子淑女剑。公孙绿萼见张云风对她的宝剑很感兴趣,就将君子剑递了过来,说道:“师傅,这是我绝情谷的至宝之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我留下一柄雌剑,这柄雄剑就给师傅用吧。” 本来,张云风是很想见识一下这对宝剑的,可公孙绿萼这么一说,他反倒不敢接了。公孙绿萼的心思张云风早已清楚,而这对宝剑的名字又起的这么暧昧,公孙绿萼奉剑之举,难保没有深意。如果冒冒然地接过来,麻烦不小。所以张云风只能摇头道:“为师不擅长剑法,如此神兵落到我手中,那只能是让宝物蒙尘了。这剑你还是留着,等你有了意中人,你们一人一柄,共闯江湖,也是一段佳话。” 公孙绿萼本来没有用剑试探张云风心意的意思,可被他这么一说,倒弄得她不好意思了,只能姗姗地将剑收了回来,不再说话。 她沉默了下来,张云风也不想多说,两人骑了四匹马,一路疾赶,终于在两天之后,在即将出关的时候上追上了江南六怪等人。 见了面之后,张云风发现他们这些人竟然狼狈不堪,其中江南六怪中除了柯镇恶和韩小莹之外,其他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小一辈中,陆无双,程英和郭破虏也都受了伤。他们本来已经失去希望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等见到张云风来了,这才重新燃起了斗志。有张云风这个宗师级的高手在,再难的事情也未必做不成! 张云风知道事情紧急,顾不得说废话,先看了看几个伤者的伤势,重新给他们包扎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了解追击的情形。 经过张芙的汇报张云风才知道,蒙古和杨康两方面一共出动了三十余位高手,到了蒙古人控制的地面时,又增加了一千铁骑。这些人押解着十几个工匠,以及从襄阳工匠区抢到的图纸,马不停蹄地兼程北上。虽然江南六怪,穆念慈等人已经竭尽全力地阻截,可还是没能拦下对方,反倒己方伤了好几个。 张云风安慰道:“大家不要灰心,你们之所以没能成功地拦住他们,只是因为你们的思维还局限在平常的手段上。现在,事情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关头,所以我们不能再讲究什么侠义,什么光明正大了。只要是能把蒙古人手中的资料夺回来,使用什么手段都是正义的。以寡敌众,就要有以寡敌众的办法,硬来是行不通的。这件事就交给我,赋儿,芙儿你们两个留下来帮我,其他人都回去吧!” 一听张云风说要其他人回去,江南六怪首先不乐意了,柯镇恶说道:“怎么?张大侠可是看不起我们几个老家伙?既然如此,那就你干你的,我们干我们的,各不相干。我们几个老东西在襄阳住了这么久,一直 事,就是守护个工匠区,还被人来去自如,不把这件,我们几个老兄弟就都死在这草原上算了!” 穆念慈也说道:“大师兄,我看还是让受了伤的人先回去,其他人留下来帮你吧。对方的人太多,而且又都是高手,不要太轻敌了。” 张云风大家都反对,也只好同意穆念慈的折中的办法,说道:“这样也好,受伤的人先回去,其他人跟我一起追上去。柯前辈和韩前辈曾经在草原上生活了十多年,有你们在,我们在地利上就不输蒙古人多少了。” 受了伤的人都明白,他们跟去了也是累赘,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互相搀扶着向南走了。剩下的人还有张云风,柯镇恶,韩小莹,穆念慈,司马赋,张芙,公孙绿萼。他们七个人,却有十四匹马,其中还包括郭靖的小红马。以他们的机动能力,追上蒙古人是不成问题的。可张云风现在是首领,他没有马上带人追上去,而是又开了个小会。 张云风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没到蒙古人完全控制的地域,所以蒙古人的兵力还不是很多。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人救出来,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现在,这七个人要分成两拨,我,柯前辈,穆师妹是一组,我们负责去阻截蒙古人的归路,务必拖慢他们的脚步。韩前辈,等一下我会给你们一个配方,你带领其他人去附近的药店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去找一些草药回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弄到的越多越好,然后尽快来和我们汇合。” 柯镇恶首先鼓掌笑道:“好办法!云风,你是想用毒来对付他们吧?这一招不错,我们怎么就没想起来?还真是老了!” 穆念慈却不同意道:“大师兄,如果用毒的话,难免会误伤被掳去的那些工匠,他们可是我们自己人,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张云风摇头道:“用毒也不一定非要用致命的毒,用迷药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且,即使那些工匠是我们自己人,可万一不能救出他们的话,我宁可杀了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落到蒙古人的手里。你们也看到他们制作出来的东西有多大的威力了,万一让蒙古人掌握了这样的技术,我们又要多死多少将士?所以,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只能这狠下心肠。虽然有负小节,但却无亏大义!” 柯镇恶也点头道:“确实如此,万万不能让蒙古人把他们带回去。如果他们受不住威胁利诱,投降了蒙古人,我们也不必把他们当朋友。如果他们骨头够硬,坚持不肯投降,那他们就会被蒙古人折磨致死,那还不如我们送他们一个痛快。” 穆念慈还想说什么,可柯镇恶是郭靖最尊敬的大师傅,他也这么说了,穆念慈就不好再反对,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分头行动吧。” 众人身边都没有纸笔,张云风就撕下衣服的下襟,咬破手指写下了一个药方。这些药材都是很普通的药材,可混合到一起之后,却会产生闻之欲呕,让人昏迷不醒的气体。这是苍澜山庄多年来的研究成果,是专门在战场上使用的化学武器,本来还想再保密一段时间的,如今被张云风首先用在了这里。 韩小莹接过这个药方,带着几个年轻人匆忙走了,张云风和柯镇恶,穆念慈也立即翻身上马,去追蒙古人的大队。 到了夜半时分,张云风他们终于追到了在一个小山谷中歇息的那一千蒙古铁骑。这些蒙古人不认为会遇到势均力敌,或者比他们的武力还强的敌人,所以走的不慌不忙。不过被柯镇恶他们偷袭了数次之后,戒备的却是非常严密。虽然只是临时的宿营,可营地里灯火通明,巡逻的队伍往来穿梭,不留一丝缝隙。 张云风三人伏在不远的小山丘上,观察了一阵之后,张云风说道:“看来,我们是没什么机会混进去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让他们睡不好觉,赶不得路!柯前辈,穆师妹,你们两人一组,一个去偷袭,不管能不能得手,只要蒙古人来追,就立即撤退,然后另一个人接应。我自己一组,到营地的另一边去。” 柯镇恶点头道:“就这么办!我老瞎子先开开利市,念慈你接应我!” 穆念慈不敢违拗,只好点头道:“大师傅,您小心点。”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折磨战 镇恶这个瞎子有的时候比正常人的感觉还敏锐,只见杖大踏步地向蒙古大营走去,当将要走进军营中的灯火照耀范围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开始在周围逡巡,寻找机会偷袭。 这可让张云风大开眼界,不明白这个瞎子是怎么知道灯火照耀的范围的。不过柯镇恶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张云风也就不用替他担心了,也不看结果如何,自行绕了个圈子,到军营的另一面去给蒙古人找点事做。 当张云风来到军营的另一面时,柯镇恶那边已经发动,远远地就能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叫嚷声和马蹄声。结果如何,张云风没办法猜测,不过柯镇恶和穆念慈两个人在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柯镇恶也还罢了,穆念慈装备上张云风发明的小型袖箭之后,战斗力直线提升,区区几十个蒙古骑兵是伤不到他们的。 柯镇恶那边刚刚安静了下来,张云风也发动了。他这次来,把当初给他铸造的大铁弓也带了来。这种弓的射程在千步左右,所以张云风也在千步开外,开始一箭一箭地拿放哨的蒙古士兵当靶子。这些年来,张云风没少练习箭术,虽然比郭靖从小练就的箭术还有差距,可一箭杀一人还是做得到的。 蒙古人被接连射杀在大营里,这可激怒了一向骄傲的蒙古勇士,立即派出了一个百人队,向张云风这边冲了过来。可是他们勇猛的冲锋却无法得到相应的成绩,不等他们跑过这千步的距离,就被张云风射杀了三分之一的人,这还是因为张云风的箭射光了,不然早就把他们杀光了。可冲过这段距离之后,他们也没能取得一点点象样的成果,被张云风赤手空拳地杀了个精光。 杀光了这一百蒙古精骑之后,张云风的箭支又充足了起来。蒙古士兵都擅长骑射,身上当然也都带着箭。结果,现在全都送到了张云风的手中。 张云风带着这些普通的箭支,向大营靠近了五百步。普通的箭支比较短小,用在张云风的大铁弓上,无法将弓拉满,所以他只能靠近一些。 蒙古人这时自然是无比愤怒的,自己的兄弟被人一个一个地狙杀,他们却毫无办法,这怎么能让他们还能心平气和?所以率领这一千骑兵的千夫长大声咆哮着,亲自带了五百人冲出了营帐,要把张云风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卑鄙小人找出来。这个千夫长虽然愤怒,可还有些理智,知道先前派出的那一百人一点回声都没有地消失了,肯定凶多吉少,所以他一次就带了五百骑出来。 而张云风一见他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没有把握能杀光他们之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所以也明智地选择了先行退避。 蒙古千夫长带着这五百铁骑在黑暗中来回搜索了好几遍,始终找不到张云风的人影,直气的破口大骂。可惜张云风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蒙古话,即使听懂了他也不会在意,所以那个千夫长根本是白费口舌,根本不可能把张云风激出来。 无奈之下,蒙古人只好收兵回营。可他们才刚回到营地,有的甚至还没有下马,就又有几支利箭从黑暗中射了出来,几个下马下的慢了的家伙因为高踞马上,就成了张云风最先选择的目标。 那蒙古千夫长刚下了马,就见他的一个亲兵一头载了下来,背上插着的那支箭甚至还在颤动着。这让千夫长眼珠子都红了,大吼一声,带着还没解散的五百骑兵再次冲了出来。可这次的结果和上一次没什么区别,依然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捞到。 再次回到营中之后,蒙古人都谨慎了起来。下马的时候还东张西望的,惟恐再被射倒几个。好在这次张云风转了性子,没有趁这个机会再偷袭。那千夫长虽然怒发如狂,可脑袋并没有被完全冲昏了,一脚踢翻了一个火盆之后,猛然醒悟过来,立即大叫道:“把营地里的火都灭了!在营外三百步的地方点起火堆!” 他的一声令下,蒙古大营内很快就黯淡了下来,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有了黑暗的掩护,蒙古士兵们终于感到安全了一点。他们埋伏在营地的黑暗中,注视着远处燃烧的火光,期待着张云风的出现。 可是他们等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张云风始终没再出现。这让蒙古士兵们又是恼恨,又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张云风的箭术实在让他们这些从小玩儿弓箭的人都感到怵然,那已经不是弓箭了,简直是阎王帖子!出则必收人命,而且 ,去无踪,让人防不胜防。 张云风没再来骚扰,天也已经亮了。蒙古人在那个千夫长的指挥下,立即拔营出发,并且一改往日的不紧不慢,开始全速赶路。昨天晚上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还是尽早汇合大部队的好。昨天半晚上的时间就损失了将近二百人,再这样下去,这一千来人可不够几个晚上折腾的。 白天赶路时,蒙古人的警惕性不算高。因为在张云风没来之前,柯镇恶他们根本没资格在白天和一千蒙古铁骑叫板,所以都是晚上去骚扰。可是张云风才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不折磨的这些蒙古士兵崩溃就不算完! 当这不到一千人的铁骑正全速赶路时,最前面的几骑突然踩到了路面上原本没有的小孔里。这些细小的坑洞只比马腿粗上那么一点,深却有二尺多。马匹在奔跑时一不小心陷进去,腿就会别在里面,再加上马匹本身的惯性,轻易地就把马腿别断了。 前面一匹马倒地,后面的骑士也立即收缰,或者掉转马头,免得把自己踩死了。就在这时,张云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五百步之外,慢条斯理地取下背后的大弓,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弦上,然后瞄准,射击!再瞄准,再射击! 白天虽然视野良好,可张云风的箭依然从不落空,弓弦响处,必然有人中箭落马。那千夫长恨恨地下令道:“冲上去,杀了他!我看他现在还往哪里跑!” 五百铁骑听到命令,立即催马冲锋。可是他们还没冲出几步,就又有马匹陷进了很细小,却有二尺深的坑洞中。冲出不到一百步远,就有十七、八匹马被别断了腿。虽然这个数字在正在冲锋的五百铁骑中只是个小数字,可就是这无足轻重的十七、八匹马,就把整个骑兵队伍搅乱了。骑兵的威力就在高速运动中,结果被这么一搅和,哪里还能把速度提起来?趁这个机会,张云风又连发数十箭,射杀了数十人之后,才从容退去。而蒙古铁骑忌惮前面的路上可能还有的小坑洞,速度根本就无法提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草丛中,一点办法也没有。 昨晚就没有睡好的蒙古骑兵,今天这一路上又走的胆战心惊,等到中午时,已经是疲惫不堪。千夫长无奈,只好提前下令生火做饭。吃过饭没多久,突然又有二十几个士兵抱着肚子开始在地上打滚。才一会儿的工夫,这些士兵就全身发黑,毒发身死。等仔细一检查才发现,这二十几个士兵吃的饭当中有剧毒! 原来,这是柯镇恶见到有士兵去打水做饭,就远远地扔了一枚他的独门暗器毒菱到水桶里。柯镇恶的暗器手法也非常巧妙,那打水的士兵根本就没发现,等把水倒在锅里之后,才发现有这么个打造精巧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是从河水里打上来的,就偷偷地揣进了自己怀中。结果,他自己也在被毒死的行列中,倒让千夫长搅尽脑汁也想不出这毒是如何下在饭食中的。 饭后继续上路,路上也照样不太平。时不时地会有个陷阱,或者暗器什么的飞出来,夺走几个人的性命。这让蒙古士兵都是惶惶不安,紧张之极。虽然千夫长极力催促加快行军速度,可实际上还比不上以前安安稳稳地赶路时来的快了。 等到晚上宿营时,千夫长接受了教训,营地中一点火光也没有,反倒在营地周围三百步的地方,布置了十几个大火堆。昨天晚上这么布置之后,就再没有人来骚扰过,想来这个办法应该有效。 前半夜蒙古士兵们都睡的很安稳,可是后半夜时,张云风又来了。他远在五百步之外,三百步处的火堆根本就照不到他。而且蒙古士兵的弓箭最大射程才三百步,也无法还击。于是他们也就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了。 先是几支火箭划破夜空落在了帐篷上,把帐篷烧成了一个大火炬。这让营地重新见到了光明,张云风也有了目标。很快,他又把马匹集中的地方也点燃了。马匹吃的草料干爽易燃,很快就呈燎原之势,再也无法收拾。可光是烧了马料还不算完,近在咫尺的火光把马群烧惊了,数百匹骏马挣脱了缰绳的束缚,在营地中踩踏起来。有些睡的正香的蒙古士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踩成了肉泥,整个营地又是一阵大乱。 第二百七十九章 屠杀 古千夫长的脸上一片死灰,他的亲兵在他耳边叫了半回过神来,说道:“多派几个人,连夜去向最近的军队求援。你就说,他们如果不派援兵来,我们就都要死光了!” 十几个亲兵接令,趁着营中的混乱,同时向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等张云风发现这些人的意图时,这十几个人已经驰出了混乱的营地,即使是张云风,也只能杀掉向他这个方向跑过来的几个,而不可能隔着一个营地追上其他人了。 发现蒙古人派人出去求援了,张云风也着急了起来。如果蒙古人的援兵来了,再要做什么动作就更难了。所以张云风咬了咬牙,下了一个非常莽撞的决定,他要一个人钻进营地中去找找有没有机会。 事实证明,张云风的这个决定是完全错误的。蒙古人虽然接连两天没有睡好了,可对张云风的恐惧也非常深了。此时虽然混乱,放哨的哨兵也依然不敢放松。张云风才刚一钻进营地,就被一个哨兵发现了。张云风手疾眼快地一箭封了他的喉咙,可旁边的蒙古哨兵还是发出了警报。 蒙古士卒果然不愧是精锐,尽管营地中已经大乱,可当他们听到这声警报后,立即就做出了反应。一部分人去灭火和收拢马匹,一部分人集结起来,向发出警报的地方跑了过来。就在警报发出地的蒙古士卒,更是连衣甲都来不及穿,兵器都来不及拿,就悍不畏死地向张云风包围过来。 张云风眼见没机会突破进去了,立即杀开一条血路逃出了营地。那个千夫长好不容易见到张云风的人影了,自然不肯就这么罢休,立即带着人呐喊着追了下去。可惜他们的脚程怎么可能追得上张云风?他们稀稀落落地射了没几箭,才追到营地和营地外的火堆中间时,张云风就连影子都没有了。千夫长不甘心地又追到了火堆照耀的范围之外,更是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追了,无奈之下只好怏怏地收兵回营。 张云风一次没成功,依然不肯罢休。这一晚上始终绕着蒙古大营打转,吓的蒙古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等到天亮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在打瞌睡。千夫长见此情形,知道就是勉强起程,也必然会遭到袭击。于是他索性不走了,将所有士卒分成两拨,轮流放哨和休息。这样一来,张云风拿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天色大亮之后,连他的大铁弓都没什么大用了。毕竟距离千步之遥,箭矢的飞行轨迹会被轻易看破,杀伤力大大降低。 等到太阳西下,晚霞漫天时,蒙古人的援军终于到了。由于这次的事情很重要,去求援的亲兵又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所以这援军一派就是五千人。这五千人一到,张云风也不敢随便招惹了。 不过让张云风高兴的是,韩小莹他们也终于回来了,并且弄到了几大口袋的草药,顺便还带回了五口大铁锅。有了这些东西,张云风的信心也就回来了。兴奋地一挥手,带着几小辈钻进了树林砍柴去也。 蒙古人有五千六、七百人的大军,可谓人多势众,但张云风他们如果不想露面,蒙古人也找不到他们。和张云风交过手的那六、七百人,见自己这方来了这么多人,自以为有了靠山,所以都放心地呼呼大睡。不知道张云风手段的那五千人,警戒的时候也只是比平时稍严密一些。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几个江湖豪客能把五千多人的大军怎么样。 可是天才黑了没多久,放哨的士卒就发现随风飘来一阵烟雾,这烟雾不是平常的白色,而是带了一点淡黄,而且闻上去甜丝丝的。这些蒙古士卒那里知道这毒雾的厉害,觉得好闻还用力地多嗅了几口。随即他们就感到脑子里一阵发晕,连警报都来不及发出,就纷纷昏倒在地。 渐渐的,这阵浓雾飘弥漫了整个军营。原本此起彼伏的鼾声,很快就消失不见。军营里一片静悄悄,宛如鬼蜮一般。 张云风带着柯镇恶等人,也不掩饰行踪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军营。这时的军营中,已经躺了满地的人。柯镇恶疾恶如仇,毫不客气,只要是让他发现有人躺着,立即就是一铁杖过去,将人当场击毙。韩小莹和穆念慈的手也不软,她们虽是女流,可在襄阳多年,干的就是杀蒙古人的事,这个时候杀起来,也不比柯镇恶逊色多少。 但是司马赋和张芙等小辈看的却是有些不忍,他们的手上可没染过多少鲜血,如果是正面杀敌,他们也不会手软。可这样杀一些毫无反抗能力的 是犹豫难决。 张云风发现他们犹豫,顿时把脸板了起来,说道:“你们几个,不要总看着长辈动手。这里这么多蒙古人,你们不帮忙,什么时候杀得完?各自分头行动,把所有的蒙古人都杀光!有一个活口留下,我拿你们是问!” 司马赋等人听张云风下了这么一个命令,都是苦起了脸。柯镇恶是个老人精,不用眼睛看就知道这些小辈在想什么,呵呵一笑,说道:“你们几个小家伙,乖乖地听你们师傅的话,没有坏处的。你们以后行走江湖,就得跟你们的师傅学,千万别学你们郭师叔,整个一根木头。就知道仁侠仗义,却不知道人心险恶。心狠手辣一些,虽然名声上不好听,可却是保命之道。何况,这里有五千多蒙古靼子,一个一个地砍过去,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可经受不住,你们年轻人不多干点,反倒要劳动我们几个老的吗?” 司马赋和张芙跟随张云风时间长了,心肠也不是那么软的,只是觉得杀一些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有些不舒服,这时听柯镇恶这么说了,自然也就再没什么顾虑,一个一个地杀了过去。可公孙绿萼却有些受不了了,本性善良的她,从来就没有杀过任何动物,就更别说是人了。这时置身修罗场中,已经让她胸中烦闷,想要呕吐了,现在还要她亲手杀人,这让她如何下得去手? 韩小莹是极喜欢这个小丫头的,这时见她有些受不了了,就悄悄地说道:“绿萼,你若是实在下不了手,就跟在我后面,我替你下手。” 公孙绿萼感激地点了点头,和韩小莹一起向别处走去,避开张云风的视线。她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张云风早就发现了她们的小动作。可张云风也不好强逼着公孙绿萼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真的逼她去做个屠夫,只怕没有好处,反倒会把她逼疯了。所以也只是摇了摇头,装做没看见。 张云风等人不紧不慢地杀人,营地的中心地带却是快要打起来了。这里就是关押那十几个工匠的地方,蒙古和杨康手下的高手也都守护在这里。张云风用毒烟制敌,虽然能将五千多蒙古士卒一网打尽,可对于这些老江湖来说,用处却不是很大。那毒烟弥漫的范围很大,可实在是太显眼了。稍有江湖经验的人,就能觉察得到。如果功力深厚,自然可以轻易地将毒素排出体外,即使功力不够的人,用一块湿布蒙住口鼻,也可以轻松过关。所以这些人几乎没受到什么伤害。 他们这些人也早就看到了张云风前几天的手段,知道如果硬碰硬的话,他们即使人多,也不敢说保证能赢,所以就想装做中毒,好来个突然袭击。可没想到的是,张云风他们竟然把昏倒的蒙古士卒挨着个地补上一下,迟迟不到这里来。这样一来,蒙古方面的高手就忍不住了。他们如果坐视五千多的精锐士卒被屠杀而无动于衷,即使顺利地将这些工匠押回蒙古,只怕也会被治罪,所以他们就要冲出去和张云风决战。 可杨康方面的高手,却觉得这是逃跑的好时机。趁张云风还没注意到他们,抢了马匹就跑,快马加鞭只要半日就能赶到蒙古军大营,有数万大军保护,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结果,持这两种意见的两拨人就争执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张云风他们在外面,只怕他们自己人之间早就打翻天了。 其实,这些人的反应早在张云风的预料之中。张云风配制的毒烟有多大的威力,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想要连那些江湖高手一网打尽,显然是不现实的。张云风带着人慢慢地杀过去,一来这蒙古人能多杀一些也是好的,二来也是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争吵。即使他们两方的人最终很克制地没有动起手来,也会因为意见的分歧而无法互相配合支援,对张云风他们来说,怎么算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终于,在张云风他们杀了一千多人,砍脑袋砍的手都酸了的时候,那些蒙古高手再也忍不住了,叫嚷着从帐篷里杀了出来。而杨康的那些手下则将十几个工匠象货物一样抗了起来,转身就向军营外跑。看他们的意思,是想用一部分人来阻挡张云风他们的脚步,另外的人则将工匠带走。如此一来,既救下了众多的蒙古将士,也完成了押送工匠的任务。 可是,张云风能让他们如愿吗? 第二百八十章 解救人质 古的这些高手中,有潇湘子,尹克西等人。他们晚I投靠蒙古,所以只能坐个客卿的位置,心中都很是不忿。在这次抢劫工匠的行动中,都憋了一股劲,想要好好表现一下。所以这一冲出来,都是杀气腾腾,气势汹汹。 可张云风却根本不理会他们,一声口哨招来了小红马,飞身一跃跳到了马背上,向逃跑的那些人追去,潇湘子等人都交给了柯镇恶他们应付。 潇湘子见柯镇恶他们只有六个人,心中更是放心了下来,一窝蜂地扑了上来。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六个人看上去老的老,小的小,可却凶悍的很。尤其是穆念慈,袖中的暗器在三十步之内犀利无比,双方还没接触上,她就先一袖箭射倒了一个。接着双方交起手来,近身搏击的时候,穆念慈的暗器就更加防不胜防,十招不到的工夫,就放倒了六、七个。 司马赋和张芙也是两头乳虎,修炼了多年的武功,这时也是放开手大杀,《碧海潮音掌》、《降龙十八掌》、《扫叶腿法》、《落英剑法》、《兰花拂穴手》等等绝学连番出笼,也打倒了一片。 只有柯镇恶,韩小莹,公孙绿萼三人的武功稍弱,聚集在一起互为依靠,虽然不能大杀四方,自保却也轻松。 过了几十招之后,蒙古人方面的高手就被打倒了一多半,只剩下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马光佐等五、六人,反被穆念慈等人包围了起来,只能苦苦支撑。 他们这边大占上风,张云风那边的情况也非常不错。杨康手下的十几个高手带着工匠们亡命奔逃,可他们跑的再快,又怎么可能快得过小红马?张云风轻易地追了上去,一箭一箭地戏弄着这些家伙。 [奇^书 ^网][q i].[s h u][9 9].[co m ] 这十几个人眼见同伴被一个接一个地射下马去,都是惶恐之极,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也不跑了,还剩下的八个人聚集在一起,纷纷把刀架在了那些工匠的脖子上,要和张云风谈判。 张云风驱马来到距离他们十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冷酷地说道:“而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如果你们束手就缚,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如果想要顽抗到底,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这八个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眉眼间凶悍之气外露,虽然明知不是张云风的对手,也依然不肯投降,厉声说道:“张大侠,在下河北崔云山,久闻张大侠威名。我等原本是不敢冒犯虎威的,只是我们既然是受人所托,就不能不忠人之事。张大侠若是一味恃强威逼,我们也只有玉石俱焚一条路了!还望张大侠三思!” 张云风哈哈一阵冷笑,说道:“崔云山,你还好意思报出名号,还真是恬不知耻!你身为汉人,却帮助蒙古人屠戮自己的同胞,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卖国求荣,数典忘祖!不知道你崔家的祖先知道出了你这么一个子孙,在九泉之下会有什么感想?你睡觉的时候,没有你的祖宗来找你吗?” 这几句话说的崔云山面红耳赤,其他几个人也都羞惭地低下了头。可崔云山干坏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把良心祖宗什么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所以此时依然凶悍地道:“少他娘的跟我来这一套!我崔云山本就是个孤儿,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祖宗,我只知道金银财宝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狗屁!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转头回去,我们各不相干,要么我们就先杀了这些人,然后再和你拼个死活!我知道你武功绝顶,可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就是搭上这条命,也要换你条胳膊什么的。要怎么选,你自己掂量吧!” 崔云山旁边一个瘦的象猴子一样的家伙也插嘴道:“张大侠,这些工匠为了襄阳出了不少力,如果因为我们被你逼迫的太紧了,失手杀了他们,于张大侠的威名也有损不是?这事若是被还在为襄阳效力的那些工匠知道了,只怕再也不会一心一意地为你们效力了吧?你我各走各的,张大侠回去之后就说没找到我们,既保住了你的威名,又让还在襄阳的工匠不起二心,何乐而不为?” 张云风哈哈一阵狂笑,说道:“你们打的倒是好算盘,可惜在我这里不管用!前些日子在襄阳时,我为了保住城门,下令屠杀了数百无辜的百姓,这事你们听说过吧?我可不是什么慈悲心肠的老好人,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也是不择手段的 也都清楚,我是万万不会让他们I中的。所以,不要妄想着我会放过你们了。我也给你们两条路,一条,你们放下这些人,举手投降,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另一条,你们把他们杀了,我再用最残酷的手法杀了你们给他们报仇。我给你们一盏茶的工夫考虑,尔等千万不要自误!” 张云风如此强硬的表态,一下子让这些家伙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崔云山最是凶悍,一把将自己马上横放的工匠抓了起来,用刀在他脖子上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说道:“张大侠,你既然不给我们活路,也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咻”地一声响,一支利箭如闪电般突然出现在崔云山的面前。崔云山没想到张云风会突然出手,他连张云风什么时候张弓搭箭都没看到。危急之下,他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刀一立,挡在自己的面门前。 可张云风手中的弓是铁胎弓,力量大的不可思议,在区区十丈左右的距离内,更是威力无穷。虽然崔云山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可还是没管用,只听“当”的一声大响,那支箭竟然一下穿透了钢刀,然后又钻进了崔云山的眼睛里,从后脑处又突出一个血淋淋的箭尖来!而崔云山高大的身躯也被这一箭射的飞离了马背,远远地摔了出去。 张云风一箭毙敌,这可让其他几个家伙心神大震。而张云风一箭射出之后,紧接着又是一支箭被搭在了弓弦上,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楚,好象那支箭本来就在那等着了一样。 张云风的这支箭没有立即射出去,而是用冰冷的目光和同样冰冷的箭尖在这些人当中瞄来瞄去,说道:“一盏茶的时间快到了,还有谁是想和崔云山一个下场?” 崔云山的尸体躺在脚边,面门上还挂着一柄钢刀,死状凄惨无比。同时张云风的箭还瞄准着他们,这让谁能不害怕?虽然明知道他们若是同心协力,最少也能杀死几个工匠,张云风的箭就是再快,也不可能一箭把他们都杀了。可偏偏就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下手的人,谁都想等别人先下手,先承受张云风的那一箭。结果,双方就僵持了起来,谁都不敢妄动。 张云风见这些人始终没有投降的意思,知道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把所有的工匠都救下来了。所以眼神也逾发的冰冷,说道:“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最后再问一遍,有人愿意投降吗?如果没有,那么你们去地狱的时间也就到了!” 那个瘦的象猴子一样的家伙首先抗不住了,大叫一声:“我投降!我投降!”一边叫着,一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跪伏在地。 旁边的一个人见这个瘦猴居然真的投降了,顿时大怒,手中的刀一扬,就要杀了这个临阵叛变的家伙。可他的刀才扬起来,张云风的箭就已经到了,同样是一箭穿脑。不过这一次因为没有钢刀的阻挡了,所以来了个爆头!嘴巴以上的部分被这支箭一下削掉了,鲜血脑浆喷洒的到处都是。 那瘦猴回头一看,更是心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向张云风跑去。现在,他只有托庇于张云风的保护,不然也同样没有活路了。 剩下的五个人见瘦猴投降,也都犹豫了起来。就在这时,旁边的树丛中突然射出三支箭来,接着又有三支箭紧跟其后,然后又是三支!一共九支利箭,分成前后三拨向张云风射了过来,把张云风和小红马一起,笼罩在箭幕之下。 陡见如此神箭,张云风也是吃了一惊。手中的铁弓立即一转,弓上搭着的那支箭就被射了出去,和那九支箭中的一支在半空中相撞,把它剖开之后,又钻进了草丛中。之后,张云风手持大铁弓上下挥舞,将其他几支箭也都一一打落,不但自己没受到丝毫伤害,连小红马也是安然无恙。 可这一拨的九支箭还没等跌落尘埃,又一拨还是九支箭射了过来。这让张云风也没有了取箭还击的机会,只能用铁弓上拨下撩,保护自己和小红马。 这个时候,那些被张云风逼住的人都是欢呼一声,调头就跑。连那个瘦猴眼见张云风只能自保,也偷偷摸摸地钻进了树林中,一去不回头。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连氏三兄弟 云风眼见那几个人掉头跑了,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在树丛中射箭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虽然功力不是很深厚,可准确度,互相之间的配合,以及时机的把握,都堪称绝佳,逼的张云风也是手忙脚乱。 那几个刚刚被救下来的工匠,都是不通武功之人,虽然也很想帮张云风一把,可惜却没有任何能力,只能把自己尽量躲藏好,不让张云风因为他们分心。 张云风抵挡了一百多箭之后,心中也焦躁起来。不由得奇怪这个人到底带了多少箭出来,怎么射起来没完了?张云风脚下的箭矢已经堆积了一层,就是用来烧火做饭都能做好几顿了。这么多的箭,他是怎么带出来的? 好不容易才等到对方的箭终于射完了,张云风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一阵箭雨让他也应付的颇为难受,不敢有一点疏忽。刚才要是眨了下眼睛,张云风现在就是变成刺猬的下场。这射箭之人的箭术,只怕还在郭靖之上。多亏了这个人的功力不够,箭矢的力道不强,不然张云风今天就要栽在这了。 箭雨一停,张云风憋了半天的火气也爆发了,脚下一蹬,将地面踩出一个大坑来,身体则比利箭还快地射了出去,直扑箭雨射来的方向。射箭的人必须要消灭掉,不然威胁太大了。如果今天被射这个人不是张云风,而是穆念慈,或者司马赋他们,只怕早就成了尸体了。这么危险的人物,自然不能让他继续逍遥! 可张云风扑入树丛之后,却发现这里早就没有人了。仔细查看了一下留下的痕迹,张云风发现有三个人的脚印。这让张云风放松了一点,他原本以为是一个人射出如此连绵的箭雨,既然是三个人,那就好办多了。不过张云风当然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这三个人在一起,比郭靖的箭法都高。所以立即展开身法,追了下去。 箭雨才刚刚停止,他们没道理这么快就跑的不见影子了。可是张云风追出了一里多路之后,跳到树梢上凭高远望,却怎么也没发现有人奔逃的迹象。 眼珠一转,张云风立即醒悟过来。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跑的这么快,张云风是绝对不相信的。从轻功上来说,张云风自信他自创的《流光遁影》身法即使不是最快的,也不可能被人甩的连尾灯都看不到。所以,对方不见踪影的可能就只剩下了一个,就是他们根本就没跑,而是在原地藏了起来。想必是他们藏的太好,连张云风也忽略了过去。于是,张云风急忙调头又跑了回来。 回到路边之后,张云风一边慢慢地循着足迹追下去,一边运足了耳力仔细倾听。没多久,张云风就发现灌木丛中有三个可疑的小土丘。那小土丘看上去非常的不起眼,和附近泥土的颜色也非常协调,上面落叶枯枝遍布,甚至还有一些小虫子爬上爬下。如果不是张云风有了先入之见,只怕依然看不穿他们的伪装。可惜,张云风的耳力惊人,听到了土丘下传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张云风也不客气,在十几步之外张弓搭箭。他被这三个人压制了这么久,不把仇报回来他就不是张云风了!只是用射程千步的强弓在十几步的地方射击,实在是太那什么了一点。 铁弓的弦猛地一颤,发出“嗡”地一声响。而在这一声发出之前,弓上的那支箭已经刺入了土丘之中。可让张云风意外的是,这支箭竟然没有完全没进去,而是在外面留了一截箭尾。要知道,张云风手中的铁弓,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别说是一个土丘,就是一块岩石,那箭也能钻进去。如今还露出一截,怎不让张云风意外? 张云风手一动,又是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可还没等张云风射出这一箭,就听那土丘下传出一个有些发闷的声音道:“别射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张云风诧异地抬眼看去,就见那土丘动了动,站起一个异常魁梧的大汉来,用现代的标准来说,至少有两米的高度,比张云风高了一个头还多。 他这一站起来张云风才看明白,原来这个人的身上穿着一件象乌龟壳一样的东西。当他伏在地上时,别人看上去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土丘了。而这个乌龟壳里面,还有一个精铁打造的盾牌似的东西,厚有半寸,坚固异常。有这么个东西在里面支撑着,即使有人站到他们身上,也发现不了这个土丘原来是另有玄机。也正因为有这个一个精铁的盾牌,张云风的那一箭才没要了他的命。 那大汉站起来之后,也是满脸的恐惧。他背上的那个乌 然保住了他的小命,可还是被射穿了铁壳的箭簇伤到上鲜血淋漓。要不是这个位置的肉够厚,只怕这个大汉已经重伤难起了,怪不得他被吓成这样。 张云风手中的弓箭依然没有放松,说道:“还有两个呢?怎么不起来?” 那大汉见张云风的眼中杀机隐现,慌忙说道:“我这就叫他们起来,我这就叫!有这个东西扣在身上,外面的声音听不见。” 张云风又是奇怪地看了看他们,没多说什么。这三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张云风在这么远的地方都听见了,他们在里面却听不见说话声。如果这个大汉没有撒谎,就是他们根本没练过内功,不然其他两人没道理听不见。 很快,另外两个人也站了起来,面对张云风的强弓,都是神色不安,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云风一见这三个人,却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原来这三个人长的一般的高大,穿的也都是一样,而且长的也非常相似,一看就知道这是三胞胎的兄弟。 张云风的神情放松了一些,可手中的弓却依然指着他们,说道:“把你们的武器都扔过来,一件也别留。” 三个大汉看似威猛,可胆子却不怎么大,听了张云风的话,乖乖地解除了自己的武装,不但把武器都交了出来,连背上的乌龟壳都卸下来扔到了张云风的脚下。 张云风见他们够乖巧,手中的铁弓也松了一些,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都给我说清楚。” 最先站起来的那个大汉连忙躬了躬身子,说道:“我们三兄弟都是河北沧州人,姓连,我叫连大,他们是连二和连三。我们都是猎户,因为有一手好箭法,所以被杨大官人看中了,收做护卫。我们都是良民,本来是不敢杀人的,可杨大官人给了我们很多银子,我们兄弟一时糊涂,才冒犯了大爷的虎威,还请大爷大人大量,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一边说着,这大汉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另外两个大汉见哥哥跪下了,也立即照做,三个大汉比赛似地磕头,直将地面砸的尘土飞扬。 张云风看他们的样子确实不象江湖中人,也就收起了取他们性命的打算,反而想收服他们。可是现在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多磨蹭,还是追那些逃跑的人要紧,所以他突然窜过来,手指连点,将他们的穴道都点住了。 这三个人的箭术真的是非常厉害,没练过任何武功,就能把张云风逼的手忙脚乱。而且力气也不小,背着精铁打造的乌龟壳依然行动如飞,若是收到军中,那可都是虎将!花上一点心思也是值得的。 将连家这三兄弟扔在这里,张云风又招来小红马,继续追那些逃跑的人。可连家三兄弟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再追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一直追了一个多时辰,张云风才远远地看到那些人的背影。可这些背影出现的时候,远处的蒙古军营也显露了它庞大的身形。 这一处军营可是正规的军营,一眼望去,帐篷连成了海洋,大地简直都变成了一片雪白。营中的蒙古士兵进进出出,忙碌异常。看这个规模,兵力至少在七、八万以上。 军营出现在眼前,前面奔逃的那些人也看到了希望,鞭子也不停地抽在马屁股上,玩儿了命地跑。而张云风也不想让这些人逃进军营,所以也是连连催促小红马。同时,他又施展绝顶轻功,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抽出胡乱捡回来的一些利箭,大铁弓再次开张。 利箭划出的呼啸声中,跑在最后面的一个家伙被一箭穿心,跌落在地。被他带在马上的那个工匠也摔在了地上,闷哼一声,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掉了。可他没跑出几步,又一个工匠也掉了下来,两个人搭上了伴,互相扶持着一起逃跑。 可其他几个工匠就没有他们的运气了,远处的蒙古大营中早有放哨的士兵发现了这边的异常,立即派出兵马来,支援这几个被追杀的家伙。 张云风眼见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也着急了起来,使出了很少用的一弓三箭之术。这一弓三箭的工夫,张云风一直也没能练纯熟,所以他也很少拿出来献丑。可这个时候由不得他藏拙了,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三支箭搭在弓上之后,张云风的心中还在祈祷,千万不要失手,不然麻烦就大了!之后,才一咬牙,手一送,三支箭飞射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螳臂当车 云风这一次的发挥还算正常,三支箭平行射出,有两目标,将两个拼命逃跑的家伙射落马下。而最后一支却偏了一点,只穿透了那人的肩膀,没能要了他的命。这个中箭的家伙惨叫一声,却坚持着没有落马,伏在马上继续逃命。 张云风早就有失手的准备,所以很快又搭箭开弓,又是一箭射去。这一次,那个家伙再也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直接穿透了脖子,尸体坠落马下。 可就差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蒙古大营派出的援兵就已经到了近前,先是一阵箭雨,将那匹和张云风隔开了,然后在张云风冲破箭雨之前将那匹马上的工匠包围了起来,并且分出一部分人带着他向大营驰去,其他人则向张云风冲了过来。 张云风眼见再也救不回那个工匠了,只好狠了狠心,又是一箭射出,从蒙古人密集的缝隙中钻了过去,将那个工匠一箭钉在了马背上。 那匹马悲嘶一声,轰然倒地,这可惹恼了那些蒙古士卒。在他们的层层保护之下,张云风依然是想杀谁就杀谁,这是对他们尊严的严重挑衅!而且他们要保护人的人已经被杀了,也就没必要回营去了,所以都是大声咆哮着调转马头,向张云风冲了过来。 这时,张云风也已经接到了最后两个救下来的工匠,把他们扔到马背上,大叫道:“快跑!你们若是跑不掉,我就把你们也杀了!” 两个工匠虽然精神很是委靡,可见张云风已经杀了一个同伴了,知道他不是虚言恫吓,吓得不敢多说,尽管马术不精,可还是紧紧地抱着马脖子,转身飞逃。 张云风将他们打发走,自己却转身向蒙古铁骑迎了上去。他必须为那些逃跑的工匠争取时间,不然他们是不可能逃过骑术精湛的蒙古人之手的。 蒙古人派出的这股援军,大约有两千人左右。张云风要在这无遮无拦的空旷之地,以一人之力拦截这两千铁骑,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张云风只能尽量激怒他们,他们全都冲着自己来,让他们先来围杀自己,然后才想着去追那些工匠。 可他一个人对两千,即使他再狂妄,也不敢说必胜,甚至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要想逃脱,小红马就是他唯一可以凭借的。所以,他先是一跃下马,让小红马先行离开,免得伤在蒙古人的刀枪之下,那可就连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小红马非常的聪明乖巧,听话地向来路奔回。张云风则在道路当中一站,身影虽然挺拔如山,可却非常象那不自量力,欲图以臂当车的螳螂。 蒙古铁骑轰然杀到,当先的一个百夫长速度不减,眼睛里射出森寒的杀机,纵马就撞,想要将张云风撞倒,好活活踩死这个狂妄的家伙。可是没等他的马踩到张云风,张云风就纵身一跃跳了起来,一脚踹向他的面门。 这个百夫长霍然一惊,急忙用手中的长矛刺向张云风,想要用长矛的长度先一步刺死对手。但是他这一矛刺出,就见张云风的身体突然变的宛如柔软之极的水流,柔柔地绕着长矛“流”了过来,那一脚依然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在这个百夫长惊诧莫名的眼神中,胸骨发出“咔嚓”的声音塌陷了下去,他本人就象是被流星砸中了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跌落在后面的铁骑蹄下,很快就被踩的骨肉为泥,尸骨无存。 张云风一脚踢飞了这个百夫长,自己骑在了他的马上,还顺手夺了他的长矛,手腕一抖,长矛当棍使,如车轮一般转了起来,将附近的蒙古骑兵全都弹飞了出去。一时间,以张云风为中心的三丈方圆,无人可踏进一步。 两千蒙古铁骑的兵锋遇到张云风这么个小螳螂,顿时一挫,前面的铁骑被杀的尸横遍地,后面的人见张云风如此凶悍,不自觉地拨转了马头,从张云风两侧绕了过去。张云风这个人形绞肉机,即使是一向悍勇的蒙古人也忍不住先避其锋。 蒙古铁骑从两侧绕过之后,将张云风团团包围了起来,但却没有立即杀上来。张云风趁这个空隙,故意用轻蔑的眼神扫了这些铁骑一眼。用长矛将一具尸体的腹部划开,矛尖一挑,将一段花花绿绿的肠子挑了出来,挂在矛尖上来回摇晃,仿佛示威的旌旗一般。 张云风的这种行为,极大的刺激了蒙古人的神经。眼看着袍泽的尸体被张云风糟践,他们如何能不怒火万丈?为首的千夫长大吼一声:“给我杀了他!” 蒙古铁骑闻声响应,轰隆隆的马蹄声也再次响起,向张云风冲了 古骑兵的脸上,然后催马来了个反冲锋,一矛刺出,将那个被场子糊住眼睛的骑兵挑落马下,之后更是长矛如雷电一般往来穿梭,逆着蒙古铁骑的狂流冲了上去。 张云风冲出了十步,他的身后就留下了五、六十具尸体。冲出了二十步,他的长矛就已经不堪重负,断成了两截,让张云风只能赤手空拳地对敌。他刚刚又抢过一支长矛,他所骑的马匹就被刺倒了,张云风只能跳下马来,徒步前进。又前进了十步,张云风身上已经被纷至沓来的各种兵器在身上划出大大小小十来道伤口,血染征衣。可这个时候,蒙古的两千铁骑还有一千两三百人正等着冲上来。 张云风此时也有些气虚力竭了,知道再这么硬拼下去,迟早将自己葬送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些工匠有没有逃脱了,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所以他当机立断,方向一转,就向左侧杀了过去,想要突破重围,逃之夭夭。 张云风本来是和蒙古铁骑逆向而动的,受到的压力自然是大的无可想象。可他现在这么一转向,蒙古人自然再也拦不住他,被他连杀十数人,还抢了一匹马,破围而去。 指挥这两千铁骑的蒙古千夫长见张云风竟然逃了,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指挥着这些骑兵两侧包抄,同时命令所有人乱箭齐发,非要把张云风留下不可。 张云风刚刚甩开蒙古人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天上就下起了箭雨。张云风无奈,只好倒过来骑在马背上,将长矛舞的泼水不入,抵挡箭雨。 张云风逃跑的方向,是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当张云风座下的骏马被射倒之前,他终于来到了树林边缘。他一头扎进了树林,躲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后面暂避箭雨,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原来先前逃跑的那几个工匠根本就没跑远,正在几丈外的大树后,和张云风大眼瞪小眼。 张云风被气的大叫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拼了命地给你们拖延时间,你们竟然还在这看热闹,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个工匠苦笑着道:“张大侠,能活下去谁想死啊?我们先是中了毒,后又被人横放在马背上跑了这么远,本就头昏脑涨的,再加上我们根本不会骑马,您让我们怎么逃得远?我们本想在这里躲藏一下,谁知道您又把蒙古人引到了这里,我们也没办法啊!” 张云风气极道:“这么说,还都是我的错了?是我连累你们了?” 那工匠急忙道:“张大侠别误会,您拼死相救,我们都看在了眼里,怎么会埋怨您?我们在襄阳生活的这些年,多亏您和郭将军的照料,才能让老婆孩子活下去,我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我们自己也知道落在蒙古人手里绝没有好下场,所以也不指望能活着回去了。只希望张大侠脱困之后,能好好照料我们的家人,我们也就死的心安了。” 还不等张云风说什么,蒙古骑兵也不顾什么树林不树林了,骑着马就冲了进来。张云风也一跃而起,一矛将一个骑兵挑了下来,抽空还对那几个工匠说道:“要自杀的话就快点,不然想死都没机会了!” 那几个工匠虽然说的慷慨激昂,可真要他们自杀,又有些下不去手了。况且,他们手中也没有趁手的家伙,想要撞树而死,又不是那么容易。就在他们稍一迟疑的工夫,蒙古人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跟前。有两个工匠见他们来了,急忙拿脑袋往树上撞。可人没撞死却撞晕了,其他几个没撞的只好劳动蒙古骑兵,用长矛敲他们的脑袋,全都打昏了过去抓了起来。 张云风见这些工匠又被抓了起来,也只能摇头苦笑。可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救他们或是杀了他们?现在他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了。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飘过一阵淡黄色的烟雾,飘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一头栽倒马下。如此诡异的景象,让非常迷信的蒙古人都是惊骇之极,以为是神灵发怒了,不少人拨马就逃,再也顾不得追杀张云风了。 张云风见了却是大喜,知道这一定是柯镇恶他们赶到了,于是振奋精神,一阵猛攻杀出了树林,一声口哨招来小红马,翻身上了马背,就去追那被抓去的几个工匠。至于是杀是救,看情况再说。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打赌 云风骑着小红马追出了树林,想要将那几个工匠救回镇恶他们释放的毒气却蔓延的太慢,前面的人被毒倒,后面的人掉头就跑,竟然被他们跑掉了大部分。结果,这些人就成了张云风的阻碍,即使小红马的速度再快,也不得不在这乱流之中将速度降下来。这样一来,张云风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工匠被带进了蒙古大军的营地,只能徒呼奈何。 既然救不了那几个工匠,张云风也只好仗着小红马的速度甩开追兵,在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山坡上和柯镇恶他们汇合了。 大家见了面,张云风才知道了他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原来潇湘子那些人刚一和柯镇恶他们交手,就被穆念慈连施暗器放倒了好几个,又因为司马赋和张芙的超常发挥,把他们打的狼狈不堪。最后,只能抛下几具尸体,仓皇而逃。 柯镇恶见他们逃跑了,也没追赶,而是急忙向张云风这边追了下来,连那些乖乖等死的蒙古士兵都没来得及收拾。他们一路上收容张云风救下来的工匠,和连家兄弟这三个俘虏,顺便还干掉了一个正在抢劫杀人的匪徒。 张芙把那个匪徒的相貌一描述,张云风才发现原来就是唯一一个跪地投降的瘦猴,这个家伙既信不过张云风,又得罪了杨康,就想逃到别人找不到他的地方去。可他的运气实在是太背,正在抢盘缠的时候又被柯镇恶他们遇到了,结果把小命彻底丢了。 因为有这些事的牵绊,所以当他们追上张云风的时候,张云风已经陷入了困境。他们见情况危急,又知道他们几个人即使冲上来也无法挽回败局,只好一把火把那些草药都给烧了,用烧出来的毒烟却敌。 那草药原本是要用大锅来煮,用煮出的雾气来毒倒敌人的。用烧的办法虽然也一样有毒烟,可毒性会降低很多,而且很浪费。要不是蒙古人被吓到了,只怕那几大口袋的草药都烧完了,也没有多少毒烟,根本就无法毒倒所有的敌人。所以张云风即使没救出人来,也算是赚到了。 众人一边聊着天,公孙绿萼一边给张云风包扎伤口。刚才那一阵冲浪式的逆袭,可以说是张云风这辈子遇到的最吃力的事情之一,简直比当年在海潮中练功时还危险。所以他身上的伤口也着实不少,等包扎完之后,简直是又穿了一件衣服一样。 公孙绿萼一边给他包扎着,一边心疼地落泪。这让张云风心里很是不舒服,惟恐弄出点什么绯闻来,闹的不好收场,于是装做不在意地开玩笑道:“还是绿萼知道心疼师傅,你看看芙儿这个臭丫头,你爹受伤了都毫不在意,真是白养你了。” 张芙也不甘示弱,回嘴道:“这么点伤,有什么好心疼的?我还小的时候,你就逼我爬桃花岛的悬崖,我不小心摔了下来,划的浑身都是血,当时你说什么来着?你说:‘没关系,死不了!’你都不心疼我,我为什么要心疼你?” 张云风被张芙顶的一愣,气恼地道:“我那时爱之深,责之切!要不是我从小严格要求你,你今天能大发神威,把潇湘子他们打的落荒而逃吗?” 他们父女俩在那里吵了起来,其他人除了公孙绿萼之外,都是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热闹,谁也没有参合进去的意思。这对父女吵起来是家常便饭,他们看的多了,自然不以为意。只有公孙绿萼,才刚到襄阳没多久,见他们父女两个吵的热闹非凡,又自以为自己是这场是非的导火索,所以很是惶恐地连连劝说。 韩小莹见公孙绿萼如此模样,笑了笑把她拉到了一边,说道:“你不用在意,你这个师傅,快比得上老顽童了,跟小辈之间从来没个正形。他们吵他们的,你不用管,等他们吵累了,自然就会不吵了。” 公孙绿萼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张云风父女,说道:“韩奶奶,我师傅他不会是真的恼了吧?毕竟师姐说的也有些过分了。” 韩小莹笑道:“没关系,你师傅就是真的恼了,最多也就是打芙儿几下屁股。” 她们这边话音未落,张云风那边就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公孙绿萼回头一看,正看见张芙被张云风按倒在膝盖上,抡起巴掌打屁股。这个时候公孙绿萼突然感觉到,自己对师傅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等张云风父女闹够了,众人才开始正式议事。柯镇恶首先道:“被蒙古人抓去了四个工匠,我们这次也算是栽了. I[才能让他们不为蒙古效劳吧。” 穆念慈说道:“被抓的这些人,在襄阳都有妻儿老小,为了他们的家人,未必会投靠蒙古人吧?要知道他们若是投降了蒙古人做了叛徒,还在襄阳的那些亲人一定会被砍头的,他们不会不考虑。” 柯镇恶摇头道:“念慈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我们不能把宝压在这上面。万一他们当中有贪生怕死的,受不住严刑拷打的,为了自己能活命,把家人都抛在一边,我们的机密可就泄露了。所以,还是杀了他们比较保险。” 公孙绿萼见柯镇恶口口声声要杀自己人,心中也是不忍,怯生生地说道:“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们了吗?我们能不能再用毒雾试一下?” 韩小莹搂着她的肩膀说道:“我们也是不得不如此。去收集药材时你也在场,我们几个人把附近稍大一点的城镇全都走遍了,药材也都搜刮光了,再想搜集这么一批,谈何容易?而且,就是有足够的药材,也没办法同时毒到七、八万人。只要有一、两千人没中毒,我们这几个人都会陷进去出不来。”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云风突然一拍巴掌,说道:“也未必就救不出来!郭师弟的大军距离此处不远,如果有他们助阵,也许事情还真就能成!” 司马赋这时也插嘴道:“对啊!师傅说的有道理!郭师叔虽然现在兵力不足,只能采取守势,可派出几千人马还是很容易的。如果我们的毒雾放的够大,凭这几千人就能屠杀他们几万人不成问题。唯一的难处就在于我们到那里去找那么多的药材来,而且还得要快,不然即使救出人来,只怕也不完整了。” 张云风有意想考一考司马赋的能力,说道:“药材倒是可以让苍澜山庄在各地的手下采买,只是要在短时间内运到这里来,是个大难题。赋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全权负责这件事,所有人都听你的指挥。” 司马赋惊讶地“啊”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穆念慈却是知道张云风的心思的,张云风早就想把苍澜山庄这一块的事情交托出去,司马赋就是最好的人选。这次让司马赋单独运做这件事,一是对他的考验,二是让他积累一些威望,将来接管苍澜山庄的时候,下面的人也服他。所以也激将道:“赋儿,难道你自觉做不到?要不然,让芙儿去做?” 张芙也不甘寂寞,立即叫道:“好啊好啊!你们总说司马师兄比我强,我这次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让大家也刮目相看一回!” 司马赋被张芙这么一刺激,也升起了好胜之心,说道:“师妹既然有心想比试一下,愚兄自然奉陪。不如这样,我们就以襄阳为界,你负责襄阳以东,我负责襄阳以西,谁能做的更快更好,谁就算赢。” 张芙见司马赋应战,也兴奋起来,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既然是打赌,就要有赌注。我们就赌,谁输了就答应赢者一件事,无论什么事,都不得反悔!” 司马赋也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击掌为誓!” 两个人伸出手来,连击三掌,算是立下了誓言。张云风等人在旁边看着,都是笑眯眯地不说话。对两个人打赌的事,也都是当作小孩子过家家,没当一回事。却没想到,就因为这个誓言,这几个小辈之间还闹出一场风波来。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司马赋和张芙约定好之后,立即飞马而去,各自召集自己这方面的苍澜山庄手下,去采办药材了。这一下,张云风他们可轻松了起来,每日里就是监视着蒙古军营,别让他们偷偷把工匠转移了就行。 过了三天之后,郭靖亲自率领一万人马赶到了这里,立下营寨,和蒙古大军遥遥相望。同时,张芙的第一批药材也送到了这里。 这个张芙想出了一个歪点子,竟然向郭靖借了刘敢手下的飞天营,用滑翔伞来运送药材。虽然滑翔伞每次运送的东西都不多,可三千飞天军一起出动,运量也是很可观的。只是滑翔伞毕竟不是用来跑长途的,张芙负责的地区,有四川,云南等很偏僻的地方,要想收集足够的药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只能断断续续地运来,数目还差得远。 第二百八十四章 化学武器 靖带领的一万人马,依山傍水扎下的营盘。营地的I大的小山包,右侧则是一条不深的小河。这条河平时只有半人深,即使大大水,也不过刚能将人没顶。这样的一条水道,而且又是在不善舟楫的北方,是根本看不到船的。 可是就在这一天,司马赋竟然组织了二、三十条小渔船,在数百名纤夫和马匹的拖曳下,逆流而上,来到了营地附近。这些小船载重量都不大,可装上百十斤货物还是很轻松的。二、三十条小船,带来的药材就很可观了。 司马赋站在第一条船上,远远地看到迎出来的张云风等人,立即一跃而下,乐呵呵地叫道:“师傅,药材已经备齐了,一共是两千四百斤。这些东西,应该够蒙古人消受的了。” 张云风也是笑眯眯地说道:“好!做的不错。能在几天的时间里就把千里之外的药材运过来,着实不容易。尤其是用小渔船当作运输工具,将这么小的一条河流也利用上了,可以说是别出心裁。” 其他人见药材运到,也都很高兴。有了这些东西,对面的蒙古大军挥手之间就可以消灭掉,大伙怎么能不高兴? 当然了,张芙是绝对高兴不起来的。她负责的这个方向,大中城市比司马赋那方面少得多,可以说是占了一些便宜了,但只送到了一千三百多斤药材,其他的估计还在运送的途中,她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张云风见药材已经送到,立即就和郭靖商量今晚就开始行动。郭靖当然是没有意见,他这一万人,在这些天里抵挡蒙古大军的冲击已经很吃力了,终于等到了翻盘的机会,当然不想再等下去。 当晚二更过后,张云风带领一千士卒绕到了蒙古军营的上风处,架起了上百口大锅,开始点火熬药。这百余口大锅同时烧起来,很快就人为地制造出漫天的大雾。雾气升起之后,又随风飘荡,渐渐向蒙古军营的方向蔓延。 可还没等雾气蔓延过去,蒙古军就发觉到不对劲了。要知道那百余口大锅同时烧起来,火光自然是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照的通亮,连星星都看不见了。如此大的火光,尽管张云风选的地方和蒙古军营隔着一个小山丘,也无法瞒过他们。所以,蒙古大营中很快就派出了五千铁骑,来查看情况。 张云风发现蒙古人派出军队前来查看,心中也是有些懊恼。以前在夜晚点火时,即使怕被发现,也只需找个背光的地方就行了。结果,今天就按照以往的经验处理,却忘了火光大小的不同,在怎么掩饰也没有用。如今事情依然这样了,再懊恼也没有用。于是张云风立即命令他手下这一千士卒,除了留下一百人继续看护这些大锅之外,其他人分成两队,保护这铁锅大阵的左右两翼。反正火堆已经燃烧起来了,柴火也堆的足够了,一个人照看一个大锅也不为难。 五千蒙古铁骑奔涌而来,远远地就借着火光看到宋军分列成两个五百人的方阵,中间却排了一溜大锅。领队的蒙古万夫长奇怪地看着这个阵势,不明白宋军这是搞什么鬼。不过,既然宋军要燃起大火,自己不让对方如意也就是了,正所谓敌人想要的,我们就坚决不允许,破坏掉准没错! 而且,宋军分成两个方阵,相隔的太远了一点,中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破绽。虽然蒙古万夫长不明白宋军为什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可这并不耽误他的决断,大手一挥,命令三千铁骑冲中间穿插到两个方阵中间,彻底隔断两者之间的联系。另外两个千人队,则分别牵制两侧的方阵。如果穿插成功的话,那么这些宋军就再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等着被屠杀了。 蒙古铁骑遵令而动,呼啸着冲下了山丘。而那个万夫长却没有跟着冲下去,而是站在高处观察着。宋军只有一千人,而且还都是步兵,这让打惯了硬仗的他有些提不起兴趣。而且,看宋军的布阵方式就知道,对面领兵的人是个白痴。所以他才不想浪费力气呢。 可五千铁骑冲锋的结果,却让他的神情很快由漫不经心,转变成了惊愕,又从惊愕变成了难以置信,和无比的心痛。 向两侧进攻的那两千人还好一些,好歹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接触到毒雾,冲到了两个步兵方阵前。而中间的那三千铁骑去破坏那些大锅,就必须要穿过浓密的雾气,结果全都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个冲锋,宋军甚至没发一箭,五千人的铁骑就覆灭了 那个蒙古万夫长愣愣地看着剩下的那些蒙古健儿被宋军团团包围,他们虽然侥幸还能骑在马上,可同伴莫名其妙的损失大半,还是让他们惊慌难言。 站在高处的万夫长终于嘶吼了一声:“妖术!这一定是妖术!你们这些懦弱的汉人,竟然使用妖术!” 万夫长的叫声,代表了所有蒙古骑兵的心思。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同伴却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除了妖术之外,还有什么解释?可他们越是这么想,心中的恐慌就越难以抑制。蒙古人是信奉长生天的,此时再以为宋军使用妖术,更是军心大乱。有的调头就逃,有的则被吓的呆若木鸡,还有的则跳下马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乞求着,乞求他们的长生天能保佑他们。 可无论他们怎么做,这五千铁骑都完蛋了。一千宋军用湿透的毛巾裹着口鼻,呐喊着杀了上来,轻易地将这些失魂落魄的蒙古精锐杀的片甲不留。 当第一个逃跑的蒙古骑兵经过万夫长身边时,他终于清醒了一些,也大叫道:“撤!撤退!”话音未落,他也转身逃回了军营。今天的事情给他的震撼太大了,除了逃跑,他的脑袋里根本就想不起别的念头。 张云风见蒙古人撤退了,立即大叫道:“所有人不得追赶!回来把这里昏倒的蒙古人都砍了脑袋。锅底的火也再烧的旺一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千宋军如此轻易地就打了个漂亮仗,都是欢呼不已,听到张云风的命令,立即凛然遵从,无人敢违。 蒙古人认为毒雾是妖术,宋军又何尝不是把张云风视为神魔一般?这样杀敌的招数,实在是可畏可怖。敌人人数再多,训练再精良,在张云风的面前都不顶用,全都乖乖地躺倒,老老实实地等着挨刀。和这样的人作对,谁能不怕? 由于今晚的风不大,所以毒雾移动的也很慢。等那些逃跑的蒙古骑兵逃回军营后,毒雾才刚刚飘过小山丘,距离蒙古军营还远。 如果这个时候,蒙古军中有人能意识到毒雾的厉害,立即将所有人撤出大营,等毒雾散去之后再回来,张云风将一无所获。可这些蒙古人怎么也想不到,放毒能放的这么大手笔,更想不到逃回来的那些士兵口中的妖术是什么。所以,他们也就错过了逃跑的时机。 毒雾,终于蔓延了过来! 蒙古大营中连片昏倒的士卒,让整个大营中乱了起来。而且,雾气蔓延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寂静。这让蒙古人终于发现了雾气和妖术之间的联系,于是他们也更加的恐慌,呼号着转身逃跑。 郭靖的一万大军也适时出动,在脸上蒙了湿毛巾的他们,在毒雾中进出自如,肆意地砍杀着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蒙古精锐。还没被毒倒的蒙古人,透过雾气看到宋军来回收割着头颅,更是认定那就是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逃的更加快了。拥挤践踏中,把自己人反倒伤了不少。郭靖指挥大军趁机掩杀,把蒙古军杀的大败。 等天亮之后,雾气散去,宋军检点战果。发现这个大营中原有八万蒙古军队,经过这一晚的屠杀,只有不到一万逃走了,死伤一万多人,其余全部被俘。而那几个工匠在乱军中被踩死了一个,其他全部获救。宋军自身的伤亡却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获得如此丰硕的战果,所有人都乐的合不上嘴了。忽必烈先是在襄阳城下损失了十多万人,这里又损失了七万人,可以说实力大减,再也没有能力对南宋发动大规模战役了。 张云风在欣喜之余,不由得想起历史将会发生的偏差来。忽必烈损兵折将,回去之后肯定是做不了大汗的位置了。如此一来,蒙古内部因为争夺汗位而发生的大战就不太可能发生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蒙古人这次损失了十几万人,反倒是件好事。 对蒙古来说是好事,对南宋来说就是坏事了。蒙古人的整体实力损失不大,那么他们一定会再起大军,来报复南宋。到那个时候,只怕又是一场苦战啊! 想到这里,张云风本来轻松的心情全都没了,最后只能叹息一声,不彻底打败蒙古人,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小辈的情事 胜之后,当然少不了庆功宴。虽然郭靖他们来的匆I是在军营之中,酒菜都不算精致,可大伙还是都很开心,喝酒吃肉,放声高歌。 张云风和郭靖坐在一起,同样是一手拎着酒囊,一手持着小刀,一边聊一边吃着。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的表情就要严肃多了。因为张云风正和郭靖讨论蒙古出兵报复的可能性。 郭靖从小在蒙古草原长大,自然最清楚蒙古人的习性。他认为蒙古人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报复是一定会报复的。只是,蒙古人现在在东西两线作战,东面和南宋大战连场,西面也打到了欧洲。如果他们想要报复,就必须从欧洲战场上抽调兵力。他们会为了报这一箭之仇,而放弃欧洲的大好局面,立即抽调兵力回来吗?还是等欧洲的战事结束,再集中兵力南下侵宋? 两人讨论了很久,也没得出结论来。张云风只好建议郭靖,调集兵力,依托黄河,暂时先采取守势。等后方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再图谋进攻大草原。 正在他们两个低声私语时,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张云风抬头看去,只见那边人头涌动,喝彩声此起彼伏。再仔细倾听,却发现是张芙和司马赋在那里打了起来。张云风以为这兄妹两个是在比武,也就没在意,继续和郭靖说话。 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之后,张芙突然厉声叫道:“你休想!我不会替你去说的!” 接着,就见张芙带着满脸的泪痕冲出了人群,跳上小红马,疾驰而去。司马赋在后面追赶,可他哪里追得上小红马?只能眼睁睁看着张芙消失在远方。 司马赋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怎么的就把张芙惹恼了。现在张芙跑了,他只能废然一叹,刚想回去继续喝酒,却猛然间发现张云风就站在他身后。这可把他吓了一跳,慌忙说道:“师傅,您怎么在这?” 张云风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想人少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小子,你怎么惹的芙儿不痛快了?老实交代,为师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司马赋挠着脑袋说道:“我没惹她呀……” “没惹她?没惹她怎么就哭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是师兄,可不能欺负师妹。”张云风的语气很温和,可手上的力道却是增加了不少,让司马赋感到胸腔都被压缩到了最小,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真的没惹她!就是前几天我们两个打赌,她刚才问我要什么赌注。我就说……,她就恼了,然后就打我。她打我我自然要躲闪了,结果她就开始拳脚相加。我本不想还手的,可您也知道,芙师妹的武功比我差不多少,我一味的抵挡,哪里抵挡得住?所以就开始还手,最后把她摔了一跤,然后她就哭了,骑上马就跑了。师傅,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司马赋委屈的样子比窦娥还冤。 张云风瞪视着他,说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说什么了?她之所以恼了,肯定和你的那个赌注有关。你给我一个字不许错地再说一遍。” 这可让司马赋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张云风一见他这个样子,知道这个小子肯定有问题,继续追问道:“快说啊!你要是不说,我可没办法帮你,以后你就等着芙儿每天都找你麻烦吧!” 司马赋一想到以后都要被张芙这个女魔头暗地里窥探着,心头就一阵发冷,急忙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让她帮忙去打听打听程师妹的心意。” 张云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司马赋喜欢程英的温柔,张芙却又喜欢司马赋。现在司马赋让张芙帮他打听别的女孩的心思,张芙不恼了才怪。 看看司马赋现在垂头丧气的样子,张云风就忍不住想笑,可一想到这些小辈之间复杂的感情关系,又头疼的想哭。这可当真是让张云风哭笑不得了。 司马赋见张云风的表情古怪之极,以为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说道:“师傅,我其实……那个……” 张云风摆摆手,说道:“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你们这些小家伙啊,让我怎么说你们好。” 张云风想了想,突然又问道:“赋儿我问你,如果程英不喜欢你,你还一定非她不娶吗?天下间好女孩多得是,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会非得在她这棵树上吊死吧?” 司马赋被他问的更是脸红的象关公,暗自埋怨张云风这个当师傅的说话太没个长辈的 :I成了:“师傅,我也没说非程师妹不娶!我……我对程师妹确实有好感,可是我几次讨好暗示,她都没有反应,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想让芙师妹帮我问问清楚。如果程师妹对我无意,我也不会强求。就象师傅您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她若是不愿意,强求也没什么意思。” 张云风听他这么说,才算是放心了。如果象金大大写的那样,爱上什么人就死心眼地一辈子,那他这个当师傅的可要郁闷死了。忠贞当然是一种美德,可要是忠贞的过头了,那可就是灾难了。 张云风又想是不是把张芙的心思告诉司马赋,可又一想,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去吧,自己只要监督着他们不要闹出大事来就好了。如果他这个做师傅的插手,恐怕这些弟子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那就成了乱点鸳鸯谱了,事情会更加糟糕。所以,张云风只是拍了拍司马赋的肩膀,转身走了。 回到郭靖身边,张云风先灌了一皮囊酒进肚。郭靖见他这个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追问道:“大师兄,出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张云风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孩子们都长大了,心思也都重了。这事我们这些长辈不好插手,顺其自然吧!” 郭靖不以为意地道:“原来你在感叹这个,要我说,根本就没什么必要。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丧嫁娶,本就应该由我们这些长辈给他们做主。大师兄你要是想把芙儿许配给赋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张云风本想反驳他几句,可一想到郭靖这个家伙是受封建礼教毒害最深的那种人,如今又是按照长辈的意见娶了穆念慈为妻,根本就没有自由恋爱的机会,辩驳起来,话就多了。所以最后只说了一句:“不和你说这些了,根本是对牛弹琴。喝酒!” 第二天一早,张云风给郭靖等人留了张字条,就飘然而去。剩下的事情,他不擅长,也不耐烦理会,自然还是走了的好。另外,张芙和司马赋之间发生的事情,也给他提了个醒。小辈之间的感情问题还好解决,象陆无双和公孙绿萼暗恋师傅的问题可是个大问题。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找些年轻俊彦回来,好分散一下火力。 张云风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老顽童唯一的弟子,耶律齐。只是老顽童早早地就被张云风送给了瑛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收下这个徒弟。不过,即使耶律齐不是老顽童的徒弟也不要紧,人才毕竟是人才,即使武功不行,其他方面也必定出色。 可还有一样让张云风为难的地方,就是耶律齐第一次出场,是在汴梁附近。可现在郭靖已经打到黄河了,汴梁自然也收复了,耶律齐又该在那里出现呢? 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再次动用苍澜山庄的眼线,吩咐他们寻找蒙古丞相耶律楚材的次子耶律齐。等苍澜山庄回报上来之后,张云风才发现原来这个耶律齐还真是和他有缘。 原来,耶律楚材现在已经得罪了蒙古皇后,被抄家灭族。长子耶律晋随父亲一起被杀,耶律齐则带着耶律燕逃亡在外。而凑巧的是,耶律齐和耶律燕就在距离张云风不到一百里的城镇,如今正被蒙古军兵追杀,向张云风这个方向来了。这个消息让张云风安下了心来,索性不走了,买了些酒菜,找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边喝边等。 百里之遥在江湖人的眼中并不算远,张云风从上午等到了下午申时中,就见远处驰来两匹骏马,马背上的两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看他们的样子很有些狼狈逃窜的意思,不但马匹被累的直吐白沫,连人也都是汗流浃背,把脸上的灰尘冲的一道一道的。 张云风一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耶律兄妹无疑了。等他们来到近前,偷偷地弹出一颗小石头,正打在马的前腿上。那匹马本就累的不行了,突然受到袭击,嘶鸣一声摔倒在地。多亏马背上的耶律齐身手不错,抢先一步从马上跳了下来,这才没有受伤。 耶律燕见耶律齐落马,急忙收住缰绳转了回来,说道:“二哥,你不要紧吧?” 耶律齐还没等说话,张云风就说道:“年轻人,哪有你们这么赶路的?这是存心想把马累死啊!可惜了两匹好马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诱拐耶律齐 云风这样的宗师级高手在暗中使坏,耶律齐哪里能发他正在逃亡的途中,对所有人都深具戒心,所以只是看了张云风一眼,也不答话,伸手去拉倒在地上挣扎难起的那匹马。 这时张云风又说道:“看你们狼狈的样子,是被人追杀吧?跟我说说,是什么人追杀你们?有没有赏钱?我最近缺钱花,把你们两个拿下来去领赏,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耶律燕一听就急了,立即抽刀出鞘,一指张云风,说道:“你是什么人?莫非你是皇后……” 她还没说完,耶律齐就急忙打断她道:“三妹,不可胡说!”接着向张云风抱拳道:“这位前辈,在下是全真派弟子,这是我三妹,冒犯前辈之处,还请见谅。” 耶律齐故意不说自己的身份来历,只说是全真弟子,显然也对张云风抱有很深的戒心。张云风见他在逃亡之中,依然沉稳冷静,心下也是暗暗点头,却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哦,你是全真派的弟子?那你说说,你师傅是谁?全真派的老道我认识很多,也许还有些渊源。” 张云风这么一问,倒让耶律齐为难了,只好说道:“在下的师傅曾有严令,不许向任何人说起他老人家。所以……” 张云风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全真派什么时候有这么古怪的规矩了?肯定是你小子撒谎,借全真派的名头来吓唬人的。我说的没错吧?” 耶律齐说道:“在下确实是全真派的弟子,前辈既然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我们兄妹和前辈萍水相逢,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张云风却说道:“慢来慢来,你先不能走。你冒充全真弟子,这事我可不能不管。你若是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栽在全真派的头上,那我可不答应。我和全真派的老道还有那么点交情,日后若是被他们知道我袖手不顾,还不得落个埋怨?所以,你得说清楚了再走。” 耶律燕不耐烦地道:“二哥,我们何必和他罗嗦?我看他就是皇后的党羽,特意在这里等着我们的。看他说个没完的样子,肯定是没有把握拦住我们两人,我们不要和他废话,赶紧杀了他,逃命要紧!” 张云风笑道:“嚯,小姑娘好大的杀气!我正想试试你们的武功,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全真派的。既然要杀我,那就上来吧!” 耶律齐却压低声音道:“三妹,我觉得还是不要多事的好。他一个人面对我们两个人还能如此轻松惬意,肯定不会是怕了我们。而且,万一他只是和我们偶遇,和皇后没什么关系,我们在这里和他纠缠不清,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等后面的追兵追上来了,我们又和他打的筋疲力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依我看,还是不要理会他。如果他纠缠不休,再动手不迟。” 耶律燕看了张云风一眼,说道:“好吧,我听你的。你的马不行了,我们两个骑一匹,坚持到下一个镇子就换马。” 耶律齐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 他们两个在那里低声交谈,张云风都听的清清楚楚,见他们想要跑了,自然不能不管,说道:“你们两个想到哪里去呀?话没说清楚,谁也不准走!” 耶律齐见张云风把他们的打算都掀了出来,心中也是一惊,连忙抱拳道:“前辈,在下兄妹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说着,脚下突然踢起大片的泥土,劈头盖脸地向张云风砸了过去,趁这个机会,耶律齐和耶律燕两人飞身上马,逃之夭夭。 张云风大袖一甩,立即生出一阵狂风,将那些泥砂全都荡飞了。这个时候,耶律齐兄妹已经跑出十几丈,没有看到张云风的这一手,不然肯定会大吃一惊。张云风荡开泥砂之后,以他的轻功要追上耶律齐他们也还是轻而易举的,可他却没有立即追下去,而是微笑了一下,说道:“手脚挺麻利,看样子经常撒石灰,打闷棍什么的。好,有前途!” 耶律齐和耶律燕兄妹两个一阵狂奔,在到达下一个镇子前,终于把这匹马也累死了。他们顾不得这匹马了,急匆匆进了镇子,又买了两匹马,继续赶路。等天黑的时候,才在一个很大的城镇停了下来,暂时休息一下。 随意找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酒楼 将马匹交给店小二,上楼去吃些东西。可等他们随*将马匹交给店小二,上楼去吃些东西。可等他们随* 楼之后,却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熟悉的身影!张云风正独自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桌上摆满了酒菜。不过那酒菜似乎都没动过,好象在等什么人。 张云风一见他们来了,老远就招手道:“你们怎么才来?快过来快过来!你们再不来,酒菜就都要凉了。” 耶律齐兄妹发现是张云风,骇异地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一路上,他们两个快马加鞭,一刻未停,怎么还会被张云风赶在了前面?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张云风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会在这里停下休息,又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会选这家酒楼? 耶律燕乍见张云风,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偷偷地扯了扯耶律齐的袖子,示意他赶紧逃跑吧!而耶律齐却觉得张云风似乎没有恶意,而且他们逃了这么久,早就疲惫不堪,再逃下去,也未必能摆脱张云风。所以,用眼神安慰了一下耶律燕,带着她来到桌边,先是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来迟,劳前辈久候了。” 张云风哈哈一笑,说道:“来了就好,这一桌子好菜不要浪费了,快坐下。” 耶律齐和耶律燕坐在了张云风的下首,却不立即动筷子,耶律齐又问道:“前辈怎么会这么巧和我们同路?还叫好了酒菜在这里等我们?” 张云风理所当然地道:“我跟着你们来的,当然是同路了!” 耶律燕一听这话,吓的立即站了起来,拔刀在手,戒备地看着张云风。张云风却好象当她手里的刀是泥捏的,毫不在意地说道:“小姑娘的脾气怎么这么大?要打架也要添饱肚子之后再打,你们不吃我可要吃了。” 耶律齐轻拍了几下耶律燕的手腕,让她把刀放下,然后又说道:“前辈为何要跟着我们?又怎么会赶到我们前面,还知道我们要上这家酒楼?” 张云风先喝了一口酒,吧唧吧唧嘴,才说道:“我跟着你们,自然是因为你说你是全真弟子。我和那些老道有交情,所以不能不管,我得看着你,如果你要做什么坏事,我就得替他们清理门户。至于我怎么知道你要上这家酒楼,只要你答应这一顿你请客,我才能告诉你。” 耶律齐苦笑道:“能请前辈吃顿酒,是在下的荣幸。前辈放心,这一顿我请了。” 他们兄妹虽然是在逃亡途中,可身上带着的金子银子还是不少的,请这么一顿饭还是轻易的很。而张云风见他答应了,这才说道:“我之所以比你们先到,那是我有一匹好马,要赶到你们前面,自然是很轻松了。” 这话一出,耶律齐兄妹懊恼地又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很简单嘛!刚才他们只想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神秘莫测,却忘了只要有一匹好马,很容易就做到这一点。 耶律燕感觉自己被耍了,不服气地又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会上这一家酒楼的?别告诉我们你能掐会算,我可不信。” 张云风笑眯眯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们请客的原因了。能掐会算倒不至于,但是我也能猜得到,你们必定会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下。所以,我在这个镇子上所有的酒楼都要了一桌菜,然后看你们上哪一家,我再抢先上来。怎么样?很简单吧!不过你们的荷包就要受苦了,这个镇子上的酒家不少,每家都有这么一桌,花费可不小哦!” 耶律燕惊讶地简直说不出话来,张云风先前营造出来的神秘面纱,在揭开了之后,却是这么的简单!张云风在他们兄妹的心目中,也立即由神秘的高人沦落为狡猾的骗子。 耶律燕自觉被戏耍了一通,心中气极,站起来就要动手。耶律齐却急忙伸手拦住了她,说道:“前辈,您费了这么多工夫,不会就是为了戏弄我们兄妹俩吧?您到底有什么目的,还请明示。” 张云风又吃了几口菜,才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帮你们一把。耶律齐,耶律燕,我看你们都是人才,给你介绍个好去处,保证让你们不会再受到追杀,还有机会可能报仇。你们意下如何?”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乱点鸳鸯谱 云风一口叫出了他们兄妹俩的名字,甚至话里话外的他们的来历和处境都已经一清二楚。这让刚刚以为张云风是个骗子的兄妹俩再次大惊,不知道张云风到底是什么人,是骗子还是神通广大? 见耶律齐兄妹愣然不语,张云风又说道:“你们不必疑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两个人,在我的眼里和没有反抗能力的三岁孩童没有区别。我若是想对付你们,根本就用不着费这么大力气。” 耶律燕被张云风撩拨的再也沉不住气了,抽出刀来一刀砍了过去,叫道:“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我和三岁孩子一样随便摆布!” 张云风坐在原位不动,只是用手中的一双筷子抵挡耶律燕的快刀,轻松地笑道:“我说你和三岁孩子一样你不信,那我说只用一招就能把你的兵器夺下来,你信吗?” 耶律燕挥刀狂砍,可不知怎么的,竟然始终无法奈何张云风手中那一双纤细的筷子。明明那筷子就是两根木头棍而已,怎么会挡得住锋利的钢刀呢?耶律燕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手上的力道再加三分,口中说道:“少在那里吹牛!你能一招夺下我的刀,我就任你处置!”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张云风话音未落,手中的筷子突然变的好象柔软了起来,从耶律燕密不透风的刀风中钻了过去,正敲在耶律燕的手背上。耶律燕只觉得持刀的右手一麻,顿时有些握不住刀柄了。接着,张云风的筷子迅疾地夹住了刀背,轻轻地一夺,就将耶律燕手中的柳叶刀夺了下来。 耶律燕刀子脱手,却不知道是怎么脱的手,呆呆地发起了愣。可旁边的耶律齐却看出了张云风的武功确实出神入化,知道张云风说的把他们两兄妹当作三岁孩子不是虚言。但是耶律齐不能看着耶律燕的刀被夺去,不然他们两兄妹可真就全无还手的余地了。所以他趁张云风夺下的刀子还没收回的机会,突然出手抓向了刀柄,想要再被刀夺回去。 张云风用一双筷子夹着一柄沉重的柳叶刀,看似连筷子都要坠断了。可不知怎么的,耶律齐一把抓过去,却一下抓了个空。耶律齐还想反手再抓时,张云风手中的筷子却突然弹射出来一根,正点在耶律齐手心的劳宫穴上,让耶律齐的这只手又痛又麻,急忙缩了回去。而那跟筷子在击中了耶律齐之后,神奇地弹了回去,正好落到了张云风的手中,依然夹着那柄柳叶刀,好象根本就没离开过一样。 其实,张云风的动作并不算快,每一个细节都让耶律齐兄妹看的清清楚楚。耶律燕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过了一招,吃惊的语无伦次:“二哥,他……他刚才……用一根筷子夹着刀……怎么……怎么会不掉下来?简直是粘在了筷子上!” 耶律齐还不等说话,张云风就说道:“这还不容易?你们看着,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一个重心的。只有你把握住这个重心,就能保持物体的平衡。就象这柄刀,它的重心就在中间靠近刀柄一点的位置,只要把筷子担在这里,就能轻易地让它不掉下来。你们看,就象这样……” 张云风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演示。道理虽然简单,可要做起来就难了。要在一伸手的工夫里就找到这柄柳叶刀的重心,不能偏差一点,不然刀身那光滑的表面就会把筷子滑开。这需要多么准确的眼力和技巧!有如此眼力和技巧的人,武功又会多么惊人? 耶律齐兄妹说不出话来了,张云风笑眯眯地问道:“耶律姑娘,你刚才说,若是我一招就夺下了你的刀,你就任我处置,这话可还算数?” 耶律燕被他逼到了墙角,只好咬牙道:“当然算数!我虽然是个女流,可也是一言九鼎!但是,我可以任凭你处置,你不能为难我哥哥。” 张云风有些阴险地道:“我不会用武力强迫他,这个你可以放心。不过你落在我手中了,你哥哥还跑得了吗?” 耶律燕气极而怒,叫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我就食言一回!” 张云风坐在那里微笑着不说话,耶律齐也无奈地摇头。耶律燕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张云风的武功比他们兄妹高得多,在他面前说什么食言,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所以耶律燕只能无奈地坐了下来,可又 甘心,气冲冲地问道:“你对我们的底细了解的清清又是什么人?遮遮掩掩的可不是好汉!” 张云风笑道:“我可没遮掩什么,是你们没问过我。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叫张云风,是大宋襄阳守将郭靖的师兄。” 耶律兄妹一听,这才放松了下来,耶律齐失笑道:“原来是张大侠,您早说了您的身份,我们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 张云风摇头道:“那不一样!我不抓住你们的把柄,怎么要你替我做事?没有把柄,那就成了我求着你了么?” 耶律齐立即抱拳说道:“张大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下来,晚辈岂敢不从,说什么求不求的。” 张云风说道:“这个嘛……,不着急,你们也饿了吧?先吃饭,吃饱了之后再说。” 耶律兄妹早就饿极了,这时放下心来,这才开怀大嚼。虽然菜已经有些凉了,可他们还是吃的狼吞虎咽。 等吃饱了之后,张云风才说道:“我记得你们说过,这顿饭是你们请客吧?” 耶律齐急忙道:“对对对,这顿饭我请了,晚辈这就去结帐。” 张云风一拍他的肩膀,说道:“结帐的事,让你妹妹去吧。记得把这个镇子上其他的酒楼也都要结了。你留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耶律燕一看就明白了,张云风是想和耶律齐单独说话。这让她有些不高兴,可耶律齐也这么催促她,她也只好接过钱袋,当回跑腿的了。 等耶律燕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把所有的帐都结了之后,回到酒楼时,正听见耶律齐很为难地说道:“这……这……不好吧?” 张云风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的?送上门的便宜哪有向外推的道理?既不违背侠义,也跟良心无关,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别忘了,你妹妹可还欠着我一个人情!” 耶律燕见耶律齐为难,立即几步来到跟前,横眉立目地说道:“张前辈,你这样逼迫我哥哥替你做事,哪有一点前辈的样子?”接着又对耶律齐说道:“二哥,你不必为难。大不了,我把脑袋给他,还能怎么样?” 耶律齐见她误会了,急忙说道:“三妹,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前辈他是……是……” 耶律燕见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了,着急地追问道:“是什么啊?二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爽快了?” 耶律齐涨红了脸,说道:“三妹,你就不要问了。张前辈没有逼我,这事也不是坏事,你不要想的太多了。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跟张前辈回襄阳呢!” 耶律燕被耶律齐硬拉着出了酒楼,张云风则好象没事人一样跟在后面,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安排好房间之后,耶律燕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跑到耶律齐的房间里,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齐被追问的急了,只好支支吾吾地道:“张前辈他……他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 耶律燕听的把下巴摔在了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叫道:“给你介绍亲事?!” 耶律齐急忙捂住她的嘴,说道:“你叫什么叫?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啊?” 耶律燕又发了半天的呆,才说道:“介绍亲事?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也太儿戏了!” 耶律齐叹道:“我也不知道张前辈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说,他的弟子当中,女的多,男的少,要我去挑一个满意的,平衡一下阴阳。而且,他还说,他的这些女弟子中,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不论是相貌还是性情,都是难得的良配。” 耶律燕没有话说了,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张前辈还真有意思,这都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不是耶律齐亲口说的,耶律燕简直以为这是在说笑话。 兄妹两个沉默了半晌,耶律齐终于道:“你放心吧,张前辈完全是好意。到了襄阳之后,即使我不在他的女弟子中选妻子,他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我师傅和襄阳郭将军是结拜兄弟,张前辈和我师傅也有不错的交情,他不会难为我们的。” 耶律燕哭笑不得地道:“这我相信,这个张前辈还真不愧为你师傅的好朋友。”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追兵 二天一早,三人束装上道。可是让耶律兄妹惊奇的I都有马匹,张云风口中的那匹好马却不见踪影,要赶路了,才现买了一匹。这让他们两个心中更是惊叹,张云风分明就是全凭两条腿追上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宝马! 武林中人大多修习轻功,在短途冲刺上比马匹还快是很容易的,很多高手都能做到。可耶律兄妹骑着马奔驰了一下午的时间,路程不下二百里,却还是被张云风赶在了前面,这可就有些惊世骇俗了。尤其是张云风和他们见面的时候,依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耶律兄妹心中对张云风更加敬佩了。 出了镇子之后,向南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张云风他们回头一看,就见一百多骑追了上来,为首的人是两个身穿蒙古贵族服饰的大汉,带领的这一队骑士也个个身材魁梧,神情漠然,一看就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耶律燕一见追兵到了,顿时惊慌失措,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刀抽了出来,六神无主地道:“二哥,现在可怎么办?” 耶律齐笑道:“你放心吧,有张前辈在,这些人根本不堪一击。” 张云风则悠闲地说道:“才派出一百多人追捕你们,那个什么皇后是不是太小瞧你们了?不用客气,你们赶紧把他们解决了,我们好赶路。” 耶律齐听的苦笑连连,说道:“张前辈,这一百多人可都是成吉思汗帐下最精锐的武士,称做金帐武士。无论是骑射还是角抵,都是万中选一的。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厮杀起来根本不知道顾惜自己的性命。我们兄妹若是能杀了他们,何必逃的这么辛苦?” 张云风还真没听说过蒙古有这么一支队伍,感兴趣地道:“成吉思汗很有一套嘛!不过是一个金帐武士的名号,就能让这些人舍生忘死,了不起!既然他们是疯子,我们最好不要和他们硬拼,还是先逃跑吧!” 这句话一出,耶律燕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张云风一开始还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耶律燕以为有这么一个靠山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可没想到,张云风只是听耶律齐简单的说了一下对方的来历,就吓的要逃跑。这还算什么江湖高人? 耶律兄妹认识张云风才两天而已,可就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张云风在耶律燕的心目中,一会儿是强横的江湖高人,一会儿是骗子。可当你认为他是骗子的时候,他有显露出让人吃惊的一面。一下高一下低的感觉,让耶律燕好象坐上了过山车,脑袋里有些晕忽忽的。 耶律齐的适应能力显然比他的妹妹强得多,张云风一说先逃跑,立即带马跟了上去。可跑了几步之后才发现,耶律燕没有跟上来。于是又转了回来,拉着耶律燕的马头赶紧一起跑。马匹一动,耶律燕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也跟了上来。 耶律兄妹的马都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张云风的马更是刚刚买的,体力都很充沛,这一跑起来,如风驰电掣一般。后面的蒙古武士却没有这么好的体力了,他们连夜赶路才追了上来,不论是人和是马,都已经疲惫不堪。这时再来个追逐赛,他们可就渐渐跟不上了。 跑了一上午之后,张云风他们回头看看,见追兵已经被甩的没影了,于是下马休息,在路旁的草地上开始野餐。他们上路的时候就买好了熟食和干粮,就着清澈的泉水,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蒙古武士的坚韧和执拗实在是让人惊叹,张云风他们刚吃到一半,他们就追了上来。不过他们经过这一阵疾赶,也都是到了体力的极限,一百来人的队伍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最前面的一个小集团才不过十几个人。 张云风见他们来的人不多,对耶律齐说道:“我还没吃完,你先去抵挡一阵,等我吃完了再上路。” 耶律齐二话没说,放下手中的干粮和熟肉就冲了出去,和这十几个金帐武士打了起来。耶律齐的武功在年轻一辈当中也算是不错的了,对付十几个人还能应付。双方打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张云风一边吃着,一边象看戏一样地看着双方的打斗,还不时地叫道:“戳他眼睛!……踢他下阴!……哎呀,踩他的脚趾啊!” 耶律燕听着张云风不停地给耶律齐支一些损招,不禁更是对他 视。江湖高人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彻底崩塌,这让I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渐渐地,落在后面的金帐武士也追了上来,见前面的同伴正在动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纷纷跳下马来,将耶律齐包围了起来。还有一些插不上手的,向张云风这边扑了过来,想要先拿下耶律燕。 这时,张云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说道:“我吃饱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耶律小子,该你吃饭了,我替你和他们玩一会儿!” 说着,张云风突然在原地消失,又在扑过来的那几个金帐武士面前出现,一把抓住他们的领子,随意地一甩,就把两个武士扔了出去。其他的武士大吃一惊,纷纷举刀砍了过来。这些武士本就是军中精锐,互相配合的技术娴熟之极,根本就不用互相沟通,只要一举刀,就都知道各自该怎么做。所以他们一起攻过来,刀光连成了一片,让人躲无可躲。 这一招在战阵上或许是无敌的,可用来对付张云风,显然还差得远。只见张云风的身体奇异地扭了几下,刀光便擦身而过,没伤到他一分一毫。而张云风却趁机出手,抓住一个就摔出去一个,一眨眼的工夫,就将扑过来的这些武士全都扔出了几丈远。 耶律燕看的目眩神迷,咬了一口馒头在嘴里却忘记了咀嚼,大张着嘴呆呆发愣,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张云风的武功在她的眼里已经不是武功了,而是魔术,或者说是法术!耶律燕也是跟这些金帐武士交过手的,深知这些人的厉害。可在张云风的面前,却全无还手之力,想怎么蹂躏怎么蹂躏。 这时,张云风已经钻进了包围圈中,将两柄砍向耶律齐刀挡开之后,对他说道:“我吃好了,该你了。慢慢吃,不要着急。” 接着,张云风一把抓住了耶律齐的肩膀,随手一扔,就将耶律齐抛出了圈子,飞过十多丈的距离,刚好落在耶律燕的身边。耶律齐身不由己地飞跃这么远的距离,落在地上时,却是稳稳地站住了,就好象被轻轻地放在那里一样。这让耶律齐也是一阵发呆,然后才醒悟过来,开始继续吃东西。 这里的路面很宽阔,金帐武士又有百多人,可在张云风的面前,竟然怎么也冲不过这一个人的防线。凡是冲到张云风面前的,都是一招就被扔出去,可摔的浑身疼痛之后,却发现根本就没受什么伤。蒙古人的秉性就是,只要还没死,战斗就没停止。所以他们爬起来之后,继续向前冲,直到再一次被扔出来。 就这样,张云风的身形往来如电,将金帐武士冲锋的浪潮死死地拦在了原地,怎么也冲不过来。直到耶律齐吃饱喝足了,整理好马匹,张云风这才回身上马,和耶律齐兄妹继续赶路。 这可把蒙古武士们气坏了,张云风分明是把他们当作猴子耍了!火冒三丈的蒙古人顾不得休息了,继续上马追击。不把耶律齐兄妹和张云风这个混帐的家伙杀了,他们就绝不罢休!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张云风找了一个地势不错的山崖,他们在上面居高临下,只要一个人就能守住唯一的通道。于是,还和中午时一样,张云风和耶律齐轮流守卫这个通道,另一个则吃饭睡觉。 蒙古武士追上来之后,也发现这里易守难攻,所以只是用弓箭试探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冲上去的机会,也就不攻打了。他们累了两天一夜了,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他们也需要休息。于是这一百多人在山脚下扎下了临时营地,堵住了唯一的通道之后,放心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白的时候,蒙古人就起来了,草草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用弓箭大规模地覆盖山崖上的那一小片空地。可是这些的地形实在是特殊,他们只能在一个方向上射箭,张云风他们只需在石头后面一躲,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射到。而冲上去的武士,也只能并排上去两个,结果很轻易地被打了下来,始终奈何不了张云风三人。 等张云风他们也睡好吃饱之后,反倒杀下了山来。金帐武士虽然极力阻拦,可还是没能拦住。结果,接下来的节目和昨天一样,张云风继续引逗着金帐武士们向南而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完颜萍 张云风照旧不紧不慢地引逗着金帐武士跟在他们后面时,耶律燕终于忍不住了,一边策马奔驰着,一边开口问道:“张前辈,以您的武功,足以将这些人杀干净,为什么你不那么做,反倒不停地戏弄他们?” 张云风呵呵一笑,说道:“还不错,能忍到现在才问出来,你的耐性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至于为什么不杀他们,答案就在前面不远处,到了你就知道了。” 耶律燕疑惑地向前看去,却只见一片莽莽的森林,在轻风之下荡起阵阵林涛。什么也没看出来的耶律燕只好又去问耶律齐。耶律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说道:“有杀气!前面的森林中有埋伏,而且这些人的实力非常强大!” 张云风诧异地回过头来看耶律齐,说道:“不错不错,你小子还真不错!是个做将军的材料。到了襄阳之后,我把你介绍给我那个郭师弟,他一定很喜欢你。” 可耶律燕继续盯着前面的森林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只好继续不耻下问:“张前辈,我怎么没看出来有杀气?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吧?” 张云风笑道:“所谓的杀气,其实就是人的一种直觉。如果你武功修炼的够高,或者感觉够敏锐,就能觉察得到。在江湖中,这样的直觉,没多大作用,因为大多数高手都会收敛杀气的法门,让你和他面对面也觉察不到。但是在战场上,有这种直觉的人就很占便宜了,因为士兵的杀气一般是通过杀了太多的人才养成的,而且不会收敛的法门,所以在设下埋伏时,往往会被事先察觉,这样一来,埋伏的功效就会大打折扣。比如现在,我们事先知道了有人在前面埋伏,他们还能伤得了我们吗?” 耶律燕着急地道:“既然你们都确定了前面有埋伏,那我们还跑的这么急干什么?还不快停下?” 张云风笑着说道:“不,我们冲过去!” 耶律燕听的险些又要栽下马去,刚想再说什么,却见张云风已经加快速度,而耶律齐似乎也变傻了,丝毫没有犹豫地跟上了张云风。耶律燕无奈,只好也急忙追了上去,心中嘀咕着:“你们既然都想死,我也只好陪着了。” 三个人沿着大路疾驰,很快就进入了两旁都是森林的地段。这个时候,张云风的马速反倒慢了下来,低声吩咐道:“我们靠拢一点,小心戒备。” 张云风向左,耶律齐向右,将耶律燕夹在了中间,隐隐形成保护的姿态。就在他们刚刚完成换位之后,就听林中传来一声呼哨,接着就见无数的雕翎箭从林中蜂拥而出,向三人笼罩了过来。 张云风和耶律齐早有准备,立即挥舞兵器将箭挡开,并且继续催马前奔,想要逃出箭雨笼罩的范围。 以张云风和耶律齐的武功,即使箭雨再密集,支撑个一时三刻也是很容易的。所以他们继续打马飞奔,速度丝毫不减。可是才跑出没多远,就见前面突然冒出数百全身披挂的铁骑来! 也许是看到襄阳铁骑的威力后,蒙古人也学着使用人和马都披铁甲的重骑兵。可他们显然还没学到精髓,人虽然是披着铁甲,但马匹却都还是皮甲,显然是马匹的全铁甲的技术还没能掌握。可即使如此,这些铁骑抵御箭矢的能力也加强了不少,尤其是数百人堆积在一起,把道路堵的严严实实,更让人看的头皮发麻,产生一种无力相抗的感觉。 这数百重甲骑兵轰隆隆地迎面冲了过来,把地面都震的有些颤抖。而树林中的箭雨依然没有停歇,显然是因为不怕伤到自己人的缘故。这样一来,张云风他们就有些难受了,左右前三个方向受到袭击,要想逃脱,似乎不太可能了。 张云风一见这个阵势,也是眉头一皱。他可不想再和骑兵对冲了,尤其是迎面而来的还是重骑兵。不过不和他们硬扛也还有别的办法能越过这道防线。就在双方即将撞到一起的时候,张云风突然探手抓住了耶律燕的腰带,另一只手则拉住耶律齐的手,脚尖在马背上一点,大喝一声:“起!”三个人就如大鸟一般凭空飞了起来! 蒙古铁骑在冲锋,张云风三人却施展轻功,把他们的脑袋当垫脚石,连续纵跃而过,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将这数百重骑兵甩在了身后。他们的速度太快,不但层层叠叠的重骑兵没有反应过来,连林中的弓箭手都没来得及掉转方向,箭雨纷纷落空。 落地之后,耶律燕只觉得浑身颤抖,脚都是软的。刚才那一阵急速 让她到现在也还没回过味儿来,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之身体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耶律齐本来也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全凭着张云风的扶持才能过来。所以他也同样有些身体颤抖的感觉,不过他纯粹是激动的。心中不断地念叨着:“这就是绝顶高手的感觉!太棒了!我一定要继续努力练功,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有这样的身手!” 张云风可没他们这么多感慨,脚刚一着地,就立即拉着两人飞奔了起来。现在没有马匹了,要想逃脱,就全靠他们的两条腿了。 张云风他们在拼命地跑,蒙古的重甲骑兵也在拼命地想要调过头来。张云风他们把三匹马都扔了,结果把蒙古重骑绊倒了十几骑。这可让本来以为有一场硬仗的他们措手不及,尤其是因为忌惮张云风的武功,特意排成了密集阵形,更让他们乱成了一团。想要追击张云风三人,看样子一时半会的是不可能了。 但是张云风他们也没跑多远,就见前面又出现了数百骑的重骑兵。这让张云风也暗暗叫苦,蒙古人什么时候也这么谨慎了?围杀区区三个人,就动用了这么多部队,不嫌小题大做吗?可不管张云风怎么抱怨,眼前的重骑兵都不会消失,他只好带着耶律齐兄妹立即转向,想钻进树林中。 可还没等他们接近树林,林中突然升起一道火墙,整座森林顿时都燃烧了起来。树林燃烧的这么快,显然是早就被洒上火油硫磺之类的东西了。张云风无奈之下,只好又回到大路上。他就是武功再高,也不敢闯进火海去,不然一样被烧成焦碳。 这个时候,两侧的树林已经被点燃,前后的道路上又堵着蒙古重骑兵,这可真让张云风他们有些走投无路了。就连张云风都有些后悔了,自己实在是太托大了!蒙古人设下的这个埋伏,实在是无懈可击,今天怕是要把这两个小辈扔在这里了。 正当三人陷入包围,无计可施的时候,前面的重骑兵突然乱了起来,似乎有人从后面袭击他们。三人一见蒙古人乱了,都是大喜过望,不管袭击蒙古人的是谁,总算是给他们制造出一线生机。所以三个人也不迟疑,立即向前冲了过去。前面这数百重骑兵虽然厉害,可他们身后有人在捣乱,威胁就大大降低了,张云风也有信心击溃他们了。 他们这一冲,立即对这数百蒙古铁骑形成了前后夹击。张云风以强横的武功当先开路,依然是先抢长矛,然后上挑人,下挑马,杀出一条血路来。耶律兄妹则保护着他的两侧,让他全无后顾之忧,一心向前突破。 终于,在后面的铁骑追上来之前,张云风他们杀透了重围。这时,他们才见到在蒙古人身后捣乱的人,耶律齐一见她就诧异地叫道:“完颜萍!你怎么在这里?” 张云风一听说眼前之人就是完颜萍,也多看了她一眼。就见这个完颜萍长的也很清秀,也够得上美女两个字。不过她为了救出包围圈中的三个人,舍生忘死地拼杀,自己却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大腿上,被蒙古铁骑的长矛穿透了,只能勉强站在原地,连走路都走不了了,更别说逃跑。 完颜萍见耶律齐他们冲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个凄然决然的微笑,一边奋力抵挡着蒙古人的攻击,一边说道:“你们快走,我挡着他们!” 张云风懒得和她废话,左手一把将完颜萍抓了过来,右手的长矛一抖,一瞬间就接连挑断了三个蒙古骑兵的咽喉,然后大叫一声:“走!”率先跳上了一批马。耶律齐兄妹也立即跳上另外两匹马,三人快马加鞭,一路绝尘而去。 蒙古人见他们逃了,自然不肯罢休,催马就追了下来。而张云风他们竟然也不远走,逃了没多久,就把马匹又扔了,找了一个非常险峻的山峰爬了上去。 耶律燕爬到了山顶之后,气喘吁吁地问道:“张前辈,我们又要死守吗?这一次蒙古人太多了,我们再想突围可就难了。” 张云风也有些微微喘息,却笑着说道:“还逃什么逃?我把他们引来容易吗?你放心吧,我们只需在这里坚守一天,附近的宋军就会赶来,将这些成吉思汗的金帐武士全部歼灭!金帐武士是蒙古人最精锐的部队,是他们的精神象征,我们消灭了这些人,就会大大打击蒙古人的士气。没有了值得骄傲的东西,我看他们还嚣张什么?” 第二百九十章 围歼金帐武士 天半夜,璀璨的星空下,碧草茵茵的山坡上,堆积着体,鲜血汨汨地流淌着,在清新的山野间增添了浓重的血腥味。张云风和耶律兄妹始终坚守着山顶,没让蒙古人前进一步。蒙古人也没有向上次一样只是围困,而是非常坚决地要攻陷这个山丘。因此,杀戮就不可避免了。 完颜萍身上受伤多处,上了山之后就没起到什么作用。耶律燕也差不多,她的武功本就最低,又是个女子,体力不足,没多久就也受了伤,只好和完颜萍做伴去了。耶律齐还算不错,和张云风分守两面,支撑了半夜之后,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躺在那里呼呼直喘气。只有张云风,依然是云淡风清的样子,时而还说几句玩笑话。 蒙古人暂时退了下去,酝酿着下一次的进攻。张云风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掏出酒肉来大吃大喝。这让完颜萍和耶律燕两女都对他侧目而视,不知道他对着满地的鲜血脑浆,怎么还吃的下去? 完颜萍悄悄地问耶律燕道:“这个张前辈是什么人?他的武功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他?” 耶律燕笑道:“你整天就想着找我们报仇了,哪里还听得进别的事?不过,这个张前辈以前还真不太有名,倒是他的师弟和妻子名气非常大。他的师弟是襄阳的大将郭靖,妻子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黄蓉。我没认识他之前,也只是听说黄蓉黄帮主嫁了一个武功低微的废物。谁知道他隐藏的这么深,武功竟然这么高!” 完颜萍叹息一声,说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象张前辈这样视名利如粪土的高人不知凡几,我们还真是坐井观天了。” 耶律燕突然说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拼了性命地救我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是来救我,还是救我二哥?反正不会是来救张前辈的,以前你都没见过他,我又跟你没什么交情,所以你肯定是来救我二哥的,对不对?” 完颜萍被她说的俏脸绯红,说道:“我就是来救你二哥的,又怎么样?你二哥几次三番地饶我性命,我总要报答他吧?如今你们落难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救你们一次也是应该的。” 耶律燕取笑道:“不要说的那么高尚,我就不信你只为了报恩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你肯定是看上我二哥了,所以才肯冒这么大的险。” 完颜萍被她说的脸上热的都快熟了,伸手去瘙耶律燕的痒,说道:“我才没有呢!是这个小丫头思春了吧?还来说我!” 两女都是有伤在身,笑闹了一阵,就都牵动了伤势,痛的不敢再乱动了。过了一会儿,耶律燕又说道:“你要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思,那就最好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张前辈之所以伸手帮我们,就是因为看上了我二哥,要带回去介绍给他的女弟子呢!” 完颜萍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变成了惨白,说道:“你二哥……答应了?” 耶律燕嘻嘻笑道:“还说不是看上我二哥了?这下我看你嘴还硬?” 完颜萍见她嬉笑,这才放松下来,羞恼地说道:“好啊,原来你是骗我的,看我还放不放过你!” 耶律燕连忙求饶道:“我没骗你,是真的!张前辈确实有那个意思,可他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只是让我们去襄阳,和他的那些女弟子相处一段时间,合得来则聚,合不来也就算了。所以,这事还有转的余地,在到达襄阳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可就要抓紧了,不然我二哥说不定就看上别人了。” 听了耶律燕的话,完颜萍沉默了。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处靠在石头上休息,眼睛却依然盯着山下的耶律齐。耶律燕一见她的样子,终于确定了完颜萍的心意,碰了碰她的肩膀,说道:“你还等什么?看我二哥累的那样,还不给他送吃的去!” 完颜萍猛然醒悟过来,脸上又现出两团红晕,但却咬了咬嘴唇,拿起用油纸包裹的干粮和熟肉,艰难地向耶律齐走了过去。 耶律燕两女的谈话,虽然声音压的很低,张云风站的也很远,可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他却没有阻止,只能苦笑不已。谁想得到,原来耶律齐已经是名“草”有主了。这样一来,他费了这么大工夫救下耶律齐,不但没能找到分散火力的人,反倒还要多出一个耶律燕来!失败,寻找青年才俊的行动彻底失败! 这时,山下的蒙古金帐武士已经整理 列,再次杀上山来。他们这样日夜不休的猛攻,其I已。这里已经是郭靖手下的襄阳大军控制的范围了,如果不能尽快拿下山顶上的几个人,等郭靖得到消息赶来增援,只怕他们这一千来人全都得葬送在这里。所以,天亮之前他们必须成功,不然就只能撤退了。 蒙古人攻了上来,张云风正求之不得。他满肚子的郁闷,正好拿蒙古人发泄。山顶上的石头木头都已经扔光了,张云风就用《弹指神通》发射小石头。虽然只是单发的,但对于可进攻范围狭窄的蒙古人来说,依然是一场灾难。只要被张云风瞄准了,就绝对是爆头的下场,金帐武士的名头在这里没有一点作用。 终于,蒙古人依仗人多的优势,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渐渐接近了山顶。张云风不等他们冲上来,他却先冲了下去。双手各持一杆长矛,左劈右挑,杀的金帐武士尸横遍野。尤其是张云风不断地把杀死的尸体向下扔去,不少人被砸的站立不稳,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这就更让蒙古的攻击有些连续不上,想要攻占山顶,就越发艰难了。 就在双方在山坡上相持不下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这阵马蹄声来的突兀,让所有的蒙古人都是脸色大变。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的地盘了,如果有军队赶来,八成不会是他们的援兵。所以都是仔细倾听,想分辨出马蹄声是从哪里来的。当马蹄声渐渐接近,让人听的更清楚之后,蒙古人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因为声音竟然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蒙古人本以为至少今天晚上是安全的,郭靖的军队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在明天之前到达。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去半个夜晚,他们就已经被包围了!这个时候他们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蒙古人也发狂了,金帐武士的统领亲自上阵,即使是全军覆没,也要先拿下山顶上的几个人。要不是他们,金帐武士怎么会落到如此窘境? 他们一发狂,张云风就难受了。他占据的这个小山峰,虽然地势极好,只有两个方向,不到十丈宽的地方可以攻上来,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面对如狼似虎的金帐武士,他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张云风被众多的金帐武士一点一点地顶了回来,耶律齐见势不好,只好也挣扎着站了起来,拿起刀枪,为张云风分担一些。耶律燕和完颜萍虽然身上有伤,可也坐不住了,蹒跚着挪动到山边,用抢来的弓箭还击。她们的箭术虽然很烂,可下面的人太多了,箭术好坏已经不要紧了,只要把箭射出去,就肯定能射中人。 四个人倾尽全力地抵挡着金帐武士的狂攻,山下的宋军也赶到了这里,开始从后面攻击蒙古人。带领宋军来支援的人,正是司马赋和郭破虏,他们远远地看到山顶上的张云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顿时也着急了起来,立即挥军猛杀。 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详细的情报,知道这一次要对付的是蒙古人精锐中的精锐,所以在武器配备上非常的尽心。前面是宋军早就有的重步兵战铠——步人甲,对抵御骑兵的进攻非常有效。后面则是襄阳这些年来的最新成果,还原出来的诸葛亮发明的连环弩,一弩十箭,发射出来的箭雨铺天盖地。另外,司马赋他们带带来了已经所剩不多的手雷,站在队列之外,象不要钱似的往前面的人堆里扔,专门炸那些弓箭射不死的重甲骑兵。 另外,刘敢的飞天营也派出了一队由江湖人组成的高手,用滑翔伞降落到山顶上,加入了防守的阵营,替张云风分担了大部分压力。 如此有力的打击,让金帐武士也支撑不住了,人越死越多,只好步步后退。可他们越后退,人就挤的越密集,就越方便宋军的屠杀。于是,一千金帐武士渐渐地被堵在了山道中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能等着被杀掉。 金帐武士也不愧为成吉思汗亲自建立的最精锐的部队,即使是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依然没有一人投降,全都是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们的坚持,让这场歼灭战打的无比惨烈和悲壮。等到天亮的时候,金帐武士无一幸免,全部阵亡。而宋军在占据了绝对优势,又有杀伤力巨大的各种新式武器助阵,依然伤亡了五百多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被自己人算计了 灭了一千金帐武士,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个小胜仗,可响却是巨大的。当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南宋军民只是兴奋了一下就算了,可蒙古国内却刮起了一阵飓风! 就象张云风事先估计的那样,金帐武士是蒙古人最勇猛善战的代表,可就是这支队伍,出动了一千人也没能拿下张云风他们四个人,最后反倒被围歼了!这对骄傲的蒙古人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而最让蒙古人难以接受的是,宋军只出动了五千普通的士兵,伤亡人数还只有五百人,这就更加突出了宋军火器的威力。因为以前蒙古和宋军交战时,战损比例一般都是一个蒙古战士换两个到六个宋军战士。更何况蒙古的金帐武士,换的应该更多。可如今呢,宋军只是有了火器之利,就把这个比例完全倒转了过来。 因此,蒙古人对火器更加的渴望,也更加的惧怕了。蒙古军队中开始流传出如果他们不能掌握和宋军一样的火器,就不可能战胜宋军的传言。这在后来的战斗中,体现的非常明显,只要是宋军的火器一露面,蒙古军的士气就会大跌,再也不复往日之勇。 另外,因为这一千金帐武士是蒙古皇后派出来的,现在却全军覆没了,皇后就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这件事一发生,皇后的声望也直线下降,对于她是否有能力监国,很多人开始议论纷纷。 而且金帐武士是用来保护蒙古皇室的,少了这一千人,对蒙古皇室来说,也是损失不小。再想要补充足原来的数目,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在补充完成前的这段时间,就是蒙古皇室比较虚弱的时候。是否会有野心勃勃之辈趁这个机会打击皇后,或者干脆用暴力推翻她的统治,图谋不轨什么的,实在是不好说。 因此,蒙古人内部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各个比较有实力的集团都行动了起来。有野心的厉兵秣马,没有野心的也收缩观望,至少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是绝对没错的。 这样一来,就给南宋腾出了宝贵的时间,趁双方没有战事的机会,郭靖一边巩固占领的地盘,一边大肆扩军,以利再战。 不过,这些和张云风都没多大的关系,虽然这次的歼灭战是他一手策划的,可他没有一点把功劳据为己有,或者趁机扬名的念头。他现在考虑的,全都是再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年轻人来?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怎么把小辈人的感情关系理顺了,万万不能出现因情生恨,反目成仇的事情。 回想原著中的人物,张云风发现几乎是能出现的人物都出现了,还没出现的,也都不是什么出色的人了。要想给这些女弟子找个好人家,似乎只有碰运气了。 正在张云风烦恼的时候,司马赋突然匆匆来报,说是杨康又有动作了。这让本就烦躁的张云风更加恼火,大骂杨康是祸害遗千年! 杨康自从在绝情谷败走之后,先是损失了不少的得力手下,后又没有了欧阳锋这个靠山,实力已经不能和苍澜山庄相比。张云风本以为他会紧紧地抱住蒙古人的大腿,却没想到司马赋跑来报告他说,杨康竟然去临安了! 这些年来,郭靖在襄阳混的风生水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张云风控制了朝廷,借用南宋小朝廷的力量,全力支持襄阳的发展,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而张云风控制朝廷,是通过控制朝中重臣,让他们用一个声音说话。先是史弥远,史弥远死了之后,张云风又控制了丁大全。 杨康也许是看到了张云风控制朝廷的好处,在屡遭败绩之后,就也想着东施效颦一回。蒙古的朝廷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就只好跟张云风抢南宋朝廷的位置了。而朝廷大臣已经被张云风经营的铁板一块,他根本就插不进手去,于是他就把脑筋动到了南宋皇帝的头上。他挑选出十几个相貌极其出众的美女送到了宫中,既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又在皇宫中安排下耳目,进而通过这些美女来影响皇帝的决定。 由于耶律齐将这件事进行的非常隐秘,以苍澜山庄强大的情报网络也没能及时察觉,直到杨康开始动用这方面的力量,对襄阳方面下手了,萧玉楼才顺藤摸瓜,费了九扭二虎之里,才找出了杨康这个罪魁祸首。好在事情还不严重,没有影响到襄阳的军政,不然萧玉楼就不只是给张云风送信了,而是把自己的脑袋送来了。 司马赋报告完 前因后果之后,请示张云风现在应该怎么做。张云I说道:“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回临安。我负责把杨康找出来,其余的事情都交给你。你是为师的首徒,本身的才干也不错,苍澜山庄早晚要交给你来继承。这件事,正好是锻炼你的机会,也好让你早些把山庄的事务接手过去。当然了,这件事你若是办的不好,你正式接手的时间也会相应延长,如果你办砸了,我也会另外考虑继承苍澜山庄的人选。你听明白了吗?” 司马赋其实对苍澜山庄并不感兴趣,他更想跟着郭靖冲锋陷阵。可是张云风既然这么说了,他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不能不遵从,只好点头道:“明白了,师傅。弟子一定会尽力做好。” 师徒两人告别了其他人,起程南下,向临安而去。到了临安之后,自然是先回苍澜山庄。苍澜山庄手下的眼线早就发现了他们,也赶在他们之前把消息报告了山庄的大总管萧玉楼。所以等张云风和司马赋到了庄门前时,萧玉楼已经带着一帮人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张云风这些年来已经很少回庄了,这里的事务大多是萧玉楼在处理。此次一回来,就见萧玉楼也已经满头白发,皱纹横生了。这让张云风有些愧疚,抢先拉住了欲行大礼的萧玉楼,说道:“萧先生免礼,这些年可辛苦你了!” 萧玉楼却是不甚在意,笑了笑说道:“庄主切莫这么说,老朽自从遇到庄主,才算是尽展所学,名利双收,此生已是无憾了。庄主乃是我的伯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区区辛苦算得了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一起进庄。进了庄门,又穿过数重庭院之后,才来到山庄的核心处。张云风刚一踏进这个院子,就看见了一个美绝尘寰,又是他很不愿面对的脸孔。已经是中年人的余韵依然如明月般耀目闪亮,在众多的侍女中间,不用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就让人先看到她。其他的那些侍女虽然也都非常出色,可是有余韵在的时候,她们全都成了陪衬的绿叶。 她一见张云风来了,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现出一丝激动的红晕,虽然只是微微一笑,却让人感到犹如冰山解冻,刹那间的转变更是无比动人。尤其是余韵的眼神,欣喜中带着幽怨,明明喜难自禁,却又强行压抑,如此复杂的眼神,更让她显得娇柔妩媚。 余韵带着数十个美貌娇娆的侍女一起行礼,说道:“拜见庄主!” 张云风多年不见余韵了,以前来苍澜山庄,总是千方百计地躲着她。这个时候突然照了面,也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就见余韵虽是依旧艳光逼人,可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如今已经是美人迟暮了。想到眼前这个艳绝天下的美女因为自己的关系始终小姑独处,这让张云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张云风不说话,其他人也都出奇地没有说话,连萧玉楼都没有替张云风解围的意思。场面突然静了下来,这让第一次来苍澜山庄的司马赋很感兴趣地看看余韵,再看看张云风,很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张云风的反应也很快,发觉气氛不太对劲,急忙先大笑了几声,说道:“好,好!都起来起来,行这么大礼,弄的象是我有多么尊贵似的。大家随意一些就好。你们若是再这样,弄的我浑身不自在,明天我就走人!” 余韵率先站了起来,又看了张云风一眼,才说道:“庄主请!给您接风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先沐浴更衣,回头就可以开宴了。” 张云风连连点头道:“好,好,先沐浴。” 尽量掩饰自己的狼狈的张云风,先回头狠狠地瞪了萧玉楼一眼,才跟在一个小丫鬟后面去洗澡了。余韵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萧玉楼安排的。这个老家伙显然是早有预谋,今天的这个场面,把本来朦朦胧胧的事情全都挑明了。萧玉楼这是想逼着张云风不得不娶了余韵,不然众人都知道余韵是庄主的女人,张云风自己还不承认的话,只怕余韵不只是名誉受损的问题,而是在舆论的压力下,连活下去都难了。 张云风进了浴室,把服侍的小丫鬟都赶了出去,这才脱光了衣服,跳进浴桶。他一向没有在洗澡的时候让人伺候的习惯,而且一个人待着,也可以静静地想些事情。 第二百九十二章 入宫去见贵妃 云风一边往身上撩着水花,一边头疼着和余韵的关系萧玉楼这么一逼,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想个好说辞,余韵这个死脑筋的女人只怕真的会有轻生之念。 可还没等张云风想出办法来,就听浴室的门一响,门栓被人用内力震断了。张云风吃了一惊,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硬闯进来。急忙回头一看,就见余韵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叠内衣外衣,显然是要给张云风准备的。 张云风吃惊地道:“你……你怎么硬闯进来?你……” 余韵却是早有准备,脸上虽然红晕满颊,神情却异常坚定,将衣服放在一边之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说道:“庄主,奴婢来给您擦擦背。” 张云风先是一愕,接着就明白了萧玉楼和余韵的算计。他们这是早就计划好了所有的步骤,先是在众人面前公布两个人的关系,然后余韵又用眼神表达出她这些年来的苦楚,之后让张云风去浴室,先单独待一会儿,短暂地思考一下,最后再出绝招,让余韵来服侍他洗澡。 这最后一招就是要逼张云风表态了,如果张云风不接受,那就是要逼死余韵,如果他稍稍一心软,就只能接受余韵。按照萧玉楼和余韵多年来对张云风的了解,他心软的概率有九成九,那么余韵的目的就达到了。即使出现了最不希望出现的状况,余韵自尽而死,也好过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所以说,无论怎么样,余韵都能达到目的。 可张云风也不简单,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就看透了所有的布局,而且立即想到了对策,装做勃然大怒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跟我来硬的吗?想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也无所谓了,大不了被人骂做薄情寡意。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张云风的这番强硬宣言,让余韵脱衣服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见张云风依然不愿意接受她,心中的伤痛再难忍耐,眼泪也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落。 可张云风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放缓语气说道:“余姑娘,你再等等,可以吗?” 张云风这句话一出,立即让余韵从地狱回到了天堂。听张云风的意思,不是他不能接受余韵,而是他有他的苦衷。如果余韵集训这样一味强逼,逼的张云风来了脾气,反倒会坏事。正象他自己说的那样,张云风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来软的或许更有效。所以,余韵这才重新把衣服穿上,抹去了腮边的泪水,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张云风见她退出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暂时是应付过去了,可这事还没完。要想彻底解决余韵的问题,恐怕只有她和黄蓉两个人死掉一个。可这两个女人谁死了张云风都会心疼,看来注定是没有两全其美之道了。 张云风无精打采地撩拨着水花,一直洗了一个多时辰,才起身穿衣,去参加他的接风宴。而萧玉楼等人等了这么久,似乎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见张云风来了,都是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起身恭迎,然后大家入席就坐。 酒席过后,张云风什么也没说,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向萧玉楼询问了一下关于杨康的事情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进了临安城。萧玉楼竟然插手他的家事,这让张云风有些不满。可萧玉楼毕竟是苍澜山庄的老总管了,不好责罚他,只能晾一晾他,让他知道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 临安城这些年来变的更加的繁华了,有郭靖在襄阳抵挡住蒙古铁骑,这里自然也就歌舞升平。如今郭靖把疆域扩展到了黄河附近,这就更让朝中的大臣得意非凡了,社稷恢复有望,他们这些人也是有功劳的! 当然了,贪赃枉法的事就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有苍澜山庄的人上上下下地看着,做的太过火,不用皇上下圣旨处置你,自然有人半夜里闯进你家,把你满门灭绝,财产充公。所以临安的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多了,整个江南都开始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张云风装做四处游玩的样子穿街过巷,一路上边走边看,有意无意间靠近了皇宫。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云风躲过巡逻地皇宫侍卫,钻进了宫中。 临安皇宫张云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此时故地重游,颇有些熟门熟路的感觉。因为萧玉楼事先都把皇宫侍卫的 线时间都摸清楚了,再加上张云风的绝顶武功,一路闲庭信步。来到一处小花园中时,张云风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此处环境清幽,花草繁盛,张云风虽然是一个人独处,却也丝毫不觉寂寞。 在这里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才有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地来到小花园。他见四处无人,这才轻轻地叫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张云风从角落中走了出来,说道:“来者可是喜公公?” 小太监回头一见张云风,先是大吃了一惊,后退了两步才说道:“你是谁?我怎么没在皇宫里见过你?” 其实不用他说,张云风自然不可能是皇宫里的人。即使是再没眼色的人,看到张云风一身普通的儒衫也知道他是个闯入者。所以张云风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这其实只是试探,这个人就是自己等的人了,所以只是微笑道:“喜公公不必害怕,以前和你联络的童兄弟给了我这个,他说你一见就知道了。” 说着,张云风递过一个苍澜山庄内部用来证明身份的小铜牌。这个小东西虽然不起眼,可造价却相当高,上面应用了不少苍澜山庄独有的铸造技术用来辨明真伪。所以喜公公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真的,这才放下心来。 喜公公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拉着张云风躲到花丛后面,说道:“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你可别给我捅出大篓子来!” 张云风笑道:“喜公公尽管放心,我这次来,只是想认识一个人,找她说几句话。” 喜公公吃惊地道:“这皇宫里有什么人让你这么想认识?难道你想见皇上?” 张云风摇头道:“皇上有什么好见的?我对老头子可没有兴趣,我想见的是最近被册封的懿贵妃。” 喜公公听的一愣,说道:“你见一个贵妃干什么?莫非,你听说这个懿贵妃倾国倾城,想要一亲芳泽不成?我说你的胆子可够大的,连皇上你都敢给他戴绿帽子!这事太大了,我可帮不了你。若是真出的麻烦,我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云风从怀里摸出一个纯净透明的玻璃挂坠来,塞到喜公公的手里,说道:“还请喜公公多多帮忙,在下感激不尽。再说,就是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公公你身上。皇宫里遭了贼,那是侍卫们防卫不力,贵妃红杏出墙,也是她自己品行不端,怎么着也和你扯不上关系,你怕什么呢?” 玻璃挂坠在张云风的眼里一钱不值,可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价值连城。喜公公一见这个挂坠如此纯净透明,知道是上品中的上品,在市面上最少能卖到百两黄金,顿时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不过这个家伙的脑袋依然没有糊涂,说道:“那你要我做什么?你先说来听听。” 张云风说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我不认识这个贵妃娘娘,你只要找个借口,去拜见一下,让我知道她住在哪,再给我指认一下,其他的就没你的事了。” 喜公公为难地道:“这可不太好办,我怎么才能带着你这个生面孔去拜见贵妃娘娘?要是出了事情,谁都知道这事和我有关系了,我还逃得掉吗?” 张云风轻轻一笑,说道:“这有何难?你只管去拜见她就是,我怎么跟上你,你就不用操心了,保证不会连累你。事成之后,在下另有重谢,一定不让公公你吃亏就是。” 喜公公攥着手里的挂坠,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张云风竟然说还有重谢。这让喜公公眼睛里冒出了金光,考虑了半天,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回!” 喜公公在前面心惊胆战地走着,不时地回头看看张云风在什么地方。可无论他怎么看,都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张云风是不是早就离开了,自己还傻傻地往前走?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调头回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蚊般的声音说道:“东张西望什么?还不快走?前面人就多了,你再这个样子就要惹人怀疑了。到时候你被侍卫拿下了,可别怪我连累你。” 喜公公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感觉就象是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可再回头看去,却还是不见张云风的影子。这一下他可知道张云风的厉害了,再不敢三心二意了,大步向后宫走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传说中的采花大盗 公公来到懿贵妃的寝宫,求见贵妃娘娘。喜公公在I不低,他随便地一说,就有小太监匆忙前去禀报,不多时就又跑了出来,恭敬地道:“娘娘有请,喜公公请进。” 这个时候,喜公公又忍不住想回头看看。眼下就要进入贵妃的寝宫了,神出鬼没的张云风还能跟上来吗?可随即一想,跟不跟得上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见到贵妃娘娘,随便说上几句话,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张云风能不能跟进去,和他和没有关系。想通了这一点,他的神态也从容了许多,笑眯眯地向那个小太监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那个小太监只是个杂役,喜公公对他这么一笑,让他简直受宠若惊,等喜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了,才喜滋滋地对同伴说道:“喜公公是这皇宫里最好的人了,别看地位高,可对谁都和颜悦色的。你再看看别人,稍稍有了点权势,就把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象我们俩这样的,除了喜公公,有谁正眼瞧过我们?” 另一个小太监也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要是我们能到喜公公手下当差,可比在别处强多了。我昨天挨的打,现在还疼呢!” 喜公公虽然没有听完他们的谈话,可还是有那么只言片语钻进了耳朵里。这让他更加得意非凡,心中叨咕着:“这就是民心啊!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是个太监,就不奢望得什么天下了,得个什么权势总可以吧?将来,一定要让这皇宫里除了主子们之外,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进了寝殿,喜公公就见懿贵妃正在对镜梳妆。懿贵妃今年才不过十六岁,但已经长艳丽无双,尤其是她本身带的那股娇媚,更是让男人见了她,骨头就先软了三分。喜公公虽然是个太监,可也有爱美之心,这时也不敢多看,免得露出丑态,所以急忙跪倒磕头,说道:“奴才田喜,拜见懿贵妃。” 懿贵妃虽然入宫没多久,可派头却已然不小,头也不回地道:“起来吧。你今天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喜公公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南洋最近上贡的珍珠刚刚入库,奴才听说娘娘要用珍珠粉做胭脂,所以特意来问一声,娘娘需要多少,奴才也好分派。” 懿贵妃“哦”了一声,说道:“你有心了。不过,我听说南洋珍珠个个粒大饱满,乃是珍珠中的极品,给我磨碎了做胭脂,不嫌浪费吗?” 喜公公回道:“南洋珍珠确实是极品,可越是成色好的珍珠,想来功效也就越好。即使是再珍贵,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也一定会舍得。再说,这些东西不过是死物,如果它们也有灵性,知道是给娘娘增添一丝丽色,即使是粉身碎骨,想必也会感到荣幸。” 懿贵妃“咯咯”一阵娇笑,说道:“你这个奴才倒还真会说话。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就给我拿十斛来吧!” 这话可让喜公公为难了,可怜兮兮地说道:“回禀娘娘,不是奴才不愿给,实在是没有这么多啊!今年刚运来的和去年剩下的,一共才不过三,娘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懿贵妃听的一愣,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既然只有三斛,那就三斛吧。我叫王德跟你去取,都给我拿到这里来。” 喜公公暗中撇了一下嘴,这懿贵妃说的倒轻松,一张嘴就把所有的南珠弄到她这里来了,别的贵妃一粒都捞不到,行事也太霸道了。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连声应是,躬身退了出来。 懿贵妃本是个贫家女,十二岁的时候被杨康找到,见她长的出色,就强行买了过来,和其他女孩子一起教授琴棋书画等技能,同时还要跟随资深的妓女老鸨学习各种媚惑男人的本事。可不管怎么学习,小户人家出身的她都改变不了与身俱来的那种小家子气。如今飞上枝头成了凤凰,立即变的飞扬跋扈,咄咄逼人,一副爆发户的嘴脸。可她自己还洋洋自得,感觉良好。她一句话就把南珠全都抢了过来,得罪了整个后宫,却兀自不觉。 得意了一阵之后,懿贵妃感觉又没趣起来。妆已经画好了,可皇上却还没有来。这让她等的有些心焦,吩咐一个宫女道:“你去打探一下,皇上怎么还没来?朝中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那宫女答应一声,转身去了。过了半晌,那宫女回来了,可却不敢靠近懿贵妃,战战兢兢地在寝殿门口就跪下了,说道:“回禀娘娘,皇上…… 晚不来了……” 懿贵妃一听皇上竟然不来了,大怒道:“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不来了?” 宫女见她发怒,更加害怕,又悄悄地向后挪动了一下才说道:“皇上……皇上今晚……去琳贵妃那了。” 懿贵妃听后更是怒不可遏,随手就把手中的铜镜扔了出去,正砸在那个宫女的脑袋上。那个宫女被好几斤重的铜镜砸中,顿时头破血流,昏迷过去。可懿贵妃依然不解气,大叫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杖毙!废物,都是些废物!” 两个小太监进来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将那个宫女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不多久,惨叫声就消失了,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道:“娘娘,绿荷已经被杖毙了,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懿贵妃没好气地道:“把绿荷那个贱人拖出去喂狗!你们都滚出去,不要来烦我!” 在寝宫中侍立了宫人听她这么说,都松了一口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息地退了出去。发怒中的懿贵妃就是一个人形猛兽,躲得远远的是最好的办法。 没有人在身边了,懿贵妃更加没有了顾忌,漂亮的脸孔都扭曲了,恶狠狠地撕扯着窗帘,口中还恶毒字诅咒着:“李琳,你这个贱人!竟敢和我争宠,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虽然主人有严令,我不能亲手杀了你,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你给我等着!” 她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原来,琳贵妃也是你们的人,看来你的主人还真是下了不少工夫,皇上怎么跳,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儿啊!” 懿贵妃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惊,猛然回头道:“谁?竟然胆敢夜闯我的寝宫!” 张云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随便拱了拱手,说道:“草民见过懿贵妃。草民江湖匪号遍施雨露,久闻懿贵妃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儿,所以特来拜访。如今一见,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让在下深感不虚此行!而且,还能在无意中得知,如此尊贵的懿贵妃,竟然还有主人,这可是天大的密闻啊!” 懿贵妃脸色数变,但她毕竟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大家闺秀,终于还是镇定了下来,媚笑道:“先生说笑了,如今的皇宫之中,皇后娘娘不得皇上的欢心,我这个懿贵妃就是后宫之主。再过些时日,皇上就会把皇后废了,立我为后。到那个时候,我就是母仪天下,谁还能比我尊贵?还有谁配做我的主人?那不是笑话吗?” 张云风连连鼓掌道:“懿贵妃果然了得,最起码这镇静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怪不得能入宫没多久就得到皇上的宠爱。只是我这个人没有别的长处,就是轻功比一般人好上一些。轻功好,耳力就好,所以我非常相信我的这双耳朵。贵妃娘娘刚才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你呢?” 懿贵妃听了这番话,眼底射出森寒的杀机,可她却用一阵娇笑掩饰了过去,说道:“先生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才不在乎呢。你就是说出去了,又有多少人会信呢?倒是先生你,冒了这么大的险闯进皇宫,又是为什么?” 其实,张云风报出“遍施雨露”这个绰号时,跟江湖人学过几年武功的懿贵妃就已经猜出是什么意思了,而且张云风又说了那么多仰慕的话,懿贵妃如果还听不出来,那就真是白痴了,眼前之人无非是个采花大盗而已。所以,懿贵妃说到后来,就就已经是媚态毕露,想要引诱这个色中饿鬼,然后趁机下手。 懿贵妃毕竟经验还是太浅,张云风虽然话说的色咪咪的,可眼神始终清澈明朗,哪有色令智昏的样子?可张云风还是装出一副受不了诱惑的样子,一步一步逼近了过来,说道:“草民是因为仰慕娘娘的美艳之名而来,您说是为了什么呢?想想我这个草民能一亲当今国母的芳泽,在下就忍不住了……” 一边说着,张云风的大手就已经抓到了懿贵妃的肩膀上。懿贵妃假做惊呼,故做笨拙地想要躲避,实际上却把自己的胸脯送到了张云风的手中。可就当懿贵妃以为张云风会被她这一手逗弄的更加疯狂时,却突然觉得从张云风的大手上传来一阵电流,通过她的胸脯流遍了全身,一下就让她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追索 贵妃软倒在地上,心中的惊骇难以言表。她的武功I样,可见识却不错。象张云风这样只是随便碰触了一下她的胸部,就封闭了她全身的穴道,这需要极强的内力,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可眼前这个自称是采花贼的人,却是随手而为,丝毫不见吃力,可见他的武功有多强。这样的人,会是个下流的采花贼吗? 张云风蹲下身来,轻轻地抚摩了一下懿贵妃那温润滑嫩的脸蛋,说道:“贵妃娘娘,我这个人虽然好色,但是我更加贪财。你说,我用你向你的主人换几十万两黄金白银,是不是更加划算?” 懿贵妃虽然惊慌,可脸上却丝毫没有现露出来,冷笑道:“你别做梦了!我承认,我身后是有个主人,他也拿得出几十万两黄金白银。可是你想用我来换,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我一个小女子不值那个价钱,就是值这个价,被你发现了我的身份,我的主人也只好把我舍弃了。还有你这个发现了我身份的人,我的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被我主人追杀吧!我保证,等到你被杀死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死亡对你来说原来是件好事。” 张云风被她说的微笑了一下,说道:“你的威胁很有力度,如果我害怕了,接下来你就会说,只有投靠你,做你的手下,才能免去杀身之祸,是吧?可惜,我就是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人,你的这一套对我没有用。我要知道在这皇宫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和你一样,是你那个主人派来的。如果我能把你们这些人都挖出来,价钱就更高了!还有,我劝你不要想着嚼舌自杀或者什么的,我也向你保证,在我面前,没经过我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自杀!如果你有一点让我误会的动作,别怪我把你满嘴的牙都打掉。那样的话,你可就再没有现在这么漂亮了!” 懿贵妃威胁张云风不成,反倒让张云风威胁了一通,尤其是张云风说要打掉她满口牙,更让她闻之心惊。他也许不在乎富贵,也许不在乎地位,甚至不在乎性命,但最让她为之骄傲的容貌却是她无法放弃的。一想到满口的牙都掉光了,嘴里瘪瘪的,就象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懿贵妃真的感到害怕了。 张云风一见她的样子,就知道用毁容来威胁她,比什么酷刑都好使,笑容也就更加亲切了,说道:“贵妃娘娘,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在这皇宫之中,你的同伙都有谁?你是怎么和你的主人联络的?我如果想和他谈价钱,又该怎么通知他?” 懿贵妃看着张云风的笑容,感觉自己就象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犹豫了一下,终于老老实实地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可惜,懿贵妃也只是个棋子而已,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她们一起被送进皇宫的十几个人她是认识的,其他人根本一无所知。如果杨康对她有什么指示,就会在她寝宫的窗台上留下一张纸条,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请示汇报,也写成纸条放在窗台上。至于是谁来送纸条和取纸条,懿贵妃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张云风怕她说谎话,又反复询问了一些细节,最后确定无误,这才放下心来。他本来也没指望从懿贵妃这里得到太多的东西,所以也不觉得失望,考虑了一下之后,说道:“你现在就给你的主人写信,要他准备十万两黄金,不然我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些人全都揪出来交给皇上。如果皇上知道他被人戏弄于股掌之间,一定会勃然大怒,不但你们这些人活不了,连你们身后的那个主人只怕也不好过。所以,你要他慎重考虑一下,千万不要自误!” 懿贵妃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背后的杨康能出来救她。所以,张云风的要求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张云风解开她的穴道,懿贵妃立即提笔写了一封信,让张云风过目之后,放在了窗台上。 处理好这一切,张云风开始露出色咪咪的样子,说道:“贵妃娘娘,在下奔波半宿,已经又累又饿了,娘娘不招待我一顿酒饭么?” 懿贵妃见张云风不再喊打喊杀的了,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她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色鬼,可她并不怕。她学的就是媚惑男人的伎俩,怎么会怕好色的人?至于贞操什么的,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扯淡,只要不让别人知道,暗地里无论怎么男盗女娼都没关系。如果张云风肯和她上床,她也就更觉得安全了。所以很积极地吩咐下 酒席,要陪张云风好好的喝一顿。 此时虽然已经是半夜,可懿贵妃既然吩咐下来了,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派人通知御膳房。御膳房的皇家大厨们虽然被人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拉出来很不高兴,可一听说是懿贵妃要吃喝,顿时不敢再说,急忙打点精神整治了一桌好菜,送到了懿贵妃的寝宫。 酒菜摆好之后,懿贵妃将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张云风才从暗影里走了出来,一把揽住懿贵妃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还在她的身上乱摸,十足的色中饿鬼模样。懿贵妃表面上娇嗔不依,可实际上却是欲拒还迎。于是,这一对奸夫淫妇假戏真做地温存了起来。 张云风前世就是风月场中的高手,虽然久不弹此调了,但这种事情就象是印在了骨子里似的,手刚一接触到懿贵妃的肌肤,本能地就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而且对懿贵妃这个高贵的妓女,张云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玩过之后直接可以扔到垃圾堆里的货色,歉疚或者不安的情绪用在她身上根本就是浪费。 懿贵妃虽然是经过训练的高级妓女,可实际上接触过的男人并不多。象张云风这样有如此风流手段的,更是从来没有过。结果,这一顿酒直喝到天色将明。懿贵妃也感觉到和张云风在一起的感觉实在不坏,甚至生出了干脆把杨康扔到一边,跟着这个人得了的念头! 懿贵妃突然抬头,才发现天都快亮了,可见她和张云风在一起,是如何的乐而忘返,连时间的流逝都没感觉到。张云风见她有些困倦了,笑着说道:“你累了,我也有些累了,娘娘,我们歇息了吧!” 懿贵妃的俏脸早就因为喝多了酒而变个绯红粉嫩,笑嘻嘻地道:“好啊!伺候娘娘我就寝吧!” 张云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说道:“微臣遵旨!”一边说着,两人嘻嘻哈哈地滚到了床榻上,衣服也不脱地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他们将要真刀实枪地上阵时,张云风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悄悄接近。这让他猛然警觉,握着懿贵妃胸前两块软肉的大手突然发力,将懿贵妃震晕了过去,然后如影子一般飘到窗口,躲在阴影里监视着这个人。 外面来的这个人,轻功非常的不错,若非是张云风,换个人还真就发现不了。这个人显然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很快就接近了窗口,突然一伸手,就把那封信拿在了手中。速度之快,让张云风也感到乍舌不已,自叹不如。 如此一来,张云风的态度就郑重了许多。取信之人如此高明,张云风如果再不小心,只怕要在阴沟里翻船。所以当那人转身离开的时候,张云风先等他走出一段距离了,才起身跟上。 跟在这个人的身后,张云风越来越感到骇然。就见这个瘦小的身影一路停也不停,穿房越脊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对沿途的道路,巡逻的皇宫侍卫,甚至是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张云风在后面看着都觉得象是在看戏,这个人和侍卫们就象互相演练了多次一样,每一步都踏的天衣无缝。 等出了皇宫之后,这个人就更加没有了顾忌,一路穿街绕巷,过宅越墙,转了几十道弯之后,才来到一个破败的小院落中。这可把张云风折腾的够戗,如此严密的防跟踪手段,饶是他武功出神入化,也是跟的狼狈不已,险些就跟丢了。 平息了一下胸中因为一阵疾奔而有些翻滚的气息之后,张云风拿出了全副功力,尽量轻巧缓慢地进了院落,接近了唯一的一间房屋。他知道屋中有高手,所以不敢接近窗户,只是悄悄地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里面的谈话。 这一听不要紧,张云风险些被气的跳起来。原来,这个取信的人还是张云风的熟人,正是多年不见的秦玉飞!这个秦玉飞当年就曾经对青龙帮的高度酒作坊下过手,张云风看在他叔叔秦百手和曲灵风的交情上放了他一马,如今他竟然还在为杨康卖命!这让张云风如何不怒? 就在张云风打算冲进屋去把这个家伙抓起来的时候,小屋的窗户忽然打开了,三只信鸽扑扇着翅膀飞了出来。张云风的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信鸽的脚上绑着东西。他顾不得再抓秦玉飞了,急忙跳起来就去追信鸽。 第二百九十五章 恶霸哪都有 云风用轻功追信鸽,这事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愚不可及风的轻功再好,和天上的飞禽相比,也还差的远的。这么个追法,简直比得上移山的愚公了。可实际上,张云风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赌一把,赌这三只信鸽飞不了多远,接信的人就在临安附近! 杨康几次三番地损兵折将,如果再不能扳回一城,只怕就要彻底的失败了。他收拢的那些手下,几乎没有几个是因为志同道合而走在一起的,多是用金钱收买,或者以性命威胁才聚拢起来的。现在他屡战屡败,若是这些人还忠心耿耿地跟着他,连杨康自己都不相信。所以,控制南宋皇帝这件事,杨康应该是志在必得。既然如此,把这事交给手下去办,他肯定不放心,一定会亲自出马。而要即使处理这些纷繁芜杂的事情,距离皇宫太远了肯定不方便。因此,张云风才使了这么个笨办法。 果然,信鸽飞了没多远,也就三百多里就找到了它们的家。这个距离对信鸽来说虽然不远,但对张云风来说,就有点远了。若是在平时也还没什么,以张云风的功力跑个来回都没问题。可现在他既要注意信鸽的飞行方向,又要拿出最快的速度来,当真是让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肺子都要跑炸了。等见到信鸽落在了一个异常清幽的别院时,张云风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张云风没有立即闯进这个别院,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先调息了一下。这个时候可是大白天,张云风可没有把握在江湖人把守的地方出入自如。所以他只能先理顺了自己的内息,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花了一柱香的工夫,张云风就恢复了全部精神。可这个别院的地形很复杂,可以用来布置暗哨的地方太多,他观察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利用的缝隙。一直等到中午,张云风感到自己已经是饥肠碌碌了,只好先退了回来,找地方先把肚子填饱了。 距离临安三百里,已经到宣城附近。宣城也是个大城,虽然还比不上临安,可也不比嘉兴差了。这里人烟稠密,遍地良田,张云风走不多远,就找到了一家小酒铺。他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情挑拣酒铺的好坏了,径直走了进去,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进了门:“小二儿,赶紧上酒上菜,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大爷我饿坏了!” 可是这样的乡村小店,那里有店小二?听到张云风的声音,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就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些熟肉馒头之类不用等的食物,送到了张云风的桌子上。 张云风现在眼睛里只有食物了,那个声音很好听的村姑长的什么样子,他根本就没留意,伸手就抓起一个大馒头,就着切成薄片的酱牛肉大吃起来。 正当张云风消灭了一个馒头,伸手去摸第二个馒头时,门外又进来三个人,非常嚣张地把挡在路上的人都拨到一边,大摇大摆地来到柜台前。领头的瘦子大咧咧地说道:“老头,我家少爷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告诉你,少爷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要是再支支吾吾的,可别怪我们就要动手抢了!” 这酒铺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可长年的辛劳让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满是皱纹,看上去老了二十岁不止。这时一见这个瘦子,连忙堆起笑容,打拱作揖地道:“原来是左爷来了,小老儿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你家少爷看上我家闺女,那是我们的福气,我们爷俩儿哪里敢不答应?只是小女从小就许配给邻村的刘家了,刘家的那个小子又离家多年,想找都找不到他。没有退亲之前,小老儿实在是不敢一女多嫁啊!左爷您明鉴,如果我闺女没有退亲就和你家少爷成了亲,对你家少爷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那姓左的瘦子却不吃他这一套,一拍桌子叫道:“老头儿,你少给我胡搅蛮缠!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闺女送到我家门口去,不然你这个老东西就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吧!” 酒铺老板听他这么说,苦着脸还想继续哀求,那个充当店小二的姑娘自己站了出来,指着姓左的瘦子骂道:“回去告诉你家那头肥猪,姑娘我就是嫁给猪狗,也不会嫁给他!如果你们再逼我,姑奶奶我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我跟他一命换一命!” 这姑娘声音清脆婉转,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当时就有正在吃饭喝酒的客人大声叫好。张云风这时也看了那姑娘一眼,见这个姑娘果然长的不错,虽然是在生气,可依然让 她妩媚清秀。人长的漂亮,人缘自然就好,这里的I助威也就不奇怪了。 姓左的瘦子一见这么多人起哄,顿时大怒,指着这些人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我家少爷可是半晴别院的主人!你们这些人最好识相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瘦子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嚯!好大的威风!连强抢民女这种事都做的理直气壮,还真是不要脸的人常见,这么不要脸的却是第一次!” 在这狭小的酒铺里,客人又不算多,瘦子睁大了眼睛看了半天,却始终没发现说话的人是谁。所有的人都闭着嘴,这声音是从那里来的?瘦子只好回头问自己的两个同伴道:“刚才是谁在说话,你们看到了吗?” 这两个人也和瘦子一样,根本就没发现是谁在说话,只好摇了摇头。其中的一个胆子比较小,有些战栗地道:“左管家,不会是……闹鬼吧?” 瘦子气的给了他一巴掌,骂道:“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鬼?再胡说八道,明天赶你回田里干活去,别跟着我了!” 被骂的家伙缩了缩脑袋,不敢出声了。可看他那畏缩的样子,就知道还认为是闹鬼。 张云风在一旁看着热闹,心中却是暗暗称奇。别人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他岂会不知?只是说话的人用了一种江湖上非常罕见的邪门功夫,不用张嘴,用肚子说话。这种功夫在对敌时没什么用处,就只能用来吓唬吓唬人而已,也不值得惊奇。 只是让张云风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用肚子说话的人,竟然是一个长相平凡,看上去就象个农夫的年轻人。要知道用肚子说话也需要相当深厚的内力,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能有如此功力,也算是难得了。 瘦子管家又叫嚣了一阵,见始终没有人承认,反而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说了几句话,让他听的也心里直发毛,只好色厉内荏地扔下几句场面话,逃也似的跑掉了。 他们一走,有和酒铺老板相熟的客人就开始劝他,还是赶紧逃跑吧!半晴别院的人可不好惹,别为了舍不得这个小酒铺弄的家破人亡。 酒铺老板连连致谢,可依然没有露出逃走的意思,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倚仗。众人见他不听劝,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吃完了酒饭就都匆匆而去,免得别院的人找上门来,他们遭了鱼池之殃。 其他的客人陆续地走了,张云风却没走。他要等到天黑才能去探探那个庄园,在这小酒铺里等,可比在荒郊野外等好多了。可让他奇怪的是,那个会用肚子说话的年轻人也没走,装做喝醉了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客人不走,老板自然不好赶客人走,所以那父女俩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活计,任由两人赖在那里。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酒铺里的客人又开始多了起来。正当大伙酒酣耳热,大声喧闹的时候,酒铺门上的布帘突然被人撕了下来。布帘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顿时让酒铺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从外面又走进几个人来,当先个一个,正是那个瘦子管家。他进来之后,立即回身相迎,迎进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来。 这个胖子长的一脸赘肉,把五官都挤的几乎看不见,就剩下两个大脸了。还有他的肚子,仿佛是十月怀胎的孕妇,站在那里的时候,身体得尽量向后仰着,不然整个人都会被他的肚子坠的向前跌倒。尤其让人难受的是,这个臃肿不堪,满身俗气的胖子,竟然还穿了一身儒衫,手里还拿了柄象牙折扇。一头猪冒充儒雅,还自我感觉良好,实在是让人看的倒胃口。 这个胖子进来之后,他身后又走进一个人。这个人长的不高也不壮,但却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彪悍敏捷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神中也总是透漏出一丝野蛮血腥的神采,就象一头山林里的猎豹跑了出来,站在了众人面前。 那个瘦子管家忽略,就那胖子和他身后的人,两人在门前那么一站,整个小酒铺里立即变的鸦雀无声。那个豹子似的男人就不必说了,满身的杀气哪里是这些普通人能承受的?但更让这些酒客们害怕的,却是前面这个平平无奇的胖子。只要是附近的人,谁不知道肥屠左连城?那可是方圆五百里之内最大的祸害!惹到他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第二百九十六章 隐身市井 子左连城“桀桀”怪笑了两声,然后才说道:“老头生意不错啊!生意这么好,也不顾几个帮工,还让我的小媳妇在前面操持,你也太不厚道了。不过,既然我你就要当我的岳父了,我左连城也不能亏待你。等我和你闺女成婚之后,你也不用整天累死累活的开这个小酒铺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你就享福去吧!哈哈哈!” 酒铺老板见左连城亲自出面了,连忙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堆笑打拱道:“原来是左少爷亲自来了,有失远迎了!还要劳动左少爷贵足履贱地,老朽真是罪过。” 左连城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有罪过,本少爷看上你家闺女,是你的福气,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竟然不识趣,还推三阻四的,你当我姓左的好糊弄是吧?” 老头还没说话,那姑娘又站了出来,厉声说道:“左连城,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方圆五百里的乡亲,谁不知道你?你说你娶了多少个老婆了?最后他们都去哪了?还都被你活活折磨死了?甚至死了都找不到尸首!谁要嫁给你,早晚都是死路一条,我还不如现在就跟你拼了,省得被你侮辱!” 这时,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说话了:“原来,左少爷还是个多情之人啊!把人弄死了还不见尸首,那肯定是被他吃到肚子里去了。这还真是夫妻恩爱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了!佩服,佩服!” 夫妻恩爱这个词被解释成这样,顿时让众人都是毛骨悚然。连那个刚才还强硬之极的小村姑都害怕的哆嗦了一下,藏到了她爹的身后,好象左连城真是个吃人恶魔一般。 左连城早就听管家说过,有人在这里捣乱。可任凭他睁大了眼睛,也没找到说话之人。站在他身后那个汉子也用一双如炬般的眼睛在人群里扫视,可也同样没找出这个人来。这让左连城大为恼怒,冷哼一声,说道:“是谁在这里大放厥词?是好汉的给我站出来!躲人群后面偷偷摸摸的,还算什么男人?” 可惜,这个人的耐性极好,任凭左连城怎么骂,他就是不出头,反唇相讥道:“我是不是男人且不说,左少爷可是个真正的汉子!娶了那么多老婆回家,却不知道该怎么用,索性吃到肚子里去了。回去让你老爹教教你,女人不是这么吃的!” 这话说的尖酸之极,让一众酒客都忍俊不禁。但左连城本人却被气的七窍生烟,大叫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不把这个家伙找出来,今后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再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给他陪葬!” 他这一声喊,酒铺外呼隆隆跑进了十几个人来,二话不说就出手抓人。这可让这些本来不想惹事的酒客们炸了窝,求饶的,反抗的,逃跑的,什么样的都有,小小的酒铺中顿时桌倒椅翻,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站在左连城身后的那个汉子突然动了,一迈步就挡在了左连城身前,同时将腰间的两支判官笔擎在了手中,舞成了一团虚影。就在这团虚影中,不断地发出轻微的金铁交鸣之声。等虚影消散之后,就见这个汉子的一双笔上沾满了细小的暗器。原来,他的这双笔竟然是磁铁打造的,所以铁制的暗器在他面前全不管用。 这个汉子挡下了所有的暗器之后,立即叱喝一声,身形跃起,直扑人群中的那个农夫青年。那个年轻的农夫见已经暴露,立即飞身而退,趁着左连城手下的家丁都在抓人的机会,左一转,右一弯,如泥鳅一般钻出了人群,就要逃到屋外去。 那个汉子眼见对方要逃,当然不肯罢休,立即一脚踹在墙壁上,借着这一脚之力,身形如箭一般直射出去,同时双笔一抖,竟然把笔上沾着的暗器全都抖落下来,象疾雨一般罩了过去。不但那个农夫被笼罩在其中,甚至旁边不少无辜之人都要遭殃。 农夫显然是个暗器高手,虽然向他打来的暗器很多,可他身体左摇右摆,同时双手如千手观音一般绽开,暗器虽多,却无一能伤得了他。可是那些普通人就没这样的功夫了,顿时把打的一阵惨叫。 农夫的暗器上有不少是有毒的,此时见伤了无辜,顿时着急了起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那些受伤的人,说道:“中毒的人每人一粒,快吃下去!” 在他刚把暗器接下来的时候,那彪悍的汉子就已经扑到了他身前,一双判官笔连撅带挑,专找农夫身上的诸处穴道。农夫是在连连闪避中掏药救人,倒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可 的这番好意没取得什么好效果,那些中毒的人见解药,都象疯了似的扑上来抢夺。本来他们每人一粒解药,大家都有的吃,可生死关头,谁都怕吃晚了或者吃不到,根本就不管那么多了。结果,一个小玉瓶被争来抢去,反而谁也吃不到嘴里,最后等到毒发了,全都倒在了地上。如果他们因此而死,不知他们到了九泉之下是否后悔? 张云风见这个农夫虽然说话刻薄,但心地还算善良,心中对他的好感多了不少。正想出手帮帮忙,却见酒铺老板他们父女俩突然从柜台下面掏出两柄剑来。这让张云风小吃了一惊,他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竟然没看出来这对父女竟然也身怀武功。 这对父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招,那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被他们连连砍翻,个个带血。这可把那些根本不会武功,只是依仗身强力壮欺人的家丁们吓着了,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酒铺,连他们的少爷也不顾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个蠢笨如猪的左连城竟然不慌不忙,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大手,毫不畏惧地迎上了那对父女的双剑。 张云风惊奇地看着左连城这面的战局,心中不由感慨。市井之中当真是藏龙卧虎,不说那父女两人合使的《两仪剑法》,就说这左连城的掌上功夫,也可以说是一门绝学了。张云风的几个弟子当中,除了司马赋和张芙能稳胜这个胖子一筹之外,其他的弟子如果和这个胖子对上,都要大费工夫。 这个时候,酒铺里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除了正在打斗的五个人之外,就只剩下张云风,以及另外那几个中毒倒地的倒霉鬼。眼见那几个人再不服用解药就真的要挂了,张云风只好站起身来,捡起小玉瓶,给那些中毒的人每人喂下一粒。 农夫本来还在忧心那些中毒之人,可他已经被那豹子似的汉子缠住了,就是想救人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他心有挂碍,打起架来也心神不属,所以被逼的连连后退。这时见张云风帮他救了中毒之人,这才安下心来和那豹子开始你来我往,虽然还是落在下风,可自保已经无虞了。 而酒铺老板父女那边,却是开始渐渐危险了。左连城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手上的功夫实在了得,招数诡异难测,功力也深厚之极。更可怕的是,他的手掌在运功之后,竟然变成了血红色,挥舞起来腥风四溢,中人欲呕,显然是一门非常歹毒的掌法。那对父女的《两仪剑法》虽然厉害,可惜他们都没能练到高深境界,功力也远远不及,再这样下去,只怕十招之后,两人就要伤在胖子的掌下了。 张云风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此时见那两父女已经岌岌可危,自然不能袖手不管,给中毒的人喂完解药,又一个一个拖出了酒铺之后,这才迈着四方步,来到那个胖子的身后。胖子虽然正在打斗中,可身后有人接近还是能发觉的。他也不管来者是谁,突然一个肘击反撞张云风的胸口,想要一举击毙张云风。 可惜他的那点武功,在张云风的眼里和蝼蚁无异,随意地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肘,轻轻一捏,就把他的骨头捏碎了。这可把胖子疼坏了,大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胳膊开始乱跳,那形象就象是一个硕大的蛤蟆正在发疯。 那边正在和农夫打的热闹的豹子见他的主子被张云风打伤了,立即红了眼珠子,舍了农夫,凶猛地向张云风扑了过来。一双判官笔洒出一片星光,同时袭击张云风周身奇经八脉,想要一举废了他。 豹子突出绝招,让农夫和老板父女都看的失声惊呼。如果他们骤然遇到这一招,只怕不死也得重伤,所以都为张云风担心了起来。可张云风却是毫不在意,手指连弹,只听一阵如琵琶中轮指的技巧一般,丁冬之声连成了一串!等声响结束之后,那个彪悍的豹子已经被点住了穴道,如泥胎木偶一般站在那里不会动了。 见张云风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两个人,农夫和老板父女都是喝了一声彩。酒铺老板首先拜谢道:“多亏大侠及时援手,不然我父女今天就要死于非命了,在下感激不尽。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日后也好回报!” 张云风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老哥不必在意。倒是这个后生,和你们素不相识,却能仗义执言,又出手相助,实在难得。你要感谢,就去感谢他吧。”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调重弹,下毒 铺老板正要说什么,左连城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手花来,一拉顶端的拉索,那烟花“嗵”地一声穿破了屋顶,在空中绽放出一个耀眼的花朵! 酒铺老板一见左连城放出烟花,顿时大惊失色,说道:“你们快走!姓左的要招援兵来了!二位与在下素不相识,仗义援手救了我们父女一次,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万万不能连累你们再冒风险了!” 那农夫却是毫不在意,说道:“老丈也忒小心了吧?这个胖子不过是一个学过几天功夫的富家子弟,就是招来援兵又能如何?顶多再有两三个象他这样身手的人就不错了,我们四个人,怕他怎地?” 酒铺老板惶急地说道:“这位小哥有所不知,这个左连城确实没什么大本事,平时也就是欺压些无拳无勇的平头百姓。可是半年前,他不知怎的搭上了一个大靠山,这伙人个个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左连城为了巴结这些人,甚至把他家祖传的庄园都送给那些人住。要不是有这些人给他撑腰,这个左连城轻易也不敢招惹我们父女。毕竟我父女是华山派弟子,他一个乡间恶霸怎敢轻捋虎须?但现在不一样了,别说是我们才四个人,就是我华山派的人全都来了,也只能徒呼奈何啊!” 张云风听他这么说,顿时心中一动,说道:“这个左连城的半晴别院,可是北去十里,依山傍水的那个院落?” 酒铺老板点头道:“就是那里。那半晴别院景色宜人,建造的异常华美精巧,可惜现在却被一伙强人占据了。” 张云风点头道:“即使如此,我们且避上一避吧。老哥你熟悉道路,带我们找一处不要太远的地方,暂时躲上一阵。” 酒铺老板见张云风答应,立即说道:“好,好!请跟我来。” 张云风转身要走,想了想之后又转了回来,一掌震死了那个象豹子一样彪悍的汉子,然后又把左连城抓了过来,带上他一起走。酒铺老板和那年轻的农夫见张云风把左连城也带来了,都有些奇怪。不过他们除了对张云风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把胖子提在手中的样子有些侧目外,都没多说什么。 四个人外加一个俘虏,刚刚离开小酒铺,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四个身穿黑色锦衣的大汉飞马赶到。可惜他们把小酒铺翻了个底朝天,连老鼠洞都看过了,也没发现胖子的踪影。他们找不到胖子,也没心情太费力气到处去找,反正双方只是盟友的关系,没必要太担心他的性命。所以干脆地骑上马走了,让左家的人找到线索之后再说吧! 酒铺老板带张云风他们去的地方很近,钻进山里走了不过五里来路,就到了一个猎户打猎时暂住的草屋。这个时候,几个人之间才正式互相通名报姓。 酒铺的老板姓胡,大号叫胡立庸,他的女儿叫胡菁菁。他们父女两个都是华山派弟子,不过只是华山派外围的弟子,根本没学到多少真功夫,胡菁菁跟着这么个父亲,自然也学不到多少武功了。要不然,以华山派的底蕴,哪里是左连城这个乡间恶霸能匹敌的? 年轻的农夫叫金明川,武功全都来自家传。虽然他练功非常勤奋,可惜家传的武功并不高明,所以到现在也只是二流的水准。 互相通过名姓之后,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亲近了一层。尤其是金明川,他出外游历就是想找一个名师,学到更高明的武功。如今张云风这个高手就在眼前,他自然不肯放过,不停地缠在张云风的身边,虽然不敢直说拜师之意,可求张云风指点一下总不会有错。 张云风其实也很看好这个金明川,内力够深厚,只要在招式上再磨练一下,将来的成就会相当不错。尤其是他的暗器功夫自成一家,只要经过张云风指点个三年两载,对上陆无双等人都不会逊色。最重要的是,这个金明川不就是他要找的青年才俊吗?尤其是他自己还很自愿地贴上来,张云风岂有拒绝的道理?答应以后把他带在身边之后,才算是让他安静下来,张云风才是有时间审问一下胖子左连城。 胖子虽然对别人凶狠,可轮他自己成了板上的鱼肉时,表现的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不等张云风动手用刑,就被吓的浑身筛糠,屎尿齐流。张云风一问他话,立即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 和张云风猜想的一样,借住半晴别院的人,正是杨康一行。而且,杨康还带 批的手下,将占地上百亩的半晴别院住的满满的,至七百人。不过杨康带着的这些手下很少出外活动,连杨康本人住进来之后,也是深居简出,左连城虽然是地主,也没见过杨康几次。除了前一阵子外出了一趟之外,连附近的宣城都没去过。 胖子的话,让张云风有些担心起来。他找到这个别院之后,就发出了召集狼堂弟子的讯息。可狼堂弟子一共才有三百多人,万一真要攻打半晴别院,三百狼堂弟子够用吗? 张云风思虑良久,只好再用下毒的办法了。于是又向胖子询问他们平时是如何供应别院里的食物的,别院中的防卫情况又是如何,等等等等。 了解了详情之后,张云风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半晴别院中的食物配给非常严密,不但每一批送进去的食材都要经过检查,而且不同批次的人吃的东西也总是不一样。这样一来,即使左连城真的在食物中下毒,也最多只能毒倒三分之一的人。 可是他们也有一个弱点,就是从来不会检查水源。因为别院中本来就有水井,是不用从外面送水的,所以他们防范的并不严密。如果别人想在水源中下毒,那是难上加难。可张云风就不一样了,他深知水源相通的道理,半晴别院紧邻河道,只要从河底挖出一条接近院内水井的通道来,下毒就非常有可能成功。 胡立庸见张云风决心要和杨康作对,有些担忧地道:“张大侠,您要对付半晴别院的那些人我没意见,可他们的人太多了,而且又都是高手,您真的有把握吗?” 张云风微笑道:“我和那个杨康争斗多年了,彼此都非常了解。要说把握,我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可即使失败了又如何?大不了被他逃了,下次再找到他就是了。” 听张云风这么说,胡家父女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个张云风还真是大言不惭,按照他的说法,没抓住杨康就是失败,难道他就没想过会反过来被杨康追杀吗?他们虽然顾虑重重,可这话实在不好当面说,所以也只好按耐下来。 一夜无话,等到天亮的时候,狼堂的三百弟子赶到了这里。张云风立即命令他们以各种身份散布在半晴别院的周围,监视住里面人的一举一动。同时,又调派人手收集大量的巴豆。 要想一举毒到别院中数百人,需要的毒药会非常多。寻常的毒药很容易会被看破,高级的毒药不但造价太高,而且也没办法一下就弄到这么多。所以,张云风只能用巴豆来代替。巴豆这种东西很廉价,很常见,而且混在水中不容易被发现。虽然只能让人腹泻不止,但是时间紧急,也只能用它了。 张云风不敢在城里大量地买巴豆,怕被杨康发觉,只好又等了三天,才从别的地方调集了足够的巴豆来。而这三天里,各地的情报也不断的汇集上来,交到张云风的手中。 懿贵妃那天被张云风轻薄了一番之后也没敢声张,而且她以为自己已经通知了杨康,责任已经尽到了,所以也没再做什么动作。秦百手则又消失了,他非常的警觉,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了张云风,所以很明智地脱离了杨康的组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杨康在临安城中的手下,除了秦百手之外,只有三五个人,已经全部被萧玉楼擒获。可这些人的嘴很严,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最后,就是杨康发觉皇宫中的阴谋败露,从各种动向上来看,他准备要逃离这里了。半晴别院中也已经不象往常那样平静,不时地有人进出别院。不过他很可能还不知道张云风已经找到了他的老巢,所以撤离的动作做的有条不紊。张云风要想一举干掉他,还有机会。 当第三天傍晚时,从河道下面直通别院水井的地道挖通了。由于这个地道先是从水中向下挖进,然后又调头向上,最后始终保持着地道有一半浸泡在水里。所以,别院中的水井不会出现水源干涸的现象。这样一来,别院中的人就不会发觉到水井有什么异常。 张云风听说地道已经挖好了,也非常的高兴,立即下令趁着天色将黑的时候,将大量的巴豆被投放到别院中的三口水井中。如此一来,只等着明天早晨的早餐时,杨康的手下就会把巴豆吃下去。其他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功亏一篑 豆已经下到了井水中,三百狼堂弟子也已经布置好了饭过后,杨康的手下都吃的跑肚拉稀,然后杀进半晴别院。可就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候,负责监视别院的狼堂弟子匆忙来报,别院里的人,竟然开始撤退了! 这个消息,让张云风大吃了一惊,难道是杨康发现被包围了?于是他急忙又问那个来报信的弟子道:“他们是怎么撤退的?是一拨一拨地撤退,还是一窝蜂地逃跑?又是向那个方向走的?杨康在不在这些人中间?” 狼堂弟子答道:“他们撤退的很隐蔽,都是趁着夜色分批悄悄走的。撤走的方向也非常杂乱,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有。杨康在哪拨人当中,我们没找到,天实在太黑了。” 张云风摸着下巴想了想,认为杨康是真的撤退,而不是图谋反击。他撤退的原因,应该是知道皇宫中的事情被发觉,为了以防万一,才想换一个地方。而不是发现别院外已经布置好了埋伏。不然的话,他就应该集中力量突围,而不是这样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地悄悄撤退。 既然杨康要跑了,张云风先前制定的那些计划就全都用不上了。费了那么大工夫,最后却因为一个巧合而全都泡汤了。懊恼的张云风自然不能让杨康就这么轻松地走了,立即下令道:“你立刻回去,告诉所有狼堂弟子,各自以小队为单位,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尽量多杀伤敌人。另外,通知丐帮,青龙帮,归云庄,以及我们苍澜山庄,所有在附近的人手都调动起来,密切注意所有江湖人的动向,务必找到杨康逃向哪里!” 杨康跑了,狼堂弟子也动了起来。就在天明前的这一刻,宣城看似平静的夜幕下,开始暗流涌动。狼堂弟子修习的就是暗杀之术,杀人的时候都是突然袭击,杀得了就杀,杀不了就立即退走。所以除了惨叫声之外,很少有兵刃交鸣之声。可实际上,死的人却不少,很多人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横尸荒野。 张云风负着手站在一处山坡上,焦急地等待着消息。金明川和胡立庸父女都站在他的身后,陪他一起等待着。 金明川和胡立庸父女虽然站在这里,可心里却是胡里胡涂的。不就是个乡间恶霸抢夺民女的老戏码吗?怎么就变成江湖大战了?看这架势,规模还不小,难道他们这几个小人物无意中成了双方大战的导火索?这让他们有些诚惶诚恐,更加的不敢乱说话了。 当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一个狼堂弟子跑来报告,发现杨康的去向了。张云风闻言大喜,问清楚方位之后,立即施展轻功追了下去,把其他人都扔到了一边。 那个来报信的狼堂弟子见张云风走了,也刚想转身回去继续杀敌,却被金明川叫住了,说道:“这位兄台,半晴别院的这伙歹徒人人得而诛之,在下也想尽一份力,不知可否带我一起去?” 这个要求让那个狼堂弟子为难了,狼堂讲究的是彼此的配合,同一个小队的人需要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才能彼此熟悉,配合的才能默契。金明川这个外人突然要求加入,把他安排到哪里好?这个弟子本想拒绝,可又见金明川一直站在张云风的身后,以为他和张云风的关系非常深厚,所以实在不好开这个口。无奈之下,只好勉强点头道:“那你跟我来吧。不过事先声明,你一定得听我的指挥,不然你就不要去了。” 金明川只要有仗打,自然是无不同意,兴高采烈地跟着去了。这让胡菁菁看的有些眼馋,怂恿她爹胡立庸道:“爹,我们也跟着去吧!和左连城勾结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好人,张前辈要剿灭他们,我们也应该出一份力才是!” 胡立庸武功不高,但混了大半辈子的江湖,眼力却是不差,说道:“我们就不要去参合了,别帮不上忙,反倒给人家捣乱。你没看出来吗?张大侠的这些手下,都擅长合击战阵之道,我们两个上去了,根本就帮上不上他们的忙。” 胡菁菁听胡立庸说的有理,可心中还有些不愿意,说道:“我们上去不行,那金明川去了不也是捣乱吗?刚才您为什么不阻止?” 胡立庸呵呵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金明川擅长的暗器功夫,最适合在远处袭击敌人。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参与到其他人的战阵中去,自然就不会给其他人造成麻烦,反倒会互为补充。” 胡菁菁被说服了,只好不说话了,无聊地望东方。实在无事可做的她只好看看日出,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金明川加入之后,果然如胡立庸所说的那 这个小组配合的非常好。暗器之所以叫暗器,就是I合偷袭暗杀。如今金明川和狼堂弟子混在了一起,更是把暗器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他和这个小组,一共十一个人,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留下了遍地尸体。 相对于金明川等人,张云风的进展可就不太好了。他追出了十几里路,才追到了一直跟着杨康的狼堂弟子。可这些狼堂弟子追的也很辛苦,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跟上杨康而已,连稍稍羁绊一下他们的脚步都做不到。 张云风心中着急,吩咐这几个狼堂弟子尽快赶上来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先追了下去。可等他看到杨康一帮人的影子时,他才知道狼堂弟子为什么追的那么辛苦了。 杨康这些年来收拢的人才真不少,就是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如果用对了地方,也能发挥出非常大的作用。就象杨康现在,他先让轻功卓绝的几梁上君子在前面开路,不管什么地方,先爬到制高点观察道路,然后用烟花信号给后面的人指示前进的方向。这样一来,张云风即使动用了三大帮派的人层层拦截,也难免有空隙可钻。 另外,杨康还招收了不少武功不强,但非常擅长追踪的猎人。这些猎人落在最后面,负责打扫前面人留下的痕迹,同时布置一些假的痕迹,将追兵引到歧路上去。虽然这样一来要耽误些时间,可却给狼堂弟子制造了不少麻烦,追起来自然就分外吃力。 除此之外,杨康身边还有不少金国遗民的后裔,这些人擅长箭术,眼神非常的犀利。只要有人靠近,立即就会遭到他们的乱箭袭击。 这些各具本领的人,再加上一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组合成一个攻守兼备,无懈可击的小集团,不但让狼堂弟子一时拿他们没办法,就是张云风追上来了,也不敢冒然靠近。 观察了一下杨康等人的行进方式,张云风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东西,杨康的办法虽然稳妥,但也未必就全无破绽。正是有矛就有盾,有题就一定有解! 张云风依仗自己的轻功比这些人快得多,先一步抢到了前面,开始整合各路帮派的人马,要给杨康布置下一个大圈套。 首先,让接近这里的人调整位置,然后故意留出空隙来。当然,这个空隙不是为了放走杨康,而是要他按照张云风的意思走。杨康派出来的那些探路尖兵,充其量也就是轻功好,那里见识过真正的兵法?他们只知道见到前面有人堵截,就通知后面的人绕道。如此一来,杨康他们就要多走很多冤枉路,也就给张云风腾出了足够的时间。 接着,张云风选定了一个方圆很广的大峡谷,在这个峡谷的前后布置下重兵。等一切都布置好之后,就把杨康引到这里来。因为这个峡谷非常宽广,所以他们的尖兵未必能发现这里的布置。即使发现了也不要紧,有张云风这个超级高手在,到时候伏击一下探路的这个倒霉鬼,然后用他的烟花给杨康指示方向。这一路上已经习惯了由烟花指路的杨康,必然不会怀疑。 在张云风的统筹指挥下,这个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三大帮派的人马精诚合作,很快就把杨康他们耍的团团转,拼命地想要逃跑,最后还是来到了包围圈前。 张云风先一步来到了峡谷口的高地上,果然等到了那个指路的轻功高手。张云风这个宗师级高手一点也没有宗师的风范,即使比对方的武功高几倍,可还是用偷袭的手段一举击毙了他,然后从尸体上搜出烟花信号来,冲峡谷的方向放了一发。 杨康等一群人渐渐解接近了峡谷,张云风甚至都能看到杨康那强做镇定的脸了。只要他们再前进二、三十丈的距离,张云风就可以下令封锁谷口了。到那个时候,杨康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这让和杨康斗了多年的张云风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突然从草丛中钻出一个人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王爷快调头!这里有埋伏!” 杨康一见这个人,二话不说,带着人掉头就走。这可让张云风恨的牙根痒痒,一掌拍断了身边的一株碗口粗的大树。可不管他怎么生气,事情都无可挽回了。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张云风刚才还见过,正是青龙帮的一个中层头目,没想到竟然会是杨康派来的卧底!这可真是张云风布置下了张良计,结果被杨康找到了过墙梯。天不灭杨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胡家遭祸 费了好些天工夫的张云风,尽管心中愤恨难平,可还放弃这次击杀杨康的机会。杨康身边的那些人实力非常强,如果强行攻击的话,除了损兵折将之外,没有别的结果。张云风可不想把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狼堂弟子就这么断送了,所以他只能放弃。 望着杨康等人远去的背影,张云风非常懊悔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那张大铁弓随身带来,如果他现在有铁弓在手,起码能杀伤杨康身边一半的人。如果运气好,把杨康也一起解决了都不是不可能。可惜,这个时候再懊恼也没用了。 无精打采的张云风再次见到金明川和胡立庸父女时,看到这三个人竟然有三中表情,金明川随着狼堂弟子打了一次异常过瘾,又安全舒适的仗,兴奋的无以复加。他觉得狼堂的战斗方式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一见到张云风,就强烈要求加入狼堂。 而胡菁菁则是因为没赶上这场热闹,有些不高兴。尤其是看到金明川的样子,心中本来只有三分的不高兴顿时成了十分,所以对金明川没有一点好脸色,连带的张云风回来了也没看到她的笑脸。 只有胡立庸这个老狐狸,既不见他高兴,也没见他沮丧,只是对张云风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也许是他看到张云风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所以产生了些想法,和张云风说话的时候,多了一些谄媚和疏离,明显是想和张云风保持距离。 胡立庸的态度,张云风并不在意,胡菁菁那个小丫头就更没放在他的眼里,他只对金明川感兴趣。这时见金明川如此热情,自然无不应允。不过苍澜山庄的规矩不能因为他破坏掉,所以张云风先声明道:“明川,象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自然是非常欢迎的。可是你来了之后,我不能因为欣赏你就一下子把你提到很高的位置上。你必须从最底层做起,等积累了功劳之后,我才能提拔你。你可想好,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金明川从来没有过要掌握权利的想法,这时自然没有异议,当下立即行了一个单膝跪礼,说道:“属下拜见庄主!庄里的规矩我听说了一些,正因为庄主的公正严明,属下才下决心加入的。我相信凭我的能力,一定会有出头的一天,如果庄主太照顾我,倒让属下感到为难呢!以后兄弟们若是在背后说我是靠拍您的马屁上位的,我可无颜见人了!” 张云风哈哈笑道:“好!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没看走眼。” 收了金明川这么个手下,张云风一肚子的恼火顿时消散了不少。又对胡立庸说道:“胡老哥,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开你的小酒铺,还是想更进一步?不如你们父女都跟我回去吧,你们父女的生活也太清苦些了。” 胡立庸谦恭地一笑,说道:“多谢张大侠的好意,我们父女已经这么过了十多年了,也没觉得清苦,更不想离开家乡。所以,只能辜负张大侠了。” 张云风早就猜到这个隐居在市井间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招抚,而且他也不是张云风的主要目标,所以也没多劝,说道:“人各有志,既然胡老哥不愿意来,我也不勉强。不过我们相见就是有缘,好歹也算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胡立庸见张云风并不强求,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张大侠愿意跟我这样的小人物做朋友,实在是太高看我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矫情了。在下没有别的手艺,单单对酿酒一道还有些心得,就请张大侠到我的小酒铺去,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张云风哈哈笑道:“这可巧了,我也是靠酿酒发的财,今天遇到同行了!既然你敢说自己的酒好,那我就一定得尝一尝了。走,我们一起去!” 回到胡立庸的小酒铺,四个人一起动手,把被打翻的桌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胡菁菁去厨房弄些下酒菜,三个男人则坐在了一起,谈笑聊天。 不大一会儿,胡菁菁就弄好几个小菜,几个人这才开怀畅饮。不过张云风一吃胡菁菁弄的这几个小菜,不禁叫了一声好。虽然这几个菜式都很简单,可色香味都非常好。连张云风吃惯了黄蓉的手艺的人,都忍不住赞叹不绝。 金明川虽然机灵,可显然在吃食上和郭靖划等号,纯粹是牛嚼牡丹,菜好不好吃,好在哪里,他完全品不出来。见张云风如此夸奖胡菁菁,有些不屑地道:“饭菜做的再好吃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厨子?” 这话可惹的胡菁菁不乐意了,叉着腰叫道:“厨子怎么了?厨子也是靠自己的力气吃饭,你又有什么本事养活自己?你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我怀疑你行走江湖的银子,只怕都是借口劫富济贫 吧?劫了有钱人,济了你这个贫,没错吧?” 不知怎么的,胡菁菁和金明川就是有些不对盘,小姑娘就喜欢和他作对。金明川被胡菁菁说的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去喝酒。 胡立庸见金明川尴尬,连忙拉住胡菁菁,说道:“菁儿不得无礼!金世兄对我们父女有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张云风却笑道:“胡老哥这话我可不赞同。行走江湖,为的就是行侠仗义,如果见到不平之事还袖手旁观,那还走什么江湖,干脆上山当强盗去算了。你们受了恩惠,自然该谨记再心,可要是一定要涌泉相报,却也大可不必。我们都是江湖人,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他就会因为今天的善举而被你们救下一命。所以说,大家结下这个缘,彼此待之以诚也就是了。年轻人之间说说闹闹,就不要扯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了。还有,我也不赞同明川的话,厨子有的时候也很了不起!我的妻子的厨艺就非常好,当年就因为她的这手厨艺,我才得以拜在我师傅门下,才学得了这一身的武功。” 胡菁菁见张云风支持她,就更加得意了,催促张云风道:“张前辈,您给我们讲讲,当年你们是怎么拜你师傅为师的?” 张云风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兴致也高涨起来,于是改头换面,再添油加醋地把拜师时的前后经过讲述了一遍。用几十道好菜,就换了两套绝世武功,这样的好买卖,听的胡菁菁两眼发光,憧憬着自己哪一天能碰到这么好的运气。 可惜,她的梦还没做完,就被胡立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说道:“菁儿,你还太年轻,不知道江湖险恶。我教你武功,是为了让你能有一点防身之力,可不是要你去闯荡的江湖的。所以,你就不要做那样的梦了!” 胡菁菁拉着胡立庸的袖子撒娇道:“爹!闯荡江湖有什么不好?看看那些大侠,单人独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慷慨高歌,走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那有多好啊!” 胡立庸突然发怒道:“菁儿,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再怎么央求也没有用。如果你执意不听爹的话,那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爹了!” 胡菁菁见胡立庸发怒,顿时不敢再说,委屈地退到一旁。张云风见胡立庸这个样子,知道他已经有自己的隐衷,所以急忙说道:“菁菁姑娘也是年轻,向往江湖也是有的。不过江湖确实就象你爹爹说的那样,险恶之处吃人都不吐骨头。象你这样的姑娘家,还是不要趟这混水的好。找个如意郎君嫁了,那才是你的归宿。” 经张云风这么一说,气氛才算是缓解了一些,可也再没有先前那么轻松愉快了。张云风和金明川两个喝酒喝的都没什么味道,又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张云风带着金明川回到了苍澜山庄,把他交给狼堂的堂主去训练,自己则窝到了书房不出来。杨康控制皇帝的计划虽然失败了,可张云风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要把皇宫内外也都纳入苍澜山庄控制的体系中去,收服或者清除皇宫中象懿贵妃这样的间谍,加强皇宫的保卫工作,等等等等。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云风惟恐出去走走的工夫,萧玉楼再制造个和余韵的偶遇什么的,实在是让他有些尴尬。 可就在他回到苍澜山庄才没几天就有手下来报,说胡立庸的小酒铺突然失火,火场中找到两具被烧焦的尸体。经过检验之后可以确定,这两具尸体是先被杀死,然后被焚尸灭迹。不过那两具尸体是不是胡立庸父女却无法确定,尸体被烧的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个消息,让张云风呆楞了老半天。他才和胡立庸父女分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好半天才说道:“继续追查,酒铺是怎么失火的,死者是不是胡立庸父女,都给我查清楚。” 那个报信的手下答应一声下去了,张云风坐在那里继续发愣。胡立庸心甘情愿地隐居乡野,而且极力反对女儿踏足江湖,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一点张云风早就猜到了,所以才在喝酒的时候暗示胡立庸,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说话。以胡立庸的江湖阅历,他应该听的明白,可为什么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是胡立庸的仇家来的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还是胡立庸根本就没想过求助于张云风?他的仇家又是什么人,值得做出焚尸灭迹的事情来?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的张云风,只好叹息一声,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他自己的事情也很忙,只能等调查结果出来,再做出决定了。 第三百章 麻烦不断 碌了几天之后,张云风把苍澜山庄的事情大体规划好准备回桃花岛了。身为领导,自然不能事必躬亲,具体的事情自然有萧玉楼这个大总管去办。 听说张云风要走,萧玉楼迟疑着,露出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张云风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想替余韵求情。所以张云风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说道:“皇宫里的那些贵妃娘娘们,我们一定要控制好,万万不能出现差错。我觉得这个事就交给余韵去办吧!她心思细腻,办事稳妥,武功也足以应付大部分情况,而且还是女人,进出皇宫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萧玉楼见张云风这么说了,显然是不想带余韵回桃花岛,他这个属下实在不好多说,也只能叹息一声,答应了下来。 张云风没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个人去了苍澜山庄专用的码头,扬帆出海。可他的船还没驶出多远,就听有人在叫他。回头一看,只见一艘小船如飞而来,船头上站着一个人,正向这边大喊。 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将船停了下来,等待后面的人。不大一会儿,小船就追了上来,上面有八个大汉一起划桨,全都累的满身大汗。船头上站的人却是司马赋,不等小船靠上张云风的船,就一跃跳了过来,焦急地道:“师傅,出大事了!华山,崆峒,河北阎王斋,神刀门,江西排教,还有苗疆罗家寨,一共六个大派突然一起向丐帮,青龙帮和归云庄下了战书,约我们在今年的八月十五,在洞庭湖中的君山岛相会。” 张云风听的一愣,说道:“这六大帮派怎么会凑到一起?又怎么会向我们下站书?” 司马赋苦笑道:“弟子也不明白,所以才急忙来追您,请您拿个主意。” 张云风疑惑地道:“华山,崆峒,峨嵋,神刀门,江西排教,还有苗疆罗家寨,这六大帮派有正有邪,而且还天南地北,各不相关,他们怎么会一起向我们发难?我们明面上的这三大势力,好象都没跟他们结下冤仇吧?” 司马赋茫然摇头,说道:“这事连萧总管也很纳闷,也许是误会吧?师傅,这事必须得您来处理了,以我的年纪和在江湖上的名号,还不够分量。” 张云风嗤笑道:“难道我就有分量?既然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处理,你师娘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我这就要回桃花岛接你师娘,你若是没事,也一起来吧。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不用动手就让他们忌惮三分。” 司马赋知道张云风的脾气,也不多说话,只是笑了笑,回头让那条小船自己回去,他自己则和张云风一起回桃花岛。 回到岛上之后,黄蓉听说张云风回来,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一起出来迎接。张无为还好,已经自己能跑能跳了,张无忌和张好还在襁褓中,只能由黄蓉和爱丽丝抱出来。 张云风远远地看到黄蓉等人一起迎上来,心中温馨的感觉填满了心房,也疾步迎了上去。先抱了抱张无为,又逗弄了一下张无忌和张好,然后才仔细端详黄蓉。这一端详,张云风惊奇的发现,这些天不见,黄蓉竟然出奇的胖了一点。黄蓉的身材本是比较娇小的,一向给人以瘦弱的感觉。现在胖了一点,原本瘦削的脸颊也丰腴了起来,显得富态了不少,皮肤也柔嫩了不少。 张云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黄蓉的脸颊,黄蓉也惬意地用自己的脸挨擦着张云风的大手,两人都是一副情深缱绻的样子,把司马赋和爱丽丝晾在一边不管了。 司马赋是晚辈,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转过头去,装做没看见。爱丽丝和他们两人相处几十年了,自然没那么多顾忌,重重地咳嗽一声,说道:“你们两个要温存也回房间去温存,在这里表演给我们看么?” 黄蓉被她说的一阵脸红,说道:“爱丽丝姐姐你是嫉妒了吧?来,我把位置让给你,让你也试一下。”说着,黄蓉突然一手拉住爱丽丝的手腕,将他拉了过来。 爱丽丝常年在桃花岛上不出去,武功已经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修炼的也不勤奋,黄蓉这么随手一拉,她就身不由己地跌了过来。而爱丽丝的怀里好抱着小张好,张云风怕她跌倒,只好伸手扶住了她。 爱丽丝怀中抱着孩子,自己又被张云风半抱住,脸上顿时升起两团红霞。不过她却没有挣扎,只是低下了头。张云风的手抓着她 ,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眼睛也刚好看到她也同样红颈,心中也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张云风非常清楚黄蓉这么做的原因,可他不能因为自己和黄蓉的意见不同就把爱丽丝扔出去。所以他扶住爱丽丝之后,先让她站稳,手却没有立即放开,而是不着痕迹地把目光转移到张好的小脸上,装做探看有没有吓着孩子,然后才放开了爱丽丝。 爱丽丝这时已经是心乱如麻,根本没发现张云风的意图,只是红着脸退开了几步。可黄蓉在旁边看的清楚,先是横了张云风一眼,接着又为他的体贴和决心而感动。 张云风说道:“好了,大家不要站在这里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还得赶回去。赋儿,别在那里装着看风景了,耳朵竖的那么高,以为我不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招呼,大伙这才向岛内走去。黄蓉则对张云风明天还要走的的事感到奇怪,一边走着一边问了出来。张云风简单地给她解释了一下,说道:“这事还得你这个大帮主出面,不然我这个小角色可压不住场面。” 黄蓉笑道:“我这个大人物还是你这个小角色竖起来的,现在却让我当这个出头鸟。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过问帮中的事务了,我看我也把帮主的位置交卸出去算了。师兄,你觉得丐帮之中,谁继承帮主的位置比较合适?” 张云风说道:“要说继承帮主这个位置,当然是鲁有脚长老最合适。不过你就是要把帮主的位置让出去,现在也来不及了,最少你也得应付过这次的九帮大会之后才行。” 几个人谈谈说说,一路回了岛上。休息了一夜之后,黄蓉将孩子都交给了爱丽丝,她自己则和张云风一起,带着司马赋乘船回到苍澜山庄。 几个人一进庄,萧玉楼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道:“庄主,夫人,你们回来的正好。庄里出事了,余韵姑娘突然不见了!” 张云风和黄蓉都是吃了一惊,张云风急忙问道:“是怎么不见的?是她自己走的,还是被别人绑架了的?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萧玉楼的神情中满是沮丧,说道:“如果是余韵姑娘自己离开的,她一定会留下封信说明情况。可我们已经把她的房间都找遍了,经常去的地方也都搜过了,没发现只言片语。可要说她是被人绑架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们苍澜山庄中这么多高手,防卫的如此森严,余韵姑娘本身的武功就不弱,更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谁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绑架她?她到底是怎么不见的,谁也不知道,这也正是让我焦头烂额的地方!” 黄蓉安慰他道:“萧总管,不要着急,先冷静下来才能找出问题的关键。我们还是到书房去慢慢商议吧!” 在书房中坐下之后,萧玉楼讲述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事无巨细,全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完了萧玉楼的话之后,张云风和黄蓉也是面面相觑。萧玉楼把该想到的细节都想到了,该调查的地方也都调查了,可能的猜想也都想办法去证实了,但却始终没有结果,这让张云风和黄蓉这两个聪明人也一时没有了好办法。 张云风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司马赋身上,说道:“赋儿,说说你的看法。有什么就说什么,错了也不要紧。” 司马赋也不客气,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弟子以为,余姑姑失踪最大的可能,还是被人引出了房间,到了人少的地方才突下杀手,或者聚众埋伏,一举擒下。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余姑姑为什么不留只言片语。” 萧玉楼反对道:“这个可能我们已经想到了,也分析过了,这根本就不可能。不说引她出去的人要先穿过我们的重重警戒,就是余韵姑娘发现有人侵入,为什么不先示警,而是跟着他出去呢?” 司马赋说道:“余姑姑没有示警就跟着这个人走了,而且还穿过我们的警戒没惊动任何人,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是余姑姑的熟人,而且熟悉我们所有的明岗暗哨!” 他的话一出,顿时让萧玉楼大惊失色,说道:“你是说……你怀疑……” 张云风接口道:“没错,庄子里出了内奸!” 第三百零一章 战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玉楼象是屁股底下装了炸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愤怒地大叫着。 可他随即醒悟到说这话的是张云风,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努力地平息了一下情绪,才又说道:“庄主,我敢保证,我们这里不会有奸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身世审查,之后还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并且在确定加入本庄之后,他们的家人也会被妥善地安置,生活和安全方面都没有问题。而且,我们苍澜山庄对属下的待遇非常好,他们没道理做这种吃里爬外的事情!” 张云风摇头道:“萧总管,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以前你相信人可以在天上飞吗?现在我做出了滑翔伞。以前你相信一个普通人能将一个绝顶高手一击致命吗?现在我们有了火箭。所以,我们的审查再严密,对属下再好,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人背叛。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只要发现有更好的生活可以选择,不要良心的人有的是。” 萧玉楼知道张云风说的话有理,他打理苍澜山庄这么多年,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年轻人都被他视做自己的孩子。如果这些人中间出了叛徒,他当然会异常痛心。所以他呆呆地坐回椅子上,嘴里依然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张云风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于是换了个话题道:“那六个帮派向我们挑战是什么原因查清楚了吗?” 萧玉楼意气消沉,有气无力地答道:“由于时间太短,所以没有太多的消息。只是在追查胡家父女失踪案的时候,有一条开始时我们没注意的情报,说是胡立庸把什么东西交给了您。现在我们猜想,是不是这个东西很重要,这才引的众多江湖门派不惜大动干戈。不巧的是,不知他们为什么会认为东西交到您的手里了,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九帮大会。” 张云风皱了皱眉头,说道:“胡立庸这个老狐狸非常狡猾,从一开始接触,他就对我和金明川保持着戒备的心态。如果那个值得六个完全没有瓜葛的帮派一起出动的东西确实在他手中,他也不可能交给我。不过这么说来,胡立庸父女很可能没死。不管是他不想交出这个东西,还是他确实没有,把祸水引到我们身上来,都是他唯一活命的希望。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这六个帮派为什么会统一行动?难道他们之间就没有争斗?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清楚的。” 半天都没说话的黄蓉这时说道:“有什么问题现在都不重要了,六大帮派既然已经联合了起来,我们也不得不迎战。我们手中的三个帮派,是号称江湖上最大的三个帮派,人数上绝对比他们多。即使是论高手的数量,我们也足以压死他们。洞庭湖距离襄阳不远,到时候我们把郭师兄他们都召来,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张云风摇头道:“我们当然不怕他们来硬的,可是不能不提防他们来阴的。万一,在他们背后穿针引线的人是杨康,事情只怕就没那么好办了。” 司马赋疑惑地道:“杨康?不会吧?他才被我们打的狼奔豕突,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马上就出来搅风搅雨,不怕再被师傅您盯上吗?他不可能每次都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的。” 张云风严肃地道:“赋儿,你这样的态度可要不得!不管敌手是什么样的人,你都要全力以赴,狮子搏兔的道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而且,杨康这个敌手可不同于一般人,他的武功虽然不算高,可非常的聪明,手段也够狠毒。和这样的对手交锋,稍有不慎就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司马赋被张云风教训了一顿,丝毫不敢回嘴,只能老老实实地受教。张云风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就不多说了。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只要司马赋接受教训了,就不能说的太多。若是揪住这个问题喋喋不休地说起来没完,只怕本来接受教训了的人,也会起逆反心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云风又思量了一下,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才能无患。萧总管,君山大会的事就交给你了。现在就派人上岛去监视着,不要让六大帮派的人在上面耍花招。另外,我们派些人上岛去做些布置,埋些手雷火箭什么的,万一我们失败了,也能掩护我们全身而退。还有,在岛上找个隐秘的地方布置下船只,预先准备好退路。即使我们失败了, 安全撤退的办法。洞庭湖上的所有船只也都要控制I不要被别人发现,一切以隐秘为先。对六大帮派的调查也要加快,最起码他们都有哪些高手,这些高手擅长什么,有什么爱好,都要调查清楚。” 萧玉楼认真地记下张云风吩咐的话,连连点头答应。黄蓉这时也说道:“这些布置都是为了以防万一,未必能用得上。真正的武林聚会,很可能要用比武来决定话语权。我们这边虽然有师兄你和郭师兄两人坐镇,可就怕他们要比试好几场,最后以胜的场数多的一方为胜。所以,我们得多找些高手帮忙。” 张云风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多找些高手来,也算是有备无患。可是八月十五近在眼前,要找帮手也有些来不及了。不过,有我们四个人,再叫上顾豫章,估计足够应付他们的了。” 司马赋急忙请缨道:“师傅,也带上我们吧!到时候我们这些小辈也好替你们处理一些小角色,免得被一些没多大威胁却很讨厌的苍蝇搅了兴致。” 张云风摇头道:“这次你不能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这句话说的司马赋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过来,偷眼去看旁边的萧玉楼。萧玉楼也明白张云风是要司马赋调查奸细的事情,虽然他心里很不高兴,可既然是张云风做出的决定,他也无法反对,只能沉默不言。 张云风见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又说道:“大家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各自做事去吧!蓉儿,我们也马上动身到襄阳去!” 张云风和黄蓉两人,一路马不停蹄来到了襄阳。他们到达襄阳的时候,郭靖和穆念慈都不在这里。现在,南宋的疆域已经扩展到了黄河,襄阳也已经不是前线了,郭靖身为对抗蒙古的一杆大旗,自然是要坐镇前方的。不过张云风已经吩咐人给他们飞鸽传书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 而襄阳城里这时却有四个让张云风感到意外的人,就是一灯大师的弟子武三通一家四口。在上次的英雄大会时,郭靖就曾发出邀请函请他们来参加大会,可一灯大师的弟子因为都有要事在身,所以都没有来。这次武三通一家料理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特意来到襄阳为没能参加大会的事情致歉。 武三通一家已经在襄阳住了有些日子了,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俩也很喜欢这里,还嚷着要参军,到郭靖的手下做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但最让张云风意外的是,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俩竟然不知怎么的,和同样来了不久的完颜萍和耶律燕对上了眼。而耶律齐则早就明确地拒绝了完颜萍,反而猛烈地追求张芙。 这样的结果,让张云风只能感叹这是上天或者金大大安排的了。完颜萍和耶律燕也都很出色,武家兄弟看上他们不奇怪。耶律齐看上了张芙,这就只能说明他有被虐的爱好了。不管是原著中的郭芙,还是现在的张芙,都是一样的刁蛮任性,都不是一般人能伺候得了的。不同的是,郭芙是惹人讨厌的大小姐脾气,张芙则整个儿是一小太妹。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耶律齐,幸好。 张云风和黄蓉到了这里,自然也免不了说起君山九帮大会的事。一听说有这么大的热闹,张芙第一个吵着要去。她这一带头,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张云风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些小辈当中,除了武家兄弟,完颜萍,耶律燕之外,其他人的武功都过得去,带上他们也能增加不少战力,所以张云风也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另外,武三通夫妇既然赶上了这场热闹,自然不肯袖手旁观,也要跟着去。还有不甘寂寞的江南六怪,顾豫章夫妇等人,这些人集合起来,数目也不算少。 过了几日,郭靖和穆念慈匆匆赶了回来,人都到了齐了,大家这才一起出发,组成了一个小型旅游团,来到洞庭湖边的岳阳。 岳阳楼乃是天下第一名楼,没来过这里的几个小辈都非常的兴奋,到了这里之后,首先就奔着这座楼来了。萧玉楼早一步赶到了这里,也准备好了一切,张云风等人一到,就有人迎接他们上了楼。这里已经被萧玉楼全都包了下来,所以以往人来人往的岳阳楼难得地安静了下来,让张芙他们能安安静静地看风景。 第三百零二章 见面 云风他们到达岳阳的时候是八月十三,距离约定好的两天了。可奇怪的是,发出挑战书的六个大门派,竟然只派出了小猫三两只在附近游弋。萧玉楼早就发现了情况的异常,也下了大力气去查,可洞庭湖周围都找遍了,也没发现对方的人影。 这样的情况让张云风几乎确定了,那六个帮派肯定要耍阴谋诡计。可他们要玩儿什么花招呢?张云风和黄蓉这两个聪明人只是一转念间,就想出了不少的可能性。可到底对方会从什么地方下手,谁也无法预料。想要一一防范的话,他们的力量又必然会被分散,这就让张云风他们面对了两难的选择。 无奈之下,张云风只好召集所有人开会,讨论接下来的应对办法。张云风首先把他们猜想到的可能说了一下:“现在,发出战书的六大门派至今没有现身,这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想让我们疑神疑鬼,怀疑他们另有诡计,不得不分散力量,这样一来,君山大会上他们就能占据上风。二是他们确实想玩阴的,趁着我们的人都集中在这里的机会,突袭我们其他的要害。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们最多面临的形势要严峻一些,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只怕我们的损失会很大。关键是他们将要在哪里方向上动手脚,我们无法猜估。比如,郭师弟身在洞庭湖,万一蒙古人在这个时候发起反击,前线没有统帅,只怕我们就要吃上大亏。再者,襄阳城中现在也非常空虚,工匠区已经发生过一次的掳掠事件如果再来一次……” 郭靖听了之后,却是摇头道:“大师兄,我觉得你的担心有些多余。我身为一军之主,当然知道擅离职守是什么后果。如果没有这个把握,我哪里敢离开?我已经把军营里都安排好了,蒙古人内部也正乱成一团,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在这个时候发动大战,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还有襄阳,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就又加强了对工匠区的保护,虽然现在的襄阳没有高手坐镇,可再厉害的高手也比不过千军万马,襄阳城里的军队足以让任何人无法为所欲为。所以,我们大可不必担心。” 张云风却摇头道:“郭师弟你虽然说的有理,可我们不能不防备万一。尤其是我怀疑这次的事情是杨康在背后捣鬼,你以为凭那些普通的士卒能挡得住他吗?这件事也是我太欠考虑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大家都叫来。我坚持认为还是尽量谨慎一些的好,需要保护的地方必须派人回去。” 张云风既然这么说了,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的其他人自然也就放弃了自己的意见。郭靖回前线的军中,顾豫章夫妇和江南六怪则回襄阳去。另外,扬州的青龙帮,太湖的归云庄,临安的苍澜山庄,都用信鸽发去了严密警戒的命令。 这些人一走,这里就只剩下了张云风,黄蓉,穆念慈,武三通夫妇,和一群小辈了。但是就这些人,实力也非常强了,那六大门派如果来硬的,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八月十四这天晚上,张云风等人先一步来到了君山岛上。萧玉楼和鲁有脚早就先到了,已经带领着三大帮派和苍澜山庄的一些弟子把整个君山岛都监控了起来。见张云风等人来到岛上,于是匆忙来迎。 张云风等人来到了岛上,直接上了君山,来到轩辕台附近。这个时候,那六大帮派的人依然没见踪影。张云风他们也不着急,找了块草地席地而坐,静静地等到八月十五的到来。 渐渐地,月亮升到了头顶,子夜就要来临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信鸽扑闪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一个苍澜山庄属下的肩膀上。这个专门负责驯养鸽子的属下不敢怠慢,急忙从鸽子的脚上解下一个筷子粗的绣筒来,恭敬地递给了萧玉楼。萧玉楼打开一看,脸色立即一变,急忙又呈递给张云风。张云风看过之后,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他们来了!些须伤亡不要太在意,他们这样的态度,正好让我们看清楚了他们的态度。既然他们对我们的人下了毒手,我们也不必客气,等一下不必留情!” 张云风带着黄蓉等人站到了君山的最高处,向洞庭湖北方望去。不久,就见六条大船从长江上驶来,在夜风的鼓荡下,冲波破浪,冲向了君山岛。这六条船形式各不相同,但有一点相同的是,六条船的帆上都被涂上了各个门派的标记,每个门派一艘,一字排开一 来,还当真有点无坚不摧的气势。 可惜,张云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笑着说道:“大半夜的把船开这么快,也不怕触礁吗?” 萧玉楼在旁边笑道:“快了,他们来的这个方向,刚好有我们布置的木桩。”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其中一艘船猛地一顿,突然停了下来。虽然这艘船的速度不是非常快,可还是让上面的人一阵踉跄。接着,这艘船就开始下沉了,吓的船上的人纷纷跳水逃生。其他的几艘船见同伴成了落水狗,也不敢再冒失地向前闯了,急忙将耀武扬威的船帆降了下来,一边忙着救助同伴,一边想办法。 这时,几个丐帮弟子驾着三条小船靠近了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让他们跟在小船的后面,进入了安全水道。这样一来,还剩下的五条船只能排成一串,乖乖地听从丐帮弟子的指挥。 等五条船都顺利地靠在岸边之后,从上面呼呼啦啦下来了将近一千人。其中六个形象各异的江湖人排在最前面,一行人向山顶而来。 张云风等人已经占据了山顶靠东的一面,六大门派的人上来之后,只能占据西面的半边场地。而且他们的一千多人实在是太多了,半边场地根本就放不下他们,所以只能有三百多人来到了山顶,其他人都只能在山坡上等待着。 黄蓉的身份是张云风这边最高的了,所以她首先出场,向西边的众人一抱拳,说道:“小妹黄蓉,添为丐帮帮主,请各位不吝赐教。” 对面的那些人显然也早就商量好了,六个领头的人一起走了出来,一个身穿文士衫的中年人首先说道:“在下于墨龙,华山派掌门。” 又一个身穿道袍,相貌清奇的老者揖手道:“贫道青云,崆峒派掌门。” 第三个是一个异常粗壮的大汉,大咧咧地站了出来,也不施礼,直接说道:“大爷路砍刀,是神刀门的掌门。小娘们儿,我劝你乖乖投降的好,不然路爷我的砍刀可不会怜香惜玉!”说着,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几句话,让不少不服气的人也都跟着大笑。这可把几个小辈气坏了,张芙当时就要冲出去教训教训这个路砍刀。可黄蓉却是丝毫不动声色,一伸手把张芙拦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微笑地轻声说道:“少安毋躁,等一会儿看妈妈我打掉他满嘴的牙,让他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六大门派那边也有人不满路砍刀的狂妄,一个胖胖如富家翁的老者站了出来,说道:“在下是阎王寨大寨主何不流,见过黄帮主。黄帮主虽然身为女流,可一直以来都是反抗蒙古的急先锋,在下佩服之至,今日得见,幸何如哉!” 何不流这明显是示好的举动,让他的同伴都是一阵不满。可何不流却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目光。路砍刀首先怒道:“何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丐帮的势力大,想要投奔过去?” 何不流对路砍刀这个莽汉向来没有好感,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我们阎王寨地处河北,一向以来都是和外族人打交道。蒙古人的残暴我们阎王寨的兄弟都看得多了,对黄帮主这样把蒙古人打的屁滚尿流的英雄,自然要恭恭敬敬的。怎么,你有意见?” 路砍刀被问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神刀门的山门在两淮一带,在襄阳大军没有反攻回去之前,一直是南宋和蒙古交战的战场,神刀门弟子也一直是抗击蒙古的先锋。这次和丐帮作对,已经让门中的一些弟子很不满了,如果他再说抗击蒙古的英雄不值得恭敬,他这个掌门只怕都要坐不稳了。 路砍刀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一个瘦的象骨头架子的老者开始介绍自己,给他解了围。老者说道:“在下江西排教教主申屠,拜见黄帮主。” 申屠的话非常少,但却非常低沉有力,和他的骨头架子形象正好相反。黄蓉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这个人的内力极深,恐怕是这六大门派的掌门人之间武功最厉害的一个。而且,这个申屠身后的几个弟子的衣服还都是湿的,刚才那艘触礁的船应该就是他们了。排教的弟子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面子,可申屠却还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显然城府也是极深。这让黄蓉对他注意了起来,心中暗自警惕。 第三百零三章 惊闻《七伤拳》 大门派中最后一个介绍自己的,是一个身穿少数民族妇。这个少妇长的极美,虽然看上去已经有二十八、九的年纪了,可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也许是她是习惯成自然,即使是和黄蓉这样一个女人说话,也忍不住先妩媚地笑了一下,才用甜腻的嗓音说道:“小妹蓝若兮,是苗疆罗家寨的寨主。黄姐姐可真是个美人,这么美的人又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小妹可真是佩服之至。以后我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黄蓉对她的好意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回礼,却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这样烟视媚行的女人,黄蓉一向没有好感。所以即使蓝若兮主动示好,她也只是淡淡微笑而已。 六个帮派的首脑都介绍过了,黄蓉这才又说道:“各位都是江湖上名声显著的一派之尊,身上也都肩负着门派的重任,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合六派之力,一起向我们发出挑战呢?小妹对此一直大惑不解,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黄蓉的话虽然说的客气,可强硬的态度已经显而易见。挑起事端的六大门派虽然结盟了,可显然并不能同心同德。他们无缘无故挑战丐帮等三大帮会,肯定会被记恨。即使这次大会被他们占了便宜,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该怎么应对来自俨如一体的三大帮会的报复?黄蓉提醒他们肩负着门派重任,显然是要他们为自己的门派考虑考虑,不要做出太冲动的事来。 六大门派的掌门人自然都不是草包,对黄蓉的意思理解的非常透彻,所以都显得有些不自在。如果没有必要,他们自然不愿意招惹丐帮,但这次的事情实在太重要,如果能够得手,好处实在太大了,所以他们才要破釜沉舟地赌上这一把!r.恭地说道:“黄帮主,非是我等无理取闹,实在是有一件东西被贵派得了去,我们必须要拿回来。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黄帮主海涵一二。” 黄蓉惊奇地道:“哦?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值得你们六派联手?还有,我这个帮主从来就没听说我们得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也许是我疏漏了。还请各位明言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是贵派之物,我们自然没有贪墨的道理,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归还。” 黄蓉很大方的一番话,倒让青云有些迟疑了,征询地看看其他五位掌门人。看上去就很阴森的申屠附在青云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青云这才说道:“既然黄帮主如此坦诚,我们也就实话实说了。确切地说,那是一本秘籍,一本记载了绝世武功的秘籍。当然了,在我们看来,这本秘籍价值连城,在黄帮主的眼里,也许就不值一提了。” 黄蓉好笑地说道:“武功秘籍?这从何说起?我从来就没见过什么秘籍,你们又是从哪里得知秘籍落到了我的手里?” 青云脸色一沉,说道:“黄帮主,你这么说,就是不承认了?胡立庸已经招供,他把密集交给了黄帮主的丈夫,以此换得丐帮的保护。我们找到胡立庸的时候,也确实受到了你们的人的阻挠,这不会是假的吧?” 黄蓉轻松地一笑,说道:“我丈夫在名义上是丐帮的长老,可他从来不管帮中的事务。而且,我才是丐帮之主,丐帮的任何大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我怎么不知道胡立庸要求我们的保护?前几天,我丈夫倒是说起过,他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叫胡立庸,但他只说胡立庸酿的酒非同一般,可没提过秘籍的事情。现在,他就在这里,你们不妨也把那个胡立庸叫来,我们当面对质!” 路砍刀这时在旁边叫嚷道:“你的丈夫是哪个?叫他出来说话!躲在娘们身后还算什么爷们儿?难道是个兔儿爷吗?” 张云风虽然希望低调,可并不代表他喜欢被人侮辱。路砍刀的这几句话,让他大为恼火,上前几步和黄蓉并肩而立,说道:“在下张云风,见过各位掌门人。诸位既然是来讨要东西的,就该好生说话,如此无礼咆哮,可是求人的态度?别说我们没见过什么秘籍,就是在我们的手里,你们又凭什么说那是你们的?若是好言好语,我们还可以商量。如果再有胡说八道的,尔等可是以为我们是好欺的吗?” 路砍刀轻蔑地看了张云风两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青云伸手拦住,说道:“张兄不要着恼,路兄他是个直爽人,说话欠考量,张兄万毋介怀,于某代他赔礼了。” 张云风见青云语气诚恳,也 说什么了,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黄蓉也不;_If真正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所以也插话道:“我们还是说秘籍的事吧。不知道这本秘籍记载的是什么武功?又是出自哪位前贤之手?最初又应该是谁的?总不会是你们六大门派共有的吧?” 青云先是苦笑了一下,这才说道:“这本秘籍本是我崆峒一派的宝物,出处已经无从考究。后来,守护此物的弟子不小心,被宵小偷盗了去。几经争夺之后,在其他五个门派的弟子手中辗转了一圈,最后被华山派弟子胡立庸得到。可胡立庸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不顾师门的教导养育之恩,私自带着这本秘籍躲藏了起来,这才引出了我们六大门派联手追缉。” 黄蓉惊奇地“哦”了一声,说道:“听你说来,这本秘籍当真非同小可。当年的《九阴真经》也同样在江湖上引发了一场风波,还因此有了华山论剑的盛会。难道你们找的这本秘籍,可以比拟《九阴真经》了吗?” 青云又是一阵苦笑,说道:“华山论剑的盛会,在下也听说过。可是我等惭愧啊!在下身为崆峒派一派掌门,却始终无缘此会,未能拜见诸位高贤,实在是遗憾之至。我们所说的这本秘籍,比起《九阴真经》来,自然是远远不及。可在我们的眼里,也已经是无价之宝了,所以我们也是志在必得!我也听说过,《九阴真经》就在黄帮主的手里,黄帮主既然已经有了《九阴真经》,何必还贪恋这一本?还请高抬贵手,归还于我。” 黄蓉听青云说来说去,就是认定这本秘籍在她的手里了,自己解释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信,于是心中也恼火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象刚才那么客气了:“青云道长说了半天,也没说这本秘籍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根本就没在意,扔给孩子们玩耍去了。你且说来听听,我们回去给你找找看。” 听黄蓉把这本秘籍说的如此不堪,路砍刀又要发作。蓝若兮早就注意到他了,还没等他开口,就一脚踹在他的腿肚子上。路砍刀回头一看是蓝若兮,乖乖地不敢做声了。别看蓝若兮是个美的冒泡的女人,武功也不怎么样,可她一身都是毒,惹到她,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路砍刀这个莽汉对她甚是畏惧,赶紧挪开了两步,尽量离她远一点。 青云干咳了一声,说道:“这本秘籍叫做《七伤拳谱》……” “《七伤拳》?!”听到这个名字,张云风也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黄蓉见张云风那惊讶的样子,知道他肯定知道这本秘籍的情况,于是问道:“师兄,你听说过这本拳谱?《七伤拳》很厉害吗?” 张云风点头道:“我确实听说过这种拳法,可以说非常厉害。虽然我没见过,但在传闻中,《七伤拳》却是可以比拟《降龙十八掌》的绝顶武功,修炼到最高境界,打遍天下无敌手也不是不可能。” 黄蓉听他说的这么厉害,也是吃惊不小,说道:“这么厉害的武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是哪位高人创出来的?” 张云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对面的青云等人看到张云风惊讶加郑重的表情,心中也不禁动摇了。从张云风的反应来看,他确实不清楚《七伤拳谱》的事情。可如果拳谱不在丐帮的手中,又会在哪里呢?胡立庸的家已经被搜了个底朝天,所有胡立庸接触过的,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也都搜过了,都没能找到。胡立庸更是被打的半死不活,最后还是用胡菁菁的清白和性命相要挟才让胡立庸松了口,难道会是假的吗? 思量了半天,青云最终还是认为胡立庸的口供是真的,张云风的表情则都是装出来的。如果拳谱真的在张云风他们的手中,必然早就知道六大门派下战书是为了什么了。他们想要贪墨这本拳谱的话,自然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步骤。所以,张云风和黄蓉说什么话都不值得信任。 自认为看破了虚实的青云又说道:“黄帮主,我听说令尊是天下五绝之一的黄药师,家传武功已经是惊世骇俗。后来又拜北丐洪七公为师,学得丐帮的镇帮之宝《打狗棒法》,接着又得到了《九阴真经》,武功可谓一日千里,天下已经少有敌手。既然如此,何必还跟我们这些蝇营狗芶之辈计较一本《七伤拳谱》?所以,万望黄帮主将拳谱赐还,我等不胜感激!” 第三百零四章 比武第一场 蓉脸色一整,郑重地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过什么《七伤拳谱》,又怎么还给你们?你们也都是一派之尊,那个胡立庸随便一句谎言就让你们深信不疑吗?就象你们说的那样,我是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北丐洪七公的弟子,手里还《九阴真经》这样的奇书,这么多的神功绝技足够我修炼的了,岂会贪图区区一本《七伤拳谱》?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如果相信,我们这次君山之会就当是交了个朋友。如果你们不相信,那就划出道来,我们接着就是!” 路砍刀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大叫道:“黄帮主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还客气什么?就照江湖规矩来,比武定输赢!谁赢了就听谁的,干脆痛快!” 这一次路砍刀的叫嚷没有被人责难,青云等人都点头同意。六大门派的人都认为拳谱在丐帮的手中,黄蓉却极力否认,不诉诸武力是没办法解决了。 青云说道:“这样也好,听说当年华山论剑就是通过比武来决定《九阴真经》的归属,今天的情况也是一样,我们哪一方赢了,拳谱自然就归哪一方。不过,我们这边是六大帮派,黄帮主也代表了三大帮派,我们这个武要怎么比呢?” 这样把主动全抓在手里的机会,张云风当然是不会放过的,插嘴道:“既然是比武,那就要体现公平的原则。我提议,由我们其中的一方提出比试的方式和项目,另一方则在明了了规则之后提出人选。比如,你们提出要比试轻功,我们可以就轻功这一项上挑选合适的人和你们比试,反之亦然。至于比试的场数,你们六大门派的六位掌门共可以比试六场,如果双方打平了,就由胜利者当中再各出一人加赛一场。你们以为如何?” 青云等六个人商量了一下,点头同意了。路砍刀最耐不住性子,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我来第一场!我们就比试一下刀法,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用刀胜了我,就是把拳谱留下,我也无话可说了!” 这个莽夫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还真把张云风等人难住了。张云风、黄蓉、穆念慈都是师出一门,武功路数都差不多。虽然学过黄老邪的武功,学过洪七公的武功,也学过《九阴真经》中的武功,可偏偏这么多武功当中,就没有一门刀法。路砍刀提出要比试刀法,谁去和他比? 张云风忍不住多看了路砍刀两眼,这个家伙到底是真莽撞,还是装出来的?这一招如果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张云风也还不担心。如果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就说明这个莽汉的脑袋绝对不简单,这么快就根据张云风提出的方法想到了他们这一方弱点。所以,张云风对这个路砍刀开始注意起来。 这时,武三通站了出来,说道:“我来试一试吧!” 黄蓉见武三通主动要出手,心中有些担心,说道:“武师兄,你也不擅长刀法,你怎么和他比?” 武三通笑道:“我虽然不擅长刀法,可我那几是个师兄弟当中,有使双铁浆的,有使斧头的,他们的招数我都了解,用到刀法上,似乎也无不可。何况,这是第一场,我若是败了也不要紧,你们还有机会想办法。” 黄蓉听他说的轻松,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武师兄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由您去试一试吧!输赢都不要紧,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武三通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放心就是。” 说着,他大步走了出来,在路砍刀面前一站,说道:“在下武三通,本来是来游山玩水的,我嫌那四十斤的铁刀带着太累赘就放在家里了,没想到遇到今天这个事。在场的哪位朋友把刀子借我使使,在下感激不尽!” 君山之巅聚集了敌我双方将近两千人,其中自然不乏使刀的好手。尤其是路砍刀门下的弟子,更是个个都使刀。武三通这么一说,立即就有人把随身的配刀递了上来。 武三通用眼睛瞄了一圈,说道:“不行不行,你们的刀都太轻了,拿在手里象稻草似的,使不出我全部的武功来,怎么和路门主较量?有没有再重一点的?” 路砍刀见武三通狂的简直把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气的眼睛瞪的溜圆,回头对身后的一个壮汉叫道:“二牛,把你的刀借给他使使!” 二牛长的比平常人高一头,粗一倍。这样一个壮汉,使用的刀自然也大的出奇。他听到路砍刀的吩咐,憨憨地答应了一声,从背上解下一 的门板来。这扇门板有一人来宽,一寸多厚,别说I最少得有二百斤!这么大的家伙,也就二牛这样的怪物能使得动。 路砍刀看着这柄门板大刀嘿嘿一笑,说道:“武兄既然要重一点的家伙,你看这个怎么样?要是嫌太重了,咱们再换!” 武三通一见这柄刀,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一般人使用的兵器有三、四斤重就很了不起了,他能把四十斤重的兵器舞起来,就已经有千斤神力。这柄刀这么大,那个二牛得有多大的力气?只怕万斤神力都不止吧? 武三通虽然自知绝对舞不动这么大的刀,可被路砍刀用戏谑的眼神盯着,哪里还能示弱?当即说道:“好,好刀!这柄最合我的心意,就用它了!” 二牛把刀递过来,武三通也运足了气,一把抓住刀柄,拎了过来。好在武三通早有准备,将刀抓在手中才没有露怯。可这柄刀实在是太重了,武三通即使能拿在手中也挥舞不起来,还怎么和路砍刀比武? 路砍刀嘿嘿一阵狞笑,说道:“武兄,既然选好了兵器,那我们就开始吧!” 武三通自知这一场是输定了,可明知不可为他也不能退缩,脸色顿时一肃,说道:“那就开始吧!武某在这里就领教一下神刀门的刀法!” 张云风在后面见武三通弄了这么一柄大刀,就知道要坏事。武三通虽然也是神力惊人,可这柄刀的重量还是超出他的能力了。眼珠一转,忽然扬声说道:“武师兄,小弟上次去见一灯大师的时候,不小心把渔隐师兄的铁浆‘扳’弯了,他没有怪小弟我吧?” 张云风上次见点苍渔隐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前了,也从来没有扳弯过铁浆。而且,张云风特意重读了“扳”这个字。可惜,武三通的脑袋不是那么灵光,一时没能领会张云风的意思,一边要和路砍刀动手了,脑袋里还在琢磨着张云风的话到底隐含着什么。 路砍刀却不肯给他时间考虑了,道了一声“请!”手中长刀一摆,当头一刀就劈了过来。武三通急忙一闪身,藏到了门板大刀的后面,他这不是把门板刀当刀使,而是当盾使了。这么一动手,武三通更加没时间仔细思考张云风的话了,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路砍刀身为神刀门门主,刀法自然非同小可。四尺多长的钢刀在他的手里简直如雷霆一般,一刀接一刀地劈过来,让武三通应付的极为狼狈。多亏他手中的那柄刀实在够大,随便一横就能挡住一大面,让他才能勉强支撑。 张云风在后面看的直着急,武三通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刚才都提醒他了,怎么还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可惜他再着急也没办法,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插嘴,那就是两个打人家一个了,那可就太丢面子了! 武三通自己也很着急,路砍刀下手极狠,每一招都是向要害的位置下刀,只要武三通一个疏忽,就可能命丧当场。可这柄大刀实在是太重了,他根本就舞不起来,还怎么打?这让武三通极其后悔,上场的时候耍什么大牌嘛?结果闹的自己下不来台。 被压着打了半天的武三通越来越危险,再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上十招,他就再也撑不住了。急红了眼的武三通也来了脾气,既然输定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就是死他也要让路砍刀挂点彩!所以武三通的招数突然一变,对路砍刀劈过来的一刀视而不见,双手持着刀,猛地从下向上反撩了起来。如果被他撩中了,路砍刀肯定是被从胯下到头顶分成两片。 路砍刀被武三通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顾不得马上就要得手的一刀,急忙侧身闪避。同时,他还没忘了反手扫出一刀,干扰一下武三通。 武三通发了狂性,顺手又是一刀扫出,这一招用的就是点苍渔隐的铁浆招数。点苍渔隐使的是双铁浆,重量不比这柄门板大刀差。可点苍渔隐的力气也不比武三通的大,而是在招式上另有巧妙,多数时候是用身体为杠杆,扳动着铁浆横扫竖砸。武三通偶然来了这么一招,猛然醒悟张云风那句话的含义了。这柄门板大刀,不正适合这样的招数吗? 想通了这一点的武三通,顿时精神抖擞,大刀立即飞舞了起来,渐渐扳回了劣势,和路砍刀拉成了平手。 第三百零五章 棋局 三通的大刀终于舞起来了,可他先前就已经受了些轻上用的武器不趁手,即使靠着拼命的勇气一时挣回了平手的局面,可也维持不了长久。而且路砍刀的刀法也确实不同凡响,终于在连续数十声金铁交鸣之声后,武三通的大刀被荡到了一边,接着,路砍刀手中的长刀如同一道匹练,直扫武三通的脖颈! 武三通眼见这一刀再也避不开了,不由得一闭眼睛,暗道:“我命休矣!”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围棋棋子突然带着一声尖啸射了过来,直奔路砍刀的眼睛。路砍刀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打的措手不及,顾不得武三通了,急忙收刀自保,将刀身横在了自己眼前。 可没想到的是,这枚棋子在到达路砍刀的面前时,突然力道全失,在路砍刀的刀前一下停住,掉落在地上根本就没碰到路砍刀分毫。 如此巧妙的暗器手法,让路砍刀看的目瞪口呆,如果发出暗器的人真的想伤他,只怕他现在早就躺在地上了。这让他心有余悸,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武三通逃过一劫,也是心神俱疲,将刀扔还给二牛,说道:“这一场是我输了,路门主的刀法确实厉害,在下佩服。” 路砍刀这个时候也不敢再乱叫嚣了,那枚棋子把他的脾气彻底打没了,所以也拱了拱手,勉强说了句:“承让!” 路砍刀赢下了第一场,这让六大门派的人士气大振。虽然他们主动挑起了这次的事件,可面对威名赫赫的丐帮,他们也还是有些忐忑的。现在路砍刀开了个好头,他们自然是兴奋不已。 接着,青云老道站了出来,说道:“这第二场,就由我来领教贵派的高招。张大侠,刚才看到阁下的暗器手法惊人,用的又是棋子,所以在下想和阁下手谈一局,不知张大侠意下如何?” 青云直接向张云风挑战,有些违背张云风提出的规矩。可青云既然提出来了,张云风若是退缩,显然是弱了士气。本来武三通就输了一场了,他再这么示弱,下面的几场还比不比了?所以张云风微笑道:“青云道长看得起在下,实在是让鄙人受宠若惊。只是青云道长说要比下棋,却不知道怎么个比法?” 青云拈着胡须说道:“我的办法很简单,中间放一棋盘,你我二人各自退后二十丈,然后把棋子用暗器手法扔到棋盘上去。最终的结果,以棋盘上的胜负论输赢。” 他提出的这个办法,确实有些难度。围棋落子的时候非常讲究,往往一步之差,就会满盘皆输。而在二十丈外落子,对暗器手法的要求更是非常苛刻,差了那么一星半点,就是棋艺再高,只怕也难以取胜。青云也是看了张云风的暗器手法之后,才提出这么个建议,倒也没有特意为难张云风的意思。 张云风考虑了一下,欣然同意,说道:“道长的这个玩法果然新奇,在下自不量力,就领教一下道长的棋艺了!” 青云见张云风同意了,向身手一招手。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立即上来摆放好棋盘。张云风一看这架势,好象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这让他心中一突,暗中瞄了青云两眼。虽然青云刚才的话说的漂亮,事做的也不张扬,可怎么看都象是事先有所准备了。如果他刚才没露那一手暗器,青云肯定也会提出这么个赌局的,只不过他看张云风的暗器功夫好,知道即使提出这么一局,也一定是张云风应战,这才说漂亮话的吧? 可是不管青云是怎么想的,这一局都势在必行,所以张云风也抛开了心中的顾虑,在距离棋盘二十丈的位置站好,等待开局。 两个道童摆放好了棋盘,又捧出两个上等青瓷的棋罐。青云大方地道:“还是请张大侠先行吧!” 捧着黑棋子的那个童子见青云这么说了,立即把黑棋捧到了张云风的面前。张云风在暗器功夫上自然不惧青云,可棋艺就不敢恭维了,所以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棋罐,顺口问了那个童子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童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见张云风问话,丝毫不怯场,恭敬地施了一礼,回答道:“小道木灵子,拜见张大侠。” 张云风听了他的道号,心中又是一突,这个木灵子不就是后来以《 》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吗?不过如今张云风参与进来子是否还能得到《七伤拳谱》还真不好说。于是冲这个孩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木灵子虽然看上去很稳健,可心中也难免惶恐。这时见张云风对他很温和,顿时感到和张云风亲近了起来,又施了一礼,才回到青云身边。回去之后,眼睛还一直盯在张云风的身上,热切之情溢于言表。 张云风执黑先行,他已经把棋子拿在手中,也就不多客气了,伸手拈出一枚棋子来,随手一抛,那棋子划出一道弧线,越过二十丈的距离,稳稳地落在棋盘的右下角。按说棋子飞过这么远的距离落在坚硬的棋盘上,应该弹跳几下才对。可张云风扔出的这枚棋子却象是铁子落在了磁石上,落的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跳起来的意思。 这一手让青云看的也是心中一凛,他提出这么一个比试方法,自然是浸淫此道多年,对于如何落子也早就想过了很多方法。象张云风的这种方法,是其中最难掌握的一种。棋子落在棋盘上纹丝不动,这还可以说是张云风的内力别具一格,可弧线抛掷的棋子想要准确地落在想要的位置上,实在是难上加难。围棋棋盘上的格子非常小,如此准确的手法,青云自认还做不到。所以,他也就更加郑重,也拈起一枚棋子,老老实实地按照正常的手法打了出去。这枚棋子带了破风之声,“笃”地一声嵌进了棋盘中。棋子入木三分,占据了另一个角。 张云风见青云也下了一手,立即又扔出一枚黑子,又占据了一角。手法和上次一样,依然准确稳当。青云这时也不管张云风的手法了,也是一子落下。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轮番下了十几手之后,落子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张云风的棋力明显稍逊一筹,棋盘上的局面开始紧张了起来。张云风眉头微皱,全神思考下一步该落在哪里。 青云见张云风局面落后,心中不禁得意了起来。他在崆峒山上没事的时候就好下棋,自然要比张云风下的好多了。而事先就已经讲好了,最后的胜负是以棋面上的胜负为准。这样一来,这一局青云的赢面就很大了。 接着,双方又下了几十手,棋盘上渐渐没有多少空隙了。而张云风的形势也逾发危急,几条大龙都被围住,眼看着不是要负多少目的问题了,而是就要全军覆没了!其中一条大龙甚至只差一口气就要被围死,这条大龙一死,这棋就根本不用下了,神仙也救不回恶劣的局面了。 张云风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手里拈着一枚棋子苦思对策。忽然,他把手中的棋子抛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上。他的这一手,依然是要挣脱白子的包围。可惜青云只需再下一子,就能彻底屠杀掉这条大龙,根本就没有他挣扎的余地。所以青云毫不犹豫,立即也是一子射出,就要彻底围死张云风。 可是,就在青云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时候,那枚棋子突然一跳,不但没能落在相应的位置上,反而撞到了自己的另外一枚棋子,两个棋子这么一撞,顿时双双落到了棋盘之外。这一下,棋盘上的形势顿时大变!原本将要被围死的白棋,不但逃出了生天,甚至被撞飞的那枚棋子一去,反倒给自己造成了莫大的危险。只要张云风再下一子,就可以提去四枚白子,就可以把两条大龙连接在一起,局面顿时改观!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青云自己,更是惊愕莫名。刚才的那一子他下的虽然匆忙,可他自信没有理由会失手。除非…… 青云用阴郁的眼神看了看张云风,这里没有人能在棋盘上做手脚,除了张云风!他下的那枚棋子就在张云风先下的那枚棋子的旁边,两枚棋子挨的这么近,自然有作弊的可能。只是张云风能把内力储存在棋子中,脱手之后还能继续存在,继而还让自己的棋子撞到了另外一枚,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云风才不管青云怎么想,立即哈哈一笑,又落一子,将青云的白棋提掉。现在,棋盘上又恢复到势均力敌的局面,谁胜谁负,现在还不好说! 第三百零六章 不算耍赖 云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只是一个疏忽,就让张云风,这让他极为恼火。可规则是他定的,这是比武,不是下棋,张云风的手段虽然有些阴险,可在着比武场上,他的这一手只会博得喝彩声,而不会受到指责。 抬头又看了看张云风,青云缓缓地将拈在两指之间的棋子放在自己的眉心处,运上了五成的功力,才将这枚棋子射向棋盘。为了防范张云风故计重施,青云不得不全力以赴。结果,这一子落在棋盘上,顿时深深地嵌了进去,几乎把棋盘都穿透了。 张云风看青云那紧张的样子,心中暗暗发笑。轻松地也是一子落下,先巩固好自己的地盘再说。他的两条大龙已经连接在一起,再也不怕被围杀了。 青云依然不敢怠慢,还是以五成功力射出棋子,张云风则依然那么轻松。两人一凝重,一轻松,相较之下,明显是青云落了下乘。 又落了十几子之后,青云依仗超出张云风很多的棋力再次占了上风。见形势已经稳住了,青云露出了一丝微笑,同时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每次都要五成的功力射出棋子,即使以青云的功力也微微有些吃力了。不过只要能赢下这一场,就是虚脱了也是值得的。 而张云风的眉头却是又皱了起来,他的围棋水平确实比青云差不少,要想取胜,还得另想办法!抬眼看了看青云,见他额头已经见汗,心中顿时又生一计。手中拈着棋子微微运力,出奇地没有继续用抛掷的手法,而是用上了蛮劲,将棋子一弹,直落棋盘。 青云见张云风紧皱的眉头放开了,心中立即一紧。张云风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他实在是有些忐忑。果然,他一见这一子落下的位置,心中就是一突。接着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张云风的黑子正落在一个白子上,那枚白子被这一下打的立即粉身碎骨,白色的粉末四溢飞散,消失在如茵的草地中。而那枚黑子却是完好无损,而且棋盘也同样没有受到波及,就好象那枚白子本就不存在一般! 青云见张云风又玩赖,气的脑门上青筋直蹦,可他又实在是无话可说。用棋子击碎棋子并不为难,可要自己本身丝毫无损,还不伤害到棋盘,这可就是极为巧妙的运力法门了。青云现在可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据说是靠老婆养的男人了,如果有可能,青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张云风玩了这一手之后,棋盘的局面又是一变,青云的棋面登时危机四伏,稍出错失,就会把原本应该赢的棋葬送掉。青云忿忿地又瞪了张云风一眼,拈起一枚棋子,也学着张云风那样砸向了一枚黑子。 青云的手法比张云风还是要差一点,白子虽然也砸碎了黑子,可棋盘却被砸出一个凹痕来。而且,青云这一手消耗的内力比前十几手都要多,连喘气都有些粗了。 可张云风却并不就此罢休,又是一枚棋子射来,又砸碎了一枚白子。这可把青云气的气的直咬牙,针锋相对地也砸碎了一枚黑子。于是,两个人就象是孩子斗气一般,你砸碎我一个棋子,我就砸碎你一个。如此反复争夺下来,两人手里的棋子也越来越少。 渐渐的,张云风感觉到瓷罐里的棋子已经不多了,抬眼又看看青云,发现他虽然被累的满头大汗,却依然咬牙坚持着,知道无法等到青云靠的油尽灯枯,局面改观的时候了。于是,他只好又出一计,手指一弹,又一枚棋子飞出。 这一次张云风射出的棋子没有在砸碎白子,而是正撞在一枚白子的边缘上。这枚白子的后面还有一大串白子,第一个白子被撞的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撞上了第二颗棋子,接着第二颗又装到第三颗。如此一路撞下去,竟然移动了整整一排棋子,最后将白棋的一口活气给堵住了。这口气一绝,青云的这条大龙就异常危险了,不但优势尽失,甚至有被全歼的可能。 青云眼睁睁看着张云风来了一手让人难以想象的绝活儿,险些被气的晕过去,虽然张云风这一次的“薪火相传”手法比上一次还精彩,可他那里还有欣赏的心情?好好棋局被搅了个一塌糊涂,偏偏青云没有那样高超的手法,无法和张云风针锋相对,这让他还如何扳回局面? 不肯就这么认输的青云殚精竭虑,努力想要思考着如何挽回败局。终于,棋力相当高的青云终于找到了一丝破绽,还是用白子砸碎了一。他的暗器手法虽然不算精彩,可选的这个位置非I果张云风继续和他争夺这个位置的占有权,等到双方的棋子都消耗干净了,只怕白子会以微弱的数目获胜。 出了这一子之后,青云才放松了下来,这才感到自己的背心都被汗水湿透了。下棋下的如此辛苦,可以说是青云这六十多年的岁月中头一次! 但是张云风很快就再一次把他打入了地狱,只见一枚黑子又砸到了这个白子上,可却没有象以前一样把它砸碎,而是把白子砸的飞起来之后,黑子占据了那个位置。可最重要的是,那个飞起来的白子没有飞出去多远,而是又落在棋盘上。而它落的那个位置,正是一个活眼的所在。这枚白子落在这里,顿时把自己的活路全都堵死了,张云风只需再落一子,就能把整条大龙全部提去。这样一来,青云败局已定,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这一下,青云再也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身体向后倒了下来。他身后的两个小道童见他昏倒,急忙伸手来扶,口中惶急地连声叫着:“师傅!师傅!……” 青云其实只是在精力耗损过大的情况下又气急攻心,所以才有非常短暂的昏迷。身体还没等倒下,就已经又清醒了过来。他自己站稳了身子,又抹了一把汗水,叹息了一声,才说道:“张大侠的暗器功夫惊世骇俗,贫道甘拜下风。这一场,我认输!” 他一句不提棋局,只称赞张云风的暗器功夫,其实还是有些不服。可这一局棋本就是借着棋盘考较武功,张云风胜的毫无悬念,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所以,张云风丝毫不在意青云话中的含义,微笑道:“青云道长的棋力在下也是佩服的很,改日再向道长讨教。” 青云没再说话,默默地退了回去。其他五派掌门虽然见青云败了,可也都没什么怨言。刚才那样的情形,让他们任何一个人上去都讨不了好,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来。 第二场结束,紧接着就又有一人走了出来。这个人正是排教的教主,整个人如同从九幽回来的申屠。他的话非常简练,只是冷冷地说道:“谁来和我打?” 黄蓉见他没有下文了,奇怪地问道:“申教主没有什么规则要说么?不说明白些,我们可不好派遣人手啊?” 申屠依然板着一张死人脸,说道:“没有规则。如果非要说有规则,就是谁不能继续打下去了就算输,生死毋论!” 他用阴森森地语气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让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六大门派的人虽然很想得到《七伤拳谱》,可大多数人还是不想和丐帮闹的太僵,不然丐帮十万弟子涌上来,谁能挡得住?所以申屠说出一句“生死毋论”,让在场之人的脸色都变了。 黄蓉也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申屠看了半天,似乎是想看穿他内心中的想法。申屠这一场给她出了个大难题,这个家伙说出这种话来,派谁上去都不合适了,惟有她自己出面。 可就在黄蓉刚想迈步的时候,穆念慈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师妹,这一局让我来!” 黄蓉闻言一惊,急忙说道:“穆师姐,这怎么行?你现在是十多万大军的副帅,怎么能轻易冒险?如果是平常的比试,你去也没什么,可这一场不同,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向郭师兄交代?怎么向十万将士交代?” 穆念慈笑了笑,说道:“师妹你放心就是,我心中有数。这些年来,我可始终没间断了练功,可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我们姐妹多年来没比试过,只怕你都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呢!” 黄蓉才不管穆念慈说什么,就是坚持不许。穆念慈无奈,只好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就去问大师兄。前些日子我跟着他一起去营救那些工匠,我的武功如何大师兄很清楚,他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 黄蓉回头去看张云风,不是想向张云风求证,而是想让张云风来帮着劝说几句。可没想到,穆念慈趁她回头的工夫,突然出手疾点,封住了黄蓉乳下的期门穴。这个穴道被点中,黄蓉只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穆念慈一击得手,立即纵身一跃,跳到了场中,对申屠说道:“小妹穆念慈,前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第三百零七章 两败俱伤 蓉一时不防,被穆念慈点住了穴道,结果没能拦住她直要跳脚。可穆念慈已经站到了场中,黄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云风走了过来,伸手给她解开了穴道。可张云风好心没好报,被黄蓉一把抓住,发怒道:“师兄,刚才你怎么不拦下她?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张云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穆师妹的武功确实在你之上了。如果她打不过申屠,你上去就更不行了。再说,不是还有我在吗,如果出了危险了,我就是拼着当那个天下第一,也要把穆师妹救下来。” 黄蓉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可眼睛还是盯着场中,惟恐出了意外。张云风也从怀中掏出几粒棋子来在手中把玩,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张云风就会立即出手。和穆念慈的性命比起来,什么比武的输赢,什么会不会名扬天下,都不重要了。 申屠和穆念慈面对面一站,两人的眼神立即交错在一起。两个人的武功都不错,在江湖上也都打滚几十年了,绝不会犯下临阵退缩的错误。这个时候,谁胆怯谁就先死。所以两人的气势都很足,连空气都似乎被他们的杀气凝固住了。 两人这一对峙,就是一柱香的时间。他们的耐性都极好,没有一点放松,也没有一点不耐烦。眼神依然象开始的时候那么锐利,气势也越来越高涨。不过稍有不同的是,穆念慈久在军中,气势直如泰山压顶,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好象身后还有千军万马。而申屠则是江湖老混混,平常的时候就象是僵尸,看上去只是有些阴森,可这个时候却象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无坚不催!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一只懵懵懂懂的鸟儿在距离天亮还有很久的时候就起来捉虫吃了,也许是没看到这两个危险的生物,直愣愣地闯进了两人之间。 被这个意外的因素一打扰,两个对峙了半天的人突然一起动了。申屠突然一拳击出,拳头上还戴着一个满是尖刺的拳套。这种兵器是最短小的一种,也是最阴险的一种,万一被打中一拳,最少也要被撕下一块肉去。同时,穆念慈的手中也亮起一道毫光,一柄襄阳工匠打造的锋锐长剑猛然出鞘,如同一道匹练拦腰横扫! 申屠既然使的拳套这种武器,武功路数自然走的也是险恶搏命的套路。眼见剑光扫来,竟然不闪不避,等剑光即将临身了,才突然将身体蜷缩了起来。申屠本就长的干瘦,这么一蜷缩,身体似乎一下子小了很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剑。接着,申屠的身体暴展,由蜷缩的球形变成了横躺在半空中,同时他的拳头也递到了穆念慈的面前。 穆念慈临危不乱,手中的长剑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刹那间就转了回来,直刺申屠的咽喉。穆念慈的手臂再加上剑的长度,完全可以在申屠的拳头打中她之前刺穿申屠的咽喉。 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最直接的反应应该是先行退避,然后在另寻它法。可申屠却不一样,他竟然完全无视即将刺穿自己的长剑,继续冲了过来,然后拳头突然一转,由刚才的拳心向下变成了拳心向上。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拳套上镶嵌的那些尖刺突然崩射出来,直袭穆念慈的胸腹。 这一招用的极险,不但拳套上的的机关令人防不胜防,申屠的出招方式也非常出人意料。如果这些暗器能先一步打倒穆念慈,那么他就安全了。可如果穆念慈犹有余力,那么他自己就是横尸当场的结局。这样的打法根本就不是比武,而是在拼命! 申屠的这一招,确实把自己送到了悬崖边缘,可穆念慈比他更加危险。申屠还有一线生机,穆念慈则是无论能不能杀死申屠,都会被利刺穿身。如此阴险的暗器,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发出来,就是张云风来了也躲不过去。面对这样的局面,穆念慈也只能运起全身的功力护住胸腹,硬接这一下了。 场面安静了下来,申屠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的咽喉被一支长剑指着。而长剑的剑柄在穆念慈的手中,她自己的身上则插满了尖刺,汨汨的鲜血流淌出来。 两个人其实从动手到现在,总共才过了不到三招,说来话长,其实在电光火石间就分出了胜负。速度快的连张云风都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双方差一点就同归于尽。 穆念慈的剑虽然已经点在了申屠的咽喉上,可在最后关头还是停了下来,不是她不忍心杀了申屠,而是 心中存着万一的幻想,只要双方不闹出人命来,终归可能。丐帮等三大帮派虽然人多势众,但能不树敌还是不要树敌的好。现在正是反击蒙古的大好机会,万一后院起火,那可不是穆念慈想看到的,所以她宁肯自己受伤,也没有杀掉申屠。 而且,申屠拳套上的暗器虽然阴险,可实在是没多大威力,小小的拳套上设置不了太复杂的机关,弹射力根本不足以突破穆念慈的内力。所以,穆念慈虽然看上去形象比较惨烈,可实际上受伤并不算重。 穆念慈缓缓退后了几步,说道:“承让了!”接着,她就软软地倒了下来。原来,申屠拳套上的机关没多大威力申屠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在尖刺上涂抹了剧毒。穆念慈中了十几枚尖刺,中毒非常的深,又见自己已经胜了,自然也就坚持不住了。 穆念慈这一倒地,黄蓉立即惊呼了一声,就要扑过来,可申屠的一句话又让她愣了一下。只听这个依然没有丝毫表情的家伙说道:“是我赢了!现在倒在地上不能动的是她,按照事先说好的,这一场没有规则,谁最后还站着,谁就是胜利者!所以,赢的人是我!” 申屠的这几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似乎本就该如此。穆念慈放了他一马的恩情,在他看来完全是她自己愚蠢,他才不会有丝毫的感激。这让黄蓉恨的牙根痒痒,大骂道:“无耻!” 申屠对黄蓉的怒骂也一样没什么反应,好象骂的不是他一样。只是又说道:“你们认输吗?如果认输,我就给她解药,不然就等着她毒发身死吧。” 黄蓉这个时候自然要以保住穆念慈性命为第一考虑,立即说道:“我们认……” 可她最后一个字还没等说出口,事情又发生了变化。躺在地上了穆念慈正极力用内力抵制毒气攻心,一听申屠竟然宣布是他胜利了,也是愤恨难平,也顾不得此时不能乱动了,微微抬起手臂,手腕轻轻一勾,一支小巧的弩箭就射了出来。申屠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穆念慈这个时候还有反击的手段,竟然丝毫没有防备,被这支弩箭一下射穿了咽喉。这个死人脸连吭都没吭一声,一头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魂归地府了。 黄蓉和张云风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来到穆念慈的身边。张云风把手掌按在穆念慈的背心上,用内力帮她抵制毒气,同时对黄蓉叫道:“快搜一下申屠的身上,看能不能找到解药!” 黄蓉刚想去申屠的怀里摸,排教的人不干了,几十号人呼啦啦冲了上来,乱纷纷地大叫着:“他们杀了教主,给教主报仇!”,“不能让他们侮辱教主的尸体,快抢回来!”,“兄弟们,我们排教不是任人欺凌的孬种,杀了他们!”…… 这些人一冲上来,场中的局面顿时大乱。张云风一见不好,急忙抱起穆念慈,向后飞退。黄蓉也见机极快,也拖着申屠的尸体向后退。张芙等人来的也很快,抢在排教的人赶到之前拦住了他们,双方乒乒乓乓乱战了起来。 黄蓉现在顾不得其他了,手忙脚乱地在申屠的怀中乱摸一气,找出了四个小瓶子来。这四个小瓶子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有丸有散,有黏糊糊的液体,也有象沙子一样的固体。这可把黄蓉难住了,分不清哪个是解药。胡乱给穆念慈吃的话,万一吃下去的是毒药,穆念慈的命可就真的交代了。 张云风见掏出四个小瓶子来,立即说道:“蓉儿,你来护住她的心脉!” 黄蓉答应了一声,接手了张云风的工作,让他腾出手来去辨认解药。张云风对医道虽然有些研究,可要想在短时间内就辨认出来哪一瓶是真正的解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采用了最危险的一种方法,将穆念慈身上流出来的毒血蘸了一点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又分别把四中药剂舔了一点。哪一种能中和毒血,哪一种就是解药了。 黄蓉在旁边看的直揪心,可她明白现在不是说儿女私情的时候,只能别过脸去不看张云风,免得自己担心。 很快,张云风就找到了解药,就是那份粒状的药丸。倒出一粒药丸来给穆念慈服下去,张云风又捏着她的脉门仔细体会解毒的情况。发现药效不够,就又喂下去一粒,这才稳住了穆念慈的伤势。这个时候,张云风和黄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三百零八章 当面下毒 念慈的毒伤稳住了,可场中的局面却越发火暴了。I实不愧是申屠带出来的,打起架来个个都不要命。双方刚一交手,措手不及的武修文就被对方以命搏命地砍了一刀。武修文受伤,武敦儒当然也恼了,撇下自己的对手,一剑把砍伤他弟弟的那个家伙捅了个对穿。 这一下出了人命,事情就更大发了,所有人都完全抛弃了留三分余地的念头,大砍大杀起来。就在张云风给穆念慈治疗的短暂时间里,场中已经倒下去五、六个。 张云风环目一扫,见倒下去的这五、六个人当中,自己这一方的只有武修文,胸前被开出一条两尺多长的口子,看上去血淋淋的,其实并不算严重。其他倒下的都是排教的,所以张云风也并不急于制止这场混战。 六大门派那边,除了排教,其他的五大门派都没有动手。这就让张云风更加放心了,那五大门派不动手,就说明他们认可了这一场的比武结果。申屠被杀,那也是他自己求仁得仁,怪不得穆念慈。排教手下的这些人冲上去拼命,完全是无理取闹,所以他们才不参合呢! 排教的人其实也不傻,他们虽然很想把局面搅乱了,把大伙都拖到混战中来。可没想到五大门派竟然真的不顾结盟之情,在旁边袖手旁观。排教单独对抗丐帮,那不是找死么?所以很快他们就退了下去,排教的副教主厉声质问其他五大门派的掌门道:“你们在干什么?我们不是结盟了吗?我们教主被杀了,你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蓝若兮眼睛都不瞄他一下,说道:“我们当然无动于衷,你们的教主是在比武中被杀的,而且规矩也是他自己定下的,生死毋论。现在他自己被杀了,我们难道要违背他的意愿?” 路砍刀在旁边也说道:“没错!刚才人家明明能杀你们教主却没杀,给他留了一条命,可他却厚颜无耻地说他赢了,现在被杀了也是活该!要是我是他的对手,早把他砍成十七、八块了!你们有什么理由找人家报仇?排教的作风,还真让人不敢恭维!” 这两个人的性子太直,看不惯申屠的作风,就一唱一和连挖苦带讽刺。其他人城府却深一些,站在旁边默然不语。可他们默然不语就已经很说明他们的态度了,就是申屠的死是咎由自取,他们是绝不会为了给申屠报仇而把自己拖进这个泥潭的。 这些人如此态度,把排教的副教主气的脑门上青筋乱跳,用手指着六大门派掌门的鼻子,一个一个地指过去,用从牙根底下发出的声音说道:“你们……好……好!” 这个副教主知道这个仇今天是报不了了,当即大喝一声道:“兄弟们,不要打了!今天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先撤!早晚有一天,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排教不是好欺负的!走!” 副教主带头下山而去,连申屠的尸体都不要了。其他的排教弟子也都跟在副教主的身后下山去了。不过他们临走时眼睛里射出的怨毒,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五大门派的掌门见他们如此记仇,知道今天的事已经无法善了了,互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都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回头吩咐手下的人几句。那些听到吩咐的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尽量隐蔽地脱身而去,消失在人丛里。 张云风把对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知道排教算是彻底完蛋了。那个副教主临走的时候如此叫嚣,再加上排教不择手段的行事方法,若让他们走了,其他人的麻烦不就大了吗?为了自己以后能睡个安稳觉,杀人灭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他们不识时务呢! 不过,张云风很赞赏他们的做法,因为排教的人恨的可不止是五大门派,最恨的人还是亲手杀了申屠的穆念慈。有这么一群人在暗地里窥视着,对穆念慈来说威胁太大了。所以,他们还是死了的好。尤其是还不用自己动手,张云风当真是求之不得。 排教的人走了,具体会死在哪里没有人知道。这时,青云恍若无事地说道:“黄帮主,张大侠,我们的比武还是继续吧!” 黄蓉把穆念慈交给了其他人照顾,这时又走到了前面来,说道:“当然,我也不希望因为一个疯子搅乱了既定的安排。不过,上一场的结果我们要分说一下。申屠死了,我师姐还活着,这一场是我们胜了,你们没意见吧?” 青云回头看了看其他人,说道:“好吧,这一场是你们 赢了两场,我们赢一场。我们还是接着比* 黄蓉说道:“好,这一场你们谁出手?” 蓝若兮走出来说道:“这一场还是我来吧。小妹出身边荒之地,论武功比不上各位。不过我们苗疆也有苗疆的绝活,那就是用毒!这一场我们就比试一下用毒的功夫。我调配一杯毒酒,请你们的人喝下去,你们的人也拿出一种毒物来用在我身上。谁先倒下去,谁就算输。这个规则可还公平?” 说实话,蓝若兮的这个提议很公平,可问题是张云风他们没有善于用毒的高手。本来,蓝若兮最后说的那句,谁先倒下谁就输是个可以利用的大漏洞,只要功力够高,就可以用内力暂时裹住毒质,事后再吐出来。可张云风这边要说有把握百度不侵的,也就只有张云风一个人。不巧的是,他已经出过一次场了,再出来一次,对方未必会答应。 黄蓉和张云风低声商量了一下。黄蓉认为还是认输算了,等下一场再找回来。可张云风不同意,谁敢保证下一场就一定能赢?万一再输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黄蓉拗不过他,只好和对方商量道:“青云道长,你们有六个人轮番上阵,我们这边却只有我们四个长辈,所以我们只能由我们夫妻俩多接两场了,不知可否?” 青云这次不用和别人商议就说道:“这只怕不妥吧?我们虽然有六个人,你们的人也不少。你觉得小辈们的功力还没到火候,不让他们上场,这我理解,可要说你们只有四个长辈,我看不止吧?那两位不也是长辈吗,为什么不能上场?” 青云指的是跟在后面的萧玉楼和鲁有脚,可他们两个人,萧玉楼的武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鲁有脚的武功也只是二流,他们上场,那还不跟送菜似的?所以黄蓉坚决反击了回去道:“青云道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们两人怎么能和你们这些一派至尊相比?你们如果这么说,那我们就直接认输好了,还比什么呢?” 青云见黄蓉有翻脸的架势,就有些犹豫了起来。万一把丐帮逼得狠了,对方来个一拍两散,他们还怎么得到《七伤拳谱》?论实力,他们六大门派加起来也未必比丐帮的人多,怎么跟人家斗?所以,青云也只能回头和其他人商议起来。 商量了半天,六派的人终于答应让步,还是青云说道:“黄帮主,既然你们坚持只有四个人上场,我们也只有答应。不过,你们每个人最多只能比两场,而且万一我们打成了平局,输掉任何一场的人都不能再上场了。也就是说,如果最后需要加赛的时候,你们没有人可以上场了,也同样是你们输了。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就只能一拍两散!” 黄蓉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张云风才迈着方步走了出来,拱拱手道:“在下不才,武功上难和高手较量,就只能在别的本事上下点工夫了。蓝寨主,张云风在此候教!” 蓝若兮咯咯一阵娇笑,说道:“你来和我比试,小妹正求之不得呢!想黄帮主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江湖上第一的女中豪杰,没有本事的男人,她会看得上眼么?我也正想和张大侠亲近一下,见识见识张大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们的黄帮主始终和你不离不弃!” 她这话说的非常暧昧,又轻轻地讽刺了黄蓉一下,这让张云风和黄蓉都有些不自在。张云风脸色一冷,说道:“蓝寨主的话可让我受宠若惊了。在下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和我妻子青梅竹马而已,蓉儿太念旧情,所以才能不离不弃。不过,在下虽然没多少本事,可用毒这等小道,在下还不在乎。你尽管放马过来!” 蓝若兮听张云风把用毒说成是“小道”,顿时脸色也沉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我的解药先放在这里,一会儿你支撑不住了,可以自行取用。” 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蓝寨主这么自信,在下也就不客气了。请蓝寨主先出手配药,让在下先欣赏一下蓝寨主的手艺。” 蓝若兮也不客气,叫道:“拿酒来!” 她身后的一个苗族汉子立即送上一坛酒,还有一个少女送上一个酒杯,又在酒杯中倒上了半杯酒之后,轻轻地退了下去。 第三百零九章 “毒”酒 若兮探手入怀摸了半天,才从怀中摸出个东西来。I看,也不禁头皮发麻。原来蓝若兮竟然从怀中摸出一只将近一尺长,浑身金光灿灿的大蜈蚣来!而且,那蜈蚣还是活着的,在蓝若兮的手上爬来爬去,不时地还亮一亮它的两颗毒牙,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张云风没想到蓝若兮竟然把蜈蚣藏在怀中,一想到蓝若兮满身都爬满虫子的形象,他又打了个寒战。这个看上去极美的女人,实在是有些变态,和她亲近?只怕是一靠近就会被毒虫咬死!实在是太危险了! 蓝若兮将这只蜈蚣在手中把玩了一阵,见张云风一副不敢领教的样子,更是洋洋得意,媚笑道:“张大侠,你看我的小金多乖啊!这可是我花了无数的心血才培养出来的金头蜈蚣王,毒性之烈,只怕是连钢铁都承受不住。张大侠你可要小心了哦!” 张云风不敢领教的是蓝若兮这个人,对毒虫他是不怕的,微笑着说道:“这么厉害?既然连钢铁都承受不住,那我把毒酒往嘴里这么一倒,岂不是立刻完蛋大吉?” 蓝若兮飞他一个媚眼,说道:“若真是如此,小妹怎么舍得?金头蜈蚣的毒虽然厉害,可溶在酒里之后,发作的就会慢很多。如果是普通人,估计会在三步之内毙命。不过张大侠既然也是用毒的高手,应该能多坚持一会儿。至于能多坚持多久,我也不清楚了。不过还请张大侠记住,如果觉得坚持不住了,千万要再倒下去之前把解药服下,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了。” 张云风扬了扬眉,依然丝毫不见惊慌,微笑着说道:“蓝寨主,请!” 蓝若兮见张云风始终不肯服输,也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将那只蜈蚣的嘴对准酒杯,轻轻地捏了一下蜈蚣的肚子。那只金色的蜈蚣被她这么一捏,立即从嘴里吐出一滴金色的液体来。这滴金色的液体滴落在酒中之后,立即和半杯美酒混合在了一起,毒液不见了,那酒却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迷人。 蓝若兮做好这一切之后,说道:“我的毒酒已经弄好了,张大侠,该你了。我很好奇,你的毒物会是什么呢?不知道我见没见过?” 在后面观战的黄蓉很清楚,张云风的身上根本就没带毒药,这个时候要和对方比试了,他又该怎么办? 正当黄蓉猜测张云风会怎么对付时,就听张云风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毒药需要很多的酒来配合才能发挥效力,到时候蓝寨主可要受罪了。” 蓝若兮疑惑地看着张云风,问道:“要很多酒?到底需要多少?” 张云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约需要……一坛!” 蓝若兮吃惊地看着张云风,大声叫道:“一坛?那你就不用下毒了,这一坛酒喝下去,醉也醉倒我了。” 张云风摊开手,无奈地道:“没办法,我这次来的匆忙,身上根本就没带毒药,只能就地取材了。这君山岛上的毒物不多,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蓝寨主,你若是喝不下去这么多酒,那你就只有认输了。” 蓝若兮没想到张云风会来这么一招,气得她瞪圆了美目,恶狠狠地看着他。可惜,大美女在这个时候就要吃些亏了,不管她如何凶狠,都无法让人害怕,反而是这样的神态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来,让黄蓉都在怀疑,这个蓝若兮到底是在发狠,还是在勾引张云风? 所谓输人不输气,蓝若兮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退缩的,最后还是狠狠地一跺脚,说道:“好!我喝!我今天就是醉死了,也不能让你轻易赢了这场!” 张云风鼓掌道:“好!爽快!蓝寨主既然没有意见,那我就开始了。把酒坛拿过来,我这就开始配药。” 蓝若兮身后那个汉子看了看蓝若兮,蓝若兮冲他一点头,那汉子这才把酒坛递给张云风。张云风先是把鼻子凑到酒坛上嗅了一下,赞道:“好酒!我几乎喝遍了天下间所有的好酒,可却没见过这种酒,这应该是你们自己酿的吧?蓝寨主也忒小气,才给我倒了半杯酒,如何能品出味道?” 蓝若兮气鼓鼓地道:“只要你能赢了我,这种酒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喝死你!” 黄蓉在后面越看越觉得两人像是在打情骂俏,于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听到黄蓉的咳嗽声,突然“噗哧”一笑,又靠近了张,用甜的腻死人的声音说道:“张大侠~~~,你再想想办法嘛!这么多的酒喝下去,人家会醉得不醒人事的。要是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你能保护我吗?” 这一次,连张云风都忍不住要咳嗽了,退后几步说道:“啊……那个……我这就去配药,你稍等,马上就好!”说着,张云风用逃跑一样的速度窜了出去。这让蓝若兮又是一阵娇笑,稍稍解了点心中的怒气。 张云风抱着酒坛子在周围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手中抓了一把碧绿的,不知名的青草,将草中的汁液挤出来,滴在酒坛中,就算是弄好了。他将酒坛子递给蓝若兮,自己则接过那半杯酒,说道:“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起开始。” 蓝若兮皱着好看的眉头,看来半天张云风手中的草,也没看出这草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怎么也没看出这酒中到底有没有下毒,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苦着脸接过酒坛子,说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两人一举杯,一捧坛相互一照,然后一起将酒倒进嘴里。张云风只有半杯酒,一口就喝干了,蓝若兮就要多费些功夫,“咕咚,咕咚”地喝了半天,才算是把酒喝干了。 蓝若兮的酒量看来真的是不怎么样,酒坛刚放下,脸上就呈现出一抹红晕。不过她现在还很清醒,一边体会着体内的感觉,一边思考着要用什么药物解毒。可是张云风下在酒中的根本就不是毒药,蓝若兮再怎么体会,也没能发现毒素的反应。才过了没一会儿,酒劲就涌了上来,蓝若兮开始有些站不稳了,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指着张云风说道:“你……你耍诈……” 张云风依然带着让人讨厌的笑容,说道:“倒也,倒也!” 随着张云风的念叨,蓝若兮渐渐支持不住了,晃了几晃,“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张云风哈哈一笑,将蓝若兮放在一边的解药扔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这一场我们又赢了,各位没什么异议吧?……唔,这药好苦!” 其实,张云风用酒吧蓝若兮灌倒了,这谁都看得出来。但蓝若兮实现说好的规则就是,谁先支持不住了,谁就输了,可没规定喝什么。现在蓝若兮先倒下了,这自然应该算是张云风赢了。 虽说如此,可青云等人却很是不服气。这个张云风,总是玩儿一些鬼门道,虽然不违反规则,却总是让人不痛快。而且,这一场认输了,比分可就是三比一了,如果再被丐帮赢一场,《七伤拳谱》就彻底没戏了。所以华山派掌门于墨龙强辩道:“张大侠,我们事先说好是比试用毒的本事,可你却用酒把蓝寨主灌醉了,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张云风一瞪眼睛,说道:“谁说酒就不是毒药了?酒毒酒毒,你没听说过吗?你见没见过那些嗜酒如命的人?你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疾病,其实这就是酒毒的作用。甚至有些人因为喝的太多而猝死,这都不是稀奇的事情,难道你敢说酒不是毒?再者,我在酒中滴的这些汁液并非没有用处,而是将酒毒加速催发了出来,不然蓝寨主怎么会这么快就醉到了?” 张云风这才是彻底的强辩,但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于墨龙等人又都不太懂毒药,都不知该怎么辩才好。无奈之下,只能默认了这次的结果。 黄蓉也被张云风出的怪招笑的够呛,可这个时候又不能真的笑出来,所以她只能强忍着。但那些小辈就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了,都把肚子笑疼了。黄蓉这个时候还得摆出长辈的威严来,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这才让这些小辈们知趣地闭上了嘴。 现在,张云风他们推举出来参加比武的四个人当中,穆念慈重伤未醒,武三通也受伤不轻,张云风又已经比过两场了,所以剩下的两场就只有让黄蓉出马了。 黄蓉手持竹棒走了出来,说道:“天已经快亮了,比武也已经剩下了最后两场。我们也快一些比完,也许还能赶得上岳阳楼的早点。诸位当中也只有于掌门和何寨主没有出过手了,不知二位想比试什么?” 第三百一十章 关键的一场,谁上? 墨龙看了看何不流,说道:“何兄,你的武功小弟一的紧,这一场又很关键,万一输了,我们就彻底完了。所以请何兄挡这一阵,如何?” 何不流哈哈一笑,说道:“于兄太客气了,华山剑法天下知名,何某人何德何能,敢当于兄如此盛赞?实在是惭愧啊!再说,剩下的两场任何一场输了,我们都完蛋,先上后上有什么区别?” 于墨龙趁机说道:“既然何兄这么认为,那就勉为其难吧!小弟在此给何兄压阵,预祝何兄马到功成。” 于墨龙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同样老奸巨猾的何不流怎么会不明白?眼见这一阵就要对上黄蓉这个丐帮帮主了,谁敢说一定能赢?且不说丐帮有多大的势力,就说驰名江湖的《打狗棒法》,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和她对阵,万一把这最关键的一场输掉了,那还不得被所有人埋怨?所以于墨龙才极力把何不流推到前面去。只要何不流输了,那么他最后的这一场打不打都无所谓了,自然没有他的责任。 但明白归明白,何不流却不推辞。一来,他虽然是个强盗,可性格上却很是刚强,缩头缩脑的事他才不干,丢不起那人!二来,何不流对自己的武功非常有信心,自认是河北第一人,早就想会一会黄蓉这样天下知名的人物了。所以,他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客气了!” 说着,何不流一招手,他身后的一个手下立即送上一根长柄金锤来!这柄金锤大如西瓜,后面的长柄也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看上去就沉重无比。那个负责给何不流抗兵器的汉子长得也算高大魁梧了,可依然是很吃力的样子。 何不流这个看上去庸俗市侩的胖子,提起这柄大锤来却是轻松自如,就象是拈起一根稻草。而且气质也随之一变,市侩之气全消,变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何不流大步走上场来,每一步似乎都重逾千斤,让人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何不流在黄蓉面前一站,金锤一横,朗声说道:“黄帮主,河北阎王寨大寨主何不流前来领教,请黄帮主不吝赐教?” 黄蓉见他气势惊人,很不想和他现在就交手,所以尽量拖延道:“何寨主的大名小妹早已久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何寨主还没有说出规则,我们该怎么比呢?” 何不流哈哈一笑,说道:“我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比武就是比武,要那么多规矩干什么?不过,我也不是申屠那种疯子,玩儿什么不死不休。我们就按照江湖规矩,点到为止,黄帮主,你看如何?” 何不流在还没有比武的时候就对丐帮和黄蓉表现的很友好,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黄蓉对他的印象自然极好。而且,何不流和于墨龙之间的暗流黄蓉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她眼珠一转,突生一计。说道:“何寨主果然是个豪杰,小妹佩服。对何寨主这样的人,小妹正想倾心结交。所以,这一场小妹认输了,就当卖何寨主一个面子。” 黄蓉这话一出,登时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没打就认输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尤其是六大门派的人,更是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何不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被黄蓉收买了。 何不流自己也是这么怀疑,他以为黄蓉此举就是为了分化瓦解六派联盟。所以他把金锤一顿,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砸的四分五裂,愤怒地叫道:“黄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还是在陷害我?还没比过,如何就认输了?在下一向敬佩丐帮保家卫国的豪气,对黄帮主也礼敬有加,黄帮主如此回报于我,是不是太不道义了?” 黄蓉连忙抱拳道歉道:“何寨主误会了,小妹绝无此意!小妹主动认输,一则是因为小妹确实敬佩何寨主的为人,同是抗击蒙古人的同道,小妹怎么能不礼让三分?二则,何寨主的兵器太过沉重,小妹手中却不过是一根竹棒,相差悬殊,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三则,小妹也是看不惯某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到关键时刻就把别人推出来,自己却缩在后面当乌龟。我若和何寨主狠拼一场,如果胜利还好,如果输了,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所以,不如我现在就认输,留着力气教训他!” 这几句话虽然没把于墨龙的名字说出来,可也和指名道姓差不多了。这让身为华山派掌门的于墨龙又羞又恼,恨不得把黄蓉扒皮拆骨。不过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感受,都是幸灾乐祸地在一边看热 何不流回头看看于墨龙,胖脸上也微微露出笑意。他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也许黄蓉真的是没有把握胜过自己,毕竟用小竹棒对大金锤实在是太悬殊了一点,所以才趁机卖好。这样一来,不但黄蓉能全力以赴地对付更有把握拿下来的于墨龙,还把六大门派能不能把比武拖到加赛阶段的压力就全都压在了于墨龙山身上。心理压力太大的于墨龙,能发挥出八成的武功就不错了,黄蓉胜利的把握也就更大一些。 不过,何不流这个时候却不能答应黄蓉的要求。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不说别的,起码黄蓉离间六大门派的目的就达到了。尤其是于墨龙,肯定会怨恨何不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所以,何不流摇头道:“黄帮主,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不能接受。我何不流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你若不是一帮之主,我和你动手都是胜之不武。如果你再这么一招没出就主动认输,我何某人的面子又往哪搁?黄帮主若是真的看得起我,那就真真正正地和我较量一场。” 可黄蓉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微笑道:“何寨主这是为难小妹了,明明有一个可以轻松战胜的对手不打,却偏偏要在你这样强硬的对手身上浪费力气,那可不是智者所为。所以,这一场我一定会认输。如果因此得罪了何寨主,小妹愿意事后摆酒赔罪,还请多多见谅。” 黄蓉摆明了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要认输,这就让何不流没辙了。人家就站在那里不还手,你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趁机杀掉黄蓉吧?那他的阎王寨还要不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何不流回头看看其他人,除了于墨龙一脸的气愤之外,别人都是一脸的无奈。黄蓉虽然是一帮之主,可毕竟还是个女人。她要不讲理,谁能把她怎么样? 打女人不是何不流的习惯,打一个不还手的女人,他就更下不去手了。无奈之下,他只有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回去。 他这一回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华山派掌门于墨龙的身上。这个时候,于墨龙无法逃避,只好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黄蓉算漏了一点,就是最后一场的压力确实都压在了于墨龙的身上,可因为她把于墨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形容成卑鄙小人,大大地落了于墨龙的面子,让他心中的愤恨达到了顶点。愤怒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力量,最起码在这个时候,于墨龙心中想的都是怎么把黄蓉扒皮抽筋,而没有想过万一输了会怎么样。 后面观战的张芙等人,见黄蓉略施小计就让对方心虚大乱,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有张云风在那里摇头苦笑。张芙见张云风如此模样,奇怪地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我娘她几句话就把那个华山派掌门气的方寸大乱,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您怎么不高兴?” 张云风说道:“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当年你娘有个绰号,叫做女中诸葛,可见你娘有多聪明了,当真是诡计多端啊。” 张芙撇撇嘴,说道:“别骗人了,您那个样子也叫高兴?快说说,您到底为什么笑得比黄连还苦?” 张云风摇头道:“你娘不但把于墨龙算计进去了,也把你爹我算计进去了,我能不笑的比黄连还苦吗?” 张芙听的愣住了,说道:“娘怎么会把您也算计进去?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张云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看你平时也挺聪明的,怎么到了要用的时候,就变得这么笨了呢?你想啊,华山派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华山剑法也是江湖一绝,他们的掌门会是好对付的吗?你娘连生了你们四个兄弟姐妹,功力受损严重,哪里有把握一定能取胜?她万一这一场打输了,就要再比一场。到时候,按照刚才定下的规矩,我们这边就只有我能出场了。你娘这是把宝都压在我身上了。” 张芙这才恍然大悟,嘻嘻笑道:“爹,娘这是对您有信心,是把您当作靠山的意思。我也对您有信心,只要爹你出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爹,好好干,我看好您!” 最后这一句,是张云风经常用来鼓励手下的话,这时被张芙拿过来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这让张云风又好气,又好笑,又是一指头弹在张芙的额头上,笑骂道:“滚一边去,跟你爹没大没小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赢了 墨龙虽然被气的怒发冲冠,可他毕竟是一派掌门,在候也还没完全糊涂,既然规矩可以由他来定,自然要顶的对自己有利才行。所以,他提出比剑!华山剑法天下驰名,于墨龙提出比剑,自然就免去了和《打狗棒法》交锋,这样一来,于墨龙自然要占很大的便宜。 但黄蓉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桃花岛的《落英剑法》未必就比华山剑法差,当然用不着怕他。 两人手持宝剑相对而立,天边的朝阳也终于露出一丝白边。正在对峙中的两个人,在太阳跳出水面的那一刹那,黄蓉动了。 他们两个人,黄蓉在东,于墨龙在西。这样的位置本就是张云风他们事先选好的,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可能占据一点地利。现在终于用上了,于墨龙被初生的朝阳耀的眼睛一花,立即被黄蓉抓住了机会。 可于墨龙也是久经战阵,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长剑舞成一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将黄蓉的攻势全都挡在了剑圈之外。可如此一来,于墨龙也就丧失了先机,被黄蓉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黄蓉手中的宝剑洒出漫天的寒光,紧紧地将于墨龙裹在中间,就象是春蚕在不停地吐出一条条丝线,又象是蜘蛛在捕捉猎物,将于墨龙越缠越紧。所谓久守必失,如果于墨龙没有绝招反击的话,只怕败亡就在眼前了。 这个时候,于墨龙先前被挑逗起来的怒火也终于发挥作用了。本就心中愤恨的于墨龙,又在他最得意的剑法上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用理智勉强压下去的怒火自然也就喷发了出来。只听他突然怒吼一声,突然放弃了防御,一招“太岳三青峰”,连续三剑笼罩住了黄蓉上盘,竟然要以命博命。 黄蓉见于墨龙要拼命了,依然是丝毫不惧,见这三剑来的凶猛,仗着轻功比对方好,急退三步,让过这三剑。于墨龙一朝得势,立即得理不让人,一支长剑使开,立即光华大盛,反将黄蓉压的步步后退。 旁边观战的众人,六派的人都是喜上眉梢,张芙等人则是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看于墨龙的样子,只要黄蓉稍有疏忽,只怕就是横尸当场的结局。可惟独张云风丝毫没有慌张,反而露出喜色,连连点头。 张芙见张云风还笑咪咪的,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急忙问道:“爹,娘现在这么危险,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到底怎么样了,您快告诉我!” 张云风笑着解说道:“你娘现在虽然看起来是落到了下风,可实际上,这是她故意为之。以你娘的武功,绝不会因为于墨龙一拼命就没有了还手之力,这一切都是在把对手引到圈套里。你看她每次出剑都会因为于墨龙的拼死相搏而不得不退,这就是给对方制造一个假象,让他以为只要敢拼命,你娘就拿他没办法。接下来,他就会在脑袋里形成惯性,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于墨龙已经是怒火攻心,再这么错下去,早晚会露出致命的破绽。你娘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到时只需一招,就能彻底打败对方。” 而张云风的话音还没落,就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一支长剑冲天而起,一条人影也飞退出圈外,场中只剩下了黄蓉一个人,依然摆着《落英剑法》中最后一招“落英缤纷”的姿势,手中的长剑斜指着天空,身形婀娜而又刚健,在初升朝阳下更显得风姿飒爽,宛如神人! 于墨龙宝剑脱手,肩膀上也被刺中一剑。这也还是黄蓉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伤口就是在他的脖子上,而不是肩膀上了。于墨龙败了,败的彻彻底底,无可置疑。这让于墨龙脑袋里成了一团乱麻,盯视着黄蓉的目光也异常复杂,其中有愤恨,有不甘,还有难以置信。 于墨龙是华山派的掌门,而华山派通常又被叫做华山剑派,可见剑法是华山派最引以为傲的武功。可是就在今天,他这个代表着华山派的掌门,却被一个并不以剑法出名的人打败了,而且失败的如此彻底,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当这个掌门? 张芙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看到了张云风的话实现了,黄蓉也赢下来这一场,所以她欢呼着跑到黄蓉的身边,大叫道:“娘,你真棒!” 黄蓉其实也累得不轻,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别在这里胡闹。去,帮娘把于掌门的剑拣回来。 张芙答应一声,雀跃着将于墨龙的剑拣了回来,递给黄蓉,说道:“娘,这是您的战利品,以后摆在房间里做个纪念吧!” 黄蓉接过宝剑,脸色一肃,说道:“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张芙正高兴的时候,却被黄蓉训斥了一顿,这让她感到很委屈,眼圈红红地退到了一边。张云风来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大嘴巴。活该被你娘骂。” 张芙委屈地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娘为什么骂我?” 张云风摇头道:“说你是傻丫头,你还真就笨起来没完了。你不要问我,自己看!” 张芙疑惑地抬头看去,就见黄蓉双手捧着长剑来到于墨龙的面前,恭敬的道:“于掌门,适才小妹无礼了,还请见谅。其实,于掌门的剑法确实在我之上,我之所以能够打败你,只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故意撩拨你生气,这才侥幸得胜。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让你生气而已,并不是我真正的想法,小妹在这里给于掌门赔罪了。” 黄蓉的这一手,不但让于墨龙呆了呆,连其他人都同样大惑不解。可是黄蓉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赔罪了,于墨龙也不好就是不领这个情,不然就显得太小气了。所以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将黄蓉双手奉上的宝剑接过,口中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黄蓉见于墨龙接过了长剑,这才露出了笑容,说道:“多谢于掌门的宽宏大量,小妹感激不尽。” 接着,黄蓉又对六大门派的掌门说道:“诸位掌门,现在我们已经赢了四场,也赢得了你们口中的《七伤拳谱》,大家没有意见吧?那么我现在要说一句,这本拳谱真的不在我们的手里。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们拿到了,又为什么本来都在寻找这本拳谱的六大门派突然尽释前嫌,联手向我们下战书,我想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诸位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六大门派的掌门见黄蓉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承认拳谱在丐帮的手中,这才开始有些相信黄蓉的话了。又听黄蓉问起六派为何如此确信这个消息,以及为何联合起来,这让他们的脸上都有些发烧。 其实,他们确信拳谱在丐帮的手中,一是因为胡立庸的口供,二是因为六派因为争夺胡立庸这个唯一的线索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出现的一个神秘人。就是这个神秘的家伙,用他那无法辩驳的口才劝说大伙没有真正打起来。现在想想,似乎六大门派从一开始就被这个人引导着思考的方向,最终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不过,六大门派的人现在即使醒悟过来,也不可能把原委告诉黄蓉。依然是派掌门青云代表大家说话:“黄帮主,既然已经分出了胜负,不管拳谱是不是在你们丐帮的手中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这六大门派都已经失去了争夺拳谱的资格。至于黄帮主的问题,我一时还没办法回答,我们还需要回去调查一下,然后才能给黄帮主一个交代。所以,还请宽限些时日,等我们有了结果,再向黄帮主禀报。” 黄蓉急忙谦让道:“青云道长太客气了,说什么禀报的话,我可承受不起。既然道长这么说了,我们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不过我以为,如果真的是有些人挑拨你们来寻我们三大帮派的晦气,只怕是居心险恶。蒙古大军被打的狼狈而逃,我们三大帮派出力不少。如果这个人是蒙古人那边的,诸位岂不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小妹对各位掌门一向是久仰了的,很不想和各位为敌,还请大家千万要以社稷百姓为念,不要自己人杀自己人,让亲者痛,仇者快。” 黄蓉的话,让六大帮派的掌门都是悚然动容。如果真的是蒙古人挑拨他们和三大帮派的关系,那他们岂不成了蒙古人的帮凶?这让他们如何能忍?尤其是何不流和路砍刀,当即破口大骂,就要马上回去,派人寻找这个人,把他大卸八块。其他几个比较冷静的人,也都觉得被人利用的太没面子,不想再面对黄蓉等人,于是纷纷告辞。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波又起 云风见他们要走,急忙说道:“诸位掌门,在下有个,还望诸位俯允。就是那胡家父女,还请把他们交给我。不管怎么说,他也和我相交一场,我不能眼看着他们父女死于非命。再者,我还想知道,他为什么说他把《七伤拳谱》给了我,结果给我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他是把握当作朋友,还是想祸水东引?” 胡立庸是华山派弟子,所以张云风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于墨龙。于墨龙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是张大侠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意见。不过,他们背叛师门的大罪,我虽然是掌门人,也无权赦免他。所以,他们一定会被逐出师门,武功也必须废掉,这一点没的商量。” 张云风又说道:“于掌门的要求合情合理,不过在下还是想向于掌门讨个人情。胡立庸背叛师门,这是他咎由自取,被逐出师门废掉武功也不值得可怜。可是他的女儿还在襁褓之中时,就已经随着胡立庸颠沛流离了,背叛师门一说,似乎不能用到她的身上。所以,我想请于掌门允许胡菁菁继续留在华山派,即使要惩罚,也罚些别的,不然岂不毁了那个小姑娘?” 于墨龙听张云风这么一说,暗自沉思了起来。按理说,放过胡菁菁也无不可,这个胡菁菁于墨龙其实也很欣赏,不但性情讨喜,而且资质上佳,华山派正缺少这样的优秀弟子,若能精心调教几年,必定能大放异彩。可既然张云风开口求情,这个竹杠不可不敲,所以于墨龙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件事当中取得最大的好处。 思量了半天,于墨龙才说道:“张大侠开口求情,于某本不应推脱。可是胡立庸和她相依为命多年,如今她爹被废了,将来她会不会仇恨我们华山派?如果给我们华山派的后人留下一个祸患,这可就是我的责任了。” 张云风见他没有把话一口说死,就知道于墨龙打的什么主意了。轻轻一笑,说道:“于掌门这么说,可是有什么条件?只要是在下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还请于掌门尽管直言。” 于墨龙说道:“我对张大侠没有要求,只是我想既然张大侠替他们父女求情,想必被废了武功的胡立庸也将由张大侠照顾了。那么,胡菁菁也麻烦张大侠一起调教些时日。不然直接把她带到华山派,只怕对她对华山派都没有好处。所以……” 张云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这个于墨龙还真会异想天开。张云风今天在比武的时候虽然没有显露出太高强的武功,可技巧上却让所有人都为之赞叹。现在他把胡菁菁塞到张云风的手下,让张云风帮他调教些时日,那么张云风的一些手法技巧自然要传授给胡菁菁一些。而胡菁菁又是华山派弟子,最终还是华山派赚了便宜。 不过张云风才不在乎这些呢,而且胡菁菁即使是华山派弟子,心里也未必向着华山派,其他华山派弟子能不能学到张云风的本事,还要看胡菁菁高兴不高兴。所以,张云风毫不迟疑地道:“没问题,胡菁菁的资质不错,是值得好好调教。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好为人师。于掌门放心,我不会浪费了这么好的人才的。” 于墨龙见张云风这么说,就知道自己的用心被看穿了,脸上也一阵火热。急忙拱手告辞,和其他人一起下山去了。 张云风和黄蓉对视了一眼,都是松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总算没有酿成大祸,不然这六大帮派和丐帮等三大帮派内斗起来,局面必然乱成一团,襄阳大军也就危险了。值得庆幸的是,六大门派当中,也不乏阎王寨,神刀门这样坚决抵抗蒙古的门派,知道不能和抵抗蒙古的主力——丐帮交恶,双方都极力隐忍,这才顺利地解决了这次的事件。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湖面上碧波荡漾,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让人满眼都是波光粼粼。如此美景之下,又是刚刚取得一场大胜之后,众人都是静默不语,静静地体会着这难得的清晨。好半晌,张云风才说道:“哎呀,肚子饿了,该吃早饭了!”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实在是太破坏气氛,连黄蓉都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外加一个大白眼。小辈中的张芙等人早就习惯了张云风的不正经,也都哈哈大笑。大家这才吵吵嚷嚷地下山上船,回岳阳楼去吃早饭。 可是众人刚在岳阳楼坐定,早饭还 来,就有一个苍澜山庄的属下送来一份飞鸽传书。I指宽的纸条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黄蓉见一向镇定的张云风都如此变色,心中也是一紧,急忙将纸条拿过来。纸条上的字非常少,黄蓉一眼就扫完了,可看完这几个字之后,她的脸色也不比张云风好多少。 其他人见他们两个如此模样,也都安静了下来,心神不宁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宣布这个消息。可是张云风却把纸条从黄蓉的手中拿了回来,在手中一搓就搓成了细碎的粉末,然后说道:“大家吃饭,有什么事都吃完了再说。” 小辈们不敢去问张云风,都低头吃饭去了。不过比武大胜的高兴劲却是消失不见了,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和张云风他们平辈的只有武三通和穆念慈,穆念慈受伤太重,已经被抬到客栈去了,这里只有一个武三通了。所以这些小辈猜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张芙就撺掇武三通去打听打听。 武三通其实也好奇的很,再被张芙一撺掇,也就勉为其难地来到张云风他们这一桌,说道:“张师弟,黄师妹,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如果有我能出上力的地方,请尽管直言。” 黄蓉见武三通主动请缨,苦笑了一下说道:“武师兄,这一次我们用不到太多的人手,而且您又受了伤,就不劳动您了。如果您愿意的话,带着大武小武到襄阳多住些日子,帮江南六怪几位前辈守护好襄阳,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 武三通见黄蓉一杆子把他支到襄阳去了,知道自己在这两个人面前耍心眼根本就是自找没趣,所以干脆直说了:“刚才的飞鸽传书,到底是什么消息?我看你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张云风无奈地说道:“事情倒不算大,可却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我们有一个姐妹,我和蓉儿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没想到她却投靠了杨康,反过来带了人袭击我们的苍澜山庄。” 武三通一听这话,气的一拍桌子,大叫道:“竟然还有这种狼心狗肺的婊子,那还等什么?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千刀万剐了!” 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张芙等人隐隐约约听到张云风和武三通的对话,都惊诧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这一桌。张云风这时去冲着他们发怒道:“看什么看?都乖乖地吃饭,吃完了饭就上路。” 张芙等人见张云风一张脸阴沉得像是要下雨,都不敢再胡乱做小动作了。黄蓉也对武三通说道:“武师兄,这件事现在还不宜泄露出去,所以您最好就当不知道。” 武三通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好保密的,可黄蓉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武三通也不多问了,回头对小二叫道:“伙计,拿酒来!老子今天不痛快,先来一坛烧刀子!” 张云风和黄蓉劝说了几句,见劝不住武三通,也就罢了。于是岳阳楼上一阵寂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当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于墨龙派人来了,将浑身血迹的胡立庸和哭泣不止的胡菁菁交给了张云风。可张云风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父女身上了,什么话都没问,只是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就把他们交给张芙照顾。 吃过了早饭之后,一帮人兵分两路,张云风和黄蓉先行快马加鞭回苍澜山庄,其他人则在武三通的带领下回襄阳。 张云风和黄蓉一走,武三通那里压得住这些小辈?立即议论了起来。他们虽然无法从武三通嘴里打听到真相,可张云风对武三通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很低,可大家都在一个酒楼里,距离都不远,也听到了只言片语。根据这些线索,他们很快就把真相猜了出来。 余韵虽然这些年一直都在苍澜山庄,可张芙,陆无双,程英等人都对她不陌生,对这个异常漂亮的大姐姐也都很有好感。现在发现竟然是她背叛了,让这些还不懂得人心鬼域的小辈们都很丧气,一路上也都不多话了。 可另一条路上,黄蓉和张云风之间的谈话却正好相反。黄蓉首先问道:“师兄,你相信韵妹会叛变吗?” 张云风叹息一声,说道:“我当然不信,可我倒宁愿她真的叛变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舍身一搏 云风和黄蓉都是聪慧过人,又都非常的了解余韵这个都不相信她会叛变投敌。可既然她不可能叛变,那么余韵为什么又会到杨康的阵营中去呢?在张云风想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余韵已经心生死志。 杨康是张云风一直以来的大敌,如果能解决掉杨康,张云风可以说再无可虑之人。而余韵长久的等待也没能等到张云风的答复,突然收到杨康的威胁利诱,很可能生出与杨康同归于尽之心。如此一来,张云风的大敌没有了,自己这个给他添麻烦的女人也没有了,正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这样的结局可不是张云风想看到的,即使和杨康一直斗到死的那天,张云风也不想牺牲余韵。所以他才说出宁肯余韵是真的背叛了的话。 黄蓉自然也了解张云风的想法,心中既有对余韵的敬佩之情,又对张云风明显舍不得余韵的想法有些酸溜溜的。所以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闷着头加紧赶路。 两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临安,回到苍澜山庄。山庄里这个时候还是由司马赋做主,萧玉楼的年纪大了,经不得长途奔波,所以还在后面慢慢走呢。司马赋听说张云风夫妇一起回来了,急忙出来迎接。 张云风顾不得其他,一见面就问道:“赋儿,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你仔细说说。” 司马赋见张云风竟然还站在大门口就问出这样的话来,很是吃了一惊,他可从来没见过张云风如此焦虑过。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能把余韵叛变的事情说出来?那样的话对其他人的士气打击可就太大了,所以他急忙说道:“师傅,师母,你们长途跋涉太辛苦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张云风这时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和黄蓉先去休息了。 张云风和黄蓉一路上马不停蹄,身上早已尘土满身,所以先去洗个澡。可张云风泡在澡桶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上次来苍澜山庄时的情景。余韵不请自来,要给他搓背。张云风还清楚地记得,余韵当时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说要服伺他沐浴的时候,脸上红的象火烧,可语气却异常坚定。但是如今呢,伊人现在何方? 张云风在浴桶里呆呆发愣,好半晌也没出来。黄蓉洗完之后,见张云风始终没有动静,就亲自来到张云风的浴室,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敲了敲门,不等张云风回答,黄蓉就走了进来。他们是多年的夫妻,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可黄蓉的这个动作,又让张云风想起来余韵那天进来时的情景,也是这样没经过他同意就硬闯进来的。当他看清是黄蓉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擦洗身体,不敢和黄蓉的眼神相对。 黄蓉的心思是何等的玲珑,张云风眼神中先是期盼,见到是她之后又变得失望,虽然只是很小的细节,也还是被黄蓉捕捉到了。这让黄蓉心里的醋劲更加翻滚了起来,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张云风才打破了寂静的气氛说道:“蓉儿,我要食言了。如果余韵能够回来的话,我……我准备娶她……” 张云风的这几句话说的异常艰难,吐出最后一个字之后,似乎把他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似的,瘫软在了浴桶里。 张云风的决定,其实早在黄蓉的预料之中。可是当她亲耳听到张云风说出来之后,黄蓉还是感到异常委屈。虽然黄蓉曾经也说过要张云风娶了余韵的话,可真的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下来,在黄蓉那小巧精致的下巴上聚集成一个小小的珍珠。黄蓉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没出息,急忙将泪水擦掉,勉强平静了一下,说道:“好啊,其实你早该把余妹妹娶过来了。” 黄蓉虽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可声音中的哽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发觉自己实在是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一切,只好又说道:“你快些洗,赋儿他们还等着给我们接风呢!我先出去等你。” 说着,黄蓉有些狼狈地转身要走。可就在她出门前的一刻,就听见浴桶中传出“哗啦”一声大响,接着黄蓉就感觉到自己被紧紧地抱住了。张云风的脸贴上了黄蓉的脸,并且轻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蓉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来也紧紧地抱住了失声痛哭。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直到黄蓉哭累了,哭不出声音了,也依然不肯分开。 过来好半晌,黄蓉才真正恢复过来,推开张云风,笑着说道:“师兄,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要不是余韵妹妹如此拼命,你是绝对不会娶她的。你不用觉得委屈了我,如果你不娶她,才是委屈了余妹妹,委屈了你自己。再说,余妹妹一直对我很尊敬,相信等她嫁过来之后,我们也会相处得很好。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有师兄你,这些年来一直顾及我的感受,才一直苦了余妹妹。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下决心了,我也不用再对余妹妹负疚于心了。对了,爱丽丝姐姐你又打算怎么办呢?干脆一起娶过来算……” 还没等她说完,张云风就一口吻在了黄蓉的嘴唇上,把她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张云风本来只是想让黄蓉住口,可黄蓉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保养的依然如少女一般,嘴唇更是柔软甜美,张云风一口吻上去就舍不得放开了,于是两人这一吻,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了才结束。 张云风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再来一次。黄蓉可不能这么和他胡闹下去了,赶忙推开他说道:“别闹了,赋儿还在等着我们呢!你……赶快穿衣服,这么赤身裸体的,象什么样子?” 张云风的心情也好多了,笑了笑说道:“我马上就好,你也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吧,这一身都皱了。” 黄蓉低头一看,就见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原来是张云风从浴桶里跳出来,也没擦身体就抱住了黄蓉,身上的水都蹭在黄蓉的衣服上了。这让黄蓉脸上一红,瞪了张云风一眼,回房换衣去了。 司马赋给张云风夫妇准备的接风宴非常简单,不过是七、八个小菜,外加一壶好酒。桌上的人也同样简单,除了张云风夫妇,就只有司马赋一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司马赋这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把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张云风他们走后,司马赋就开始清查内部的奸细。由于害怕人心浮动,所以司马赋用的是暗中查访的办法。这样查起来,速度就要慢很多。好在苍澜山庄组织严密,所以情况很快就汇总了上来,奸细也终于露出了马脚。这么一查,确实查出了三个奸细,而这三个奸细当中,没有一个是和余韵的事有关系的,那个把余韵引出山庄的人,早就逃跑了。这样一来,就让调查陷入了困境,余韵的下落也再没有了线索。 但是几天之后,余韵却自己出面了。她没有回苍澜山庄,而是带着一帮人袭击了几处苍澜山庄的秘密联络点,杀了十几个人。这还是这些联络点的人警觉的早,不然损伤会更重。 这个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司马赋还有些不相信,经过反复核对,以及逃回来的人的证明,这才敢相信,于是急忙给张云风发了飞鸽传书。 听完了司马赋的讲述,张云风和黄蓉也是面面相觑。余韵带着人杀了联络点的自己人,估计是用来做投名状了。她能下如此狠手,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余韵真的投靠杨康了,这个可能张云风和黄蓉都不相信。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就是余韵认为只要杀了这些人,就能得到杨康的信任,就有机会接近杨康,进而除掉他。 张云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余韵既然已经杀了十多人,那么她是否接近杨康了?如果已经接近了杨康,她现在有没有动手?杨康一向是非常谨慎的,只要余韵动手,不管成不成功,她都没有机会活着回来了。这怎么不让张云风着急? 黄蓉见张云风焦虑不安,从桌子底下伸过手去抓住了他的手,用无声的语言安慰着他。而司马赋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为张云风是在为余韵的背叛而伤心,刚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报告。司马赋只好先放下要说的话,让外面的人进来。 可这个属下一说话,就让张云风三人再次大惊失色。就听这个手下说道:“启禀庄主,夫人,副总管,码头传来消息,杨康带领大队人马,乘船去桃花岛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桃花岛上再相逢 说杨康竟然去攻打桃花岛,这可让张云风和黄蓉都是。如今的桃花岛上,只有爱丽丝和一群哑仆在照顾三个孩子,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有岛上的无数阵法。可那些阵法都是用树木栽种出来的,只要人手够多,强行把树木都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张云风和黄蓉才一听杨康大举进犯桃花岛都是大惊。 张云风也顾不得这时已经天黑了,立即说道:“马上命令码头上备船,我要立即赶回桃花岛!” 司马赋急忙答应一声,立即派人到码头上准备去了。张云风和黄蓉也立即动身前往码头,乘上一艘快船,连夜出发。 这艘快船是苍澜山庄多年研究的精华所在,体型细长,船体也非常轻,除了船帆之外,还有三十六个身强力壮的水手轮流划桨。比平常的船只要快上三到五倍。入暮时分从临安出发,半夜丑时就已经到了桃花岛。 距离桃花岛还有很远的时候,站在船头上的张云风就听到岛上传来伐木声。看来杨康也急迫的很,竟然连夜砍伐树木,要修出一条直通岛内的通道来。 张云风的眼中杀机毕现,缓缓地掏出很久没戴的面具戴在了脸上。黄蓉知道张云风的习惯,往往这个面具被张云风戴在了脸上,就说明他要大开杀戒了。不过黄蓉才不会阻止他,她自己也是满腔怒火,正需要杀人来发泄发泄呢! 快船距离岸边还有十多丈远的时候,张云风就按耐不住了。脚下一蹬就飞身而起,向岸边扑了过去。这可把黄蓉吓了一跳,这么远的距离,张云风没可能跳过去的,即使他的武功已经天下第一。 可张云风在这个时候又露了一手,就在即将跌落到水里的时候,突然一声厉喝,双掌突然猛地下压,两道刚猛之极的掌风“轰”地一声砸在了海面上,海水被这两道掌力打的如同流星坠海,激起了数丈高的浪花。而张云风就借着海水反震的力道,身体再次飞起,越过剩下的距离,落在了岸边。他的这一手虽然弄的自己浑身湿透,可毕竟是越过了十多丈的距离,堪称惊世骇俗了。 脚踏实地的张云风也不等黄蓉了,回头说道:“蓉儿,你去把所有能漂浮的东西都毁了,绝不能让任何人离岛。我先去进去看看,你忙完之后再过来!”说完,也不等黄蓉答话,身形就如一道利箭,射入了桃林之中。 杨康本来在码头上也安排了人手的,可是此时夜深人静,几个放哨的江湖老油条早就躲起来睡觉去了。不过他们错有错着,如果这几个人还坚守岗位,也一样拦不住张云风,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们的性命保住了,其他人就倒霉了。放哨的人睡觉去了,张云风悄无声息地潜进到伐树那些人的身后,开始了血腥大屠杀。 这些被派来伐树的人,本就是杨康手下地位最低的一群人,武功还能好到哪去?张云风又是不顾身份地暗中偷袭,更让这些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五十多个正在伐树的人,被杀了一大半了,才有人惊觉不对劲。可这个时候即使发觉了也为时已晚。张云风近的用掌力,远的用暗器,杀得这些人全部尸横就地,无一漏网。 这些被杀之人的惨叫,终于惊动了其他正在休息的人,一大帮人提刀抡剑地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可惜,他们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张云风就从天而降,身形如鬼魅一般,瞻之在前,呼焉在后,瞻之在左,呼焉在右。竟然一个人就把这些高手包围了,打得他们狼奔豕突,死伤遍野。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一个异常甜美,张云风也非常熟悉的声音叫道:“大家不要乱,都向我这里集中!我们背靠背站在一起,敌人就没有机会了!” 乱局之中有人登高一呼,正六神无主的这些人本能地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涌去。很快,一百多人聚集在了一起,互相保护着同伴的后背,所有的兵刃都指向外面,形成一个圆阵自保。 这些人一集中起来,张云风再想砍瓜切菜一样地杀人就不那么容易了。本来,他是有机会抢在其他人之前就用《弹指神通》击杀那个指挥者的,可他一听声音就知道,那人正是多日不见的余韵!既然知道是她,张云风又怎么下的去手?结果,他只是稍一迟疑,这些人就已经结成了像刺 的阵势,再难攻破了。 张云风才不想和这么多人硬拼,所以见已经无机可乘,立即躲进了树丛中,在暗处窥视着。他努力地想从人群中把余韵找出来,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又是在暗无星光的夜里,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看了半天也都是些男人的脑袋,最后只好作罢。 杨康的这些手下惶惶不安地戒备着,可张云风却突然没了声息。黑夜之中,只有偶尔的几声鸟叫蝉鸣,再无其他声音。这种静寂的环境,更加让人感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惶恐之情也更加深入心底了。 过来半晌,他们见张云风始终没有动静,最中间的余韵再次说道:“大家不必这么紧张,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准备,敌人的武功再高也不敢和我们硬拼。大家稍稍散开一些,退到码头上去。在空旷的地方,他就奈何不得我们了。” 有人出来做主,这些人的心才安定了一点,阵形稍稍散开了一些,慢慢地向码头移动。虽然这样一来缓慢的象蜗牛一样,可安全系数要大得多了。 可是等他们来到码头上一看,却全都绝望了。码头上本来停了七、八艘船,有他们驾来的,也有桃花岛原来有的。可现在,却全都沉到了水里,无一幸免。 船都没了,这些人的退路也就没了,身处绝境之中,人们拼命的勇气也被迫了出来。在余韵的带领下,这些人再次向桃花岛的东端移去。 张云风一直在监视着这些人的动向,见他们向东而去,只是稍一沉思,就想到了他们想要干什么。用桃树构建的阵法,最简单的破解方式就是放火!一把火烧过去,什么都烧没了,再精妙的阵法也全是白扯。 可这个岛是黄老邪经营多年的老巢,岂是那么容易就被破掉的?桃林怕火,这么简单的道理黄老邪岂能不明白?早有应对之策。既然如此,张云风还有什么好怕的?随便他们折腾去吧! 现在让张云风头疼的是,看余韵的模样,分明是在尽心尽力地帮助杨康。不论是乱军中集结固守,还是移动到桃花岛东端放火,都是下定决心和张云风为敌的样子。难道张云风认为余韵是在侍机刺杀杨康的判断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张云风心中感到一阵刺痛,这让张云风自己也不由得苦笑连连。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爱过余韵,但余韵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的心里又不好受了。如果背叛的是别人,张云风估计只有痛恨,而不会心痛。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心意的张云风,怎么能不苦笑? 可再仔细一想,张云风还是不相信余韵会真心帮助杨康。从前世到今生,张云风对看人一向都很有一套,他自信绝不会看错人。余韵即使做出这么多危害他的事,他也依然对余韵有信心。别人说他是公私不分也好,说他是被迷昏了头也好,他还是决定再给余韵一个机会。 余韵带着一帮失魂落魄的江湖豪客来到岛东端,在一个视野开阔的沙滩上停留下来。几个已经全无主意的头目聚集到她的身边,请示道:“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余韵那娇媚无双的俏脸上这时一点表情也没有,吐出了非常简单的两个字:“放火!” 其中一个手下疑惑地道:“夫人,先前我们就提出过放火烧林的建议,结果被您否决了,为何这时又要放火了呢?” 余韵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可这几个人又是杨康的心腹手下,不好太得罪,只好解释道:“我们这里一放火,百里之外就能看见。先前我们是偷偷来的,目的是为了抓住张云风的三个孩子,一放火岂能不被发现?可现在张云风既然已经来了,就无所谓惊动不惊动了。相反,我们这里火势一起,就会被我们自己人发现。到时,即使我们无奈张云风何,也可以乘船离开。” 这个手下这才恍然大悟,拱手道:“夫人神机妙算,在下佩服。我等这就听从夫人号令,放火烧林!” 余韵一声令下,黄老邪辛苦经营的桃林就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此时正是起东风的时候,火势借助风力,凶猛地蔓延开来。余韵等人站在距离桃林几十丈外的地方,依然被烤的大汗淋漓。 第三百一十五章 千回百转 桃花岛东端起火的时候,张云风和黄蓉都已经回到了到了爱丽丝和三个孩子。爱丽丝正因为身负三个孩子的安全问题提心吊胆时,见他们两口子回来了,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张云风夫妇见所有人都没事,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张云风甚至还有兴致抱着张无为观看火势,权当是观看过年时放的烟花了。 果然,桃林的火势看似凶猛,可没烧多久,桃林中就突然起来大雾。这阵雾气来的奇怪,此时已经不是季节交替的时候了,怎么还会起雾?不但如此,这雾气来的非常浓密,如果身处雾中,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桃林的枝叶上也很快就挂上了露珠。 如此浓密的雾气,不但给桃林增加了水分,而且还隔绝了其他空气,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火,被这阵雾气一罩,立即就小了下来,渐渐地还有要熄灭的趋势。 这样的变故,让余韵等人都是目瞪口呆。有心想把火重新点起来,可雾气还没散去,无论他们怎么点都点不着了。如此神迹一般的现象,顿时把这些人都镇住了。江湖上传言,黄老邪有鬼神莫测之机,如今看来,传言未必就都是夸大其词。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这火是烧不起来了。余韵此时也没有办法,只好将所有人分成三拨,轮流监视着四周的情况。在他们看来,只要能等到杨康带人来援,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这一夜,这些人过的是凄凄惶惶。张云风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和这样的人交手,他们的勇气呈负值。要不是现在是在没地方可逃,只怕这些人早就成鸟兽散了。 终于,天亮了,紧张了一夜的人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张云风没有趁夜来袭击他们,这是他们最感到庆幸的。现在天亮了,张云风再想来偷袭,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只要再制成一段时间,等杨康带人来了,他们就能撤走了。 可是,他们胆敢偷袭桃花岛,张云风岂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们?早饭时间一过,张云风就如同御风而行一般,从桃树的枝叶上飘了过来。虽然附近的桃树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可站在焦炭一般的树枝上,依然不影响张云风天外飞来一般的神威。 这些人一见张云风又来了,立即一阵大乱。余韵看着神威凛凛的张云风,心中也是柔情百转。可这只是她心中一转的念头,很快就被她压制了下去。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所以余韵立即连声喝令,将乱纷纷的人手组织起来,再次缩成刺猬状,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次,张云风终于看见了余韵。在这里看到她,本来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让张云风惊怒不已的是,余韵竟然梳起了已婚妇人的发式!梳起这样的发式,就说明余韵已经嫁人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她才离开没多久,怎么就会嫁人了?这让张云风惊怒交加,险些从树枝上掉落下来,心中千回百转,万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呆呆地站了半晌,张云风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都抛出脑外。既然余韵已经嫁人了,并且看上去是完全自愿的,她的背叛还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张云风如果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可就是自取灭亡了。既然已经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他从背后取下一张五石的硬弓,张弓搭箭,瞄准了人群中的余韵! 余韵的眼睛也一直盯在张云风的身上,这时见张云风用箭指住了她,她不但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一直都冷若冰霜的脸庞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死在张云风的手里,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吧?好像,她非常喜欢这样的结局呢! 张云风的弓拉开了,只要他一松手,这支箭就会射穿余韵的胸膛。但张云风发现自己却怎么也放不开手,即使确定了余韵是真的背叛了他,他也无法亲手杀了她。 僵持了半晌之后,张云风手中的箭终于射了出去。这支箭如闪电一般越过二百多步的距离,象一条嗜血的毒蛇,扑向了人群。余韵把眼睛一闭,静静地等待着身体被贯穿的那一刻。 可是余韵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是身边的一个人虎吼了一声,举起兵器来抵挡。这个人的武功不错,及时地用手中的钢刀挡住了这支箭。可是半寸厚的刀身却无法阻止那支箭,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柄钢刀就被射穿了,而那支箭余势不 射穿了他的咽喉,将钢刀和人串在了一起。这个倒I了眼睛,眼神中依然留存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身体却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个被射死的家伙就站在余韵的身边,飞溅的鲜血迸射到了她的脸上,又缓缓地流了下来,宛如血泪。可余韵好像根本没感觉到一样,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又睁开了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远处的张云风。 “他为什么不杀我?难道他心里真的有我的位置?”余韵心情极其复杂地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心中欲哭无泪。即使她现在明白了张云风的心意,那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余韵的脸上露出一个凄然的微笑,泪水终于从眼角流下,和那几滴鲜血混在了一起,让人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张云风一箭既出,再不犹豫,第二支箭在弓弦还在狂颤的时候又搭了上来,弓如满月,又发出一道闪电。这一次,张云风瞄准的是余韵另一边的一个家伙。这个家伙比前一个要差多了,虽然已经受到一次袭击了,可还是没能挡住这一箭。他手中的兵器才抬起一半,咽喉上就已经被穿出来一个窟窿。可他自己倒霉还不算,他身后的人因为被挡住了视线,也一起遭了殃。那支箭穿透了前一个人的喉咙,接着又刺进了他的胸膛,将两个人穿成了一串。 接下来,张云风的箭越发越快,每一箭射出,都要带走一两人的性命。这让他们的刺猬阵完全失去了效用,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这样的情况可让这些人无法再保持镇定了,发一声喊,各自四散逃命去了,圆阵不攻自破。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谁是豪杰,谁是狗熊了。一些悍勇之辈见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拼死向张云风这边杀了过来,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更多的人则是希望上去拼命的人能给他们争取时间,他们好逃的更远一些。有向两边逃跑的,还有干脆跳海的。惟独余韵,依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清清冷冷地,好似身边的任何事情都和她无关一样。 那些悍勇之人冲到了张云风的身边,刀枪齐举,一起杀了过来。张云风丝毫不惧,将弓箭挂回背上,空着双手迎了上去。他的一双手就是武器,在刀剑之中穿梭往来,如入无人之境。这些人虽然不缺拼命的勇气,可他们的实力差得太远了,没有人能在张云风的手上走过三招。不大一会儿,这些人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死的死了,逃的逃了,这片沙滩上就剩下了张云风和余韵两个人。张云风丢下身后的一片死尸,带着满身的杀气,看向余韵。 余韵这个时候依然波澜不惊,淡淡地看着张云风。这让张云风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两人就这样相距百步,默默地对视着。 忽然,海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张云风抬头一看,就见一艘大船迎风破浪而来,船头上站着一人,正是张云风的死敌——杨康! 杨康也同样看到了张云风,两人的眼神立即在半空中相撞,激烈的好像能碰撞出火花来。可张云风却不知道,当他的眼神从余韵身上移开之后,余韵看着他的眼神立即变得深情,哀怨,恋恋不舍,伤心欲绝…… 大船上的杨康武功毕竟远不及张云风,眼神的交锋也渐渐不敌,所以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张兄,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张云风冷冷地道:“好!当然好!只是还有一丝遗憾,如果能用你的脑袋当溺器,这个世界就完美无缺了。” 杨康也不生气,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张兄的这个愿望,只怕是再也无法实现了。今天,我给张兄带来一些小礼物,还请张兄笑纳。来人,准备!” 杨康一声令下,大船上的人立即搬出十几架小型投石车来。调试了一下之后,将一些陶罐代替石头,放在了网兜里,准备发射。 张云风一看就知道,陶罐里装的肯定是火油之类的东西。于是他冷冷一笑,说道:“杨康,你就打算用这些东西来对付我吗?你说我应该认为是你愚蠢呢,还是认为你太瞧不起我?” 杨康阴狠地说道:“张兄少安毋躁,我既不愚蠢,也没有小看张兄,这件礼物,一定会让你满意!来人,——发射!” 第三百一十六章 烈火熊熊 杨康一声令下,大船上数十台小型投石机一起发射,数十个陶罐越过海滩,将张云风周围数十丈方圆全部笼罩在内。 张云风怡然不惧,抬头看着即将落下来的陶罐,手上暗运刚极柔生之力。他修炼的内功虽然是纯刚猛的内力,但刚猛的内力练到极处自会生出阴柔来。现在,张云风就打算用阴柔的内力将陶罐返抛出去,如此一来,陶罐摔不破,里面的油脂溅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危害? 可是就在张云风准备出手的时候,还在半空中得陶罐突然有一个爆炸了开来!虽然爆炸的威力不算大,但这次小小的爆炸却让陶罐里黑糊糊的油脂飞溅的到处都是,而且这些油脂还都被爆炸的火药点燃了,形成一大片火网,向张云风迎头罩了下来。 这样的变化,可让张云风大吃了一惊。这种武器,襄阳的工匠们也早就想到过,但是因为爆炸威力小,又减少了燃烧力,属于鸡肋式的武器,所以最终舍弃了。可如今看来,这种武器用在战阵之上固然是没多大用处,但是用来对付江湖人,却可以说是神兵利器。即使是以张云风的武功,此刻也狼狈不堪。趁着还只有一个陶罐爆炸,他脱下身上的外衣,猛地一抖,将火网都挡在外面。软绵绵的布料被灌注了内力之后堪比盾牌,张云风这才逃过一劫。 张云风手中挥舞着燃烧起来的衣服,脚下也不停歇,《流光遁影》的身法施展出来,整个人化为一道流光,向陶罐笼罩范围之外逃去。这个时候其他的陶罐也开始纷纷爆炸,将张云风的身前身后全都布下了火网。而张云风的衣服也经不住烈火的焚烧,很快就化为灰烬。这让张云风的处境更加危急,一个处理不慎,轻者被烧伤毁容,重者命丧当场! 眼见身法再快也来不及逃出火海了,张云风当机立断,扔掉手中已经只剩下一个衣领的外衣,拼着身上被溅上几滴火雨身体猛然旋转了起来,整个人像锥子一样,将脚下的沙滩钻出个窟窿来,把自己埋了进去。这样一来,上面的火烧的再旺,也伤不到张云风一分一毫了,连他身上已经燃烧起来的地方,也因为埋在沙子里而熄灭了。 余韵站在距离张云风有一百多步的地方,火海从天而降的景象,她看得清清楚楚。这让她骇然欲呼,却又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的心在抽搐着,可她相信,张云风一定能够逃过这一劫! 火光熊熊而起,将大片的沙滩变成了地狱。黑糊糊的油脂燃烧的非常旺盛,火苗窜起三丈来高,将余韵的视线完全挡住了。张云风到底有没有逃出去,她根本就看不到。可不管怎么往好处想,张云风似乎都没有生还的可能。这让余韵得眼睛里含上了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船上的杨康站的更高,看的也更仔细,发现张云风确实是没有逃出来,立即发出疯狂的大笑,笑得他前仰后合,站都站不稳了。最后甚至笑得躺在了甲板上,用指甲把甲板挠的“咔咔”直响。杨康的那些手下见他这个样子,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一向冷静残狠的主上,怎么会如此失态?不就是杀了个人吗,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和杨康正好相反的是,余韵这个时候却非常冷静。尽管她的心中也同样是波涛汹涌,脸上泪如雨下,可从背面看,却是依然如平时一样,冰山般高傲而清冷。等火焰渐渐要熄灭了,她才勉强控制了情绪,不着痕迹地把泪水擦掉,恢复了一贯地冰冷表情,转身向岸边走来。大船在这里是无法靠岸的,所以船上的人放下舢板,过来迎接余韵。 当余韵上了舢板,刚刚离开岸边的时候,黄蓉和爱丽丝匆匆赶到了。她们在岛内看到这里烟雾冲天,这才急忙过来看看,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余韵,而张云风却不知去向。 杨康见黄蓉也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大笑,说道:“投石机准备,再来一次。黄大帮主来了,我们也不能失礼,就送她去和她的丈夫见面吧!” 黄蓉来到这里之后,却没有感觉到自身的危险,她只是发现张云风竟然不在这里,余韵轻松地乘船离去。这让她有很不好的预感,张云风怎么可能让余韵再离开?一定是张云风出事了!所以她大声叫道:“余妹妹,我师兄呢?” 余韵心中也是一片凄然,指了指还未燃尽的火场,说道:“他在那!” 黄蓉不敢相信地看向火场,呆愣了半晌才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虽然黄蓉口中说着不可能,但心中已经相信了。眼泪顿时如泉涌一般溜了出来,就要扑进火场之中寻找张云风。多亏爱丽丝发现不对劲,急忙一把拉住了她,不然黄蓉真的要给张云风殉葬了。 杨康站在船头上,又是一阵大笑,说道:“黄帮主,请节哀顺变,不要太悲伤了。你也不要着急,在下这就送你去和张云风团聚,你们夫妻两个结伴而行,黄泉路上想必不会太寂寞。投石机,发射!” 大船上的投石机再次扔出来十几个陶罐来,向黄蓉砸了过来去。不知道陶罐秘密的黄蓉,和张云风一样也小看了这些东西,认为根本就伤不到自己,所以连躲都懒的躲。余韵看到这样的情景,险些叫出声来,好警告黄蓉。 但就在余韵失声惊呼之前,那边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场中,突然象是地底发生爆炸一般,尘土飞扬之中,一条人影从火场的地下窜了出来,闪电般来到黄蓉和爱丽丝的身边,一手抱住一个,带着他们撒腿就跑。 从地下窜出来的人,正是钻到地底下躲藏的张云风。他虽然藏在沙子里,可外面的事情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本想找机会给杨康来一个出其不意,但是眼见黄蓉和爱丽丝也将步自己的后尘,他当然是藏不住了,先挑出来救人再说。 可惜,他跑的再快也没可能完全逃出陶罐笼罩的范围,一连串的大爆炸再次撒下大片的火网,张云风在最后关头,还是被油脂溅到了一点。张云风当然不能让黄蓉她们受伤,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几点火星。 这黑糊糊的油脂非常有黏性,虽然只是有几滴粘在了张云风的身上,却怎么也甩不掉。灼热的火焰在他的背上熊熊燃烧,疼的他急忙将黄蓉和爱丽丝扔到一边,自己又拱进了沙滩里,用沙子将自己半埋起来。这样一来,才没有被烧伤的太严重。 黄蓉和爱丽丝这个时候才发现是张云风,急忙把他从沙子里拉出来。黄蓉顾不得张云风身上又脏又乱,抱着他的粗腰就哭了起来。刚才她真的是害怕了,只觉得失去了张云风,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她刚才要自己跳到火场里去,其实并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而是真的想要追随张云风于地下。如今张云风死而复生,黄蓉焉能不激动的喜极而泣? 张云风和黄蓉相拥而泣,看着他们的两个女人则又是一番心情。爱丽丝还好一些,心中虽然有些羡慕,有些伤感,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自然不会再像小姑娘一样了。 但余韵就有些不同了,她见张云风真的在烈火之下逃出生天,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痛。张云风现在就是马上要和她拜堂,余韵也已经无法答应了。她的心中已经满是绝望,再也不存什么幻想。远远地看着两个恨不得合成一体的两个人,最后只能轻轻一叹,默默地祝福他们了。 突然,余韵听到近在咫尺的一个声音疯狂地叫道:“发射!继续发射!每个投石机上都装两个陶罐,我就不信,他是杀不死的!” 余韵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乘坐的小舢板已经来到了大船的旁边,大声叫喊的,正是强夺了她身体的杨康!余韵不敢多看他,唯恐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恨意,万一被杨康发觉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船上的人被杨康催的团团乱转,一个投石机上装两个陶罐,一个不小心,不但发射不出去,反而会把自己烧了。所以这些人纷纷找出绳子来,将两个陶罐绑在一起。 他们忙得手足无措,杨康却还是不满意,连声催促。一回头的功夫,发现余韵已经回来了。杨康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立即叫道:“韵儿,你过来!” 余韵尽量在脸上堆起笑容,娇声道:“妾身拜见夫君。” 不等余韵说完,杨康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了过来,同时向岸上的张云风叫道:“张兄,你的武功小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可是这做人嘛,可就差得多了。连你的女人都守不住,你还算什么男人?这个女人不是爱你爱的发狂吗?可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我的胯下承欢?你能把握怎么样,来杀我呀!哈哈哈哈!” 余韵木然地站在杨康的身边,任凭他如何叫嚣,依然不言不动,仿佛失去了灵魂。而岸上的张云风和黄蓉也分开了,瞪着嚣张之极的杨康,都被气得浑身发抖。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天堂到地狱之间 杨康见张云风他们生气,更加得意非凡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吻住了余韵的小嘴,然后是眼睛,耳朵,脖子,把口水弄得余韵满脸都是。而且,一只脏手还抓住了她的胸口,用力地揉搓着。余韵则象是一个木头人,任凭杨康怎么弄,她就是没反应 张云风和黄蓉见他如此羞辱余韵,气的连声叫骂,可他们越骂,杨康就越得意,甚至一把将余韵胸前的衣服撕破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肌来。连两座高耸的乳峰都暴露在空气中,张云风甚至将那两点嫣红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云风和黄蓉被气的怒发冲冠,可偏偏余韵本人却像是毫无知觉,随便杨康怎么摆弄也不反抗。连她的一只乳房被杨康捏的乌黑青紫,似乎都没有感觉。如此活死人般的模样,就更加让张云风心痛了。 张云风在心痛,杨康却很不满意。余韵的毫无反应,让他感觉少了很多趣味。所以,杨康开始轻柔地抚摸余韵身上敏感的地方,想要激起余韵的反应。在张云风的面前让余韵主动向自己求欢,那该有多爽! 余韵没有抗拒在她身上肆意游动的脏手,但也依然没反应,就好像被摸得人根本不是她一样。这让费了半天功夫的杨康很是恼火,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贱人,想和我作对是吧?你不是说你恨张云风入骨吗?那你就表现得Y·D一点,如果能把张云风气的吐血,那就再好不过了。难道你不想吗?还是你跟我说过那些话都是假的?” 余韵听杨康这么说,这才装做情动的模样,主动在杨康身上挨挨擦擦,作出种种不堪入目的举动。杨康见余韵如此顺从,这才放声大笑,双手一边在余韵身上乱摸,口中还连声骂着:“你这个小骚货,在这么多人面前,是不是很兴奋啊……” 这个时候,张云风反倒冷静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黄蓉和爱丽丝,低声说道:“你们两个配合我一下,不给杨康一点厉害看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时,那些忙着将陶罐两两绑在一起的手下也弄好了,就等杨康一声令下。不过这些家伙的眼睛都忍不住向余韵的身上流连,可又不敢真的去看,唯恐惹恼了杨康。 杨康本就是把余韵当作玩物,发现手下的那些家伙眼神乱飘也不恼怒,立即发令道:“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还等什么?给我打!给我烧死他们!” 船上的小投石机再度发威了,数十个陶罐腾空而起。可就在这些陶罐飞起来的同时,张云风那边也发动了。张云风跳起来一个人高,双脚同时向黄蓉和爱丽丝踹去。而黄蓉和爱丽丝也一起出掌,和张云风的双脚相撞。三人的掌脚相击,黄蓉和爱丽丝借力飞退,一下推出了十多丈远,脱离了陶罐笼罩的范围。而张云风则如一只大鸟,腾空而起。 张云风猛地前扑了十多丈远,身体来到高空之中,正好和迎面飞来的陶罐相遇。张云风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接住了一个陶罐,大吼一声,把它向来路扔了回去v。 杨康见张云风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不由得暗暗发笑,却丝毫都不担心。大船距离岸边还有三百多步,除非借助机械的力量,不然别想把陶罐扔过去。这么远的距离上,即使是张云风,也不可能反扔回来,这根本就是在浪费精神。所以他满不在乎地依然将双手放在余韵的身上,完全无视张云风德挣扎。 但是张云风又岂会做些无用功?那个陶罐带着一股劲风飞回来的时候,张云风伸手从背后将五石硬弓抽了出来,同时搭上了三支箭。张弓搭箭这一连串的动作被他做的如同魔术一般,就好像刚把陶罐扔出来,弓箭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事实上,尽管张云风的功力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天下无敌,可要想和投石机比试谁投的远,也依然不是对手。陶罐飞过了大半距离,最后还是差了几丈远,没能飞到船上。只要这个陶罐一落水,引信就会被水浸湿,也就不会爆炸了。即使引信没有熄灭,陶罐在水下爆炸,也根本燃烧不起来,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但事情总会有例外,张云风三支箭搭在弓上,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就在陶罐即将落下去的时候,三支箭一支结一支地射在了陶罐的底部,接连三声脆响,陶罐被射的翻滚着又向前飞了起来。那三支箭不担托住了陶罐下落的趋势,还把速度也提上来了! 杨康发现陶罐真的要落在大船上了,顿时也是大惊。可他毕竟不凡,紧急关头并不慌乱,脑袋里极速旋转着,想着解决的办法。 最简单的一招,就是飞身跳起来将陶罐打落。可这样也同样危险,陶罐来回飞了两趟,估计已经快要爆炸了。如果他自己迎上去,万一在这个时候爆炸,自己岂不危险了?他才不干呢! 另一个办法就是,用别的东西撞上去,让陶罐转向。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杨康哪里还来得及去找东西?唯一在他手边的,就是余韵了。在余韵的美色和自己的性命之间,杨康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选择,毫不犹豫地将余韵抛了出去,让她和这个陶罐同归于尽。 余韵虽然不及杨康反应的快,可她也不是笨蛋。在身边被抛出去的那一瞬间,立即明白了杨康的想法。明白了这一点,余韵也马上调整了一下身体在半空中的姿势,在和陶罐相遇的一刹那,身体如柔软的柳枝般弯曲了下来,刚好让过陶罐。两厢交错而过之后,余韵又伸出一只手,在陶罐的后面一推,让陶罐的速度更快了,落点也变成了船帆。 陶罐落在船上其他地方,都有可能被人打落海中,落在船帆上就没这个可能了。只要船帆被烧,大船就无法开动,杨康也就无法离开桃花岛,看他还怎么抵挡张云风这个绝世高手! 杨康见到余韵在半空中的动作时,脸色顿时变得死灰。他万万没有想到余韵竟然反应会这么快!这一下,他可再没有办法挽回了。无奈之下,只好翻身一跃,跳下了海。 而就在杨康跳海的一刻,这个承载了双方命运的陶罐终于爆炸了。一蓬火雨四散开来,将整条船都笼罩在其中。连杨康都没能跑掉,身上也溅上来几滴黑油。好在他马上就落到了海水里,油脂无法在水中燃烧,很快就熄灭了,烫伤的微乎其微。 火雨落了下来,木质的大船立即被点燃了。船上的人陡然间受到这样的袭击,大多数人和杨康是一样的反应,立即跳下海去,没有人想这要去救火。且不说能不能救得下来,单单是那些还堆积在甲板上的陶罐就让所有人打消了念头。万一这些陶罐被点燃了,处于方圆二十丈之内的所有物体,都不可能完整地保留下来。到那个时候,即使你马上跳到水里,也得被剥去一层皮。所以,没人在这个时候犯傻,先逃了在说! 杨康从水下冒出头来,心中一片灰暗。船是注定保不住了,他该如何逃过张云风的追杀?事情变化的太快了,刚才他还在天堂,眨眼间就落入了地狱。杨康的神经要是再脆弱一些,估计这个时候就已经发疯了! 终于,船上的陶罐爆炸了,“轰轰”的声音连成了一片,整个大船都变成了一个大火炬,漂浮在海面上熊熊燃烧。而四处飞溅的火雨也更加密集了,燃烧力非常强的黑油漂浮在海面上,依然顽强地冒着火苗。杨康不得不连连拨动着水流,让这些火苗尽量远离自己,不小心粘到身上可不是好玩的。 突然,杨康看到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余韵正在挣扎着。原来,余韵根本不会游泳,掉到海里之后,已经喝了一肚子的海水。如果没有人救她的话,估计很快就要成为鱼儿们的美食了。 看到余韵将要被活活淹死,杨康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意。这个贱人把他拖到了这样的绝境,淹死她算是便宜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杨康慧一刀一刀慢慢割碎了她,让她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 心中发狠的杨康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他先把余韵扔出去给自己挡灾,是他先对不起余韵的。杨康的处世哲学应了曹操的那句话,“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正当杨康满怀恨意地欣赏着余韵溺水身亡的过程是,眼角突然看到一条水线向自己游来。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同样落在水中的张云风,象一条凶猛的鲨鱼,传波破浪向自己扑了过来。这可把杨康吓的魂飞魄散,才知道原来在水里的时候,张云风更加的可怕! 惊恐的杨康急忙反身向余韵游了过去。这个时候还不能让余韵淹死,她是杨康可以用来威胁张云风的唯一的筹码了。虽然余韵已经背叛了张云风,张云风未必会在乎她的性命,但杨康也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试一试了。 张云风距离这里太远,即使他游的再快,也毫无办法。杨康只是蹬了蹬腿,就抓住了已经半昏迷的余韵,一手勒住她的脖子,一手按在她的头顶上,只要他内里一吐,余韵就会香消玉殒。 第318章 一疏忽成千古恨 张云风在距离大船还有三十多太的距离时,突然一个猛子水底,从水下潜 游过来。这让杨康心中又是一紧,张云风在水面上还能让人知道威胁从哪里来,现 在突然潜到了水下,更加让人感到恐惧无外不在,杨康紧紧地抱着余韵,心惊胆战地 四处观望,唯恐张云风突然从他的身后冒出来。 果然,一个跳水逃生的水手正向岸边游去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连 惨叫都来不及,就补拖进水底。不一会儿,他就再次浮了上来,不过已经变成了一具 尸体,鲜红的血染红了海水,并且渐渐扩大,就象是那具尸体漂浮在血海之中。 这具尸体刚刚漂浮上来,又有一个家伙惨叫起来。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他的身 体竟然横了过来,只是腰部以下的部分已经离他而去,腹腔里的肠子等内脏都漂浮在 了海面上,花花绿绿的拖出老远。而这个家伙一时还没死,正奋力地划着水,不然他 的脑袋就要沉到水里去了。可他再怎么挣扎,也是死定了,他拼命求生的举动,除了 给其他人增加恐惧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说刚才那个被杀死的人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一个却没有人能忽视了。 在水中补腰斩,比平时的时候更加吓人,所有还有活着的人都炸了窝,拼命地要逃离 这片海域,远离水下的魔鬼。 杨康也在犹豫,到底是握紧余韵这根救命稻草,还是趁乱逃到岸上去?余韵 这根稻草未必能救得了他的性命,趁乱逃跑也未必能躲得过张云风的追杀,到底如何 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杨康觉得自已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急得他满头的冷汗,嘴唇却 在发干。 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余韵帮他下定了主意。被杨康从水里拖上来之后,余 韵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已又落入了杨康的手中之后,并没有任何惊慌,反 面暗自窃喜。她已经不抱活下去的希望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和杨康同归于尽!所以这 时见杨康神思不属,立即从小腿上抽出一柄匕首来,根本不管自已的性命就掌握在杨 康的手里,一刀向后刺了过去。 杨康正烦恼自已该如何选择的时候,陡然觉得小腹一痛,猛一低头,就见余 韵的手中握着一柄小巧的匕首,从他的小腹上拔下来,然后再刺下去。 杨康万万没有想到,生死都控制在自已手里的余韵竟然会有勇气反扰。这让 他大为恼怒,左手用力一扣余韵的脖子,右手则一把抓住了余韵的手腕,这才没被捅 第二刀。可即使如此,已经挨了一刀的杨康,也感觉自已的力气在渐渐消失,鲜血染 红了附近的海水。 杨康真的是很想就这么掐死她,可一直以来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智告诉他,不 能这么做!现在他已经受伤了,想快速游到岸上去,并且逃脱张云风的追杀已经根本 不可能了。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赌张云风对这个贱人还有多少感情。如果张云风还 在乎她,那么杨康的机会也就来了。 挣扎在活下去的理智和杀人泄愤的感情之间的杨康,还没等完全明白过来, 就发觉脚底下的水流突然有一丝异动。他的反应极快,立即把余韵重新搂在了怀里, 从余韵手里抢来的匕首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张云风确实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杨康实在是太警觉了,如此轻微的水流 都让他如此紧张。无奈之下,张云风中好从水底浮了上来,距离杨康和余韵不过五步 之遥。 杨康陡然间张云风距离他这么近,吓的连连后退,差一点就要惊叫出声。好 在他在最后关头想起余韵还在他的手里,这才勉强镇定下来,声嘶力竭地叫道:“你 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可惜,张云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地盯着余韵,不含任何感情地说道 :“我只是想知道,余韵,你为什么为背叛我?你已经等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就差 这么一点时间就等不及了?” 余韵被杨康折磨的够呛,这个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睁开眼睛看了 看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你来了,能在最后的时刻再见你一面我死也无憾了。 张云风突然暴怒了起来,大吼道:“少他妈跟我废话!说,你为什么要背 判!“ 发怒中的张云风直如。 杨康唯恐他现在就扑上来,急忙又后退了一些.却丝毫都不觉得害怕,反而笑的更加甜美了,说道:“你生气了,是因为我吗?还是在乎我的,是吗?” 张云风很快就平息了了怒火,再度变得冰冷起来,看着余韵的眼神也不还一点色彩,说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了主意。” 这个问题,让余韵一阵惨笑,眼泪也忍不住流泪下来,说道:“那天晚上,我手下一个燕子来找我,说了一大堆理由要带我出去。当时我就知道,这个燕子是个奸细。我也是太自信了,以为凭我现在的武功,对付几个毛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抽以我就装做上当,想要挖出她背后的人。可是,我跟着她出来庄子之后,却中了他们的埋伏。我杀了他们六个人,最后还是被他们用迷药迷昏了。之后,我就见到了杨康,他一见到我,二话不说,就把我的衣服撕了,污了我的身子。” 张云风这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明白了余韵为什么做出这么多让人费 解的事来。这个是代的女人被污辱了之后,一般只有三个选择,一是立即自杀,算是 保护自已的名节;二是杀了污辱自已的人,之后可以选择出家,自杀,或者把这件事 忘掉;三是干脆认命,嫁给这个人。显然,余韵的选择是以第三种态度做掩护,去杀 扬康。 果然,余韵接着说:“我的身子被玷污了,再也没有资格待奉你了,所以我想和 这个禽曾同归于尽。可惜,他的戒心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不给我机会。连和我上床的时候,都先绑住了我的手脚。杨康你这个懦夫,不然你早就死在我肚 皮上了!” 杨康插着余韵的脖子,听着她将心底的杀机一点一点地道来,心脏跳的都快从 嘴里蹦出来了。暗庆幸着,多亏一直防着这个女人,不然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余韵现在说的这些,他一点都不想阻止,甚至巴不得她多说一些。她说 的越深情,张云风就会越在乎她的性命,自已的性命就更保险一些,所以他对余韵的 当面辱骂,他全当做没听见。 余韵继续说道:“我为了得到他的信任,任他为所欲为,无论他要做什么 我都由得他,就算他当众把我剥光了,我也决不反抗。反正我嫁的人叫杨康,绿帽子 也是由你来戴,我在乎什么呢?最后,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并不 是他因为信任我而得到的。哈哈哈……,杨康,当我把那枚爆裂燃烧弹扔到船上的 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们两个还真是般配,同床异梦这个词,就是专门为我们 两个准备的。不同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你,而你却是随时都准备把我当作可 以舍弃的筹码。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哈哈哈哈…… 在余韵疯狂的大笑声中,杨康被气得脸气铁青,余韵说的没错,余韵在名义 上是他的妻子,他的那些手下都知道这是他的夫人。当自已把自已的人夫当众剥光的 时候,到底丢的是谁的脸面?恨的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的杨康,如果不是张 云风在他面前,只怕他会一口一口活吃了余韵。 可杨康坚忍的性格让他不能妄动,余韵现在是他的救命稻草,决不能放手。 如果刚才他还没有把握的话,现在余韵这么一番表白,张云风势必不能见死不救,那 么杨康逃离桃花岛就有很大的希望了。所以他除了更加严密地控制住余韵之外,没有 做任何动作。 张云风这个时候则是满肚子的懊悔,满脑子的黯然。为什么当初他要死咬着 口不放?说是为了不伤害黄,其实他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已。他怕娶了余韵之后后宅不 宁,他怕再像前世一样众叛亲离,他怕再经历一次前世的遭遇。说到底,他还是自私 他为了自已,毁了余韵。 想通了这一切的张云风终于抬起头来,说道:“杨康,你放开她就可以走了 我绝不留难。我们两个人的恩怨,将来在江湖上再解决。“ 杨康见张云风说出了他最想听的话,心中大喜,但还是坚持道:“张兄, 不是小弟信不过你,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先给我准备一条船,等我上了岸就放了她。” 第三百一十九章 救命 还没等张云风说话,余韵突然温柔地说道:“你想的美!我陪你一起去见阎王!” 说着,她突然发疯似的反手抱住了杨康,一口咬在了他的左胳膊上,顿时将他咬的鲜血直流!杨康没有想到余韵竟然会突然发疯,慌乱之中立即用力一挣。可余韵的这一口咬的非常狠,他这一用力,竟然被撕下一大块肉来。 张云风见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急忙抬手就是一记《弹指神通》。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以他的功力,根本用不着棋子什么的,单单是指风的威力就足够了。杨康持着匕首的右手,立即爆起一团血雾,手心都被射穿了。而那柄匕首,更是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但杨康的反应也非常快,脑袋一缩,整个人就躲到了余韵的身后,左手手指连点,将余韵全身上下的诸处大穴尽数封住,然后一掌贴在她的背心上,叫道:“别动!不然我就震断她的心脉!” 张云风虽然距离他们只有五步远,可这是在水中,即使张云风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阻止杨康了。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停了下来,厉声说道:“我说过放你走,就绝不会食言。但是你别伤害她,不然我会让你活到一百岁!” 张云风说的活到一百岁,自然不是好吃好喝地养着杨康,而是要让他求死不能。杨康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只是牢牢地掌握住余韵,说道:“少废话!你再磨蹭一会儿,光是流血就流死我了。当我觉得支持不住的时候,可别怪我不顾后果了!” 余韵不管他们两个在商量什么,连对于自己被封住穴道似乎并不在意。即使全身都不能动了,可她的嘴还能动,用力地咀嚼着从杨康身上撕下来的那块肉,好像是在吃什么绝世美味一般。这让张云风和杨康两个人都感到身上一阵发冷,如此生吃人肉,只怕余韵真的是到了疯狂的边缘。 “咕噜”一声将那块肉吞下肚去,余韵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才说道:“杨康,我说过要和你同归于尽,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看看你被我咬伤的胳膊吧,只怕现在已经开始发黑腐烂了吧?我在牙齿中藏了一颗毒药,就是准备在这个时候使用的。这次看你还不死?哈哈哈……” 听余韵这么一说,杨康立即大吃一惊,急忙低头去看自己按住余韵背心的那条手臂,发现真的象余韵说的那样,伤口已经开始发黑腐烂,流出的鲜血也都是乌黑的,甚至整条手臂都已经变成了黑色,毒素已经沿着血脉上升到了肩部,只差一点就要到心脏了。 这一下杨康可傻了,这种毒居然发作的这么快,而且自己还感觉不到,现在发现也已经晚了,即使舍弃这条手臂都没有用了。杨康感到死神的阴影已经笼罩住了他,再也没有幸免的可能! 临死之前,杨康彻底爆发了!既然已经无法避免,那么他也不能让别人好过!眼神中利芒一闪,就要把余韵一掌震死。可惜,杨康用的是中毒的这只手,内力运行的稍稍慢了一步。张云风早就注意他了,知道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趁杨康心神不属之际,抢先全力射出一记指风。《弹指神通》的功夫已经让张云风使得登峰造极,这一记指风凌厉的恍若实质,在近距离之内,一下就射穿了杨康的眼睛,并且从他的后脑穿了出来,把杨康打的登时脑浆迸裂,死在当场! 解决了数十年来的大敌杨康,张云风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快意,他急忙来到余韵的身边,一掌按在她的胸口上,输入内力来帮她抵御毒素的入侵,一边掏出怀中的“九花玉露丸”一股脑地倒进她的嘴里,大叫道:“韵儿,你醒醒!你不能死!我们还没拜堂呢,我们还要生一堆小娃娃呢!” 余韵的毒是吞下去的,发作的更快。现在除了她的心脉还没被侵入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全都发黑了,听到张云风的叫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微笑了一下说道:“你终于肯娶我了么?可惜,我不能嫁给你了。我已经嫁给了杨康,并且亲手杀了他,像我这种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再嫁给你?连给你做丫鬟都不配了……” 张云风叫道:“谁说的不配?我说配你就配!我一定要娶你,谁也别想拦我!你坚持住,我一定要救活你,我一定要娶你!” 一只手抱着余韵,一只手拼命地划着水,张云风向岸边游过来。这个时候,杨康的那些手下已经被黄蓉和爱丽丝杀得差不多了,最后的几个人也即将被消灭。张云风游到岸上之后,根本顾不得他们,大叫道:“我带她去求医,其他的事你们处理!” 黄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从来没有见过张云风如此着急,所以也顾不得杀掉最后这几个人来,拉着爱丽丝就向张云风追了下来,想要弄明白发生什么了。可张云风根本没时间理会她们,只顾抱着余韵飞奔,很快就把黄蓉她们甩的不见人影了。 张云风从岛的东端直接跑到了码头,这个时候的码头上,只有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艘快船,船上的三十六个税收也都在这里,随时待命。张云风一跃上船,立即命令道:“开船,马上开船!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水手们见张云风如此急不可耐,也不敢怠慢,急忙扬帆出浆,小船象鱼儿一般轻快地划过水面,向大陆方向疾驰而去。等黄蓉和爱丽丝追到这里的时候,那艘船已经蹿出去很远了。 爱丽丝看着越来越小的船影,疑惑地道:“蓉儿,他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黄蓉脸色阴郁地道:“肯定是余韵妹妹出事了。只是我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师兄他如此急迫?要说受重伤了,那也应该静养才对,这么急吼吼地跑出去,对伤势可没有好处。” 爱丽丝摇头道:“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用说了。别想了,知道了我们也帮不上他了,还是先清理掉岛上的那些祸害吧!留着他们在岛上,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再出问题。” 爱丽丝在说什么,黄蓉根本就没听见,而是继续在想余韵到底怎么了。她突然想到了,一拍巴掌叫道:“余韵妹妹肯定是中毒了!师兄这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肯定是去找一灯大师去了!一灯大师的师弟是天竺高僧,最擅长解毒,只有他才救得了余韵妹妹!” 不等爱丽丝说什么,黄蓉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岛内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我们赶紧给苍澜山庄发飞鸽传书,让他们准备好马匹备用。师兄他如此着急,余韵妹妹肯定中的毒非常深,得尽快治疗,我们也要帮他一把!” 爱丽丝还懵懵懂懂的,听黄蓉说了一大通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脚下更是跟不上黄蓉的速度,整个人象木偶一样,只能被动地跟着跑。 张云风抱着余韵坐在船头,一只手始终不敢离开她的背心,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余韵的体内,牢牢地护住她的心脉。只要心脉没有被毒素侵蚀,余韵就还可能有救。同时,张云风还不停地催促着那些水手们,加快,再快!他现在恨不得这艘船飞起来才好。 这艘船将张云飞他们送到桃花岛上时,只花了多半夜的时间,回程的时候被张云风连连催促,速度更快了。还不到半天,就已经看见陆地了。等船快要靠岸的时候,就见司马斌正站在码头上,牵着几匹马等在那里。一见张云风来了,立即叫道:“师傅,快上马!” 张云风也没心情去问司马斌是怎么知道事先准备马匹的,抱着余韵一跃上马,立即快马加鞭,将码头上的人赶的鸡飞狗跳,冲了出去。司马斌见张云风如此慌张,只好也跳上了一匹马,又牵着另外的几匹,追着张云风去了。一匹马才能跑多远?没有多余的马匹轮换,是赶不了长途的。这个时候,司马斌这个做弟子的,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张云风和司马斌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直至桃源县境内。张云风替一灯解决了瑛姑这个死对头,一灯也就没有换地方隐居,要不,还真就不好找他。 张云风来到谷口,甩镫跳下马来。落地的时候,不仅踉跄了几步。三日三夜没有合眼倒也罢了,但是这三日三夜不中断地用内力护住余韵的心脉,对张云风的耗损却是不轻。此时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不是坚韧的精神还在强撑,只怕站都站不稳了。 司马斌也同样疲累之极,但还是说道:“师傅,您不能停止给余姑娘输送真气,就由我背着你们上山吧!” 张云风摇头道:“你也支撑不住了就别逞能了。你扶我一下吧,最后这几步路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第三百二十章 天意 师徒两人相互扶持着,蹒跚地踏上山路。张云风一边***一边祈祷:“那个天竺神僧一定要在这里啊!不然就真的没希望了!”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余韵,发现她的皮肤不但发黑,而且开始有溃烂的迹象,这让张云风更加心急如焚,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当他们赶到那处激流的时候,渔夫依然守在这里。和十多年前相比,他已经老多了,不过肌肉依然结实,神态也依然威猛。他一见张云风匆匆而来,急忙迎了上来。张云风还不等走近,就大声问道:“令师叔天竺神僧可在?” 渔夫本以为张云风又是抱这人来疗伤,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是要找天竺神僧,楞了一下之后,说道:“张师弟要找我师叔?可我师叔经常云游四海,回天竺已经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张云风听了他的话,顿时感到如天塌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塌直接跑到这里来求医,本来是算好了,这个时候天竺神僧应该正好在这里。按照原著中的情节,恰好遇到杨过中了情花之毒,天竺神僧自告奋勇,要去给他配制解药,谁知遇到了李莫愁,被一枚冰魄银针送了性命。现在怎么会不在这里呢?难道他是计算错了? 呆坐在那里的张云风用无神的双眼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余韵,心中苦涩难言。这个苦命的女孩啊!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地爱上自己?十七年的时间始终不改初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张云风的眼角滑落,流到他的嘴里。味道咸咸的,苦苦的,那是泪水。张云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流泪了,原本他以为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流泪了,可是今天,他真的好像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司马赋和渔夫两个人见张云风如此模样,都是默然不语。尤其是司马赋,他自幼跟随张云风,何曾见过一向诙谐,玩世不恭的师傅有过这样的神情?都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那时只缘未到伤心处! 张云风的泪水由开始时的零零落落,到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打湿了自己的脸颊,也打湿了余韵那灰黑的脸颊。也学是泪水的刺激,余韵缓缓转醒了过来。 余韵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张云风那泣不成声的样子,她先是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又想抬起手臂来给张云风擦擦泪水。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动了动手指而已。 可是她这一动,却惊醒了张云风,急忙自己擦掉泪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韵儿,你想说什么?慢慢说,我听着呢!” 余韵原本的绝世容颜已经再不复现,可此时微笑起来,却依然光彩照人。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云……,我可以叫你云风哥吗?” 张云风连连点头,说道:“当然,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余韵满足的叹息一声,又说道:“云风哥,我要死了,你不要难过。我……不能再伺候你了,我很脏……很脏……” 张云风怒道:“谁说的?我说你很干净,干净的象天上的白云一样!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失身给杨康了,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干净了,要我说,那都是屁话!谁他妈规定女人的身子被人碰了就是脏的?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只能有一个男人?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那么你永远都是干净的!” 他的这些言论,在宋朝时绝对是惊世骇俗的,旁边的司马赋和渔夫都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余韵显然也不以为意,无奈地笑笑,说道:“云风哥,我知道你是想要安慰而我,可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圣人都是这么说,你反对又有什么用?” 张云风更加怒不可遏,骂道:“哪个王八蛋圣人说得?孔子说过,还是孟子说过?朱熹那个王八蛋也算是圣人吗?他只不过是个无耻下流的好色之徒,他为了自己的私欲,才编造出那些狗屁的《女驯》,《女戒》之类的书,就是欺骗天下人的!多亏你还是个聪明人,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渔夫在旁边听张云风如此胡说八道,再也忍不住了,插嘴道:“张师弟,你这话可不要让外人听到圣人的话不可违背,不然……” 他不劝还好,他这么一说,倒把张云风惹恼了,大叫道:“我说了,朱熹那个王八蛋不配称圣人!”又对司马赋说道:“赋儿,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你要修改史书,把朱熹的真面目揭露出来,让他身败名裂,让他遗臭万年!再铸一个秦桧那样的铁塑像,让他跪在全天下的女人面前请罪,听到了吗?” 司马赋吞了口口水,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这个任务太艰巨了,这岂不是要和全天下的读书人作对?可张云风既然发话了,他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不能不尊,只好苦着脸先答应了再说。在他看来,张云风这是被气糊涂了,等他情绪好一些了,自然不会再让他做这样为难的事情。 可张云风显然是非常认真的,见司马赋面露难色,又骂道:“怎么,很为难吗?实在不行,你就把皇帝的宝座抢过来,你自己做皇帝!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朱熹就这么难兑付!” 司马赋和渔夫见张云风怒发如狂,不敢多说了,连连答应。余韵见因为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张云风竟然就要鼓动司马赋去篡位做皇帝,急忙又说道:“云风哥,不必了。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为我做这些,不值得!” 张云风抱紧了她,说道:“谁说不值得?我说值得就值得!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娶你,然后我们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以后别再说什么脏不脏的傻话了,我不爱听!你知道梁红玉吗?我朝著名的大将军韩世忠的妻子。她是出身青楼的,嫁给了韩世忠之后,两人不一样恩爱吗?要说脏,她只怕比你更脏吧?这又有什么呢?只要我们自己不在意,管别人说什么?” 这几句话才让余韵的心情好了一点,微笑道:“云风哥,多谢你能这么说,我就是死了,也再没有遗憾了。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你的内力了。我中毒已深,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不要白费力气了。” 张云风摇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你,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来找他的。他就快回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还有希望!” 余韵说道:“云风哥,你就不要骗我了,我能死在你的怀里,再无奢求。抱紧我好吗?我感觉有点冷。” 张云风将余韵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又忍不住了,可嘴上还在说道:“相信我,你一定能得救的。相信我……” 这个时候,渔夫突然惊喜地大叫道:“师叔!您老人家终于来了!天意,天意啊!” 张云风一开始还以为渔夫的脑袋开窍了,帮着自己骗余韵。可听到后来,发觉他的语气不像在撒谎,急忙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皮肤黑黑,高鼻深目的老和尚从他们的来路走了过来。这让张云风有些不敢置信,老天爷真他妈的开眼了? 渔夫来不及给天竺僧施礼,急忙把他拉了过来,指着余韵叫道:“师叔,快救她!” 天竺僧不懂汉语,可余韵中毒的样子非常明显,不用听懂渔夫说什么,他就立即先从怀中取出几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药丸散剂什么的,统统倒进余韵的嘴里。可余韵已经又昏迷过去了,根本无法吞咽。渔夫见状,急忙到小溪边打来一碗水,张云风接过碗来,自己含了一口,然后嘴对着嘴给余韵度下去。 把药灌下去之后,天竺僧这才伸出三根手指,拈起余韵的手腕,给她诊脉。诊断了一番之后,又拿出一些银针银刀来,在余韵的身上又是扎又是割的,放出不少毒血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示意张云风带上余韵上山。 张云风这个时候激动的不知怎么才好,先是大笑了一阵,接着又大哭出声,然后再笑的眼泪直流,看上去像是疯了一样。司马赋知道张云风实在是太激动了,连连劝慰,最后还是以余韵身体要紧的理由,才劝的张云风不再发疯,众人这才上山而去。 到了山顶见过一灯大师之后,他和张云风两人合力,再加上天竺僧这个解毒圣手,余韵终于转危为安。连续七天之后,天竺僧宣布,余韵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再休养半年,就会完全康复。 尾章尾章 不过,余韵中毒实在是太深了,时间拖得又太久,所以余韵的皮肤再也无法复原,不再是以前光滑柔嫩的模样,而是变得黝黑粗糙。尤其是已经溃烂的地方,留下的严重的伤痕,也就是说,余韵由原来的国色天香,变成了现在的丑八怪! 但是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天竺僧给她用以毒攻毒的办法解去了剧毒,结果让余韵变成了一个“毒人”!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毒能威胁到她了,甚至是被毒蛇咬上一口,她自己没什么事,毒蛇却会被毒死。 余韵对于自己能活下来感到惊讶不已,可或者毕竟是好事,她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女人似乎天生就是爱美的生物,发现自己的容貌全毁之后,余韵生还的喜悦顿时无影无踪,在修养的期间一直落落寡欢。张云风只好天天陪着她,给她讲笑话讲故事,哄她开心。最后,余韵还是自己想通了,如果不付出毁容的代价,她和张云风之间也许依然象原来一样,互相之间只能远远地看着,却始终不能在一起。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一灯大师隐居的地方环境清幽,对于疗养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所以张云风也就毫不客气地赖在了这里,只是把司马赋打发了回去,他现在是什么事也不想管了,每天就这么逍遥度日,再惬意没有了。 让他们过了半个月的二人世界,黄蓉和爱丽丝终于也来了,三个女人一见面,尴尬的气氛简直比欧阳锋的杀气还让张云风难受,一向伶俐的嘴皮子也不好使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还是黄蓉把他赶了出去,三个女人单独呆在屋子里,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张云风忐忑不安地在外面等着,几次想要偷偷过去听一听,可总也拉不下脸来。前世的经验告诉他,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绝对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和平解决的可能可以说没有,倒是火星撞地球的可能有九成九,现在他被赶了出来,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万一动起手来,余韵和爱丽丝可不是黄蓉的对手。 正当张云风想象着三个人互相残杀的场面时,房门突然开了,爱丽丝红着脸探出头来叫道:“你……恩……蓉儿叫你进来。” 张云风急忙进屋一看,却发现这里的情形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三个女人都坐在床边,互相手拉着手,亲密的象真正的姐妹似的。张云风一进来,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一起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女人们结成了联盟,张云风这个男人倒成了公敌。 虽然被三个女人机体鄙视,可张云风的心情还是好极了。只要三个女人能和睦相处,他就是吃点苦头,也是甘之如饴的。看来,封建礼教也不是全无好处,最起码能把女人调教的能够互相忍让,这个功劳就不小。张云风现在有些迟疑了,是不是收回朱熹遗臭万年的命令,他毕竟是立了功的嘛! 看着三个女人和和美美的样子,张云风只觉得此生再无所求,忽然间,他升起了归隐田园的念头。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女人都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家宅无事。郭靖也已经是十多万大军的统帅,朝廷也早已被控制住,又有那么多的新式武器助阵,打败蒙古人指日可待。儿女和徒弟要操心的也不多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不可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剩下的路,让他们自己闯去吧!可以说,没什么让他挂心的事情了,既然如此,不归隐还等什么呢? 张云风把这个想法和三个女人一说,大家竟然一致通过了。黄蓉早就知道张云风的理想,再说她的年纪也不是年轻轻狂的时候了,也想过一些平静的日子,余韵容貌全毁,也不想见太多的人,找个山清水秀人又少的地方隐居,再好没有了。爱丽丝则是早就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彻底隐居自然没什么关系。于是,退出江湖的决定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决定了下来。 在一灯大师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之后,余韵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几个人这才告辞。下了山之后,他们没有回桃花岛,而是接了张无为等三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之后,飘然远去,不知所踪。 当郭靖、司马赋等人听说这件事之后,立即炸了窝,发动所有的力量到处寻找。可苍澜山庄是张云风建立的,自然清楚他们找人的本事,所以藏的也是无比隐秘,司马赋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张芙更是觉得被抛弃了,连哭了三天,才在耶律齐的百般安慰下,渐渐恢复过来,其他的几个弟子也都是非常伤感,尤其是陆无双和公孙绿萼,更是落落寡欢的了几个月。 三个月之后,有人给在襄阳的张芙等人带来一包东西,张芙打开一看,原来是十几本张云风手抄的武功秘籍。有传自黄老邪的《弹指神通》、《落英神剑掌》、《劈空掌》、《碧波掌法》、《扫叶腿法》、《落英剑法》、《碧海潮生曲》、《兰花拂穴手》。还有洪七公传下的《降龙十八掌》、《逍遥游,也有张云风自创的《碧海潮音掌》、《流光遁影》。甚至还有江湖上争得打破脑袋的《九阴真经》。 看到这些武功秘籍,张芙等人就更是绝望了,张云风把这些秘籍给他们送来了,他本人就更不会露面了。看来,他们是真的要隐居到底了。 这些秘籍送到没多久,胡立庸和胡菁菁妇女也来到了襄阳,并且献上了《七伤拳谱》。原来,这本秘籍一直就在胡立庸的手里,他因为一时的贪念,将这本拳谱私自留了下来,打算自己修炼,可是这《七伤拳》实在是怪异,内功火候不到的胡立庸,不但没能练成绝世武功,反而伤了内腑,结果武功不升反降,到如今,他的手脚丹田全部被废了,彻底成了个废人,最后,他感念张云风以德报怨的胸怀,起出了藏在密处的拳谱,送到了襄阳来。 胡立庸另外还有一层意思,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自觉已经命不久矣,所以想用《七伤拳谱》来换取张云风对他女儿的庇护,可到了襄阳之后他才发现,张芙等人竟然人手一本秘籍,每一本秘籍的武功都不比《七伤拳》差,这让他差点背过气去。寻求庇护的话根本就不用提了,只是献出拳谱就算了。剩下的,就看胡菁菁自己的了。 又过了半个月之后,失踪了很久的鲁有脚终于出现了,他一回来,立即召开了丐帮大会,宣布继任丐帮帮主。他手中有打狗棒,又学会了《打狗棒法》,并且他在丐帮想来威望极高,所以继任的非常顺利。 可刚刚结束接任帮主的仪式,鲁有脚就被张芙等人抓住了,非得逼迫他说出从哪里学的《打狗棒法》,张云风和黄蓉他们人在哪里,但鲁有脚是个实心眼,答应了不说出来,谁来问也不说。任凭张芙他们使尽招数,也没能得到答案,无奈之下,只能悻悻作罢。 时光匆匆,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张芙和耶律齐的感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司马赋则终于打动了程英的心,陆无双认识了金明川,在金明川的不懈努力下,两人终于步入爱河。郭破虏这小子却不知怎么走了桃花运,在一次和蒙古铁骑的意外遭遇中,奋勇救下了公孙绿萼,两人因此呼生爱慕,最后走到了一起。 另外,非常让人惊讶的是,当初张云风俘虏的连氏三兄弟,在参军之后表现的非常吐突出,他们的战场知觉非常敏锐,简直就是天生的军人。郭靖注意到他们之后,亲自指点他们武功,这三兄弟虽然已经过了修炼内功的年纪,可他们本身就力大无穷,修炼起外功来一日千里。才短短两年时间,他们的外功就已经大成。在江湖上虽然还算不上什么,可在军队里却都是以一敌百的悍将了。因此,他们当中表现最出色的老大也得到了郭襄的青睐,老二则赢得了胡菁菁的心,老三也不错,在顾豫章的介绍下,和昆仑派的一个女弟子成了亲。 年轻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在张芙的提议下,大家决定一起结婚,办一个集体婚礼。这个想法一来是大家一起举行婚礼比较热闹,还有一层意思则是想要用这个办法引出张云风他们,所以,在婚礼前三个月,这个消息就开始在江湖上轰传。 最终,黄蓉经不住思念之苦,在婚礼举行的当天拉着张云风等人出现了。这让小辈们都非常高兴,拉着他们又哭又笑。可是在婚礼结束之后,他们就又不见了,张芙等人连多相处一天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他们这次更过分,自己偷偷溜掉了还不算,还把是张无为,张无忌,张好这三个小家伙留了下来。说是让他们提前学习一下怎么照顾孩子,让张芙等人哭笑不得。 从这次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张云风等四人,他们就此销声匿迹。 又过了三年,司马赋果真利用懿贵妃毒杀了宋朝皇帝,扶持了一个六岁的孩子当了皇帝,自己则入朝当了宰相。又经过几年的策划,篡位自己当了皇帝,改国号为“顺”。他登上宝座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改写关于朱熹的生平,铸铁人像,归入奸佞之列。 二十年后,大顺朝灭蒙古,将东至大海,南至赤道,西至大食,北至北极圈的广大领土全部纳入本朝疆域。 由于司马赋接手苍澜山庄时,也接受了张云风重视商贾,重视工匠的理念,以此治国,大顺朝盛极一时……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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